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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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赧颜。
小濂搁了扫帚进来,见大妹站在绣图之前思索,遂解释道:“这是大人最喜欢的一副作品,已有些年头了,轻微褪色。”
大妹趁机说道:“不知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图式,妾身不才,沾了绣庄的便利,可以为贵府找上一找。”
“那倒不必,”小濂替大妹倒了茶,拿起掸子轻轻扫去绣作上的灰尘,“大人说,越是针法高超的绣娘,便越注重绣作本身,神虽有了,韵也不缺,却单单少了人物本心。这副作品不是上品,却贵在‘真性情’三个字。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明明满图姹紫嫣红,姑娘小姐花面交映,才子佳人言笑晏晏,却让人读出几分萧瑟之感。绣这副作品的绣娘生活想必不大好,世道艰难,心为身困,难得一次郊游机会,因此雀跃心情言之于表,但是闲暇只有半刻,快乐有尽,而磨难无期,‘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过楚城’,所谓大味必淡,大音必希,便是这个道理。”
大妹看着小濂讲完,有几分失神。
小濂不好意思地笑道:“婢子浅薄,这都是大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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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跟随使团去了南掌,不知何时回来,皮货上刺绣的新花样很快又被其他店铺学去,小妹只好自寻出路,逼着于安时不时捯饬几道小菜,由她提去金银绣庄贿赂苏甜,让她借近水楼台的便利,弄一些新花样给她。
每次过去,小妹必要旁敲侧击打听苏慕亭近况,再回来转告于安。可是于安木头脑袋,往往纠结半响,却又没有半点表示。急得小妹恨不得拿斧子劈醒这个榆木疙瘩,催促道:“人家苏姑娘连你的面都没见过,不过父辈的一句誓言,便要为你终身守节,此等义气之举,便是男儿也少见。家里人如此威逼胁迫,她一概不答应,可见看中的是你的人,而非其他,你却拘泥于‘配得上配不上’此类俗世眼光,岂是大丈夫行为?”
于安拿了搓子搓鞋底,对小妹的话置若罔闻,直到小妹狠狠踹了下他屁股下的板凳,这才抬头郁闷道:“求你别管我行不行?”
小妹气得差点七窍生烟,骂了他一句“缩头乌龟”,不想与这种懦弱男人共处一室,遂进房拿了这个月的分成,存到城里最大的银庄。
尽管于安并不领情,但是小妹仍乐此不疲地做着这种穿针引线的事情,个中原因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好似只有他俩成了,她才能心安。
这天,小妹从金银绣庄拿绣样回来,经过菜市街街口时,看见前头围了一群人。
小妹好奇,挤进人群中查看,原来是东南水寇日益严重,甚至与东瀛浪人相互勾结,绑架勒索,杀烧抢掠,无所不作。为了惩治水寇,朝廷特开武举,广选好汉,凡武艺高超者,皆可参加。
有个小伙子想要揭告示,被围观大众骂了一通,道:“朝廷既说要‘广选’,难不成只让你一人参加?这附近统共只有这么张告示,你若撕去,旁人如何看?”
小伙子羞红了脸,辩解道:“我不认得上头的字,想拿回去请街尾写信的老先生帮忙看看,看完再拿回来贴上行不行?”
小妹拨开前头围堵人群,走上前说道:“我帮你读吧。”说着食指指着墨字,逐字逐句念下去,直至结尾。
小伙子谢过小妹,说要请她喝茶。小妹见他衣着寒碜,想必茶也不是什么好茶,遂婉言拒绝。
回到店中,小妹同于安说起朝廷要开武举的事情,掇措他参加。
于安干脆地拒绝:“家母有交代,不准我习武,我偷练拳脚已是对她不住,怎可一而再再而三让她失望。”
小妹抢白道:“你老爹还让你守住小媳妇呢,你不是照样把人家不明不白晾在那里!”
于安抽了抽嘴角,自知自己口舌不行,遂低头依旧专心地做皮帽子。
小妹走过去逼问:“你一直以为自己配不上苏姑娘,如今便是一个契机,你不好好把握机会一跃龙门,难不成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苏姑娘被她家人胁迫,所嫁非人?”
