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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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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军在漫天黄沙之中跋涉前行,差不多与此同时,另一支乾军,则在另外一个方向的沙漠中搜索前进。
“风沙太大了,回吧。”金顺勒住了马,向地面吐了一口带着沙子的口水,而口水一落在沙地之上,便因炎热而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军,这人没捉到,就这么回去,大帅那里……”一位副将看到金顺不打算再继续寻找戴宗骞和刘超佩所部兵马了,赶紧提醒他道。
“呆会儿要是起了流沙的话,你还要在这里找他们么?”金顺仰天打了个哈哈,没有好气的说道。
“将军说的是,反正他们也是要回来的,不如回大营等着好了。”副将登时明白金顺的心意,赶紧接口说道,“这沙漠天气变幻无常,若是真碰到了流沙,命都难保,还管得了别的么?末将以为,不如现在趁天气尚好。赶紧回转。”
“嗯。”金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副将随即传令,大军不多时便改了方向,沿来路折返。
金顺率军回到大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左季皋见他并没有带回戴刘两头替罪羊,便出言询问,金顺答以恐遇流沙,左季皋也知道流沙的厉害。是以没有多问,而是下了命令,只要戴刘二人一回来,便即刻捉拿。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戴刘二人再也没有回来。
翌日天明,追击白彦虎的军队回到了大营,不过只有张俊一人带队,万淮、戴宗骞和刘超佩都不见了踪影,左季皋大惊之下,立刻问张俊二人去了哪里。张俊惶恐不已,答以戴刘二人及卫队数人昨夜突然失踪,恐是为流沙所没,或是为野兽夜袭带去,他遍寻不得,又虑流沙再来,只好带军队回转。
听了张俊的回答,左季皋大怒不已,他已然猜到,定是戴刘二人得了消息。趁夜逃走了,他顾不上去骂张俊,而是叫来了董福祥,命他立刻带领人马前去搜寻捉拿戴宗骞和刘超佩。
左季皋之所以要董福祥前去捉拿戴刘二人。一是担心军中有和戴刘二人要好者故意放人,二是董福祥虽未同戴刘二人不睦,但他已然知晓这当中的利害,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一定会下力气去捉拿戴刘二人的,果然如左季皋所想的那样。董福祥得令后便立即率兵出发了,并且还发动了回维等部落人马一同追索。
董福祥出发后,左季皋便立刻回到行辕,开始拟起奏稿来,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他在这份折子当中将乌城之战大军惊溃的全部责任推到了淮系将领戴宗骞和刘超佩身上,并在折中称戴刘二人“畏罪潜逃”,要朝廷发布海捕文告,通知各地,协助捉拿。
福州,长乐镇。
福州城郊的长乐镇,名义上是个小镇,实际上只是一个较大的乡村跟四周几个较小村落的组合,较之一般的自然村落,它相对具有更完备的商铺、私塾、驿站以及药店等一个小社会所必须具备的各种人类生活的基本设施。镇子主要由一条十字形小街道构成,在这条小小的街面上,汇聚了全镇几乎所有的商业店铺,它包括六家杂货店,两家米店,一家药店,两家布店,一家日式料理店,三家乾式小酒店,一间小茶馆,一所驿站,一个药铺,它们分别处在镇子地理位置最好的十字街交汇处,而乾国兵队所驻扎的马祖庙则在街西一个位置很不错的林荫覆盖的幽静场所,旁边是乾国人开的一家小小的钱庄,紧挨着钱庄的是一所私塾学校。妓楼等位于北街,至于那些由乾国乡民开的水果摊、菜店,豆腐坊,卤菜店,活禽店,小吃店及两家小裁缝铺,两家铁匠铺和一家铁皮箍桶店以及大饼铺包子铺肉铺,小鞋匠之类的则若明若暗地隐在南街。
此时,在北街一处小小的乡间四合院中,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坐在书房的桌子旁,摆弄着一些写好的纸片。
这所四合院本是一位乡绅盛夏消暑的地方,甚是清幽典雅,但在几个月前,却被一名年轻女子以高出原价很多的重金买下,成为了镇上为数不多的轰动消息之一。
这名女子生得很是美丽,穿的是西洋衣饰,会说京师官话和西洋话,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出手阔绰,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但自从买了这所四合院之后,她便深居简出,不再和外人接触,只是每日在宅中摆弄报纸,丫环下人除了照料她饮食起居之外,也几乎看不到她外出。
一开始这名怪异女子的到来在镇上很是吸引了镇里人的眼球,但不久之后,镇上的人们便渐渐淡忘了她的存在。
这里的人们不会想到,她虽然足不出户,但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大事,她全都洞悉分明。
此刻女子正捧着一张剪报,定定的看着,剪水双瞳中渐渐有晶莹闪动。
她手中的剪报,是一张腰佩双刀的武士画像,画象的下面,写着“岛津忠义”四个字。
“父亲……我听到您的呼唤了……请您安息吧……我……一定会重新振兴岛津家的!我会给大家报仇的!”
