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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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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此言当真?”梅秀才听了林义哲的回答,一时间惊喜交集。

“当真,我以我祖林文忠公先灵起誓,船政从今日起,和洋烟再无一丝瓜葛。”林义哲朗声道。

看着记忆中的这一幕,梅宏一时间泪流满面。

二人相遇相知,便是从那一天起。

自己本是一个穷秀才,如果不是林义哲的资助,他现在也许早就饿死了。

可现在,自己有了举人功名,不但在船政任职,又办成了中土自己的报业,事业如日中天,正待以兴利济民之事业回报恩公知遇之时,恩公却不幸故去!

眼前的画面渐渐的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室内,借酒浇愁!

“鲲宇!你不该走!不该走的!”梅宏伏案痛哭着,用拳头不住的砸着桌面,“恨我梅远山无能!不能提三尺剑,去取了那班害你的狗贼首级来祭奠你在天之灵!”

梅宏正自痛哭流涕之际,门突然又开了,一位主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总办!总办!”

梅宏抬起头,怒气冲冲的瞪起了眼睛,正要发火,却见那位名叫刘锡尧的主编急急奔跑过来,将一张英文报纸拿到了他的面前。

“总办!您快看看!这个人是谁?”刘锡尧指着报纸上的一角,满面惊喜的对梅宏说道。

梅宏接过了报纸,冲着梅宏手指的方向不在意的瞟了一眼,他先看了看那一片的文字,上面用英文写着乾国驻日本公使何儒章的妹妹与日本海兵学校教官订婚典礼的情况,并配有照片。

梅宏略略的瞅了几眼,得知上面刻意的说明新郎是乾国人后,便不再看下去了。他顺便扫了一眼照片,便将头扭开了。

蓦地,梅宏猛地又转过头来,一双手神经质的抢过报纸,两只眼睛瞪得牛大,象是发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梅宏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了报纸上新郎的铜版画像上。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梅宏使劲揉了揉眼睛,晃了晃头,再次盯着报纸上的画像看了起来,象是要把画像看到眼睛里。

“总办!看到了吧?您觉着他象谁?”刘锡尧象是知道梅宏会有这样的表现,惊喜的问道。

“鲲宇……”梅宏轻声说道,眼睛死死的盯着林逸青的画像。

“按理说,天下相貌相似者很多,但如此相像者,实是万中无一。”刘锡尧又说道,“而且竟然是同姓,名字似乎亦有相近之处。”

梅宏好容易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转头又看了看墙上悬挂着的林义哲的画像,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许是他的双生兄弟吧……只是以前从未听鲲宇说起过……”

“要真是双生兄弟的话,那可真是奇中之奇呢。”刘锡尧又道,显然他也很希望这个人是林义哲的兄弟。

“这则消息,暂且不要在报上发表。”梅宏放下报纸,想了想说道,“此人虽是我大乾国人,毕竟现在日本,消息传出,只怕清流又会借机生事。”

“好,我去和总编说。”刘锡尧点头道。

“不过,那班清流,似乎是不看咱们的报纸的。”刘锡尧转身走了几步,想起清流们对《点时斋画报》的抵制,笑着说道。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梅宏平静地说道。他推开酒瓶和酒杯,站起身来,刘锡尧发现,此时的梅宏,醉狂之态尽去,又恢复了原来的本色,不由得吃了一惊。

“对于这个人的消息,以后多多留意。”梅宏又说道,“日本的报纸,尤其要多关注。”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待到刘锡尧走后,梅宏重新拿起那张报纸,定定地看着林逸青的画像,眼角又渗出了泪花。

第一百五十章湘省名士

湖南,长沙,思贤讲舍。

一间书舍里,一位年纪约四十多岁的面容清矍的中年文士,正坐于书桌前,翻动着一本线装书,在他的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书籍。

而下边坐着的他的学生们每人的书桌前,也同样的摞着厚厚的书籍。

在书舍内的影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白布,白布上用正楷写着一行行的字。下边的学生们不时的抬头,看着白布上的字句,在书中翻找着什么。

白布上写着的,赫然是林义哲的“请兴海军护海商经略大洋折”的内容!

