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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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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青身后立着的。则是如铁塔一般的费扬塔珲。

费扬塔珲做了一番训话,然后便宣布射击训练开始。

“嗖!”一颗红色信号火箭拖着美丽的尾羽升上了天空,打靶开始了。关信忠是第二组,他站在后边看第一组打。听着炒豆般的枪声,关信忠的心狂跳不已。那小腿肚上的肌肉也不停地颤抖。

第一组很快打完了,东洋教官对他们一招手,关信忠强压住心里的紧张,上前去了。

东洋教官简单地讲了几句,就一人发了三粒黄橙橙的子弹,“这是试射,打坏了也没多大关系,主要是让大家先熟悉一下枪的性能。”

关信忠的心稍稍宽松了一下,可手仍在不停地颤抖,子弹好半天也压不上去。东洋教官看见了。过来虎着脸说了句“怎么搞的?”“叭叭”两下替他压上了子弹。关信忠转过头冲他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趴下瞄准。渐渐地把枪往上抬,手指逐渐加劲,一道火,两道火,胸环靶的白环显出一个大半圆。正要搂扳机时,旁边不知谁先搂了火,“叭”地震天一响,把他吓了一跳,不知怎地触动了扳机。“砰”,又是一声巨响,胸环靶上方的黄土霎时腾起了一股烟雾。说来也怪,所有来之前的紧张感一下子全没了。心里是一片空明澄澈,满门的心思全在靶子上了。他不等示靶员示靶,一鼓作气,将三发子弹通通打了出去,然后起立,拍拍手站在了一边。

三发试射打完了。东洋教官过来宣布了成绩,关信忠是15环,显然吃了个不及格。不过陆顺国更糟,三发子弹有两发没挨上靶边,惟一的一发也只打了个7环。东洋教官先把陆顺国训了一通,然后转过身又把关信忠奚落了一顿。训完了,又一人发了五发子弹,说:“这五发子弹是考核,要记成绩的,希望大家好好打。”

这一回,关信忠沉住气仔细瞄,第一枪,“八环!”示靶员划完环数后,杆朝下一指。“哦,打下了。”第二枪稍稍抬高些,“九环!”

正巧这时东洋教官站在他身后,点点头说:“还不错,就这样打。”

说完,他就离开关信忠去了陆顺国那里。关信忠不觉精神一震,第三枪瞄得更仔细了,打完后示靶员左右摇晃了三下,十环!第四枪,示靶员又在左右摇晃;第五枪,还是十环!

打完后,教官刚下达“起立”的口令,他就一下子跳了起来,验枪后,就连蹦带跳地跑到了后面。这时后面有个同袍问他:“打得怎么样?”

关信忠右手竖起了三个指头,高高扬起,“三个十环,一个九环,一个八环!”

东洋教官冲他一瞪眼,“瞎嚷嚷什么!别人还在打呢!”

步枪射击完毕,接下来是手枪,这回,关信忠没有上回那么激动了,心情反倒有几分舒畅。

说来也怪,手射一练习,就这25米的距离,用石头砸也砸上去了,可就是看着打不着!前一个小队32人,居然有10人不及格,其中6人打光头!

关信忠所在的队第一轮的人也下来了,关信忠也懒得去打听他们的成绩,就迫不及待地上了靶位。手枪枪身短,稳定性差,又是单手举枪,再加上心情一紧张,确实不好打。但是关信忠的苦练终于见效了,预发的三发子弹全中了靶,而其他的人都有一两发脱靶的事,陆顺国更有趣,他冲着靶子发了半天的愣,上面硬是找不出一个窟窿来!

关信忠暗自有几分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考核的五发子弹,他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将枪从靶上慢慢往下移,同时慢慢地预压扳机。就在不知不觉中,“砰”,枪响了,就这样他一发又一发地击发。也算洪福齐天。成绩报来,竟全是10环!并且弹着点密密地聚在靶心,弹着点之间最大不超过三个指头!

全队哗然!

连林逸青也被这边惊动了,他亲自去验了靶。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射靶结束,接下来是刺杀训练,林逸青看到所有的人枪刺得都是又准又狠!一个士兵没戴护具的地方挨了一枪,当即就疼得弯下了腰。队目瞥见了,骂了句:“窝囊废!才碰一下就成了这个样子!把枪给我!”

队目唾了口唾沫。抢过了那个士兵的木枪,把面具扣好,一个虎跳奔对手的左胁就是一枪!

