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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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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明鉴,樊燮若非对左季皋之羞辱刻骨铭心,怎可令爱子行此万难之事?”林义哲又说道,“樊增祥现在翰林院。太后欲知此事真假详情,传其上殿同左季皋对质便知。”

“传樊增祥!”仁曦太后厉声喝道,李锦泰立刻上前一步,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高声唱道:“传樊增祥”

“左季皋如此跋扈,即有人上奏弹劾,上命密查,如左季皋确有不法情事,可就地正法。左季皋知此讯甚慌,遂辗转求告于承威。承威言此事必须有内外臣工有疏保荐。才能说话,潘凤笙得知后,竟联合曾伯函、胡霖义等人联名保荐,承威趁机以‘人才难得。自当爱惜’为由给左季皋开脱,乃至圣听混淆,最后竟命左季皋以四品京堂候补,襄办湘军军务。始有左氏发迹之肇基。”

听到林义哲说出“承威”二字,朝堂上的大臣们好多人都是猛一激灵。

一阵短暂却又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早已怒不自持的仁曦太后猛的掀开了帘子。快步走到金水桥前,指着此时还跪在殿下的潘凤笙怒喝道:“潘凤笙!你可知罪?”

能让仁曦太后如此盛怒的人,也只有当年与两宫争权的那个承威了。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臣有罪”惶恐到了极点的潘凤笙唯有磕头称罪耳。

“私受国器,本当重罚;勾结逆臣,更是死罪,然承逆既已伏诛,我不忍牵涉旁人,念你为国操劳,颇有微功,着三日内将‘大克鼎’上缴国库、不得有误!我听说你父亲病重,本朝以孝悌治天下,父亲病重当儿子的安能不侍奉榻前?我准你开缺回籍照顾,也好教你尽尽为人子之孝道,为天下人树个表率。潘凤笙,不知你意下如何?”

“臣谢皇太后、谢皇上不罚之恩”

“列位臣工,若家中藏有钟鼎之国器者,限日上缴,逾期不缴者定当重罚,断无姑息之余地、今后若再有私相授受、私藏钟鼎国器者,如若查实,定斩不饶!”

仁曦太后重新回到宝座上坐下,两班大臣全都噤若寒蝉,口称“遵旨”不已。

正在这当口儿,奏事太监引着一位翰林来到了大殿上,左季皋看到此人面貌似曾相识,立刻想起了他是谁,心里又是一寒。

“臣翰林院庶吉士樊增祥,叩见圣母皇太后,皇上。”

听到来人报出名字,左季皋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象是马上要瘫倒的样子。

“平身。”仁曦太后打量了一下阶下垂首而立的年轻翰林,说道,“樊增祥,我问你,你父亲当年树洗辱牌一事,你可知当中详情?”

“回圣母皇太后……臣……臣父当年竖此洗辱牌,乃是……因受了左季皋之大辱……”樊增祥听到仁曦太后提出父亲当年受辱之事,先是微微一怔,当他看见满头大汗摇摇欲倒的左季皋,心里顿时明白了二三分,此时父亲当年受辱之事又涌上心头,他转头向左季皋怒目而视,脸上写满了屈辱和愤恨,似乎象是要马上扑上去将左季皋撕碎一般。

“樊增详,你且细细说来,有甚冤屈。我替你作主。”仁曦太后一看樊增祥那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左季皋的样子,便明白了林义哲所言非虚,她冷冷地看着呆立在那里的左季皋,沉声说道。

“臣遵旨!”樊增祥当着群臣的面。把父亲无端受辱,自己如何忍辱负重详尽说了一遍,个中细节竟然和林义哲所说分毫不差,仿佛此事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此时的左季皋,听着樊增祥的讲述。心中满是惊骇之意。

这段发生于显凤九年的公案,林义哲所说,竟然和樊增祥分毫不差!他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他曾……亲历此事不成?

左季皋这个念头一闪,便觉察到其中的荒谬,那可是显凤九年的事啊!他林义哲那时怕是刚刚出世,怎么可能知道?

莫非是骆文忠?