中年文士在书中翻找了好一阵,似仍一无所获,不由得重重的一拳擂在了桌子上,让桌上的书都禁不住弹了起来。

这位中年文士,便是大名鼎鼎的湖南名士王凯运。

“林家妖孽,安敢如此!”王凯运恨声连连的骂道。

见到老师发怒,下面的学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也不怪王凯运发怒,实在是因为林义哲的这篇文章太过无懈可击,是以他连日来召集学生,一道来寻林义哲文章中的毛病,但却一无所获。

“壬父,如此寻找,怕是不成的。”另一位当世名士李慈铭来到王凯运的身边说道,“他这文章,处处紧贴着圣人之言,又夹有圣祖训,实是难以辩驳。”

“他那篇《西国圣道考》也是如此这般!其时未能及时揭破他的奸谋,以至于让他混淆视听!”王凯运怒道,“当初他说洋夷亦崇圣道,便是欲要视洋夷为人,可惜未能识破此中杀着,至有今日!”

“是啊!他这一手暗棋,谁都未曾料到。”李慈铭也禁不住长叹起来。

清流士子们反对洋务抵制西学的一大法宝,便是“洋夷非人”,既然洋人连人都不是,那他们的东西,还能学么?但是他们没想到,林义哲出使西方回来后,写的《西国圣道考》证明西方国家也尊崇孔孟之道,这样一来,洋人通了圣道,就是人了。自然洋人的东西,也就可以学了。当林义哲的《西国圣道考》刚刚刊行于全国的时候,王凯运读到这篇文章,除了感觉不舒服,想挑毛病又挑不到外,也没有多想,而当他看到了林义哲这一回上的这个“请兴海军护海商经略大洋折”时,这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了。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的得逞了!否则,洋学遍于中土,圣教沦丧,则我大乾亡无日矣!”王凯运说着,又重新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李慈铭见状,也只有踱到影壁前,细细读着林义哲的奏折内容,苦思破解之法。

而见到老师又发了话,下面的学生们也急忙又跟着忙碌起来。

一群人又忙了多时,仍然是没有找到什么办法,王凯运怒急,竟然将怒火发泄到了学生们的身上。

“你们的圣贤之书,全都白读了吗?”王凯运指着学生们,大骂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要是找不出他的毛病来,你们从此便要和那下贱之商并列!永世不得翻身!”

听了老师的训斥,年轻的学子们一个个低下了头,有的人脸色涨得通红,显得很是愤激,但也有的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意。

王凯运为当世名士,早年怀抱帝王之学,曾试图参与治世,大有作为,然而屡遭挫折,无法施展抱负,遂绝意仕进,归而撰著授徒,他对学生真诚和易,勤于教诲,常常正襟教授,侃侃而谈,终日不倦,是以很多人前来向他救学。不过他“纵横志未就,空余高咏满江山”的傲岸之气未有稍减,平时嘻笑怒骂,讥弹嘲弄,无所不至,人常惮怕而避之。

而学生们也都知道他的脾气,是以尽管他如此谩骂,却无一人应声。

王凯运之所以性格变得如此,是因为仕途不畅之故。他属于仕途受到挫折,愤而化为名士的一个人。王凯运26岁就中了举,踏入高级士人行列,虽然几次会试不售,也属正常,现在这个年月,科考联捷的跟白乌鸦一样的稀少。而他的霉运在于才华早露,而且上达中枢,为显凤皇帝的最为信重的端亲王穆麟德·承威看上,收入帐下,成了大乾帝国智囊团中的高级智囊。而显凤皇帝恰属于那种气性过小,又偏偏赶上多灾多难的皇帝,长毛没有平,英法联军又打上门,两下夹攻,一口气没上来,窝囊死了。显凤皇帝一死,承威一时大意,被仁泰太后和仁曦太后联合显凤皇帝的兄弟敬亲王宜欣搞掉,跟着知遇的先皇去了,王凯运则从此被打上了“端党”的烙印,不得超生。在中土就是这样,跟错人与站错队,对于文人来说,都是政治生涯中最致命的失着,王凯运站错了队,没有搭上小命已经属于皇恩浩荡了,要想出头,只好等仁曦太后死掉,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仁曦太后才刚过40岁生日,身子好好儿的,想要死掉只怕是难了。

王凯运骂了一会儿,可能是累了,一屁股坐了下来,一直侍立在旁边的两名年纪比较大却颇具风姿的侍女立刻上前,给他揉胸捶背起来。

见到两名年长侍女上前当着学生的面侍候于他,李慈铭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腹诽,但下边的学生们却似见怪不怪了,令刚刚来此的李慈铭心下骇异。

