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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客的娇养日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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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无罪。”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眼君瑕,“即便是杀人无数的刺客,也是有人权的。”
谢珺年少气盛,也会打抱不平。当年王侯公卿、封疆大吏里,沉迷声色犬马的不知凡几,致使得朝纲霍乱,不然也不能让摄政王钻了空子。碰上有人当街调戏民女,谢珺也会出手教训人,责不能重,不然他那个絮絮叨叨的义兄就会说——
“恶人,也是有人权的,你只能送他们到官府定罪,不能以暴制暴,别瞎逞英雄。”
谢珺只爱左耳进右耳出,是因为他知道,倘若官府有于济楚这点刚直不阿的正气,那轮得着邪祟泛滥、黄钟毁弃。谢珺慧极必伤,风流早逝,而于济楚,也为了他那些话,真的考取功名走入了官场。
君瑕微微仰起目光,于济楚那一眼看得人心毛毛的,他失笑,“那真是受教了。”
于济楚眉头紧皱,回身又往前走去。
没想到带着人没穿过这条街衢,引人瞩目不说,沿途就要一阵惊马飞奔而来,给彻彻底底拦住了去路。
赵潋一袭赤红短打,如乘风烈焰,漆黑的柔发被扎成一束,端的是风流别致。
她正好与于济楚的人对峙,骑着一匹雄骏的枣红烈马,俯身探落目光。如若不是为了君瑕,她尴尬地不想与于济楚的目光撞上一下,但既然是为了他来的,只能迎难而上了,“我家先生犯了罪?于大人何故拿人?”
公主拷问,气焰汹汹,于济楚的拇指默默抚过剑穗,蹙眉头道:“只是让他去对质,我怀疑他就是抓到刺客的那人。”
“怀疑?”赵潋嗤一声,“仅凭怀疑,副指挥使大人就可以随意拿人了么?”
“我……”
于济楚隐忍地将剑柄握紧,喉咙哽住。
赵潋翻身下马,走到了他的身后,于济楚一回头,赵潋已经扶着君瑕的轮椅低头下来,上上下下将他一看,轻声道:“先生,你怎么这么不乖。没受伤吧。”
“怎么会受伤。”君瑕牵起唇,“于大人是谦谦君子。”
“哼。”
不知赵潋哼什么,她扭头瞅了眼于济楚,“我不管人是不是君瑕所伤,但他是我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让他去你的审死堂,恕难从命。还有,我这个人和你不同,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些人杀一百次我尤不解恨。于大人官威是重,终日佩剑出行,可却没有侠气。”
于济楚心弦一动,怔怔地望向赵潋。
她伸手熟练地一抄,将君瑕又横着抱起来了。
被抱着的男人,却摁了摁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赵潋朝杀墨扬了扬鼻子,“记得把先生的轮椅推回家。”
杀墨愣了好一会儿,畏畏缩缩看了眼差点僵化的于大人,偷偷点头。
赵潋抱着君瑕旁若无人地穿出了于济楚和巡御司府兵的包围圈,于济楚戚戚地回眸,失笑着将空落落地掌心摊开,指甲早已刺入了肉里,一缕若有若无的血痕从伤口濡出。
赵潋托着人送上马背,脚勾着马镫一翻,人已上马。
君瑕无可奈何地道:“公主,其实,我是愿意跟着于大人走的。”
赵潋脸色一冷,“你知道他的审死堂是什么地方么,任你是豪杰恶霸,进去了,三个刑具上不完你恐怕命都不在了。我知道于济楚对你没恶意,但是,我承担不起一分一毫的风险。”
她的手从他的胁下伸过来,握住了烈马的缰绳,君瑕不大习惯被女人搂着,才往前倾了一下,赵潋又蛮横地将他的腰一锁,往后一拉一带,君瑕整个人就摔入了她的怀里。
他只好乖乖坐好,幽幽地说了一句,“公主,你是在吃在下豆腐么?”
赵潋脸一红,毕竟大庭广众的,她也不是没脸皮的人,她和君瑕的暧昧传闻早已传遍汴梁,又被她整这么一出,就快要坐实了。但是,赵潋说什么不能输给一个弱质先生,“是又如何?有本事你从我怀里跳出去。”
她一夹马腹,驮着两人的枣红马在长街上飞奔了起来。
“大人……”手下看了眼沉默无话的于济楚,正劝慰什么,于济楚翻掌,低声道,“他来与不来,我都确定是他。”
赵潋载着人回了公主府,她打了个唿哨,将马儿一停,两人就坐在马背上,停在府门口。
君瑕以为,她要下去了,然后将自己抱下去,但是,没有。
赵潋将他那幅雪白的衣袖微微一拽,轻笑,“我看中的男人,还没有不手到擒来的。”
“公主看中过很多男人?”
