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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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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只听着一声门响,鸳鸯慌慌张张地笑着进来,“方才去小解,可吓了一大跳,好似那山石后面有一个人蹲着,还以为是刺客,刚要喊,就瞧着有东西飞起来。飞到有亮光的地方,才看到原来是一只鸱鸮,真当是吓破胆了。“
彩莲原是生了困意,听鸳鸯这样说,一下就笑的醒了神:“原以为你是个胆儿大的,原来这样胆小,可算知道了。”
鸳鸯涨红了脸,“仔细着别闪了舌头。”
彩莲经着方才一冷,如今又进了屋内,不自觉连打了两个喷嚏。
茱萸关切道:“可是觉着头昏沉了?该是伤风了吧。”
鸳鸯道:“可不是今儿个一早就听她说身子不爽,也没吃什么饭来,这会子还晓得捉弄人呢。明儿个怕是真要病了。”
茱萸伸出手去,探了探彩莲额头:“暂时倒还不相干,也没见发热。”
说罢,只听着敲更声响,已是四更的天了。茱萸方道:“不如早些睡下罢,你们也无需守夜了,明儿个起了再说。”
这时,三人方才睡下,一时屋内没了声响,只有孤月悬在天边。
2 第一百九十八章 置之死地(一)
至次日,待得天明时分,彩莲果然是有些头昏脑涨了起来,而且鼻塞声重,懒怠动弹,便先回房去了。
茱萸见她样子,一早,心下一直挂心着,便又去探视。才进了偏房小间,只见着彩莲独自卧在简榻上,脸面瞧着绯红绯红,茱萸伸手一探,只觉如烫手的山芋,惊的缩回了手。
茱萸忙又掀开彩莲袖子,往袖中一探,手上也是滚烫滚烫,因而问道:“鸳鸯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她在,今儿个一早你俩不是一道回来的么?”
彩莲吃力地撑着身子道:“奴婢撵她去吃些东西再来,总归不是什么娇贵的身子,也不必太上心。“
茱萸听了直叹气,忙又命人请了沈誉来把脉。沈誉才进了屋内,与茱萸请了安,便直闯进了屋内,见彩莲如此模样,早已心疼坏了。
有婢女帮着放下绣花幔帐,彩莲迷迷糊糊伸出手来。沈誉瞧着彩莲的手,尚还有凤仙花染过的痕迹,想到先前她说的,最喜这凤仙花来,一时心下涌起一些心绪。
茱萸催促了一声,沈誉方才回过神来,忙来把脉探诊。
沈誉才诊了一次脉,眉头便倒着拧住了:“姑娘这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又不好,因而只是个小伤寒。还好她素日饮食不算絮乱,风寒不算严重,血气弱一些,只得先行吃几帖药,疏散疏散。”
说着便要去外头开方子,茱萸瞧着沈誉面色怪异,因而跟上前去,低声问道:“沈太医,本宫这儿,你也无需遮掩了,方才可是瞧出什么别样的地方来了?”
沈誉四下张望了一番,方才低声道:“彩莲一未出阁的女子,体内却是极热的,而且不是因着此番风寒,应当是别的缘由所致。”
茱萸将沈誉请到一边,小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沈誉压着声道:“微臣方才也不肯定,这脉象不重,一般轻易察觉不到。臣方才转念一想,就觉着里头古怪,彩莲这种情形,断不该是这样的脉象。”
茱萸思忖再三:“沈太医的意思,本宫明了,想来也不是一两日的事儿了。”
沈誉道,“烦请娘娘伸手,微臣也替您把一把脉。”
茱萸挽上袖子,沈誉抬手,探了几次,方才吁了口气:“好在,娘娘胎像尚稳,也无旁的异常。”
茱萸微微一愣,想来沈誉说的定然是饮食上的疑虑了。说起来,彩莲一直是试吃之人,如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她也该是有症状才对。可是她无恙,彩莲体内却有古怪,这事儿,一下就叫人摸不着头绪了。
沈誉又问道:“娘娘这些时日,可服食了什么与往日不同滋补的汤水来?想来娘娘有孕在身,御膳房总归少不得药膳的汤汤水水吧。”