他的对手毫不客气地狠狠地来了个“防左刺”,两支木枪相撞“乓”地一声巨响,林逸青看到士兵手中的木枪险些脱手,他不由吓了一跳,心想这队目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狠劲!

队目紧了紧护具,运足气又是狠狠地一枪!不料对手这一次学了乖,轻巧地闪开了,队目用劲过大。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他转过身,瞪着对手说:“你这小子耍刁,有种的站住别动!”对手摆摆枪,又与他战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林逸青的眼中闪过赞许之色,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费扬塔珲明白,林逸青对他“折腾”的成果还是满意的。

费扬塔珲正要带林逸青去看炮队的训练,却见一个林逸青的手下随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禀主公。柏林李公使急电。”

林逸青点了点头,接过电报打开便看了起来,当他的目光扫过电报纸时,费扬塔珲看到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出什么事了?”费扬塔珲忍不住问道。

“日本人在德国订购了两艘大型铁甲舰。”林逸青的神色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他把手中的电报递给了费扬塔珲。

费扬塔珲听了林逸青的这句话,神情不由得肃然。

虽然是传统渤族武士出身,但费扬塔珲并非顽固守旧之人,看《点时斋画报》久了,他也知道了,日本拥有了大型铁甲舰。对乾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东日本海,“凤凰丸”号风帆训练舰正在颠簸前行。

对陆地上的人们而言,被烈日灼白、海风吹展的船帆看似轻如空气。事实上,船帆的材料是沉重的帆布,一旦缠在桁上,必须立刻松开,否则就会破裂如此一来,船索、帆桁,甚至桅杆都会随之倒地。失去控制的船帆像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鞭子,能够无缘无故送一名身强体健的水手上西天。这在帆船上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凤凰丸”号的船首三角帆系在船首斜桅最远的一端,也就是最顶端的地方。要是考虑到航行在深海的船首总是起起伏伏的,人们就会明白,三角帆一旦破裂,船就会半沉半浮在海中。水的压力加上船的冲力,船首斜桅有可能会因此断裂。所以说,修理三角帆的水手不仅得和狂飞乱舞的笨重船帆搏斗,更要留意足下那仅隔数英尺(有时距离更短)的咆哮汪洋。

此时海军新兵木村浩吉就在修理船首斜桅。

“木村君,你看到那根绳子了吗?”带新兵的老水兵高桥义笃一只手指向系住三角帆的斜桅远端那团缠结在一起的绳索问道。

木村浩吉点了点头。

“别跟船帆纠缠,你只需要割断绳索便可。三角帆会自动松开,我们还有别的帆。注意,你必须一刀割断,然后马上荡到斜桅下方,否则船帆会把你卷进去,明白了吗?”

木村浩吉又点点头。

“要掌握好时间,不然船一颠,海水一涨,你就会被吞掉。”

木村浩吉充满自信,跳向船首栏杆时既未多加考虑,亦无甚忧心。他踏上船首斜桅,自忖需要在斜桅上走二十英尺这并非难事,因为尚有绳索可供他依靠。

木村浩吉起步,依照先前所学,双目紧盯住船首斜桅和赤倮的双足,一英寸一英寸地向前挨去。下方汹涌的海水嘶嘶作响,斜桅本身因泡沫而湿滑,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令他吓了一跳的是斜桅在激烈地上下振动。

走到一半时他往回看了一眼。自从上船以来,他首次看清楚船首雕像一只苍灰色的凤凰,展开的双翼紧抵着船首,它高昂着头,鸟喙大开。好似在放声高鸣。船首一倾,张开的鸟喙就不断啄向大海,每次上升,白沫都随之滴落。活像患有狂犬症的疯狗。那恐怖的景象吓住了他,一时之间,他呆在原地,直到船突然震动,使他几乎栽入海中。

紧急关头即将来临。但唯有将脚趾紧缩在斜桅上,一只手紧抓住支撑的绳索,他才有办法松开另一只手,好把高桥给他的捻接刀掏出口袋。

他倚向前,动手割起绳索。上天助佑,缠结的绳索紧绷着,切起来容易得很只怕太容易了。最后一小段绳索嘶的一声裂开,船帆低沉回响,扫过他正在割绳索的手,使得那把刀飞入海中。正当他笨拙地摸索之际。斜桅猛然震动了一下,于是他滑了一跤,直往下跌落,纯属好运,才算抓住船首斜桅。他就这样吊在那儿,晃着双足,离下方的汹涌大海仅有数英尺之距。

