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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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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德言沉声道:你有把这情况知会拜紫亭吗?
    马吉道:马吉不敢冒这个险。
    暗中偷听的寇仲和徐子陵为之愕然,且糊涂起来,知会拜紫亭因何会是冒险?
    康鞘利谈淡道:马吉你再不用为此烦恼,大汗有命立即取消这次弓矢的交易。
    马吉愕然道:那我怎样向拜紫亭交待?
    墩欲谷哂道:有什么好交待的,你再拖他三天,然后秘密撤走,其他事都不用理。
    赵德言接着道:那三个小子再来迫你,就把他们要的八万张羊皮设法归还他们,金子由我们付。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心中一震,猜到突利已和颉利言和,其中一个条件当然是突利着颉利把八万张羊皮找回来。
    马吉失声道:什么?
    赵德言有点不耐烦的道:不要问为什么。你照大汗的吩咐去做就没错,不是有困难吧?
    马吉道:确有点小问题,首先是八万张羊皮如今是在拜紫亭手上而非我马吉的手上。其次是他们不但要羊皮,还要把拜紫亭私吞平遥商的一批货取回来。最后是他们似乎不但要货,更要我交出劫货的人。唉!这三个小子实在欺人大甚。
    赵德言阴恻恻的道:终有一天我会教他们后悔做人,但却非是今天。有本事他们就找拜紫亭和伏难陀算帐吧!哼!你只要办妥八万张羊皮,其他的事都和你没有关系。
    马吉颓然道:好吧!以拜紫亭的作风,这可能会是…个相当骇人的数目,说不定要我以弓矢作交易。唉!
    墩欲谷笑道:马吉你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明吃吧!弓矢绝不能交到拜紫亭手上,否则你只好把头颅送给大汗让他作箭靶来练射术,明白吗?
    马吉忙道:明白!
    赵德言道:那批货现在哪里?
    寇仲和徐子陵忙竖起耳朵,不敢错失半句话。
    马吉道:明晚应抵小雀河和镜泊流的交汇点,后晚可抵达此处。
    墩欲谷道:立即派人到小雀河把他们截停,再从陆路运走,不得有误。
    寇仲和徐子陵在水底互击一掌,悄悄潜离,他们要立即赶去请别勒古纳台兄弟出马,先一步把弓矢抢到手上,那时他们要风可以得风,要雨可以有雨,拜紫亭和马吉均会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生命将会变得更有乐趣。  
第十二章同仇敌忾
    寇仲在他的西厢睡床上给足音惊醒,艰辛的睁开眼睛,已是天光日白的时刻,可是几晚没觉好睡,他感到尚未睡够。
    术文的声音在门外道:寇爷!少帅!
    寇仲拥被坐起来,皱眉道:什么事?
    术文推门而入,神色有点紧张的道:突厥的可达志在南厅待寇爷见他。
    寇仲立时精神起来,心忖难道这小子如此好斗,大清早走来找自己再战?
    问道:陵少呢?
    术文道:徐爷刚出门,着少帅你睡醒后等他一会,他会回来找你去吃早点。
    寇仲笑骂道:好小子!重色轻友,晨早就把我这好兄弟舍弃。
    连忙起身梳洗,手执井中月去见可达志。
    腰挂狂沙刀的可达志临窗傲立,呆看着四合院中庭圆林的景致,不过寇仲敢肯定他心事重重,视如不见。
    来到他身后,寇仲循礼打招呼道:可兄你好!
    可达志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到他手上的井中月,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道:少帅的井中月不但名字改得好,更是罕世的宝刀,可否让小弟欣赏。
    寇仲毫不犹豫的把井中月递前,可达志探手抓着刀把,从鞘内抽出刀刃,横举侧斩三刀,讶道:真奇怪!为何此刀只在少帅手上时,才能发出淡淡的黄光?
    寇仲耸肩道:恐怕要问老天爷才成。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
    可达志欣然把井中月插回鞘内,看着寇仲把宝刀搁在旁边的小几上,道:子陵兄仍未起床吗?
    寇仲咕哝道:那小子大清早不知滚到哪里去?我也在打锣打鼓的通缉他。
    可达志给他的话惹得笑起来,有感而发的道:少帅不但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更是位有趣的朋友,至今我仍很怀念在长安时与少帅把酒谈心的情景。
    寇仲笑道:你老哥那种尊敬不要也罢,谁比你更积极想干掉我。
    可达志讶然失笑道:少帅真坦白,不过今天我来找你,只把你当作个有趣的朋友,全无动干戈之念。
    寇仲讶道:我正为此奇怪,因为你现在并不太尊重我,不当我是个敌人,哈!
