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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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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李子雄不想惹祸上身,他只求赎罪,只求返回东都,只想拿回本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所以李子雄非常谨慎,该说的说,不该问的提都不提。
双方心照不宣,欢声笑语的背后讳莫如深。崔氏的到来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对联盟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而李风云北征成功,联盟大军横扫弱洛水两岸,继安州之后,东北又收入囊中,这意味着圣主和中枢决策设立安东都尉府的目的已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如此大利益,对崔氏来说也算是大惊喜了。
崔九兴高采烈地告辞离去。
李子雄、李珉父子则关起门来密谈。
李珉详细述说了飞狐留守军团的决策,以及产生这个决策的前因后果。
随着李风云出塞作战的节节胜利,豪帅们出关意愿大增,但主要目标是割据自立,至于联手齐王实际控制燕北之策,因为虞柔、裴爽等权贵立场的改变,已经不具备实施条件。考虑到李风云的要求,飞狐还是派出秘使赶赴怀荒,主动征询齐王的意见,但李珉对此不抱希望,原因就是行宫对安州的态度变了,更重要的是,圣主诏令右骁卫将军、郕国公李浑出任安东副都尉一职,实际上就是对齐王的严厉警告,以齐王目前的处境,只能低头忍让,耐心等待安州形势的发展,然后再寻对策,所以现在势态很清楚,飞狐留守军团必须出关,而且还要尽快出关,以免夜长梦多。
“大人,北征大捷,安州和东北已尽入囊中,而安东都尉府的设立,又为安州和东北的回归打开了大门,当前局势非常好,对我们非常有利啊。”李珉很兴奋,激动地问道,“大人,如果一切顺利,或许明年开春,我们就能将功折罪,重返东都了。”
“一切顺利?”李子雄笑了,“某也期盼一切顺利,但如此一块丰硕肥肉,垂涎者众,无数闻到血腥味的恶狼都会蜂拥而至,又岂会一切顺利?你看看崔氏,北征捷报尚未传开,他们就飞奔而来,鼻子太灵了。”
李珉不以为然,“安州和东北是我们打下来的,回归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上,谁能抢走我们的功劳?只要功劳在,我们就能将功折罪。”
“对,关键就在这里。”李子雄抚须叹道,“如果安州和东北是我们打下来的,回归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事情就简单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安州是我们打下来的,东北却有一半是突厥人拱手相送的。”
李珉惊讶了,疑惑问道,“大人,北征大捷,与突厥人有什么关系?”
“不但有关系,还直接影响到了安州和东北的未来命运。”李子雄说到这里面露感慨之色,“自古英雄出少年,某还是低估了白发,小看了李平原,此人眼光之远,谋略之深,世所罕见,即便是老夫也是自叹不如。”
“何解?”李珉追问道。
李子雄随即把步利设阿史那咄尔举兵造反、松漠牙旗加入大联盟一事,娓娓道来。
“白发收复安州,击败碛东南牙旗的突厥大军,已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奇迹,而如今更在半个多月的时间内击败松漠牙旗的突厥大军,横扫弱洛水两岸,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东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谁都不会相信,包括我自己都持怀疑态度,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李珉叹道,“原来秘密就在这里,就是突厥人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白白便宜了李风云。”
李子雄苦笑摇头,“这不是某要告诉你的秘密。”
李珉糊涂了,吃惊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阿史那咄尔的确举兵造反了。”李子雄一字一句地说道,“但他是在重重包围中,在走投无路之下,被李风云用刀架在脖子上,被逼造反的。”