在现在这个时代,对读书人的道德要求,一般还是很高的。不过,如果一个人被视为“名士”,这情形似乎就变了。

这人一旦成了名士,好像是有了某种行动的自由,别说出点格,就是荒唐一点,人们也是以为应当然的。凡是名士,好像一齐约好了似的,大抵都将“特权”用在“男女之事”上,所谓“自古名士尽风*流”是也。

跟其他名士一样,王凯运也有大量的风*流韵事。不过他的韵事无关于名妓或者名媛,只跟身边的侍女有关。

大概是由于现下的名妓,早就没了文韵风华,纵然如秦淮河上的头牌,也不过会点弹词小曲罢了,所以王大名士不屑在她们身上下功夫,或是高门大户门禁过严,没机会下手,反正王凯运在传统名士施展**技能的两个方面,都没有任何成绩,**都使在了身边的侍女身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化名揭底

跟这个时代的绅士一样,王凯运享过齐人之福,有妻有妾,不过都死得较早。丧偶的王凯运,没有续弦或者再讨个妾的意思,不过他刚过不惑之年,血气正盛,每夜非有妇人侍寝不可,否则就难以入睡。王凯运既不打算再要妻妾,又对烟花女子没有兴趣,侍寝的事,就只好由侍女来承担了。

王凯运的侍女很多,专门侍寝者便有十人,王凯运不仅非睡侍女不香,饭非侍女喂不饱,关键是,王凯运跟身边侍女亲热的事,从不避人,不仅在日记里写(日记都是写给人看的,王凯运自也不能免俗),而且出行时也少不得经常带上数人,于路上渲淫,甚至还当着自己弟子的面和侍女亲热。

不过,名士的轻狂,往往是牺牲掉仕途前程换来的,也就是说,大凡一个人被人看成是名士,他也就甭打算出将入相,在政界官场一显身手了。从这个角度说,做名士,往往意味着某种无奈,不是文名大著而科场蹭蹬,就是别的什么原因断了上进的路。因而承威死后,王凯运就只好做名士了。

现在的王凯运,只能用“狂放”来发泄自己对时运的不满了。

尽管已经成了在野的“名士”,但王凯运仍不甘寂寞,时时以天朝正统自居,不改清流本色。而被清流言官们私下里称为“士林叛逆”的林义哲,自然成了他痛恨和发泄不满的对象。

在王凯运看来,林义哲身为林文忠之孙,竟然背叛士林,转去当洋鬼子的奴才,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事,但却因仁曦太后的赏识而得到重用,而自己的恩公承威,却偏偏死于仁曦太后之手,在心里不平的同时,王凯运自然而然的便迁怒于林义哲了。

对王凯运来说,朝廷让林义哲这样的“奸邪小人”当道,便是亡国的征兆!

王凯运的潜意识当中由是认为,只要能够弄倒林义哲,便是替恩公承威报了仇。

王凯运正自享受着两名侍女的伺候,又有一名三十多岁左右的文士手里拿着一卷纸,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李慈铭认出了来人是湘潭名士董文亮,董文亮进了书舍,见到王凯运和李慈铭,见礼之后,便急忙将手中的纸卷展开,给王李二人看了起来。

“湘绮先生,莼客先生,这是今日见于邸抄的抄报!”董文亮惊喜莫名的说道。

王凯运示意两个侍女停了手,他直起身子,从董文亮的手中接过纸卷看了起来。

王凯运的目光只停留在纸上一会儿,脸色便变得兴奋起来。

李慈铭来到他身边,凑过头来,赫然看到上面写着文博川故去的诏告。

“哈哈哈哈!文博川和林义哲这一老一少两个事鬼之辈全都见了阎王,朝中气象当为之一新啊!”王凯运激奋之情溢于言表,竟然放声大叫起来,“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任父,林义哲和文博川虽死,但鬼子六还在,那班洋党之影响仍在,朝廷受此班贼子之惑,下了那大兴洋务的‘定国是诏’,反对洋务之正士君子,多有被罢斥者。”李慈铭在一旁说道,“这邸报上边也写了,黄醍方判流放四川呢。”

“听说黄醍方是因辱骂林义哲灵柩获罪,原定的是死罪,亏了翁瓶生侍郎联合诸位言官力保,才免了死罪,改为流徒。”董文亮也说道,“而文博川死后朝廷定的谥号,竟然是‘文忠’,那林义哲的谥号是‘文襄’,由此便可知朝廷态度如何了。”

“哼!如此数典忘祖欺世盗名之徒,也配得圣教之号?”王凯运一听便气往上冲,“牝鸡司晨,当真以为我大乾无人了?我非要揭下这老少二贼的虚伪面皮不可!”