    可达志双目杀机大盛,闪烁生辉,沉声道:我想和你合作干一件有趣的事,就是宰掉烈瑕那小子。
    寇仲一呆后,奇怪的打量他道:凭你老哥手上的狂沙刀,这种事何须请人帮忙?
    可达志颓然道:问题是此事必不能教秀芳大家晓得,否则我就要吃不完兜着走。
    寇仲双目厉芒暴现,道:昨晚发生什么事?
    可达志叹道:虽非少帅想象的那样,但也差不多!秀芳大家整晚与那浑身妖气的小子研究乐谱,到早上他才离开。哼!烈瑕竟敢不把我可达志放在眼内,我定要他为此饮恨。
    寇仲一震道:他们没干过什么吧?
    可达志肯定的道:我可保证他们只是在研究乐谱,若他敢沾秀芳大家半个指头,我会不顾一切进去把他的臭头砍下来。
    又道:你是怎样认识他的?烈瑕是近年在大草原冒起的人物,最爱四处拈花惹草,什么人的账都不卖,不过确有两下子。
    寇仲道:我是在花林碰上他,给他缠着吃过一顿饭,可兄知否他是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中人。不是我长他的志气,要杀他并不容易,一个不好,杀他不成,反被他向尚秀芳告发我们,我们那时就麻烦哩!
    可达志苦笑道:我正为此头痛,无论如何,我们绝不可令秀芳大家伤心,你老兄有什么方法可做得干干净净。
    寇仲翻旧帐的道:你现在该明白当日我劝你不要碰沙芷菁的气恼心情吧?
    可达志苦笑道:事实上被你老兄警告时,我暗下决定不再碰沙芷菁,并非怕你报复,只因为我尊敬你,视你为有资格的对手。
    寇种对可达志敌意大减,哈哈笑道:这才像样。他***熊,怎样才有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烈瑕干掉,事后尚秀芳又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顶多只会怀疑是老跋和陵少干的。哈!我们这样做似乎欠点风度,舍情场而取战场去争胜。
    可达志冷然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这小子对女人颇有一手,最怕他使些卑鄙手段得到秀芳大家的身心,那时再来不讲风度都要迟啦!
    寇仲叹道:可兄确很有说服力。你敢否放手大干,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大明尊教连根拔起。
    可达志一对锐目亮起来,道:少帅有什么好提议,可某人必定奉陪。
    寇仲道:暂时我只能想到三个对付那小子的方法。
    可达志欣然道:竟有三个之多,少帅真教小弟喜出望外。
    寇仲微笑道:在说出来前,小弟先要弄清楚两件事。
    可达志愕然道:哪两件事?
    寇仲举起一只手指道:第一件是你怎会晓得我藏身这里,小弟出入均非常小心。
    可达志道:小心有啥用,龙泉有多大,是宗湘花告诉我的。
    寇仲抓头道:宗湘花?
    可达志耐心的道:宗湘花是拜紫亭座下的首席女剑士,就是昨晚伴在秀芳大家身旁的标致靺鞨女。
    寇仲发现宝藏似的呼嚷道:原来她叫宗湘花,确是非常出众的美人儿。
    可达志点头道:很少女人有这么长的腿,即使在突厥仍属罕见。
    寇仲笑道:我们究竟算是志同道合还是臭味相投?一说起女人,我再不觉得你是我的敌人。
    可达志失笑道:什么都好,不过听说拜紫亭和宗湘花暗里有一手,所以宗湘花从不对其他男人假以词色,第二件要弄清楚的事是什么?
    寇仲凑近点故意压低声音道:你这小子是否情不自禁的爱上尚秀芳呢?
    徐子陵在南门附近的一间食店与阴显鹤碰面,店内闹哄哄的挤满客人,孤傲不群的阴显鹤与这环境更是格格不入。
    两人在一角说话,阴显鹤道:出乎我意料之外,许开山独自离开朱雀大街杜兴的骡马店后,直赴城西一所华宅过夜,整个晚上没有离宅半步,我来前他仍在那里。
    徐子陵大惑不解,若他真是大明尊教的人,没有理由不找莎芳等见面商量,除非宅内有秘道,他可偷偷溜到别处去。
    阴显鹤道:徐兄是否猜想宅内有暗通别处的秘道?这可能性并不大。不瞒徐兄,我对跟踪蹑迹颇有一些心得,昨晚连地底的动静也没有放过,他若从地道离开,该瞒不过我。而且我查出那华宅属龙泉一位名妓慧深所有,应与大明尊教没有关连。
    徐子陵颇感迷失,一时间再弄不清楚许开山是怎样的一个人。
    阴显鹤道:我有个提议。
    徐子陵欣然道:蝶公子赐示。
    阴显鹤道:我明白徐兄是怕冤枉许开山,却给真正的凶手逍遥漏网,对吗?