沈誉不问不知道,一问倒真把茱萸给问住了。与往日不同的滋补物……
千年野山参!茱萸心下“咯噔”一声,只想着大事不妙。
这几日,倒不是御膳房的事儿,是彩莲想着这闵氏托伍家两美人送来的野山参,放着也可惜,便将其切了小片,日日只炖一些。
茱萸因着厌恶闵氏,也是因着有孕在身,嗅觉灵敏,实在闻不得这野山参的味儿,因而便打发了给了彩莲吃。算起来,如今也有半月的光景了。
想及此处,茱萸早已气的双目圆睁了,即时就想唤鸳鸯与其他婢女过来。才起了身,方才觉着有所不妥,只得暗暗咬着舌根,好叫自个冷静下来。
这闵氏也当真是胆大包天了,这招借刀杀人也是够狠。这怀着双生子,本就最忌讳体内过热,容易引起小产。这闵氏在野山参中加的毒药却似是算好的,只是一寸一点,这样的城府,怎不叫人心惊胆战。
倘若是出了事,这火也烧不到她闵氏身上,总归送野山参的人是伍家两姊妹,自然有什么事儿,都由着她们俩来认了。皇帝顾念旧情,纵使再大的火气,想来也会看在伍三郎将军的面上,放姊妹两一把。
再者,这药下的无色无味,且是细水长流,若是不注意,这日积月累,小产也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孩子都没了,楞是要追究,也是无从追究起,人证、物证皆无,一切也便是枉然成空。
此番,幸而有彩莲替她挡了几回,否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茱萸越想越后怕,心下又忧虑着彩莲的状况,因而又问道:“彩莲这体内的热毒可要紧?”
沈誉沉吟半响,方皱眉道:“不瞒娘娘,这毒微臣也从未见过,只怕是绵里藏针……也是暗中凶险。”
茱萸双手原是扶在案沿,此时只听着“啪”的一声,却是一掌落下:“可杀!”
彼时,茱萸眼中燃的是熊熊怒火,好似能将这宫中所见之处的草木,摧拉枯朽一般地给毁灭殆尽。
沈誉垂下头来,心下也是百转千肠,想着彩莲此时躺在榻上,也是煎熬。
茱萸道:“沈太医,本宫与你要一样东西来。”
沈誉拱手道:“但请娘娘吩咐,微臣照办就是了。”
“红花!”茱萸说着,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了决心。
沈誉听了心下大骇:“娘娘!”
茱萸笑笑:“沈太医,你可要记着,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以外,无人会知晓,这红花是你给本宫的,可知晓了?”
沈誉脸上起了冷汗,一滴滴低落在地,此时此刻,他似乎感到了这宫里的寒意,如同刀子一般,刀刀刮人脸。
“微臣……谨遵皇后懿旨。”沈誉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此时,却听着里间鸳鸯一声嘶吼:“娘娘!”
茱萸心下一时顿住,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这一声,叫她生生的失了神。
“娘娘!吐血了!”鸳鸯惊恐地喊道。
待得茱萸与沈誉跑到彩莲塌前,却见着彩莲手紧紧攒成一团,气喘成一片,大气小气很是急促,嘴边早已吐得都是血。
茱萸一瞧就红了眼,忙用帕子替彩莲擦拭:“彩莲!醒醒!你不可以睡下!本宫还未叫你歇下呢!”
沈誉强忍住心下的悲切,用手不住地压着彩莲的人中,又探查着彩莲的脉息。彩莲似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微微睁眼看了眼沈誉,嘴唇蠕动着,似是要说些什么。
2 第一百九十九章 置之死地(二)
只听着彩莲使着劲说:“没料着我是这样不中用的人,原还想着,过了年后便可入你沈家的门,指望着咱们总可在一处过着。不想我这身子感染个风寒就不成样子了……”
彩莲说着又微弱地喘了口气闭了眼歇息了一会。沈誉见彩莲紧紧握着也不肯松手,也不敢轻易挪动。
茱萸瞧着禁不住一阵伤心,眼角悄然也落了泪。
半响,彩莲又微微睁眼道:“主子……”
茱萸忙上前去,握住彩莲另一只手,“彩莲,你歇口气,有什么话,好些了再说。”
彩莲红了眼,哽咽道:“主子,奴婢在京师,也就那些亲人了,奴婢身子是干净的,若是奴婢去了,还望主子给送回奴婢家中。”
