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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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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被问得哑口无言。那就像在问什么是爱情?恐怕没人能有肯定的答案,那是恆古以来悬而未决的问题之一。事实上,他从未思索过幸福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幸福纯是一种感觉。
    徐子陵呆看她半晌,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仍是那一句话,幸福便该像眼前这样子,有青璇伴在我身旁。
    石青璇尚未肯迎接他的目光,柔声道:青璇以前认为,当你每晚上床睡觉时,心中没有任何烦恼,又不害怕醒来后的明天,就是幸福。不过现在对这幸福的想法已改变哩!我的幸福就是你这獃子。
    徐子陵剧震道:青璇!
    石青璇终收回目光,往他瞧来,噗哧娇笑道:好玩吗?
    又垂首低声道:对青璇来说,你是个离奇的人,是一个没有人能解开的谜,脾气还大得很哩!可是当我感觉到你像一个谜后,青璇又二晓得难以自拔,因为爱情正是一个谜。即使最懂颂讚爱情的诗人,最具才慧的智者,仍没法破悉爱情的秘密。
    徐子陵听得目定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石青璇会以这种思考方式来看待他,但却清楚她正毫不隐瞒地开放自己,让他分享她心内的奥秘。
    正是这种有别于常人的意境心态,令她可吹奏出动人如斯的仙曲妙韵。
    石青璇低唤道:獃于又在想什么呢?
    徐子陵脱口而出道:我在想你。
    石青璇不依的撒娇道:又在不老实,你是在想着令你烦恼的事吧?
    徐子陵给勾起心事,有若被一盆冷水照头淋下,从最深最甜的梦境醒过来,回到冷酷凶险的现实世界。
    虫鸣声从四方八面袭耳而至。
    徐子陵深深凝视着她,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和没有人能改移的斗志,因为若他稍有退缩,势将护花无力。
    深吸一口气,以坚定和一往无前的语气道:青璇愿意嫁我徐子陵为妻吗?
    石青璇娇体猛颤,啊的一声垂下螓首,霞生玉颊,艳红直透耳根,显是芳心大乱,措手不及。
    徐子陵正要追问,石青璇採指接上他嘴脣,迎上他的目光,喜不自胜的含羞道:
    不嫁你嫁谁呢?呆子!还要问人家。
    寇仲回到花萼粤楼,沈落雁正和政锋寒、侯希白两人在楼下大堂靠湖一角圆桌说话。
    寇仲坐下道:希望没再有坏消息。
    沈落雁横他一眼道:还不够坏吗?
    寇仲叹道:情况如何?
    沈落雁道:皇上处理此事的手法太不公平,激起天策府上下人等极大愤慨,以李靖为首的天策府摹将,陪秦王一道往宏义宫去,誓死保护秦王。
    寇仲道:李渊那老傢伙有什么动静?
    沈落雁道:皇上方面一切如常,太子则在长林门集结长林军,显是心怀不轨。
    顿了顿沉声道:我今晚来,是要代李靖等天策府将士问你一句话,可否于今晚发动?
    寇仲叹道:我也想得要命,不过时机尚未成熟,且敌人正严阵以待,我们仓猝起兵,只会堕进敌人陷阱。你的李大将军有什么话说?
    沈落雁点头道:我有相同看法,世勣现正坐镇洛阳,不在长安。
    跋锋寒沉声道:一天洛阳在李大将军手上,李渊绝不敢以激烈手段对付秦王。
    寇仲喜道:那了空的警告,将可发挥更大的威力。
    众人愕然,寇仲逐解释一遍,道:我们两手准备,文的不成来武的,顶多是杀离长安,让秦王称帝洛阳。
    沈落雁道:希望了空能生出作用。
    侯希白道:像了空这类与世无争的方外人,忽然来个严词警告,多少总可影响李渊的决定,教他不敢轻举妄动。
    寇仲不解的向沈落雁问道:此事确离奇荒诞,以秦王的精明,玄甲卫的忠诚精锐,怎会教人把至少十多箱火器偷放在清凉斋而毫不知情?
