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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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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雕人魔左右一旋,制住了一名弟子,嘻笑着就要将之撕成两段。
童浩大惊,急扑相救,不料人魔本是虚诈,反手将人横甩而出,掷向一名执双刺的江湖人。
那人猛然见黑影飞来,本能的执刺一挡,等发觉不妥已经来不及变招,眼睁睁看来者撞在了自己的短刺上。
一声惨叫响起,可怜的弟子被利刺洞穿了腰背,鲜血淋淋,所有人都惊住了。
执刺者又慌又惧,望着蛊雕人魔,对上一张张愤怒的道人面孔,几乎手足无措,“——不是我!——是他撞过来——,我没想伤人——”
正阳宫的弟子素来骄傲,这次先给江湖人迫上门来斥骂,后有无辜同门流血,无不生出了悲愤。
冷蝉君长笑一声,“干得好,今日不如大杀一场,也好让正阳宫知道厉害。”
言毕他身法纵错,在正阳宫的阵列中穿梭攻袭,不断有人受伤,数名精英弟子怒极而攻。冷蝉君毕竟功力极高,一时之间难以封住,场面更加混乱,尽管少林与峨嵋、华山、丐帮等交好的大派都约束了门下,然而有蛊雕人魔推波助澜,加上有心人的哄激,一部分江湖人已经开始攻击正阳宫的弟子。
北辰真人连喝住手,正阳宫的弟子停了,敌人却更加趁势攻击,哪里压得住,纷乱甚嚣尘上,叶庭急得掌心渗汗,苦于长老离山,威慑不足,出动剑阵又会引发更大的混战,落入敌人的算计,仓促之间竟是无计可施。
蛊雕人魔得意洋洋,捉住一名弟子待故计重施,突然一道剑光宛如青冥猝裂,龙牙突长,劈面向二人袭来。
两人大惊缩手,双双后跃,然而剑光如笼似绞,如霜寒浸体,带着可怖的严杀,以惊人的速度追袭而至。两人见势不妙,慌忙转避,不巧之前刻意引发了混乱,如今前后左右都是人,根本腾挪不开,待要抓人挡剑已经晚了,雪光倏分为二倒卷而上,刹那间听得凄厉惨号,兄弟二人重伤当堂,各断了一足,所有人都惊住了。
只见场中一人持剑伫立,孤落憔悴,眸中清光冷寂,正是苏璇。
……
第66章 长啼血
事起突然,连冷蝉君也未及反应过来援手,他大为惊怒,张口欲喝,苏璇已经纵剑而来。
苏璇的剑气极为惊人,仿佛冰龙暴卷,逆搅天河,连冷蝉君也不敢分神,全力应招,一时竟辨不出对方到底是疯是智。
两大高手相斗,锐风四起,杀气激荡,在场的各派惊得目瞪口呆,人们唯恐被波及,纷纷走避,场中空了一大块,混战也停了。
冷蝉君原是受人之托搅一场混水,好激得正阳宫与江湖各派血战,万万没想到苏璇突然杀出来,被逼得只能硬拼。他的冰火掌青红如煞,施展起来诡异凌厉,苏璇却是偏峰绝峻,一剑比一剑险,只攻不守,大异于寻常的路数。
剑气与寒热气劲交激,坚硬的石板在脚下寸裂,双方拆了数十招,已经几度生死,稍有不慎就是残肢断首,连北辰真人也看愕了,其他人更是心惊肉跳,退避更远。
险到极至,轻离剑迸出龙吟般的振响,宛如一头巨龙噬上了冷蝉君,而冷蝉君一掌凝寒如雾,几乎同时印上了苏璇的肋。一刹那间血光迸现,冷蝉君一臂倏断,面上青筋暴突,踉跄了三步猝然扑倒,颈脉处大股鲜血怒喷而出,镶金的骨笛从他腰间滑落,骨碌碌的滚入了血泊。
苏璇以剑气激断了对手的颈脉,自身也受伤不轻,眉际凝着一层霜,面色苍白骇人,低低的吐了一口血。
大殿前场安静如死,还是正阳宫的人先反应过来,抢上前将受伤的弟子抬回去救治。
众口唾骂的剑魔现于眼前,转瞬杀伤三人,人们明明可以群起而攻,却诡异的安静了,当苏璇侧头,冷凛的目光逐一环视,江湖人不安的退后,暗生怵栗,唯恐成了疯子的下一个目标。
场中一片死寂,群雄看着剑魔收剑回鞘,端正的跪下来,对大殿前的北辰真人叩了一个头,清晰的道出话语。“不肖弟子苏璇,来此拜别师父。”
原来他并未彻底疯魔,全场静了一刹,传出了耸然的低议。
北辰真人长须轻颤,声音有些不稳,“孽徒,还知道回来?”
