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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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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商人曾来温家拜访,那时大妹不在家,温秀才接待了他,两人就着花生米喝小酒,温秀才见他热心,认识的人多,于是拜托他给大妹找个好婆家。平商人当即答应,拍着胸脯保证:“包在小弟身上!”
在平商人认识的人中,年纪相当没娶妻的,都还没脱贫,脱平凭的又早已有妻室。思来想去,平商人就想到了谢侍郎。在他看来,谢侍郎未娶,大妹待嫁,两人般配得很,重要的是有缘,谢侍郎喜爱的那幅上巳图还是出自大妹的手。
但是图是图,人是人,更何况现在的人也不是当年作图时候的人,谢侍郎当时就回绝了平商人。
今晚,看见大妹被一群男人围着灌酒,对于他们的心思,谢侍郎再清楚不过,只觉得龌蹉至极,于是找了个由头,让平家丫头将她救了出来。
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路边店铺的灯笼也不够亮,整条街道明明暗暗不大清楚,两人走在青石板上,彼此无话。行至半路,碰到打着灯笼过来的小濂,原来她担心自家大人饮酒后遭不得风吹,特地来送衣服。
饮酒的是大妹,谢侍郎倒没喝多少,不过男女有别,谢侍郎的衣服不好就这样披到大妹的身上,小濂想了个办法,就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大妹穿,她穿她家大人的衣服。
大妹极力谢辞,小濂只好作罢。
金银绣庄和谢府不在一个方向,经过一个岔路后本该分开,主仆两人担心大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所以先把大妹送到金银绣庄门口,再回自家。
负责金银绣庄守门的老汉已经五十多岁,老人家起得早睡得也早,按太阳升落作息,吃过晚饭就会关门睡觉,若是绣娘晚归,就要多多地、重重地敲门。
大妹握住门环,听见墙角有声音,倾耳听了一下,发觉是苏甜在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
苏甜:“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
男子:“我娘下次再做好吃的怎么办?就不给你送了?”
苏甜立马反对:“那怎么行!”隔了会儿,小声建议:“好吧,允许你来,不能太频繁。”
男子:“我们要这么偷偷摸摸到什么时候?”
苏甜假哭:“你嫌弃我了是不是?你不想和我好了是不是?你要给其他姑娘送好吃的了,是不是?”
男子着急:“我没有!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只希望咱们能光明正大……”
苏甜急忙拦住他:“你要是告诉别人,我马上和断交!”
“不说。”男子小意讨好,追加保证道,“打死我也不说。”
两人告完别,苏甜从阴影处出来,看见大妹就站在门前,吓了一跳,低头走上台阶。
大妹也没有说话,抬起手敲门,借着等待的间隙,发觉苏甜在偷偷打量自己,遂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你家小姐?”
苏甜红了眼圈,轻声无奈道:“您知道,我家小姐她……”
苏甜隐下半句话没说,大妹明白过来,也不再追问。屋里头传来看门老汉走动的声音,没一会儿,门栓动了,“吱呀”一声打开。
大妹提起裙摆,正要迈进去,听见苏甜在后面怯怯地叫自己,回头见她咬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遂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不说。”
逼婚
一年多未见,华家母子宝贝瑞瑞宝贝得跟心尖肉一样,华氏一改往日的小气抠门,主动带着孙儿出门,喜欢吃什么给他买什么,最后提了满满一篮子回来,妾室那个孩子看着眼红,要和瑞瑞抢,被华氏呵斥一声,妾室赶紧带着儿子回房。
华归要考瑞瑞的学识,看看他这一年来长进了没有,先问了结简单的问题,瑞瑞对答如流;又问了几个小虎现在才会的问题,瑞瑞照样答得轻轻松松。华归不禁点头满意,又抽问了两个今年童生考卷的题目,瑞瑞虽然回答得磕磕巴巴,但到底都讲出来了,而且有理有据,引经论典,听得华归心花怒放,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块读书的料,不但比年长两岁的哥哥有能耐,甚至还胜过了同样岁数时候的自己。
华归不无得意,惊叹国子监不愧是顶尖学府,不过更重要的是因为瑞瑞是自己儿子,遗传了他的聪明和好学。
分别一年多,华归再看二妹,发觉她有很大的变化,虽然说不上区别在哪里,但是看起来更加顺眼,更难为她陪着儿子背井离乡。
带着犒劳的意思,华归一连几日都宿在二妹房里。
小妹这次陪温秀才和二妹回来,还存着探视于安的心思。这批新晋的武进士,在接受完军营操练之后,立马就被拉到南越郡驻守,连家也不让回,小妹也是在最近的一次通信中知道他到这里来了。
小妹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告诉温秀才自己要去见于安,骑了马就去运河边营地,报上自己名字给守营士兵,然后耐心在河边等着。
已过立秋,暑热却未退,这么大轮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半空,照得头发都要冒烟了。小妹躲到一棵大柳树下,松了缰绳让马儿自由吃草,自己盘腿坐在树荫之下。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跑出来。
小妹站起来招手,等到于安跑近,嫌弃道:“跟块炭似的,脏死了。”
于安并不反感,“哦”了声,善解人意道:“那我离你远点。”说着,隔了小妹五步远,站在大太阳下,笑呵呵长着一张嘴,牙齿闪闪发亮。
小妹抬手拍了下他胳膊,拉他坐在草地上,没好气道:“已经是块炭了,还要晒成墨汁啊?”
