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魔门道心-第1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气氛一时僵持,画面好像冻结了一般,三个人都似乎变成了雕塑,谁也不动手,谁也不开口。
忽听一声尖锐的剑鸣,一道虹影呛然挥出,秦言身旁的忻仙发丝缕缕飘起,湛青的疾影复凝成她手中古朴的匕首,直指李开心口。李开沉喝一声,袖于灰袍中的右拳重重轰出,夹带起剧烈震荡的气劲,正正按在青纹匕首尖端。
狭路相逢,力大者胜!忻仙喉中喘出一声低微的呻吟,身形剧震后退。李开正要趁势追击,这时忽觉耳畔一冷,无边的森寒席卷而来。他心神大震,无奈右手用力已尽,仅能挥出左臂抵挡。却如巨石投井,只砸碎了一湖镜花水月。而那无边森寒忽又毫无征兆地消失,只剩一阵清风自他耳边吹过。李开身形如遭雷击,凝固在原地片刻,颓然垂下了双手。
一丝细如毛发的黑线悄然消融于空气中,只余点点冰寒冷意扩散开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李开颓然的神色,以及忻仙不满的目光。
半晌后,李开向秦言一拱手:“多谢韩公子手下留情,在下铭感五内。”他深深望了忻仙一眼,转身大步离开。走得时候,他的背影好像萧瑟了许多,已无来时那般润物无声的沉稳和锐气。
听着李开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忻仙开口叫起来:“喂!干嘛要放他走?杀人不留后患,这不是你说的吗?”
秦言横了她一眼:“祸是你惹的,后患也是你自己留的,我没有义务来给你擦屁股。”
忻仙咬了咬樱唇,忽又露出甜甜的笑容:“玉郎哥哥,今天真是多谢你援手呢……”
她那醉人的笑意背后,不知又在打着什么主意。秦言打断她的话,摆了摆手:“不用谢我,谁让我是个正直的人呢!”说着,他走进另一个小房间,从里面把门反锁住了。
“喂,你躲到那里面去干嘛?”
“睡觉!”
秦言当然不是真要睡觉,只是想找一个清净的打坐环境而已。他扫了扫尘土,就这么席地而坐,不再理会外间忻仙弄出来的动静。
叶府占据着风水绝佳之处,更以法阵收集着外界灵力,空气中蕴涵着的游离能量似乎也比别处要纯净得多。秦言在此处修炼,更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他调息片刻后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好处,不仅灵气充沛,而且也不必化大力气去精炼提纯,吸纳起来十分方便。是以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恢复到了四成左右。当然,这也与他神魂痊愈、对能量控制更加得心应手不无关系。
傍晚,估摸着送食盒的人快过来了,秦言停下修炼,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屋里雾气氤氲,淡紫色的光芒将床上的忻仙包裹在内,一圈又一圈紫雾围着她袅袅盘旋。小丫头的气息模糊而飘渺,只露出隐隐的轮廓,盘膝而坐的姿态看上去恬静而美妙。
秦言的视线在忻仙脸上停留片刻,小丫头就有所感觉,慢慢睁开眼睛,道:“大叔,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很容易让人家误会的。”
秦言看了看她,突然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忻仙咧了咧嘴,露出一排编贝细齿:“我说我练的是洞玄经,你信不信?”
秦言当然不信,他又不是没见过浩辰罡出手。不过忻仙不想说,他也不便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出去一趟,你就留在这里,不要乱跑。”
“你要去哪?”
“找一个人。”
“又去跟那位女菩萨幽会?呵呵,这种好事,我当然要一起去啦!”忻仙立马站了起来。
秦言就知道她会跟着自己,沉声道:“那你不要离我们太近,不要出声,不能打扰我们论道。否则的话……”
“放心,我有那么不识趣吗?”忻仙哼了一声,“我只想看看你是怎么勾引那位菩萨姐姐的,肯定会自觉躲得远远的啦。你只管使出手段,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第四百零六章 听经
夕阳映照云霞,叶府里密集的房屋都卸去了白日的华彩,只露出昏黑的轮廓残留着古老寂静的气息。
临近湖塘,阁楼间隐约可见纷扬的嫣红色,一缕幽音飘飘渺渺地传来,夹着芳香绕进回廊,若有若无。
又听到了那个笛声。
秦言眉梢轻展,负手上前,却又在小径旁停住。忻仙也收敛了笑意,仅露倾听的神情。
笛音随风而来,清冷寂寥,缈缈然仿佛飘摇而去,抛却了人间情感。残阳将洁净花瓣映成嫣红,在视野里化作一片粉嫣的烟霞,缕缕片片在笛声中纷纷扬扬升起,又打着旋零落,散尽了听着心中最后一丝浮躁。
可惜忻仙只听了片刻,便从笛声制造的优美意境中挣脱出来,唇角又勾起惯常的讽刺笑容,道:“笛子吹得不错,难怪能让大叔你念念不忘,只可惜这曲子里少了点什么东西。”
秦言心中一动:“你也听出来了?”