岛津洋子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她小心的将画像夹进了一本书里,目光又落到了桌面上摆放的纸片上。
在这些纸片的下面,是一张巨幅的世界地图。
她拿起今天的报纸看了看,又看了看乾国新疆的位置。将一张写有“左季皋”三个字的纸片放在了那里。
“历时七年,花费近四千万两白银,方才灭了阿古柏,这左季皋自号‘今亮’。仗打得如此吃力,还自比为诸葛亮九出祁山,真是不知羞!”岛津洋子看了看英国报纸上关于左季皋击灭阿古柏的“哲德沙尔汗国”政权收复新疆的报导,冷笑了一声。
“这么一大把年纪,争功之心还是不改。为一已之私名,耗费国帑无数,令国家失却崛起之良机,真是误国罪人!偏偏乾国朝野称赞之声不绝,还誉其为‘西北擎天之柱’,真是令人无言!”
“有这些银子,引进西法,兴办洋务的话,乾国现下当可和泰西诸国并雄,何惧露西亚入寇?乾国人做事。为何总是如此颠倒!”
“现下之左季皋,不过冢中枯骨,胡雨霖既倒,大祸旦夕且至,只怕这西征之功,也是救不了他的。”
岛津洋子说着,将目光离开了新疆,转到了乾国直隶省的位置。
“若说国之干城,这位李绍泉总督,倒还是称得上的。”岛津洋子说着。将写有“李绍泉”三字的纸片放到了直隶省的位置之上。
“只是,这位李大人行事,未免失之憨直,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然其所用之人,以利合者居多,须知以利合之,利尽则散,若是他稍有挫折。只怕便要树倒猢狲散了……”岛津洋子叹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乾国人尚空谈,自命清高者只会夸夸其谈,并不做实事,而愿做实事者,贪利之徒居多,肯一心为公者少,他李绍泉欲兴洋务,也只能用这些人。由这一点看,乾国欲要改变,较日本可谓难矣!”
“而这位李大人,日后纵能成大功,届时‘藩镇’之名,便难以去除了,这样的话,乾国政府只怕是难以对其信任到底的。”岛津洋子说着,将写有“仁泰皇太后”、“仁曦皇太后”、“敬亲王”、“纯亲王”的四张纸片放在了乾国首都北京的位置。
“主少国疑,李绍泉虽蒙皇太后信重,又有两位亲王支持,然朝中反对其办洋务之声一日未绝,只要皇帝的那个师傅在,他便不可能进入中枢……”岛津洋子叹了口气,放下了写有“翁叔平”名字的纸片,摇了摇头。
“两位皇太后虽然有治国理政之能,但毕竟见识有限,若无识大势之人引导,犯错是免不了的;敬亲王有见识,有担当,有才干,本可为引导之人,然却因之前旧怨,不被皇太后完全信任,纯亲王生性懦弱,处处小心惯了,又为乾国皇帝生父,一百双眼睛盯着,难有作为……”
“乾国中枢之臣,自文博川去后,李高阳、宝君、沈桂芬诸人,皆为守旧之人,不足与论,阎丹楚倒是理财的好手,但生性耿直,易招忌恨,何况,光会理财,是不行的……”
岛津洋子自言自语的说着,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了乾国南方。
“彭玉林,旧式人物,不足与谈;丁雨生有才略,然行事冒失,现在已经背上了‘鬼奴’之名,恐难进入中枢……沈佑郸有才具见识,只是体况不佳,又过于操劳,恐命不久……”
岛津洋子叹息着,将手中的写有这些人名字的纸片一一收拢后,取出了另一张写有“林义哲”名字的纸片。
“你要是在,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个林义哲,年纪虽轻,但智计百出,兼具文韬武略,出可为将,入可为相,但失之阴柔,沾了闽北乾人的书生气,行事不够果决,不谙平衡之道,又不够谨慎,操之过急,结果为人所暗算,竟不自知……你以为有了皇太后和敬亲王为靠山,便可高枕无忧,须知皇太后护着你,只是一时,还能总为你惹的事兜着么?”