于安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还要回上京吗?”
“要回的,要不然那些货卖不完,积在那里不看着,保不齐会虫蛀或者发霉。”小妹边说着,边从马鞍上拿下包袱,经过市集的时候,她买了些糕点和果脯。
于安尝了一块就不吃了,让她带回去慢慢吃。
“这么麻烦,才懒得带回去,你不喜欢就拿回去扔了。”小妹说着,将包裹推到他面前。
于安嘿嘿笑着答好,又捡了一块塞进嘴里,剩下的再小心包好,带回去慢慢吃,才舍不得扔。
于安问温秀才近况,问大妹近况,问二妹近况,问二妹丈夫近况,问二妹儿子近况,独独没问小妹的,小妹嘟起嘴,不满道:“亏我劳心劳累给你看店,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于安奇怪道:“你不是挺好的吗?”都看见了,还要问吗?
小妹恼他榆木脑袋不开窍,赌气站起来牵马,于安突然记起一件事来,让她等等,起身飞快地往军营里跑去。
小妹原想:不等他算了,但是又想知道他捣什么鬼,转身踢了大柳树一脚出气,攀着枝条一片一片地扯叶子,扯了许久仍等不到他出来,一用力把整个枝条都折断了,甩到一边,摸着马脖子呢喃道:“马儿啊马儿,等到那个小子出来,你咬他一口好不好?重重地咬他,一口不行就两口,两口不行就三口,咬死他!”
等到于安从军营里牵出一匹马来,小妹又迎上前,好奇道:“你要去哪里?”
于安开心道:“刚才碰到我们将军,给了我一天假期。”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塞给小妹。
小妹接过来放在手上掂了掂,颇有分量,打开来看,发现都是五两一锭的整银,粗略数了一下,少说也有六十两。
“都是我攒下来的。”于安笑说道。
“那就好好留着呗,攒媳妇本。”小妹系好荷包,还给他。
可是于安不接,执意要给她。小妹离家的原因,于安是知道,他清楚小妹之所以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还家里的债,六十两不是小数目,但是在一千两面前只能算杯水车薪,所以还要继续攒下去。
小妹也不客气,直接揣在怀里,心情又快活起来,邀请于安去她家吃饭。
军营离温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跑马需要一个时辰。经过集市,小妹大鱼大肉买了许多。
东塘村很小,小到一个陌生男子进了村口,走几步来到温家门前,温秀才小女婿来探望老丈人的谣言已经传到村尾,村里人三个两个探路过来张望,闹得于安禁不住红了脸,好在他肤色太黑,并看不出来。
温秀才对于于安只限于听过名字和事迹,知道他是小妹的东家,考中了武榜眼,现在在为剿灭水寇一事劳心劳力,今日得见本人,看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当下老怀欣慰,觉得小妹看男人的眼光总算正常了一回。
家里有客人,易婶子过来帮忙做饭,温秀才便和于安在厅堂里喝茶聊天。
来到南越郡已半年有余,可是大规模的战役还没打过一回,那帮水寇贼得很,通常都是小规模抢劫,干完就跑,水寇仗着对这一片水域熟悉,时不时跑出来捋水军胡子,摸完立马逃窜,三两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往往水军被他们七拐八拐绕得迷失方向,挫败得很。
温秀才不关心战事,他只关心小妹的终身大事。尽管小妹没提一言半语,但是字里行间里,温秀才还是咂摸出小妹的一点小心思,没见到真人前还有点担心,见到真人后就完全放心了。温秀才觉得这场战事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提前把两人婚事给办了,让小妹早点怀上娃,趁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可以替他们多带几年孩子。
温秀才和声地问道:“对于亲事,你有什么打算?”