于安停下手,若有所思地盯着皮帽帽沿上未弄干净的一撮鬃毛。
小妹趁热打铁,鼓励道:“你向来佩服你父亲,老人家最难得的是报效朝廷的拳拳忠心,如今水寇危害沿海乡民,朝廷值用人之际,学武之人,若是连点正义之心都没有,与那帮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有何两样?”见于安面有动容之色,小妹再添了把火,激将道,“便连常来赊账的那个阿三,抢过老太婆钱,骗过小孩子糖,听见朝廷要招人打流寇,二话不说就去报名了,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难道竟要被那些地痞给比下去?”
于安想了又想,在小妹期待的眼光中,淡定说道:“容我想想。”说着去厨房拿菜篮子,到菜市场买菜。每当他想事的时候,总喜欢做饭,今天中午又是一顿大餐。
吃饱喝足,于安闭了房门午睡,小妹留了个心眼,关好店门,赶去兵部衙门。
排队等候报名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小妹只好从队尾慢慢排起。
烈日当空,晒得她眼花,周围连一丝风都没有,小妹顶着大太阳站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快要轮到她,却见前头那小伙子眼熟,正是菜市口要揭告示的那个,因不会写自己名字,央求一名壮士替他签名。
轮到小妹时,她上前拿起笔,沾满墨水,在本子上一挥而就,不但签上于安的,还写上了自己的。
前来报名这些虽有不少识字的,但是文墨并不十分通,报名官今天在这里坐了半天时间,接待了近百人,觉得能将这手柳体写得这么漂亮的还是第一人,遂认真地看了小妹几眼。
小伙子并没有走,而是站在桌边等小妹,见小妹很快就写了两行字,他不识字,自然也看不出好坏,听见报考官说好,便指着自己的这一行歪歪扭扭的姓名恳求小妹道:“我划掉这个,姑娘再帮我重新写一个吧?”说着,接了笔就要往“冯大成”三个字上抹去。
报名官眼疾手快,立马抽走本子,往他头上敲了一记,“岂能儿戏!”
小伙子摸摸发顶,只好跟着小妹出来,一路缠着她问道:“我叫冯大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妹停下脚步,无奈道:“温柔。”
“温柔,好名字。”小伙子嘻嘻笑道,“我才初来京城,就碰到了当皇差的好事情,真是老天爷眷顾,不枉我老娘在家烧了香才让我出门,姑娘在京城住了多久了?城里的客栈可真是贵,城隍庙倒是挺好,干净,捐一两文香油钱就能住一晚。”
碰到个比自己更聒噪的,小妹方能明白于安的感受,撇了撇嘴,警告他道:“莫要再跟着我,姑奶奶是七姐十八巷鼎鼎有名的地头蛇!”
“哇塞!”小伙子羡慕道,“姑娘是不是收租的?还要雇人吗?这一行收成如何?这武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招,我还是得先找份活干填填肚子才行。”
小妹怒瞪大眼睛,抬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下,凉凉道:“不咋样,有时候收钱,有时候要命,全看姑奶奶的心情!”
小伙子缩了下脖子,总算不跟在她后面。
回到店中,于安午睡已起,问小妹去哪里了。
小妹平淡道:“出去买点东西。”接着问他,“想明白了没有?”
“若是注定要让一个人伤心的话,我希望母亲能够放心,”于安解释道,“毕竟她才是活着的这一个,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定能体谅我。”
小妹装模作样地点头,心里暗喜:幸好先下手为强。
进士
从南掌回来,大妹照例要去一趟家里。听温秀才说,二妹怀孕了,份数不大,才两三个月。温秀才说起这个,不无得意:华氏侄女做妾室一年有多两年不足,却连蛋都没下过一个,身旁虽有个儿子,却是别人家带来的拖油瓶,要是二妹这次再一举得男,往后在华家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温秀才想把二妹接回来,一家人团聚团聚,被大妹劝住了,道:“路上颠簸,还是我去看她吧。”
第二天,大妹收拾了一箱子的异域特产,雇了温伯父家马车,打算去县衙衙门看望二妹。
易婶子见大妹把这么大的箱子带去华家,想想二妹遭遇,便替温家人不值,“当心人家不领情,还说你们人傻钱多。”这一箱子礼物,不但华归、华氏有份,便连那妾室和拖油瓶都被考虑到了。
大妹解释道:“我们姐妹俩都不在,万一家里出个什么事,还需要二妹夫照应。”
温秀才叹气,“别把二妹弄出个好歹要我去照顾,我就谢谢他们一家子了,哪敢劳烦县令大人照顾我?想都不敢想咯!”