“若是我在你那里助你一臂之力,定会不教你犯这等错误,只是……现在你已作古,说什么都是白费了……”
岛津洋子说着,将写着林义哲名字的纸片放下,目光倏地转向了她的母国日本。
这时她取出了一张纸片,放在了日本的西南方向。
纸片上写的,赫然是“林逸青”三个字。
她紧盯着这个名字,指尖竟然有些颤抖。
她定了定神,飞快的又将写有“西乡隆盛”、“桐野利秋”二人名字的纸片放在了写有林逸青名字的纸片旁边。
“父亲,你每一次提及南洲先生,总是赞叹不已,认为是世间少有的大才,但在女儿看来,只怕是言过其实……”她轻声的说着,象是在和阴间的父亲对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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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你的秘密我知道
“南洲先生促成萨长联盟,江户无血开城,王政一新,为日本开创前所未有之生机,维新元勋,可谓当之无愧。”岛津洋子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西乡隆盛时的样子,她清楚的记得,西乡隆盛看到她时,目光中的慈爱之意。
“南洲先生有才略,有担当,一心为公,只可惜……心性太过直率,行事过于一厢情愿,能开局而不知如何终场,就象现在……”岛津洋子叹息道,“南洲先生啊,你起兵之时,可曾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吗?”
岛津洋子说着,目光又落到西乡隆盛名字旁边的桐野利秋的名字上。
“现在有人说,这场战争不是西乡隆盛的战争,而是你桐野利秋的战争,在我看来,只怕未必……”岛津洋子用手指将写有桐野利秋名字的纸片拈了起来,看了一看,“你身为一军之将,指挥军队冲锋陷阵,为你所长,而策划远谋,非你所能为也……”
她将手中的纸片放到了一边,目光落在了纸片上“林逸青”三个字上。
“这场战争,你才是幕后的操控者。”岛津洋子说着,将写有林逸青名字的纸片放在了写有西乡隆盛名字的纸片的后面,“南洲先生如果不是因为你,很可能连九州都出不去,也支撑不了这么久,如果不是因为你,南洲先生现在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你究竟是谁?你从乾国来,来到日本,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岛津洋子紧盯着林逸青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参与一场日本人的战争?”
“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你,以为你只是一个南洲先生聘来的军事教官,但我后来从报纸上看到关于你的事迹,才发现,你决不只是一个教官那么简单!”岛津洋子自言自语的说着,“你不但训练出了一批精锐的士兵,还赢得了鹿儿岛武士的敬重。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听从你的命令,你是西南士族军的真正领袖!”
“你增加了他们的荣誉感和自豪感,也加深了他们和政府之间的对立,你训练出的士兵如同种子一样在萨摩军队里生根发芽。使这场战争的规模扩大,而原本没有多少海军力量的萨摩,也是因为你手下的人渗透进了政府海军,夺取了原本属于政府海军的铁甲舰,使萨摩海军的力量超过了政府海军!”
“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让西南士族能够战胜政府,没有你的话,西南士族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做不出来这些,也就不会取得这么多的胜利,并占据西南半壁,和政府对峙!并且还能挡住露西亚人的进攻!”
“可是,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是真的想要让南洲先生取代政府,建立一个新的政府么?”
“你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你自己到底会有什么好处?”
