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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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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雁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
深深感到徐子陵真的长大了。再非她以前印象中爱耍顽皮的大孩子。
这不单指他挺拔的外形,最重要还是他从重重危机苦难中培养出来的气度和丰采,那构成了徐子陵别具一格的慑人魅力。
未待她说话,众人早飞掠过去,把他围了起来,一派剑拔弩张之局。
沉落雁收摄心神,飞掠而去,瞬那间来到徐子陵所站的屋脊上。
两人目光紧锁,都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徐子陵微一点头,淡然道:我们由嘻笑游戏,变成以生死相抗的大敌,这事每想起来也教人惆怅。
沉落雁芳心的滋味更是难以形容。
现在徐子陵的脸色仍带点失血后的苍白,但却无损他儒雅文秀的气质,反多添了种历经苦难后的幽郁和成熟感。
她一生中,确曾对几个男人动情,但因以匡助李密得天下为目标,故把儿女私情搁摆在一旁。
甚至乎设法使自己变得冷酷无情,任何事只从功利的角度去作考虑。
遇上寇仲和徐子陵后,每趟要对付两人,她都要经过内心的挣扎。但当时她只以为自己是因爱才而生出这种心情。
她更清楚自己事实上很喜欢见到他们,和他们针锋相对能使她回味无穷。但仍未想过会对他们任何一人动了男女之情。
到知道徐子陵被杨虚彦所伤,生死未卜之际,她才猛然发现到徐子陵之死,对她确会造成难以抵受的打击。
那就像失去了些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似的。
现在要与这年纪少上自己三、四年的年轻高手以仇敌的身份正面交锋,其心情的复杂矛盾,可想而知。
深吸一口气后,沉落雁以最平静的语气道:是否走投无路了?
徐子陵双目精芒电闪,夷然不悦的扫视四周的敌人,若无其事的道:先命他们站远一点,否则我立即出手杀人。
沉落雁冷笑道:不要过分高估自己,我可命他们退下,但绝不是因怕了你的威胁而这么做。
徐子陵淡淡道:我的威胁其中还包括一项你永远取不回的册子,但或者你不会相信,我此来是蓄意把册子还你,免得你负上罪名。不过你惯了以怨报德,所以无论你有什么想法,我亦不以为怪。
沉落雁默然半晌,挥退手下,叹道:在这人人不择手段争霸天下的时刻,什么恩恩怨怨只是一种浪费。这样吧!你若交出册子,我可保你们安然离城。
徐子陵摇头道:这怎么够?我还要你保证以后无论任何原因,只要不是我们挑起,就不能够来找我们的麻烦。
沉落雁晒道:瓦岗军作主的人是密公而非我沉落雁,纵使我作出保证亦是徒然。。
徐子陵无可奈何的耸肩苦笑道:难道我要等密公回来吗?你是这里作主的人,现在只好将就点来找你。假若日后密公推翻你的承诺,我绝不会怪你。
沉落雁芳心一颤,恍然在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中,为何会比较对徐子陵有好感,皆因他总透着一种正直和真诚的气质,不似寇仲玩世不恭式的油滑。
她本身是狡猾多智,行事不择手段的人,却偏对徐子陵这种她自己欠奉的特质动心,实是异数。
徐子陵正不断留意周围的变化,此时瞥见徐世绩和一众得力手下赶至,出现在左方十多丈外一所大宅的屋脊处。但当然弄不清楚是否有飞羽郑踪在内。
沈落雁遥向徐世绩打了个一切由她来处理的手势。脉脉瞧了徐子陵片晌,柔声道:
好吧!我答应这条件,册子在哪里?
徐子陵压下心中狂喜,低声道:你立即撤退东城门的手下,打开东门,让寇仲先离去,然后再由你单独一人陪我出城,我就把册子还你。
沉落雁叹道:小陵你仍是经验未足,这么说册子定是在你手上,因为寇仲必须尽速送素素往安全地点……
徐子陵打断她道:你想反悔吗?