大妹笑了笑,没答话,踩着板凳进了车厢,由温大伯家的二儿子驾着马车,驶去县城。
府台大人大寿,华归上郡城贺寿去了,因小妾熟谙官场,又长袖善舞,会说话,会笼络人,华归每有应酬,一般都带她去。两个孩子去学馆念书未回,家里只有二妹和华氏。
二妹刚洗完衣服,正在院子里晾晒,看见温大伯家的二儿子搬进来一个大箱子,大妹紧跟着尾随其后,二妹大喜,跑上来道:“大姐,你回来了!”
大妹见她小腹并未显山露水,知道月份还小,遂让她歇着,自己挽了袖子替她晾衣服。二妹进厨房给温二哥倒水,给他搬了条凳子,然后去夺大妹手里的衣服。
华氏听见动静出来,看见是媳妇家的大女儿和一个青壮年男子在,院中摆了个大大的箱子,遂多看几眼,猜不出里头装了什么,抬头见大妹冲着她微笑,僵硬地点了下头,又闪回到屋子里待着。
早知道这家人不讲理,这婆婆看见媳妇娘家来人,不寒暄几句也就罢了,连个笑脸也没有的算是少见,温二哥今天算是长了见识,转头去看二妹,见她低着头拧湿衣服上的水,装聋作哑当做没看见,失望地摇了下头。
二妹挂完衣服,把大妹和温二哥请去小厅里坐,要去烧水泡茶,被大妹给拦住,说她们喝白开水就好,让二妹不必忙乎。
二妹知道小妹也在京城,向大妹询问她的近况,又好奇南掌国人长什么样子,两姐妹讲了会儿话,听外头有小孩子的哭声。二妹忙走出去,从外头领回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男孩长得文文秀秀,像华归居多,因在学馆里与妾室的儿子起了争执,回来时,在路上被他给挠了几下,下巴有刮痕,出了血丝。
二妹从屋里翻出药膏,把儿子夹在双腿之间给他上药,儿子金豆豆不断,抽抽泣泣向二妹告状。
二妹柔声道:“小虎是哥哥,瑞瑞你是弟弟,弟弟要让着哥哥。”涂好药膏,掏出手绢给他擦泪。
儿子一抬胳膊挡住二妹的手,气鼓鼓道:“不和你说了,我告诉奶奶去!”说着挤出二妹的膝盖,蹬蹬蹬往门外跑去。
没一会儿,院内响起骂声,华氏责怪丫头看护不力,连两个孩子都摆平不了,中午和晚上不许她吃饭。
说起吃饭,大妹察觉时辰已经不早,起身告辞。二妹也不敢留她下来吃午饭,遂把二人送出后门。
直至最后,华氏一直躲在房里不露面。大妹还是郑家媳妇的时候,华氏就有些看她不上,觉得自己儿子是官,要高出郑家这个商贾之门一截,但是看在郑家钱多的份上,还是会主动与大妹说几句话,现下大妹成了下堂妇,到现在都还没嫁掉,华氏眼里更是把她们埋在了尘埃之下。
二妹面有愧疚,看着大妹,又不好意思讲出口。大妹倒是不介意,揉揉她肩膀,让她当心身体,照顾好自己,然后乘着马车回去。
晚上吃过饭,大妹趴在小桌子上整理她在南掌国学到的刺绣知识,温秀才进出卧房几次,有话讲,却又憋着讲不出。当他再一次进房,大妹搁了笔,静静将他看着。
温秀才一张老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搬条凳子坐到大妹身边,小心翼翼道:“大妹啊,你二妹也就这样了,小妹人灵活,有脾气,能为自己打算,我不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你……”
温秀才沉默半响,见大妹并没有接话,只好厚着脸皮继续往下问:“你在上京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没有……没有一个中意的……嗯?”