    沈落雁惨然道:但愿我们能知道,清凉斋有个藏酒的地库,火器被偷放在那里。
    这应是秦王回长安前完成的,其时掖庭宫内缺乏高手,防卫稀松,令建成有机可乘。我要回去报告秦王,到宏义宫后秦王独处一室,没说过半句话。
    寇仲道:告诉秦王,我寇仲永远站在他的一方,请他放心。  
第十二章爱之真谛
    徐子陵沿龙池放开脚步,往花萼楼方向迈去,由于李渊把兴庆宫南区的巡卫撤走,只留卫士把守大门,以示对他们的尊重,所以对他们或敌人来说,都出入方便,而花萼楼本身当然由王玄恕指挥的飞云卫精锐轮番值卫。
    徐子陵倏地停下,事实上心中早现警兆,只因不知敌友,故装作若无其事。
    一身夜行衣的玲珑娇掠到他身前,神色凝重的道:你们怎可到长安来?
    徐子陵微笑道:让我看你的右手掌。
    玲珑娇愕然道:手掌有什么好看呢?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徐子陵心忖我的心情当然非常好,且是从末试过的好,柔声道:信任我好吗?
    玲珑娇略作犹豫,终举掌摊开。
    徐子陵从怀内掏出五采石,放到她手心。
    玲珑娇露出不能相信、不敢相信的惊喜神色,另一手自然探出,两掌相鞠珍而重之的捧着五采石,倘脸散发着神圣洁美的光辉,啊的一声娇呼,目光再不能从五采石移离。
    徐子陵心中涌起物归原主的欣慰,轻轻道:长安已成是非争战之地,任何事均可发生,娇小姐不宜留此,更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既敢来此,自有活着离开的把握。马吉刻下正在长安,美艳夫人更不会甘心五采石为我夺去,可虑者尚有奸狡多智的烈瑕,娇小姐千万要听我的劝告。
    玲珑娇双手合拢,把五采石紧捧手内,台头往他瞧来,感动至泪花滚动,颤声道:
    谢谢你,玲珑娇谨代表教内同人拜谢徐公子的大恩大德,波斯圣教终有望再次团结合一。
    徐子陵道:这是老天爷的意旨,让我在机缘巧合下取回圣石。
    玲珑娇小心翼翼的把五采石贴身收藏,道:我今晚来找你们,没想过可得回圣石。
    我正犹豫该否入楼,幸好见着你回来。
    徐子陵明白她是怕见到寇仲伤情,放在楼外徘徊,只恨在这方面他是爱莫能助。寇仲已因尚秀芳痛苦至想自尽自毁,岂能加添他的精神困扰?
    玲珑娇续道:董小姐仍是关心你们的,故为你们的处境非常担心。秦王的事发生后,她召我去说话,着我向你们提出警告,指秦王命不久矣,你们必须立即离开长安。
    徐子陵立时眉头大皱道:竟是董淑妮着你来的吗?
    玲珑娇道:皇宫寸步难行,若非得她安排,我实无法到这里来。
    徐子陵更是眉头深锁道.那你如何回宫去?
    玲珑娇疑惑地道:董小姐的侍卫长在宫外等候我,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徐子陵叹道:希望我是多疑,但若没有猜错,这该是一个陷阱,目的是经由你把五采石从我手上夺回去。
    玲珑娇剧震道:董小姐该不是这种人,她虽是刁蛮任性,但从不害人。
    徐子陵道:我先要弄清楚两件事情,首先是董小姐怎会知秦王的性命危在旦夕,在着你来之前她曾见过什么人?
    玲珑娇道:秦王之事该是独孤凤告诉她的,董小姐与我说此事前,据我所知她们谈了近半个时辰,接着董小姐使唤我去。第二件要弄清楚的是何事?
