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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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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约仰着头,他想不起来过去的种种,想不起来关于戚英姿的细节,还有他们经历的那些两灾三事了。

    于是沈大人捧着卷轴,他想,原来戚英姿给自己写了这么多字,听说当年还焚烧了好些抄卷。

    杨宝儿与傅默宁一道进来,沈约不知想甚么发了呆,他手碰到桌上的茶盏子,杨宝儿迅速用衣袖去拂,“当心,快当心弄湿了案卷。”

    杨宝儿这么一拂,沈约也连忙去擦拭,他们两人忙了半晌,竟然将纸上的表皮擦掉一点下来。沈约与杨宝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水。”

    傅默宁赶紧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沈约将戚英姿的认罪信铺平展开在水里,纸上的墨没有化,沈约将手伸进去,慢慢揭开了信纸上的头层,又过片刻,纸上的字全部漂开了,水中出现无数个小方块字,小字从一张削得很薄的纸上浮起来,最后与底层的纸张剥离开来。

    戚英姿认罪书的谜底解开了,这是一张伪造的认罪书,有人将戚英姿的字抠下来,贴在了一张经过处理的信纸上,然后呈交公堂。

    杨宝儿的折子递上去的时候,庆王正在为他十岁的儿子请封,嘉靖帝扣下了庆王的请封奏折,也扣下了杨宝儿的奏折,庆王府的奏折如同石沉大海,暂无音讯。

    庆王是不理解自己的折子出了甚么问题,但庆王妃隐隐约约感觉与自己有关,与祁玉有关。等钟水斋再次在他南京郊区的别院里请客的时候,庆王妃就知道了,杨宝儿和沈约发现了戚英姿一案的秘密,嘉靖帝生气了,她的儿子封王无望了。

    祁氏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她出身平民小户,却野心勃勃,她家里明明一个栋梁之材都没有,却幻想依靠自己的兄弟们振兴家业,最好从此挤入贵族行列。

    祁氏凭借姣好的容貌嫁入皇家,却嫌弃自己的丈夫没有出息,在宗室落寞的今天,她竟然践踏皇室尊严,企图维护自己一个不成器的弟弟的前程,最后葬送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承袭之路。

    庆王的奏折没有回音,祁氏心里很害怕,她也明白自己的事情暴露,难逃罪责,于是祁氏在别了钟水斋之后,回到庆王府就自尽了。

    庆王妃悬了梁,丫鬟们推门进去,尖叫着跑了出来,庆王是个好安静的人,他不允许丫鬟们嚷叫喧哗。但祁氏死了,死在了她平生最爱的绸缎锦绣堆里。庆王妃穿着最时兴的翘头鞋子,穿着南京城的贵妇们都趋之若鹜的缂丝云锦,真是黄金带、金缕衣。

    庆王不了解他的王妃为何要自尽,丫鬟们吓得乱作一团,祁玉早就被钟水斋所抛弃,兼之庆王妃祁氏去世,祁玉横了心,他去找了杨宝儿与沈约。

    “杨大人,沈大人,对于嘉靖十年游击将军戚英姿一案,我有些话想同两位大人说。”

    沈约与杨宝儿自是欢迎,敌方啃不动的壁垒自动撕开了一道口子,一道因祁氏自尽而自动撕裂的口子。

    杨宝儿说:“祁大人请坐。”

    “坐也不必坐了。”祁玉从袖中拿了一套装订过的册子出来,“这是账册,是这些年钟水斋和余姚谢氏、松江景满楼沆瀣一气的证据,余姚谢氏横行乡里的事迹整个南直隶莫有不知,两位大人可以去查。”

    祁玉丢下一本账册就走了,账册里详细记载了钟水斋和谢家的人情往来,谢迪纳妾,钟水斋送上金佛一座,银条十根,锦缎三十匹,另有玉器两雕,再并上香料一箱。

    杨宝儿看了册子,道:“纳个小妾也要这般动静,真是荒谬。”

    沈约心道,这回把谢家扯进来实属不智,祁玉若是只攀咬钟水斋基本是个铁板钉钉的事情,若非要将谢家也拉下马,皇帝就该不高兴了。

    果然,杨宝儿的折子一递上去,那弹劾谢家的折子好比石沉大海,一丁点动静都听不见了。

    南京城里还有个景满楼,沈约觉得应该到此为止了,庆王妃自尽,钟水斋想必也逃不过,南京这一条线就算是断了,最后再赔上个祁玉,还想要怎么样呢?