赵潋长抽了一口气,还学会反将一军了?
她脸色一沉,“没有,只有你一个。”
君瑕沉吟半晌,低声道,“其实,公主这个年纪,很容易被皮相所惑,一时贪恋是很正常的,只是在下,不堪玩弄。”
“……”赵潋心头火起,蹭蹭蹭又脸红过耳,“谁要玩弄你?你是生得好看又怎么了,本公主又不是没见过俊俏男人,犯得着为了一个不解风情的你挖空心思么。我对你的好,你竟然半点都没感觉到?”
他不说话,赵潋又气又委屈,“我真是,白对你好了。”
君瑕垂眸,看了眼还横在腰间的那瘦弱有力的小臂,默默一叹,“公主,你只是,拿我当成谢珺了而已。”
她怔忡一瞬,揽着他的手臂僵住了片刻,君瑕一副早就猜到了的神情,无奈道:“就连于大人和璩公子都觉得我与谢珺相似,屡次三番地试探我。公主,你相信我,你只是拿我当成他的替身了。”
赵潋觉得,君瑕故意让自己讨厌他似的,说的话一茬一茬的,都让她火冒三丈。
“滚,别侮辱我师兄了,你能比得上他?真气死我了!”
赵潋委屈地爬下马背。她好容易动一回心,结果让人这么玷辱,肺都快怄炸了。
第28章
正巧杀墨推着轮椅风一阵赶回来了; 小短腿跑得倒快,气喘吁吁地瞪着两眼瞅着他们; 怪诧异地多看了眼先生。
杀墨砸吧砸吧嘴; “先生,我扶你下来吧。”
说着就要上前去搀君瑕; 赵潋给了他一记冷眼,杀墨呼吸滞住; 僵直了小身板杵在这儿; 赵潋道:“将先生的轮椅推进去,我有话跟他说。”
“明白。”
以前杀墨觉得公主霸道; 有时候还不大讲理; 可公主将一大筐人参全送给先生了; 还要替卢子笙伸张正义; 杀墨就对她改观了。再加上自家先生撩完不负责这么一种恶劣态度,他很不齿,暗搓搓期待着有人教训教训那不靠谱的先生。
于是杀墨乖巧地扛起轮椅就走了。
这么容易就叛变; 君瑕咬了一口空气在嘴里,徐徐晕散开。真是,小崽子怕是要吃家法。
赵潋抬起头,炎炎骄阳; 将她的鼻尖晒出了一层晶莹的细汗; 赵潋梗着脖子仰头看向他,匿着光影,人如玉树; 姿态闲雅而从容。她都不明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怎么还能这么安适地坐在马背上。
赵潋忍不住道:“你想下来么?”
“想。”
“那你求我啊。”
这些滥招全是当年谢珺拿来欺负她的,吃一堑长一智,轮到她欺负别人了。
但君瑕毕竟不是六七岁的小姑娘,被她这么轻薄,却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立刻软骨头,真就求她了,他微笑着牵住了马缰,“公主,别闹了。人前呢,并不好看。”
赵潋努了努嘴,走到了枣红马身旁,替马儿顺了几下鬃毛。她气消了,扬起头,对君瑕伸出了一双手臂,“下来罢。”
君瑕微笑,抚了抚食指,“我是不是说话又得罪公主了。”
“是的。”赵潋道,“但你放心,本公主没那么小气,不会把你摔地上的。”
君瑕没想太多,手递给了赵潋,他艰难地将右腿抬过来,顺着马背溜了下来,一着地,腿一软,就摔进了赵潋怀里。
赵潋将美人抱了满怀,占尽便宜,忍不住嘴唇又翘起来了,“先生是哪条腿受了伤?”
