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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娘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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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笑听了,再次苦笑一声:“好吧,我自会为你去说。”
  何笑走出后,路放轻轻握了下秦峥的手,道:“若是真得他们害你,我自然不会放过。”
  秦峥闻言,不由笑道:“你知道凤凰城的长老在凤凰城是什么样的地位吗?”
  路放点头,可是眸子里却是一片认真之色:“可是那又如何,不管是谁,存了害你之心,我必要他们付出代价。”
  秦峥正要说什么,却忽听得一个金衣卫士跑来,朗声道:“几位长老有请秦姑娘和路公子。”

  ☆、86
  待到两个人走出那禅房,路放问秦峥道:“你觉得当日追杀你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
  秦峥摇头:“不是,但总归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路放停下脚步,望着秦峥:“如果是他们——”
  秦峥却挑眉道:“我想着如今你我并无证据,若是就此发难,一则他们未必承认,二则如今形势来看,我们与他们闹翻了未必就好。”
  路放听此,知道她的心思,捏住她的手,正要说话。
  却此时,有一个女子,香风逶迤,缓缓而来,此女子身材高挑,一袭紫衣透着高贵逼人之气,她峨眉高耸,眸中凉淡,双唇绝美。这女子向前行走时,目不斜视,仿若秦峥和路放都不存在一般。
  待到这女子走到秦峥眼前,她的目光堪堪扫过,却如同扫过一个蝼蚁一般。
  她继续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衣摆从秦峥面前飘过,留下一点似有若无的香气。
  路放望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皱眉多看了几眼,然后才牵着秦峥的手离开。
  待到走出那院子,秦峥才道:“这个人是何笑的表妹,闺名阿焰。”
  路放点头:“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她的母亲乃是昔日凤凰城大小姐何惊玥,和侍卫私通生下了她。”
  秦峥眸中一动,忽然感觉到什么,路放也是低头沉思。
  最后两个人对视一眼。
  只是到底没有证据,此时却不好说什么。
  ————————————————
  离开凤凰城的时候,依然是萧柯来送的。游喆自从来到凤凰城,城中人感念他解救了凤凰城瘟疫,将他视为恩人,各种款待,今日这这里游玩,明日去那里吃喝,好不热闹,便不再跟着秦峥和路放走了。
  翠儿情知自己的父亲死罪难免,对秦峥痛恨不已,跑上前来哭啼不休。萧柯见此,上前请翠儿离开。翠儿泪眼朦胧,望着萧柯:“你倒是忒地狠心!”
  萧柯却是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一般。
  等到秦峥和路放打马离开后,翠儿也哭着绝望地离开,萧柯望了眼角落,角落里站出一个身形单薄的青年,却是单言。
  单言和萧柯,却是认识的。
  萧柯问单言:“你既然想送她,为何不出来。”
  单言面无表情:“她不想见我。”
  萧柯点头:“我明白。”
  单言看了看不远处的翠儿,问道:“这不是翠儿吗?你的没有过门的妻子。”
  萧柯却坚定冷漠地道:“我萧柯绝对不会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为妻。”
  单言闻听这个,点了点头:“我明白。”
  ————————————————
  秦峥和路放打马离开凤凰城,一路行来,不过半日,便到了十里铺。却见十里铺一如往日般热闹起来,不过两个月的功夫,昔日伤痕仿佛不复见了。
  秦峥有意看看自己的家园,便和路放一同前往。
  路上,却遇到包姑的母亲包家大婶,包大婶见了秦峥,拉住便哭,说是包姑当时见秦峥迟迟不归,竟然自己收拾了包袱说要去寻他,如今是一直不见人影,请秦峥和路大将军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她。
  这时候,路放便是路大将军的事情已经渐渐地在十里铺传开了。
  却原来昔日欺行霸市的陈有志早已看出路放身边,待到路放大败南蛮军时,便一声招呼,要前去投军,于是十里铺众位男子,个个群情激昂,纷纷跟着去了。镇子上诸如陈有志,秦家三郎等,都去投了路家军。