    事实上嘉靖帝也是这么想的,当他看了杨宝儿的奏折,心里很有些怨气,埋怨钟水斋不争气,也埋怨杨宝儿不该逼死庆王妃,惹天下人口舌。

    皇帝的想法是差不多就行了,他暂时没有说要把他的南方官员全部从泥土里挖出来清洗一遍的意思,这一次庆王妃悬梁自尽,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当年五品游击将军那一桩所谓的冤案了。

    沈约将嘉靖帝的心意揣摩得清楚,然而唐纵想得也差不远,他们都觉得,此事到现在基本可以画上句号了。

    庆王府办丧事的消息传到宁波也就两日功夫,贝兆楹的人亦是很快得到消息,贝参将决定去跟唐纵讨个人情,他想戴罪立功。

    “大都督,末将知错了,当初不该争功,以求表现,末将真的错了。”

    贝兆楹的请罪是真情还是假意暂且不论,但此时此刻还有没有用,唐纵可就不敢保证了。皇帝的一口浊气还没出,这口气最终会出在谁身上,这就有点儿显而易见了。

    唐纵保护不了贝兆楹,即使贝兆楹刚刚在不久前卖了他一个人情,还立功了。可那又如何,就算贝兆楹能扭转他唐纵的心意,恐怕这位贝参将也扭转不了皇帝的心意。

    傻子都能想明白,但凡嘉靖皇帝还有点心气儿,也不可能纵容贝兆楹继续胡混下去。

    偏偏嘉靖皇帝绝对不是个傻子,当年浙江巡抚因为打击海盗不力被撤走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接着赖苞就被捕了,他贝兆楹因此越级从游击将军提升成了参将,朝廷嘉奖了他,可这项荣誉到最后竟然是个骗局。

    贝兆楹好大喜功,又因好大喜功排挤同僚,贝兆楹品德有失。当然,品德不端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贝兆楹当了皇帝是个傻子,他戏弄了皇帝,戏弄了皇权和皇帝的尊严。

    尊严当然不可挑逗,尤其是帝王尊严。唐纵没法给贝兆楹任何保证,贝兆楹也从唐大都督的脸上读懂了自己的未来,他要考虑给自己办身后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沈约你没有感情的吗?”

    沈约:“你们如何知道我没有感情?”

    阿姿:“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一点点可能,问作者吧。”

 第65章 国家利益

    就在贝兆楹向唐纵黏黏糊糊讨要生路的间隙; 嘉靖皇帝给宁波卫指挥佥事马世远的指令已经到了; “拨乱反正。”

    这拨乱反正是个甚么意思; 马世远原先也没想明白; 这也不是内阁下的朱批; 这是皇帝用锦衣卫的人送来的回复。

    马指挥佥事在家来回走了两步,他不知道嘉靖皇帝是在敲打他,还是让他去敲打贝兆楹。马大人在犹豫了小半天之后; 决定逮捕贝兆楹。当然; 参将贝兆楹有可能会在拒捕的过程中被误伤; 或者拳脚无眼,死在逮捕过程中了; 这些意外都是不可预计的,反正法不责众嘛。

    马世远决心与贝兆楹划开界限,他还吃不准他皇帝妹夫的意思; 但要是写信回去问康嫔; 恐怕也来不及了。

    宁波府初冬时节的一个深夜里; 宁波卫指挥佥事马世远带着一列卫兵二十多个人闯进了位于市区的贝家宅子里; 贝宅是宁波卫所参将贝兆楹的居处。马世远带人一闯进去,他就发现他错了,贝宅里头可不止二十多人; 里头齐齐整整站了一百多人; 这些人好像都是贝兆楹忠实的拥趸。

    “马大人,晚上好啊。”贝兆楹在人群中站着,院子里有灯笼; 兵士们手里握着火把,篝火之下,马世远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走。

    “马大人,来都来了,别走啊!”贝兆楹笑嘻嘻的站在人群中央,好像他才是这宁波府真正的王者一样。

    “马大人,来,里面请。”贝兆楹要请马世远进屋做客,马世远看身后的兵士,“上。”

    虽说个人能力有强弱,可在人数的绝对优势面前,马世远就算带的是精英小队也无济于事了。

    贝兆楹抽出自己腰间的大刀,指着马世远,他说:“马指挥,马佥事,马大人,你凭什么来抓我,就凭你那个骚。货妹妹被皇帝睡了?就凭你屁事不做在宁波府狐假虎威的骚。样儿?马世远,老子贝兆楹好歹也是上过战场打过倭寇的人,你他妈的是个甚么东西,也配来抓我?”

