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门客的娇养日常-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清笑了笑,规规矩矩地给太后又拜倒了下去:“朕年岁尚小,躬度德量力,还不配操御笔。”
太后心头微微一惊,她俯身看向小皇帝。赵清低眉顺耳地将脑袋埋了下去,只隐约探寻得到纤长浓密的漆黑睫羽,其余的一应瞧不见,故此也猜不到赵清心里在盘算什么。
但这个小家伙从小没正行,没好心,也没太大担当,太后以为他是使了小性子,没放在心上,“哀家说你行就行,再者,迟早也是要交给你的,一步步来,哀家不心急。”
赵清心道:母后你当然不心急了。
他暗暗告诫自己:朕才是最不能心急的那个。好容易忍到今时今日,都到了这个地步了。
等太后人一走,小皇帝便翻起了折子。
好家伙,大概是刚才递上来的折子,十封倒有八封是给谢珺的请愿书——请旨给他封官的,请旨给他赐媳妇儿的。赐的还是他唯一的姐姐。
赵清从头翻到底儿,没什么新鲜感,大略相似,要不是笔迹略有参差,赵清会怀疑这是一个人写的来蒙骗他这个皇帝。
所以太后来美其名曰是放权,是锻炼他,却实质上仍是在给他压力。
让他将皇姐交到一个假货手里——门都没有。
他不懂太后怎么放心让一个假货迎娶她膝下唯一的公主,即便皇姐眼下是有些声名狼藉,但也不是什么臭鱼烂虾的宵小之徒能觊觎的。
用晚膳时,赵清密诏耿直来陪膳,约定打会儿天黑了到宫里的练武场打两套拳。
耿直自己不敢吃,赵清按头让他吃,他总觉得一桌子鸡鸭鱼肉的御膳吃到腹中会拉肚子,要么就是皇帝又有了什么重要差事找他办,这一顿如同易水送行有去无还。
果不其然,吃到一半,赵清放下金箸,淡声道:“你,或者你找个信得过的亲信,替朕跑一趟罢。”
耿直眼珠发直,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他干燥的舌舔了舔上颚,没敢碰御酒,舌头在口腔里哆嗦了下,“皇上让臣跑哪儿去?”
小皇帝一眼凉凉地瞥过来,如同在看一个二傻子,“兖州。朕想知道母后找来的这个冒牌货是什么人。”
这话耿直听明白了,但他不明白的是:“皇、皇上,你怎么知道那个谢公子是冒牌儿的?”
小皇帝睨了他一眼,“朕就是知道。你屁话再多,朕打你板子。”
耿直委屈地把后头那番话往肚里咽回去了,但细想想,还是道:“臣官居禁军统领,自己去兖州,目标太大,太后有所察觉,一定先于皇上防范。于大人那儿倒有几个顺手的暗探,等我给您撬几个过来,让他们随风潜入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兖州。”
一有事耿直准会投机,赵清呵一声冷笑:“朕发觉你敲竹杠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话是如此说,但赵清没说不好,那就是同意了。
耿直一直觉得他们巡御司人才济济,想着挖墙脚许久了,但于济楚为官严明,这墙角太瓷实了挖不动,有了谕旨就好办太多了。
耿直又道:“但话又说回来,皇上,兖州近来并不太平。您也知道,兖州与辽国毗连,沃野平原,水草丰茂,百姓割麦子都一茬一茬儿的,辽国那位不是傻子,早虎视眈眈了,今年要是又开战,只怕少不得兖州要遭到毒手。到时候就怕——”
就怕太后妇人之心,不肯硬拼到底,抵挡两下子便率先退出战局,最后活活将大把肥美的辎重拱手让给辽国大王。
赵清心如明镜,用不着耿直多嘴笨舌地提醒。以往大周对辽国九败一胜,倒并不是硬拼下去没有胜算,而是这群南国之臣贪图享乐,国库放点儿血,犹如掘了他们棺材本似的一个个扑到太后脚下号丧。文官奢靡放荡,武将畏惧辽兵,这仗不是打不下去,而是根本没人愿意带头打。
打仗不行,保命倒行,要是哪日大周的河山被辽国铁蹄踏碎了,只怕他们也能苟安一隅,继续挥霍无度地过得一日算一日。
赵清一巴掌盖在耿直后脑勺,瞪着他道:“朕当然知道,朕教你办差,不是让你来教训朕的。”
自打从公主府回宫之后,小皇帝韬光养晦,如今气势更盛,他眼睛一眯,便不怒而自威,耿直忙点头,他说什么耿直便应承什么,绝无二话。
等耿直跌跌撞撞走出金殿,小皇帝对着一桌珍馐,索然无味,叹了一声道:“朕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笨办法,母后何等精明的人,肯定料敌于先。兖州,恐怕也早被她布置得妥妥当当的了,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
但是他是真好奇,这个假货既然不是谢珺,他又会是什么人呢?