苏璇深深俯下首,一字一句,“弟子有愧师父教异,而今灵智紊乱,时日无多,来此一别,还望师父勿伤勿念,珍重身体。”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听得周围的正阳宫弟子无不泪下。
北辰真人心神激荡,痛惜的含泪,“你既知错了,还不弃剑,等候门派惩处!”
苏璇也不分辩,只道,“弟子尚有一事未了,还请师父宽恕。”
澄心大师喟然一叹,“苏施主还是听从真人话语,放下刀剑,只要回头,终不至无望。”
苏璇对澄心深长一揖,并不回语,转身走向下山之径。
突然王帮主高叫,“不能放他走,今日必要将苏璇诛灭,才不至害人!”
冯武也惊醒过来,呼喊道,“不错,他已经受伤了,正好众人一起上,将苏璇砍了!”
群雄被苏璇剑威所慑,噤而忘形,此时听得召喝,见苏璇神智既在,必受北辰真人约束,胆气登时壮了几分,有些人拔出了兵器,作势欲拦。然而见苏璇神冷如渊,如飞龙直闯而来,未挥刀已先怯了,数千江湖客无一人敢掖其锋,竟然避开了一条路。
北辰真人大急,扬声喝道,“布剑阵,拦住他!”
然而连掌教的命令也失了效,正阳宫的弟子俱在迟疑,叶庭和几个大弟子拔足追上去,苏璇已穿过了人群,从山道飞纵而去。
叶庭清楚师父的心思,当下最好的处置是将苏璇暂时关起来,既可防他伤人,也能对外有个交待,若是任其而去,再生出事端,今后更难收拾,只怕想保住他的性命都不易。
然而他追得再快也不及苏璇的迅疾,不多时连影子都见不着了,再下去就要出山,未得师长之令离山是门派大忌,其他弟子不免脚步一缓,叶庭断然道。“你们回去!我一个人去追。”
叶庭知道事后难免责罚,也知道苏璇随时可能失了神智,再追下去凶险难测,可他如何能放亲如手足的师弟一去不返。叶庭拼尽全力冲出十余里,追得呼吸紊乱,肺气翻涌,在近乎绝望之时,望见了道旁的长亭。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亭中孤身而坐,分明是在等人。
叶庭蓦的眼眶一热,几乎落下泪来,他放缓脚步走过去,好容易才发出声音,“跟师兄回去。”
苏璇看起来完全不似疯子,憔悴、平静而微倦,“师兄可还愿意陪我坐一坐。”
叶庭喉间一哽,越发酸楚,忍住悲伤坐下来。
苏璇取下腰间的皮囊,拔开木塞,一缕酒香袭人,“从没和师兄一起喝过酒,今日就再为我违一次门规吧。”
一口烈酒入喉,叶庭真的落下了泪,“师兄绝不会让你有事,不管是什么病,我定会将你治好。”
苏璇涩然一笑,目中微红,“多谢师兄,我已是无救了。”
叶庭心如刀剜,强自道,“胡说,我去请方外谷的鬼神医,一定会有法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
苏璇受的内创不轻,脸庞越饮越是苍白,“师兄,我给阿落留了张字笺,让她以后有事就寻你,这孩子生来坎坷,性子纯善,无人看顾必会受欺,师兄帮我照应着些。”
叶庭听不下去,抬手抢过皮囊,“你自己的徒弟,自己去管,休想我去费心!”
苏璇也不争夺,将轻离剑置于石桌,“这把剑我本来想等阿落长大了给她,而今是不成了,她没有师父,得剑反而是害了她,你看哪个后辈弟子有出息就赠了吧。”
叶庭给他说得眼泪潸然,又不想被看见,猛饮了一大口,哑着嗓子道。“别胡思乱想,天下没有越不过的坎,再难也有师兄陪你。”
阳光晴热,夏风悠悠,道旁的野花绚烂如锦,苏璇安静的望了一会,“事到如今,回山只是拖累师门,我的时日不多了,还有一件事要办。”
叶庭不敢刺激他,顺着话语道,“不管什么事,师兄替你去办。”
苏璇居然笑了一下,“师兄去不成,这件事只有要死的人能做。”
不等叶庭开口,苏璇又道,“我要将少使除了,他如今是威宁侯的近侍统领,事后威宁侯必会震怒,幸好我已经疯了,等我一死,门派就能有个交待,不怕朝中苛责。”
少使的身份一直是个迷,叶庭愕然一怔,“你从何听闻?”
