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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宫斗指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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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玫万没想到周瑛会直接撕破脸,眼见众人狐疑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连最宠爱自己的父皇都惊疑不定看着她,陡然一惊,矢口否认,“这话从何说来,我可没做下这等事。”
周瑛拥被而坐,轻轻咳了两声,“若非是你,我又怎会平白无故掉进水里。”
适才第一句谎说出口,接下来的谎话就编得更顺溜了,周玫甚至还反咬一口道:“七妹妹此番受了大罪,我也为七妹妹难过心疼。但七妹妹借此把脏水往我头上泼,又是何居心?”
周瑛可不会让周玫把握话题走向,无视掉周玫的借题发挥,只冷静道:“五姐姐别狡辩了,我上三楼不久,你就巴巴跟了来,大家都有眼睛,又不是看不见。”
周瑶从旁作证,“是这么回事,七妹妹才上了楼,没过多久,五妹妹就跟了过去。”
眼看众人视线灼灼,周玫强撑道:“三楼又不是七妹妹一个人的,她能上,我为什么不能?再说了,我上去后就直接去楼梯边的隔间歇息,根本没见到七妹妹,又怎会做下那等事。”
周瑛眼神灼灼,逼问道:“五姐姐,你确定你没有看到我?”
周玫被周瑛如有实质的视线盯得越发心虚,手心都汗津津的,她攥紧拳头,色厉内荏喊道:“你少来吓唬人,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你再问一百遍,我都是这个话!”
得了这话,周瑛非但不沮丧,还意味深长弯唇一笑,“五姐姐这话,可说得有点早了。”
周玫本就心虚,一听这话,更加惊疑不定,尤其周瑛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却偏还半遮半露不肯拿出底牌。周玫想要追问,却怕被人以为是做贼心虚,只能心急如焚等周瑛开口。
不想周瑛直接无视了周玫,对皇帝道:“父皇,我想问乔公公几句话。”
皇帝早被两个女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弄得左右为难,此番见周瑛不再陈情对质,只当周瑛想要放弃,自然满口答应:“好,你尽管问。”
乔荣上前一步,垂手等候。
“乔公公,适才你是在三楼找到五姐姐的?”周瑛问道。
“是。”乔荣点头。
“那乔公公找到五姐姐之前,可曾向三楼伺候的宫女询问消息?”周瑛又问。
“当然问过。”乔荣补充道,“现在她们还锁在甲板上。”
“乔公公可曾见到一个宫女。”周瑛一壁想,一壁细细形容道,“她穿着枣红比甲,葱绿绉裙,体格微丰,鹅蛋脸,丹凤眼……对了,她鼻翼有一颗美人痣。”
“有。”乔荣记性很好,肯定道。
“还要再劳烦乔公公一次,把这个宫女带过来。”周瑛轻轻一笑,对乔荣点头致谢。
乔荣请示地看向皇帝,得了同意后,领命退了出去。
周瑛的问题每得到一次肯定的答复,周玫的不安都要加剧一分,直到乔荣领命而去,门关上的那一声轻响,却仿佛一道霹雳一样,瞬间引爆了她满心的惊惧不安。
周玫再忍不住,霍然开口,“你找这个宫女做什么?”
周瑛像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话,诧异一笑,“这宫女是人证啊,她看见你我在甲板上说话。”
一听周瑛的底牌是这个,周玫心中狂喜,若非事先看到周围再无他人,她又怎会出手,她脱口而出道:“你胡说,甲板上根本没有宫女。”
周瑛瞬间眯起眼,像是鹰隼顷刻间锁定猎物,“你怎么知道甲板上没有宫女?”
周玫本能地觉得不对,迟疑道:“是没有啊。”
“容我提醒,五姐姐刚才还在说,你一上三楼就进了隔间休息,根本没看到甲板上的我。”周瑛一字一顿问道,“那么未曾到过甲板上的五姐姐,又是怎么知道甲板上没有宫女的呢?”
