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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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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绚面露难色,迟疑不语。
“段留守在书信中说得非常清楚,我们在塞外的存在,我们收复安州,对中土非常有利,他要求你们全力给予支持,而圣主和中枢的决策亦很明确,那就是支持我们收复安州,利用我们在塞外的征战改变南北对峙之局。”杨恭道说到这里看了郭绚一眼,语含双关地说道,“虽然隐患是存在的,危机也是可见的,但那都是将来的事,很遥远的事,而当务之急是拿下安州,是控制安州,唯有如此,才能实现圣主和中枢之要求,大家才能共享功劳。”
最后一句话至关重要,“击中”了郭绚的要害,收复安州就能分享功劳,而解决飞狐叛军与他毫无关系,既然如此,为何非要遵从段达的命令,把收复安州和解决飞狐叛军关联起来?
正在疑虑间,杨恭道又意犹未尽地说了一句,“以郭使君的身份,立功了必然高升,圣主岂会让你久镇边关?”
一语惊醒梦中人,古北口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与繁华的东都根本没有可比性,如果不是为了积累功勋加官进爵,郭绚无论如何也不会跑到荒芜之地饱经风霜。但是,今非昔比,哥哥郭衍不在了,中枢核心层没有人了,圣主日理万机早把他忘了,就算拿到收复安州功劳升官加爵了,也未必如愿以偿达到理想高度,更不要说返回东都做京官了。
不过眼前就是个机会。杨恭道的家世太显赫,在宗室中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杨雄、杨恭仁父子都是皇室人杰,权势倾天,虽然观德王杨雄去年病逝,但杨恭仁早已是宗室少壮派的领袖,足以扛起宗室政治势力的大旗,而从中枢核心决策层的人员构成来说,也需要杨恭仁这位宗室少壮派领袖填补因杨雄、杨达兄弟病逝后留下的位置,所以杨恭仁更进一步进入核心决策层不过是时间问题。
本来丁忧守孝时间就无严格限制,特殊情况下夺情复出很正常,此次恰好杨玄感叛乱,东都岌岌可危,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请”出杨恭仁帮助坚守京师,而圣主因二次东征无功而返权威受损,亦急需在中枢核心层增加股肱之臣,巩固和加强皇权,杨恭仁正是不二人选,所以可以预见,杨恭仁再想回家守孝都不行了,夺情复出已成事实,圣主肯定顺水推舟,顺势把他拉进核心决策层,确保宗室在最高决策层中的话语权。
对郭绚来说,杨恭仁高不可攀,但眼前这个机会若能抓住,若能通过杨恭道这条“捷径”,获得杨恭仁的提携,由杨恭仁在关键时刻向圣主举荐一下,再加上他本人的人脉资源,那么他建功后不要说升官加爵了,就是回京任职也是小事一桩。
郭绚故作沉吟,抚须说道,“实不相瞒,某如今的处境与你想像的大相径庭,上有段留守的制约,下有副镇慕容正则的掣肘,难有作为。若某对段留守阳奉阴违,则必遭副镇胁迫,反之,若某让步于副镇,则又无法给你们以有力支持,当真是左右为难。”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语含双关地说道,“若某阿兄尚在人世,岂会让某陷入这等窘境?”