“嗯,我想想……”忻仙抚摸着光洁的下巴,沉吟须臾,忽然点点头道,“对,少了一颗七情六欲的人心!”她瞧着秦言,眼眸里泛起晶晶光亮:“大叔,这可就看你的本事了!嘻嘻,我听说,看起来端庄孤傲的女子,其实最是饥渴,大叔你若真勾动了她的凡心,被她反过来压在身下之时,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得住?”
秦言本以为她会发表什么高见,不想却是如此粗鄙的言论,瞪了她一眼,迈步往前走去。
绕过阁楼,来到湖塘之前。塘水碧青,不知何时竟长出了一大片荷花,荷叶层叠铺展开来,满眼的一片绿。塘边一方小亭,一个清丽的白色人影端坐亭中桌前,凝视着叶上夏花,从一双莹白手里的淡黄长笛中流淌出洗濯人心的曲调。
这一道简单的青白色剪影,却让秦言驻足停步,心生迟疑。
似感觉到他的靠近,亭中女子轻轻转首,眼眸如一方寒潭,清冷深幽。
笛音停止,漫天纷飞的花雨也随之消散,湖中的荷叶一片片沉入水中,叶上夏花顷刻凋零,原来只是一场梦幻。
秦言暗里一凛,这家伙的修为好像比上午更加精深了,看来是熟悉了天人力量的运用。
远远的对视,长久的沉默。
良久,叶星河首先开口道:“秦公子,莫非又是为听经而来?”
“不错。”秦言盯着她的双眼,问道,“你是哪一个?”
他不能不警惕,如果叶星河再次被那见鬼的菩萨心性给控制住的话,那本少爷还是趁早滚得远远的好了。
叶星河微微一笑,用清冽的声音道:“秦公子希望我是谁呢?”
秦言松了一口气。虽然声音还是那般冷淡,但他能够从语气中辨别出尼姑与菩萨之间的细微差别。他走入小亭,在叶星河身边坐了下来。
叶星河面上笑意更盛,也不多言,直接讲道:“秦公子若有兴趣,今日不妨听一听《妙法莲华经》……”
平静而淡然的声音,将秦言的心神引入到一片恢弘安乐的世界里。
秦言以往诵读经文,大多数时间都不解其意,只是仗着搜神咒强行背熟。今日一听叶星河讲解,才懂得其中妙处,彷如亲历大千,见天花金莲,不觉间心神沦陷,如痴如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从玄妙状态中清醒过来,只听叶星河说道:“……莲华妙法,其言有尽,其意无穷,究竟圆满,微妙无上。秦公子若诚心钻研,广传其法,当能成佛。”说完这句,她站起身来,迈步走出亭外,“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秦言跟着起身:“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叶星河没有搭理他,浮光一闪,便避过了他阻拦的手臂,再一步跨出,已是在湖心水莲之上。
塘中鱼影跃动,青莲微颤,一圈圈的涟漪如浮在碧绿的翡翠之上。此刻万籁俱静,天色灰青,皎洁的月白色倩影转出绝美的轮廓,映在少年幽幽的眼神中,彷如梦幻。
远处楼榭阁台已有灯光亮起,星星盏盏,点缀着月色的空缺,连绵成一幅繁盛的画卷。然而所有的精致、威仪与华丽,都在那个天水之外的素白身影前黯然失色。秦言的视线随着叶星河向远处延伸,直到见她窈窕的身影没入水光之后,仍不愿收回目光。
正值听得意犹未尽、心神俱醉之时,她却毅然甩手走掉,莫不是对本少爷的一种惩罚?
经言妙法,菩提大道,其中奥妙引人入胜,我却只能徘徊于门外,不能一窥其究竟。这等折磨,就像口渴之人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杯清水被人夺走,真真难以忍受!
唉,她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吧……
秦言暗自嗟叹之时,忻仙的声音突然自他背后响起:“你专程来找她,真的只是为了听经?”
“当然。莫非你以为我真是贪图她的美貌?”