“我……那边没声音,我以为……我猜的……”周玫结结巴巴,张口结舌。
“五姐姐何必急着否认呢?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去了就是去了,不过是咱们姐妹俩聊聊天,有什么大不了的。”周瑛温柔弯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或者真正的事实是,那一场谈话的结果很不美好,五姐姐怒火攻心,冲动之下推我落水。所以五姐姐才会从一开始,就失口否认曾出现在甲板上,好从根子上绝了自己的嫌疑。”
“我说得对吗,五姐姐?”周瑛轻声问道。
☆、第33章 残害手足
周玫张口结舌,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眼看所有人都或嫌弃,或厌恶,多一眼都不肯看她,就连一直对她尚存偏袒的父皇,此时也一脸难以置信,失望痛心。
周玫瞬间崩溃,哭道:“我不是成心的,对不起。”
皇帝失望闭上眼,偏开头,不肯再看她。
周玫扑通一声跪下,“父皇,你别不理我。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她太可恨了,偷偷摸摸骗过我们所有人,又处心积虑在宴会上大出风头,我不过劝她坦诚些,别跟自家姐妹耍心眼,她非但不肯听,还出口伤人,讽刺我没本事,就别多管闲事。父皇你听听,这是当妹妹该跟姐姐说的话吗?”
周玫这会儿想起来,都恨得直咬牙,“我气得头都要炸了,就想给她个教训。可我真没想害她,石舫上下都是人,会水的更不知繁几,谁救不了她,又哪会让她真的落入险境?你瞧,现在她不是好好的吗?就是多喝了两口冷水,回头喝两剂药的事儿。父皇,我真的没想伤害她啊。”
周瑛见周玫已经招了,本不想多费唇舌,但见周玫如此恬不知耻,肆意颠倒黑白,顿时被气笑了,“五姐姐扯谎诋毁人,也请小心些,我还在这儿坐着呢。”
眼看皇帝隐隐有些松动,却被周瑛打断,周玫气极,“难道不是你藏着掖着,练个琵琶都不肯以真实水准示人,又处心积虑在宴会上一鸣惊人,全然不顾他人所想吗?”
周瑛讽笑道:“我不是一有点成绩,就四处炫耀的人,还真是对不住了。”
周玫被刺得直冒火,“你……”
周瑛又道:“我素来低调,有点进步都不会明说,甚至连庄夫子都不曾在课堂上大肆称赞我的天分进步,是因为什么?不就是顾忌你从不肯用心学习,却只会嫉妒别人优秀吗?若不是要顾忌你的感受,不想为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导致姐妹失和,我又何必藏着掖着?”
这话里当然有水分,她重学琵琶刻意藏拙了些,庄夫子的确私下称赞她学得很快,但也是在正常有些天分的范围内,并没有表现得天资卓绝,到让庄夫子都担心她木秀于林的地步。
说谎本来就要真假参半,才能取信于人。
就算皇帝去找庄夫子问,庄夫子难道还真会一点情商没有,说你家孩子是挺机灵,有点天分,但这点天分还没到天赋异禀,绝贯古今,让我都叹为观止的份上。哪怕一般人家的老师都不会这么口出直言,更何况庄夫子面对的这位家长,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皇帝呢。
其实周瑛说这番话,小半为刺刺周玫,大半为解除皇帝的疑心。
周玫已经无足轻重,倒是皇帝若听了周玫,当真以为周瑛心机深沉,包藏祸心,那可就坏事了。不过在她拿庄夫子做旁证后,皇帝眼中怀疑褪去几分。
周瑛收回扫向皇帝的余光,“今日我原也不想戳你的心肺,实在是六姐姐古筝弹得极妙,我一时技痒,起了较量之心,才弹了一曲。不想只显露了这一次,就引得你痛下杀手……”
皇帝摸摸周瑛的头发,叹道:“小七,你受委屈了。”
周瑛心中一松,正要红了眼圈,表示感动。周玫就难以置信直起腰,喊道:“父皇!”
皇帝看向周玫,叹道:“你说你错了,却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周玫不甘道:“我有的。”
皇帝摇了摇头,只道:“小七能体恤你的心情,不大肆炫耀,戳你的心肝,那是她为人纯善。就算她炫耀了,显摆了,那又怎样,她自己辛苦学来的本事,原就轮不到你去管。”
虽然眼前一如从前她每一次胡闹后,父皇对她谆谆教诲的场景,但周玫敏感察觉到哪里不对,她惶恐极了,捂着耳朵,喊道:“父皇,你别说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嫉妒七妹妹了……”
皇帝闭了闭眼,“不管怎样,你残害手足,铸下大错,朕不能姑息。”
周瑛见皇帝主意已定,才咬着下唇,求情道:“父皇,要不算了吧,我到底没真受伤……”
见周瑛苍白着一张小脸还在求情,周玫却冥顽不灵,只知道无赖耍泼,逃避罪责,皇帝终于下定决心,“你没受伤是侥天之幸,这不是她不承担罪责的借口。”
皇帝摩挲着周玫的发顶,长叹一声,“按照祖宗家法,残害手足,要褫夺封号,笞五十,此外,还要圈禁,或流放,或守皇陵。小五,算朕最后给你一次优容,你说罢,想选哪种?”