说了这些,彩莲眼角的泪滑落下来,又闭了眼,言语不得了。
沈誉面上满是焦灼:“是我无用,说是医者,竟连你也救不了。”
说罢,一屋子的人泪如雨下,嘤嘤啜泣声此起彼伏。
茱萸摸着彩莲手,抖声道:“彩莲,你好好的,但凡你熬过来了,我立马送你出宫去,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明明将你许给了沈誉,为何偏要等到年后再送你走呢。”
彩莲张了口,似是想说什么,却一口气提不上来,鸳鸯忙端了一碗参茶来,叫彩莲提提气。
茱萸见了参茶,蛾眉倒蹙,一手便泼翻了在地,声儿却不大:“去取些温水来。”
鸳鸯忙将碎碗收拾了,又从茶盘里倒了一碗温水来。
茱萸手执着象牙小勺,一口一口将温水舀到彩莲口中,彩莲呛了几声,算是将水喝下去了,瞧着似乎是缓过劲来了。
“主子,奴婢有话,想同主子说。”
彩莲瞧着光景比方才好一些,茱萸心下知晓,是回光返照的样儿了,想着该还是有一半天可耐着。因而遂了她心意,将一干人等遣散了去,独留下沈誉在屋内。
“彩莲,想着,沈誉是你未拜堂的夫君,有什么话,他也当听得,我将他留下来,你不怨吧?”茱萸边说,边给彩莲颈后安了个靠枕。
彩莲咳了一声,手上又是一丝丝血,茱萸忙用锦帕捂住:“莫要看,都是不相干的。”
彩莲苦笑道:“主子,奴婢如今只有两件事,还放不下。”
“你说。”茱萸背过脸去,暗暗拭去眼角泪水。
“奴婢再愚钝,心里也知晓,若只是伤寒,断不该如此凶险,想来是奴婢给主子挡了恶人。因而奴婢方才心里头,实则是十分地欣慰。奴婢曾说过,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如今倒真是求仁得仁了。”彩莲说着又咳了一口血,沈誉拧着眉,替她掩了掩。
“奴婢最放心不下的,可就是主子。主子如今还在同皇上怄着气,可是咱们做奴婢的瞧着都是一清二楚,这皇上,对主子,是真真的上心,只是……”
“彩莲,莫说了,先喘口气。”茱萸见她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忙又递过去一勺水。
彩莲抿了一口,方才继续道:“主子,奴婢怕是不能再伺候您了。打小奴婢就与您在一处处着。年岁小的时候,还想着,许是能跟主子一辈子,没想着,倒是遇到这个冤家……”
彩莲边说,边望向沈誉,茱萸含泪笑道:“是了,你如今可是有个冤家在等着呢。”
彩莲笑笑:“主子,奴婢若是不在了,就是化作一缕魂魄,也要守在主子身旁,定然不叫任何人伤害了主子。”
茱萸暗暗捏紧了彩莲手心,强颜欢笑道:“彩莲……是我对不住你,早知如此,我定然……我定然早叫你出宫去。”
话到这里,两人皆是掩面而泣,彩莲又道:“主子,奴婢若是去了,还请主子替沈太医做主,寻一个身世匹配,知冷知热的人来,这样奴婢心下也能放心许多。”
话音落地,沈誉早已泣不成声:“彩莲……我这心下只有你一人而已。”
“沈誉,沈誉,你要好……”彩莲猛的一声叫喊,说到一个“好”字,忽而就浑身发了冷汗,渐渐没了声息。
茱萸连忙扶住了彩莲,这汗出的越多,身子越发的冷软下来。沈誉眼见着彩莲手已冰凉,目光涣散,赶忙拿出针灸的针来,希冀再续一些时候。可只见着彩莲两眼一翻,香魂便随着北风去了。
彩莲奇绝之时,茱萸尚还没回过神来,直到沈誉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彩莲!”
斗大的泪珠从茱萸眼间滑落,一滴、一滴,皆滴在了彩莲面庞之上,可是彩莲再也不会起身了,也不会吐着吐舌甜笑着叫一声“主子”了。
茱萸想着自小与彩莲的点点滴滴,又想着她素日的忠心与可人,更是可怜她白白丢了性命,因而也就哭的愈加伤心了。
梅梢风动,梅影移墙,茱萸悲恸地望着彩莲,悄然用手盖住她的眼,所谓的来世结草衔环相报么?彩莲,彩莲,我倒愿你化作一缕清风,莫要在这深宫内院徘徊了,只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你……
“来人!快来人!”随着沈誉一声惊呼,鸳鸯等人忙从外头进了里间。
只见着茱萸身子一软,鸳鸯忙上前扶住了:“主子,奴婢在呢,主子!”