  秦峥听着包大婶这番话,一面是为包姑担忧,答应了下来,可是心中却知道,茫茫人海,寻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自己寻了这么多年母亲,不是依然一无所获么。
  正说着时,却有其他镇子上的人认出了秦峥和路放,于是都来围观。
  一时之间,有人诧异秦峥竟然是女子的,也有人叹息昔日那个烧火跑堂小伙计竟然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的,这么一来一叹,他们身边顿时围了很多人。
  更多的人,则是感恩,拜谢,有的甚至跪下,感谢路放带兵,解救了大家。如若不然,怕是他们再也不能回到十里铺过这么安稳的日子了。
  昔日许多相熟的面孔,诸如宋记粮店的老板,诸如满记食铺的夫妻二人,又诸如柳家几个婶婶,也都闻讯赶来,有哭的有笑的。许多人,也许曾经有过纠葛,可是如今在经历了一番生死后,仿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活着,安安稳稳的活着。
  柳三婶想起昔日自己和秦峥争抢宅子,羞红满面,当下说起自己的家中事,原来小儿子参军,如今两个大儿子自己做些小本买卖,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至于最小的女儿柳儿,如今也嫁了,这几日正在家里回门呢。
  说起曾经种种,大家都感慨不已。
  一时问起秦峥要住几日,家中怕是诸般杂乱,大家都帮着收拾一番。
  秦峥便说起,并不曾要住下,只是路过,很快要走。
  大家听了,不禁唏嘘,于是有人拿来银两,有人捧来瓜果,更有苏家食铺的苏掌柜,用油纸包了一大包金丝酥饼,递给路放和秦峥:“秦家掌柜,路大将军,当日你们来我这店里吃过金丝酥饼,也夸过好吃,今日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
  秦峥见大家热情,便收下那金丝酥饼并其他易带的瓜果,至于银两,自然是不受。
  其实包袱中自然有何笑为她准备的银两以及燕窝补品等,并不缺了什么的,只是盛情难却罢了。
  待一番告别后,秦峥和路放终于重新上路,打马离开十里铺。
  而此时此刻,在十里铺的一处角落,一个穿着崭新挽着罗髻的女子,躲在那里,默默地望着远去的那个马上英姿。
  记得当日元宵佳节刚过,她也是守在这里,抱着一包衣服要送与他,最后望着他骑马远去的英挺身姿。
  那是一个生来便不平凡的男子,他必将骑着战马,拿着刀剑,抗击敌军,在这天下拼杀出一个立身之地。
  这样的男人,以前不曾,以后不会,也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她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个女人,不过是沧海一粟,见过既忘,丢在海中亦激不起半点浪花。
  她已经嫁人,嫁了一个平凡本分的男人,一辈子为他洗衣做饭,在日常的劳作中消磨着自己娇嫩的双手,磨去那曾经清丽的容颜,最终熬成一个垂垂老妇。
  等到她渐渐老去,当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缝补衣衫时,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
  想起年轻之时,曾经有那么一个几乎已经成为传说的男子,让她为之心动,让她为之疯狂。
  柳儿,默默地擦去颊边的一滴泪,低着头,无声地回家去了。
  ————————
  走在路上,秦峥忽而想起,道:“这次来去匆忙,你竟然连你姐姐都不曾见到。”
  路放淡声道:“不见也罢。”
  秦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怎地他忽然对自己姐姐如此态度。
  秦峥却不知道,当日路锦对自己极其不满,是以挑唆苏盼追求路放,这件事让路放也颇为不满,是以有意冷淡自己姐姐。
  不过秦峥既然不知道,路放自然也不打算再提起。
  秦峥想起一事,又道:“十里铺我如今是没法呆了,这里人都知道我是女子,这店我是开不成了。不如以后,等你赶走南蛮人,我就回去敦阳家里,开一个店,如何?”
  路放深深看了秦峥一眼,他以为她是要跟自己回落甲山的,没想到却另有打算。
  当下路放只淡声道:“敦阳如今被多湖占着,怕是一时半刻打不下来。左右如今你无处可去,便随我去落甲山吧。”
  说着时,他停顿了下,又道:“在那里,我也好照应你。你身子如今依然不比从前。”
  秦峥想想也是,自己如今又是燕窝又是各种汤药补品的,也只有路放和何笑能把自己罩住了。在路放和何笑之间,她当然毫不犹豫地选路放了。
  一时想起那个什么苏盼,还有那个什么路一龙,秦峥知道这群人统统看自己不顺眼,不由蹙眉道:“你那路家军,于我来说可是一个狼窝。”
  路放闻言,轻笑,道:“以你秦老板的本事,难道不能把这个狼窝变成你的家吗?”