    徐子陵点头同意。
    阴显鹤道:只要找到狼盗,便有可能找出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是否许开山,不如我们暂时放过许开山和杜兴,全力侦缉狼盗,会是对症下药。
    徐子陵给他提醒,喜道:好主意,我现在有九成把握肯定狼盗是拜紫亭的人,但问题是没有人见过崔望的真脸目,如何把他找出来。
    阴显鹤冷笑道:假若崔望是拜紫亭的人,际此立国在即的时刻,崔望就算不在龙泉也该在附近。此事确令人费解,崔望于饮马驿被杀的全是回纥人,那崔望本身肯定亦是回纥人,回纥人怎样肯为靺鞨人卖命?
    徐子陵心中一动,说出城外那深藏谷内的大庄园位置,道:这地方颇为邪门,说不定狼盗是躲在那里,否则大批回纥人在龙泉现身,会惹人怀疑。
    阴显鹤道:这是一条线索,我不信崔望能永远躲起来。
    徐子陵道:若有什么发现,千万勿要独自行事,你要当我们是兄弟才行。
    阴显鹤露出一丝罕有的笑意,道:兄弟?这名词对我非常新鲜,放心吧!若有发现,我定会先通知徐兄和寇兄。
    两人商量好一切配合行事的细节,各自离开。
    徐子陵顺步走到南门,沿城墙巡视,终有发现,在一株大树见到段玉成以利刃划下的暗记,说明见面的地点和位置。
    徐子陵把暗记抹毁,匆匆离开。
    可达志在厅内来回踱步,最后在一张椅子颓然坐下,又示意寇仲坐在他旁,摇头苦笑道:你这句话比你的井中月更难挡。当日我受命保护秀芳大家到龙泉来,心底里决定即使要付出性命,亦绝不容秀芳大家受到任何伤害,那会是令我终生抱憾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秀芳大家从没有非份之想,但对她的技艺和才华确佩服得五体投地。唉!小弟并非守身如玉之辈,事实上还非常风流,但见到她时,心里却只有崇慕尊敬之意。所以份外不能忍受像烈瑕这种人接近她,因为他根本不配。
    寇仲动容道:我相信你。因为你是那种高傲得视任何人为无物的人,不屑说谎。
    可达志呆看他半晌,缓缓道:多谢!想不到你这么明白我。
    又道:我尚未弄清楚少帅为何要到龙泉来。
    寇仲把狼盗和八万张羊皮的事说出来,笑道:你的大汗恨不得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老哥却来与我合作,不怕大汗不高兴吗?
    可达志洒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的目的是要好好保护秀芳大家,谁敢怪我。异日我若与少师交手,绝不会留情。
    寇仲道:彼此彼此!
    两人对望一眼,相视大笑。
    寇仲喘着气笑道:我那三个方法,都不太见得人,可兄勿要笑我。第一个窝囊的方法,就是我们两人陪伴秀芳大家时,由跋锋寒和徐子陵下手杀烈瑕,那我和你可把事情推个一干二净。
    可达志皱眉道:勿要误会我取笑你,只要秀芳大家晓得是跋兄和徐兄下手的,你又怎脱得关系?
    寇仲道:所以说这方法不太见得人,但仍非全无可取之处,只要没人晓得是老跋和陵少干的便成。最大的问题是烈瑕这小子神出鬼没,不容易在既定的时间内寻到他,且要让人晓得他是在哪段时间内被宰掉。
    可达志道:我不能亲手取那小子狗命,会是很大的遗憾。
    寇仲道:那便不选此法,唉!恐怕第二个方法你亦听不入耳,我就跳到第三个方法。
    可达志截断他道:何不说来听听?
    寇仲道:第二个方法就是由老子我收拾他,而你则置身事外,还装作与小弟势不两立的样子,那秀芳大家怎都不会怀疑到你可达志身上。
    说罢暗叹一口气,这般做等若与尚秀芳一刀两断,以后只能反目相向。
    可达成摇头道:这怎么行!第三法如何?