随着“凤凰丸”号摇来晃去,海水淹到了他的腰,继而到了他的胸。他尝试着翻过身,想用脚钩住斜桅。但徒劳无功。海浪持续扫过他,试图把他拉下来,他却只能荡在那儿,疯狂无助地胡踢乱晃。他的头有两次浸入了海中。吞了几口海水,喉咙哽塞不已。最后他终于懂了,唯有算好时间,让脚的晃动配合好船的上升冲力,他才有办法自救。

船向上升涨,木村竭尽全力。双足上荡,攀上斜桅。但“凤凰丸”号却再度下沉,他随之又浸入狂猛的海浪中,只能紧抓住斜桅不放。随即船又向上。这次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翻过身来,终于跨在斜桅之上,可整个人却瘫了下来。

想必有人招呼了掌舵的人,船的航道变了,改航到比较平稳些的水面上,逐渐慢了下来,晃动也不再如此厉害了。

木村大口大口的喘着,向大海吐了口痰,终于有力气挨过斜桅。最后,他踏上那座木制的张狂凤首,翻过栏杆。高桥帮助他登上甲板,并热情地拥抱了他一下,表示称赞。

船长东乡平八郎望着他,一张脸有如石头般毫无表情。

“木村浩吉,”他吼道,“到这儿来!”

尽管身子剧烈战抖,木村却并没有感到害怕。他完成了工作,船长也知道他完成了。他迅速登上船尾甲板。

“假如我命令你做什么,”东乡平八郎瞪着眼冲他吼道,“记住!我命令的是你!不是别人!现在是你迫使我们改变航道,浪费了时间!”木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扬起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然后转身走开。

木村心中恼火不已。

“胆小鬼!”他在心里冲东乡大叫,“骗子!”

“我真是巴不得快一点儿回去!”高桥向他低声道,“我会直接上军事法庭去告他!他的船长宝座不会再坐几天了!每个人都会知道他是个残忍无情的小个子暴君!”

木村朝甲板吐了口痰,就吐在他的马靴边。

在他们看来,东乡平八郎就象是一个充满杀机的鬼魅。

作为当年的萨摩海军司令东乡平八郎,在向政府投降,在监狱中渡过两年之后,又重新进入到了日本海军当中,被任命为“凤凰丸”号训练舰的舰长,负责训练水兵。

对于东乡平八郎,因他本人异常暴戾,水兵们可以说吃够了他的苦头。无论新兵还是老兵,都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没有只言片语,只有高桥除外,他坚持木村必须学习如何应付刀子,包括带刀、用刀,甚至弃刀。等到他的第一轮班结束,他命令木村在甲板上练习了三个小时。

接下来的两天都平安无事地度过。然而这段时间内,天空转为不变的苍灰,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汽。第二天将近日落时,高桥和木村正在擦磨绞盘,木村看到波浪间浮着一根树枝,一只红色的鸟栖息在上面。

“看!”木村指着那只鸟,欣喜地嚷道,“我们是不是离陆地不远了?”

高桥起身想看个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便认出了这是什么鸟。

他摇摇头说:“这只鸟来自一千英里外的地方。我在那儿见过它。赤鸟,当地人是这样称呼它的。”

“它怎么会来这儿?”木村好奇的问。

半晌之后,他说道:“被暴风雨吹来的。”

木村惊讶地望着他,“哪种暴风雨能把鸟吹得那么远?”他双眼圆睁着问道。

“飓风。”

“飓风是什么?”

“暴风雨中最糟糕的一种。”

“我们能避开它吗?”

高桥再度望向舵轮、船帆,继而是上方的天空,然后他皱起眉头。“我以前听到大副和二副在争论这一点。根据我的了解,”他说,“我认为我们的那位可敬的小个子暴君船长是不想避开的。”

“为什么?”

