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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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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他就完了,但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决战失败,灰飞烟灭,阿会正宁愿赌一把,一旦突厥人急吼吼地杀进安州,他就赌赢了。”
“这就是我们的棘手之处。”李风云手指地图上的武列水,“阿会正要保存实力,就算我们强渡武列水,阿会正也不会与我们打个两败俱伤,他肯定要退守五渡水,继续消耗我们。等到我们强渡五渡水,他就继续后撤,撤往松子岭,撤往三会城,撤往神山,凭借一道道天然险隘,不断的阻击我们,消耗我们。所以这场决战若想立即开打,首先就要引蛇出洞,就要设下诱饵,诱使阿会正主动攻击,主动渡河,主动进入我们挖下的陷阱,否则随着时间的拖延和形势的不断变化,被动的就是我们。”
此言一出,帐中诸将若有所悟,有所猜测。只是李风云攻无不克,威望日盛。谁也不敢在李风云面前卖弄,一个个依旧正襟危坐,凝神倾听。
“之前我们攻陷奚王府后,之所以马不停蹄只杀武列水,是因为方城刚克,局势混乱。需要时间吸收战果。为此就必须把阿会正阻挡在武列水以东。现在形势变了,有利于我们了,战果都吸收了,方城已尽在掌控之中,白檀城也已攻克,而长城内的援助也开始源源而来,我们的攻防计策亦随之改变,于是决战时间就此成熟,我们已经不需要把阿会正阻挡在武列水以东。反之,我们迫切需要阿会正渡过武列水,与我们决战于方城城下。”
决战于方城城下?帐内诸将面面相觑,大军再撤回方城。就能引蛇出洞?
“明公,如果阿会正不上当呢?”孟坝提出了质疑。
“你可以想想办法,通过某些私密渠道,陆续向诸部落的将领们传递一些假消息以混淆视听。”李风云不以为然地说道,“另外我再命令方城那边,找几个阿会氏的俘虏,故意泄露一些机密后。再寻个恰当时机诱使他们逃亡,让他们把假消息传给阿会正,如此双管齐下,可保万无一失。”
孟坝迟疑了片刻,追问道,“明公,要传递哪些假消息?”
“突厥人杀进了安州,攻陷了鬼方,我们已腹背受敌,我们的主力正火速北上阻截,我们不得不退守方城,等等……”李风云说道,“总之要符合阿会正的意愿,要让阿会正误以为形势正向有利于奚族的方向发展,唯有如此他才会渡过武列水,才会反攻方城,才会一步步掉进我们的陷阱。”
接着李风云看看帐内诸将,笑着挥挥手,“诸公畅所欲言,群策群力,拟制一个全歼阿会正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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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古北口。
当日凌晨,圣主诏令送达古北口。
当日上午,古北口镇将、检校安乐郡太守郭绚,与副镇慕容正则,紧急约见杨恭道。
杨恭道匆匆赶到边市秘密会晤点,看到副镇慕容正则与郭绚同时出现,颇感惊讶,当即意识到古北口那边可能出了问题,只是郭绚笑容满面,情绪很好,应该没有发生不利于双方合作的事。
寒暄过后,郭绚直言不讳,圣主有诏令,无条件支援风云联盟收复安州,并指定古北口副镇慕容正则全权负责支援安州事宜。
杨恭道又惊又喜,这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圣主和中枢无条件支持收复安州,等于全方位支援联盟,而指定由副镇慕容正则这个出自辽西高门、名将之后、军方少壮派来全权负责支援事宜,实际上就是暗示联盟,关键时刻甚至不排除出兵支援。
这个支持力度完全超越了联盟高层的预料,而这也意味着联盟责任重大,任重道远,收复安州仅仅是第一步,圣主和中枢真正的目的是利用安州改变整个南北大局,为打赢南北战争创造条件,所以圣主和中枢要全力打造联盟这把“刀”,要利用这把“刀”为中土赢得最大利益,由此不难预见,联盟在塞外的征伐会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酷。
但这不是杨恭道关心的事,杨恭道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出路,关心圣主和中枢是否同意他们这些杨玄感的同党以功勋换取赦免。然而从这份诏令来看,圣主指定一个副镇,一个正五品的武将,一个与鹰扬府郎将同一级别的军官,来全权负责支援事宜,实际上就是蓄意降低了谈判“规格”,就是明确暗示,现在你们没资格与我谈条件,乖乖听我命令,完成任务就赏,完不成任务就自生自灭。
古北口镇将郭绚是从四品,涿郡留守段达是从三品,再往上正三品就是中枢宰执和十二卫府大将军,到顶了,所以在杨恭道看来,圣主和中枢既然如此支持收复安州,那全权负责此事的至少也应该是涿郡留守段达。而随着谈判“规格”的提高,双方讨价还价的余地也就大了,否则鸡同鸭讲,对方什么大事都做不了主,事事都要上奏圣主和中枢,那还谈什么谈?而战机一旦贻误,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最后结果就是联盟抓住战机,赢得了战果,但既成事实了,已经拿捏不到圣主和中枢了,最终只能利益最小化,甚至一无所获,这就是典型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事实是不是这样?于是杨恭道就出言试探,既然圣主指定由慕容副镇负责支援事宜,那么以后双方之间的谈判由谁负责?是郭绚这位镇将,还是涿郡留守府?