“被逼造反的?”李珉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但旋即豁然大悟,忍不住脱口叫道,“好计,好计啊,那边挖了个大坑,要空手套白狼,而这边未雨绸缪,拉上了一群狼。圣主若想套住一群狼,就必须挖好大一个坑,付出好大代价,否则就是搬石头自己的脚,自取其祸,自掘坟墓。”
李子雄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如果没有突厥人的加入,联盟势弱,又面临大漠牙帐的直接威胁,回归主导权必被圣主所控,李风云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但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他也无力阻止,而如今因为突厥人的加入,事情就复杂了,牙帐为了阻挠安州和东北的回归,必定利用阿史那咄尔的存在,用尽一切手段,同时中土没有选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安州和东北,如此就不得不接受联盟的讹诈,回归主导权自然就被李风云所控。”
李子雄说到这里,看了李珉一眼,忧心忡忡地说道,“李风云野心极大,如果他要利用中土和大漠的激烈博弈,两边渔利,割据自立,结果就难以预料,前景就十分黯淡,而我们将功折罪重返东都也就成了一种奢望。”
李珉略略皱眉,迟疑片刻,说道,“飞狐那边的豪帅进入安州后,如果圣主给予他们丰厚的招抚条件,或许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甚至左右李风云的决策。”
李子雄毫不犹豫地摇摇手,“这里是塞外,是不毛之地,对于出塞的豪帅们来说,若想尚存,就必须依赖长城内的支援,而对于那些土生土长的东胡诸种来说,没有长城内的支援,他们一样生存,所以李风云如今倚重的都是东胡诸种,都是控弦之士,实际上真正左右安州和东北局势的也是这些人,因此不论是先期出塞的豪帅还是留守飞狐的豪帅,现在不要说左右李风云的决策了,就连影响都微乎其微。”
李珉犹豫良久,叹道,“记得白发曾说过,要相信他,唯有相信他,齐心协力,才能共谋未来,而他所说的未来,并不是割据称霸,而是击败北虏,打赢南北战争。当然,现在局势不一样了,他的野心也大了,目标也改变了,但就目前天下大势而言,南北战争就在眼前,一触即发,而依他的估猜,两年内南北大战一定会爆发,也就是说,就算他野心勃勃要割据称霸,首要之务也是安全度过南北大战,否则必将在这场大战中灰飞烟灭。”
接着他看了李子雄一眼,语含双关地说道,“大人,我们若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荫泽子孙,青史留名,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参加南北大战,赢得这场大战的胜利。”
李子雄心领神会,明白儿子的用意,踌躇良久,他问道,“支持白发,风险相当大,一旦失败,全盘皆输,你可曾考虑清楚?”
“某相信南北大战的胜利者,一定是我们中土。”李珉信心十足地说道,“正如我们相信白发绝无可能做回李平原。”
父子两人四目相顾,会心而笑。
=(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七章儿要北上
十一月二十七,夜,安州,方城。
联盟大总管府录事参军事萧逸,小心翼翼地把崔家十二娘子迎进了自己的府邸。
对于崔钰的骄恣妄为,萧逸早就领教过了,如果不是崔钰故意“陷害”他,他这个兰陵萧氏的纨绔又怎么会加入叛军队伍,甚至成为这支叛军的高层,如今更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只许胜不许败了。萧逸的人生是精彩了,惊心动魄了,但小命也危如累卵了,所以怨言满腹,只是看到始作俑者崔钰竟然不顾身份“悍然”出塞,趾高气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算是彻底拜服,完全无语了。
“你如此大胆,你家大人知道吗?”萧逸笑着揶揄道。
崔钰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叱道,“你个酒囊饭袋,你若有点作用,儿用得着以身犯险,亲赴塞外?”
萧逸目瞪口呆,拍着脑袋叫屈道,“你还讲不讲道理?你以身犯险,与某何干?”
“你还敢狡辩?”崔钰大怒,“怎么与你没有干系?你若说服白发贼,早早把飞狐叛军撤出关外,儿家大人岂能夙夜不眠,焦头烂额?儿又岂能出塞,以身犯险?”