    寇仲暗松一口气,道:第三个方法是搞大来做,把大明尊教的人杀个人仰马翻,迫烈瑕出手反击我们,我们装作迫于无奈下把他干掉,秀芳大家该难怪责我们。
    可达志沉吟片刻,点头道:这不失为一可行之计。不过若胡乱杀大明尊教的人,加上大明尊教到现在仍没有什么特别惹人注目的恶迹,似有点说不过去,少帅有什么妙计?
    寇仲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你要负责的是好好监视烈瑕,不让他有单独接触秀芳大家的机会。今晚我们见面再说。
    可达志微笑道:现在我的心情好很多啦!在龙泉我还有点影响力,有什么事要办,少帅尽管吩咐,我可达志以狂沙刀作保证,绝不会坏少帅的事。
    寇仲起身送他出门,欣然道:若有事情须你老哥出马,我是不会客气。
    可达志刚上马离开,宋师道即驾到,道:你托我的事,有点眉目啦。  
第十三章自然之道
    师妃暄听毕,秀眉轻蹙道:赵德言和周老叹夫妇暗中勾结,仍可以理解。但为何周老叹要杀周老方?更令人不解是金环真大可直接引我到龙泉来,何须中途换上周老方,横生不必要的枝节,其中定有些关键的地方我们没有想破。
    徐子陵很喜欢看师妃暄用心思索的神情,她深邃莫测的美眸,会射出智慧发自内心的动人光辉,俏脸像蒙上一层圣洁的霞彩,形成一股凛然不可侵犯,超俗脱尘的仙姿美态。
    两人坐在亭内,偌大的寺院杳无人迹,只主殿方向传来木鱼敲击的清音。
    师妃暄见徐子陵默然不语,讶道:子陵兄在想什么哩?
    徐子陵很想说正在饱餐秀色,当然不敢说出口,探手轻抚冰凉的桌面,道:不知是否与寺有缘,我在寺院里的遭遇总是不平凡的,使我对寺院的感觉特别深刻。刚才我步入寺门,忽然被寺堂宏伟的规模震慑,觉得这座寺堂是宇宙的化身,自恒古以来就是这样子,以后亦不会改变。进入寺堂后,等若把过去和将来连起来,因为我正是它们的现在。
    师妃暄露出深思的神色,轻叹道:有时真有点害怕和你交谈,因为你总能说出些引得妃暄思索的话,令我生出微妙的感应,所以才说你是妃暄唯一的破绽,假若我能以平常心来待你,我或可臻达剑心通明的境界。
    徐子陵微笑道:若妃暄有意为之,恐怕永难成功。唯一的方法就是任由事情自然发展,凭妃暄的智慧和多年修行,必能在某一刹那晋入剑心通明的至境。
    师妃暄静若止水的道:子陵很少这么放开怀抱地坦白说出心想的话,不过却说得隐含奥理。
    徐子陵灵台一片清明,涌起这宇宙舍师妃暄再无他物的奇异感觉,所有其他事物,包括什么石之轩、狼盗、塞外各族生死存亡的斗争,群雄争霸的中土等,全不关重要。
    此刻他最想探索的,是眼前这仙子芳心内的奥秘,把心神放在其他事上纯属浪费。
    这感觉如汪洋大海般把他淹没,几令他窒息,强烈得教人难以相信。
    忽然间,他醒悟到自己终尝到爱情既痛苦又迷人的滋味。
    以前他一直抑制自己,可是经过这两天来的亲近,终于堤决。
    师妃暄柔声道:因何又装哑巴?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装哑巴?不!而是小弟有时心神恍惚,有时则缺乏表达之词,所以被妃暄你误会。
    师妃暄现出一个没好气,充满少女气息的表情,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寇仲日夕相对,所以沾染不少他说话的坏习惯,真想揍你一顿。
    说到最后一句,罕有地毫无戒心的甜甜浅笑,宛如盛放的鲜花般的灿烂。
    徐子陵一震道:看来你很快可抵达剑心通明的境界,你刚才那笑容肯定是从那境界降到这凡间来的。
    师妃暄出奇地没霞生玉颊,淡淡道:我要修正刚才的话,你徐子陵刚青出于蓝,超越寇仲。
    徐子陵失笑道:这算否恶评如潮。
    师妃暄香肩微耸,摇头道:不是恶评,而是恭维。纯瞧你徐子陵从什么角度去看,就像那个踏蟆或踏茹的故事。
    徐子陵开怀笑道:纵使只能和妃暄多相处几天,无论代价是分离之痛,又或永志在心的深刻苦楚,仍是值得的。
    师妃暄平静下来,秀眸像两泓深不见底又清澄得不含半丝杂质的潭水,深深地凝注他,柔声道:当帮妃暄一个忙好吗?不要骑骡找骡,更不要骑上骡子后不肯下来。因为十方世界空旷清净,本无一事,哪来骡子?
