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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客的娇养日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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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手试了剑上锋芒之后; 朝卫聂笑了一声; “刀剑无眼,恐伤吾国尊贵的陛下与太后; 不如出去一试。”
卫聂也正嫌弃行宫之内施展不开,若真个较量起来; 一帮老臣胆小如鼠狺狺狂叫委实讨厌。
“好。出去寻一方空地; 本王打得爽快。”
卫聂与君瑕相视而笑,随着他们退出大殿; 好事儿的自然也踮脚跟去; 赵潋一人坐在软绵绵的圆蒲上; 动也动不得; 只好朝着尚在沉默之中的于济楚拼命使眼色。
于济楚意会到了,喟然道:“公主,这是谢珺的独门手法; 强行解穴不得其法,你会受到反噬。”
赵潋一怔。
继而她咬牙切齿,恨很地想,他最好毫发无伤地回来; 否则、否则……
十年不见; 赵潋也不清楚他的剑术到了何种境界,但听几位太医说,他不适宜运功; 亦不可行动过于剧烈,赵潋的心便又疼又烫。
如若可以,她只想将那个人揉在怀里,捧在心尖尖上疼着,她一点也舍不得他去奔波跋涉,冒着受伤的危险去争什么颜面,即便是为了大周。
木叶微脱,风瑟瑟拂过,溪水生了涟漪。
君瑕的衣裳如秋叶翻卷,广袖下露出的一截腕骨瘦弱白皙得几可见青筋,教人无端端生怜,如此病弱优雅的一个郎君,好生生立在秋风之中,怎么就要为人摧折了呢。
这个卫聂也太煞风景了。
卫聂的随从将他的肩甲卸了下来,狐裘劲装衬得人分外魁梧挺拔。卫聂黝黑的右手掌已按住了刀柄,随着铿锵一声,圆月弯刀出鞘,刀锋晃眼,不必摆出起手式,气势也骇人。
“大人。”于济楚身后一个暗卫将几支梅花镖偷偷塞入他的掌心——这是于大人方才进殿前吩咐的,一旦谢公子有了不测,立时施暗器救人。
卫聂的刀刃划破了林间清寂,他露出一口白牙朗声道:“出招。”
君瑕优雅地持剑,仿佛那剑上挽着一朵晶莹璀璨的银色花朵,闻言,他微微含笑颔首,“请。”
在棋道上,谢弈书无往而不利,与人交锋,他说的最多的二字便是“承让”,但配上他那强装的谦虚、实打实的不客气,简直欠揍到不行。
在武学上,他却是实实在在地礼数周全。在他而言,棋盘上的输,最多危及名声,刀剑之下的输,却能危及性命,比起名声自然还是性命要紧。
身后一声弦歌乍起,耐人寻味,有人回眸看去,抚琴弄弦者盘坐于不远处砌着的一方石台上,琴声抑扬顿挫,空明剔透,如未经打磨的璞玉。有人认出来,那抚琴之人正是前不久在金殿上出丑落了恶名的谢云柳。
小皇帝所谓的处置和发落,原来是这个?
竟遂了谢云柳的心愿将他留在了汴梁。
琴弦一拨,发出一道低啸龙吟之声。
卫聂的弯刀随着突然而至的矫健凌厉的步伐杀至眼前,诸人大惊失色,那新驸马文弱如柳姿,似乎连剑都举不动,如何能破这雷霆万钧之击?
直至刀锋带着凛然杀气扑至面前,及不足七寸之处,君瑕动了。他的身法比卫聂的刀要快上一倍,宛如惊鸿一掠,只剩下雪白的一道影子,衣袂卷起风拂过卫聂的刀刃。
卫聂并不抢着快攻,反倒嗤笑道:“说了接我十招,以轻功闪避可不算在内。”
说话间君瑕回身一剑刺来。
于济楚眉头一皱,“冲动!”
自幼谢珺与他比剑就是这么副臭德行,从来不知进退,一味快攻猛打,可卫聂也是力道刚猛,如开山劈石之势,刀剑相交,他根本毫无胜算。
只因为卫聂激了他那么一句,他便又上当了?