    贝兆楹的长刀有些弯,这一刀劈过来,马世远险些没有躲过,马大人原先在京城五城兵马司的时候,就很少动手,五城兵马司主要是管京城的防火和巡城工作,相对于五军都督府的人来说,五城兵马司本身要求就没有那么高。

    马世远身手原本就不算灵活,武功也并不高超,贝兆楹这么发狠一斩,险些斩掉他一条手臂。马世远见今天踩了发怒的豹子,连忙赔笑,“哪里,贝参将哪里话,我就是来做客的,我给贝参加准备了一条船,我是来助贝参将逃走的。”

    火上浇油,马世远纯粹是在给怒火熊熊的贝兆楹火上浇油,贝兆楹又是一刀劈下来,“我呸!你是个甚么东西,孬种!谁说老子要逃走?老子根本没想逃走,老子逃到哪里去?你们这些龟孙子,你仗着你家里的那个被皇帝老子睡了的婆娘耀武扬威,你他妈的又是个甚么东西,你也配叫老子逃走?”

    正经武官出身的贝兆楹和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马世远在这时产生了巨大的隔阂,马世远长袖善舞,善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刻的贝兆楹却好像要被阎罗王上身,马大人死活找不到说辞,最后只好将矛盾往别人身上转移。

    “贝。。。。。。贝参将,您,您看,您砍死我没意思,您砍死唐纵才有意思,我算甚么东西,那唐纵当了中军大都督,还不是靠他陕西唐家的势力?论靠家里混饭吃的,谁及得上他啊?我就一个妹妹,人单力薄的,哪天失宠了也说不定。。。。。。贝、贝大人,我觉得咱们还是一条心的,咱们应该合力抵抗外敌啊!”

    贝兆楹的人已经将马世远带来的二十多人全部制住,贝兆楹冷笑着看马世远,“马大人,屁话就别说了,老子都有点耳鸣了。”

    贝兆楹举手示意指挥他的人,“绑了马指挥,咱们去见唐大都督。”两个士兵过来,马世远不知从身上摸出个甚么玩意儿,水滴一般,一撒开,就灼伤了贝兆楹的手,贝兆楹吃痛,他狠狠砍了马世远一刀。

    贝兆楹原先不想要马世远的命,他要留着马世远的命去给唐纵送人情,除掉马世远,马家的女人在宫里也不好过了,贝兆楹还没完全想通这对唐纵有没有用,但马世远活着能替他挡一些灾,这是肯定的。

    可贝兆楹剧痛之下的这一乱刀划破了马世远的喉管,马世远的肌肉弹跳数下之后,不动了。

    “大人,他。。。。。。他死了。”按住马世远的兵士向贝兆楹汇报,贝兆楹懊恼得很,怎么就把他砍死了。

    马世远的尸体都还没收,贝宅外头就被包围了,唐纵领人站在外头,唐大都督说:“开门,我等奉命捉拿宁波卫参将贝兆楹,快快开门。”

    贝兆楹在里头有一瞬间的惊慌,接着他就冷静下来了,他对院中百来兵士做出指示:“跑,外头有船。”

    唐纵并没有直接破门而入,当然,唐大都督带的人也不多,他和马世远一样,就带来了一支小队,贝兆楹院子里的人远远胜过外头的人,但贝兆楹显然没有似狙杀马世远一般的勇气去狙杀唐纵。

    事实上,贝兆楹看见了也确实看清了唐纵带来了多少人,在他武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逃跑。

    次日天明,杨宝儿与沈约从南京城回到宁波,来了就听说马世远被贝兆楹杀死的消息。沈约当下就看了唐纵一眼,他疑心贝兆楹杀人是唐纵授意的。

    贝兆楹叛逃,宁波府卫的两个游击将军都成了叛将,先有嘉靖十年的戚英姿,后有嘉靖十六年的贝兆楹。

    贝兆楹跑了,在杀了宁波卫指挥佥事之后跑了。沈约有些心惊,他也有分化马世远和贝兆楹的打算,但不是如唐纵这般,以杀戮作为终结。

    沈约打算让贝兆楹和马世远不再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这种分化的可能性有很多,但唐纵选了最快最便捷的一条路,他先是暗示了贝兆楹即将要死的讯息,接着马世远进一步激怒贝兆楹,然后两个本来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开始互相恐惧和彼此愤怒,继而做出困兽之斗。

    沈约开始畏惧唐纵的手段,就以目前戚英姿和他的局面来说,显然唐纵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持续太久的。唐大都督的耐心,是有限的。

    唐纵到了宁波府,来势汹汹,他先扫了烈港的三十三艘战舰,接着揪出了有预谋叛乱的参将贝兆楹,这明面上是一盘大获全胜,但崔蓬觉得贝兆楹无路可逃,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杨宝儿上了折子,嘉靖帝收到了马世远的死讯,他召唤唐纵回京。

