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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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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何不杀?”
“旅帅有令,不得滥杀无辜。”郭明恭敬回道。
李风云转目望向他,微笑摇头,“为贼时,你可曾滥杀无辜?”
“凡官贼,必杀!”郭明毫不犹豫地说道。
“官贼?”李风云沉吟着,若有所思。
吃官家饭的人,未必都是为虎作伥的凶恶之徒,但只要吃了官家饭,就要做官家的事,而官家的事一旦危害到平民的利益,被平民所憎恶和仇恨,则必然形成对立乃至仇杀。郭明的故事,或许就源自官家对他的伤害。何时开始,本朝官府开始为普罗大众所仇恨?是从山东高齐、江左陈国灭亡,山东人和江左人做了亡国奴开始?抑或,从今上继位,大兴土木、西征东伐,穷尽国力,一次次损害到平民的切身利益开始?
郭明看到李风云沉吟不语,心里忐忑,小声问道,“那些人,是否应该杀了?”
李风云摇头,大义凛然地说道,“我们是义军,举的是义旗,行的是仁义之事,是替天行道,是为民除害,是劫富济贫、扶弱济困,岂能滥杀无辜?”
郭明顿时放下心来,伸手相请,“旅帅,这便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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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队伍接近了大运河,接近了夏亭,隐约能看到在黑暗中摇曳的朦胧而昏黄的灯光。那些灯光均来自停泊在渠上的船只和两岸的建筑,远远看去,仿若横亘在夜幕上的一条美丽星河。
义军将士潜伏于原野之上,边休息边吃饱喝足以恢复体力。
两个先期赶来打探军情的斥候早已候在此处,见过李风云、陈三先生、徐十三、韩寿和吕明星之后,马上做了一番详细禀报。
今夜夏亭的情况,与平日陈三先生通过秘线、暗桩所了解的情况差不多。夏亭驻有一队五十名鹰扬卫士,有郡府派驻此处负责船只进出境管理的一名功曹从事及若干掾属杂役,还有夏亭的里正及其掾属。停泊在渠道上等待出入境的船舶大约有两百多艘,其中给官府运送东征战争物资的船舶便占据了一半以上,不过所运物资大多为油料、帆布、绳索、巨木等等造船物品。
陈三先生和吕明星等人面面相觑,感觉运气很差,原以为可以“大干一票”,赚个盆满盂满,谁料到整条渠上都是大木头,要之何用?
“为甚是巨木,而不是粟绢金银?”韩寿颇为沮丧,忍不住忿然骂道,“直娘贼,老天瞎眼了。”
“听说,朝廷正在北方的大海上建造一批巨型大战船。”有个年轻的斥候小声解释道,“这些巨木就是用来造战船的。”
韩寿斜瞥了小斥候一眼,顺嘴问道,“你从何处听来?”
“船上有从南方来的工匠,都是造船的工匠,足有一两百人。”小斥候说道,“旅邸酒肆里的人都在猜测此事,大家都这么说。”
工匠?李风云顿时来了兴趣,“你可曾亲眼看到?年轻力壮者可多?”
陈三先生和吕明星等人一听就知道李风云的意思了,这是要抓壮丁扩充队伍。别人打夏亭关注的只是能劫掠到多少财物,而白发帅关注的却是如何发展壮大义军,这一比较之后白发帅与众人之间的差距就愈发明显了,任何时候白发帅的想法都要棋高一着,不服不行。
两名斥候当即给出了肯定答复,这令李风云大为兴奋,“按原定计策执行,虽然掳获未必丰厚,但给我们争取到了更多的撤离时间,这是好事。”接着他用力一挥手,“各队即刻展开攻击。”
众人躬身领命,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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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亭的里正叫袁安,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血液里流淌着贵族血统,他的祖籍是汝阳,而汝阳袁氏乃颍、汝一带的名门望族,与颍川陈氏、韩氏相比肩,魏晋时期更是豪门大族。随着历史的变迁,颍、汝名门逐渐没落,到了本朝也就勉强算作二流世家了。
袁安的祖上也曾是官宦之家,但一代不如一代,代代凋落,好在祖上荫泽留有一些田产,又有经学传承,后世子弟还有机会在仕途上苦苦挣扎。袁安就属于这样一个在仕途上拼命挣扎但实际上永无出头之日的没落贵族子弟。
袁安对自己充满信心,认为自己年轻,又满腹经纶,只待机会来临,风云化龙,必能一飞冲天,所以他常常沉浸在幻想中自我麻醉,以自我麻醉来逃避现实的严酷。他也常常祈祷,祈祷上苍给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机会突然就降临了。
“当当当……”金钲猛烈敲击,霎时撕裂了黑暗,也惊醒了睡梦中的袁安。
出事了?袁安睡眼惺忪,懵懵懂懂,摇摇晃晃地披衣而起。
“咚咚咚……”鼓声雷动,仿若地动山摇一般,猛烈撞击着袁安的心,让他从懵懂中骤然清醒。
擂鼓报警?何事要擂鼓报警,要出动鹰扬卫士?有水贼来袭?几个水贼有何可怕?突然,他想到了渠道上的船队,运载巨木去涿郡的船队,失火了,肯定是失火了。