周玫哭得一脸泪水,不敢置信抬起头,“父皇……”
皇帝见周玫迟迟不肯说话,叹道:“罢了,朕替你选,就圈禁吧,虽然孤苦些,到底能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周瑛愣了愣,这是要圈周玫一辈子?
皇帝站起来,衣角从周玫指间滑走,“上个月礼部刚收回一座官邸,等过几天改成公主府,你就搬过去吧。你放心,朕会给你留下养伤的时间。”
乔荣上前虚扶住皇帝。
皇帝又吩咐乔荣道:“带小五去祖祠,你亲自盯着行刑。”
既然皇帝特意拿出来叮嘱,乔荣当然知道,这是让他盯着,别真的伤到五公主的筋骨。
乔荣领命,对周玫道:“五公主,请吧。”
☆、第34章 幕后推手
周玫这时才从这噩耗中反应过来,她慌忙膝行过去,拽住皇帝的袍角,哭得满脸是泪,“父皇,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父皇你饶了我吧……”见皇帝背过身,不为所动,她绝望之中甚至求到了周瑛身上,“七妹妹,是我错了,你帮帮我,求求父皇吧……”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乔荣当然不能让周玫继续生事,叫来两个嬷嬷,架走了周玫。
少了周玫的哭闹声,屋中静得让人不舒服。
皇帝率先起身,“你好好养病,待会儿记得把药喝了。既然是风寒,就别挪动了,你就先在雨花阁养着吧,别的等好了再说。”说完,皇帝匆匆离开。
待皇帝和徐贵妃一走,剩下都是皇子皇女,按说都是同龄人,氛围该放松些才对,但气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尴尬了。周瑛单凭一己之力,就弄垮了正得宠的公主,甚至一举把她赶出了皇宫,诚然周玫罪有应得,但人都同情弱者。所以众人这敬而远之的态度,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片刻,众人就各自寻借口走了,只留下一个周瑶。
周瑶待周瑛一如往常,闲适吃着茶,“那个宫女,你说要当面对质的那个,真有此人吗?”
“有啊,还是她服侍我更衣净的手。”周瑛回过神道。
“她当真看见你和周玫在甲板上说话了吗?”周瑶好奇。
“这倒没有。”周瑛摇了摇头。
“你这胆子可不小。”周瑶挑了挑眉,刮目相看一般,上下打量着周瑛,含笑道,“就这样,你还敢让乔公公找她来对质?周玫但凡沉住气些,你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可事实上,她没沉住气。”周瑛安静道,“我赌赢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周瑛的语气却不见开心。
周瑶看出周瑛情绪有些低落,搁下茶杯,坐在她床边,“你不会因为她们那些庸人愚见,就质疑起自己的决定了吧?周玫落到这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但凡你势弱一些,蠢一些,今天你就不但白遭一回罪,还要眼睁睁看着她逍遥自在,或许还要被嘲笑不自量力。”
听到这番推心置腹,周瑛有些感动,笑道:“我怎么会后悔,不过是心中另有疑惑罢了。”
周瑶松了口气,问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不妨说出来,我帮你掌掌眼。”
看着周瑶递过来的橄榄枝,周瑛却有些迟疑,要不要跨过那条线去。
其实半年来的同窗生活,让周瑛对周瑶感官颇佳。周瑶人美才高,为人虽然有些清高冷淡,但既不仗才欺人,也不拉帮结伙,看着目下无尘,却自有一套生存智慧。
周瑶显然也不讨厌她,偶尔借支笔,聊聊天,倒是颇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
周瑛一想近之则狎,远则生怨,倒是这个距离刚刚好。
另一方面,也是周环前车之鉴,致使周瑛有点井绳之忧。如周环这样相识好几年的,一朝翻脸,那嘴脸都陌生得吓人,周瑶只认识了半年,谁知道这副美人皮骨之下,是善是恶呢。
周瑛犹豫了一下,又想难道经了一个周环,她就再不寻知交好友吗?也太因噎废食了些。
