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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道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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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相持之后,胜负之势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明朗。玉寒烟的剑气愈来愈盛,更在强势冲击中暗藏幻术冲击。空气中一道无形的波纹荡开,长剑发出悦耳的清鸣,再一挥剑便是万波涌动,暄腾剑势倾泻而出,卷起的千层巨浪一瞬间就吞噬了大片佛光。空灵,寂静,那漫天飞舞的剑光转为纯净的皓然月白之色,凶猛地铺展开来。
不考虑力量的悬殊差别,仅以拳脚剑道相拼,玉寒烟的确无惧于当今武林中任何一人。哪怕曾当着武林群雄的面在林家寿宴上大闹一场又扬长而去的妖异邪僧,在她疯狂暴戾的冲击下也处于完全的下风,别说还手了,就连抵挡都显得很勉强。
就在这时,忽有淡弱飘渺的梵音唱诵声在耳边响起,却又无法听得清晰,甚至不能分辨此声是男是女,就在此剑啸风涌中念叹不绝。
不仅是首当其冲的玉寒烟,连十几步外观战的秦言和陆离二人也听到了这阵诡异的声响。
长剑撕碎狂风,发出尖锐的凄鸣声,但仍不能影响虚空飘渺的佛音朝三人耳内灌来。秦言睁大眼睛,运足目力,勉强看清剑浪佛光之后耶摩勒的身形,只见他忙于在剑光中躲闪,两眼未睁,嘴唇紧闭,根本无暇念咒。那么,这渺渺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陆离脸上现出惊疑之色,四处张望了一眼后,开口道:“是幻听?”以他的感知,方圆数里的动静气息都瞒不过他的耳目,绝无可能另有人潜伏而不为他察觉。那么,归根溯源,肯定也是面前这妖僧弄出来的把戏了!
就在这时,耶摩勒忽然开口:“玉施主的剑术的确不凡,但如果只是如此的话,就恕贫僧不客气了。”在如此急促紧密的剑势追击下,他还有余力开口说话,可见他身处的情景并不是如表面上的那般狼狈。
至少他这一句话,就激怒了玉寒烟。
“受死——!”玉寒烟怒吼出声,剑意斗志更加高昂,剑上锋芒顿时暴涨,周围数十米尽化为一片霜寒茫茫之地。每一剑挥下,都将裂地崩山的威能蓄于一闪的寒芒中。
耶摩勒的身影在剑光下穿梭游走,金色佛光被压制到了极为黯淡的地步,剑气如电飞闪,他的身形开始狼狈,衣衫转眼间就被撕成了纷飞的蝴蝶,露出闪着古铜色光晕的身体。
玉寒烟不因其狼狈之形而放松警惕,攻势更加凶猛。她此时所用的剑道,已不独独只是皇极惊仙剑,而可谓沧海横流,皎皎白月下万波涌动,追咬着耶摩勒的身影,将他逼陷于即将坍塌的狭小空间之中。
“喀!”耶摩勒颈后背着的竹笠被一剑劈开,剑光贴着他脖颈划过,差一点就割入了肌肤之内。
此时的佛光已被压制到极其微弱的一点,渺小的扁舟随时可能被惊涛骇浪颠覆,玉寒烟的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耶摩勒宣了一声佛号:“南无善寂月音王如来!”骤然间,他脑后光芒迸射,那是一圈耀如太阳般耀眼的佛轮,代替了那顶被劈碎的竹笠,顷刻放出六道刺目的金光,从各个方向激射而至,在身前勾画成极度璀璨的华莲,顿时将玉寒烟的剑气冲得一滞。