大妹坦诚道:“女儿并没有用心去找。”
温秀才知道大妹不爱在这些事上操心,就怕她顺水漂,搁哪里算哪里,遂叮嘱她道:“你还年轻,现在并没怎么怎样,以后老了,身旁总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哪怕病在床上,也有人能递口温水给你吃。再说,没有一儿半女,刺绣这行当做得再大也没意思。”
大妹确实有听天由命的想法,当然也不会因为温秀才的一番话就改变念头,不过未免他担心,只好点头答应,恭顺道:“爹你莫要挂念,女儿知晓了。”
温秀才满意地点头,嘱咐大妹早点睡,莫要看坏了眼睛,起身出了卧房。
武举比试轰轰烈烈持续了两个多月,小妹虽学过一年半载的武功,却只懂得些皮毛,揍瘪三打泼妇还行,若是碰到真正内行的,真刀真枪干起来,便捱不住了。小妹勉强撑过了第一关,就被刷下来,反倒是于安过关崭新,闯进了前三甲。
在军事谋略上,于安发挥略低于其他两人,因此屈居第三。到了金殿传胪的时候,有朝臣论及于安父亲为保本朝国土热血洒边疆,于探花作为忠臣之后,该予以奖励。
为褒奖忠勇,皇帝开了金口,擢第三名的于安为武榜眼,原榜眼便到了探花的位置。
锣鼓吹打,笙乐飞扬,进士们骑着高头大马游街,鞭炮一串接着一串,将整个上京城都炸得沸腾起来。小妹一早起来打扫好屋里屋外,又咬咬牙,破费从城里的酒楼叫来一桌子酒菜,等到于安头戴武官帽,胸系大红花,被众人送至门口,小妹一一发了红包,将于安接进来,请街坊邻居们进院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苏甜得知了消息,也过来蹭这份喜气,与于安道了贺,便坐到桌旁与大哥大嫂大叔大妈们抢食。小妹冲着于安使眼色,可是于安就像只锯嘴的葫芦,低头只顾吃喝。只要有吃食在,苏甜眼里是看不见别人的,因此未留意小妹与于安眉宇间的官司。
等到苏甜打着饱嗝与他们告别,过来喝酒的左邻右舍也散尽,小妹质问于安为何不趁此机会告诉苏慕亭实情。
于安挠了挠后脑勺,嗫嚅道:“总得要建功立业才行吧?”
小妹想想也是:刀剑无眼,若是有个好歹,要连累苏姑娘守活寡。遂不再逼他,心底竟生了小小的暗喜,小妹忙严肃了脸唾弃一番自己。她一方面希望于安能早早和苏慕亭说清楚,好让自己心安,另一方面又希望他慢点说,毕竟她还没有找到下家,要是苏慕亭到时候来于家一看,见他们同住一个院子中,难免会尴尬。
凡本届新晋的武进士,都归兵部管辖,发配到边关各个军营中历练一段时间,作为武榜眼,于安也不例外。
离家之际,于安去菜市买了全鸡全鸭,小妹特地从金银绣庄把苏甜找来,三个人坐在一起好好吃喝一顿,将他送去兵部。
进衙门前,于安叮嘱小妹要自己保重,不要一味钻进钱眼里,凡事三思后行,不要一味犯冲往前冲,邻里关系要处好,不要争强蛮横,发脾气前要考虑好后果,实在憋不住,就去绣庄找她大姐。
小妹嫌他啰嗦,将肩上包袱砸进他怀里。练兵费鞋,小妹不知道于安穿不穿得惯军营里的,遂包了好几双靴子让他带上,都是于安自己做的。
小妹站在石狮子旁,看着于安进门,突然意识自己怎么也变得婆妈起来,一阵恶寒。
“温柔姑娘,你在这里等我呀!”
一双手从背后拍了下她的肩膀,小妹回头,见是那个叫冯大成的家伙。他虽不通文墨,却有一副好身手,又兼长得瘦小,手脚比常人灵活,武举考官因此有意放水,把他垫在第九十九名后面,也成了名进士。
冯大成凑到小妹面前,笑嘻嘻问道:“你有大半年要看不见我喽,有什么送我的没?”见小妹皱眉,忙妥协道,“分别礼物没有就算了,贺礼也行呀。”
小妹呸了他一口,扭头就走。
冯大成目送大妹走远,搓手嘿嘿发笑,想道:京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比村里的漂亮多了,要是能娶回家去,让他给观音菩萨供奉一辈子香火也愿意啊。
劝分
夏季多飓风,尤其是七八月份,东凌县属沿海一带,每年都会被祸害几遍,这一次也不例外,大风发了疯一般,将树枝打得啪啪响,似要连根拔起,河水上涨,从前门灌入,后门流出,直至后门也被填满,在屋子里积得跟膝盖齐高。
温秀才年前请别人修过一次房子,因此稍微牢靠些,眼看着洪水还要往上涨,温秀才抹黑去了易婶子家,把她养的鸡鸡鸭鸭抱到自家二楼,想让易婶子到自己家里避避,但是易婶子畏惧流言,抵死不去。这是温秀才顾虑之一,既然她坚持,他也不好强求,遂回家抱了棉被上阁楼。易婶子就这样躺在床上,时不时把手探到床下测探水位,胆战心惊过了一晚。