“就是大副老说的那样啊,船长想跑快些。如果他能成功地把船带进飓风边缘,风会送我们上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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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身在曹营

果然,第二天清晨两声钟响,暴风雨就来了。

“全体集合!全体集合!”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凤凰丸”号开始上下剧烈起伏。木村浩吉到底是自己从吊床上爬起的,还是被船只强烈的震动给抛出来的,他根本就没搞清楚。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趴在地板上,帘子被撕破了,整个船首舱房正处于疯狂的混乱中。他上方的灯诡异地摇晃着,大伙儿的物品像撞球般滑来滑去,箱子满地滚动,整班人乱成一团。

随着船只的再三颠簸,“全体集合!全体集合!”的叫声持续响起,木村从中嗅到了前所未有的紧急意味。

“飓风!”他还听到有人这么说。

纷乱的人潮拥出船首舱房,冲往甲板。木村跟着他们跑,一边对抗着船只狂乱的颠簸,一边试图穿上上衣。

虽然黎明早就过了,可是天空仍是黑的。狂风嘶吼,有如垂死前痛苦挣扎的士兵。被风吹狂的急雨敲击着甲板,奏出唯有疯狂鼓手才能挥洒出的旋律。大海掀起高墙般的巨浪,怒气冲冲地向人们袭来。正当木村惊得呆了,站立不动时,他捕捉到了大副佐藤金太郎和船长东乡平八郎的身影,他们正在激烈地争吵。

“……到了海底,哪有什么海军精神可言!”木村听到佐藤金太郎顶着暴风雨吼叫道。

“佐藤君,我们必须得挺过去!”东乡平八郎说完又转身吼道,“全体人员爬上船索!全体人员爬上船索!”

木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暴风雨中爬上船索往上一瞧,立刻就晓得了原因何在。在狂风的肆虐下,许多船帆脱离了绳索的绑缚,如今正在断折、破裂,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并且狂野地旋转着。

“全体人员爬上船索!全体人员爬上船索!”东乡的声音带着恳求,也带着绝望再度响起。

木村可以看到船员们弯着身子抵抗着狂风暴雨,奋不顾身地爬上桅牵索。他挣扎着站起身,却又被另一波浪给打倒。他再次爬起。双手用力抓住一条绳索撑住身子。终于,他站起来了一副将倒未倒的模样。他慢慢地移向前桅。当他抵达目的地时(这段路漫长得似乎永远也走不完),东乡平八郎已经在那儿了,他正在疯狂地绑缠船索。

“我该做什么?”木村朝着他的背吼道。嘶吼。是唯一能让声音传入对方耳朵的方法。

“割断前桅帆,免得它把整根前桅给拖下水!”东乡吼回来。木村不太确定东乡知不知道是他这个刚刚挨了巴掌的人。“你有没有刀子?”他问。

“没有!”

东乡伸手探向背后的口袋,并转过身来,递了一把给他。

“在哪里?”木村叫道。

“你没听到吗?”东乡疯狂地比划着手脚叫道,“割断那张帆!”

木村抬头往上看。可是在暴风雨中无法瞧得很远,“凤凰丸”号狂乱的摆动使桅杆抖得有如中风的病人一样。他只看得到帆桁,挂在上面的船帆几乎鼓胀成一个气球。船帆突然凹陷,又再度鼓起,它要么很快就破掉,要么就拖着前桅一道飞走。

“上去啊!你这个混账东西!上去!快!”东乡平八郎大叫着。

木村爬上船索,但又立刻停住,发现自己不可能一边爬,一边握着刀子。他用牙齿咬住刀子之后,再度抓紧船索。双手并用地爬了起来。

虽然实际上木村是爬在空气里,但他却感觉有如在急流中逆流而上。除了雨和浪之外,还有嘶吼的风向他袭来。他几乎无法辨识自己去向何方。

木村继续攀爬,每寸向上的爬行都是一场战争,他感觉自己好似被捏在神明愤怒的手掌心内。

下方的甲板上(当他有勇气往下看时)是一片混乱,海水、泡沫、木板,偶尔还夹杂着某个奋力不休的人。他确信“凤凰丸”号只是在苟延残喘,他们这些人注定会被淹死。但他告诉自己别再看了,他必须专心完成任务。

木村再往上爬时,雨声嘶嘶。雷声隆隆,闪电刺眼,人声亦此起彼落地穿过漩涡,飘进他的耳朵。尽管是他捕捉不到的字眼,但它们象征的就是恐怖。

木村爬得越来越高,此时船帆鼓起,飘离了他。但下一刻钟风向变了,厚重的帆布萎缩,裂开。湿淋淋的,整个重量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是想凭着自己的意志把他扫下去。绝望的他手脚并用地攀住绳索。接着船帆破了,随之产生的真空状态几乎把他给吸走。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还是撑住了,继续向上爬着。