杨恭仁一听就知道郭绚被自己说动了,提条件了。他不想久镇边陲,想回京任职,如果杨恭道愿意利用自身资源,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他就豁出去了,上对段达阳奉阴违,下对副镇慕容正则强力压制,在其权限范围内给联盟以力所能及的支援,确保联盟收复安州,确保他自己能够拿到收复安州的功劳,然后凭借这个功劳升官加爵,回京任职,一走了之。
这个条件可以接受,举手之劳而已。实际上依靠郭氏自己的资源,也能在郭绚立功后帮助他加官升爵回京任职,但正如郭绚所担心的,他哥哥郭衍不在了,现在郭氏以左候卫将军郭荣为尊,郭氏资源都向郭荣这一房倾斜,未必让他如愿以偿,所以郭绚要搞个“双保险”,请杨恭仁在关键时刻帮衬一下。现在杨恭仁是吏部侍郎,吏部副长官,正好主管官员的考核升迁,等到圣主返回东都后,杨恭仁极有可能升任吏部尚书,进入核心决策层,这对郭绚的帮助就更大了。再说此事根本不违法,郭绚立功了,当然要加官升爵,只不过如果高层有人帮忙,升迁速度就更快,甚至还能“近水楼台”安排一个好位置,所以对杨恭仁来说这是小事,顺水人情而已。
“郭使君的处境某能理解。”杨恭道正色说道,“但郭使君若想改变目前的窘境,首先要寻到一个契机,一旦机会来了,抓住了,郭使君不要说逆转目前窘境,就算高升回京也是大有可能。”
郭绚暗自窃喜,脸上却是一副郁闷表情,“高升回京?若某阿兄在,倒是有希望回京,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世态炎凉,可望而不可及啊。”
杨恭道微微一笑,“若使君信得过某,某倒是可以做出承诺。”
郭绚佯作惊喜,郑重其事地躬身一礼,“某当然信得过,如此就烦劳国公了。”
国公就是观国公杨恭仁,郭绚直接点明了,就是不给杨恭道欺蒙之口实,将来承诺若没有兑现,杨恭道就找不到托辞蒙混过关了。
杨恭道亦郑重其事做出承诺,然后再度转入正题,“你们还有什么条件,不凡一一说出,某能决断的就立即答复,不能决断的就代转联盟。”
郭绚笑笑,摇摇手,直言不讳,“秉承圣主旨意,倾力支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某能做到的,立即决断。”
郭绚态度颠覆,杨恭道当然喜不自胜,连忙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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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吃人不吐骨头
九月二十六,安州,方城。
联盟主力大军日夜兼程,以最快速度赶赴方城,本以为有一场攻坚大战,结果出人意料,尚未到达方城,便已传来捷报,联盟马军于午夜前后偷袭成功,攻陷西城门,随后城内守军土崩瓦解,纷纷倒戈,奚王府一夜间灰飞烟灭,方城攻克。
捷报传开,联盟将士欢声雷动,士气高涨,行军速度更快。
李风云高兴之余也颇感意外。在他的计划中,辱纥王部先诈开城门,混进城池,然后等到主力大军到来,双方里应外合,先拿下一道城门,突破方城防御,接着再杀进城中,歼灭负隅顽抗的守军,攻占奚王府。这一攻城之计实际上风险很大,一旦辱纥王部献城投降的消息泄露了,奚王府提前做好准备,辱纥王部便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结果辱纥王部不但顺利诈开了城门,混进了城池,还一鼓作气拿下了西城门。战斗进行到这里,风险迅速失控,因为联盟主力还没有到达,仅靠六千马军坚守西城门,奚王府一旦发动疯狂反扑,四面围杀之下,这六千马军即便坚守到主力到来,损失也极其惨重,如果全军覆灭,那对联盟来说就是沉重一击了。
然而上苍眷顾,联盟的运气非常好,奚王府上上下下都认为中土大举进攻,南北夹击之势已成,而奚王阿会正和奚族五部主力大军还远在马盂山东麓的崇山峻岭之间。遥不可及,败局已定。败亡在即,于是军心崩溃,自乱阵脚,自己把自己打倒了。
此仗战果辉煌,安州形势瞬间颠覆,联盟不但拿到了安州战场的主动权。还可以利用这一优势操控未来一段时间长城内外局势的发展。为进一步扩大战果和拓展联盟实力奠定了坚实基础。
很快,李风云又接到了第二个捷报,据奚王府投降掾属禀报,前日西南重镇白檀城守将处和苏支急报,白檀城于九月二十二突遭中土大军包围,处和苏支考虑到寡不敌众,主动弃城而走,白檀城遂于当天下午失陷。