  秦峥挑眉,低哼道:“一个狼窝,我为什么要让他变成我的家啊。”
  路放话语中别有深意道:“可是那是我的家。”
  路放明白,秦峥是不会怕了什么苏盼和路一龙的,她只是不屑罢了。
  若是她心里真得有自己,自然会去披荆斩棘,若是没有自己,那便是什么都无所谓吧。
  秦峥听得这话,却是别了路放一眼,道:“原来你是有家的,我却没有。”
  路放闻言地笑,眉眼俱是柔意:“难道我不曾说过,我的,便是你的。”
  秦峥却是想起一件事来,不由记恨,冷哼一声,挑眉道:“我却记得,有一日你却说,你的,有时候并不是我的。”
  路放却是明白她想起什么,唇边越发泛起笑来,那笑意柔和了他刚毅的脸庞,使得他眸中泛着些微的宠意。
  他低笑道:“那你现在还要吗,要的话,我便给你好了。”
  秦峥见他如此说,竟然脸上发烫,到底是当日自己太过越矩,便哼了下,道:“谁稀罕啊,我还不要了!”说着,打马抢先往前奔去了。
  路放从后望着她的骑马而去的飒爽姿态,想着她刚才那微微低哼一声的情态,竟隐隐有几分女儿娇态,心中大悦,真是说不出的舒畅,便忙追上去,笑道:“等我一等。”
  一路上,二人怕赶路太快秦峥身体吃不消,便白天赶路,晚上住店。住店时为了方便,便谎称兄妹。
  秦峥见路放赶路不慌不忙,便问道:“如今大炎情势如何,你可知道?”
  路放道:“路家军现在落甲山按兵不动,敦阳已经乱作一团了,至于谁胜谁负,倒是一时不见分晓。”
  秦峥笑了,望着他道:“怪不得你不动如山,原来一切消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当下又问:“高璋那边如何了?”
  路放听的她问这个,目光审视着她神态,见她仿佛只是随意问问,便道:“南蛮王已经死了,如今高璋高登以及其他几位王子争夺王位,也正打着。”
  秦峥听了,不由笑道:“看来他是一时半刻无暇顾及大炎了。”
  路放点头,眸中有深色之色:“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便是我们的机会。”

  ☆、87
  路放和秦峥刚离开凤凰城,来到安家镇境内,各种消息便接踵传来。原来如今敦阳乱作一片,在敦阳的百里开外,大将军孟南庭率领大军,联合数位将军,一起攻打守在敦阳的多湖大军。
  按说原本几位将军都是各有自己的小算盘的,自然不会真得把自己的老本拼上一起杀。可是孟南庭挟天子令诸侯,皇上亲自下诏书,先罪己,后向各路将军求救。这等形势之下,众人先是观望,待看到有人前去支援孟南庭,便不得不去了。
  虽然各自存了私心,可是天下形势还未能明朗,谁也不敢轻易将自己的野心暴露,谁也不敢公然违抗天子旨意。
  也许这些将军开始是抱着保存实力小心作战的心思去的,可是如今敦阳只剩下多湖一路大军,约有十八万人马。此时的多湖深深明白,这一战,不成功则成仁。高璋已经回南蛮夺位,如果自己没有办法自己在这里拼杀出一条血路,那便只有一个死。
  所以多湖的打法,完全没有章法,也不图守城,纯属是拼命。见人杀人见鬼杀鬼,逮住哪路人马便是一顿狂砍,竟然如疯了一般。诸位将领被多湖这等打法弄得是鸡飞狗跳,叫苦不迭,更有早就被南蛮这种打法吓跑了胆的,更是溃不成军的败散开来。
  传言多湖打得浑身是血,站在城墙之上,手持大刀,狂笑三声:“堂堂大炎,竟无丈夫。”
  一时之间,大炎诸将,脸面丢尽。
  皇帝虽然被孟南庭所辖制,早已天子威风尽失,可是听到这话,也是悔恨交加,气恨难当,将案几上诸物推倒在地,大哭道:“若是路鹏飞老将军在,朕岂能受这般侮辱!”