而在他们打斗期间,那不知根源的佛咒声也越来越清晰,从一开始的蚊蚁微响,到中正平和之音,再到平地惊雷、如雷贯耳,震得人脑颅嗡嗡作响。但听梵音高唱,在识海灵台中不住回荡:“令诸有情,善根不坏,……安忍坚信,如妙高山;总持深广,犹如大海;神足无碍,譬若虚空;灭除一切,惑障习气,犹如烈日,销释轻冰;常避静虑,无色正道,一切智智,妙宝洲渚,能无功用,转大/法/轮……”
眼看着胜利在即,长剑挥空方知是敌人戏弄。玉寒烟又气又急,低吼一声,剑上暴戾气息更加疯狂地流转,凶猛地朝耶摩勒攻去。
耶摩勒定住身形,不再躲闪,双手合十,张口开始诵念起玄经妙语,正与那虚空中的渺渺佛音合为一处,若晨钟暮鼓,震人心魂。他本身静立不动,只凭脑后日轮发出的六道金光便抵住了玉寒烟的攻势。渐渐晕染开来的佛光渗入他本身浩然壮阔的气机中,丝丝契阔,熔铸成一座无懈可击的雄峻高山。
不同于奇峰突起的峭壁悬崖,那真是一座无懈可击的巍巍雄峰,中正平和地盘踞在那里,没有任何险峻的坡度,却任凭巨浪拍打犹自岿然不动。玉寒烟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如此情形持续了一弹指时间,其后,耶摩勒合十的两手忽然箕张开来,这时,就见玉寒烟挥出了千剑万剑也无法动摇的身影,主动往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便恍如天惊地动,现世震荡,眼前一切场景都仿佛变得虚幻起来。不远处的秦言只觉得视野一暗,再度恢复视力时,便看到了玉寒烟最后挣扎的情形。
完全舍弃自身的防御,皓白色的火焰纵横迸射,撕开金光组成的包围圈,好像绽开了一朵冰莹之花。兵刃与金光碰撞交击,剑气与佛掌在各处冲撞,震荡的余波滚滚翻腾。但所有的颜色转瞬即逝,被切割碎散成烟潮粉末,最后只剩下一道皓白的锋刃在空中舞动吟唱,当一切华丽的色彩都灰飞烟灭之后,那汪月色凝成一把剑的形状,握于最后的胜利者手中。
金轮、佛掌、梵唱的幻觉尽皆消散,耶摩勒身上的金光也敛于体内,他手上握着的,赫然正是原本该属于玉寒烟的宝剑。
一场激斗之后,连手中兵刃都被对方夺去,这无疑是最彻底的惨败。玉寒烟垂首默立,口角鲜血滴淌,面如死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联手
“师姐!”秦言唤了一声,疾走几步,就欲上前。这时,却见耶摩勒低声一哼,握剑的手腕缓缓抬起,轻微的声响随风传递。秦言心中一颤,前进的脚步顿时僵住。
剑尖犹在淌血,冷风拂过锋刃,微微颤鸣。那血来自玉寒烟右肩的一道伤口处,殷红一片,触目惊心。她背对着秦言,一动不动。秦言心中焦急,却又顾忌耶摩勒冲她发难,眼见那柄剑越抬越高,即将抵上她的胸口,不禁目眦欲裂,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师姐,你跑啊!明明有机会的!’
玉寒烟未能感受到他的心声,只是痴痴怔怔地站着,眼见着那柄本该握在自己手中的宝剑反过来对准了自己,那冷冽的寒气透骨而入,一时间如坠冰窟,竟连逃跑的念头也生不出来。
“你,动手吧……”
虽然未曾表现出来,但她所有的信念与骄傲都是承载在自身的超绝剑术之上,如今连这份仅剩的自傲也被打破,寄情避世、聊以慰藉的梦幻理想乡轰然破灭,凄苦悲伤的现实一并涌来,直让她万念俱灰,心丧欲死。
原来我的剑术也不过如此……那血海深仇,我也是没有能力去报的了。慈爱的长者,阴毒的妖魔,以及那些数不清的纠葛,就这样随风散去吧,我已经很累了……
耶摩勒虽未睁眼,但周围的一切场景都瞒不过他的灵觉。他见玉寒烟如此模样,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就丧失斗志了吗?能让贫僧动用‘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你也算十分难得了,不过,你这份软弱的心志,似乎配不上那般精妙的剑术啊!”