这是个好消息。从时间上推算,这应该是李子雄所率的南下选锋军所为。攻克白檀城本不在计划之中。只是联盟运气太好,白檀城的奚族守将猝不及防之下惊慌失措,对形势做出严重误判,结果决策失误。白白便宜了联盟。白檀城失陷,蟠龙堡失去支援,已是联盟囊中之物,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李子雄正与长城内的官方和冀北幽燕两地豪门世家进行谈判。
第二个捷报迅速在联盟将士中传开。普通士卒闻讯,也和奚人一样想当然地认为长城内的中土大军出动了,顿时就有了回家的感觉。就有了收复失地的荣耀,无不欢呼雀跃。而知道内情的联盟诸将闻讯,也是喜笑颜开、心花怒放。成功了,鬼方和白檀的攻克,意味着南北夹击之势已成,如今方城亦克,大半个安州便已收入囊中,虽然奚王阿会正和奚族五部大军依旧可以盘驻马盂山东麓负隅顽抗,但大局已定,大势已去,短期内已无逆转翻盘之可能。
奇迹,李风云再创奇迹,匪夷所思的奇迹。本月初大军刚刚出塞,将士们遥望一望无际的草原,虽然强作镇定,但心里都忐忑不安,面对塞外强敌,联盟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却要千里迢迢杀出一条血路收复安州,这已经不是疯狂,根本就是找死。然而,白发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化腐朽为神奇,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奇迹再一次出现。
上午,联盟主力抵达方城,呼延翦、孟坝等马军将领疾驰而来。
大家情绪都很高昂,寒暄、祝贺之后,呼延翦马上把城内现状简要说明了一下,把当前急需解决之事提了出来。
奚王府灰飞烟灭,联盟要全面接管安州的军、政、财大权,迅速稳定局势,刻不容缓。
李风云胸有成竹,一一安排,有条不紊。联盟大总管府全面接管安州军政财大权,其中司马袁安主掌军务,录事参军事萧逸主掌政务,又请出塞外巨贾栗特人安特尔和幽燕富商简勃主掌财务。又请辱纥王猛安和莫贺屯河主持方城卫戍,整编投诚和被俘军队,安抚人心,力争在最短时间内稳定方城及其周边地区的局势。
这些任命中,最出乎意外的就是请安特尔和简勃主掌安州财务。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李风云兑现当初的承诺。
之前在怀荒,李风云曾以安州财富为诱惑,说服了以安特尔和简勃为首的汉虏商贾,双方联手合作,共击安州。如今安州已收入囊中,李风云要兑现承诺,要给以安特尔和简勃为首的汉虏商贾以补偿,但补偿是一次性的,而让安特尔和简勃主掌安州财务,让之前所有参与合作的商贾们都加入到安州建设中,双方继续合作,共同发展,所得到的财富则是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的,两者相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所有很多人都认为李风云太慷慨了,给合作者的利益太大了,而且商人逐利,无商不奸,让商人主掌财务,对安州有百害而无一利。
然而,更出乎意外的是,安特尔和简勃坚决拒绝李风云的邀请。大家疑惑了,这两人虽然富有,但相比奚族的财富,还是有相当差距,毕竟奚族事实上也是一个独立小王国,两人利用这个宝贵机会,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上下其手,必定大赚特赚,怎么会拒绝?
看着安特尔和简勃那两张敢怒不敢言的憋屈面孔,大家再仔细一想,也就慢慢恍然了。李风云这个坑挖得也太大了,吃人不吐骨头。也不怨安特尔和简勃气得咬牙切齿。
安州的未来是什么?安州做为中土幽州的屏障,是四战之地。根本改变不了四面受敌的困境。接下来的形势很明显,突厥人不可能任由中土攻占安州,混乱东北,把它的有力别部打得抬不起头来。奚、霫、契丹等东胡诸种都是突厥人的藩属,都是它的羽翼,打击它的羽翼。就是遏制和削弱它本身力量。它岂能视若不见、置若罔闻?突厥人轰隆隆地杀进来,奚族当然冲在最前面,而霫、契丹不敢得罪突厥人,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为突厥人冲锋陷阵,结果可想而知,安州烽烟四起,一片废墟。
安州即将变成一片废墟,哪里还有什么未来?还有什么源源不断的财富?之前安特尔和简勃等汉虏商贾之所以选择合作,纯属无奈。迫不得已,不合作就是人财两空,倒不如赌一把,跟着李风云一起杀进安州。赌赢了,瓜分战利品,捞一把就走,只赚不赔,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哪料到李风云比他们更奸猾,到了瓜分战利品的时候,又来挖坑。不但不给战利品,还要把所有商贾和他们为此次风险所投的财富,还有他们全部的身家性命,统统吃下,连皮带骨头吃得一点不剩,说白了就是把他们强行“绑架”到联盟这驾战车上,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安特尔和简勃当然不干,当他们是脑痴啊?但是你们俩死活不干,不领人情,那就是翻脸了。既然翻脸,也就不再合作,既然不再合作,那我还兑现什么承诺?你们俩可以走人了,其他商贾不愿干的也可以走人,恕不远送。