  云若公主从旁,默默地弯腰,拾起案几上的物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日她何曾不暗暗劝过皇兄,但只是,皇兄竟疑心她一心为路放,便置之不理。从此后,她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皇帝气恼之后,粗喘着气,坐在那里发呆,良久,抬头望见自己的妹子。
  这是他嫡亲的妹子,从小母后最是宠爱,也是他抱大的妹子,示弱珍宝的金枝玉叶。
  当日匆忙从敦阳逃离,他只带了两个女子,一个便是宠爱的贵妃,另一个则是这位云若公主。
  想到此时已经被孟南庭霸占的贵妃,他眸子里闪过屈辱,他苦笑了下,望着云若公主婷婷立在那里的倩影,终于尝试着开口道:“云若,皇兄一向对你如何?”
  云若公主闻言,面上神色未动,可是背却是微微一僵,她低头轻轻施礼,柔声道:“皇兄对云若,一向视若明珠。”
  皇上听到这话,心中感到安慰,可是又觉得苦涩,便起身,来到云若公主身边,挽起她的手,柔声道:“如今母亲早已亡故,只留下你我二人相依为命。皇兄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倒是要连累云若跟着朕受苦了。”
  云若公主垂眸,心中已然明白,当下轻笑,温声道:“皇兄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这皇上听到这话,脸上一红,不过终究还是试探着道:“云若觉得孟将军如何?”
  云若公主何等人也,自然看出自己皇兄的意思,当下神色一滞,便跪倒在地。
  皇上见云若公主忽然行此大礼,忙要扶起:“云若,你这是做什么?”
  云若公主伏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皇兄对云若疼爱有加,至此大难之际,云若本应该为皇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别说是要云若嫁与某位将军,便是要了云若的性命,云若也绝对没有半点怨言。只是这个孟南庭,却是万万不能。”
  皇上却是不解:“为何?以朕看,若是你能下嫁孟将军,至少能一时半刻将他安抚。”
  云若公主闻言,含泪凄笑,抬首望向皇兄,梨花带雨:“皇兄啊,孟南庭狼子野心,霸占了珍贵妃,已经使得皇兄颜面扫地。如今若是云若下嫁,外间若是知道的也就罢了。若是不知道的,定然传闻皇兄为大将所迫,先奉贵妃,再送公主。如此传出去,嫂姑共侍一个男人,我大炎的脸面何在,皇兄的脸面又何在?”
  皇上听到这个,面上发红,眸子黯淡,长长叹息一声。
  一时这云若公主又含泪道:“皇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不能不防。”
  皇上闻听这话,却是不解,忙问:“云若,还有什么事?”
  云若公主叹息,何其幸,她生在帝王家,又得皇兄宠爱。
  可是又何其不幸,她得如此昏庸无能一位皇兄,堂堂金枝玉叶,落得如此凄凉境地。
  她抬腕拭泪,低声道:“皇兄,孟南庭狼子野心,欲尚云若,怕是别有用心。如今我大炎皇室,仅剩皇兄和云若两个血脉。若是皇上万一有个不幸,孟南庭尚了公主,从此后,会是怎么样的情势?”
  皇上听了这个,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若是孟南庭娶了云若公主,自己又恰巧不幸出了什么意外,那从此,作为大炎皇室唯一血脉的夫婿,孟南庭岂不是名正言顺地登上天子之位?
  皇上想明白了这个,当下是背脊一阵凉意。再看着公主时,却有了别样的色彩。
  云若公主,从来他都当成一个不晓事的妹子般疼着宠着,曾几何时,看这朗朗世道,竟然比他这个皇兄还要透彻几分。
  跪在地上的云若公主,知道这话自己一说出口,怕是从此后,命运便不再一样。
  但只是,她却不能不说。
  皇兄,到底是自己的手足。
  皇上盯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妹子,沉思片刻,终于道:“云若,你如今有什么主意,尽可道来。”
  云若深吸了口气,沉声问皇兄:“皇兄,如今敦阳混战,路放何在?”