透过哀鸣的风声,木村听到一个可怕的尖锐声音,继而是大量木材的碎裂声。他心里想,那是我所在的桅杆发出来的吗?我是不是要坠入巨浪中了?他不敢停下来思考。但桅杆还在。

手接着手,脚跟着脚,他还是奋力往上爬。他确信大家都将死去,可能死在波浪上方或是波浪下方,反正都一样。他一心一意只想爬到这张帆上方,似乎这样一来他就能超越这团混乱。把这张帆整个割掉是他唯一的目标,他不会也无法想到其它事情。有时他停下脚步,那是为了歇息一阵,喘口气,提醒自己还活着。而后,他会继续往上爬。

帆桁上悬着最大的一张前桅帆,它也是船航行时的真正引擎。即使在正常状况下,它对船来说也蛮重的,在这种暴风雨中,它紧拖着船,似乎想把桅杆自甲板上连根拔起。尽管狂风在耳边嘶吼,木村仍听得到桅杆的断裂声,也看得到它像一把巨弓般弯着。他需要做的事,他必须做的事,就是割掉那张帆,移走压在桅杆上的沉重压力。

木村担心浪费时间,赶紧跨在缠住那帆顶部的船索上,开始切割看得到的每一段绳索。幸运得很,绳索很紧,刀子也很锋利,他几乎不用使力。绳子一碰到刀子边缘就有如爆炸般裂开了。

绳索每切下一段。船帆就被吹得更加无拘无束了。绳索末端碎成细小的线条,与急落的雨混成一体,叫人无从分辨。

木村一点儿一点儿往前移,边移边割。最后抵达船索最远的一端。此时他必须做出决定,他应该切断撑住船索本身的绳子吗?他做了会发生什么事?不做又会怎么样?他四面环顾,徒然希望能在近处看到其他船员。他惊讶地看到上方真有个影子,但却看不出他是谁。无论如何,那个人所在之处远比他高得多!

他决定不再割断更多绳索。如果必须做的话。其他人会去做。他的工作是割断剩下的船帆。也就是说,他必须重返原路,继续爬向相反那一端的船索。

然而,船索两端不对称的重量(加上他的人在一端),使得它开始疯狂摆动起来。木村不禁担心它会突然飞开,连带把他也给摔下来。他必须回到桅杆上,但支撑脚的绳子却被他在狂乱中顺道割下。他必须自己爬回去。于是,他再次咬住刀子,手臂紧拉住船索,伏下身子。准备向前爬。但是船索猛然一斜,他的脚也跟着一滑,刀子自他的嘴巴中滑落。只一秒钟,他整个人就悬在了空中,腿朝下,脸远离了桅杆,眼看就要落下去了。

木村别无选择,必须双手交替,倒爬回桅杆。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地加快速度,仍然只能小步小步地向前进。狂风骤雨外加船只的摇摆起伏。不停地阻挠着他。他的身体在飓风中狂舞、扭曲。

转头望去,他可以看到桅杆就在不远的地方。但此时他的手臂开始抽筋。

“救命啊!”恐惧攫紧了木村,他大叫道,“救救我!”叫喊声中。一只手已然滑落。

就在离桅杆四英尺远处,木村用力一荡,巴望双腿能钩住桅杆,但却减弱了手臂的抓握力。他确信自己快要掉下去了。

“救命啊!”他嘶声吼道。

突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帆桁上。“别慌!木村君!”他听到一个人的叫声,“抓住我的手!”

真的有一只手伸到木村面前。他疯了似的伸出手。抓住那只手,紧握不放,对方也回握住他,手指像铁箍般环住他的手腕。一时之间,他就被那只手吊住了。接着,那人猛地拉了他一把,他的腿也随之紧环住了帆桁。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抬头望向那个迅速离去的身影。

那是高桥义笃。

一瞬间,从正上方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木村抬头望去,看到前桅帆已完全裂开,船帆被卷入狂风中。他瞥到那团灰色在旋转、扭曲,随之化为虚无,活像坠入地狱的受苦灵魂。

木村匆忙回头,救了他的高桥已经消失了。正当他出神之际,“凤凰丸”号顿失船帆的拉扯,猛地倒向一侧。木村惊骇地看着大海向他扑来。天哪,这船要翻了!但船又突然一抖身子恢复了平稳。

木村大口喘着气,跌跌撞撞地向前爬,终于抵达桅杆。他紧环住它,好像它是他的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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