她说弯腰下去要查探查探,君瑕神色怪异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只是使不上力。”
赵潋“哦”一声,也不刨根问底了,顺手将他的腿弯一抄,又横着抱了起来。
君瑕:“……”
走了一截路,赵潋渐渐地手臂有点发抖,君瑕叹气道:“公主,在下很重。”
“才不会,一点都不重。”赵潋冲怀里的眨眨眼,“我就爱抱着你,又凉又舒服,天气这么热,你肯给我冷床就好了。”
女流氓。君瑕抿起了唇。
赵潋抱着他畅行无阻,但正给玉兰浇花的柳黛见了,也不禁脸颊微红。她以前伺候瞿唐,只知道予取予求,做的活儿同丫头侍儿没什么不同,她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剽悍的女儿家。怕公主追责,她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红着双耳低下头来。
君瑕察觉到了不对,“公主,这不是去粼竹阁……”
“我知道,去我闺房。”
赵潋就喜欢看处变不惊的先生忽然噎住的模样。她知道自己耍流氓,可没关系,她又不会真趁着现在,敌我不明,连他心意都拿不准就把人给办了,那也,太流氓了点。
“先生还没见识过我的闺房呢,我带你去。”赵潋说着,笑吟吟地一脚踹开了房门,抱着君瑕迈过门槛,疾走几步,将人放在了她梳妆的妆台前。
身后几盒精美的雕花繁复的香盒,并香料、香粉、胭脂、笰、镊、笄、钗、花冠,琳琅满目。君瑕长这么大,身边从未有过女人,也从来不曾见识女儿家的闺房,他持己端方,目不斜视。
其实赵潋的这间闺房,同她在皇宫奢侈堂皇的香闺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陈设简朴,只设几张檀木几、沉香木,摆着四角垂香囊的秋香色春帘拔步床,盥洗的水盆、斜插玉兰的蓝釉瓷梅瓶、笔墨纸砚也是一样都不缺。空间不甚大,两个人挤在一起,仍然显得很暧昧。
赵潋道:“先生,你不是说我拿你当谢珺么。”
她拉了一条椅子,笑容清浅地与他对坐,君瑕进女孩子闺房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怎么都觉得不自在,赵潋狎昵地露出一行贝齿,伸出腿去,用膝盖将他的两条腿紧紧一夹,人就固住了。
她自幼习武,下盘稳,力气不小。
君瑕抚了抚额头,“公主,是我说错话了。”
“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赵潋垂眸,看了眼他身后的菱花镜,映着男人如霜雪一般的白衣,和漆黑如瀑的墨发,君瑕唇色极淡,肤色极白,看起来苍白惹人怜。这种美人儿,就不适合人拿来撒气,赵潋也不能免俗地温柔了许多,“我就同你说清楚我和谢珺的事,免得你多心。”
君瑕叹气,他不能阻止赵潋说故事,微微后仰,做出一副听故事的姿态。
赵潋看着君瑕,他温柔之中携着一缕幽冷的眼眸,黑如珠,润如玉,赵潋忍不住用食指碰了碰他的眉心,他蹙眉,有点诧异地撞入赵潋的视线。
她瞬也不瞬的,喃喃道:“这么看,你还真有点像他。”
见君瑕脸色微变,她飞快地抽开手,眨着眼睛拗过头去,然后装作没事一样挤掉那点儿错觉。师兄死时,她才七岁光景,连他的脸都不大记得了,哪里看得出什么,真是魔怔了,难怪君瑕自己也会多心。
她垂眸想了想,笑道:“我见到谢珺那年,才六岁……”
那年,父皇新丧,宫里头所有的姊妹弟兄都要为父皇守孝,但不知道为什么,母后偏偏不让她留下来,而是将她偷送出了城外,让当时隐居汴梁城郊的山秋暝收她为徒。
那年,摄政王趁国丧之际,率五万兵反攻汴梁,手揽大权,监国执政。那时太子皇兄也才十一岁,朝中先帝的心腹旧部,都想推举太子即位,但摄政王暴戾残忍,竟公然在朝堂上用先帝钦赐的打王鞭,将太子活活打死。
文官不敢动,武将皆已倒戈,赵潋虽没有亲眼见过,但也知道皇兄死状凄惨,血肉模糊……
后来,摄政王又残杀了十几名宗室子弟,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因为当是时,除了摄政王,汴梁姓赵的快都被杀完了,杀得摄政王监国最后成了百官妥协无奈之下的名正言顺。
赵潋被送到郊外那天,她舍不得母后,哭得泪眼汪汪,张公公将她送下车,带着她找到竹林深处的一间小屋。
没还有走近,就听见剑气呼啸的龙吟之声,霖霪秋雨暂歇,竹林一碧如洗,少年持剑如游龙,剑光在碧影之间飞烁。
赵潋呆呆地看着,直到他停下来,反手执剑,将一旁石桌上的一只酒壶信手捡起来,仰着脖子哇啦几下往下灌。他皎皎白衣的领间,露出泛红的小块肌理,铺满了汗珠,被酒水一冲……
那画面,赵潋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她见到谢珺的第一眼。
张公公笑着走上前去,喊了一声,“谢公子。”
他人有所觉,放下酒壶,清湛的眼波蒙过一丝醉意,见到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眼睛倏地雪亮,“这就是那位小公主?”