“亲事?”于安疑惑,以为他指的是自己和苏慕亭的,支支吾吾道,“还不急……”
“怎么不急?”温秀才看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对小妹不是认真的,遂着急道:“阿柔都快二十了!”
于安这才明白温秀才指的是自己和小妹,更不知道怎么回答,窘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
小妹在灶下一直留意他们的讲话,遂站起来打圆场道:“很快就吃饭了,谁帮忙把碗筷摆一下。”
于安自告奋勇站起来,算是找了个台阶下来。
然而直到一顿饭吃完,温秀才还是阴沉着一张脸,于安觉得很尴尬,不好久待,起身告辞离去,小妹送他出村口。
等到小妹回来,温秀才立即把她叫进房里,怒问:“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都快二十的人了,玩心还这么重!”
小妹挥挥手,打太极道:“哎呀爹,你就别管了!”
气得温秀才猛拍桌子,骂道:“我是你爹,不管你,还有谁管你?!你立马找他说清楚,行就不行,不行就断!”
小妹不耐烦道:“肯定不行的啦!”人家早就有未婚妻了。
“那就一刀两断,以后不能再见面,要不然你爹死给你看!”温秀才撂下狠话,气冲冲从房里出来,看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易婶子立在门口,忍不住抱怨道:“好好一个女孩子,把年纪耽搁大了,还把名声搞臭了,以后还有谁敢要她?”
易婶子摇头叹气:这个小女儿真是这个家前世的冤孽,专门来讨债的。
返京
瑞瑞在上京待过一年,温家也就这么个小孩,自然全家人围着他转,大妹在用钱方面很大方,凡瑞瑞在吃的、用的上面都是买最好的。东陵县再富庶也比不过上京的销金窟,尽管华氏掏心窝子地对瑞瑞好,变着花样给他买东西,瑞瑞起先瞧着好奇,后来新鲜感没有了,也就失去了兴趣。可怜华氏一面花着钱肉疼,一面又讨不了孙子欢心,不禁便有了怨气,把东西全都送给小虎。
小孩子忘性大,不管以前多么粘人,一年不接触,再相见便变得生疏,但是华氏不管,她怀疑是温家人挑唆的原因,于是忍耐了几天又故态复萌,明里暗里拿话挤兑二妹。
温秀才看见小妹就要念叨与于安断交的事情,小妹不胜其烦,感叹岁月除了催人老之外,还会扭曲性别,温秀才原先怎么说也是个志存高洁的文人,如今能一头扎进大娘堆里侃侃而谈。
温秀才还隔三岔五提上猪肉去媒婆家串门,想要就近把小妹嫁出去,可惜小妹名声在外,大家一听是温秀才家小女儿,没见面就先被吓走,愁得温秀才每日要照着三餐的频率叹一叹。
小妹在家里待不下去,想回上京,但是温秀才这次不想走了,小妹于是找到县衙,看看二妹这边情况,要是她还不想走,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回去,反正她是一刻也不想呆在家里了。
二妹听小妹说大后天就走,自然求之不得。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这次回来看华家处处不顺眼,看华氏不顺眼,看小妾不顺眼,看小妾的霸道儿子不顺眼,特别是华归,明明瑞瑞才是他的亲儿子,可是他却对那个外种拖油瓶比对瑞瑞还亲。
以前在家的时候,华归一个月也就五六天进自己房,每日对着镜子梳妆,不免有些失落难受。可是这次回家没到十天,华归晚晚来找自己,她竟然生了厌烦之心,连床事都觉得成了折磨。
二妹想不通为什么,但是一想到在上京时候的轻松自在,每月还有工钱拿,回到家不但从早干到晚,不给工钱,不受一句辛苦话就算了,还要忍受婆婆逮着机会就挑毛病的谩骂,顿时觉得生活就像一口被绑死的大布袋,她被罩在这口布袋里面,只有憋屈和黑暗,像蝼蚁一般卑微。
晚上入睡前,二妹同华归说起小妹想要回去的事,道:“路上要走一个多月,再迟怕赶不上开学。”
不同于上次,这次华归倒答应得勤快,吩咐道:“你不妨跟小妹多学学,心思活络些,上京是富贵地,一块招牌掉下来都能砸死几个京官,又占着大姐这么好的人脉,多跟着她四处走走,结交些贵妇人,替为夫把官运搞上去。”
二妹帮他宽衣解带,又半跪在脚踏上替他除掉鞋袜,起身去吹烛台上灯火。
华归见她不答话,已有些怒气,一年多不见,这软包子脾气见长,只是分离在即,又要她帮自己做事,遂也不好翻脸说硬话,只好再次叮嘱道:“俗话说,有钱的不如当官的,你在外头就算赚得跟大姐一样多也没用,为夫仕途上去了,你这个官夫人才有面子是不是?等到为夫得志了,给你请个诰命夫人的头衔,岂不威风?”