郭绚心领神会,郑重其事地告诉杨恭道,圣主有诏令,告诉他兵事不是其特长,亦无塞外征战之经验,对东胡诸虏更是知之甚少,所以特意提出忠告,要求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安乐郡的政务上,不要干涉古北口军务,说白了就是不要他负责支援安州事宜。
杨恭道的心情顿时恶劣,他猜对了。以此类推,既然郭绚这位古北口镇将都不能负责支援安州事宜,那涿郡留守段达就连此事的边都沾不上了,一个幽燕军政最高长官怎么可能去干涉一个边关副镇的军务?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合适,这等于直接把段达踢一边了。
当然,表面上看的确如此,圣主和中枢通过遥控古北口副镇来支援收复安州,直接把段达和郭绚两位地方军政长官都踢一边了,身先士卒,身体力行,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实际上就是望梅止渴。你要的利益都在那里,任务完成就归你,但任务完成了一件又一件,距离想要的利益却遥不可及,如果放弃,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于是只能咬牙坚持,抱着一丝幻想一丝侥幸,顽强坚持,最后结果如何?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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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一章雷厉风行
杨恭道虽然看穿了圣主和中枢的意图,以低规格谈判来拒绝联盟讨价还价,以单纯的支援来反制联盟挟安州讹诈私利,让他借收复安州之功换取赦免的想法受到挫折,心情十分抑郁,但大局还要顾全,安州还要收复,长城内的援助还要竭尽所能去争取,所以杨恭道马上端正了心态,全力以赴。
杨恭道首先隐晦而委婉地告诉郭绚,之前两人之间的约定依旧有效,毕竟郭绚才是安乐郡和古北口的最高军政长官,即便圣主和中枢把支援收复安州的事情全权委托于慕容正则,但慕容正则若没有郭绚的密切而默契的配合,显然很难圆满完成这一重任,因此杨恭道决定信守承诺,只要郭绚在其任期内始终如一的支持联盟征伐塞外,他就动用自己的“资源”帮助郭绚达成心愿。
郭绚很高兴,也含蓄做了保证。
接着杨恭道就向郭绚和慕容正则通报了安州最新局势,方城正趋稳定,游说奚族木昆部的工作正在进行,联盟主力大军正在武列水阻截奚族大军,然后就谈到了现实困难,现在安州急需粮草武器,一则军队作战需要,四五万大军连续作战,消耗惊人,二则安抚人心需要,因为阿会正远征契丹耗尽了库藏,冬天又到了,安州汉虏民众生活困窘,尤其奚族部落,青壮都上战场了,牛羊牲畜都被战争吞噬了,剩下的老弱妇孺饥肠辘辘。急需救济,一旦不闻不问。见死不救,饿殍遍野,安州形势必然急剧恶化。
杨恭道提出要求,恳请郭绚和慕容正则对安州加大粮草支援力度,同时立即给联盟军队提供一批武器,以解安州和联盟的燃眉之急。
郭绚连连点头。表示理解。但不发表意见。实际上现在也轮不到他发表意见,圣主诏令都下了,虽然言辞比较委婉,但态度很严厉,坚决不允许他干涉支援安州事宜。而之所以出现这一局面,郭绚心里有算,圣主真正的目的是“敲打”涿郡留守段达,对段达在支援安州的谈判中夹带“私货”极度不满,他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无妄之灾。
但此事也恰好说明圣主和中枢对收复安州的重视程度,对收复安州后南北局势向有利于中土方向发展的强烈期待,为此圣主和中枢甚至无视飞狐叛军的存在,不惜代价支持李子雄和白发贼攻占安州。这种局面下不论是涿郡留守府还是小小的安乐郡。都必须分清主次,必须承担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哪怕这种后果是圣主和中枢决策造成的,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为圣主和中枢扛下所有责任。
对郭绚而言,不直接插手此事,从旁辅助慕容正则。也有好处,最起码功劳少不了,而责任却轻得多,何乐而不为?