    徐子陵道:其次是董淑妮的侍卫长是否那叫颜历的人?
    玲珑娇一呆道:你怎会晓得的?颜历昨天才被李渊任命负责保护董小姐。
    徐子陵叹道:那我的猜测将有八、九成准绳,此事乃杨虚彦在幕后一手策划,五采石最后会交到烈瑕手上。由此看来,独孤家已站到建成、元吉一方去。
    玲珑娇骇然道:那我怎办好?
    徐子陵肯定的道:娇小姐必须立即离开长安,我们会为你作出最妥善的安排。
    四人徒步离开兴庆宫,转入光明大街,朝朱雀大门油然走去。
    他们分作两组,寇仲和徐子陵居前,跋锋寒与侯希白堕后。
    玲珑娇则由飞云卫暗地送往司徒府,再连夜由宝库秘道让她出城,远走高飞。
    寇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向身旁的徐予陵叹道:今晚将是漫长难捱的一夜,我真害怕明天醒来,我会后悔作出来长安的决定。
    徐子陵记起石青璇对幸福的定义,有感而发道:幸福是要由人争取的,千万不可失去斗志,不论事情如何发展,我们务要沉着应变,直至我们能烦恼尽去的倒头大睡,并且期待充满希望新一天的来临。
    寇仲听得一知半解,讶道:你似乎比我更有信心?
    徐子陵道:自离开扬州后,我们经历过无数次的狂风暴雨,每一趟我们总能在跌倒后站起来,并比以前更坚强。今趟我们面对的虽是前所末有的危机,但只要我们像以往般奋斗不休,终可把形势扭转过来,事实会证明我这番话。
    寇仲明显精神一振,凑往他耳旁道:告诉我,你是否生出对未来的感应,所以有这番话。
    徐子陵没好气道:我但愿能说些违心之言,以增加你的信心,可惜不忍骗你。
    寇仲笑道:坦白承认吧!我敢肯定你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凭对未来的预感还是过度乐观?所以至少有五成机会。唉!他***熊,只要有一线机会,我已心满意足,何况是五五之数。哈!我的心情好多哩!
    接着忽然停步,累得尾随在后正聆听他们对答的跋锋寒和侯希白差点撞上来。
    侯希白咕哝道:少点功夫也不要跟贴你这傢伙。
    寇仲反手一把褛着侯希白肩头,道:我们先去找人出口鸟气。
    三人见他转入横街,都摸不着头脑。
    跋锋寒抗议道:我们现在要见的是傅采林,你似乎走错方向?
    寇仲笑道:费不了多少时间,一场兄弟,把你老哥的宝贵时间给我些许行吗?
    三人无奈下,加上侯希白又被他挟持着,只好随他去了。
    在东市西北入口处,停有一辆马车,以颜历为首的十多名禁卫早等得不耐烦,见到寇仲四人忽然出现,无不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东市早在一个时辰前收市,家家门户紧闭,这段白天熙来攘往的繁华大街静如鬼域,倍添四人直追而来的气势。
    寇仲故意敞开楚楚为他缝制的外袍,露出内藏的井中月,哈哈笑道:竟然这么巧碰上颜侍卫长,相请怎及偶遇,看刀!
    徐子陵、跋锋寒和侯希白终明白寇仲所谓出一口鸟气是要找颜历祭旗,心中叫妙,因为不论颜历吃什么亏,不是弄出人命,又或手脚伤残,肯定他只好哽咽下这口气,不敢张扬。否则如何向李渊解释他不在宫内执勤,而到这里吹风?
    人的名儿,树的影于,寇仲一声看刀,包括颜历在内,无不大吃一惊,纷纷掣出随身兵器。
    锵!