二妹不想他再啰嗦下去,只好应付着答应。
温秀才不回上京,但是他准备了一封信,让二妹一定要原封不动交到大妹手上,而且一再叮嘱不能让小妹知道。
小妹猴精的一个人,怎么会发现不了?不但发现了,而且里面写了什么内容,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无非是让大妹给她再找份工干,让大妹一定要监视着她搬离于家,让大妹在上京给她找个婆家……
上路之后,小妹让二妹把信给她。二妹一个劲说没有,只是她不擅长撒谎,说假话的时候不敢看别人眼睛。
小妹也不跟她较真,在一个小镇投宿时,看见客栈旁边店铺有卖木剑的,于是买过去了一把。
等到吃过晚饭,二妹下去给瑞瑞准备洗澡水,小妹挪到瑞瑞旁边坐着,拿出木剑引诱他,“帮小姨把你娘藏在包袱里的信拿出来。”
瑞瑞放下笔墨正襟危坐,严肃地拒绝小妹:“为了私利而去偷东西,是为不义,偷拿自己亲娘东西,是为不孝,小姨要我做一个不义不孝的人吗?”
好小子,竟然跟他小姨嚼起文字了!她要是不小露一手,还当她小姨没念过书?
小妹也学着绷起一张脸,义正言辞道:“你亲娘包袱里明明有信,却骗她亲妹妹我,是为不信;你亲娘见我苦苦哀求,仍然不把信给我,是为不仁;而你既然知道自己亲娘做错了,却要帮她一起错下去,是为愚孝,见你小姨这么可怜而不帮一把,是为无礼。”
瑞瑞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觉得小妹讲得也没错,遂勉强点头答应,“把剑给我。”
小妹把小木剑双手奉上,催促道:“快去快去!”
瑞瑞撅着屁股下地,抱着小木剑乐颠颠跑去自己房里,又蹬蹬蹬抱着信跑回来,小妹摸摸他的脑袋,夸奖道:“好孩子,等回家小姨教你功夫。”
“我不要小姨教!”瑞瑞把头摇成拨浪鼓,“我要于叔叔教。”在他心目中,未见面的武榜眼于安才是真英雄。
二妹在隔壁喊瑞瑞过去洗澡,瑞瑞一定要小妹亲口保证等于安回来,说服他教自己功夫,这才兴奋地跑回隔壁。
连信纸都没展开看一眼,小妹当场就把信撕成粉碎,扔进夜壶里。
二妹木头愣子一个,途中一直未发觉丢信之事,一直等回到京城,要把信件交给大妹了,却左右翻找不到,找来瑞瑞一盘问,便问出了始终,遂找小妹索要。
“什么信?”这时候轮到小妹装糊涂,“哪来的信?你不是说没有吗?”
论打嘴仗,二妹哪是小妹的对手,啊了半天,啊不出一个因果,只好作罢,稍微和大妹提了提,便当过去了。
宠物
南华王府小郡主要出嫁,南华太妃指明嫁衣要放在金银绣庄做。南华太妃与秦姑娘有交情,小郡主的丈夫又是宫里的三皇子,金银绣庄不能轻视,遂大妹和苏慕亭一同前往南华王府丈量尺寸,并商量嫁衣样式、花色等。
南华郡主是南华太妃膝下最得意的孙女,一想到最疼爱的小孙女就要嫁人了,南华太妃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什么都要挑最好的,生怕委屈了她,因此对于金银绣庄拟定的样式和绣样,左挑右拣不满意,直到中午也没敲定下来。
大妹和苏慕亭无奈,只好留在王府吃饭,下午参照南华太妃的意见在图样上修修改改,再给她老人家过目的时候,不是觉得这朵花太扎眼,又挑剔这只蝴蝶太素不喜庆。大妹和苏慕亭左改右改,总算伺候得她老人家同意,这才得以回来。
出了王府,已是申时过半,大妹问苏慕亭道:“能不能陪我去趟花市?”