“哼哼!当真如此啊!左相,想不到你当年一句话,我大乾多了一位翰林,真是可喜可贺啊!”仁曦太后的一声冷笑,再次打断了李绍泉的思绪。

“臣父当年无端受此大辱。可恨左季皋一手遮天,臣父直至去世,沉冤尚未得雪……求圣母皇太后皇上为臣做主!”樊增祥哭道着拜伏于地。

“樊增祥,你且平身,我定当为你做主。”仁曦太后的锐利目光再次落在了左季皋的身上,如同两把利剑,将他牢牢的定在那里。

此时左季皋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欲待为自己分辩几句,林义哲却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正是潘凤笙的保荐和承威的瞒天过海,蒙蔽圣听。左季皋方才逃得性命,得以飞黄腾达。是以左季皋念念不忘潘凤笙的这番情义。同治十二年年底,潘凤笙被革去户部左侍郎。时任陕甘总督的左季皋知潘凤笙嗜青铜器如命,即命主管西征粮台的袁保恒购下大克鼎赠送给潘凤笙。以为谢礼。”林义哲说着,在说到“西征粮台”时,有意无意的加重了语气。

而听到“西征粮台”这一句,左季皋一下子明白了林义哲说“大克鼎”的目的所在,心中更形惊骇。

“西征粮台?林义哲,你的意思。莫非这买鼎的钱,还不是他左季皋自己出的?”仁曦太后立刻注意到了林义哲话里的“潜台词”,马上追问道。

左季皋听到仁曦太后如此一问,简直就是配合林义哲在演“双簧”,感到一阵眩晕,险些没摔倒在地。

他已经听出来了这里的杀着。

“皇太后圣明!‘大克鼎’价值不菲,岂是左季皋一己之俸可以承受?这笔款项出自西征粮台,也就是西征将士的粮饷钱。左季皋竟以此款购买国之重器,视将士们的饷银为其私蓄,视勇丁如草芥,着实可恶!而据臣这一年暗查,左季皋西征之时,不法之事,绝非大克鼎一件!”林义哲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站不住的左季皋,目光转为阴冷,象是在看一个死人。

“噢?是甚么不法之事?”仁曦太后问道。

左季皋象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转为狰狞,他好容易站稳身子,刚要说话,却听林义哲厉声说道:

“臣查得左季皋西征时,与奸商胡雨霖勾结,贪污国库巨款不法之事!”

如同晴天里响了一个霹雳,整个大殿里立时变得静悄悄的。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林义哲的身上。

“臣查得左季皋于西征新疆之时,以奸商胡雨霖佐办军需,内外勾结,共计贪墨西征军费五百万余两之巨!”林义哲大声说道。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甘陕剿回乱时,胡雨霖捐飞轮开花炮,西征新疆阿古柏,又捐飞龙夺命丹等丸散药品,赈济山东水灾,又垫付银二十万两,丁戌奇荒,捐陕西银五万两,河南一万五千两,山西一万五千两,山东二万两,制钱三千一百串,棉衣三万件,其好义之诚、用情之挚如此,察看富绅独力呈捐,无如其多者,实乃我大乾商界楷模!”左季皋气急败坏的指着林义哲,嘶声大叫起来,“胡雨霖所经办之西征军费,每笔都有实据,户部那里皆有备案,你竟敢无中生有,谰言诬蔑……”

“哪个无中生有污蔑于你?左季皋!你睁开眼看看!实据就在这里!”林义哲暴喝一声。再次打断了左季皋的话头,可能是他这一声过于响亮,左季皋只感到双耳嗡的一声,陈年的耳屎都给震了下来。

林义哲从袖内取出一叠单据。拿在手中扬了一扬,左季皋看到那些微微泛黄的盖有大小朱红印鉴和西式字母花押的纸页时,双眼一黑,竟然打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启禀皇太后、皇上。这便是臣于英国汇丰银行所查得的左季皋西征军费借据。”林义哲大声说道,“是胡雨霖贪墨的铁证!”

“皇太后、皇上,那胡雨霖当年为船政采买军需,便大肆贪污中饱,因胡为左季皋之私人,沈文忠公顾及左季皋颜面,隐忍未发。臣自那时起,便留意胡之作为。据臣一一详查,胡雨霖每捐一笔钱款,必与左季皋有关。西征捐开花炸炮、山东水患认捐20万两,‘丁戌奇荒’认捐20万两,皆从左季皋之请,每每事后,左季皋得赏,胡比飞黄腾达更甚。臣以为,胡所捐之款,百姓非觉沐浴皇恩,而是感左季皋、胡雨霖之恩;胡所捐比之所得,不吝九牛一毛耳。其所得本皆为国库之银,胡左二人一拿国库之银为一己之私谋‘善人’伪誉、一以国库之银搏‘爱民’虚荣,当真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臣请皇太后、皇上严旨彻查胡雨霖贪墨一事。若臣一言不实,甘领死罪!”