听着外面刀剑相碰的声音,还有人长抽冷气的惊叹,赵潋愈发心急,朝着高座上的小皇帝又使眼色,但赵清才一动,太后便拦住他,“皇帝万金之躯,哪也不许去。”
赵清便乖巧不动了,朝皇姐缩了缩脖子,皇姐也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万一那卫聂打不过了要拿她威胁可如何是好?他才不会傻里傻气帮赵潋解穴。
卫聂的弯刀锋利得劈开了一片落叶,直割向君瑕的咽喉。
这分明是要取人性命!观者惊骇面如土色。
于济楚扣紧了掌中梅花镖,可时间不够,即便此时出手能射中卫聂的右臂,君瑕的咽喉同样会被利刃割开,丧命于此。琴声愈演愈烈,如滔滔洪流汇入东海。
出手与不出手之间千钧一发,但于济楚想到他方才那句“信任”,果断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右手。
君瑕擅棋,棋下得多了,强攻猛打,另辟蹊径,兵行险招对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如今用剑亦复如是。
卫聂的刀刃只有寸余便要割裂他的脖颈,君瑕被卫聂一脚踢开的长剑,如游龙窜起,龙头调转,反掌一剑切落,铿锵之下火花乱溅,卫聂持之横扫周人的弯刀应声而断,嘈切的琴声亦戛然而止。
君瑕这一剑快得教人难以捉摸,卫聂轻敌大意,说好的让君瑕接下十招便算他赢,可这十招之内惊人反转,他由上风竟一招之间处于劣势,卫聂惊动失色。而君瑕行事亦是滴水不漏,并不留于他反败为胜的机会,这一剑之下,左掌削下卫聂持刀的手腕,趁他回防,软而韧的剑锋反在他的胸口划了一剑。
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君瑕这柄软剑是于济楚所赠,锋利柔韧,当世无匹,乃先皇赏赐给于家的镇国重器。
只要他稍稍用上几分力道,不愁刺不穿卫聂的狐裘。
但点到即止,胜负已分。
他收剑,掩着嘴唇咳嗽了一声,“承让。”
卫聂兀自震惊,“你……”
这柄弯刀跟随他日久,犹如庇护他的护身符,厚重锋利,君瑕所持软剑,竟能将它折断……难道这便是中原传闻之中的内家功夫?
卫聂的眉宇一高一低,面色不虞地重新抬起头来,周人惊讶之余,竟在脸上浮出得逞的快意,仿佛在嘲笑他,侍从脚步蹒跚地跟来,将断刀慌张地拾起,交给卫聂,“王、王爷……”
卫聂一掌拍在侍从手臂上,侍从手臂一松,断刀掉落地上。他沉声道:“愿赌服输,小王这便收拾行囊,离开周国都城。”
君瑕缓缓松了口气,虎口被卫聂的蛮力震得有些发麻,幸得卫聂守诺。
卫聂带着两人大步离去,即便是走了,那脊梁骨也威武不屈,将腰背崩得如山棱般耸立。
君瑕持剑走回来,方才取胜之后,文官变色武官羞愧,一个一个害怕地往后退,仿佛要被病弱驸马杀人灭口,君瑕笑了笑走向于济楚,“还你宝剑,多谢兄长赠剑美意,以及——”他掩唇压低了声,“方才维护的心意。”
剑被于济楚接入手中,他漠然道:“不必,我未曾出手。”早知此人没良心,于济楚又不是第一次领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动摇不了。
赵潋心焦如火,仍在席上挣扎,忽听见众人大笑着夸赞之声,心下一动,便见到众人簇拥着君瑕走来,她一团火烫的心犹如猛然浸入冷水里,“刺啦——”一声冒起一股白烟,熏得嗓子哑不成声。
君瑕疾步走来,替她推拿,解开了穴道。
赵潋被束缚了这么久,麻了半边身体,红着眼睛睨他。君瑕这身白衣确有一个极好的妙处,他但凡有一点受伤,都分外醒目,赵潋没瞧见一丝血迹,才算放了点儿心。
“没受内伤么?”
君瑕道:“点到即止。”
知道他赢了,赵潋松口气,暗暗告慰自己:“还好还好。”
君瑕碰了碰赵潋的冰凉的手,蹙了眉,“可有哪处不适?”触觉的恢复让他心中明了销骨已在蠢蠢欲动,却又无暇顾及。
赵潋白他一眼,牙痒地咬了他肩膀一口,随即闷声闷气地靠住他,“你被点在这儿,这么久血气不通,难道手脚不凉?真气死我了,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她说话中气十足,哪里会有什么事?君瑕是自顾不暇,尚且还小题大做,不由无奈微笑,“以后不会了。”
一老臣慷慨陈词,将方才战况夸大其词地重现了一遍,其中之惊险听得赵潋怔愣之下沉了脸色。
赵清听罢,大喜过望:“当真?”如此听来,招君瑕作师傅是亏大发了,这是暴殄天物啊。赵清当即蹬蹬蹬跑下玉阶,太后都面露惊讶,只见小皇帝一把抓住君瑕的手,“姐夫什么时候也教教朕?”