忻仙“呵”的一笑:“原来世间还有不爱美人的男子,大叔,你真是我平生仅见的一朵奇葩!”她晃悠悠地转到秦言前面,摇头叹道,“世上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见了叶家姐姐的容貌之后还不动心。大叔,你的表现很是值得怀疑啊!”
秦言冷声道:“那是因为你所见过的人全都是碌碌俗子,不值一哂!”
“就算是吧,看来我昨天是误会你了!”忻仙围着他转了两圈,忽然俯身凑过脸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大叔,听和尚念经真的那么有趣,比跟美女上床还让你心动吗?”
“当然!与道合真,自然远胜过俗世痴情贪欲。”
忻仙眼珠转了转,又问:“你跟女人行过房没有?”
秦言面上一窘,旋即又恢复如常,淡淡地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弹指红颜老;刹那芳华逝。你若总是执迷于外相,何时才能修成正果呢?”
“少来这一套!哈!你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也敢说参悟了色相?骗鬼去吧!”



第四百零七章 幻生
秦言冷哼一声,转身不理会她,负手往回路走去,口里高声唱喝起来:“色色原无色,空空亦非空。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劳说梦。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还如果熟自然红,莫问如何修种……”
本只是随口一念,但情蕴其中时,不觉间体内的瀚血之气按照某种玄妙的韵律涌动起来,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却又自然而然。恍惚间,他伸出手掌,好像整片天空都降落下来,星星都落入他手中。大千虚空中隐隐传来万千僧侣的诵经声,和着宏大的佛音与他一起高唱:
“善恶一时忘念,荣枯都不关心。晦明隐显任浮沉,随分饥餐渴饮。神静湛然常寂,不妨坐卧歌吟。一池秋水碧仍深,风动莫惊尽恁……”
原本清晰的汉文,渐渐变成晦涩莫名的梵音,秦言不知其声,却自然而然地懂得了其中奥义。一切都水到渠成。
“人我众生寿者,宁分彼此高低。法自通照没吾伊,念念不须寻觅。见是何尝见是,闻非未必闻非。从来诸用不相知,生死谁能碍你……”
血化佛光,直耀微尘,现世于恍惚中漂荡远去,他赫然已处于虚空大千之中,一圈一圈佛光往外荡漾开去,脑后泛起金轮,刹时间好似化身为一尊巨佛,高悬于虚空之上。洁白的莲花于四面绽放,仙音渺渺,数不清的罗汉菩萨的身影自周围浮现,如众星捧月般拱绕着他,用极古老的咒言与他发出一样的咏唱声。
飘渺的语调如轻烟一般弥漫散开,他随意摊开手掌,浩瀚的佛光便穿越了三千世界,一直投影到现世之中,将身前的景物尽数扭曲。那种俯瞰苍生的感觉,好像只要用上一分力,轻轻一捻,就能把方寸之地碾做虚无……
“幻生幻灭!”秦言于此时蓦然醒悟过来。
他顿时明白了,叶星河教他的,并非是单纯的佛理,而是将幻真岛绝学也混于其中,一并传授过来……等等,不对!
他曾见识过幻真岛弟子施展佛印,本质上还是以禅心调用灵力,可是到了本少爷这里,为何却是凭借瀚血之力才施展出来?总不会是幻真岛弟子个个都修习瀚血吧!
亦或是,瀚血其实是一门极为高深的佛家心法,能主动包容佛门真经……
也就是说,本少爷其实是在偷学幻真岛绝技,若是让叶星河知道了,她恐怕会直接跟老子翻脸!
只不过这种以一己之力勾通天人大道,心神与诸佛同在,一眼就能洞悉诸生奥妙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割舍啊……
佛光敛去,烟云散尽,身后传来忻仙惊疑不定的声音:“这种把戏……你在搞什么名堂?”