    寇仲此时井中月出鞘,人随刀走,三丈的距离,倏忽间完成,漫天刀光望颜历等人撒去。
    奇怪地除颜历一人仍柱立原地,其他禁卫纷纷后撤,狼狙非常。
    徐子陵三人暗讚,讚的非是寇仲而是颜历,因寇仲此刀最厉害处是虚实难分,刀气笼罩每一名敌人,令每一名敌人均以为自己是首当其冲,只颜历一人能看破此招虚实,知道绝不可退。
    颜历暴喝一声,长矛在天上一个回旋,忽然矛作棍使,往寇仲没头没脑的疾打,招数出人意表。
    寇仲哈哈笑道:原来是棍来的!
    刀光忽敛,井中月斜削迎上,刀尖命中矛头。
    呛!
    颜历全身剧震,矛往回收,跟着蹭!蹭!运退两步。
    寇仲刀举半空,闪电分中下劈,威势十足,大有无可抗禦之勇。
    其他禁卫被刀气所慑,竟无一人敢助颜历一臂之力,可见此刀的凌厉迫人。
    颜历也是了得,挫退半步,改为双手握矛,斜沖而起,利用长矛长度上的优势,要破寇仲必杀的一刀。
    寇仲欣然一笑,竟中途变招,直劈变为回旋横削,中间全无半丝斧凿痕迹,一切合乎自然,天然变化,刀法至此确臻出神入化之境。
    颜历立时大为狼狙,仓猝变招应付。
    噹!
    颜历一声闷哼,跄踉横跌,溃不成军。
    若寇仲再来一刀,保证他鲜血飞溅。
    锵!
    井中月回鞘。
    寇仲好整以暇的整理外袍,气定押闲,像没动过手的样于,瞧着勉强立稳的颜历笑道:得罪!得罪!不过能领教颜兄高明,仍是值得开罪颜兄。
    事实上小弟是一番好意,来告诉颜兄不用苦候娇小姐,董贵妃若想要人,请她来找我寇仲吧!哈!我们走!
    抵达朱雀大门,韦公公竟在恭候他们大驾,领他们到太极宫内的凌烟阁。
    寇仲一副不好意思的态度道:怎敢事事劳烦韦公公,随便派个小公公便成,我们都是随便惯的!
    韦公公正与老相识侯希白客气寒暄,闻言恭敬答道:这是皇上旨意,以示皇上对少帅的尊敬。我们这些作奴材的劳碌惯哩!多谢少帅关怀。
    侯希白笑道:公公肯定是宫内睡得最少时间的人。
    韦公公道:小人每晚从不睡过两个时辰,曾试过连续五天没閤过。
    寇仲道:公公的功力要比我深厚,我两天没睡肯定撑不开眼皮子。
    韦公公垂下头去,双目精光一闪而没,显是被寇仲触怒,只是忍而不发,低声道:
    小人怎敢和少帅相比。
    寇仲哈哈一笑,领先而行。
    深夜的宫禁宁静庄严,只有更鼓的响音和巡卫的足声,迥荡着皇城广阔的地域。
    前后各八名禁卫,提着灯笼照路,沿天街直抵横贯广场。
    徐子陵的心神却繫在石青璇身上,这美女有足够的力量使他忘掉一切,全情投入,还忘掉因师妃暄离开而留下的伤痛。
    石青璇对他的爱是没有保留的,俏皮地和他游戏,更不时作弄他,使他受窘,今他们的相处充满生活的趣味。
    男女间的爱恋究竟是什么一回事?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与她一起时总嫌光阴苦短,刹那间又到依依不舍的告别时刻。
    他可以触摸她、亲她、放纵地沉浸在甜蜜醉人的滋味里,让她抚慰自己寂寞的心灵,也让她把心灵完全开放,两个孤独的人再不孤独。在这充满斗争、虚伪和仇恨的冷酷世界里,他从她身上体味到纯朴幸福的未来,他们会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对。
    人生至此,尚有何憾?