所幸到了黎明时分,风过雨止,洪水渐渐退去,露出地表的满目苍夷,有些人家的大水缸被漂出家门口,最后搁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有养畜生的人家,发动全家满村子找鸡找鸭找鹅,也有些人拉了网,在浑浊的水洼地里摸鱼。更多的农人一早扛了锄头去地里看水稻,快要丰收的季节,稻子被洪水一推,大片大片倒在地上,加上热气一蒸一催,很快就会长芽,要早早收割才行。
温秀才的房子除了吹落几片瓦片之外,并无太大损失,但是易婶子家不同,本就是太公公太婆婆留下来的房子,因为年代久了,有些椽木已经被蛀虫掏空,被大风一刮,断了一片,屋顶破了好大一个洞。
大妹隔断时间就会往家里寄一笔银子,再加上这次返乡又给温秀才留下一些,温秀才生活无虞,于是借了几两给易婶子,让她雇人把房子修一修。
县衙后院的屋顶也被飓风掀掉好些瓦片,如果请衙差过来帮忙,虽说不一定要付工钱,但怎么着也要给几个喝酒的铜板,华氏不想给钱,又不愿在外人那里落了坏名声,干脆一个不请。二妹只好带上丫头买来新瓦片,踩了梯子,亲自爬到屋顶铺瓦,哪知下梯子时,脚下不小心打滑,踩空好几格,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场就见了红。
尽管大夫尽了全力,孩子到底没有保住。温秀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四五天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大中午顶着太阳就找到县衙理论,将华氏和华归骂了一通。华归嫌丢人,让衙差把围观的众人驱散,自己带了小妾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躲清静。
华氏不是善茬,哪能任温秀才按扁搓圆,当下反唇相讥,骂大妹生不了孩子、咒小妹跟野男人私奔不算,还把易婶子也扯进来,说温秀才老不正经,和寡妇偷偷摸摸不干净,气得温秀才抄起木棍要打她。
赶走看客之后,衙差们本是抱着手站在一起看热闹的,见温秀才要动手,连忙上去两个将他拖住,一个年纪稍长的站出来当和事老,可惜温秀才和华氏谁都不给他面子,倒是他自己窘得个满脸通红。
二妹就在家中,如何不知外头情形?不过帮谁都是不对,因此左右为难,躲在房中抹泪。
温秀才出去雇了顶轿子,给轿夫每人一两银子,承诺县太爷若有追究全算在他头上,这才说服轿夫们跟着他打进县衙后院,将二妹从房中抢出来,抬回家坐月子。
七月的天本就多变,中午还是烈日当空,到了下午就雷声轰鸣,“噼噼啪啪”下起雨来,似倒黄豆般,又大又密集。二妹坐在轿中倒还好,温秀才被浇了个透心凉,等到了家中,已经湿成落汤鸡。
温秀才本就受了暑气,再加上雨水这么一浇灌,冷热交替,到晚间发起高烧。易婶子请来村口的蹩脚大夫看过,煎了一副药给他喝下,可是非但没有好,反而嘟嘟囔囔说起胡话。大夫再来看过,又喝了几副药,烧倒是退了,但陷入昏迷,双眼紧闭,眼皮子红肿,脸色却是发青,双唇又白又干,似蒙了层霜。
易婶子害怕,又找来大夫。大夫再三检查之后,交代易婶子和二妹准备后事,吓得易婶子腿软跌在地上,二妹破口大哭。
易婶子让二妹写信给大妹和小妹,要她们赶紧回来。
东塘村距离上京迢迢千里,等信件顺风顺水送到大妹手中的时候,已是半个月过去,温秀才早已痊愈,责怪二妹不该这么鲁莽,让大妹白担心,紧接着又写了封信给大妹报平安,但是彼时大妹早已启程,快马加鞭奔在回乡路上。
华氏母子蛇鼠一窝,温秀才怕二妹会丧命在他们手上,于是明里暗里唆使她和华归和离,但是二妹都不吭声,见她这么没用,温秀才不禁动了气,说的话重了些,骂道:“你就不能学学大妹?离了那个男人会死!”
二妹红了眼圈,忍住没哭。
温秀才失望道:“同是温家的女儿,你就不能长长志气!”
到底忍住,眼泪断了线似地掉下来,二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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