人活一世,要是连一两个知交都没有,那也太可怜了。诚然她该吸取教训,但不代表她就要杯弓蛇影,别人递来好意,只当人家腹里藏奸,只要守住本心,睁开眼慢慢看就好。
其实周瑛为难的事也无须藏掖,且正该私下探问,既然周瑶肯伸手帮忙,倒不妨试试。她拿定主意道:“先前我就觉得不对劲,结果被五姐姐裹乱打断了,现在事情解决,我才想起这一疑点。”
周瑶做了个请的手势,“愿闻其详。”
周瑛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说道:“五姐姐是嫉妒心强,但她忘性不小,如果没人搭台子唱戏,没一会儿她自己就会泄了气,转移注意,折腾别人去了。”
听了这话,周瑶也不由失笑,“这却是她难得的长处了。”
周瑛也笑笑,又道:“所以在我上了三楼,更了衣,净了手,里里外外转了遍,寻了个视野绝佳处,赏了好一会儿湖光山色后,看到五姐姐气冲冲上来,朝我找茬生事,我觉得很意外。”
“以她的性子,确实有些蹊跷。”周瑶皱了皱眉。
“我想着,是后来宴会上又出了什么事,才勾得她重又对我生怨吗?”周瑛问道。
“你上楼之后,大家又对你的曲子赞叹一番,才又玩起了击鼓传花。”周瑶回忆到这儿,眼中一亮,“是了,这一场点到周玫,她直愣愣站起来,紧张得什么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虽然混过去了,但到底丢面子,立马借故走了。难道她是因此迁怒于你?”
周瑛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或许有些影响,但不会是主要原因。说句不好听的,她向来欺软怕硬,就算失了脸面,也只会捡软柿子捏。现场别人她招惹不起,但六姐姐打小跟她同住一宫,是她一向欺负惯了的。没道理现成的出气筒不要,大老远找个不相干的人的茬去。”
一说到周环,周瑛有些生疑。
今次宴饮中这些人,大多跟周瑛私交平平,没仇没怨,谁会跟她过不去?也就周环周玫跟她有些过节。周玫倒罢了,在她上楼前,周环可是刚被她下了面子,彻底盖了风头。
不过周环善忍,不但没发作,还跟常人一样谈笑风生。当然,这不代表周环就真翻了篇。
周瑛心中一动,问道:“我离开后,谁跟五姐姐私下说过话?”
周瑶仔细回忆,“你走后,我们挪开你的椅子,我就跟周玫挨上了。当时周玫上首是周环,下首是我。我是不爱听她抱怨,但她跟周环倒是颇有聊头,传花开始了两人还说个不停。”
看到周瑛神色不对,周瑶睁大眼,“你不会是说,是周环……”
☆、第35章 悬梁自尽
周瑛却沉思着,把线索一点点串了起来。
要说周玫才学不佳,这是肯定的,但周瑛提议击鼓传花,甚至限定惩罚规则时,周玫都没有表示反对,就说明周玫心中有底。周玫一向受宠,什么盛宴没见到,小小一个家宴,还不至于让她紧张到忘了事先准备的节目。倒是结合周瑶所说,更像是周环刻意在传花时撩拨周玫,甚至很可能也是她控制了传花的节奏,使周玫刚好在怒火最甚时拿到花,才一朝出了丑。
而至于周环拿什么撩拨周玫,从周玫丢丑后立刻离席,上楼找周瑛麻烦,也能推知一二。
甚至周环请走陈太医,恐怕也未必只是向徐弘献殷勤,而是借此躲开周瑛势必会来的秋后算账。
尽管直觉告诉周瑛,周环很可能就是幕后推手,但一切都是她的推测。而唯一能证明周环牵涉其中的只有周玫,可周玫恨她都来不及,哪里会容她套话,撕了她都是轻的。
周瑛闭了闭眼,“不急,管她是谁,天长日久的,总能抓到她的把柄。”
送走周瑶后,周瑛让素枝闲聊一样,问问当日在二楼当值的宫女,得出情况与周瑶所说一致。至于周玫和周环说了什么,却没人听到。稍稍探问之后,周瑛就让素枝收了手。
周环一向谨慎,做事很少留把柄。周瑛也知道她的性子,本也没抱多大希望。
倒是周玫那边,尚有一线可操作的余地……
雨花阁原就不容人随便出入,素枝还是额外得了恩典,才被接进雨花阁,专门伺候周瑛起居。在雨花阁虽然是皇帝级别的享受,但到底不是自己家,不但消息闭塞,而且很多事施展不开。
周瑛在雨花阁养了几天,得到陈太医允许后,连早膳都顾不上吃,就回了乾西四所。