玉寒烟淡淡地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话。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你也用不着再出言奚落吧。”
“玉寒烟!”这时候秦言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你是白痴吗!”秦言捏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明明还有活路,却非要赶着去死,你简直是天底下最愚昧的女人了!
玉寒烟叹息一声,幽幽地道:“你不明白的。”你是幸运的,虽然命途孤苦,却不必承负那么多罪责和煎熬。而我的苦衷,又有谁能知道呢?
秦言一下子愣住了。的确,对于这位谜一般的师姐,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不知晓她的过去,不了解她的忧伤,不懂得她的叹息,如何去给她安慰?可是,无论如何,那也不该,不能是现在这般模样。难道今日这一程,竟成永诀了吗?
双拳上传来骨骼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他低下头去,双目赤红一片,低低地道:“好吧,你去死吧。我会很快忘记你的。那三年之约,我会很快找到另一个合适的人选。一个已死去的人空出来的地方,总会有人来弥补的……”
玉寒烟身躯微微一颤,蓦地抬起头来。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耶摩勒那张不带任何表情的黝黑面庞,以及那几乎要透体而入的森寒剑锐。她张了张口,艰难地道:“对不起,我……”我失态了,后悔了,可是,现在却怎么都无法挽回了。难道让我跪下叩首,乞求这妖僧大发慈悲,饶我一条性命么?
这时,却见耶摩勒手腕一转,竟将宝剑收回身前,左手两指在亮如秋水的剑身上轻轻一抹,道:“好剑。不知此剑何名?”
玉寒烟一怔。什么意思,这是要放过我吗?她并无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地后退数步,沉声道:“它叫破殇,是家师早年用过的宝剑。”
耶摩勒把玩着手中之剑,挽了几个剑花,道:“原来这就是破殇,不动真人将它传到你手中,也不算辱没了它。”说着,手腕一颤,长剑脱手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迹,迎头朝玉寒烟射来。玉寒烟何等身手,五指一出便捏住了剑柄,只听长剑发出一声愉悦的清吟,似乎诉说着与主人重逢的喜悦之情。玉寒烟却没它那般的好心情,皱眉朝耶摩勒望去,冷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耶摩勒颔首微笑:“贫僧听说九龙峰除皇极惊仙剑外,还有一招‘撼天真剑’,算是天下最强的剑技。恰逢今日有缘,贫僧倒想见识一番。”
玉寒烟还未答话,秦言就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而立,道:“师姐,这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丝毫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啊。这口气本少爷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那边那个谁谁,别傻站着了,过来一块儿做了他吧!”