袁安骇然心惊,张嘴发出一声怪叫,接着便飞一般冲出了屋子。
屋外亮如白昼,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更有滚滚浓烟直冲云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热而刺鼻的焦糊味。
完了,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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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冲天大火
现在皇帝正以举国之力进行东征,而东征所需要的战争物资,主要靠贯通南北的大运河进行运输,所以大运河的安全乃重中之重,大运河沿岸官府、鹰扬府必须确保大运河的安全,确保所有向北方战场运送物资的船只的安全,而未能保证安全者,必受严厉惩罚。
袁安知道自己完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所有的理想抱负都被这场无情的大火烧毁了,而更令人绝望的是,自己的头颅可能保不住,假若失火的是运载巨木去涿郡的船队,并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那么不要说自己这颗头颅了,今夜在夏亭的所有人的头颅都要落地。
救火,赶紧救火,救火就是救自己的命。
“救火,救火……”袁安绝望狂叫,夺路狂奔。
夏亭是座小城堡,只有一条连接城门和码头的主街道。此刻街道上人流奔涌,所有人都惊慌失措,都向城门方向飞奔而去,而城门正在缓缓开启,吊桥正在缓缓放下,城内的鹰扬卫士们不待城门完全打开就冲了出去。
袁安冲上了城楼,眼前一幕让他魂飞魄散,仅存的一点侥幸霎时碎灭,他知道自己死定了,项上人头肯定保不住了。
渠道上运载巨木的船队已被滚滚烈焰所吞噬,火借风势,呼啸肆虐,而周边船只因为渠道狭窄紧紧相连,根本来不及逃离,瞬间便被卷进了大火。大火越烧越旺,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估计片刻之后将冲上两岸大堤,危及到整个夏亭的安全。
事发突然,又在深夜,火势又太大,夏亭又是个边境关口人员稀少,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无力救火,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紧急疏散渠上船只和撤离两岸民众,力争把损失降到最低。然而,就在人心惶惶惊恐不安之际,异变突生。
混乱中,一队白衣人突然出现在夏亭城外,他们身穿白衣,面蒙白巾,手拿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城内。
郡府派驻夏亭的功曹从事恰好带着一帮掾属杂役冲向城外救火,两支队伍迎头相撞,那名功曹或许是平日嚣张跋扈惯了,或许是老眼昏花没有看清楚,本能地举手指向正大步流星而来的一位白发蒙面者,厉声呵斥,不料刚刚张开嘴,尚未发出声音,就见一柄雪亮长刀从天而降。
“扑哧”一声响,头颅离体,鲜血喷射。
“杀!”白发蒙面者纵声狂呼。
“杀!”一群白衣人蜂拥而上,刀枪并举,血腥杀戮,转眼间便再无活口。
袁安站在城楼上,目睹了这惊人一幕,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强烈的窒息感让他闻到了死亡气息,有贼,有叛贼,今日之祸乃叛贼所为。他想跑,但双腿重若千钧,竟难以移动,他想喊,但鹰扬卫士都在城外救火,城内已无一兵一卒,夏亭失陷已成事实,喊了也是白喊。
袁安绝望了,茫然无措地望着杀上城楼的白衣人,望着厉啸而来的血淋淋的横刀,不躲不闪。他已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命运之神将其无情地打入了地狱,死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即便今天躲过了叛贼的杀戮,明天还是一样要被押上刑场,一刀枭首。
死了好,一了百了。袁安蓦然有了一种解脱感,他转目望向已被烈焰所覆盖的大渠,望向正在吞噬着两岸堤坝的大火,望向正在大火中挣扎的船只和哭号的无辜者,望向正在竭尽全力疏散人群和组织救火的鹰扬卫士,脸上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而耳畔震耳欲聋杂乱无章的轰鸣声便在这瞬间骤然消失。
徐十三的刀锋停在了袁安的颈子上,刀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袁安痛哼一声,当即昏厥于地。徐十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其扛在肩上,与两个清除了城楼之敌的兄弟又飞一般冲了下去。
李风云就站在长街上,拄刀而立。周围尸体狼籍,鲜血四溢。风云队的兄弟们三五成群,正在冲击府署,攻占仓储,奔走呼杀之声不绝于耳。
徐十三把袁安丢在了血泊中,“旅帅,这是夏亭的里正。”
“你认识?”