苏慕亭以为她要买盆栽装饰宅子,便答应了,反正苏甜近段时间经常不在绣庄里,她回去也无聊。
但是到了花市,大妹并没有在花农的摊位上停留,反而来到了一家卖小猫、小狗、小兔子的店里,问苏慕亭道:“你喜欢什么?”
苏慕亭疑惑:“买这个干嘛?”
大妹解释道:“过几天是你生辰,提前送你份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带你过来亲自挑选。”
苏慕亭对于这些毛茸茸,只会叫,不会说话,还要花心思照顾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哪会喜欢?因此皱起秀气的鼻子,厌恶道:“你还不如直接买盆花给我呢!”要是有不浇水还能活的,更好。
大妹道:“花草虽然也有生命,到底比不上动物能陪人,只要喂它口吃的,有空的时候逗逗它玩,就能死心塌地跟着你。要说忠诚方面,还是选狗比较稳妥,到底是畜生,不像人一样这么多花花肠子,只要喂养熟了,拿大棒轰它都轰不走。”
要说起初,苏慕亭确实不知道大妹的意思,还以为她真的是带自己来挑生辰礼物的,可是听见她无端端讲了那些话,让苏慕亭不得不开始在心里琢磨。
她和苏甜虽说是主仆,但与亲姐妹没两样,她们是睡同一张床上的交情,苏甜思春的心思,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既然苏甜不主动说,她也当做自己不知道。苏甜曾经和她一再保证不会离开她去嫁人,她虽不知道苏甜与那个不知名小子恋得有多深,但只要她不同意,苏甜自然不会舍她而去。
原本苏慕亭是打算装聋作哑,拖到那贼小子不耐烦,拖到苏甜心凉,拖到两人关系自然黄。可是今日大妹这一番话,不得不让苏慕亭陷入了深思。
大妹指着笼子里的小动物挑挑拣拣,“这个巴儿狗不错,看起来很乖巧,应该比较容易教。这只狸花猫毛色很漂亮,买回去可以暖被窝。兔子也不错,安安静静的,不会像猫儿狗儿一样隔上一段时间就要闹一闹,就是骚味太大,收拾起来麻烦……”
“别买了。”苏慕亭拉了下大妹的袖子,“我都不喜欢。”转身出了店铺,欣长的身影与怒放的菊白菊黄融合在一处,分外萧瑟。
回到绣庄,苏甜还没回来,苏慕亭去把南华郡主的嫁衣绣样交给绣娘,让她们着手描底事宜。
到了晚间,苏甜回来,推门发现苏慕亭竟然早早就上床了,而且呼吸声重,已然已经熟睡,窗边的案几上留了一盏昏黄的烛灯,灯火如豆。苏甜怕吵醒苏慕亭,轻手轻脚熄灭灯火,脱了鞋子上床睡觉。
然而苏慕亭根本没睡着,她面向床里躺着,鼻尖闻到香甜的糕点味,知道苏甜又和那贼小子幽会去了,今晚吃的是红豆馅的,还有桂花作佐料。苏慕亭突然想起一句话: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苏慕亭生辰那天,在城里的天香楼定了一个厢房,让苏甜去把那个贼小子叫上。
听见苏慕亭竟然知道了此事,苏甜又羞又愧,急忙辩解道:“我和他没什么的,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他娘做的东西好吃,他偶尔会送给我尝尝……”看着苏慕亭不起波澜的眼睛,苏甜越说越紧张,最后忍不住带着哭腔补充:“我都有付钱的。”
苏慕亭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有什么呢?只要他对你好,你愿意跟他一起过,不就挺好。”
“是我自愿跟着小姐一辈子的。”苏甜红了眼圈,强调道,“一直一直跟下去!”
苏慕亭笑揪她的鼻子,骂道:“你个小丫头,本小姐现在嫌弃你了,要赶紧把你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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