沈落雁知徐子陵看穿了她以言语试探的企图,微笑道:当然不是!珍重了,我的小情人。
徐子陵因她无端的一句小情人而发怔时,沉落雁飘飞开去,落到徐世绩之旁,交头接耳起来。
徐子陵到这时才知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几经波折后,他们终可离城了。
第七章雪原克敌
徐子陵和沉落雁并肩出城。前者看到寇仲留在城门处的标记,知他和素素已安全离开,心情大佳,对沉落雁的敌意不由减了少许。
两人默默展开脚法,不片刻把荥阳拋在风雪迷茫的大后方。
到了一处山丘之顶,徐子陵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册子,毫不犹豫交到她手里。沉落雁翻了一遍,验证无误后,纳入怀里,轻叹道:若我猜得不错,徐世绩绝不会因我的承诺放过你。所以你若非肯定摆脱了郑踪的追捕,千万勿与寇仲和素素会合,否则那就是你们三人丧命的时刻。
徐子陵大奇道:你为何肯说出来7我和仲少早预了你们瓦岗军会出尔反尔,但却猜不到你真有放过我们的意思。
沉落雁俏脸微红,柔声道:我欠了你们这么多,做回一吹好人也应该吧:不过你虽闻郑踩之名而毫不惊异,可知暗中有人向你们通风报讯,难怪胸有成竹了。
徐子陵暗暗心惊,知此女慧黠之极,愈说得多,愈给她掌握到己方的虚实。
暗忖不宜久留时,沉落雁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后会有期!
徐子陵心想谁要和你后会有期。一言不发,拔腿就朝山坡奔下去。
刚没入坡脚下的密林中,回头一看,沉落雁已不知所踪。
徐子陵转身奔了回去,来到了与沉落雁分手之处。
不片刻他就找到寇仲留下的标记,以一枝小树枝指示出他逃走的方向,又放了七块石子,表示在该方向七里外的地方。
徐子陵拨乱了标记,仰首观天,果如所料,见不到郑踪的通灵怪鸟。际此大雪纷飞的时刻,早猜到郑踪难以借助马儿来追踪他们。
正要离开时,西方半里许处隐隐传来似是沉落雁的娇叱声。
徐子陵想也不想,全速赶去。
接着传来是几下气劲交击的闷雷声。
徐子陵将体内真气提运至极限,流星般画过风雪蔽天的大地。
自云玉真传他们鸟渡术后,经过了无数的挫折、尝试、努力改进,他们终成功把《长生诀》的奇异真气转用于轻功上,各自创出奇妙绝伦的身法。
他们的轻易功夫更因兴趣和耆眼点不同,而迥然有异。
寇仲当日初习鸟渡术时,最爱观察海水里游鱼移动巡弋的生态,故此自然而然,他使去模仿从各种鱼儿精选出来的游弋动作,充满了活泼多爱的姿态。静如处子,动若脱免。
徐子陵则最爱观察天空各类马儿飞行的轨述,从而脱胎得来的身法,当然是充满鸟翔鹰落的姿式。如若天马行空,难寻轨迹。
而支持他们各自达到心中理想的身法,就是来自苦练《长生诀》修来体内生生不息的真气。
他们所追求的轻身方式,实亦暗与他们体内的真气吻合。
以五行而言,鱼属水、鸟属火。
寇仲体内真气偏寒;徐子陵偏热。正与寇仲仿鱼、徐子陵仿鸟配合得天衣无缝。被翟让所伤后,两人互疗伤势,又无意中使对方寒中带热,热中带寒,阴阳互逐下,再不像以前般因孤阳不长而有衰竭之况故能循环不休。
这个改变最明显是表现在轻功之上。
所以这刻徐子陵展开身法,只觉真气运转不休,愈奔愈快,最后连他亦暗暗心惊。
打斗声忽又沉寂下来。
徐子陵大吃一惊,暗忖以沉落雁的武功,除非遇上杜伏威之辈,自保该全无问题,为何却似在十招上下的短暂光景里,就若给人收拾了。
以此推之,来人岂非有老爹杜伏威的级数。
难道来老是影子刺客杨虚彦?