徐十三微微颔首,“他叫袁安,是少主的朋友,为人豪爽仗义,扶危济困,在这一带颇有侠名。”
李风云没有说话。在介绍夏亭情况的时候,陈三先生和吕明星都没有提到此人,可见此人对徐世勣这等富豪来说是朋友,对通济渠两岸的盗贼来说则是敌人了。不过徐十三既然放过了此人,李风云当然不好再补上一刀,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徐十三将其弄醒。
徐十三蹲下身子,伸手在袁安的脸上拍打了几下,很快便将袁安弄醒了。袁安睁开眼,首先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头部的剧痛和心里的绝望让其情绪失常,根本无意去记忆里寻找这张脸。
“袁里正,俺是离狐的。”徐十三小声问道,“可还记得俺?”
离狐的?离狐徐氏?河南航运巨贾徐世勣?袁安即刻想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是那个始终跟在徐世勣身后的死士。今夜劫夏亭,难道是徐世勣所为?袁安瞬间便否定了这个荒诞的念头,但徐世勣的势力遍及黑白两道,今夜既然有他的死士参与劫掠,想必劫掠者也是个势力不凡的黑道大贼。旋即他意识到自己这条命可能保住了,既然盗贼与徐世勣有关系,而徐世勣的死士又认识自己,知道自己与徐世勣关系不错,那么只要自己主动“配合”盗贼劫掠夏亭,那么性命可能留得住,只是,之后怎么办?何去何从?难道也去做贼?
袁安心念电转,万念俱灰。徐十三又问了一遍。袁安缓缓点头,吃力说道,“记得。”
“你可想活命?”徐十三又问。
袁安痛不欲生,泪水差点涌了出来。如此活着,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
徐十三不待袁安回答,便把他拉了起来,指着李风云对他说道,“这是俺们旅帅。火烧白马者,便是俺们旅帅。”
火烧白马,这事袁安知道。夏亭处在通济渠水道上,消息非常灵通,有关白马大劫案的故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有,但每一个版本里都有白发刑徒,一个来自北方边陲的白发恶魔,杀人如屠狗,勇不可当,无人可敌。白发?此人果然是白发。难道这个白发年轻人便是传说中的白马恶魔?
袁安惊魂未定,尚未看得仔细,就见李风云突然冲了上来,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将其凭空举了起来,厉声吼道,“某要劫掠夏亭,要将夏亭洗劫一空。”
袁安惊骇欲绝,窒息难当,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点头,只求白发恶魔绕了他的性命。
“你可遵从某?”