赵潋记得这个哥哥,第一次见面那天他就一身酒味,她很不喜欢。
张公公点头,“是的,是的。太后送公主前来,找秋暝先生拜师学艺的。”
谢珺走到赵潋跟前,伸出手,捏了捏她还是婴儿肥的脸蛋,促狭地微笑起来,皎皎肤如玉的少年近在咫尺,但一下子赵潋就被吓哭了,张公公都为难了,他还不撒手,笑道:“不错,是个小麻烦。”
赵潋回想着,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其实那个时候,师兄就知道我是去避祸的。要是一般人,恐怕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但师兄……对我很好。”
君瑕摩挲着左手食指,淡淡道:“公主很喜欢谢公子。”
不然方才不会那么说话。
赵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承认你吃醋了?”
“咳,说远了公主。”
赵潋偏不肯继续说了,先生脸色微红的模样,如醉如梦,看得人心痒难耐,赵潋试探着将他的肩膀轻轻一摁,君瑕就被推在了妆台上,赵潋没想到他如此柔软文弱,慢慢悠悠地压了过来,眼波如翠,笑靥盈盈,君瑕讪然地要扭头,赵潋将他的脸掐住,偏让他和自己对视。
“先生。”
“公主你这是要——”他的脸在她掌心差点要挤得变形了。
赵潋松开手,笑容漫上眉梢,“其实不用同你说那么多,我对师兄,感激过,仰慕过,遗憾也愧疚过,但唯独没有你想的那种喜欢。”
“先生,你不用吃他的醋,我发誓,我对你是认真的,不因为你像任何人。”
她的眼神看起来,确实很认真。君瑕耳朵一动,不太好的预感蹿上心扉。
“有多认真?”
赵潋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子,“想和你成婚的那种认真。先生,我发誓,你要是肯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我会找这世上最好的药材祛你的毒,以后在汴梁,我保证你可以横着走,还有,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每晚都伺候你。”
他不说话,似乎在思索,赵潋挑眉,“动心了么?你好好考虑,嫁给我,你一点都不吃亏的,我保证对你很好很好。”
他始终沉默,赵潋一直没听到回应,心里一沉,那点旖旎调情的小暧昧被渐渐冲垮了。
她重新坐了回去,这一回坐姿规规矩矩的,别过头去了。
君瑕被她弄乱心曲,压着手背,缓缓地将呼吸平复过来。静谧的闺房里,只剩下叹气的声音,两人都是沉默无话,一个失望得不想说话,一个沉重得开不了口。
对坐了一会儿,君瑕清咳一声,“公主,不然你还是讲讲你和谢公子的故事。”
“没什么好讲的。”赵潋瞟了他一眼,“讲我和谁的什么故事?反正都不是和你的。”
谁说他撩完公主不负责的,从来被撩的不都是他么。
君瑕垂眸,将眉心又捏了捏。公主太会耍流氓欺负良家男子了,一张口还要人嫁给她,太可怕。
“公主,在下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成婚的打算。”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他漆黑熠熠的眼睛,温柔而坚定。赵潋心漏了一拍,她能从这双眼睛里读出来,他不是在玩笑。
第29章
赵潋觉得自己那颗炽热的破出胸口的心; 惴惴不安地捧到他眼前,他没有笑着将它打碎; 而是……看也没看一眼。没有比这让令人挫败的了; 她方才说还没有她不手到擒来的男人,此时就像一阵连环掌; 噼里啪啦打在脸上,脸都红透了。
他这么说了; 她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老脸同他说什么风月; 谈婚乱嫁的了,那样对他不尊重。
可是她好容易动一回心; 从小到大头一回对男人动心; 要她就这么知难而退; 也是不能的。
君瑕也猜不透赵潋在想什么; “公主,在下还是回去了。”
赵潋瞥着他,蓦地开出笑靥; “你让我抱你出去?不行了,手酸了。”
方才还说他不重的。君瑕无奈,“麻烦公主让杀墨将轮椅推进来罢。”
赵潋笑道:“不行,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这会儿又想讲故事了?女人心真容易变啊。在姑苏; 他们“杀氏”四兄弟; 虽然也有些小聪明,但是一个个阅历浅,年轻气盛脸皮薄; 被君瑕拿捏得恰到好处,绝没有一个能跑出他的手掌心的。赵潋与老大年岁相仿,但人难猜多了。