想到这里,心中一寒。体内真气立时由清转浊,由纯变杂,骤从空中落了下来。他猛吸一口气,排去了对杨虚彦的疑惧,催动内息,心与神合,心神立时再进入井中之月的精神境界,五官所感的世界,无有遗漏。
他不但能感受到飘落在他身上的每朵雪花,还可听到方圆数丈之内每朵雪花与其他雪花间的碰触声息。
整个天地亮了起来,风声雪声,全在他听觉的把握中。
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只维持了眨眼间的光景,便像其出现得突然其来般倏又消去。
徐子陵被震撼得跪倒在积雪的平原上,脑际灵光电闪。
心中同时升起明悟,知道自己由于对杨虚彦的恐惧,竟激发起体内那自具自足的宝库,无意间臻至了另一层次的新境界。
正又惊又喜时,雪地上一截闪亮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徐子陵收摄精神,从雪地上弹了起来,移过去俯身检拾,赫然是沉落雁的夺命簪。
不禁大陆一惊。
果然是沉落雁遇上了凶险,连金簪都遗在地上。
徐子陵加速催运内息,驱走心中的惊俱和焦虑,展开身法,在茫茫的雪地上搜索起来,不片刻便在雪原上找到快被雪花掩盖了的足印。
这些足印一个接一个,直指东南方的一片密林,而每个足印相隔均达八丈之遥,平均准确得教人吃惊。
只从足印的距离,便可推知此人武功之高,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徐子陵自问平时在实地上,全力一跃,或可勉强跨过这距离;但却绝非是在松软的雪地上能够做到,更不要说还负着一个人。
他当然不会因此就放弃去营救沉落雁,猛提一口气,再迅速追去。
风雪迎面打来,充满凄风苦雪的味道。
荥阳城的灯火在左侧地平远处无力地染亮了少许天际,更添雪原孤凄之感。
徐子陵刚掠入雪林边缘,灵敏的耳朵立即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是女子的娇喘和呻吟声。
徐子陵立知是什么一回事,心中涌起正义的怒火。但神智却仍是无比的冷静,小心而迅速的朝音源掠去。
此人定是一直潜伏在荥阳城内,暗中窥伺他们和瓦岗军的斗争,然后趁沉落雁和他分手后落单的时刻,出手突袭。这人抢了册子还不满足,还要对沈落雁施以禽兽的暴行。
他迅若鬼魅地在雪林内左穿右插,足尖点在雪地上,不发出任何声响,口鼻呼吸断绝,只有体内往还不息的内气。
他的眼睛明亮起来,捕捉到雪夜里一般人难以觉察到的光线,使本该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变成一个可以辨物和微带萤绿色的奇异天地。
喘息声愈趋清晰。
片刻后,在雪林的深处里,一个高大雄伟的背影映入眼帘。此人肩头特别宽厚,腰身奇细,长发披肩,使人有一见难忘的印象。
这时他把沉落雁按在一棵大树的干体处,一对手滑入了这美女已半敞开的衣服内,贪婪的爱抚着。
徐子陵运足目力,见到沉落雁满脸徘红,秀眸紧闭,小嘴亦紧抿了起来,俏脸的表情揉集了痛苦和矛盾,满脸泪珠。
那人每一下的抚摸侵犯,都使她浑身抖颤,呻吟喘息。
一阵如若狼嗅的难听声音淫笑道:我独孤霸的手法连烈女都要变成淫妇,何况是你这骚货。当你试过我的滋味后,保证你这俏军师永远都离不开我,乖乖的听话。
沉落雁呻吟喘息道:你杀了我吧!独孤霸啧啧有声地怪笑道:你的身材这么丰满,皮肤又这般嫩滑,我怎舍得伤害你,成了我的人后,你就会心甘情愿的为我独孤家办事。
沉落雁忽地发出一声特别剧烈的呻吟,显是独孤霸侵犯了令她非常难受的部位。徐子陵悄无声息地从树后闪出来,缓缓朝独孤霸移去。
他可肯定自己非是独孤霸的对手,唯一方法就是趁对方心神全集中在恣作淫行时,施以偷袭。
金簪举了起来,对准独孤霸背心。
沉落雁的声音颤抖着道:你就算得到我的身体,也休想可得到我的心。
独孤霸显是得意之极,喘着笑道:你不是爱上刚才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吧!若非你和他分手后失魂落魄,我恐怕仍不能如此轻易得手,享受到李密的女人呢,哈!徐子陵此时距离独孤霸尚有丈许的距离,闻言心神微颤,脚步立时重了少许。
独孤霸竟能生出感应,雄躯一震,似有动作。