袁安唯有点头。这头一点,他就成贼,不过这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舍此以外别无他途。
李风云将其扔进了血泊,“擂鼓,报警,召回鹰扬卫,尽数诛杀。”
“传令,左右两队,由东门进城,埋伏于南城两翼,围杀鹰扬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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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亭关口上,鼓声如雷,撕裂了在大火中焚烧的夜空,也惊动了在两岸堤坝上呼号逃生的人群。
所有人举目望去,这一望,骇然心惊。
飘扬在关口上空的大纛消失了,代表着中土大隋王朝的旗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色豹头燕尾旗,一群白衣人正在城楼上欢呼雀跃,手中挥舞的长枪长槊上皆有一颗披头散发的人头。
真相大白,原来是贼人劫掠,原来是贼人点燃了船舶引发了冲天大火,只是这把火烧得太大了,它不但烧毁了渠道上大大小小的船只,也把渠道两岸的官府和鹰扬府统统卷了进去,把他们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是可忍孰不可忍。驻守夏亭的鹰扬府队正睚眦欲裂,当即下令,杀进城去,砍下所有贼人的首级。
正在组织救火的鹰扬卫士们掉转身形,直扑关口。一大群义愤填膺的商贾、护卫、船夫、水手们紧随其后,一个个咬牙切齿,发誓要生吞活剥了那些放火劫掠的贼人。
鹰扬卫士们急速狂奔,队副奋力追上了队正,冲着他大声叫道,“贼人狡猾,不可轻敌,应火速报警永城,请求支援。”
队正两眼通红,杀气腾腾,根本听不进去。一群小蟊贼而已,也敢夺我关口,与我为敌,今日必斩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
队副无奈,急召队中斥候,命令他马上赶去驿站抢一匹快马,疾驰永城报警。那斥候刚刚转身,队副又把他叫住了。贼人计划周详,必然考虑到了驿站报警一事,肯定有所防备,驿站极有可能已经落入贼手。为了确保安全,队副命令那名斥候马上找一条小船渡过大渠,沿大渠西岸南下永城报警,务必以最快速度求得支援。
白衣贼人非常嚣张,看到鹰扬卫士急奔而回,不但没有拉起吊桥关起城门,反而主动出城迎战。
双方激烈交手,杀声震天。
出城迎战的有十几个白衣贼人,彪悍有力,攻守有序,几个照面下来,鹰扬卫不但没有把他们打退,反而被对方砍倒了两个。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鹰扬卫士,此刻一个个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攻守杂乱,全无章法,一看就疏于训练,不堪一击。中土统一有二十年了,虽然边陲战事不断,但国内却安享和平,休养生息,负责国内镇戍的鹰扬卫士们常年不打仗,训练也敷衍了事,其结果可想而知。
队正胆怯了,他油水吃得多,膘肥体壮,一番奔跑下来早已没了力气,如今看到贼人彪悍,而自己的手下却难以支撑,遂萌生退意。
就在这时,白衣贼人却掉头跑了。
贼就是贼,虚张声势而已,也敢与我鹰扬为敌?队正不假思索,横刀高举,纵声狂呼,“杀!杀进去!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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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睢水河畔
斩尽杀绝!
鹰扬郎将费淮站在夏亭的长街上,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怒火在熊熊燃烧。
贼子凶残,屠杀了夏亭五十名鹰扬卫士,斩下了他们的首级,剥去了他们的戎装,可谓极尽羞辱之能事。这实际上是对永城鹰扬府的羞辱,是对鹰扬郎将费淮的羞辱,而这种羞辱深深地激怒了费淮和他麾下两团府兵。一定要抓到贼子,一定要斩尽杀绝。
夏亭已毁,城堡内的建筑只剩下了断壁残垣,而码头和两岸建筑亦被焚毁,至于渠道上的船只早已沉入水底,航道就此中断。夏亭毁于贼子之手尚不算严重,真正严重的是大运河航道中断,这必将影响到东征大计,而影响到东征大计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一件大案,震惊东都的大案,就算剿杀了贼子,铲除了罪魁祸首,也无法让谯郡的军政官员免于罪责。
上个月的白马劫狱大案同样震惊了东都,结果因此案而受累的官员多达数百人之多。由此推及,夏亭大案,受累者恐怕不止谯郡官员,如果迟迟抓不到元凶,剿灭不了这帮祸乱通济渠的恶贼,恐怕整个通济渠两岸郡县的军政官员都要受累。
鹰扬府司马韩曜一路小跑而来。
“明公,查到了,查到贼子逃亡方向了,他们向东而去,向睢水方向逃跑了。”
睢水?睢水距离夏亭不过三十多里,假若贼子有船接应,上船之后扬帆而下,到哪追去?费淮脸色阴沉,眉头紧皱,两眼盯着韩曜一言不发。
韩曜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明公,据逃到对岸的船夫水手说,夜袭夏亭的是一群白衣贼人,他们放火烧了渠上船只,然后乘乱攻占了关口,大肆洗劫后,于寅时六刻前后裹挟着数百人逃离了夏亭。”