听到王凯运说出“牝鸡司晨”这样的话来,李慈铭和董文亮全都吓了一跳。

“任父,你要如何揭他们的面皮?”李慈铭小心的问道,“难道……你要给朝廷上折子?”

“上哪门子的折子!”王凯运呵呵一笑,“现在大家伙儿不都是喜欢看新闻纸吗?平日里也有不少才子名士都喜欢在报纸上发些个闲文,我便给一二家报纸写篇文章,好好儿的揭一揭这老少二贼的底儿!”

听到王凯运说要给报纸写文章,李慈铭和董文亮都禁不住面面相觑。

“任父,你要给新闻纸写文章?”李慈铭问道,“现下的新闻纸,可都是洋人办的啊!”

“我就是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用洋人的新闻纸来揭他们!”王凯运笑道,“彼等不是倡言洋夷的新闻纸好吗?到时候文章登上去了,我还要给他们烧上几张,让他们黄泉之下,也自己尝尝滋味!”

“可万一朝廷追究起来,可是诽谤大臣的重罪啊!”董文亮有些担心的说道。

“老董放心!我写这文章,当然不能用真名,而是用的化名,就算朝廷想要追究,也追不到我头上来!”王凯运满有把握的说道,“再说了,朝廷要追究的话,那可是洋人办的新闻纸,少不得投鼠忌器,不敢深查。”

“任父果然高明,非我等所及。”李慈铭和董文亮恍然大悟,不由得连声赞叹起来。

“来来来!我现在就拟拟这文章的稿子,你们二位顺便帮我参详参详。”王凯运说道。

李董二人当即表示赞同,当下王凯运吩咐书僮展纸磨墨,做起写文章的准备来。

“任父写这篇文章,要用什么化名?”李慈铭生怕王凯运会用自己的真名,是以直接先问起王凯运要用什么化名来。

“我为湘省名士,这化名么,就用湘上奇士好了!”王凯运笑着说道,“我湘省文风鼎盛,向来名士奇人辈出,朝廷就是想要追查作者,湘省奇士众多,能查到谁身上?少不得只好不了了之,哈哈哈哈!”

听到王凯运如此说,李慈铭和董文亮全都抚掌大赞起来。当下化名确定,王凯运便和李董二人参详起这篇文章的具体内容来。

当然,此时的王凯运不会想到,他的一生命运,就将结束在这篇文章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慧眼杨锐

福州,船政衙署。

“叔阶!叔阶!”

正在假寐的杨锐猛然惊醒了,他抬起头,看到船政主事叶炳文快步走了进来。

杨锐注意到叶炳文手中拿着一份报纸,脸上满是愤激之色,不由得有些奇怪。

“你看看!你看看!这还像话么?!林文襄和文文忠尸骨未寒,坊间竟然有如此谰言讥评,真真是岂有此理!”叶炳文怒冲冲的将报纸放到了杨锐面前,指着一处版面说道,“《点时斋画报》怎么能登这种东西?我呆会儿便要去报馆找他们算帐!”

看到叶炳文如此愤怒,杨锐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叶炳文所指示的版面上,题头是“丑类狂吠”,下面配有三张图画,分别画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在地狱受苦,而下面则是一篇署名“湘上奇士”的文章,文章的题目叫《事鬼者鬼亦不容》。

看到这篇文章的题目,杨锐便明白这是一篇什么样的文章了,心中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他能够明白,为什么叶炳文会如此的愤怒了。

这篇文章,就是公然在辱骂故去的林义哲和文博川!

杨锐强忍着怒气将这篇文章看完,他知道,这是传统势力在向洋务派发起进攻!

杨锐忽然觉得,这篇文章的笔法很是熟悉,有似曾相识之感,他定了定神,又看了一遍这篇文章,当他看完之后,目光落在“湘上奇士”的署名上时,突然若有所悟。

“真不知是何等肺肝之人,才能写得出如此恶毒之言!”叶炳文在一旁说道,“还自称‘湘上奇士’,真乃湘人之耻!”