慕容正则的担子就重了,成功了固然有功,但失败了脑袋就不够砍了,所有责任都是他的,纯属吃力不讨好,所以他不得不放低姿态,主动寻求合作,确保联盟能够收复安州,能够守住安州,满足圣主和中枢最基本的要求,否则他就要为联盟陪葬。
慕容正则一直凝神倾听,直到杨恭道说完,郭绚敷衍了几句后,他才开口说道,“可有鬼方的最新消息?突厥人在平地松林方向的攻击是否还在继续?弱洛水北岸的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可有动静?”
慕容正则的这三问,直奔安州战局的“要害”。安州战局的“要害”就是突厥人,而不是奚族,如果没有突厥人这道迈不过的坎,中土早把安州收复了,哪里还轮得到奚族猖狂?目前风云联盟看似在安州战场上抢到了先机,占据了优势,奚族节节败退,岌岌可危,但实际上只要突厥人大兵压境,呼啸而至,整个战局瞬间颠覆,所以目前的安州形势不过是狂风暴雨前的和风细雨,根本就不像杨恭道说得那样胜券在握。
“据方城传来的消息说,突厥人对桃水一线的攻击有所加强,但尚没有危及到防线安全。”杨恭道实话实说,“另外契丹人刚刚退出松山,重返落马城,要隘随即派出斥候北上赶赴托纥臣水和弱洛水打探军情,估计再有几天就能传来东胡诸种的消息。”
慕容正则微微颔首,“塞外荒芜广袤,消息传递困难,你们攻占安州一事短期内即便传到了霫、契丹等东胡诸种的耳中,也只会让他们恐惧害怕,就算步利设阿史那咄尔极力游说,也难以在隆冬前集结诸种部落南下攻击,所以真正对你们构成威胁的只有突厥人,只有碛东南牙旗的叱吉设阿史那咄捺。”
说到这里,慕容正则望着杨恭道,郑重其事地说道,“某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突厥人可能正在大举进攻,一旦突破平地松林,兵临鬼方,你们就腹背受敌,不得不两线作战,而鬼方、方城和白檀诸城刚刚拿下,人心惶惶,需要军队镇戍,如此一来你们在兵力调配上捉襟见肘,一旦内有叛乱,外又不能阻敌,兵败如山倒,则局势急转直下,前期战果将丧失殆尽。”
郭绚又是频频点头,深以为然。杨恭道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某认为,白狼率主力大军与阿会正对峙于武列水,寻找决战良机,试图一战而定是错误的。”慕容正则毫不客气地说道,“决定安州战局的是突厥人,而不是奚族,所以白狼应该带着主力大军坚守鬼方,与突厥人决一死战。只要击败了突厥人,阿会正那支已经鏖战两个多月的疲惫之师必定陷入绝境,根本不堪一击。”
杨恭道依旧不说话,心里却腹谤不已,你的任务就是支援安州,就是给我们提供粮草武器,至于仗怎么打,与你毫无关系,你在这里滔滔不绝地纸上谈兵有何意义?与其浪费口舌,浪费时间,倒不如集中精力商讨一下支援事宜。但杨恭道不敢出言嘲讽,只能耐着性子认真地听,唯恐得罪了这位圣主和中枢的全权代表。
“某给你们一个建议,请你以最快速度转告白狼。”慕容正则严肃说道,“请他立即带着主力北上鬼方,抢在突厥人尚未攻陷鬼方之前,抢在安州战局尚未陷入困境之前,挡住突厥人的攻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恭道不得不开口敷衍,“请副镇放心,某回转蟠龙堡后,便十万火急告之白狼。”
“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慕容正则言辞恳切地告诫道,“我们倾力支援,粮草武器源源不断送进安州,目的是帮助你们收复安州,是在安州站住脚,如果你们连这个最基本的目标都达不到,结果可想而知,最终受害的是你们自己啊。”
杨恭道总算明白了慕容正则徒费口舌的目的,他现在与联盟捆到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联盟败了他就完了,反之他的功劳就大了,所以慕容正则的那番话非常有诚意,是真心实意地给联盟提建议出主意,恨不得捋起袖子亲自上阵。
杨恭道微微躬身,给足了面子,“大战一触即发,我们急需武器。”
“当然,粮草武器的支援亦是十万火急。”慕容正则说道,“某马上下令关闭边市,所有商贾统统驱赶入关,此地将成为古北口支援安州的专用通道,重兵保护。”
杨恭道大喜,没想到慕容正则不但雷厉风行,更杀伐果断,竟然直接关闭边市,直接开辟专用通道,这等于公开支援安州,支持力度太大了。