或许她还没有看出来,刚才那佛相庄严的场面,便是幻真岛的无上绝学幻生幻灭。
秦言心下稍安,继续迈步向前,头也不回地说道:“诚心向佛,自会有大神通。你虽满手血腥,但若这时皈依,还不算太晚。”
忻仙回以冷笑,不复多言。
其后许多天的生活,就在这样的平静中度过去了。秦言每晚都来到湖边听叶星河讲经,忻仙远远地跟着他,看着他如痴如醉地在亭子里听足一个时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对于韩大叔喜欢听尼姑讲经这种无聊的癖好,忻仙曾颇有微词,不过她现在得罪了李开,最近一段时间也不敢到处晃悠了,尽管不情不愿,也只好每次都跟过来,咬牙忍受这一个时辰的煎熬。
除了听经、打坐之外,秦言每日早上还得去看望一下卧床不起的叶映如,如此才能得到柳宛筠的治疗。对于他而言,这时候才是真正的煎熬,不仅要忍受叶映如脉脉的凝视和厉高冰冷的目光,还得搜肠刮肚地想出一些安慰的话语,才能使得叶映如安心修养。而柳宛筠的治疗手段虽没有当初那么粗暴,却也绝对称不上好受,依旧是一件极为考验毅力的事情。
每天早上跟秦言一起过去的还有方秋遥。同样要忍受厉高的冷眼和柳宛筠的折磨,但浑江帮少主却似乎乐在其中。他已经抛开了所有的俗务和杂念,眼中只剩下叶映如一人。只要能守候于叶姑娘身侧,他对所有的苦痛都能坦然受之。而且,每天不等到傍晚天黑,他是绝对不肯回去的……
叶映如的身体一日日好了起来,渐渐能下床走动了。柳宛筠在秦言身上花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不消一分钟就能完事。按照她的说法,只要不妄动真气的话,大概再有一个月的休养就能痊愈了。
这是秦言近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而且他巴不得柳宛筠花的时间越少越好,这样他就不用在这地方多呆,可以早点回去打坐了。
体内的力量,大约已恢复了六七成。他遵从明溪医仙的吩咐,不再修炼灵力,而开始专心琢磨起瀚血与佛门真法的结合技巧,慢慢也摸到了一些窍门。
这天黄昏时分,他又举步前往与叶星河相会的湖塘。忻仙虽满腹怨言,可也无奈地跟了过来。
远远的,还隔着还几座楼阁,就听见清幽的笛声从远方飘来,丝丝缕缕,犹如春雪融成的寒泉滴淌在嫩叶之上,撩人心颤。
秦言精神一振,来到碧叶摇曳的湖塘边上。举目而望,一束月白色的素影倚在湖亭廊栏边,幽静如画。婉转的笛声如流水般涤荡,比之往日遗世独立却多了一分凡尘气息,如一阵温柔的风自心头轻拂而过。这一时刻,秦言停下来,轻轻闭上双眼,仔细体会着笛声中的佛理与人性的交融,一时间沉迷于其中,不忍打破这一方净土。
他能体会得出,叶星河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不是斩却自身欲念,沦为“慈悲”的奴隶,而是与道交融,明心见性,真正迈过了天人境界的关隘。这些天来,秦言一步步地体会到她心境的变化,见她于此刻悟道,也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而且,藉由叶星河的体悟,对秦言自己日后冲击天人境界时破除魔障、明澈内心也有极大的帮助,是以他不敢怠慢,沉下心思,静静体会弥散与笛声中的大喜悦、大感悟、大智慧……



第四百零八章 辩道
细微的笛声幽幽地飘远,仿佛扩散于整个天地之间。一种包容一切的慈悲心怀,将远近的山水、虫鱼、鸟兽、苍生全部囊括进来,所有人都于这一刻有所感触,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动作,静心体会着微风拂面的温柔感觉。
唯有一人在此时皱紧了眉头,喃喃说道:“这种假惺惺的慈悲,真是恶心到了骨子里……”
秦言凝神倾听之时,忽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轻柔微淡,仿若蝉翼舒展,却也构成了此方天地间唯一不和谐的因素,就此打破了平静。
他倏地睁开眼,就见忻仙的身形从旁边掠过,如一缕轻烟,一闪一跃便飘入小亭中,来到叶星河面前。
笛音霎时停止。佛性远去,净土消散,一切复归原样。
叶星河睁开眼来,凝视着面前气势汹汹的不速之客,率先开口道:“忻姑娘,有何指教?”
忻仙俏脸上覆着一层寒霜,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吹得很难听?”
“哦?”
“吹得难听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在其中渗杂一些假仁假义的大道理,很让人反胃的你知道吗?”
叶星河淡淡一笑:“抱歉,我没想到忻姑娘也会来听曲子。”尽管被忻仙如此攻讦,她的心里眼里却没有任何气恼之意,白皙的脸上漫着轻灵神圣的气息,傍晚的昏暗也因她而增添了几许亮色。她宛如从晨曦中走出来的仙子,淡漠地应付着俗世里纠缠不清的愚妇。
忻仙显然也有了这种感受,脸上寒意更加凛冽。她冷笑几声,言语愈发尖刻:“不管我听不听,你都不该以这种邪门歪道来愚弄世人。误人误己,你好像还觉得很骄傲?”