    幸福已来到他掌心之内,而他的幸福亦与天下万民的苦乐荣辱挂钓,所以不论如何艰困,他会坚持下去,为人为己,直至幸福和平的来临。
    寇仲止步。
    徐子陵从沉醉中警醒过来,发觉抵达凌烟阁入口处。
    奕剑大师傅采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股清新芳香的气息从静寂沉睡的凌烟阁透出,钻进他们灵敏的鼻子内。  
第十三章奕剑大师
    侯希白仰脸一索,道:是沉香的香气。
    寇仲摇头道:我今天到过沉香亭,气味不同。
    跋锋寒哂道:兴庆宫的沉香亭只能闻到牡丹花的香气,何来沉香。
    一把门的侍卫听他们讨论从凌烟阁泛出来的香气,人人泛起茫然神色,因他们并没有嗅到任何香气。
    韦公公道:有人来哩!
    四人闻言朝阁内瞧去,却不见任何动静,忽然现出两点灯火,两名提灯的素衣女正袅袅婷婷,姿庇闲雅的现身林道深处。
    寇仲等心人凛然,知韦公公露了一手,虽说他们因香气和说话分心,但韦公公显然在内家功夫的听觉一项上胜他们一筹,令他们更感到韦公公的功力密藏不露,深不可测,大有重新估计的必要。
    素衣女郎逐渐接近,在两盏灯笼的映照下,被蒙在一片光晕里,她们从头饰到鞋子,一身洁白,配着秀美的花容,立把凌烟阁转化为人间仙界。
    寇仲趁机向韦公公道:我们今晚说不定要留个通宵达旦,公公不用在这里等待我们。
    韦公公本意显然要陪他们一起去见傅采林,好向李渊报告。但寇仲这么说只好点头答应,寇仲支退毫无办法。
    两女来至门后,动作划一的向众人躬身致意,以她们娇滴滴的动听声音说出一串他们并不明白的高丽语,他们慌忙还礼。
    寇仲道:两位姐姐懂汉语吗?
    两女含笑摇首,表示不明白他的说话,只作出手势,请他们内进,然后转身引路。
    寇仲向韦公公挥手道别,领头追在两女身后,徐子陵等忙举步随行。
    月夜中的凌烟阁又是另一番情境,份外使人感到设计者工于引泉,巧于借景的高明手法。作为园林楼阁,使人生出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醉人感受。从远处瞧去,楼阁在林木间乍现乍隐,彷如海市蜃楼,掩映有致,长桥小溪,假山巧石,腊梅,芭蕉,紫藤,桂花于园圃精心布置,雅俗得体,风韵迷人。
    在主建筑群的另一边,隐传来歌乐之音,更使人心神向往,想加快脚步到该处看个究竟。
    只是两女仍然不徐不疾的在前提灯领路,他们只好耐着性子,来到今早与烈瑕碰头的桥子,乍见一身素白傅君瑜立在桥头。
    傅君瑜向两女吩咐两句,两女领命自行去了。
    傅君瑜神情冷淡的扫过跋锋寒,最后目光落到寇仲身上,道:秀宁公主来见过秀芳大家,请她向你转述一句话。
    寇仲一呆道:她说什么?
    傅君瑜淡淡道:秀宁公主请你设法救她二王兄一命。
    寇仲愕然道:秀芳她……。
    傅君瑜叹道:秀芳大家怕见今晚凌烟阁旁的夜会出现她不想见到的场面,所以故意避开。唉!看你们把事情弄得多糟。
    寇仲惟有以苦笑回报,掩藏心如刀割的痛苦;不但因尚秀芳,更因李秀宁,李渊对待李世民的不仁,肯定伤透李秀宁的心,而自己直至此刻仍没有十足把握可扭转李世民的厄运。
    傅君瑜垂首低声道:师尊在等候你们,随我来吧!
    寇仲勉强振起精神,追到她左旁并肩过桥,道:烈瑕那小子会否出席?