才在椅子上坐定,周瑛就把留守的白柳叫来,“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白柳是个机灵的,知道周瑛真正想问什么,善解人意道:“五公主伤得不重,这些天已经恢复很多了。魏嫔娘娘几次三番求见皇上,但皇上一直避而不见。”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小宫女惊慌跑进来,“素枝姐,大事不好了。”
素枝皱眉斥道:“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公主还在,这屋里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吗?”说完,素枝回头给周瑛道歉,准备把小宫女带出去问话。
周瑛右眼皮跳得厉害,她皱了皱眉,示意素枝停下,“许有要紧事,你在这儿问吧。”
小宫女愣愣站在原地,直到素枝拍了她一下,才白着脸道:“魏嫔娘娘悬梁自尽了。”
这消息绝对不啻于一道惊雷。
周瑛霍然站起,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扶住椅子上的扶手,才没至于摔倒。素枝和白柳原被这个消息惊到,但天大的消息都比不上自家主子的安危,两人抛下之前的震惊,合力扶着周瑛坐下。
素枝取来一匣子点心,“公主先吃点垫垫,许是早膳没吃好,起猛了才这样。”素枝又回头对白柳道,“你去太医院把陈太医请来,对牌在花梨顶柜的抽屉里,你自去取吧。”
被素枝一打岔,周瑛惊骇的心平静了些,正要叫她们别瞎忙了,白柳已经轻巧出了门。
素枝抿嘴一笑,替周瑛问小宫女,“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吧。”
小宫女忙回道:“听说,今天早上魏嫔娘娘起得晚,宫女们只当是魏嫔娘娘昨儿在未央宫跪累了,不敢打扰。还是有个嬷嬷不放心,进去一瞧,就看见魏嫔娘娘悬在房梁上。”
这小宫女半天抓不到重点,周瑛头疼道:“魏嫔娘娘现在是生是死?”
小宫女被这话问得一愣,想了想,“应该活着吧,都说那嬷嬷立下大功,肯定能得不少赏。”
既然知道魏嫔没丢性命,周瑛松了口气。
此时,周瑛才有心思考虑其他。白柳说魏嫔数次求见皇帝未果,但却没说魏嫔竟然有本事跪到未央宫去。未央宫作为龙居之所,除非皇帝有宣,否则靠近一步都有窥伺帝踪的嫌疑。
周瑛问道:“听你刚才说的,昨日魏嫔去未央宫跪求并不是第一次?”
小宫女点头,“基本上魏嫔娘娘每天都要去未央宫跪求,但皇上一次都没招见过她。”
虽然皇帝并未接见魏嫔,但容忍魏嫔再三出现在未央宫,已经说明皇帝对周玫到底心存内疚。魏嫔也是宫中老人了,这道理周瑛都能猜出来,魏嫔肯定心知肚明。
这么一想,魏嫔的悬梁自尽,就有些可疑了。
哪宫的主子晚上睡觉,旁边没一两个守夜的呢?饶是周瑛这样习惯私人空间的,在极力争取后,也不得不妥协一二,让守夜宫女睡在一帘之外的稍间。像魏嫔这种土生土长的,那守夜的宫女,更该床前脚踏、稍间、客厅、门外,一个不少才对。
魏嫔想要悬梁自尽,又得挪椅子,又得往房梁上系汗巾,最后准备好了,还得踹凳子。
这一系列流程,魏嫔养尊处优惯了的,动作肯定轻省不了。这么多动静,素来耳朵灵敏的宫女们没一个听到,倒是有个嬷嬷恰在此时对魏嫔心生担忧,才及时救下悬梁自尽的魏嫔。
这未免太巧了些。
☆、第36章 以死相挟
事实果如周瑛所料。
在皇帝没来之前,魏嫔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怎么都不肯让太医看伤。等到皇帝终于急匆匆过来了,太医们看了伤口,又吵了半天,终于定下药方。等药膏拿过来,魏嫔颈间勒的红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瞅根本看不出来。尤其魏嫔虽然虚弱得极了,但仅说的几句话,都在不着痕迹卖可怜,总结下来一句话:请皇帝怜惜则个,不要把她唯一的女儿也带走。
皇帝果然生疑,一诈之下,魏嫔登时心虚招了。皇帝生平最恨被人欺骗,怒极反笑,“先前你若当真有那份狠心,痛快去死,小五年幼丧母,朕内疚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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