商人求财,不到迫不得已不会翻脸,翻脸搞得不好就是人财两空,当然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为上策,所以安特尔和简勃决定先应承下来,现在形势紧张,奚族五部主力大军还在,尚未决出最后胜负,这仗还没有打完,李风云的精力还在战场上,很多关键事情都要等到击败奚族主力大军后才能定下来,暂时还顾不上瓜分战利品,所以还是好人做到底,不要河没过完就忙着拆桥,蓄意激化矛盾,这对自己不利。
李风云赶鸭子上架,安特尔、简勃不情不愿地走马上任,接管安州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这时临时帅营已经搭建完毕,奉命赶来参加军议的诸军总管均已到齐,大家情绪虽然都很高涨,士气都很高昂,但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因为这次军议的内容只有一个,与奚族主力大军决战,一战定胜负,打赢了,安州就收复了,就可以拿安州来换取自己美好的未来,否则前路坎坷,未来难定。
孟坝详细述说了偷袭攻城的经过,至于为何违反约定,不待主力大军到来就抢占西城门,他的解释是担心夜长梦多,一旦机密泄露,必定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果断变计,并赢得了高虎、赤小豆铁衣、沃野、猛安四位将领的一致支持。
对此李风云持赞成态度,战局瞬息万变,前线将领要敢于临机决断,当然风险事实存在,但打仗本来就有风险,即便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也无人敢说胜券在握,马失前蹄的例子太多了,如果前线将领都不敢冒险,都怕承担失败的责任,反而更容易失败。
孟坝本来有些忐忑,担心李风云心怀不满,现在看到李风云公开支持他,高悬的心才安然放下。
最后孟坝说到一件事,奚王府失陷之前,阿会长盛、冯鸿看到大势已去,遂带着契个部上千控弦突围而走,当时局面混乱,又是黑夜,阻截难度大,再加上倒戈者心怀愧疚网开一面,结果就让他们成功逃离。
从时间上估算,阿会正和奚族主力大军应该就在今天或者明天到达东南重镇三会城。方城距离三会城大约三百里,其中有武列水和五渡水两条河流,阿会氏父子应该在武列水或者五渡水会合,会合后阿会正会做出何种选择?是退守三会城,据马盂山东麓负隅顽抗,还是奋勇向前,决一死战?
“目前形势下,阿会正只有一个选择,决一死战,如果退守三会城,他就完了。”孟坝信心十足地说道。
孟坝分析认为,奚族五部面对中土这个绝对强者,根本没有取胜信心,而这正是奚王府瞬间失陷的重要原因。既然是必败之局,挣扎必死,当然投降,投降还能生存,还能背靠大树好乘凉,或许就能给自己谋得一个好未来,而投降不如阵前倒戈,阵前倒戈还有功劳,还能用这份功劳交换更多利益,何乐而不为?所以阿会正如果不立即决战,不乘着奚王府失陷的消息尚未传开,不利用奚族诸部大军还在其控制之下的时候进行决战,那么显而易见,等到奚王府失陷的消息传开,奚族诸部落为了自身利益,必然投降或者倒戈,阿会氏联盟四分五裂,阿会正就彻底完了,一丝一毫反败为胜逆转败局的机会都没有。
李风云赞同孟坝的分析,“既然如此,我们就双管齐下,一战而定,彻底击败阿会正。”
所谓双管齐下,无非就是战场上对峙,拖延决战时间,而在战场外则利用一切手段挑拨离间、动摇军心,只待时机一到,一鼓而下,一战而定。
议定决战之策后,李风云下令,午时过后,除留镇方城的军队外,其余诸军迅速东进,以马军为选锋,竭尽所能抢在奚族主力大军之前赶到武列水,凭借这道天然险阻,与奚族主力大军隔河对峙。
又派出亲信僚属带着一队马军日夜兼程南下传书李子雄,一则告之当前战局,给李子雄谈判争取更多优势;其次请李子雄马上尽遣主力横扫安州西南诸城,力争在最短时间内稳定安州西南局势;再次就是告诉李子雄,安州虽然收复在即,但形势更为险恶,突厥人和东胡诸种肯定要联手反击,接下来联盟若想巩固战果,在安州站住脚,就必须赢得长城内的支援,没有源源不断的粮草武器,联盟不要说击败敌人了,就连稳定安州都难以做到。