君瑕并拢了五指,轻轻蹙眉,“那,公主说罢。”
“好,我说了。其实盛名之下的谢弈书,坏,黑心肠,大骗子,欺负小姑娘,忤逆父兄,蔑视权贵……”
君瑕揉了揉额头,“公主方才不是这么说的。”
“对,”赵潋笑道,“但人都有两面性不是么,我说的这几样,先生也差不多不是么,大骗子,骗我一个小姑娘。”
“……”
那年,谢珺十二岁,赵潋六岁,明明还都是不知愁的年纪,可因为他们都是站在政治风波中心的人,不得已,总会被卷入其中。
在汴梁城郊避祸的赵潋,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摄政王的法眼,摄政王还是发现了隐居山林的她。赵潋以为必死无疑了,像太子皇兄那样被乱鞭打死,然后草草掩埋了了事,但没想到,摄政王却封了她一个文昭公主。
那时候谢家满门忠骨,刚直不阿,坚决不附庸新政,对摄政王更是大义凛然地口诛笔伐。但摄政王不但没有追究谢家,反而,属意让谢氏嫡长子谢珺为文昭公主的驸马。
接人回宫那天,赵潋让张公公等着,她去同师父和师兄告别,没想到师父人又不在,不知道去哪钓鱼了,竹楼里只剩下师兄,正弯腰拾着地上的一张宣纸,墨水淡扬,水痕还没有干涸,赵潋蹲下来,将张公公读的圣旨说给他听,“谢珺,你怎么成我的驸马了?”
谢珺捏住了那张宣纸,张公公那嗓子恐怕一射之地内非聋子都能听见。这一次例外,他没有在言语上占赵潋一分便宜,少年清澈如溪的嗓音,在赵潋诧异地等候时,不知怎么已变得喑哑,“莞莞。”
“啊?”谢珺从来不这么唤她的小名,她这个乳名只有太后、师父、张公公还有他知道,但他以前都从来不这么喊她。
赵潋道:“师兄,你不开心?”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将那张洒满墨团的宣纸揉成了一团,“我不能娶你。”
赵潋还不明白,嫁娶意味着什么,只是谢珺这么说,隐隐约约让她感觉到一点羞恼,“我也不要你做我的驸马,等我长大了,我要自己挑。”
赵潋咬咬嘴唇,披着她的猩红羽缎小斗篷,一步三跳地下了阁楼。
回宫之后,赵潋想尽方法躲着皇叔,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想起他那还好端端的,还没有死的大侄女,于是将魔爪伸过来一把掐死她。
她本来想找太后,可是太后的寝宫才是最不安全的,摄政王总去。而且她偷偷看到母后的婢女倒掉一些药材,赵潋才知道,原来母后早就怀了先帝的遗腹子,摄政王送的,多半是打胎的药,母后不肯喝,就命人倒了。
但任是赵潋左躲右躲,还是被皇叔捉到了,她想翻墙,爬出宫去,与其战战兢兢等候皇叔处死,她不如跟着黑心肝的师父和师兄。但宫里戒备森严,赵潋小胳膊小腿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人像拎兔子似的拽到了长坤宫。也就是那天开始,她发誓要好好学武艺,至少能在逃窜的时候,轻而易举地登上宫墙,就像那些每次都只针对父皇的专一的刺客一样,能鹞子似的翻墙,一跃而下。
皇叔正在长坤宫与太后说话,不知道说着什么,赵潋便被拎进宫,往地上一摔,打断了两人,侍卫长回话:“王爷,文昭公主要逃跑,已经被微臣抓回来了。”
赵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脑袋就贴着木板,心里哀哀地叫道:我死了。
但没想到皇叔喝斥道:“大胆!竟敢对公主动手脚,你们问谁借的胆子?”
侍卫长不好说“当然是问您借的”,两股战栗地往地上一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摄政王冷着眉,“滚出去。”
“遵命。”
人走干净了,摄政王那雷霆之怒收得很快,一转眼又和颜悦色地笑问赵潋,“莞莞这么想出去?”
赵潋一怔,没想到母后将自己的小名都告诉他了。她哆哆嗦嗦地从冰凉的红毯上爬起来,铜灯台上的烛火明明灭灭,晃得眼睛疼,赵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对摄政王说,“我、我想我师父了,我想出宫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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