    唐纵是个善于摧毁的人,他再继续在东南沿海待下去,嘉靖帝怕他把各个地方的参将都逼成了叛将。

    唐大都督预备回京了,但崔蓬不准备走。

    崔蓬要和齐大有商讨佘奶奶的养老问题,齐大有说佘奶奶年纪大了,恐怕去不了京城,京城山水太远,怕佘奶奶不习惯。

    齐大有的女婿和女儿从牢里出来了,齐大有没有去看他们,尤其在贝兆楹的人已经佐证了他女婿给海盗们传送消息的情况属实之后,齐大有有些灰心。

    崔蓬不知道他是否绝望了,总之齐大有说:“我这辈子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没干过卖主求荣的事,更没干过卖国求荣的事。既然他们嫌我穷,嫌我没出息,那他们自己去有出息吧。但凡他们和海盗还有勾结,被我发现一次,我就去告官府,我要告诉官府,这里住着一窝海盗。”

    沈约与杨宝儿还要去南京城一趟,关于南都都察院左都御史钟水斋收受贿赂一案,他们要去刑部听审。

    然后就是徐乐乐的烟波楼,沈约也有很久没有见过徐乐乐,唐纵想着要不要把那小娘皮抓起来丟牢里去,可徐乐乐失踪了。

    一个大活人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冬生的妹妹也失踪了。一个老鸨子带着一个小姑娘活生生在一群人的视野里消失了。冬生便不肯走,他老觉得徐乐乐身后那姑娘是冬桂,是他妹妹。

    一番周折后,现在要回京的人只有唐纵,唐大都督冷不丁瞧了崔蓬几眼,说:“怎么的,我走了你很高兴是吧,你们自在了?”

    崔蓬回:“宁波卫的人起码被贝兆楹带走了一半,现在兵源严重不足,你上报兵部,看从哪个卫所调点兵过来。”

    唐大都督瞥她,“你还挺忧国忧民?”

    崔蓬摇头,“那我不说了,如果贝兆楹这时候杀个回马枪,那唐大都督要不要负责任?”

    事实上,唐纵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但兵部不知由于甚么原因,并没有迅速做出反应。

    世间上的事,无巧不成书,就在唐纵离开宁波的第二天,贝兆楹的回马枪就杀到了。

    漕河有些地段已经冰封,唐纵回京走陆路,沈约与杨宝儿还在商讨钟水斋的案情,就在这样一个青天白日的午后,过去的宁波卫参将贝兆楹就这么杀回来了。

    若是问大明朝廷的顶级文人,何为海盗,他们会说,“倭寇带有一定的侵略实质”。

    可贝兆楹下海做了海盗,这当如何解释?贝兆楹一没有‘走私射利’之心,他也没有‘入番国为奸’的打算,贝兆楹甚至不如马世远邪恶,与日本人通商贩卖大明朝的军事信息。

    这些贝兆楹都没有,他似乎只是被逼得在大明朝活不下去了,所以才带着他上千名的兄弟们去海上当了海盗。

    当贝兆楹的士兵们脱下大明的军服,他们卸下铠甲红缨,他们似流寇一般洗劫了宁波府,这个时候,过去护卫大明海域安全的战士们摇身变成了盗贼,他们没有了忠诚和信仰,他们只是需要食物和金钱活下去。

    贝兆楹杀了马世远,或许他觉得自己反正也劫数难逃,于是开始造反作乱。

    追溯回过去的朝代,农民起义不少,但大明朝的农民随着倭寇作乱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它不符合民族的根本利益,亦不顺从国家利益。

    当贝兆楹放火烧了宁波府衙官署的时候,崔蓬打算出门,沈约拦住她。沈大人摇头,他说:“你又无一兵一卒,这时候出去逞英雄,实属不智。”

 第66章 指天权杖

    嘉靖皇帝是个尽全力维护君权的皇帝; 他和他的堂兄正德皇帝一样; 他们用不同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君权; 使之不被分割。

    但在南宋时期的时候; 君权与相权衍生出来一套对抗的学说; 所谓新儒家学说,即官员们希望皇帝不偏不倚、以一切公正的手段对事物进行仲裁。臣子们要求皇帝没有七情六欲,不参杂任何私人感情; 若皇帝有所偏颇; 那么臣子们就用“垂拱而天下治”的治国之说去引导皇帝; 必要时,还会责难皇帝。