林义哲说完,双眼重又盯在了左季皋身上,目光中满是鄙夷之色。

“左季皋!你既然能把胡雨霖的功劳记得那么清楚,西征借款中,他胡雨霖一共得了多少好处。你不会记不得吧?!”

听到林义哲的厉声喝问,左季皋心胆俱裂,他哆嗦着刚要再说,林义哲却又转过身去,向宝座上的光旭皇帝和珠帘后的仁曦太后拱手行礼。

“禀皇太后、皇上,臣查得,左季皋西征期间,计委托胡雨霖出面,总共贷款一千五百九十五万两,而这些款子,所付利息竟然高达一千零三十六万八千两!这是何等样的利息?!天下安有如是之贷款?!是正经之贷款,还是明目张胆之劫掠?!”

听到林义哲报出的数字,大殿里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仁曦太后大怒,猛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掀开珠帘,走到了皇帝的身边,年幼的光旭皇帝可能是第一次看到仁曦太后盛怒已极的样子,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左季皋西征大举借洋款时,这笔钱仁曦太后当时便觉得有问题,给的就不是很痛快,而现在听到林义哲报出的天价利息数额,证实了她当年的判断,怎能不怒火满腔。

一旁的李锦泰赶忙上前,扶住了仁曦太后的一只手,左季皋只见她一双炯炯生威的凤眼光芒大盛,双眉之间,青筋暴露,两腮突出,竟是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林义哲,你接着说。”让李锦泰感到惊讶的,是盛怒之下的仁曦太后说话的声音竟是出奇的平和。

“禀皇太后,臣查得,左季皋经胡雨霖之手与汇丰银行的军费借款,一共有六笔。”林义哲的声音也跟着放缓,但仍是十分宏亮,让大殿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第一笔借款,金额为一百二十万两,期限为半年,这单据上明明写着,年息为八厘,而左季皋上报朝廷时,年息却是一分八厘!结果朝廷多付息银便达六万两!”

“这第二笔借款,金额为一百万两,期限为十个月,单据上写的实际年息仍为八厘,而左季皋却仍按年息一分八厘上报,结果朝廷又多付息银八万三千三百两!”

“这第三笔借款,金额为三百万两,期限为三年,实际年息为一分,而左季皋上报之年息为一分五毫,朝廷多付息银四万五千两。”

“这第四笔借款,金额为五百万两,期限为七年,实际年息为一分,而左季皋上报之年息为一分五厘,朝廷多付息银竟达一百七十五万两!”

“这第五笔借款,金额为一百七十五万两,期限为六年,实际年息为一分,而左季皋上报之年息为一分五厘,朝廷多付息银五十二万五千两。”

“这第六笔借款,金额为五百万两,期限为六年,实际年息为八厘,而左季皋上报之年息为九厘七毫半,朝廷多付息银四十二万两。”

“这样算来,这六笔款子合计,朝廷多付息银二百八十八万三千两,这多付之息银,尽数进了他胡雨霖的私囊!此外,汇丰银行共计得利七百四十八万四千七百两,其中三分之一被银行送给了胡雨霖作为酬劳,如此胡雨霖总共得银五百三十七万八千二百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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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梦露天机

听到林义哲详细报出的一笔笔胡雨霖贪墨银数,大殿里的群臣全都相顾失色。

五百万两白银,对这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些单据,便是臣从汇丰银行查得,胡雨霖经手之每笔西征借款,数额、期限、利率,皆在上面。请皇太后、皇上御览!”林义哲说着,上前一步,躬身将单据双手呈过,扶着仁曦太后的李锦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赶忙一溜小跑上前,接过单据,来仁曦太后的面前,躬身将单据呈上。