岛津洋子象是在问着林逸青,又象是在问着自己。
只是在这一刻,她的双眸中才现出了迷惑之色。
她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的逡巡,这时,风吹开了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将桌面上的纸片纷纷吹落在地,但不知怎么,只剩下那张写有林逸青名字的纸片,还牢牢的粘在原来的位置。
巨大的地图整个呈现在了岛津洋子的面前。岛津洋子突然猛地从椅子上直起了身子。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乾国的位置,接着神经质似的掠过俄国广袤的土地,最后回到了日本的位置。
“乾国……露西亚……日本……”她喃喃地说着,眼中闪过异样的亮色。
“原来……你是为了乾国。在削弱日本……”这一刻,她找到了答案。
“亚细亚,三个最强大的国家中,只能有一个霸主……”
“乾国要想成为霸主,必须要使日本不再成为威胁……”
“这一次不但日本受到了削弱,强大的露西亚也是一样……露西亚现在西方同土耳其作战。在东方又陷入了日本的战争泥潭,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只怕十年之内,再无余力同乾国争雄了……这样一来,乾国便可成为亚细亚的霸主……”
“这就是你参加这场战争的目的,是吗?……”
岛津洋子从一本书取出了林逸青的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铜版画像,画像上的林逸青相貌清秀,英气逼人,一双眼睛透着坚毅的光芒。
“我终于知道你的秘密了……”她轻笑出声,“这是乾国皇太后要你做的吗?可我为什么感觉,乾国举国上下,无论是皇太后,皇帝,还是那些大臣总督,都想不出这样的计划呢?”
“不可能是他们!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的话,又是谁要你去日本做这些的呢?”
“难道说,是你自己想要这么做的?”
“这么说……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一直要找的人……”
“但是,因为你让这场战争变成了这样,促使政府向岛津家举起了屠刀,才使我失去了父母和族人……我是应该恨你,去阻止你的计划,还是应该去帮助你呢?……”
岛津洋子丢掉了手中的林逸青画像,伏在桌面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父亲……母亲……爷爷……你们能告诉我,该怎么选择吗?……”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林逸青的画像被风吹动,飘落到了岛津洋子的脚边,岛津洋子的泪水恰在此时落下,掉在了林逸青的画像上,纸质的画像立刻给泪水打湿了,粘在了她的脚背上。
岛津洋子怔怔的看着被泪水打湿的林逸青画像,湿迹慢慢的在画像上扩散,恍惚中,画像上的林逸青的表情似乎变了,变成了向她微笑,那双眼睛,也不再显得坚毅冷酷,而是充满了温暖的光芒,似乎在对她说着安慰的话。
岛津洋子象是明白了什么,她俯下身子。轻轻的将画像拈起,放在了桌上。
她拭了拭脸上的泪痕,看着林逸青的画像,神情变得坚定起来。象是变了一个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我选择接受它。”她对着林逸青的画像说道,“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你为西南士族创造了一个奇迹,那就也为我创造一个奇迹吧!”
日本。大阪,外围战场。
林逸青来到战场上巡视时,看到的第一支担架队出现是在清晨,那是总攻开始后的不久。每一副担架都是由3至5名民夫抬着,一队担架队总有大概20至30副担架。后面跟着几个护送担架队的武士和一些轻伤能自行下战场的士兵,也有那么一两个医护兵跟著看护。
担架上总有一张棉被,还活着的伤员会把头露出来。如果棉被把整副担架都盖着,那就是已经牺牲了的战友。
战场上,萨摩军便是这样处理自己牺牲的战友的。
如果是在防御战斗中牺牲,他们的尸体会被集中在一处战壕内。等待二线部队把他们送回家乡。
当武士们在向俄军进攻时如果有同袍或亲人牺牲了,在战斗间隔的时候,他们是一定会把牺牲了的同袍亲人遗体抢下来,整理一下,放在一起,等待二线部队或民夫把他们送回去。
如果萨摩军在进攻后不再在原地停留,那就只好等后续部队上来后由他们处理。但不管怎样,就算是残缺的遗体,武士们的亲属也一定会把他们送回去,好好安葬。决不把他们留在战场。至于牺牲后马上找不到的武士,萨摩军设有专门的战场打扫队,负责寻找他们的尸体。