此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小皇帝是要撒娇了,还以为他一高兴便要赐给君瑕金山银山、功名爵位呢。
赵潋先一步将弟弟的爪子扒下去,露出“他只能我碰”的凶蛮,“不许,君瑕身体抱恙,不宜……”她及时止住,其中之意让别人自己意会罢。
赵清讷讷地出了会神儿——难道、难道那个卫聂信口雌黄,竟歪打正着,说的是真的?
赵潋发觉君瑕方才跟人打架之后,手掌还是冰凉的一片,忍不住蹙眉。
宴席仍在继续,赵潋催促他多吃一点儿等会便回公主府,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是难以从命,最终仍是只用了点素食,赵潋哀哀地叹口气。
备好的马车就在富林苑外,赵潋要将人抱上去,但念头一起,便反被君瑕抱了起来,她惊讶地望进他的眼中,“你今日很是奇怪。”
话音未落便被送入了马车之中,君瑕跟着走上来,他回眸道:“如何奇怪。”
赵潋亲了他一口,笑着搂住他,眉眼温暖,“今天好像格外仔细我。”
君瑕无可奈何,望向窗外。
马车行走在山道之中,上下颠簸。这车仿佛要走入深渊,浸入寒潭,越来越冷,君瑕的嘴唇微微泛起紫色,他仍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深秋傍晚层林尽染,没过晚烟和浓雾,一层秋意寒凉如细密的针扎入血脉,渐次唤起骨骼熟悉的战栗……
赵潋也拨开车帘朝外头环顾几眼,林外霞光绮丽,颇有几分刺眼,她纳闷地道:“没什么好看的呀,一如既往的无趣。”她回眸又望向君瑕的耳后,盈盈泛起笑意,“还是同你在一起最有趣,嗯,你怎么不搭理我了,谢弈书,先生?你答应我一声儿啊。”
她猝不及防地抓住了他的手,掌心下肌肤轻颤,冰冷入骨。
赵潋手指一僵,脸颊瞬间失了血色……
第78章
“是……是销骨?”赵潋的嗓音颤抖得比他的手还激烈。
君瑕抿着薄唇; 脸色虚弱苍白,朝她轻笑了一声; “别担忧。”
“你……”每回都是这几个字; 赵潋早就不信这番鬼话,她的手才抬起来要碰他的额头; 却惊愕地发觉君瑕的脸颊上已冒出了一股细细的轻汗,这下没什么不能确定的了。
“是销骨。”
赵潋咬了咬唇; 用力地拨开车帘朝外头驾车的柳老道:“赶快些; 回公主府!”
“诺。”
马车在崎岖官道上一路疾行,左右颠簸。
赵潋退回车中; 见君瑕肤色极雪; 宛如透明; 眉睫处却仿佛结了层冰凉晶莹的霜花; 如冰棱轻颤。她如万箭穿心,顷刻之间红了眼眶,可; 她说不出任何责怪他的话。
销骨提前发作,是因为今日与卫聂交手。
一定是这样。
葛太医说,他的身子骨早已再经受不得销骨发作一次,否则必定丧命……
“冷不冷?”
赵潋用力地飞快地揉搓他的双手; 喉咙哽咽; “冷便靠住我,抱着我。”
君瑕的肌肤冷如寒冰,怎么捂也捂不热; 赵潋心慌意乱,将他的肩膀环住笼在自己怀里,再伸手替他搓着双手,滚烫的热泪落在手背,似一朵火焰。他支起一丝力气,莞尔不禁,“莞莞,其实你我都明白,这样的相守本来便短暂,可见是天意,强留不得。”
赵潋拼命摇头,“不,我偏要强留!”
“我不许你死!给我撑着,不许睡过去……”
“疼了便咬我的手,咬多重都没关系,我陪你一起疼,不许先倒下。”
“君瑕……别,别闭眼,同我说说话,说说话好不好?很快便到家了……”
赵潋哽咽不成调,从未一次流过如此多眼泪,潮湿滚烫的眼眶,如山洪一泻,她腾出手飞快地擦拭眼眶,垂眸朝他挤出难看的笑,“陪陪我好不好,至少、至少再走一截?太、太短了啊……”
“莞莞。”他阖上了眼,气息微弱:“我方才诊出来了,你有孕了……”
赵潋猛然怔住,身体倏地一颤,“你说什么?”