    傅君瑜道:我还不够烦吗?怎容他来火上添油。
    寇仲道:情况不致那么恶劣吧?我和小陵不但问心无愧,还有可使金石为开的诚意。
    傅君瑜再叹一口气,沉默不语。领他们绕往通阁北的走廊,朝前深进。
    后面的徐子陵轻推跋锋寒一记,着他追前与傅君瑜说话。
    跋锋寒先是坚决摇头,到徐子陵再狠推他两下,终于软化,微一点头,却仍是脚步犹豫。
    徐子陵往前探手,生出一股扯劲,寇仲应劲会意,慌忙退后。
    徐子陵同时凑近跋锋寒,束音成线传入他耳内道:约她明日时中到西市福聚楼吃早点。
    跋锋寒摇头苦笑,抢前两步,低声下气道:我可以和君瑜你说句话吗?
    傅君瑜娇躯微颤,语气却非常冷淡,道:现在是适当时候吗?
    跋锋寒正要打退堂鼓,徐子陵一缕指风轻戳在他腰间,只好厚着脸皮道:那不若明早辰时中我在西市福聚楼恭候君瑜如何?
    傅君瑜像听不到他说话般,迳自领前缓行,长廊转折,广阔凌烟池映入眼薕,其情其景,看得四人为之一呆。
    飞阁流丹,苍松滴翠。
    凌烟阁非只一阁,而是环绕凌烟池而建的建筑群,每座建筑以楼,殿,亭,阁簇拥,景中有景,凌烟池旁遍植老松。
    主阁坐落池南,双层木构,朱户丹窗,飞檐列瓦,画楝雕梁,典雅高拙,仔势非凡。
    寇仲等经由的长廊游走于主阁西面园林,直抵凌烟池。接连池心亭台联拱石桥,造型奇特,从南端至北端分置小拱,大拱,再相连大拱和小拱,两头的小拱与大拱成联拱之局,充满节奏和韵律感。桥面两侧各置望柱十五根,雕刻精细,全桥直探湖心,彷如通抵彼岸仙境的捷道。
    凌烟阁造园手法不落常规,池水支流缭绕园林楼阁之间成溪成泉。临水复廊以漏窗沟通内外,不会阻碍景观视野。
    主湖碧波倒映的树影,花影,云映,月映,接喋游鱼击起的涟,形成既直似幻的迷离画面。楼阁烟池,互为供景,以廊桥接连成不可分割的整体。
    就在如斯景致里,池心方亭四角各挂三盏彩灯,亭旁临池平台处铺满厚软的纯白地毡数十张,合成一张大地毡,把冷硬的砖石平台化为舒适且可供坐卧的处所,地毡上摆于巨型蒲团,可枕可倚,使人感到一旦卧下,会长睡下去不愿起来。
    十多名素衣高丽美女,或坐或卧,或轻弄乐器,或低声吟唱,把湖心的奇异天地,点缀得色生香,倍添月夜秘不可测的气氛。
    亭内圆石桌上放置一个大铜炉,沉香木烟由炉内腾升,徐徐飘散,为亭台蒙上轻纱薄雾,香气四逸。
    但吸引四人注意力的却是正挨枕面坐,长发披肩的白衣男子,正仰望星空,虽因背着他们而见不到他容颜,众人仍可从他不动若磐石的姿态,感到他对夜空的深情专注。
    奕剑大师傅采林。
    傅君瑜脚不停,领他们直抵池心平台,在厚软白地毡外,止步道:师尊在上,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侯希白求见。
    傅采林像听不到傅君瑜的说话,全无反应,傅君瑜亦沉默不语。
    四人交换个眼色,同感傅采林的架子比帝皇还要大。
    不过众女以高丽话随着乐鼓声和唱的小调确是迷人,多等片刻绝不会气闷。
    久违的傅君嫱倚枕横卧在傅采林右侧,为众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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