  皇上听她提起路放,眸中一沉,道:“传言路放为了一位结义手足而离开了路家军,不知去向。如今路家军群龙无首,便是朕亲自下诏请他们助战敦阳,诸葛铭却说,落甲山都是一群被废了军籍的流民,并不受朝廷管制。况且如今没有了路大将军,这群人更是不受管辖,根本不能上阵作战。”
  世人都知道,这是借口,可是孟南庭自然也派人亲自去落甲山打探过,路放竟然是真个不在落甲山。落甲山又原本是个贼窝,虽说曾经要归顺朝廷,可是如今乱世,他们自然是占山为王,根本不理会朝廷诏令。这时候要调动他们,确实不易。
  是以皇上听云若提起路放,叹了口气,道:“这个人,实在是无用!竟然为了个义兄,闹气愤而离开路家军。”
  不过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罢了,到底是小。
  云若公主听了这个,却是眸中流露出深思。路放一事,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前后推敲过,依她对路放的了解,这个少年,自然是有意为之。
  云若公主想到这个,便道:“皇兄,路放这个人心思深沉,不能不防。”
  皇上皱眉:“我听说如今落甲山已经堂而皇之坐拥二十多万大军了,如此下去,即使朕要防,可是该怎么防呢?”
  云若公主垂眸,掩下眸中神色,只是淡声道:“或许可招来卫衡,问问他可有主意。”
  皇上倒是对卫衡这个年轻人颇为信任,当下点头:“云若说得极是。”当下命侍女代宣卫蘅前来见驾。
  片刻功夫,卫衡便来拜见了。
  卫衡是一个俊朗文静的年轻人,不过弱冠之年,皮肤清净,面如白玉一般。卫衡上前先是拜见了皇上,又见过了云若公主。
  皇上点了点头,又命人赐了座,卫衡谢过恩,这才就着拿杌子虚坐下,那腿却是半屈着支在那里的。
  一时皇上便叹了口气,说起当今形势,问卫衡有什么主意。
  卫衡不着痕迹地看了云若公主一眼,却见云若公主对自己似有若无的一个示意,当下便道:“臣倒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皇上听卫衡这么说起,忙道:“请讲。”
  卫衡离开矮杌,跪拜在地,这才道:“如今路放屯兵二十万在落甲山,巍然大炎一势,臣观大炎诸将,怕是绝无一人是此人对手。臣认为,皇上可重用此人。”
  皇上一听,连连皱眉摇头:“不行,不行,路放这个人,怕是不会再听朕的使唤了!”
  卫衡哪里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不过他却上前提议道:“皇上,臣有一策,若是皇上依计行事,或可一试。”
  皇上闻言,忙问:“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这卫衡卖了一番官司,这才道:“臣认为,如今若要收拢路放之心,唯有一法,便是赐婚。”
  赐婚,赐谁?
  因为云若公主在场,卫衡并没有明说,不过卫衡的意思,皇上和公主都是清楚的。
  当下云若公主面上泛着薄红,冷声斥道:“大胆,卫衡!”
  卫衡忙跪下,道:“请皇上恕罪!”
  皇上却是伸出手,示意云若公主稍安勿躁,然后才问道:“如今孟将军求娶云若公主,可是若是如今不允婚,反而赐婚给路放,那该怎么收场?”
  卫衡缓缓道:“如今大炎之势,一则是孟将军,掌控着皇上身边的人马,大炎诸位将领尽皆忌惮,而另一位,则是路放,坐拥二十万狼虎之师,蛰伏落甲山。如今皇上若要收复失地,便要火中取栗。”
  这话听得皇上心动,忙问:“朕要如何火中取栗?”
  卫衡一笑,这才道:“这火中取栗之道,一则在于要平衡两家之势,万万不能真得比出个上下来,定要他们两虎之争,旗鼓相当,最后落得一个两败俱伤。此中之道,全在扶弱抑强。二则,便是不能在两家之间分出亲疏,必然若是逼得一家公然反抗朝廷,那也是得不偿失。”
  皇上听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得连连赞叹,亲自上前扶起卫衡,道:“卫爱卿,一番真知灼见,令朕茅塞顿开!”
  卫衡眸中也露出得意之色,当下笑道:“如今孟将军便在帝王之侧,其心昭然若揭。如此情势,皇上自然势必要寻得一个足以依赖且能制衡孟将军的。此时此刻,若是以公主下嫁,便是路放不能诚心服膺,亦可对孟将军起到威慑之力。”
  皇上连呼太妙,越发对卫衡赞叹不已。可是忽而想起云若公主,忙回头看时,却见云若公主垂眸抹泪。
  皇上心中涌现不妙,忙问:“云若,这是怎么了?”
  云若泫然欲泣,跪倒在地:“皇兄,难道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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