此时的仁曦太后满面寒霜,她看了一眼已经匍匐在地的左季皋,伸出手拿过单据,慢慢的翻看了起来。

仁曦看着一张张的单据,上面的一串串数字和打印的英文字母中,胡雨霖的亲笔画押和朱红印章显得分外的刺目。

“硕鼠!……硕鼠!……”仁曦太后喃喃地说着,拿着单据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

“六爷,你也看看吧。咱大乾出了这样的硕鼠,难怪总是让洋人欺负。”仁曦太后看完单据,将单据重又交给了小太监,示意他交给敬亲王宜欣。

敬亲王接过单据只看了一会儿,脸上便现出愤愤之色,他久办洋务,一看到这些单据,便知道林义哲所言非虚,而且他还可以肯定的是,胡雨霖经办的这些借款当中的猫腻,左季皋肯定是知情的。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转头狠狠地瞪了左季皋一眼。此时的左季皋,再也没有整天当着他的面痛骂故去的曾国藩的“豪气”,而是满脸掩饰不住的颓丧之色。

“禀皇太后,皇上,此外,臣还查得,左季皋西征期间,全部借款都存在胡雨霖的阜康钱庄,胡雨霖不但不付利息。还在短期内随意抽取挪用,弁取暴利。是以胡雨霖不过数年便坐拥近三千万两白银的家业,胡氏修建宅第园囿,所置松石花木。备极奇珍。姬妾成群,筑十三楼以贮之。其大起园林,纵情声色,骄奢淫逸,比之王侯。有过之而无不及。”林义哲接着说道。

“噢,是啊!到底是这银子来得容易,才敢这么个花法儿啊。”仁曦太后在李锦泰的搀扶下轻轻的踱着步,虽然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话里透着的阴冷劲儿,却让所有的朝臣听着心惊肉跳。

“臣还查得,胡雨霖在杭州建有豪宅,文石为墙,滇铜为砌,有的墙壁是将景德镇所产上等细瓷碗打碎。捣成细瓷砂涂抹,据称可千年不朽。园林巧夺天工,楼阁玲珑,云屏绘锦,绿暗瑶香,耗资巨万,豪奢无匹。凡外国使臣到杭州,皆愿住在胡府,不去迎宾馆舍。”

“胡雨霖贪淫好色,常于街市寻觅美色。见到有姿色者,便请人说和,身价再高也不计较,而且还会给女方的家人安排好差事。他仗着有财有势。把不从他淫威的女子娶回后再休弃,肆意侮辱良家女子。他强买民女,通常只过三五天或一两月,新鲜劲儿一过,就给银数百两,令其改嫁。凡买而旋遣者,殆数百人。禽兽之行,令人发指!”

“胡雨霖姬妾成行,有美姬十二人,号称‘十二金钗’,分住院内长弄中各楼,按序各占一室。又效宫制,至夜则由侍女呈进牙牌,召姬妾侍寝。至于唱戏祈福,摆酒张筵,无不穷极奢华,挥金如汤沃雪……”

“够了!”仁曦太后再也忍耐不住,挥手一声断喝,打断了林义哲的讲述。

“左相,这就是你所说的好义之诚,用情之挚?此等奸佞荒淫无耻之徒若是成为楷模,我大乾岂不成了男盗女娼之邦?”

仁曦太后以手疾指左季皋,厉声喝问道。看到太后动了真怒,左季皋再也站立不住,立刻跪伏于地,连连叩头。

“老臣昏昧,受那奸商胡雨霖蒙蔽而不自知,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左季皋连连叩首,哀声说道,“求皇太后皇上治罪!”

“昏昧的又岂止你一个!这样的奸商,竟然成了爱国义士,商民表率,你们这些人,长眼睛是干什么用的?”仁曦太后脱开了李锦泰搀扶她的手,愤然转身,指着朝臣们大声说道,群臣立时呼拉拉全都跪在了地上。

“皇太后息怒,其实,当年并非无人识破胡雨霖真面目,只是皆顾及左季皋情面,不愿明言。”林义哲也跟着跪了下来,可能是他觉得今天的事牵连的人够多了,因而开始试图往回挽上一挽。

“噢?你说说看,都有哪个?”仁曦太后哼了一声,说道。

“胡氏借款一事,现署理两江总督刘昆义刘大人曾言:西征认借洋款,皆为胡道一人操办,然每百万利银至二十四万之多,所耗不赀,想是军需孔急,左相万不得已而偶一为之……”

听到林义哲竟然把刘昆义也给顺手牵了进来,李绍泉强忍住了脸上的肌肉,没有笑出来。

“哼哼!好一个‘万不得已而偶一为之’,”仁曦太后听了更怒,“他刘昆义还当真是替左相着想啊!一次万不得已偶一为之,难道这六次当真都是万不得已,偶一为之吗?”