    徐子陵一呆道:没有骡子的心是什么心?
    师妃暄道:是平常心。假若子陵能把分离视作相聚,失正是得,妃暄将可无牵无挂,探窥天道,否则不如放弃清修,长伴君旁,免受相思的折磨。
    徐子陵听得虎体剧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自和师妃暄相识以来,这仙子首次坦白说出爱上他徐子陵,而非你是人家唯一破绽那类可作任何诠译譬解的禅语。
    更令他震撼的是师妃暄把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他眼前,暗示假若他要像俗世男女般矢志要得到她,她大有可能抛弃一切以身相许。
    当然她并没有鼓励徐子陵这样去做,否则无须有请帮她一个忙的软语。
    骑骡找骡者,并不知要找的骡正给自己骑着,且不懂下骡,最终当然一无所得。
    男女的缱绻缠绵,生死不渝,无论使人如何颠倒沉迷,到头来仍像生命般只是一场春梦。师妃暄追求的是某一永恒而超乎徐子陵理解的目标。
    徐子陵发呆好半晌后,缓缓道:我忽然觉得很轻松开心,感到不论是什么心事,都可拿出来说给你听,而妃暄你则不会怪我无礼。我徐子陵只是个凡夫俗子,像一般人因感到生命的无常,美好的事物错过就永不回头,遂因骤闻妃暄决定返回静斋一事后,不顾一切的向妃暄提出这连自己都感到过份的要求,哈!可是我却没有感到后悔。
    师妃暄微笑道:当然不用后悔,除师尊外,徐子陵你是我在修行之道上最深刻的遇合;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妃暄走时,不会向你道别,因为妃暄不想我们间有个刻意的分离,如你所说的一切顺乎自然,有若天成。
    徐子陵洒然笑道:既分离过一次,当然不须另一次,希望我不是那永远骑在骡背不知下骡,更不晓得要找的东西就在跨下的呆子。妃暄你曾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一片回忆,没有这段回忆,生命只是空白。
    师妃暄喜孜孜的道:子陵的话很动人,妃暄会铭记心中,就如佛经禅偈,还记得蝉虫鸣唱的事吗?既可以是茄,也可以是蛤蟆;可以是骡,可以非骡。妃暄可否贪心点,再托子陵另一件事。
    徐子陵隐隐感到师妃暄下定决心,随时会告别尘世返回静斋,再不踏足人间,欣然道:只要不是迫寇仲放弃争霸大业,我必尽力为妃暄办到。
    师妃暄秀眸射出令徐子陵心颤的深刻感情,缓缓道:请好好照顾石青璇,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徐子陵愕然道:妃暄这么说,是否认定合我们和祝玉妍之力,仍没法除去石之轩?
    师妃暄目光缓缓扫视围林内的花草树木,它们在朝阳斜照下投在地上的阴影,秀眸异彩涟涟,使人联想到她那高逸出尘的内心世界,深情的道:在敝斋山门入口处的牌坊有一对对联,写的是';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妃暄不知为何要告诉你,但却觉得想你知道。或者是因妃暄再没有什么可倾诉的事。
    徐子陵长身而起,一揖到地道:感谢妃暄,我徐子陵绝不会有负所托,今晚办不到的事,终有一天徐子陵会给你办妥。
    说罢洒然而去。
    师妃暄平静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寺院的行廊尽处,香唇逸出一丝动人的笑意。
    寇仲把宋师道迎入南厅,心中想的却是尚秀芳。
    虽有徐子陵屡次提醒警告,可是当见到尚秀芳后,他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烈瑕只是个引发燎原大火灾的火种。可达志显然也像他般不济,故而两人才有合作对付烈瑕的行动,想想也觉荒谬。若给徐子陵晓得,不被他责难才怪。
    他感到正徜徉于险峻高崖的边缘,一个不好,就会失足掉下万丈深渊。
    坐好后,宋师道喝着寇仲奉上的香茗,道:我费尽唇舌,始能勉强把君嫱说服,她要和你们两人三口六面的谈一次。照我看她该是有条件的,你最好和子陵商量妥当后才去见她。
    寇仲道:时间地点如何?
    宋师道道:正午外宾馆,我会出席作你们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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