“邪门歪道?”叶星河的眉尖不易觉察地微蹙,“忻姑娘此言未免太过。星河虔诚念佛,一心向善,修的是我佛八万四千大道,岂可以‘邪’‘歪’谓之!”
“呵!修佛,修佛,一肚子哗众取宠,满门的男盗女娼!三大佛门,如今已是藏污纳垢之所,纵使你能独善其身,亦不过杯水车薪,终免不了衰亡之势!何况,呵呵,你莫要忘了,那天晚上你让他对我做了什么!如此行径,也配称正道?”
叶星河眸中荡起丝丝涟漪,随即敛如一汪寒潭,声音却是十分低柔:“那天晚上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该因此诋毁我教门。”
忻仙盯着她,那样子恨不得把她一口吃掉:“我可不是诋毁,只是实话实说。你们这些吃斋念佛的和尚,一个个都走错了路,满口的歪道理,还偏偏自以为是,觉得高人一等,却不知自己就跟小丑一般,可笑之极!我问你,你们这些和尚,上不能安民意,下不能证长生,整天打坐念经又有什么用呢?”
叶星河摇了摇头,双掌合十,应道:“为僧者,万缘都罢;了性者,诸法皆空。大智闲闲,澹泊在不生之内;真机默默,逍遥于寂灭之中。三界空而百端治,六根净而千种穷。若乃坚诚知觉,须当识心:心净则孤明独照,心存则万境皆清。真容无欠亦无余,生前可见;幻相有形终有坏,分外何求?行功打坐,大巧若拙,只要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终证佛果。”
“满口胡柴,真是笑死人了!寂灭门中,须云认性,你不知那性从何而灭!枯坐参禅,尽是些盲修瞎炼。火熬煎,反成祸。你那静禅释教,寂灭阴神,涅槃遗臭壳,又不脱凡尘。满口诳言,还不知羞惭,简直贻笑大方!”
在忻仙肆意的嘲笑声中,叶星河默然不语。她眼中漾起流转的波纹,彷如实质的寒潭之水渗漏过来,映入忻仙眼中,泛起阵阵清冷之意。
她沉凝片刻,眸光幽幽,终化为轻轻一叹:“看来缘分已尽了。”她目光在秦言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过身,一步踏入被晚霞染红的湖水中,只留一个素白的背影,眨眼消逝。
她竟这么走了!
秦言心中涌起荒谬的感觉。堂堂幻真岛首席弟子,被无数老和尚赞誉的佛门天才,令自己也为之心折的女菩萨,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刁蛮无礼的小丫头驳倒了,最后落荒而逃!
老天爷,莫非是你觉得本少爷这些日子过得太平淡了,所以跟我开了个玩笑?可是,老子现在想听经又该去找谁……
“你是不是想骂我,甚至还想打我?”忻仙回过头,看着秦言阴霾的神色,“说到底,你根本没有想到,所谓佛门里证了果位的菩萨,反而辩不过我这个小丫头吧?”
秦言放缓呼吸,也放低了声量,压抑着胸中怒气,道:“你的任性妄为,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可事实就是如此。不要以为我只是诡辩,山上的老婆子早就说过,除了悟叶老头,当今天下已经再也没有真正的修佛者。你早就走错了路,而且越陷越深,我气走她,正是感念你曾经相助的恩德,想劝你迷途知返……”
“闭嘴!”秦言沉声打断她,“鄙人福浅命薄,消受不起你的好意。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敢奢望你的恩德,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吧!”说完,他丢下原地发愣的忻仙,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于大道的追求这一方面,秦言比所有人想象得更加固执,只要他认定了的事情,就会一路走到黑,从来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说是顽固不化也不为过。
过了好半晌,眼看着秦言的气息已彻底远去,忻仙脸上才又浮现出如以往般清艳的笑容,轻轻一叹:“冥顽不灵的人,下场总是可悲的。哎,我大概已经能想象出你以后哭泣的模样……”
此时夕阳余晖落尽,水天皆暗,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少女步出短亭,负手眺望,但见鸦雀暗哑,周围的楼阁散发出沉郁萧瑟的气息,仿佛一尊尊被远古石化的洪荒巨兽。
“出来吧!不要再躲了!你等这个机会,不是已经很久了么?”清脆的声音随着夜风传荡开去,语音中浓浓的寂寥惆怅,更为天地间萧瑟的气氛增添了一笔。



第四百零九章 拒绝
顺应着她的话语,一头庞然的阴影自群楼后走了出来。李开并不高大的身影在这萧瑟沉闷的气氛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