听到仁曦太后这么说,林义哲象是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低下了头,再不言语了。

“臣阎丹楚请将胡雨霖即刻拿交刑部治罪,以正国法,将其家属押追着落,扫数完缴!”户部尚书阎丹楚朗声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此等国之蛀虫,理当千刀万剐!”突然间,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朝臣的一片附议声中显得分外的响亮。

仁曦太后缓缓回身,当她看到年幼的光旭皇帝从宝座上站了起来,一脸愤激之色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欣喜之色,微微点了点头。

“拟旨!朕要亲自用玺!”光旭皇帝大声说道。

听到光旭皇帝的话,朝臣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敬亲王和几位军机大臣都将目光转向了仁曦太后。

“就照皇帝的意思办吧!”仁曦太后平静地说道。

敬亲王看到仁曦竟然点头应允了,不由得有些意外。因为现在,皇帝还没有到“亲政”的时候,这回皇帝亲自用玺。可以说是提前亲政一回了。

“臣遵旨!”敬亲王赶紧大声的应道。

“还有,明发上谕,把刘昆义重旨申斥!”仁曦太后回到了珠帘后的宝座上坐下,沉声说道。

不多时。敬亲王便当堂拟旨完毕,光旭皇帝亲自在圣旨上加盖了宝玺,由李锦泰当堂宣读起来:

“朕自冲龄践阼,寅绍丕基,荷蒙皇太后帱育仁慈。恩勤教诲,垂帘听政,宵旰忧劳。嗣奉懿旨,命朕亲裁大体,钦承列圣家法,一以敬天法祖,勤政爱民为本。十数年中,仰禀慈训,日理万机,勤求上理。念时势之艰难,折衷中外之治法。辑如民教,广设学堂,整顿军政,振兴工商,期与薄海臣庶,共享升平。不意有奸商胡雨霖,竟借回疆叛乱,朝廷用兵西北,军需浩繁之际。以助军用之名,行贪墨之实。据都察院奏,查奸商胡雨霖竟勾结前甘陕总督左季皋,假借回疆叛乱。朝廷用兵西北,军需浩繁之际,以助军用之名,行贪墨之实。实乃心无君父、巧取豪夺、丧心病狂、人神共愤。如今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不容抵赖。此等误国奸佞,非死不以谢天下。着处胡雨霖凌迟立决,胡氏九族成年男子一律处斩。妻女及子女未成年者刺配新疆,永世不得回籍,钦此。”

“谕东阁大学士、陕甘总督,封二等恪靖侯左季皋,近来办事都未允洽,往昔轻侮僚属,现又诟詈先贤,以致众情不服。又年老昏愦,办事任意可否,喜怒无常,辞色显露,实属狂妄任性,断难胜封疆之任。又屡经有人参奏,其西征之时,受奸商胡雨霖蒙蔽,亏空军费乃至千万而不觉。本应查明究办,予以重惩,估念其西征多年劳苦,不加严谴,左季皋著即开缺回籍,以示保全,特谕。”

听到旨意里对自己的处份是开缺回籍,左季皋心里一松,再也支持不住,瘫坐在原地。

“樊增祥,我如此交待,汝可信服?”

“臣谢圣母皇太后,臣心服口服,臣定当为国效力,不死不休。”

“你且退下吧。”

“臣告退。”樊增祥再次磕头谢恩后,躬身退出大殿。

“此次林义哲查得铁证,揭破奸商胡雨霖贪墨奸谋,功劳非小,其勤于院事,严谨缜密,堪为御史楷模。著即升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不过林义哲当廷指斥朝廷重臣,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有失臣仪,著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听到仁曦封赏林义哲,左季皋气恨不已,而就在这时,左季皋忽然发现,朝臣当中虽然大多数都低着头,但却有好多人,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自己,那目光,看起来说不出的阴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左季皋感到无数这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似乎还带有阵阵夜枭似的笑声!

笑声渐渐的汇成一股洪流,包围了他,那种无比的沉重和压抑的感觉,让他艰于呼吸,不能自己!

左季皋猛地大叫了一声,醒了过来。

周围仍是一片黑暗,只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

刚才的景象,不过是南柯一梦。

左季皋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额头,感觉到了密布在那里的细密汗珠。

由于他刚才的叫声并不大,是以睡在隔壁的仆人们并没有听到,也就没有人过来打扰他。左季皋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心中竟然感到一阵惊悸。

虽然那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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