皇姐竟没有当场戳穿,一定是和谢珺情与貌都略相似罢……
姐弟同心。
赵潋想的也是,这个假谢珺,一定也不是凡品。
昨日进城之前,她特地试探,问了谢珺一句:“师兄此趟回汴梁,怎不先思量拜祭先祖?对了,听说还有你的坟茔。”
谢珺勒着缰绳,轻笑道:“拜祭过了,至于那座空坟随它去罢,留着将来也有用。”
说罢,谢珺策马先行一步。
于济楚跟来,也到了与她分道扬镳的街头,淡声道:“公主,谢珺的坟并不是空的。”
赵潋惊奇,怎么前不久太后派人来说谢珺的坟墓是空的,今日于济楚却又说不是空的?到底该信谁?
她脑子一乱,又胡思乱想了一阵,于济楚叹了一声道:“收捡尸骸的人,是我。”
赵潋恍然大惊,马背上的身体在激烈的颤抖之后,僵硬下来,她咬着下唇道:“你从未告诉我。”
于济楚看了眼方才谢珺打马消失的市头,卖糖人的小贩正在收摊儿,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空明悠远,直望到尽头,“那夜我赶到时已经晚了,后来……我背着一具焦尸,从刺客重围之中突出,独自骑马到了郊外破旧的城隍庙。当时那具尸体浑身已经烧焦了,面目全非,到处流脓。我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谢弈书,但是他身上有一片衣角,绣着一朵扶桑花,确实是谢珺的衣物。”
赵潋悚然,呼吸一滞,“所以,就连你也没法确认,那具死尸到底是谁的?”
她收紧了手指,近乎用力地扳住于济楚攥马缰的小臂,“是不是?”
于济楚回眸,无奈且沉重地点头,“但尸体是我从谢家带出来的,谢家当年并没有如谢珺年岁身长的人,理所应当,那应该是谢珺。但我没告诉任何人,直至太后下令将谢氏一族厚葬时,我借着吊唁之名,趁乱将那具尸首塞入了棺椁之中。”
“为什么瞒着太后?”
赵潋没留意到自己早已声调喑哑,她怀疑的,猜忌的,此刻犹如一张密密匝匝的网,将柔弱的心脏勒得血肉模糊,近乎窒息。
于济楚无奈,想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肩膀,他知道赵潋聪慧一定有所觉察,但最终还是只收回了手。他当年便曾怀疑太后,可时至如今也没有证据,更何况——
不论过去如何,这十年来如何,兜兜转转,公主终归是找到了一个人来疼她了。
他那点微末心思,那些可望不可即,纠结的叛逆的左右为难的,从今而后都可抛下。
在赵潋紧张而焦急的注视下,于济楚却仍是隐而不言,他轻叹一声,照着一天夕阳,曼然从容道:“天色已晚,公主早些回府罢,往事已矣,纠结无用,莫让它离间了眼前人。”他徐徐拨转马头,朝东街策动而去。
于济楚话意分明是,无论太后做了什么,她仍是她的母亲。
赵潋咬咬牙。
不对,她不能为了于济楚三言两语猜忌生母,母后不会是那样的人。至少、至少她要弄清楚。
第57章
回头小皇帝便在各位大臣上书奏折上都盖了一个朱砂大字:准。
准、准、准……
但凡是要为谢珺与文昭公主请旨赐婚的; 赵清无一例外,统统都盖了一个准。
太后得知以后亦颇为意外; “皇上竟全都准了。”
赵清与赵潋亲厚; 既畏且敬,他向来不会不顾亲姐意愿随便行事; 更何况这是赵潋的终身,照理说小皇帝不至于瞒着赵潋问也不问便全准了。
但太后也想不出赵清拒绝的理由。
谢珺系出名门; 又前有懿旨; 赐婚已有十余年,才貌双全。小皇帝那张呶呶不休的小嘴; 这回亦是无话可说了。
太后很满意这结果。
到了秋来时; 富林苑的丹花桂子飘香; 正适宜秋郊出行; 太后着人吩咐了下去,要在林苑举办宫宴,仅只是一道口谕; 底下便开始紧锣密鼓地操办。