苏璇淡道,“大概是天意,让我在彻底失智前得知了一些内情,原来朝暮阁的主人是六王,只要将少使杀了,就是断了六王一臂,不然朝暮阁终会再度崛起。”
叶庭心痛至极,无暇再想,扣住他的手臂,“听师兄的,你不必再理其他,少使也好,六王也罢,侠义之事你做得够多,天塌了也不要再管,跟我回山好好静养!”
苏璇也不挣开,带着酒气道,“师兄,你曾说只要心志强毅,天下无不可能之事,但这次我真的不成了,将来你替我走一趟琅琊,告诉她——我——我——”
最终他还是没说下去,颤抖的吸了口气,取过皮囊饮下最后一口酒。
叶庭觉出不对,刚要疾点他的穴道,掌中一震一滑,已经被苏璇脱出了亭外。
苏璇泪凝双眸,深望了一眼,“师兄,我走了,来世再会。”
叶庭疾冲上去,已经迟了一步,苏璇的身影腾掠急远,越来越淡,直至再也看不见。
天边一轮残阳凄艳如血,将沉未沉。
侍从挑开轿帘,何安从马车内钻出,被红光所慑,分神了一瞬。
虽然挑起正阳宫与江湖各派的仇杀失利,极是可惜,不过到底逼得天都峰召回长老急议,答应了各派要求的清理门户。如今江湖中都在互通消息,寻找妥当的时机与地点围捕,剑魔陨命已成定局,明知如此,何安心底依然有种奇异的不安。
说不出是什么缘故,他抬头看了一眼街檐。
一道光突兀的映亮了他的眉额。
雪色的长剑映着赤霞,凝成了无与伦比的烈芒。
何安甚至来不及拔剑,下意识抬鞘一挡,一阵冰风拂过他的身体,僵冻了骨髓。
他的意识失空了一瞬,望着一抹颀长的身影收剑而去,在长街上越行越远。
天与地忽然红了,浓如赤烈的血。
街市、店铺、人群、酒幡、全笼在腥红中,奇异的交错起来。
长街上传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马车周边的侍卫面色惨白,骇极发抖。
一个人扑倒在地上,从顶至胯清晰的分成了两片,脸一边一半,带着一点腼腆的惊惧。
威宁侯的近卫统领被人当街斩为两段,街市俱惊,江湖俱惊,朝野俱惊。
压力一层层传递,整个武林与六扇门都在围剿苏璇。
七月下旬,洞庭湖畔浓云如墨,急风厉卷,闪电挟着密雷倾落而下,湖浪越卷越高。
湖边的厉叱迭起,剑影交错,比天上的闪电更亮。
东垣、南谷、冲夷等五位长老布成剑阵,极力箝制阵中癫狂的人,宛如在捆缚一条试图冲天的蛟龙。苏璇的眼眸空寂冰冷,只有无尽的杀意,漫天剑气纵横,连长老也压力空前,在场的武林各派胆颤心惊。
雷电一声紧似一声,纷扬的雪浪玉碎如山。
剑阵越缩越小,金铁交鸣混着阵阵惊雷,随着一声霹雳落下,三名长老俱伤,苏璇身上鲜血激绽,跌退了数步,雪白的湖浪恰好激涌而起,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拥入了翻滚的洞庭。
冲夷真人扑抢上前,待要抓住,却见湖涛滚滚,霜电明灭,急浪迭起,无情的吞没了一切。
阮静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沉在水中,看着水面扭曲破碎,岸上模糊凌乱的人影。忽然水面哗拉碎裂,她倾心所爱的男子双眼紧闭,向着黑暗的深渊坠落下去。
她拼命追上去,周围的光越来越暗,水越来越冷,她的心却格外平静,情愿伴着他落入深渊尽头,可是水波摇晃起来,越来越大,迫得她从梦中睁开眼,看见了慈爱的祖母。
老妇人的面容带着忧心所致的憔悴,“奴奴,起来喝些汤。”
阮静妍昏昏的被侍女扶起来,麻木的咽下汤水,什么味道也尝不出。
“奴奴不想嫁就罢了,祖母给你做主,只求你平平安安,别的都无关紧要。”祖母将她揽在怀中拍抚劝慰,如待婴儿,见她又要昏沉过去,终道,“有位叶道长来访,是他的师兄,想见一见你。”
阮静妍怔了许久,点了点头。
她早就瘦得不成形,强撑起来梳洗,烧焦的丝发修剪后仍是叁差不齐,难以梳挽,侍女只能以轻纱笼住。
叶庭神色憔悴,两人寂然对坐良久,他开了口,“师弟已经去了,七月下旬,在洞庭。”
阮静妍沉默,阮凤轩为了让她死心,早已将苏璇如何疯颠,如何当街杀人,如何颠狂死去的种种一一道尽。
叶庭揉了一下额,抑住情绪,“师弟最后与我见面时意识尚清,他说——望郡主不要伤怀,善自珍重。”
阮静妍停了许久,“谢谢。”
叶庭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说,起身告辞时一念突起,“师弟还道,无论郡主将来嫁予何人,他都诚心祝福,唯独威宁侯例外,此人绝非良适。”
阮静妍慢慢抬起头,迎着他的视线,“多谢道长,我此生已无嫁人之念。”
踏出琅琊王府,在外等候的童浩迎上来,叶庭没表情的问,“太皇观可有消息?”