“这位湘上奇士,只怕确是有名之士呢。”杨锐冷笑了一声。

“噢?叔阶以为,此文是湘中何人所作?”叶炳文听到杨锐说此文可能确是湘中名士所作,迫不及待的问道。

“看此文风,及所詈骂之言,似是王任父之手笔。而且,王任父的号,便叫湘绮。”杨锐沉声道,“点时斋如此刊登,乃是欲让其自曝其丑,天下皆知,并促朝廷明正典刑耳。”

听了杨锐的解释,叶炳文恍然大悟。

作为当年同在湖南长沙思贤讲舍听过王凯运讲课的四川儒生,叶炳文和杨锐对王凯运的表字名号,自然知道得十分清楚。

杨锐出生于书香门第家庭,祖父杨士达曾担任山东曹县县丞等职位;父亲杨承煦出身监生,韶光皇帝封其为资政大夫;长兄杨聪不仅精通经籍,而且博览天文、地理、数学、医学等书籍,杨锐家的书屋称为“说经堂”,从祖上起一直注重研习经学。他从小受家庭的熏陶,擅长诗文、书法,特别是经学,经常随兄长杨聪游览绵竹名胜精忠观和关岳庙,并即景作对。彤郅十三年,杨锐到成都参加院试,四川学政张芝栋批阅了他的试卷,认为他是蜀中奇才。面试时,杨锐纵论古今、臧否时事。张芝栋叹道:“锐弟兄蜀中今日之轼、辙,芝栋不虚此行。”于是将杨锐原字中的“退之”改为“叔阶”,而且将其当作弟子,并曾让他在幕下协助审校文稿。

因为久慕王凯运的大名,是以杨锐曾利用闲暇时间前去长沙听讲。

对于林义哲,杨锐也是久闻大名,并且听张芝栋说起过林义哲的事迹,张芝栋言辞当中对林义哲颇为赞赏,杨锐从那时起便对林义哲留意起来。

他没有见过林义哲,但是对于林义哲的文章,他却是相当赞赏的。

杨锐善于作赋,如《剑阁赋》和《烷花草堂赋》等篇就是他的上乘之作。但他最擅长的还是诗歌。起初,他喜欢杜甫诗作并模仿着写,但后来改学苏轼后,诗的格调变得清新豪迈。如《前蜀杂事》:“王气青城久发祥,旋看兔子上金床。红旗一簇愁眉锦,跨取西川作帝乡。”虽然他出身在书香门弟的士子家庭,但却时时为国家和人民担忧。在最成功的《红叶》诗中,不但表现了对大自然的热爱,更表现了对现下政治的失望,他诗的结尾写道:“征衫踏遍板桥霜,红树关山引恨长。鱼网几家乘晚渡,鸟啼无数送残阳。深林月出明官道,古木风高见驿墙。莫怪长年多感触,谢亭回首鬓毛苍。”颇有寂寥之意。

但是林义哲的文章和事迹,却让他看到了国家振兴的希望!

在得知林义哲于苔湾率军力战击破倭寇之后,他曾兴奋得夜不能寐,在深夜提笔写下了“挽回天地岂无人”的诗句。

当年日本侵占琉球时,他曾愤激的写下了《闻倭灭琉球》一诗:“仙人楼阁丹邱渺,帝子衣冠碧海沉;头白怀王归未得,咸阳终日泪沾襟!”而当得知林义哲派船政军舰光复琉球的消息时,他又一次激动万分,写下了“极目海云有时尽,汉家艨艟现中山!”的诗句,表达了对琉球复国的欢欣鼓舞之情和对林义哲的深深崇敬。

但让杨锐感到不解的是,士林对于林义哲,总是莫名的抱有深深的敌视。

士林如此非难林义哲,难道就是因为他热心洋务?

可现下的时局,不办洋务,一味的抱残守缺,不知进取,国家又何谈富强?

在湖南长沙思贤讲舍求学的这段时间里,从那位王大名士的种种表现来看,杨锐得出了“徒有虚名”的结论!

杨锐现在还记得,有一日王凯运从邸报处得见朝廷所下大兴洋务的“定国是诏”,气得吐血病倒。第二日杨锐和几名学生一道,前来探望病中的王凯运。仆人将他们引入王凯运的卧房,杨锐赫然见到,高卧于床上的王凯运身边,竟然有一名只穿贴身小衣的侍女陪卧。

看到那名女子躺在王凯运的身边,年纪尚轻未经人事的杨锐不由得涨红了脸。

他本来是执学生礼来探望老师的病情,但却没料到遇上了这样的一幕!

这一刻,杨锐对于湖南名士王凯运的看法,已经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王凯运对此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他笑着和杨锐等人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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