徐子陵那敢迟疑,金簪脱手射出,同进全速掠前,功聚右手中指,朝独孤霸背心戟去。
独孤霸虽是了得,但从未想过有高手能把所有生命的现象,例如呼吸、体温、心跳等都敛藏起来,变成某一程度的隐形。
加上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沉落雁动人的肉体上,所以注定要吃这个大亏。
但纵使在这种劣势里,他仍能及时横移,避开了背心大穴。
金针眼看直没入他右肋之内,忽然又反弹了出来,而他已横移了三尺。
徐子陵如影附形,追着他右侧朝指戳去,取的是他肋下另一要穴。
指未至,灼热的指风侵进他体内。
先前的一针贯满了真气,早刺伤了独孤霸的筋骨,破了他的护体真气,够他受的了。
这下指风更令他吃不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狂吼一声,反掌向徐子陵脸门隔空拍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独孤霸年在三十许间,脸孔窄长,双目细长阴狠,鼻如鹰喙,唇片极薄,使人生出薄情寡义的印象。
徐子陵指化为拳,硬与他拚了一记。
蓬!的一声,独孤霸再喷鲜血,惨叫声中迅速逸去。
徐子陵亦给他震得连退三步,全身气血翻涌,心叫厉害。此人重伤之后,掌劲仍如此凌历,可知在正常的情况下,自己实非他的对手。
他待气息平复后,才来到尚倚树而立的沉落雁身前,俯头瞧去。
沉落雁的衣服仍是半敞半闭,可隐见峰峦之处,玉颜红晕未褪,诱人之极。
但神色却出奇的平静,明亮的眼睛的的的打量他。
徐子陵有点手足无措道:你怎样了!沉落雁竟哧笑起来道:只不过给他占了点手足便宜,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有兴趣,保证人家绝不抗拒你。
徐子陵放下心来,道:册子呢?
沉落雁举起玉手,让他看到紧捏的册子,微笑道:勿要怪我淫贱,我是故意大声呻吟,好惹起你注意,但仍想不到你会这么快回来。刚才你现身时,我特别作态投其所好,好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暗抓着册子,他躲避你时,册子就回到人家手上了!徐子陵关心道:你是否仍穴道受制,为何不整理衣服。
沉落雁好象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的娇笑道:给你看看嘛!他的手一离开,我便恢复了功力。悟!你究竟有没有兴越,人家给他弄得很想男人呢。
徐子陵气道:你去找徐世绩吧!我要走了。
沉落雁甜甜一笑,站直娇躯,不片刻把衣服整理妥当,玉容回复平时的冷静。
徐子陵捡起金簪,递给她道:下趟小心点了!这独孤霸是否独孤阀的人,武功确是厉害。
沉落雁双目闪过杀机,狠狠道:他是独孤峰唯一的亲弟,年纪却差了二十年,出名贪花好色,但武功只次于尤楚红和独孤峰,异日遇上他时,你才真要小心点。徐子陵道:我送你回去吧!沉落雁横他一眼道:你当我是弱不禁风的可怜女子吗?刚才若非他埋在雪地下面趁我心神不属时出手偷袭,我至少可以一面相抗一面燃放烟花召来援兵。唉!真有点舍不得和你分手,但千万勿以为人家真个爱上你!徐子陵苦笑道:
我怎会有此想法呢?你看上的是跋锋寒,对吧?
沉落雁娇躯一震,瞪着他时,徐子陵已往后退走,迅速没人林木深处。
此时在离沉落雁受辱处十里外的一丛密林,寇仲和素素伏在边缘处,前者正全神贯注林外的动静。
素素低声道:小陵会不会有事呢?
寇仲应道:当然不会。若换了我去就难说了哩!我敢肯定沉落雁对他生出了微妙的感情。况且大家又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徐世绩更想不到小陵才是他真正的情敌,小陵肯定可以脱身。可真奇怪!素素问道:奇怪什么呢?
寇仲道:为何不见人来追踪我们,那比跟踪小陵要容易多吧。
素素道:你刚才不是说在这种大雪下,郑踪的通灵鸟会变成了呆头鸟吗?
寇仲道:郑踪若每逢下雪都一筹莫展,就不用出来混了。所以他说不定另有灵兽负起跟踪之责。现在只是等待我们和小陵会合,才再一网擒去。
素素骇然道:那怎办才好?
寇仲低声道:首先就是把追踪我们的畜牲找出来吃了,嘿!姐姐的胆子大不大?