玉寒烟转过头来,初霁的俏脸上绽露浅笑:“放心,吾家不会再逞能了。”
另一边的陆离哈哈一笑:“玉美人啊玉美人,你总算明白了。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可以单独跟这和尚干一仗,这家伙藏得可真深啊!幸好哥哥的眼力比玉美人你要强那么一点点,及时看穿了他的伪装,要不然就得落到跟你一个下场了,惭愧啊惭愧……”他嘴上说得讥诮,脚下可不含糊,轻缓地从另一个方向逼近了耶摩勒五步之处,与秦言二人正成掎角之势。
面对着三人一齐散发出来的压力,饶是耶摩勒也不禁微微动容,面上露出凝重之色,一手单持于胸前,另一手垂于下腹,捏变出玄妙的手印,顿有飘飘渺渺的佛咒梵唱声再度于三人耳畔响起,空茫悲切,渺然若幻。
若再僵持下去,佛咒声会越来越大,严重干扰心神。而玉寒烟的“撼天真剑”是集敌人之力而反攻之,起初必处守势,无法攻击。那么,这抢先出手的重任,就交于本少爷吧……
念及此处,秦言当先跨出一步,瀚血之金色光焰腾于双掌,吐气扬声,迅猛朝耶摩勒扑去。
就在他脚步初动之际,陆离也第一时间紧随而上,手中光芒一闪,两柄飞刀齐齐射出,分别指向耶摩勒胸腹两大要害。紧跟着玉寒烟也追了上来,她身法极快,虽是后发,却很快落到与秦言并肩的位置。
这三人皆是当今天下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任何一个都足以担当坐镇一派的高超修为。面对迫至身前的他们,佛珠、僧衣、竹笠俱已被毁的耶摩勒赤裸着上身,两臂缓缓排开,摆出一个玄异的姿势。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抗敌
耶摩勒双手分持两边,十指屈伸结印,便有一圈光轮自他掌间虚空中生出,无声旋转,宛如星云漩涡。陆离发出的两柄飞刀刚至近前,就被吸纳到那片奥妙万端的漩涡光轮之中,未及变化出蝉翼光刃,便在无声无息间被碾成齑粉。
秦言奔至面前,眼见陆离的飞刀落到如此下场,心头不由一凛,不敢与那光轮硬拼,身形稍微一偏,挥掌从左侧往耶摩勒腰肩拍去。耶摩勒随意一抡右臂,以手肘迎上秦言双掌,只听一声彷如金铁交击的巨响,秦言双臂剧颤,只觉得一股磅礴大力反冲回来,手上金焰也因之暗淡了几分。如果说秦言击出的力量好比是千斤大锤的话,那耶摩勒带给他的感觉就若巍峨山岳,一锤砸下,无法伤及其分毫,反而震伤了自己。
‘他娘的,黄凡师兄当年是怎么伤到这个怪物的……’倒抽一口冷气,瀚血顷刻在体内流转一周,将翻腾的血气平复下来。这时两人已经错身而过,秦言蓦地抡动右肘,聚起万钧之势撞向耶摩勒背心。
人体肘部所能蓄积的力量,要比拳掌猛上数倍。更何况这是秦言毫无保留的全身血气爆发,相信纵以耶摩勒之能也无法安然承受这股巨力。
‘你若还是以一只手来接,看我不把你撞趴下——’
却见耶摩勒骤然加速,如同跨越空间一般,一晃之后便越过了三步距离,瞬间出现在玉寒烟面前,在转动光轮朝破殇宝剑砸去的同时,也让秦言的全力一击落到了空处。
这一下,就在暂短时间内形成了玉寒烟独自面对耶摩勒的局面。
光轮漩涡急转,悄无声息地砸在破殇剑身上,流转的色彩若星云变幻,刹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界的力量载负到了这个点上。
若破殇剑上没有不动真人残余剑气保护的话,早就在与光轮交触的瞬间就会被绞成粉碎。
饶是如此,玉寒烟的身躯也为之剧震,面容失尽血色,惶然朝后退去。破殇剑一阵乱颤,映出她无数个支离破碎的身影,却又被紧随而至的金色光芒吞没。
耶摩勒伸出一只金色流质凝成的大手,在破殇剑上拍了一下,沛然力道击得玉寒烟再也站立不稳,如断线风筝般飞跌出去,飘落到溪边乱石堆中,半晌之后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见她如此轻易就被击败,耶摩勒露出怪异之色,眉头拧紧,不悦地道:“撼天真剑呢?”说话的同时,随手一掌将秦言再度逼退,左手夹住了陆离射来的飞刀,沛然佛力涌上两指,当即将飞刀捏成了碎片,附藏于飞刀内的薄如蝉翼的光刃也随之碾灭。
自始至终,陆离引以为傲的“无影刀”都未能发挥出任何作用,秦言的瀚血也根本冲不破对方的防御。
再一次徒劳无功的攻击后,秦言与陆离终于意识到,如果再这样各自为战下去,将不会有丝毫胜利的可能。两人对望一眼,当机立断地放下了昨日旧怨,互相靠近两步,并着肩冲上来。遍身血气集于右手,秦言探指如电,射出一道半尺长的金光利刃,直刺耶摩勒背心窝。陆离双袖一甩,顿见数柄飞刀在两手十指间摇晃飞舞,旋而不发,闪烁出白芒冷电,直到迫到耶摩勒身后,才一齐出手,同时扎向耶摩勒周身各大要害。
两人都在此刻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功夫,任何一人死在这两式绝招联手下都没什么好遗憾的,甚至足以自豪——
但耶摩勒可不这么想!