萧逸郁愤不已,无奈说道,“这事牵连太广,太复杂,就算李风云做出决策,命令飞狐留守军团撤出关外,但若想把这一决策落到实处,我们一家说了不算,还有齐王,还有涿郡的段达,还有冀北和幽燕的豪门世家,尤其重要的是,还有圣主和中枢,只要任何一方背信弃义,出尔反尔,甚至背后下黑手,飞狐叛军势必全军覆没,长城内外的合作亦随之破裂,眼前大好局面瞬间毁于一旦,后果之严重不堪设想。”
崔钰嗤之以鼻,“圣主和中枢已经对飞狐叛军做出了驱逐出塞之决策,儿家大人甚至亲自赶赴古北口传达和解释这一决策,而涿郡的段达是圣主的亲信近臣,对圣主言听计从,岂会阳奉阴违?至于两地豪望,早已通过刘山伯、李思行和简浚向你们传达了同样的建议,做出了安全上的承诺,但你们置若罔闻,不理不睬,蓄意拖延时间,显然居心叵测,别有图谋。当然,齐王的态度对你们很重要,但是,圣主和中枢就在河北高阳宫,怀荒看似很远,实际上就在圣主和中枢的眼皮底下,这种局面下,就算齐王桀骜不驯无法无天,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与飞狐叛军联手夺取燕北的控制权,公然对抗圣主,挑衅中枢的威权,所以,你们拿齐王做挡箭牌,纯属自欺欺人。”
萧逸摇摇手,反驳道,“站在你的立场上,飞狐叛军出关,安全上应该有保障,但站在我们的立场上,飞狐叛军出关,安全上没有丝毫保障,所以,某重申一遍我们的立场,只要飞狐叛军出关没有安全保障,我们就绝不会撤离飞狐。”
崔钰黛眉紧皱,满目怒色,漂亮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安全保障?那你告诉儿,你要达成什么条件,才认为安全上有了保障?不要痴心妄想圣主和中枢会做出承诺,你们远远不够资格。”
萧逸笑了,“你说对了,除了圣主和中枢的承诺,其他任何人,不论是段达还是你家大人,抑或齐王,或者是你们这些豪门贵胄,我们统统不信任,我们只要圣主和中枢的承诺。当然,我们实力不够,的确没有让圣主和中枢做出承诺的资格,为此,我们竭尽全力北征弱洛水,横扫东北,目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发展壮大,具备让圣主和中枢做出承诺的资格。”
崔钰冷笑,眼里掠过一丝得意之色。之前她已经从崔九那里听说了北征大捷的好消息,李思行也从自己交好的大总管府僚属那里打听到了同样的好消息,但北征大捷事关重大,不容有误,而从已知讯息分析,李风云从北出松山到击败突厥人、横扫东胡诸种,完成全部的北征预期目标,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东北广袤,突厥人、契丹人、霫人打不过联盟大军可以跑,一跑就是上千里,同时天气恶劣,大雪飞舞,天寒地动,行军和补给都十分困难,联盟大军若想击败对手,一个月的时间无论如何也不够,除非突厥人、契丹人和霫人都狂妄自大,都自以为实力强悍,急吼吼地跑上来决战,否则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败北。
北征大捷的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崔钰急不可耐,不惜暴露身份,亲自找到萧逸,就是要打听到这个秘密。
“那么,你们现在是否已经实现了这一目标?北征大捷,是不是事实?”崔钰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一目标尚未实现,但北征大捷却是事实。”萧逸意气风发地说道,“李风云既然亲传捷报,北征就一定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你如此相信白发贼?”崔钰佯作好奇,语含调侃之意。
萧逸毫不客气,反唇相讥,“某活了二十多年,最佩服的就是你的眼光。你看人太准了,神乎其技。当年白马越狱,李风云劫你为人质,你们本该是生死仇敌,哪料到你不但助其逃亡,还暗中支持他造反。某就奇怪了,当年你凭什么相信白发贼?凭什么认定他不是池中之物,很快就会一飞冲天?”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崔钰冷笑,“长本事了,竟敢与儿针锋相对了。”