又请出隶属于木昆部的投诚官吏,请他们派出代表,火速赶赴木昆部重镇要阳城,劝降处和苏支,即便暂时不愿投降也可以,允许他等到形势明朗后再做决策,但必须退守坝上高原,不要继续攻击联盟军队,尤其不要攻击联盟军队的粮草辎重,否则结下死仇,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九月二十六,上谷郡。
圣主到达上谷郡,听到当地官员一系列奏报,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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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上谷郡的形势很不好,核心问题就一个,贼势太强,剿杀无力,导致一系列严重后果,郡府在军政财各个方面均陷入困境,官员们焦头烂额,穷于应付,十分被动,一筹莫展,以致于局势迅速恶化,有一发不可收拾之趋势。
这一恶劣局面地方官府当然要承担主观责任,但客观上地方官府也的确困难重重,东都那边叛乱刚定、自顾不暇,根本指望不上,本土这里的豪门世家权势太大,地方官府饱受掣肘,难有作为,而涿郡留守府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幽燕边陲和辽西辽东,再加上还要确保圣主和行宫的安全,对上谷也是有心无力,难以兼顾,仅靠地方官府一家之力确实解决不了啸聚山林的叛军。
白发贼的叛军攻占了以灵丘、蔚城和飞狐三座城池为中心的方圆数百里山区,而这片山区恰好位于太行、恒山和桑干水的交汇处,地势非常险要,易守难攻。另外灵丘属于代恒的雁门郡,蔚城属于幽燕的涿郡,飞狐则属于河北的上谷郡,三家奉旨剿贼,却没有一个统一指挥,各干各的,各自为战,各剿各的贼,可想而知结果如何了。
白发贼占山为王,对代北尚无形成任何威胁,代北镇戍军当然没有剿贼动力,纯粹是敷衍了事走过场,既不出工也不出力,应付一下,对上面有个交待就行了。雁门郡的首府雁门城距离灵丘四百余里。一路上崇山峻岭,荒无人烟。都是鸟不拉屎的穷山恶水之地,进山剿贼难度太大,倒不如守株待兔,只待叛贼下山劫掠,挖个坑就把他们埋了,所以雁门郡的剿贼是光打雷不下雨。声势造得大。但实际行动没有。
燕北那边内忧外患,形势非常紧张,而阴世师又立足未稳,需要优先处理的事太多,根本顾不上剿贼,另外他与李子雄有约定,双方有默契,在叛军出塞作战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也不会剿贼。倒不是怕得罪李子雄,而是担心激怒齐王,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
如此一来,上谷郡的麻烦就大了。它剿贼的条件最差,它境内的鹰扬卫都去辽东了,境内的乡团宗团也去辽东了,境内的粮草等战争物资也送去辽东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当然它也不是一穷二白。它境内还有地方势力,“压榨盘剥”一下还是能勉强对付当前危局,但是这些地方势力不听官府的,都听豪门的,现在冀北幽燕两地豪门与白发贼达成了秘密约定,大家以燕北南北回易断绝为借口,纷纷赶赴幽州安乐郡,有限的人力和物资在短短时间内全部离开了上谷,名义上去古北口边市进行南北回易,实际上是在等待攫利的大好机会,因此此刻官府就算“压榨盘剥”也榨不出人力剥不出物资了。
然而上谷郡又不能不剿贼。上谷与涿郡比邻,上谷的一举一动都在圣主和行宫的眼皮底下,你不剿贼岂不公然抗旨?就算罪名小一些那也是不作为啊。另外上谷郡是下等郡,面积较小,现在叛军占据了飞狐,拿下了蒲阴陉,境内的太行山区都在叛军控制中,山区边缘的城镇都在叛军的直接威胁下,平民百姓的生命财产没有安全保障,于是纷纷逃离家园,形成了难民潮,而难民潮又会引发一系列新问题新危机,于是形势愈发恶化。这对官府来说罪责就大了,不能保一方平安,要你官府干什么?
圣主一怒之下,把上谷太守虞荷及郡府数名主要官员就地罢免。
虞荷出自江左虞氏,是圣主的亲信,也是改革派。圣主对自己的亲信痛下杀手,固然有杀一儆百、杀鸡儆猴的意思,但同时也说明上谷危机之严重,而导致上谷危机的核心问题就是剿贼不力,这个问题不解决,不把盘驻在飞狐的叛军彻底剿杀,不要说上谷危机化解不了,很快这一危机还会扩散到博陵、雁门、幽燕、代北乃至整个北疆地区,那问题就严重了,直接威胁到了长城镇戍安全,影响到了国祚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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