身后两股几欲凝成实质的凶煞之气迫近身躯,他恍若未觉,只是往前踏出一步,脸朝向玉寒烟所在之处,沉声道:“玉施主……”
岿然昂立间,汹涌磅礴的佛光从他身上肆意放射,漫溢全场,如骤雨般倾泻到大地上,荡起无数朵涟漪。无需唱诵咒语,金色的佛光便迅速凝结浓郁,化为道道粘稠得抹不开的赤红之色,幕天席地,铺盖汹涌。秦言指上瀚血凝聚的剑气刺入赤红水中,只荡起了一丝涟漪,眨眼就被吞没。若不是他缩手得快,可能整条右臂连皮带骨都会被那血水吞掉。陆离刺出的那几把飞刀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任何作用,就见一波血色浪潮打来,一下子就全没了踪迹。
赤浪翻涌,血腥扑鼻,视野中皆是一片赤红。秦言、陆离两人见状不妙,抽身急退,然而奔出数十步后,才发觉放眼所及之处天地皆为一色,连他二人所立足的地面亦已化作翻滚的赤河,哪里还有逃生之路?
耶摩勒却不曾去管他们,只是朝着玉寒烟的方向,缓缓说道:“你的撼天真剑,为何不让贫僧见识一番?”
声音如黄钟大吕,激震之下,玉寒烟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未曾痊愈的伤口再度被震破,鲜血顺着嘴角淌落。
玉寒烟不发一语。耶摩勒虽闭着眼,她却能感受到那沉静面容之后渊深冷寂的神念,正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若自己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答复的话,恐怕,下一刻,就是自己身死道消之时。
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这一战从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都只是佛陀手掌中的猴子,所谓的“差一点点就能赢”,只是他故意营造出来的错觉,为了欣赏我们挣扎不甘的模样……虽只是边塞寒苦之地的无名野僧,却真真切切地负有佛陀神通。败在这等人物手中,我们也不冤了……
见她久久不语,耶摩勒神色微凝,一步踏出,便跨越了十余米距离,来到她的身前。
“你以为,你不出手,贫僧就无法得知撼天真剑的秘密吗?”耶摩勒俯下脑袋,声音如惊雷在她耳畔炸响,“如果我把这柄‘破殇’寄到九龙峰,你说,不动真人会不会亲自过来?”
玉寒烟愕然抬头,口中呢喃般道:“你,疯了。”
若非嗜武成痴,就是狂妄到了盲目的地步。九龙峰的那个人,有关他的故事足以编织成神话。纵横无敌的不动真人,三招击破血衣盗气海的不动真人,一剑逼退血狼僧、斩杀十余名魔门一流高手的不动真人,独身镇压招摇山、使西海群妖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不动真人,令邪道十三宗门闻风色变的不动真人……自十一年前那一战后,天底下,再没有人敢招惹不动真人。
而这个从番邦来的和尚,却想利用她来引出那个人,她的师尊,那个令她恨入骨髓的不动真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力
“别以为你不使撼天真剑,贫僧就对不动真人无可奈何。只要你在贫僧手里,就是对付他的最好武器。”耶摩勒说着顿了顿,见玉寒烟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哼了一声,道,“当然,在此之前,贫僧会先拿到大乘万藏经。至于另外两位施主……”
耶摩勒转过身去,手指屈伸捏印,便见一圈圈波纹在血河水浪中荡漾扩散,狂风吹过千波千浪,娇艳的莲花于激荡的浪潮中浮出水面,迅速延展伸长,殷红如鲜血凝成,在赤色天地间盛怒绽放。
只一个呼吸间,满江血水尽化娇艳莲花,风吹不动,其广无边,诸光放射,能美天地,能降灾邪,是清洗污浊的业火,更是焚烧灵魂的魔物。
佛陀降魔之焰——屠因灭果业火红莲!