郭绚却是脸色微变,欲言又止。圣主在诏令中说得很清楚,官方不能公开支援,要假借商贾之手,不能落人口实,毕竟南北关系还要维持,暂时还不能与突厥人撕破脸,但慕容正则关闭边市,开辟专用通道,就是公开支援。这明显违背了圣意,慕容正则的胆子太大,大权在握马上就恣意妄为,无所顾忌。
“动作是不是太大?”郭绚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劝道,“此事圣主有所交代,另外突厥使者正在赶赴行宫,此刻大张旗鼓……”
“大张旗鼓又如何?”慕容正则大手一挥,杀气凛冽,“某就是公开支持,就是打突厥人的脸,就是逼着突厥人狗急跳墙,只要突厥人反目,某立即挥军出塞,杀他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郭绚面色僵滞,目光阴戾,愤怒之下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了,还是把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既然圣主不允许他插手,他就不能插手,只能任由慕容正则为所欲为,如果捅破了天,他最多也就是连带责任,还不至于丢了官帽子。
但慕容正则接下来的一句话,不但让郭绚怒不可遏,就连杨恭道都忍不住了,勃然大怒。
“某不相信你,更不相信白狼。”慕容正则说道,“某无法证实你所说的消息真实可信,所以某必须派人进入安州,不但要常驻方城,更要伴随白狼左右,参与机要。”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二章倒打一耙
杨恭道忍了。对联盟来说,粮草武器就是生命,没有长城内的支援,没有强大中土为后盾,联盟在塞外根本无立锥之地,所以只要慕容正则坚决遵从圣主和中枢命令,竭尽全力支援联盟塞外征伐,联盟当然要妥协让步,而慕容正则的条件完全可以接受,虽然看上去慕容正则有干涉联盟军政、监督联盟作战之意图,但短期内双方目标一致,理应精诚合作,毕竟人家拿出了“真金白银”,需要回报,一旦打了水漂,人家没办法交待,要掉脑袋的,全程监督也在情理之中。
杨恭道代表联盟接受了慕容正则的条件,双方随即拟定了详细的援助计划,并立即实施。
杨恭道返回蟠龙堡,急报李子雄。形势发展对急于以功勋换取赦免的权贵来说,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赢得了长城内的支援,收复安州的功劳唾手可得,忧的是他们的力量过于单薄,圣主和中枢根本不予理睬,只想榨干他们的价值,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并没有向他们这些“叛逆”妥协让步的意思,这迫使他们不得不调整策略,与以李风云为首的联盟草根势力密切合作,发展壮大,扩大联盟的价值,赢得与圣主和中枢讨价还价的本钱,否则他们的未来远没有他们想像的那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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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河北博陵郡,行宫。
突厥使者阿史那思摩和史蜀胡悉日夜兼程追上了行宫。圣主和中枢宰执们对突厥使者的来意一清二楚。综合考虑后,遂由纳言苏威、内史舍人封德彝代表中枢。与两位突厥使者就当前剧烈变化中的南北局势进行具体商讨,目标只有一个,维持当前的南北关系,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阿史那思摩和史蜀胡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史蜀胡悉指责中土为了转嫁危机。“祸水东引”。蓄意把叛军驱赶出塞,有借刀杀人之嫌,存心破坏南北关系。苏威和封德彝矢口否认,竭力反驳。阿史那思摩则居中调停,说当务之急是剿贼,是稳定南北关系,是保证南北回易的正常进行,考虑到突厥人剿杀的是中土叛贼,所以中土于情于理都要给予一定的补偿。比如加大南北回易,尤其盐铁等重要物资,是否酌情增加交易额。苏威和封德彝见招拆招,加大南北回易可以。但双方要对等增加,中土增加了盐铁等重要物资的交易额,那么大漠就要相应卖给中土更多的优良战马。