小皇帝盖了朱砂之后,特地差人送了一份贺礼给赵潋——他学箭时头一回一箭双雕,猎下一对大雁。
双雁在民间礼俗里,是寓意婚姻美满、百年好合; 赵潋收到信物差点两眼一翻气晕过去。
现在风声已经传出去了; 谢弈书归来,崧生岳降,才望高雅; 仍为公主驸马,不日则颁下金册丹券,着其领旨成婚。
消息已经传遍汴梁,短短三日,赵潋收到了一箩筐贺信和威胁。
旁人不晓得她心意也就罢了,小皇帝跟着她在公主府住过几日,也知道她和君瑕私底下早已结为夫妇,却仍作壁上观,送来这对玩意儿膈应她。
但君瑕倒挺喜欢,让手艺甚佳的杀墨烤来吃。
在姑苏时但凡有野味都是交给杀墨处理的,他烤肉功夫一绝,不但喂饱了气鼓鼓的公主,顺带留了一只翅膀给亲爱的小四,杀砚索然无味,但因为是二哥给的,还是不情不愿地撕咬了起来。
“公主,你怎么想?”杀砚看了眼从容不迫的先生,又看了眼干着急但束手无策的赵潋,皱眉头道:“好女不侍二夫,即算贵为公主,也不能胡作非为。”
这头小崽子成熟得倒挺快,人还没她高,倒学会发话教训她了,赵潋放下大雁腿,用绢子擦拭干净素手,见君瑕还噙着笑,似在推敲他新写就的七绝,赵潋摁押了下额头。
虽则她不想让君瑕参与进来,以免惹火烧身,这里头的门道太多,权贵分量太重,君瑕应付不来,赵潋也更不想他损心劳神。但他却仿佛事不关己,他的爱妻说不准要成为别人的了,他还无动于衷,耽于享乐,赵潋忍不住气恼。
难道谢珺回来了,他决定让谢珺成为后手接他的烂摊子?
难道时至如今,他还不肯全心全意地接纳她?
赵潋胡思乱想,又气,又恨自己没用,心软,但火烧眉毛,赵潋咽不下,“我找个机会,当面戳穿他,这货压根就是个冒牌儿的!”
“对,只要让人相信他不是谢珺,这局棋还就有解。”
她一说,三个人的脑袋都提起了起来,尤其杀墨,“公、公主,谢公子是假的?”
“什么狗屁倒灶的谢公子。”赵潋白了他一眼,“就是个厚颜无耻之徒。”
冒认旁人身份,还想吃天鹅肉,赵潋差点儿七窍生烟,手轻飘飘拂到杀墨后脑,敲了他一记,杀砚目光一直,朝赵潋耸眉头,幸得赵潋收手快,杀砚摁住二哥的脑袋揉了揉。但赵潋那下只是轻的,一点不痛,杀墨有点儿不好意思,让弟弟不要担心。
“我和谢弈书是老交情了,他那副神气的模样,化成灰我都认得出……”
赵潋也不知是在气头儿上,还是心思乱,随口大话地诌了一句。
君瑕笔墨初落,闻言,轻轻一挑眉提醒道:“公主,你和谢公子也有十年未曾谋面了。”
“那又如何?”赵潋很肯定,“就算找一百个与他相貌相似的人,只要他站在我面前,我一眼就能把他揪出来。”
“哦。”君瑕不说什么了。
他手里的一张宣纸,被白皙纤长的手捻起,曝露在日光之下,上映着浮游如丝的光线,水波般轻漾。晴烟冉冉,素白宣纸之后,隔着一朵灿烂如花的笑容。
好一会儿,他收敛下来,面上水波不兴地称赞道:“公主向来眼力好。”
赵潋观摩他的神色,疑惑道:“你就――一点也不醋了?”
宣纸上墨迹挥洒,留下的四行绝句已干,君瑕将纸折起来,澹澹而笑。“公主不是说,他是假的么,还有什么值得一醋。”
赵潋听罢,细细一想,她抿了抿唇道:“我看还是安排你俩见上一面。”
说完她眼睛雪亮,“对了,眼下最想见假谢珺的恐怕还不是你我,是元绥才是。她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假谢珺为人谨慎,但不会针对防备元绥,要是当着她的面揭下他的皮,不愁闹不得个满城风雨。”
君瑕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身体微微后仰,温柔地微笑:“公主打算让我做甚么?”