一月两丧,宫里人都说,这云梅宫,如今是不吉利的地儿,谁进了,谁触眉头。按着宫里的规矩,一个宫婢过世,只需用草席一卷,便可送出宫去了。
茱萸昏迷了一日,皇后不醒,底下的人也不敢随意处置,只得去呈报了周筠生。周筠生彼时尚在熵邗宫接见朝鲜使臣,听闻哀号,也顾不得什么了,独留下朝鲜使臣,便匆匆便往云梅宫赶去。
待得周筠生进屋之时,茱萸榻侧侍奉的沈誉已是身形憔悴,满面枯容,恰不似这人间的人了。周筠生直叹了一声气,“皇后如何了?”
沈誉方才回过神来,忙行了一礼:“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心内哀恸,气急攻心所致的昏厥,只需调理几日,便无碍的。”
周筠生轻拍了沈誉肩头,瞧他双目满是血色,心下亦有些不忍:“沈誉,这里就交给太医院别的太医来看护吧,你先下去,歇息歇息,等有精神了再来。”
2 第二百章 恨别离(一)
沈誉一时想起,先前与彩莲在宫中相识、倾慕的种种,又瞧着如今宫在人亡,一时也失了态,嚎啕大哭而起。
想着原本该是入怀的美娇娘,如今却是生离死别,怎么能叫他不伤心。周筠生正欲劝慰几句,却见着沈誉迅速抹了泪,又拱手一拜:“微臣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
周筠生见他面色凝重,只道:“这儿有朕在呢,方才朕已经命人去请别的太医来了,你就先回府上去,歇息几天,旁的可过几日再说。”
沈誉三跪九叩行了大礼,方才道:“臣有一事相求,但请皇上恩准。”
周筠生将他扶住:“沈卿,起来说话。”
沈誉道:“彩莲虽然与微臣尚未拜过天地,可是她在微臣心目中,早已是臣的妻室了。臣想恳请圣上,允许臣将彩莲带出宫,臣要以夫君的身份,将她带回娘家,了她一个心愿。”
周筠生沉吟半响,方道:“你若执意如此,朕也不好拂了你的心意……若是有什么祭祀用度的,一应都交予内务府办了便是……”
沈誉起了身,重重一拜:“谢皇上隆恩。”说罢,便要抬脚走。
“沈誉……”周筠生禁不住唤了一声。
沈誉侧过沈,躬身道:“微臣在。”
“节哀……”短短两字,说出口却是极难的。沈誉这样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会不哀,怎会不恸。他是他看重的臣下,也曾是半个知己好友,沈誉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懂。只是关切在心,却不能言明。
沈誉紧紧咬着下唇,低首一拜,便出了殿外。寒风吹起沈誉身后的发带,若无根飘絮,不知何处停摆。
不一时,太医院又派了姜太医来,所诊查的,无非与沈誉说的一致,因知皇帝关切,用药也不敢过猛,只开了平日里一半的药量。如今这差事,也算不得什么好差事,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一星半点的事儿来,想来不止项上乌沙不保,只怕是小命也无。
姜太医心下一边想着,一边仔细着开着药方。
周筠生遣了鸳鸯去抓药,又着人请了曦嬷嬷来照看茱萸。
待得鸳鸯取了药,煎好端上来,薛巾已是听着周筠生的御命去取了一束梅枝来。
周筠生结果梅枝,这梢头上的梅花也是焉了的模样,不禁摇头叹了一声,随手将梅枝往火盆里一扔,似是自言说道:“这屋子里都是药味,如何使得,可得用梅枝清香去一去药味才好。”
曦嬷嬷此时刚来,要福身见礼,被周筠生拦住了。曦嬷嬷远远望了眼榻上的茱萸,一时心下也是明了。
曦嬷嬷给皇帝奉了一杯茶:“皇上吃口热的,可好过在这里干着急。”
周筠生道:“空心赶来,一肚子的冷风,压上一盏热茶也是不好。横竖是没有吃茶的心思了。”
周筠生回身望了一眼薛巾,薛巾会意,连带着鸳鸯等,一路退出殿外。鸳鸯心下还挂念着茱萸,不时地垫着脚,想要看看主子可是醒了。
薛巾轻拍了鸳鸯肩头:“我说鸳鸯姑娘,您可仔细着那,皇上都示意咱们退下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头又有曦嬷嬷照看,自然比咱们这些人在要强。”
鸳鸯直摇头:“我倒没想着,这彩莲这么快就走了,也是十分的突然。主子怕是禁不住这一连打击,想来也是心疼。”