童浩摇了摇头,“四处都使人问过,没见过会使剑的胡姬。”
叶庭望着远处的山影,沉沉道,“接着找。”
童浩叹了一口气,“我看她是刻意躲着,苏师弟不在了,她未必肯回山上。”
叶庭沉默了好一会,“我知道,可他就这一个徒弟,不能再出事。”
童浩心头一阵酸涩,低道,“我叫各地同门再去寻。”
苍苍的天空灰蒙而旷远,叶庭有一刻的恍惚,胸膛虚冷空寂,仿佛被生生撕去了一块。
茫茫人海,浩浩天都。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那个英越神秀的青年,笑吟吟的叫一声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一枕山河到此连载近两个月,受到了许多鼓励,非常感谢各位热情可爱的亲;
师父的前半生到此完结,后面的时间线会承接一寸相思,亦会有更多人物出场;
只是由于个人的拖拉,还有一部分尚未写完,申请停更一月;
对此某紫非常抱歉,深深鞠躬,请大家谅解;
七月初会有师父师娘和小左阿落归来,到时候再聚;
爱大家,嘤嘤嘤求不要抛弃QAQ
……
第67章 番外—浪游
谢离迷迷糊糊中觉得脸上有些痒,大概爬了只蜚蠊,他惯常的撮唇一吹,没听到蜚蠊蹿起来的声音,这才睁开眼,见头顶是织着宝相花的素色锦帐,身上盖着丝滑水腻的锦褥,不禁一呆。
黑暗腥臭的天牢一醒来变成了简洁明净的屋舍,谢离也不惊诧,转了转眼珠喃喃道,“莫不是做梦回了渝州?这可是妙极,怎么不来个美人?”
说话间门扉一响,谢离大感兴趣的望去,却见一个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锦衣男子,带着故作的从容,矫然道,“谢前辈醒了?”
谢离见是个男的,兴趣顿时大减,翻了个白眼连搭理都懒了。
来者见他漠然,轻咳一声,“在下文思渊,前辈就不好奇是如何从天牢到了此地?”
谢离没甚趣味的咂了咂嘴,“你姓文?苍狐文狡是你什么人?”
文思渊没想到他一言正中,面色一变又转了微笑,“正是在下祖父。”
谢离爱理不理道,“你胆子可比老狐狸大多了,居然敢在天牢里伸手,可惜忘了打听清楚,谢某四肢已废,早就没了飞檐走壁的能耐,白耗一番折腾。”
文思渊半点也不惊讶,“祖父曾在我面前数度赞过前辈,在下得知前辈堕于天牢,受尽折磨,深感痛惜才救人,并无利用前辈行窃之意。”
谢离嗤笑出来,“一窝狐狸装什么兔子,你费尽心思把我捞出来,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文思渊终于道出了真章,“在下只是不忍见前辈一身绝技,销于无间暗狱。”
谢离懒懒的拖长声音,“原来是看中了谢某一手鸡鸣狗盗之技,打算让我给你调/教几个小卒?文狡还只是个销黑货的奸商,你的心更大,干脆打算通吃了。”
文思渊面色不改,“前辈肢骨俱残,百脉已衰,与其在黑牢不见天日的熬死,远不如在此地随心所欲的享乐,万事都有人侍奉,只消随手点拔几门绝活。”
谢离蹲了数年天牢,整日给老鼠啃毒虫爬,沤得犹如一滩烂泥,教些花式糊弄就能换一段舒泰日子,可谓相当划算,不过他不露神色,嘴上损道,“小狐狸算盘打得精,我这两手可不是谁都能学,要是弄个教不透的蠢货,老子可懒得理。”
话到此处,交易算是谈成了,文思渊打了个响指,一个细伶的影子从屋外踏入。
来人是个胡姬少女,眉眼深遂,鼻尖微翘,一张小面孔异常精致,加上肤如初雪,发如浓墨,异常引人注目。谢离一怔,不禁大笑起来,“这是养了只瘦马?这种养法真是奇哉怪也。”
文思渊一笑,道,“此女受过高人指点,会一些剑术,劳前辈费心了。”