现在是上午巳时正之后,距离贼人逃离夏亭大约三个多时辰了,如果贼人经睢水而逃,永城鹰扬府的两团军队是望尘莫及,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但形势摆在这里,追不上也得追。
费淮再不犹豫,断然下令,向睢水方向展开追击,又命令府中斥候,打马扬鞭,疾驰睢水河畔,探查贼人踪迹。
“急报使君,夏亭被贼人焚毁,运河航道中断,事态危急,请其火速处置。”
“再报彭城左骁卫府,告之董将军夏亭一案,某率永城鹰扬正在追剿之中,请董将军相机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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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淮是鲜卑人,原为鲜卑拓拔部费连氏族,北魏汉化时改为费氏。其祖上在北魏分裂时期,拥戴孝武帝西行入关,就此成为关陇汉虏两姓贵族中的一员。费淮少时随父从军,追随父亲武贲郎将费青奴在边塞战场上屡建功勋,三十岁不到便官至鹰扬郎将,是卫府军中颇负盛名的少壮派将领。
费淮的人生理想是官至卫府大将军,而要实现这个理想,最基本的条件便是建下无数功勋。如今中土一统,内战平息,唯一能建立功勋的地方便是在对外征伐的战场上,但中土的贵族子弟太多了,想在对外征伐的战场上建立功勋的将领们也是数不胜数,结果竞争越来越激烈,最终不得不拼“爹”。
费淮的老爹叫费青奴,是卫府军的武贲郎将,绝对的高级将领,但十二卫府里,大将军就有十二个,将军有二十四个,武贲郎将则有四十八个,再加上同品秩的中枢大员,如此算下来,费青奴的权势就一般般了。费淮拼“爹”拼得很吃力,结果可想而知,他未能参加西征,丧失了一次建立功勋、加官进爵的绝佳机会。这次东征在即,又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费淮决意不能错过了。
然而,命运弄人,值此关键时刻,祸从天降,一伙恶贼一把火焚毁了夏亭,烧断了运河航道,直接把费淮从天堂打进了地狱。
此案报到东都,东都震惊,皇帝震怒,谯郡的军政官员首当其冲,统统都要承担罪责,轻则罢官,重则除名为民甚至流放杀头,所以费淮唯有自救,而自救的唯一办法就是以最快速度剿杀恶贼,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免除牢狱之灾。
费淮的愤怒就在于此,一伙恶贼摧毁了他的人生,击碎了他的理想,现在不论其付出多大努力,都已经不可能回到原点。某做错了什么要遭到如此惩罚?上苍待某为何如此不公?但怨天尤人已毫无意义,费淮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带着冲天的怒火去剿贼,去把摧毁他人生的恶贼们斩尽杀绝。
就在费淮咬牙切齿之际,斥候回报,在睢水河畔发现了贼人踪迹。
费淮喜出望外,下令两团卫士加快速度,急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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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水河畔,李风云负手而立,白袍翻飞,白发狂舞,气宇轩昂。
因为有充足的时间,有芒砀山中穷苦山民的帮助,再加上被裹挟而来的商贾船夫水手们的“默契”配合,义军的撤离非常顺利,并且把所有劫掠而来的物资都运过了河。此刻,撤离的队伍正沿着原野上的羊肠小道,向芒砀山而去。
首战大捷,杀敌数十,缴获无数,而义军却无一人死伤,这大大鼓舞了士气,不但白发帅的威望在一夜间攀上了一个新高峰,也让昔日的小蟊贼们充分体会到了军队的威力。
携手合作的好处小蟊贼们不是不知道,但因为没有组织纪律,一盘散沙,各顾其利,常常以内讧而告终,还不如个人干个人的,所以始终成不了气候。这次芒砀山聚义,大家本不抱希望,哪知白发刑徒从天而降,以血腥手段镇慑了众贼,组建了义军,并且在第一仗中就取得了惊人战果。不难想象,这一仗对义军将士们的冲击有多大,而这种冲击对义军的未来发展必将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在李风云的背后,陈三先生、徐十三、韩寿和吕明星围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很凝重。
之前去永城打探军情的斥候回报,永城鹰扬府出动了两个团的军队飞奔夏亭支援。大家都很吃惊,谁也没想到永城援军出动的速度如此之快,是谁把夏亭出事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递到永城?义军在纵火焚烧渠上船只的同时,就已经控制了驿站,并无任何消息送出去,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夏亭在渠道对岸也安置了传递消息的快马。
刚才留在夏亭外围探查敌情的斥候亦回报,永城援军已经到了夏亭,估计很快就要向睢水方向追来。义军没有选择,唯有阻击,虽然在原定计策中已经商定要在睢水阻击,但假若永城援军迟迟不至,义军便有充足时间撤回芒砀山,根本没必要与追兵在睢水河畔打一仗。
“永城鹰扬府出动了两个团,四百人,四百鹰扬卫,太多了,这一仗没办法打。”韩寿忐忑不安,一边用力揪着颌下短须,一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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