耶摩勒一步跨出,便至漫天红莲中央,意念一聚,遍野赤焰便化巨龙,无声嘶吼着朝秦言、陆离二人扑去。
烈焰焚身,却若修罗冰狱般酷冷。秦言沉喝一声,身上金光大作,庞然瀚血之气喷薄而出,与炎龙硬拼一记。没有预料中的震天声响,却只见那红莲之火毫无阻碍地穿过瀚血的防御,悄然无息间透体而入,顷刻便抽空了他全身温度,精神、生命、神识等本源之力也似要离体而去。
刹时间,天旋地转,遍体冰冷,眼前阵阵发黑,身形摇晃几下,心底里似乎有一头凶兽愤怒咆哮了一声,方才勉强站稳。
他刚刚回过神来,就听身旁传来一声怪叫声,却是陆离一咕噜摔倒在地上,来回翻滚不休,四肢犹在剧烈颤晃,如同癫痫一般,口中如梦呓般唱道:“阴;水……己字伤,煞星……卯位……坤坎,祸绵绵……”
‘这家伙,在搞什么?’秦言心中刚刚升起这样的疑问,就被蓦然临身的一股巨压惊得浑身汗毛耸立。他抬起头,就见万朵红莲中耶摩勒跨步行来,其面上似乎还带有一丝诧异之色,虽未睁眼,却让秦言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仿佛朝他走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吞天裂地的洪荒凶兽。仅仅只是散发出的凶煞之气,就让秦言生出了战栗之感,几欲夺路而逃。
‘绝对不可能打赢的,逃吧,逃吧……’灵魂深处的警示声在识海中不住回荡。
完全释放出威压的耶摩勒,说不清是佛是魔,但让在场的三人都完全意识到,今日之战的胜负,已成定局。
这样的怪物,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够抗衡的……
“还顾虑着同伴的性命,没有率先逃跑,很好,很好!”耶摩勒在秦言身前七步外停住,“那么,你们二人亦可同时享有一场圆满造化,贫僧会以我佛之大慈悲业力,度二位西去。”
手一抬,漫天千莲万莲俱化作百十条焚世狂龙,盘绕于其周身上下,却凝而不发。他回过头,朝玉寒烟问道:“玉施主,不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吗?”
玉寒烟咬着下唇,不发一语,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这样子死去,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吧。可是……可是,心里面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呢?……我可不愿临死之前还是如此痛苦。也罢,既然你比我多享受了这十一年,作为补偿,这最后的悲伤,还是由你来承受吧……’
一念至此,她蓦地抬起头来,扬声喝道:“妖僧!既然你决意取死,吾家就成全你。你把脑袋伸过来吧!”
耶摩勒面上欣悦之色一闪而逝,手印一转,那百十条赤炎狂龙便随他一起旋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玉寒烟逼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所期盼的撼天真剑,其实早在三人刚刚联手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亲手一记光轮给砸灭了。虽然撼天真剑是聚敌人之力为己用、再以十倍之威能反击回去,但那也要考虑使剑者的本身能力。玉寒烟连番两次全力施展皇极惊仙剑都败于他手,本就受了重伤,再施展撼天真剑已是勉强,哪还能承受住他那漩涡光轮撕裂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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