屋内,曦嬷嬷打了盆热水,给茱萸擦细细擦拭了面庞,禁不住叹道:“想娘娘往先身子就不好,如今冷风朔气,又遭了变故,这身子又哪里禁得住,也叫老奴瞧了怪心疼的。”
周筠生道:“这些日子,倒当真是我疏忽了,如今又生出这些事儿来,朕心下也不是不烦扰。只是想着,不管什么坎儿,总得陪着她迈过去才好。”
曦嬷嬷转身看了周筠生一眼,见他摆弄着手上的扳指,她是了解这位皇帝的,但凡是扳指动了,多是在动着什么心思。
“老奴说到底,还是一个奴才,说多了,怕是不合适。可是今儿个,也真当要说个一两句公道话了。这宫里头的人,从来都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如今多少人背后传着,说是皇后的宝座怕是坐不久了,这实则是逞了闵妃娘娘的脸。皇上说是说,没给闵妃娘娘什么位份,可是人终归摆在那儿,又怎能叫人不在意。”
这话,旁人自然是说不得的,可是从曦嬷嬷口中出来,分量就大不一样了。平日里,曦嬷嬷也是谨言慎行,自打皇太后去世以后,她也甚少露面,只是守着大明宫,偶尔也出来陪陪两位公主。
“可是……”周筠生迟疑了一声。
“皇上是怕众人不服,更怕祸水引到皇后娘娘身上,是么?”曦嬷嬷这一声说的洪亮,屋内瞬间有了回音。
周筠生点了点头:“还是嬷嬷知道朕的心思,朕心里也是苦啊,可是这苦又不能对旁人说。既想保了皇后体面,又想不失了国体,这凡事,总归是难两全。”
曦嬷嬷笑道:“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咱们皇后娘娘冰雪聪明,又哪里不会知晓。老奴听闻,娘娘这些日子还在与皇上置气,可是老奴听了就想,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又哪里光是个使性子的了。多半也是为着皇上的颜面,给皇上一个玉阶下来不是?”
“嬷嬷虽是这么说,可是她这些时日,确实是避着朕了。旁人都以为,是朕冷了她,又哪里晓得,她也冷了朕呀。这是是非非,如今也是一两句说不清,道不明了。”周筠生边说边叹了口气,这股气仿若埋在心下多时,此时说出来,倒是如释重负。
“皇后娘娘这心里有皇上,皇上心尖也是有娘娘,又何苦相互难为着,乱了心绪,也是叫自个难受。”曦嬷嬷边说,边又拿了药来,一点点喂入茱萸口中。
待得喂好药,曦嬷嬷又拿来了一些蜂蜜水:“老奴还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筠生道:“嬷嬷请说。”
“老奴在这宫里头,几十载了。这听得多了,看的也多。如今年岁大了,耳目是不如先前灵敏,可是心还是亮堂着,这外头的事,不说多明白,至少还不糊涂。”
曦嬷嬷缓缓说着,似是开启了往昔的悠悠记忆,周筠生现下心事重重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太后的,只是他许是从来都未觉察这些。
2 第二百零一章 恨别离(二)
曦嬷嬷见周筠生不吭声,又接着道:“头一次,老奴瞧见娘娘憔悴模样,就想斗胆说上几句,可是见着皇上大事繁多,如今又添出这些事儿来,想来皇上心下也是许多烦扰,因而先前也就不便多言什么。”
周筠生抬眼看了曦嬷嬷一眼,眼中登时瞧着放松了许多:“嬷嬷,朕是怜惜她的,你晓得的。可是有时候又怕咋这宫里过分怜惜,也不是什么好事。”
曦嬷嬷笑道:“皇上这话就说差了。古话说,这太过怜惜,怕是活不久。世人都说得,世人都可信得,唯独皇上不当说,也不当信。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开疆扩土,励精图治,何等的英雄风范。纵使是英雄,总是怜惜美人的,有皇上这样的天家庇佑,娘娘又有什么可惧的。”
周筠生握住茱萸的手,还是有些凉,又帮她掩了掩被角:“嬷嬷,不瞒你说,朕有时候也会觉得惧怕。就如现下,朕真怕失去了她……”
曦嬷嬷笑笑:“皇上这是珍视娘娘,方才会怕失去,若是不在乎,又怎么惧怕呢。”
周筠生点点头,脸上竟有些泛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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