萧逸笑了起来,不敢过于放肆以免失礼,当即言归正传,“北征大捷或许在你看来难以置信,但事实比你想像的更加匪夷所思。”
萧逸详细述说了北征大捷的经过,很多细节都是联盟高层机密,但萧逸考虑到豪门利益,还是如实告诉了崔钰。
崔钰很吃惊。北征大捷的确难以置信,但李风云用兵出神入化,而对手又大意轻敌,取得这场胜利亦在情理之中,只是,当李风云有机会全歼突厥人的时候,却拿刀架在步利设阿史那咄尔的脖子上,威逼利诱其举兵造反,这就匪夷所思了,不要说崔钰想像不到,恐怕圣主和中枢也始料未及,谁能想到李风云的政治手腕如此厉害,神鬼莫测,瞬间就翻云覆雨,化腐朽为神奇,化被动为主动,一个神来之笔便逆转乾坤,牢牢抓住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就此在未来南北形势的发展中掌控了一丝宝贵的主动权。
崔钰陷入沉思。从联盟方面来说,随着突厥人的加入,联盟的综合实力大增,其最直接的利益就是,明年开春后,牙帐权衡利弊得失后,肯定先文后武,先招抚,招抚不成再用下下之策动武,而随着牙帐对联盟的招抚,中土不得不付出更大代价来赢得联盟的回归,毕竟到了那个时候,联盟回归带给中土的不仅仅有开疆拓土的武功,还有对突厥汗国的分裂,而这种分裂在南北战争的大背景下一旦开始,必成燎原之势,对始毕可汗和牙帐的打击非常严重,如此便能大大增加中土在南北战争中的胜算。
中土面对这一巨大诱惑,岂能拒绝?如此一来,南北形势颠覆,大漠深陷被动,内忧外患,牙帐保守理念势必压倒主战立场,考虑到全力反攻东北必然引发南北战争,突厥人迫不得已之下,极有可能暂时放弃东北,以此来换取南北和平,继续韬光养晦蓄积实力,而联盟因此受益,来自于大漠的威胁暂时消除,安州和东北将赢得宝贵的发展壮大的时间。
李风云目光长远,所图甚大,虽然现在他一门心思发展实力,但等到实力强大了,称霸一方了,野心必然急剧膨胀,未来可以想像。只是对未来的憧憬并不是崔钰此行的重点,此行崔钰首要目标就是帮助父亲完成圣主诏令,在年底前彻底解决飞狐叛军这一隐患,而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逼迫飞狐叛军撤进安州。
本来崔钰信心十足,但此刻听完萧逸透露的机密,她顿时就有不祥之感。
或许李风云最终会妥协,命令飞狐叛军撤进安州,但飞狐叛军今年年底撤离燕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圣主和中枢满足李风云的所有条件,以最快速度完成安州和东北的回归。但这可能吗?大漠那边还没有开价,李风云还在待价而沽,精明的圣主和中枢又岂会做“冤大头”,不顾一切地开出一个“天价”?
崔钰断然决定,远赴东北,亲自与李风云谈判。
飞狐叛军能否于年底前撤进安州,直接关系到了博陵崔氏的利益,而崔钰绝不允许自家利益受损,再说李风云曾向其做过承诺,双方合作期间绝不损害崔氏利益,李风云必须兑现这一承诺。
“白发贼,他现在在哪?”崔钰突然问道。
“此刻他应该在托纥臣水与红水河一带围杀契丹人。”萧逸笑道,“若想见到他,至少要到下月初,或者到下月中旬。”
若是下月中再见到李风云,黄花菜都凉了。崔钰再不犹豫,当机立断,“你安排一下,儿要北上托纥臣水,明早就走。”
萧逸惊呆了,瞠目结舌。
=(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八章郕国公
十一月二十八,右骁卫将军、检校安东副都尉、郕国公李浑,风尘仆仆赶至安乐郡首府燕乐城。
武贲郎将赵十住,古北口镇将、检校安乐太守郭绚,双双出迎。
李浑心情阴郁,神色倨傲,面对热情出迎的赵十住和郭绚,一脸冷漠,甚至连个笑脸都没给,勉强点点头,一言不发进了城。
陇西成纪李氏乃陇西第一豪门,权势倾天,而李浑的父亲李穆乃本朝开国特等勋臣,声名显赫,李浑本人也是卫府大将,战功累累,如此家世、身份、地位,高人一等,远非赵十住和郭绚可比,因此两人对李浑颇为敬畏,对李浑的傲慢轻视亦不敢有丝毫愤懑,而尤其重要的是,李浑是齐王的坚定支持者,政治上已明确站队,正在新一轮皇统大战中“冲锋陷阵”,赵十住和郭绚避之唯恐不及,哪敢献媚攀附,自寻祸事?