君瑕扬起唇,“我本是想,我活不长了,这个孩子留给你是累赘,不如不要。”赵潋的手猛地收紧,指甲险陷入他的肉中,君瑕却察觉不到一丝疼了,他靠在赵潋的怀中唇微微翕动,“但,倘若我不在了,该由谁来陪你呢,我一时竟自私地觉着,倘若他能使你不至孤单,也不错。”
赵潋怔怔地将僵硬的手指放在肚子上,她这几日身体如此反常,竟是因为有孕了?
在这种关头,她竟然有孕了?
她愣着,许久才回过神来,将他冰凉的手指握住,放到自己的小腹之间,冰凉入骨激得赵潋颤了一下,她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一定倾尽全力把他生下来,君瑕,你、你不看看你的孩子再走么……我求的不多,真的不多……”
君瑕了无声息,赵潋倏地垂眸,他已靠在她的肩头陷入了昏迷。
赵潋颤抖着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却还在,她闭上眼睛,任由无数热泪滚落……
公主府。
杀砚与杀墨似有觉察,今日便一直守在府外,直至马车停下,柳老将车门打开,两人忙上前来搭把手,将君瑕扶下马车。
也许君瑕同他们事先说过什么,他们虽哭丧着脸,却毫无讶色,赵潋知晓君瑕只爱骗自己一人而已,说不上无奈还是心酸,抑或惘然。以后,她再想被他骗,还有机会么?
两人将君瑕安顿在寝房内的床榻上,赵潋取了先前命人打造的镣铐,替他将手脚都一一扣上,里头嵌了软绵,不伤手。
许是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方才从府门一路走到寝房,赵潋心如止水,此时亦不疾不徐,将热毛巾拧干替他擦拭额角脸庞,温柔而淡然。
杀砚背过了身,不忍再看,他大步走出了门去。
杀墨咬住了下唇,“公主,先生说过,这是最后一次销骨发作了,所以这铁链拴着他没用的。”
赵潋攥着热毛巾的手也不停,又温柔地替他擦手,“我知道。但我不愿意他伤了自己,即便要走,也要完完整整地走,我会替他安顿好一切。”赵潋回眸,“姑苏那边有人照应是么,我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早给自己留好了退路,我便是这条退路上唯一的变故了……”
若不是她执意强求,君瑕根本不会袒露身份,更不会同她闹得满城风雨地成婚。
赵潋的唇被咬出了猩红的血珠,这凄惨模样教杀墨格外心惊,他忍不住道:“公主,其实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晓先生他其实就是谢珺。”
赵潋微微摇头。
杀墨道:“我想先生他其实一直想把过去的身份忘了,可是为了公主,他宁愿捡起那段最痛苦的人生。即便是用逃的,先生也逃了十年了,他本想带着秘密魂归黄泉地里,永世不揭开的,为了了却公主的心愿,先生他……”
“我明白。”相伴日久,赵潋还有什么想不透的?她从来也不会问他,是因为很多事她自己便能想明白。在君瑕决意承认自己的身世之前,他有过多少挣扎和彷徨,她明白……
“莞莞。”
床榻上的人面白如纸,轻唤了一声她的小名。
赵潋猛然回头,见他已苏醒,忙不迭倾身而下,将他的右手捧在掌心,“你要什么?同我说。”
君瑕虽不剩什么力气,浑身骨骼抽动着疼,但也知道四肢均被赵潋的镣铐锁住了,但他要说话,却提不上力,赵潋便压着他的右手,将耳朵凑下来,贴住他的胸口,“你说,我听着。”
“解开。”他悠悠地叹了一声,“莞莞,让我抱抱你。”
“你会弄伤自己的。”赵潋不肯,坠着泪珠的清澈眼睛宛如月牙,“乖,我抱着你也是一样的。”
她伸手将他的紧紧抱住,“这样,够不够?”
君瑕提不上气力再说话,手臂上骨骼一阵剧痛,似自腕骨处断裂,破碎成齑粉。他脸色惨白,汗珠如雨。
但痛到这般境地,他也不曾开口喊一句疼。
“疼不疼?告诉我一声,最后一次,别再骗我了。”赵潋俯低脸颊,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像只乖驯的猫儿紧扒着这根幼树,怕风雨摧折了她的港湾。
“疼……”
君瑕支着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微微笑着,“很疼呢。”
疼也罢,装作的不疼也罢,赵潋的心终归是沉入了冰冷水底,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她也笑着,“你这人,总是爱骗我,这一回总算是说了一句实话,我要听见你嘴里的一句实话,怎么便那么难?你说说你,为什么对杀墨他们都很老实,到了我这儿,便满嘴里都是谎言,难道、难道我还比不过两个乳臭未干的臭毛孩……”
愣在当场的杀墨:“……”
君瑕失笑:“我爱你,才骗你。”
愣在当场的杀墨:“……”
赵潋破涕为笑,伸指戳他的脸颊,“什么破道理!算了,我这么大度,才不会跟你计较。等我日后重新找了夫家,定要他事事依我,小鸟依人,每天只会朝我撒娇,要是他敢不听话我便……”赵潋说着笑着,恍然愣住。她在说什么呢,旧人便在这儿,在生死边缘踟蹰,她竟说这些寒人心的话!赵潋忍住哽咽,却还是不禁抽噎了几声。
君瑕笑道:“你便怎样?说……我爱听。”
赵潋嘟了嘟唇,“不说了,我说笑的,我只要一个人便够了。”
“啧啧——”窗棂外,空冷的院落里传来一声怪笑,“看来老夫我来得不是时候嘛。”
赵潋微愣,只听杀墨又惊又喜地跑出去喊人,“老先生,您云游回来了!”