素素苦笑道:你们该最清楚的了。说吧!你要姐姐怎么做,姐姐就怎么做。寇仲低声对素素说出了计划后,素素爬起身来,朝林木深处移去。
寇仲则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雪地上,运功聆听。
素素的足音立时一丝不漏的传入他耳内,可是却再没有其它异常的声音。
啊!素素的娇呼突然传来,吓得他忙窜了过去,原来素素因看不见东西,给一丛小树拌倒地上。
寇仲将素素扶了起来,低声耳语道:是郑踪亲身来了。此人有飞羽之名,轻功自是高明之极。
素素道:那怎办才好?
寇仲待要说话,蹄声骤响,由西北方传过来。
两人同时色变,若这么就走,岂非会和徐子陵失去联系。
第八章一见如故
徐子陵全速掠行,赶往寇仲留下标记所指示的密林。
离开了沉落雁后,他就把她拋诸脑后。
事实上直至在这雪地飞驰的一刻,他虽曾遇上不少美女,但总没有一个能在他心中占上一席位。
自得练《长生诀》上的功法后,他的心神全集中到武道的修练上去。那并非为了名或利,而是一种个人的追求,要不断突破以前的自己。
每晚躺在床上,他便进入凝神练气那物我两忘的迷人天地里。
醒来时虽偶有想起单琬晶、云玉真、沉落雁等美女,但心中只有烦厌而没有思念之情。
仅是武道的修行,已带来他最大的满足感,一切自具自足,不假他求。
但寇仲的野心显然比他大得多,这使他感觉与寇仲的分歧日渐扩大,当然感情上他们仍是最好的兄弟和朋友。
就在此时,前方左侧远处有蹄音传来。
那是马蹄踢践积雪的声音。
徐子陵既吃一惊,又是奇怪。
马蹄声响来得如此突然,唯一的解释就是来人早潜伏该处,到这刻才现身出来。听蹄音对方人数该不少于三十骑,但事前他却不闻半点马嘶声,可知对方骑的应是训练有素的战马。
他迅速把对方会是瓦岗军这可能性排除。因为徐世绩根本没有时间作这样的安排。
那会否是与独孤霸有关的人呢?
蹄音倏止,就像出现时那么突然。
徐子陵涌起对这神秘马队高深莫测的感觉。把真气提至极限,朝密林投去。
寇仲的声音响起道:快点!有人来呢!徐子陵知寇仲和素素仍然安然无恙,放下心事,循声扑去。
寇仲背着素素由一棵大树上跃下来,和他并肩往密林深处掠去,叫道:我们来和他们比比谁更长气一点。
徐子陵整个人轻松起来。
要知在这连绵百里的密林里,纵有健马亦无法以之代步。
说到比拚脚力,能在短距离里追上他们,江湖上大不乏人,但除非是杜伏威那类级数,谁能像他们来自《长生诀》的内息般往还不休、无有衰竭?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再不打话,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把精神全集中在逃跑上,迅如流星般在密林里左穿右插,窜高掠低,只知有那么远就跑那么远。
伏在寇仲背上的素素泛起安全温馨的动人感觉。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忽然就成了与自己比血还浓的亲密兄弟。
他们什么事都把她放在第一位。无论在怎样恶劣的情况中,亦永不犹豫,更绝不会退缩。现在更是患难与共,她心中的感动,可想而知。他们由晚上奔至天明,才穿出密林,这时雨雪停了,天地一片纯白,雪光闪耀。
在这白皑皑的静寂原野上,三人都泛起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两人的内息虽仍是旺盛,但血肉造成的四条腿却累得要命,乘机在一处长满了参天云杉的小山丘上休息。寇仲哈哈笑道:终逃出来!素素道:昨晚那些不知是什么人呢?
徐子陵道:管他是何方神圣,总不会是什么好路数,很可能是独孤霸的手下呢。
寇仲和素素齐感愕然,听徐子陵说出了昨晚的事后,寇仲皱眉道:若非这家伙好色,我们说不定会遭殃。想不到独孤阀有这么厉害的人,我还以为不外都是独孤策那种窝囊角色。
徐子陵道:若没有两下子,独孤阀怎能和其它三阀齐名江湖,好了!说吧!究竟我们是到洛阳去?还是返回老家扬州?
素素垂首坚定地道:回扬州吧!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低声对素素道:
我们到东都去,目的只是碰和氏璧的运气。嘿!不-定是要去找李大哥的。
素素摇头决然道:要去你们就自己去吧!徐子陵支持素素道:我们当然听素姐的话。
向寇仲责道:有什么事比害倒宇文化骨更重要,夜长梦多,延误了时机,你担当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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