当然,也有尸骨无存的人随着战斗的日益激烈。在俄军大炮的轰击下,不少人被炸得粉身碎骨,那样的牺牲者,送回家乡的,就只有他的遗物了。
跟着萨摩军的担架队,大都是当时在占领区各地征集的居民。他们在同俄国人的作战中也作出了很大的牺牲。
林逸青眼前的这些担架队,都是由大阪当地的居民组成的,他们都是以小队为单位。在萨摩军的战斗部队在向俄军发起攻击时,他们就在后面跟着。部队过去后他们就负责把死伤的士兵抬回后方,从后方返回前线时则负责把一些军用物资,包括补充的弹药、干粮食品、救伤药物和其他必需品运往前线。
大阪附近虽然有平原地区,但山地也很多,有些地方山势万分险峻。每运送一位伤员,就需要3到4位担架队员;每从一座刚刚攻打下来的山头抬一位伤员下山,就得好几个小时,而且还得冒着俄军的炮火袭击和政府军拔刀队的袭击。
在俄军到来的早期,萨摩军的担架队和伤员经常在往返前线和后方的途中受到俄军和政府军的袭击,有好一些伤员就是这样牺牲的,担架队员也牺牲不少。
而从那时,担架队员也武装起来,怀着对俄国人的刻骨仇恨,参加了战斗。
他们从和平居民到战士的转变,林逸青看得很清楚。
从第一次抬起枪,把准星瞄准第一个要杀的敌人时,相信每一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士兵都会有同样的感受,心跳加速,喘气和紧张。
当一个人身边的战友或亲人受伤或牺牲后,他的血就会开始燃烧,眼睛就会开始发红,到那时候如果他的对面有一个敌人,他必定会毫不考虑地把他手中枪里的子弹毫不客气地全部射向敌人的躯体。
等待进攻是对人最大的折磨,当枪一响,向前进攻时心情反而好受些,因为那时人们的脑海里想的只有敌人会在哪里,应该怎样接近敌人和消灭敌人。
从第一次瞄准敌人,到最后英勇杀敌,对每一个士兵来说,都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有长有短,但是对每一位士兵心灵的考验都是一样的,战争彻底地改变了这些人的余生。
害怕死亡是人的天性,整天挂在嘴边想打仗的人十有八九在战场上是狗熊。大炮打响前谁都害怕,这时部队的凝聚力就靠军官来维持。有时候一点点的关心和安慰就已经可以安稳军心。士兵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军官就是那些光会唱高调的人。战场上一般坏事的都是这些人。在日本政府军和俄军当中,这样的人其实很多,但在萨摩军中,却少之又少。
那样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被俄军的炮火,从战场上清除掉了。
在不久前的一场同俄军的战斗中,双方都动用了上百门各种口径的大炮进行相互对轰,都出动了上万名才十八九岁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步枪和加特林机枪的啸叫,冰雹一样的子弹的对射,炸药包轰隆隆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把每一座山头都照亮了。一些城内的房屋被打得熊熊燃烧。夜间满眼看到的都是火光,如同白日,白天则浓烟滚滚,满目火红。
那些平日唱高调的人,在这样的时候。都躲了起来,但无情的炮火并没有放过他们,因为在战场上,努力战斗还有生存的希望,而一味的躲藏,只有死亡的结局。
林逸青现在还记得,躲藏畏战者喷溅在墙上的血,路边沟旁的残肢,弹坑里汪着的血和雨水。
除去了他们,剩下的人们。脑海里想的就只有“打”!
对于没有亲身上过战场的人,他们有很多假仁假义的说法,但战场的现实会告诉他们,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军人在战场上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林逸青记不住了,是哪一位“大贤”说过:“战争在铸造生死与共的热情和献身精神的同时,也在铸造冷漠、残酷和野性,二者是统一的,统一于战胜敌人的目的。”
林逸青知道。这场战争,不但改变了三个国家的未来走向和无数人的命运,也改变了他自己。
林逸青来到了一处高地,负责指挥的萨摩军官阿多壮五郎立刻迎了上来。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林逸青问道。
“这里扼守交通要津。露军为了夺回这里,集中了他们在附近的所有火炮,向这里发炮。”阿多壮五郎回答道,“不过昨日进攻的,却是政府军,而非露西亚军。”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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