跟着便是一阵穿堂风,随着微风一拂,一袭褐黄长衫,黑白长须,戴着一只斗笠的长袍人便赫然出现在床头,赵潋才支起身,长袍人出指如风,先搭住君瑕的手腕。
杀墨这才愣愣着走回来,赵潋也跟着傻眼了,只听君瑕虚弱地笑着,喊了一声“师父”。
赵潋才恍然,这个怪老头竟是——师父?
“别叫我师父,再晚上三刻,‘老匹夫’我便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给你这个臭小子收尸的!”山秋暝哼了一声,不屑地翻了几个白眼儿,继而指着君瑕便喝骂道:“让你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你非是不听!这个销骨傍身活不长,你反倒生了反骨是不是,专和我对着干?谁准你跑出水榭的,谁准你待在汴梁的,谁准你私自成婚祸害人家姑娘的?”
说罢又抢住了赵潋的手腕,一时脸色变幻莫测,由青到紫地走了一回,更是怒极,“谁准你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的!”
“师父……”赵潋小声道:“我不是人家姑娘。”那声音透着一抹心虚。
这一番数落,教君瑕也难为情起来,俊脸可疑地浮出海棠淡红色。
两人都来不及羞涩,山秋暝虎着脸“呸”了一声,骂了一声,便运势如风封了君瑕身上几处大穴,从怀里摸出一只甚是平凡无奇的梅花点漆药瓶,倒出一颗模样丑陋的丹朱色药丸,掐住君瑕的下颌替他喂了进去。
这才沉下脸色,他将药瓶交给赵潋,沉声道:“这是一半的解药,我炼制了半年才成,但缺了一味药引,目前只能延缓毒发,你一日分卯时、未时与丑时各喂给他一颗,唔,暂时死不了。”
赵潋顿觉那药特别珍贵,满脸有救了的希冀之色,小心翼翼地将药瓶接了过来。
山秋暝负着手,看了眼躺在床榻上只剩半条命的君瑕,再看了眼泡红肿、差点随着魂飞天外的赵潋,一双小徒弟过得如此凄凄惨惨,教他心疼不已,剩下那骂人的话便说不出口了,挥了挥衣袖道:“算了,兜兜转转这事还是你俩成了,总算肥水没落外人田。莞莞,你随我出来一趟,我有话同你交代。”
赵潋不明其意,瞟了眼君瑕,见他脸上已有几分血色,心中猜测师父许是有办法的人,便“嗯”了一声,点头应许了。
山秋暝走向门外,教杀墨下去杀条鲤鱼给这两人补补身子,便立在了回廊之下,秋风一扫,满院落叶。
赵潋亲了亲君瑕的眼帘,“好好的,我就回来。”
君瑕纵容地笑了一声。
但这一幕不知怎的刺激了山秋暝,隔着半开的户牖往里头一瞧,立时臊得老脸通红——从小就是一对祸害,长大了还是!
第79章
山秋暝蛇脑袋似的往里探头; 发觉赵潋起身,立时收回八卦如火的心思; 两袖一吐; 正襟危立,如山峰竦峙。
赵潋急匆匆地迈过门槛; “师父,您方才说的缺的那味‘药引’; 是什么?”
山秋暝不疾不徐地朝她招手; 将人引到垂花红木抄手游廊之内,一面走一面解释; “我在姑苏寒山寺结交了一名住持; 磨了他三年; 他才告诉我这销骨之毒并非不可解; 但需要一味药引。”
在夜色深处,披着一身明月皎皎如珠的华光,赵潋微微一顿; 只见山秋暝长长地吐了口气,“这味药引子唤作‘断雉尾’,状如蝎尾,生有倒刺; 呈五色。但极为难寻; 而且只生长在沙漠里,在地底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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