“让你见见世面。”
赵潋还是追过来,在他的右脸上嘬了一口,只印出一个鲜红的唇痕,两个小少年都面红耳赤,杀砚还偷偷瞟了眼二哥,也想给二哥印一个。
但人怂,不敢。
君瑕跟着赵潋后脚踩入寝房,温暖如春的卧房之内,竖着几根疏淡的花枝,髹漆小几上肆意堆着几只蓝油紫彩的雕花梅瓶,新出窑的琉璃美人觚,君瑕被她推在妆台旁的木桌上,被摁着压着亲,方才就想着如此做了,碍于两个少年在场,赵潋没好意思,等人落了单,赵潋就四处点火,随意轻薄他……
这是她的丈夫,她的人,赵潋搂着他的腰,将脸压入他的怀里的还在想,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就算是销骨,她也要作战到底。
君瑕被她抹了满脸的口脂和口水,后腰咯着坚硬的桌沿,忍不住了,少不得要提醒一句:“莞莞,你想废了我?”
赵潋一怔,才意识到什么,闷得脸红,赶紧将人拉了起来,一见他满脸脂粉,无奈且好笑的模样,赵潋心里满满的,柔情蜜意都写在脸颊上,“君瑕,我问你个问题。”
“嗯?”
他信手抽了一条帕子,自在雍容地擦拭脸。
赵潋笔直地立好,目光柔柔地撞入他的视线里,“如果,我是说如果,太后找回来的谢珺,是真谢珺,你是不是打算将我托付给他?”
在他终于还是斗不过天,赢不了命运地英年早逝之后,他是不是想,就让曾经同她亲密无间的男人来照顾她?
君瑕道:“但他是假的。”
赵潋有点心急,怕他没听懂,“我是说如果。”
君瑕一笑,手指戳了戳她的右脸颊,“没有这种如果,不可能有这种如果的,莞莞。”
他将殷红的晕着口脂的帕子扔入盥手的水盆里,溅起一波旖旎的涟漪。
赵潋怔怔地,莫名地胸口一阵堵塞——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呢?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是装的,在回避这个问题罢。果然,真让她料中了,他就是那么想的。
君瑕这个人啊……
怎么就如此可恶,可恶到让人明知他的可恶,还泥潭深陷,让她喜欢得死去活来。
赵潋恨自己不争气,要问这种自讨没趣的问题,偷偷给自己赏了一耳光。
第58章
赵潋反省己身; 从未给母后排忧解难不说,这一回要是真当面戳穿“谢珺”的真面目; 无异于是公然叫板太后。毕竟这人是太后金口玉言说的; 是她一直有心安排在兖州养病的谢珺。
秋霖脉脉,连绵如抽丝的一夜凉雨浇过庭园; 微弄花影,浅拂红廊。
一宿雨过; 池塘里三两朵清圆如钱的荷叶; 纷纷萎败下来,耷拉着浓淡相宜的绿叶倾折而下; 露珠滚入池中; 一时水波飐滟……
对着楼台窗扉; 菱花镜里俊容消瘦; 赵潋伸手替他将一把长发笼在指尖,木梳从头梳到尾,力道不轻不重; 齿间细细一摩挲,将本就柔润的长发疏理更是井然温顺。
不过赵潋从未伺候过人束发,镜子里映着两个人,相依相偎; 两张脸蛋都近乎贴着; 赵潋一手攥着他的发,一手扶着他的肩,在他的耳畔吹了口气; “我替你准备了一套行头,等会把这身也换了。”
说罢,她拈起君瑕的一截宽大的袖摆,皱眉道:“这衣裳不适宜出行。”
君瑕微微扭头,“原来你都约好了。”
赵潋眨眨眼,“自然,为妻做事你放心。”她轻薄地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以示安慰,伺机揉了一把他的胸口。
君瑕低头看了一眼,赵潋才将魔爪悄然收回去,恬不知耻地冲他露出贝齿笑了两声,用一根水蓝的发带替他将长发拢成一束,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赵潋绑得极紧,在上头束了一只蝴蝶,左右君瑕再是神通广大也看不着自己的后脑,赵潋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朝他宣誓成果。
他伸手要摸一下,被赵潋阻止了,“快点儿,去换衣裳。”
君瑕无奈,赵潋将给他准备的一袭蓝裳都置于膝头,一件一件地递给他,是绣着菖蒲碎纹的淡蓝月锦面料,柔软舒适,厚薄适中,穿上正好及长靴处,利落而逸洒,更衬得肤色如玉,温尔颀秀,腰间缠着白羽银带,赵潋走上去,将手里捏着的香囊替他挂上。
她扯着君瑕的腰带,仰头,差点磕到他的下巴,于是将嘴唇轻轻一勾,“看得我魂都给你勾走了,怎么能这样好看?”