    嘉靖帝也被这种理论所约束; 有些大臣们用自己的力量来使皇帝屈服,使皇权对某些拥有雄厚力量的臣子们屈服。

    当唐纵简单汇报南直隶的一切信息的时候,嘉靖帝有些生气了。唐纵并没有多说甚么; 但嘉靖皇帝觉得很不舒服; 庆王妃死于庆王府; 庆王是他同根同宗的兄弟; 大家都是姓朱的,嘉靖皇帝最开始只想用一点甚么合理又不伤根本的方法去惩戒庆王。

    原先只需要告诫敲打的小事,在庆王妃祁氏自尽之后; 嘉靖帝又受到了非议和责难。有御史说他数典忘祖; 有人说他没有兄弟手足之关爱,人人一辞。

    宗室从来就不与平民等量,若等到嘉靖帝真的不管不问随贵胄们为所欲为的时候; 那马上又会有人跳出来,说皇帝是非不分,维护宗室贵族利益,打压低等武将和平民百姓。

    众口悠悠,堵是堵不住的,所幸嘉靖帝也不想去堵。庆王妃死了,庆王连续上折子,问自己儿子承袭的问题,嘉靖帝见了唐纵,问:“马世远是怎么回事?”

    嘉靖帝实在没想通,马世远去逮捕叛将贝兆楹,怎么会成了马世远被杀,他疑心唐纵参与其中,另一面又觉得唐纵完全没有必要针对马世远,因马家根基浅薄,唐纵实在不需要和他做对。

    中军大都督唐纵站在嘉靖皇帝的偏殿里,皇帝在服药,他一直坚持吃天师邵元节炼制的药,尽管唐纵觉得这些药吃了一点好处都没有。但嘉靖皇帝坚信这些药丸吃了有助于他生子,他子嗣不多,将来还是有立嗣的危险。

    嘉靖皇帝当然不想似他的堂哥正德皇帝一样,死后无子,于是皇位偏移。正德皇帝的皇位偏到朱姓宗室身上的时候,一直住在湖广安陆州的朱厚熜成了天选之子,人当了皇帝之后就再难以掌控,不管是谁。哪位帝王对于帝位的维护,对于权利的留恋,都实在令人难以割舍。

    并且兴王一脉都很短命,例如嘉靖帝的哥哥根本没有活到成年,而他的父亲也死得很早,所以嘉靖皇帝异常痴迷于养生,他企图依靠吃药来壮实自己的身体。而另一方面,嘉靖皇帝自己出生的时候,天上布满祥云,黄河水清五日,这种种不平凡的标识都意味着他是天选之子。

    唐纵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坊间传颂的极尽夸张之能事的描绘与说法,甚么生而不凡,当人站在权利的最高位上,下头的人都会夸赞你不平凡,恨不能说你功绩盖过秦皇汉武,朱家基业永世传承、千秋万代。

    包括唐纵自己,他出生的时候,还有人说唐家屋顶冒红光呢。

    “马大人和贝参将有些龃龉,马大人逮捕贝参将的时候,贝参将反抗激烈,反而误杀了马大人。”

    寥寥数句,唐纵懒得去讲马世远和贝兆楹之间的狗咬狗,这些话他懒得说,反正皇帝也不是真的关心马世远,充其量就只是康嫔想知道她哥哥是怎么死的。

    唐纵离开嘉靖帝的偏殿,瞧见一个穿红裙的女子走过,冬日的天气,那女子穿着长长的拖地的红裙,她披着猩红色厚丝绒的斗篷,缓缓往嘉靖帝所在的偏殿里而去。

    唐纵看着她,那女子也回头看了唐大都督一眼,眼神疏忽怠慢,好像她并不知道唐纵是谁,也不知道她面前这人是出自陕西榆林的正一品中军大都督。

    引路的小黄门低声告知唐纵,“大都督,那是恭奉夫人,白娘娘。”

    “哼,妖姬。”

    不知怎么的,唐纵看见白湘灵的感觉非常不好,这种不舒畅和沈约对白湘灵的感觉如出一辙。沈约当年看见白湘灵的感觉也是复杂,一方面他觉得白湘灵貌美太过,不该出现在市井乡野之中。另一方面,沈约怕白湘灵这种美人进了宫廷,祸害更大。

    唐纵今日见了白湘灵,感觉亦是不好,这种女人,最应该划花她的脸,她也就安分了。

    唐纵以一种摧毁式的力量和思维去蛮横霸道,但事实上他和白湘灵只是第一次见面,而白湘灵也不认得他。白湘灵去了嘉靖皇帝的偏殿,原因是嘉靖帝刚刚服用了不死药,实际上就是一种道教的壮。阳。药,皇帝需要纾解,白湘灵也只是奉命进殿而已。

    马世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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