突厥人也不拒绝,但提出了更高的交换条件,如果大漠增加了战马的交易量,中土就必须开禁,卖给大漠重兵类武器。
这对中土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苏威和封德彝毫不犹豫,一口拒绝。这一拒绝,谈判又回到原点,又在争论谁蓄意破坏南北关系,而源头就在那支出塞的中土叛军。
史蜀胡悉一口咬定,那支中土叛军的背后有官方的“影子”,中土官方要借刀杀人,中土官方才是破坏南北关系的“元凶”。
苏威和封德彝当然不会承认,但史蜀胡悉的目的很明确,你不承认,我就剿杀,名正言顺地剿杀,而且你还不能暗中出手支援,一旦暗中出手了,被突厥人抓住把柄了,你就是蓄意破坏南北关系,你就要承担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
现在中土内忧外患,需要时间休养生息,需要时间恢复国力,在此期间必须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南北关系,以延缓南北战争的爆发。突厥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才拿南北关系来威胁中土,给中土“挖坑”。而苏威和封德彝明知突厥人在“挖坑”,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圣主需要李子雄和白发贼收复安州,需要这支军队在塞外征伐以吸引和牵制突厥人,为圣主发动第三次东征创造条件。而就安州目前局势来说,李子雄和白发贼尚未收复安州,中枢要给他们争取更多时间,暂时还不能跳进这个“坑”里,一旦跳进去了,任由突厥人出兵杀进安州,则必然不利于立足未稳的李子雄和白发贼,不利于安州的收复。
于是苏威和封德彝就反其道而行之,反过来威胁突厥人,中土的叛军当然由中土去剿杀,不劳你们费心。之前齐王就曾出塞剿杀,但被你们蓄意阻碍了,你们不但不帮忙,还故意纵容叛军突破闪电原,帮助叛军逃进了平地松林,结果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害了奚族,危及到了奚族的生存。考虑到奚族是你突厥人的藩属,是你们的有力别部,我们中土不好擅自出兵剿贼。如今你我面对面,就把剿贼的事协商好,谈妥了,只要你们同意,我们立即出兵北上剿贼,顺便帮助奚族解决生存危机。
中土人不但倒打一耙,还威胁出兵塞外,让阿史那思摩和史蜀胡悉怒不可遏,两人也是毫不犹豫,一口拒绝。这个“坑”太明显了,如果任由中土出兵北上剿贼,正好与那支所谓的叛军形成夹击之势,等于拱手让出安州,安州就是中土的囊中之物,奚族不要说生存了,直接就亡族灭种了。
双方各执一词,各说各的理,根本就谈不到一块,不欢而散,明天继续谈。
当日夜间,苏威和封德彝回奏圣主谈判经过,却看到圣主正与内史侍郎虞世基、萧瑀以及暂领兵部尚书事的右候卫大将军赵才,围在安州地图前,热烈探讨。
圣主心情很好,笑容满面,看到苏威和封德彝,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抢着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白发贼于九月二十六攻占奚王府,拿下了安州第一重镇方城,再加上之前攻占的鬼方和白檀两座重镇,大半个安州已收入囊中,接下来只要再击败阿会正和奚族主力大军,安州就算彻底收复了。而阿会正和奚族主力大军已经在托纥臣水一线与契丹人鏖战了两个多月,疲惫不堪,如今后院失火,奚王府又失陷了,粮草等物资全部落入白发贼之手,更是雪上加霜,可以肯定,这支军队士气低迷,军心涣散,若要决战,必败无疑,若坚守安州东南一隅等待局势变化,则有分崩离析之忧,总而言之,奚族完了,安州收复在即。
“朕已决定,暂缓返回东都,立即转赴高阳。”圣主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南北局势正处于剧烈变化中,已经严重影响到北疆安全,值此关键时刻,朕要坐镇河北,亲临指挥,以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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