“……”赵潋这个小妖精,一天不嘴坏都不行。
说着赵潋又后悔了,嘀咕道:“打扮这样好看,也教别人瞧见了。要是元绥眼不瞎,还喜欢什么谢弈书。”
赵潋约着人上了月上花林,此处是名士集会场所,其间颇有笑语,琴箫之声不绝于耳,簇簇密密匝匝的白雪红蕊均擎立枝头,里头有凉亭几座,曲水一抹,外接斗拱飞檐、冷枫残红。
六角宝亭外斜倚着几人,曼睇凝听琴瑟箫鼓、廊叶秋声。
赵潋策马到了集会场所外,伸手将娇弱弱的先生抱下来。君瑕本不想让赵潋一路抱着来,但赵潋强迫,说一来他以往装病扮柔弱给人印象如此,二来,以免招惹不必要的烂桃花,君瑕被她头头是道地还震慑了一番。
不论何时,只要祭出谢珺的名头,他身边总是不乏拥趸,更何况如今他已经明里暗里成了太后钦定的驸马,自然走哪儿都是一大坨……
“谢兄谢兄,你帮我看看这幅字如何?”
“才写就,墨迹还没干,有什么好看的,谢兄,我这副墨宝可是前人之作,有右军风骨,你来鉴赏一二。”
总而言之,谢珺被闹得目眩,周围水泄不通,只好揉了揉额头。
他这一揉,身旁的人倒是都散了几步,不敢再嗡嗡如蚊鸣,但只清寂了少顷,跟着几只手托着各色的名茶又谄媚地捧到了眼前。
谢珺都懒得应付,花林之外,此时又徐徐停了一驾马车。
围堵在谢珺跟前的人立时少了三成,朝着车中人如狂蜂浪蝶追逐而去。
马车门徐徐打开,露出里头人白净纤瘦的手,和笑意澹然的眼眸,清湛如雪,但又稍显凉薄,同谢珺相比,一个温柔有余,一个华彩太盛。
来人正是璩琚。
赵潋给君瑕安置地方休憩,见状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下真好,俩假货撞一块儿去了。”
她抬起头,君瑕正敛唇含笑,收敛如江海凝清光,但不骄不躁,不争不夺,不气焰迫人,也不矫作温柔,赵潋心头飞过一团疑云,极快地略过去了,她将一叠果子搁在君瑕眼前。
偌大的花林空地,隔着一条半丈宽的小溪,对面是马场。赵潋择地很有讲究,君瑕淡然看了一眼,道:“稍后公主要下场打球?”
“蹴鞠还是……”
赵潋道:“蹴鞠要碰一身灰,不适合贵女,马球不错,元绥也是好手,正好四对四。”
君瑕颇为好奇,“如何组队?”
赵潋朝他眨了眨眼,“我让元绥、璩琚、谢珺一对,剩下那个谢珺答应我了,他自己会挑一个马术好的。我这边约了于济楚、耿直和卢子笙。”
说曹操曹操便到,卢生眼下也姗姗跟来了,见赵潋君瑕身边没有熟悉的倩影,脸上的失望一下没藏住,赵潋噗嗤一声笑,教他等会打球的时候,让柳黛现身,说不准会更振奋精神。
但君瑕却皱眉,“卢生身娇体弱,竟会打马球?”
赵潋笑道:“别小看他,他的骑术不弱的,我只要他干扰、绊住敌方一人就行,更何况我方于大人和耿大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另添一个不怎么会的才显得公平啊,不然咱们这阵势多欺负人。”
这不是教君瑕真正介意的,“公主,没有我。”
赵潋回眸,觉着他这声抱怨实在小媳妇气十足,没忍住一口亲在他的额头上,声音真正温柔如水:“你别逞能了,我问过杀砚,他们说让你少运气,不能动武,打马球太累了,你不能上场。等会儿我们歇下来,我让假谢珺来同你打个照面。”
“莞莞。”
赵潋又倾身而上亲了他一口,这一回点在嘴唇上,她不知羞,亲了两下聚拢了大片目光,但赵潋丝毫不脸红,食指挑起了他的下颌,“关于你的,我都风声鹤唳,一点不敢让你受累,乖乖的,听话。”
君瑕失笑,纤长的眉睫垂了下来,如两片开阖的折扇,他轻声一叹:“我只想说,我马术不弱,未必输给于大人。”
赵潋笑着撒开手,“我就喜欢你同全天下人吃味的那股醋劲儿,哎哟,真酸。”
这也能盖章是醋了?君瑕无可奈何地一笑。
璩琚与元绥已到了议亲的阶段,婚典时日都已定下,只剩下不到一月了,说不准最后还要比公主和谢珺早成婚,但在场勋贵子弟,却有不少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