到了馆驿,李浑并没有立即会见赵十住和郭绚,而是休息了一个时辰,不紧不慢,云淡风轻,与其一路狂飙,风驰电挚而来的急切心情迥然不同。
赵十住和郭绚候在馆驿外面,不敢离去。他们很难做,进退维谷,既要与李浑保持“安全”距离,不能表现得太热情,又要谨守礼仪,小心伺侯着,不能平白无故得罪人,毕竟齐王和李浑都是实力强横的大权贵,高层政治风暴又太恐怖,他们这种人物一旦卷进去,一个浪头就没了。然而身不由己,现在古北口已成为一个“热点”,上上下下的目光都盯在这里,除非远离这块是非之地,否则必然与以齐王、李浑、李子雄、李风云为首的政治势力发生密切交集,最终百嘴莫辩,难证清白。
只是他们两人高估了自己,在李浑眼里他们就是路人甲,草芥蚁蝼一般,根本不入眼,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两人不论立场、态度如何,对李浑的未来命运和此行任务,都没有任何帮助。
对于今日不利处境,李浑早有预料。实际上自圣主和改革派开始打击以齐王为首的政治势力以来,他和陇西成纪李氏就是主要打击对象,但圣主和改革派为了发动东征,为了东征的胜利,需要最大程度稳定内部,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所以对李浑的打击也就暂时搁置了。
然而,该来的终究要来。随着东征的连年失利,随着杨玄感发动兵变,随着齐王积极北上谋求发展,随着改革和保守这对核心矛盾大爆发,两京政治危机加剧和国内地方形势的日益恶化,圣主和中枢陷入了内忧外患之困局,圣主和改革派对李浑和陇西成纪李氏的打击也就终于提上了日程。
圣主先是借故将其调离东都,到行宫参与国防战略的商讨,接着突然任命他为新成立的安东都尉府的副都尉,名义上是委以重任,授予大权,主掌安东都尉府,全权负责经略安州和东北,实际上就是给他挖了个大坑,要求他把安州和东北纳入中土版图,帮助圣主和中枢建立开疆拓土之武功。
在不相干的人看来,这个坑太大,根本跳不出来,李浑死定了,陇西成纪李氏将为支持齐王角逐皇统这一错误决策付出惨重代价,甚至都有族灭之危险,而在熟知内情的人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对李浑和陇西成纪李氏来说,是危险也是机遇,一旦避开了危险抓住了机遇,则陇西成纪李氏必将迎来又一次辉煌。
但是,话容易说,事太难做,李浑无意怨天尤人,只想竭尽全力战胜命运,所以他接到诏令后,二话不说,离开行宫,日夜兼程飞驰古北口,甚至过涿郡首府蓟城而不入,只留下几个亲信进城筹建安东都尉府。
他能否完成安东都尉府的使命,关键不在长城内,不在圣主或者齐王,而在塞外,在出塞作战的李风云、李子雄和他们所率的那支叛军队伍,所以他首要之务是赶到古北口,与李风云、李子雄取得联系,建立合作。
有时候仔细想想,圣主还是非常睿智。这个目标对绝大部分高层权贵来说都难以完成,因为合作的基础是信任,与李子雄一个人建立信任或许容易,但加上李风云,那个神秘的白发贼,基本上就不可能了。你连人都不认识,还谈什么信任?李浑也不认识李风云,素未谋面,但杨玄感兵变期间,在李善衡、韦福嗣、李珉等人的“穿针引线”下,李浑与李风云在东都战场上建立了秘密联系,双方默契合作,大获其利,而这正是李浑与李风云建立信任的基础所在。这个秘密知者寥寥,圣主应该不知道,但圣主仅凭直觉便判断出齐王、李浑、李子雄、李风云之间有信任基础,便把开疆安州和东北的重任交给了他们,这就是智慧。
李浑并不害怕圣主的睿智,甚至都不担心圣主知道他与李风云之间的秘密。圣主若要杀他,莫须有就能杀,捏造个罪名就行,哪里需要什么真凭实据?但现在圣主不会杀他,相反,圣主现在必须利用他,榨干他的价值,最大程度增加胜算,才有可能拿到开疆拓土的武功。这个武功拿到了,安州和东北纳入了中土版图,圣主和改革派重建了威权,有效缓解了政治军事上的重压,达到了目的,李浑和李风云都是有功之臣了,他们之间的那点秘密还有追究的意义吗?至于将来,皇统大战爆发,鹿死谁手,那就各安天命了,虽然圣主肯定拥有绝对的信心,但谁敢断言,齐王就一定会败北?
李浑休息好了,请赵十住、郭绚至馆驿会谈。
赵十住简要汇报了一下当前长城内外的形势,郭绚具体述说了一下古北口的防务和安乐郡对边疆镇戍的支持,而有关支援安州的事情,因为有圣主直接插手,慕容正则直接对中枢负责,两人避而不谈,讳莫如深。
李浑安静聆听,直到两人说完,稍作思考后,才开口缓缓说道,“本月十九,某出任安东副都尉,并奉诏令,火速赶赴涿郡筹建安东都尉府,距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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