谢离大抵能猜出他想调/教少女做什么,不过与自己无关,他也不多说,仰天大剌剌道,“老子饿了,来个箸头春,南炒鳝、羊皮花丝,鲜虾蹄子脍、荔枝白腰子、通花软牛肠,奶房玉蕊羹、炒沙鱼衬汤;点心要贵妃红,樱桃雪,曼陀样夹糕、单笼金乳酥四色,再加一壶烫好的剑南烧春。”
谢离一气报了八样精肴,四色细点,样样耗费不赀,文思渊面皮一僵,不等言语,对方轻飘飘的飞来一句,“欲得奇货,自然要下些本钱,反正我时日有限,心情好多教些,心情不好少教些,随你瞧着办吧。”
这一句三分要挟三分威胁,文思渊当然不快,不过奇货可居四字却又正好切中他的心思,语气一缓,故作大方道,“能得前辈绝学,区区菜肴算得了什么,我这就着人准备。”
谁想到谢离又扔过一句,“三天内找个渝州的厨子,酒要每日不重样。”
文思渊险些在门槛绊了一下,实在不愿再理这个臭哄哄的无赖,当没听见般快步而去。
文思渊到底比他祖父大方,八菜四点一样不落的上了,然而谢离在牢里呆得太久,人已经虚透,好东西肠胃消受不起,吃完连着一夜吐泻,拉得青黄如鬼,酒更是医生严嘱了不可再沾,后面几日只能对着清粥小菜,心情糟透了。
更何况要教的对象还是个瓜兮兮的胡姬丫头,生了副好容貌,却不言不笑,呆钝的像个木钟,他随便动动嘴皮就能骗得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比如这一刻,他就轻易哄得胡姬将他送到了邻近最大的花楼,枕着最红的头牌春娇的酥胸,舒泰的听着淫词艳曲,享受美人的殷勤服侍。
就算肢脉俱废,他也是个男人,还在在牢里憋了数年,不到一刻就动了欲/念,想行邪事,抬眼瞥见屋角的胡姬少女,“解开了没?”
胡姬少女专注于手中一方色泽沉锈的古锁,闻言抬起头。
谢离实在懒得教人,对付着弄了几套锁大致说了解法,算是敷衍文思渊。这一枚九簧连环锁是他出来前甩给胡姬,锁具极为精细,内槽勾嵌复杂,寻常老手都未必开得了,一个毛丫头更不可能,正好方便他发作。“怎么蠢成这样,看着都烦,给老子出去。”
少女看着他,没有动。
逛花楼还带个胡姬固然奇怪,春娇久经风尘,什么事没见过,媚态十足的掩着帕子取笑,“小丫头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出去,别给主人招嫌。”
胡姬的小面孔有点白,指上紧紧捏着锁,没有说话。
谢离凶巴巴道,“一块烂木头,教都教不会,杵在这里碍眼,老子看着都生气,滚去院外琢磨,什么时候学会了再进来。”
胡姬还是没动,谢离欲/火上头,混着怒火骂道,“又蠢又木,话都不会听,老子还使不动你了?明天我就让姓文的换个人,教你简直白费唾沫,弄头猪都该学会了。”
他越骂越难听,少女的眼瞳越来越木,合上门退了出去,想是依言去了院外。
谢离计得,脾气顿时化为乌有,毫无愧疚的沉醉于美人的调笑狎昵之中,他本是风月老手,纵然瘫了也有各种歪把式,正被春娇服侍得入巷,忽然外廊一阵喧闹,有人大步而来,咣啷一声踹开了房门,现出一个强壮如野牛般的大汉,腰挎双刀,凶神恶煞。
见了屋内的情景,大汉推开拦阻的老鸨,径直咆哮起来,“臭婊/子,推说身子不爽,竟是在逢迎别的客人,当你熊大爷是死的?”
春娇被喝得全身一抖,花容不免失色,这个壮汉名唤熊胜,近一阵迷上了她,次次强要作陪,偏偏吝啬又好怒,还打过别的客人,十来个护院都制不住,弄得她生意都差了许多,老鸨也无计可施。谢离一来花楼就甩了一锭足银,春娇哪有不动心,让鸨母顶在外头将熊胜哄走,不料弄巧成拙反激怒得他闯了进来,这下可大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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