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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道心-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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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歌行烈所料,半截断剑果然承受不住秦言的剑意,直接从内部瓦解开来。但是,这并不是结束!
生生硬接了这一剑的歌行烈,身体还没从麻木中恢复,就看到漫天飞舞的碎片朝他迎头罩来,而在它们降临之前,一只金色的手掌已然穿透了碎片之群,挟带着令他窒息的恐怖威势,向着他的天灵盖轰然砸下。
万籁俱静中,他仿佛已处身于一个风雨飘摇的午夜,天地一片漆黑,耳畔电闪雷鸣,而他只是疾风骤雨中一株苦苦挣扎的弱草,恍恍惚惚地看见一尊金色的佛陀朝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原来我竟就这样走到了尽头?’他脑际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就被身前那股仿佛要焚尽狂海怒涛一样的无匹气势彻底吞没。
秦言不敢有丝毫留手,全身的血气都倾泻而出。饶是如此,他依然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那个远在数十丈外的锁链之后的冷漠气息突然动了。
秦言倾尽最大的努力,竟也无法阻止他的到来,无法从他手下拼得时间抢走歌行烈的性命。因为就在比一瞬更短的时间之内,那一袭包裹着黑暗的人影已经面前,插入两人中间,就要将他们分隔开来。
但秦言绝不会甘心,愤怒的声音在他心中咆哮着,谁也无法阻挡他去取歌行烈的性命,即使是血狼僧也不行!
胸中的怒焰刹时沸腾,脑中转动着大逆不道的念头,他装作没有觉察到血狼僧的样子,咬着牙将右臂未及贯彻的拳势强行砸了下去。
血狼僧的速度比他更快,秦言的拳锋离歌行烈的头顶不足一寸,右臂便已被血狼僧一把捏住。执着的意志还要继续向前,血狼僧微微皱眉,感觉到手中的力量竟似能突破他的禁锢,于是蓦然加大了力道。
两股巨力相较,并无多大的响动,只听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血狼僧的衣袖已被瀚血的锋锐割破。他哼了一声,手中再度加力,秦言再也无法相抗,被他一扯一送,身躯往后腾空飞起,翻了一个跟头之后,才在十余步外站定。



第二百五十八章  遗憾
血狼僧在歌行烈身前回转身来,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胜负已分,无须再多造杀孽。”
秦言恨恨地盯着血狼僧后面的歌行烈,丝毫不掩饰脸上愤怒的神色。
无须多造杀孽?师父,我真不知道您老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先不谈您老人家对外对内的光辉事迹,就只说前两天歌行烈大肆虐杀同门的时候,可没见你出来劝劝他。
哼!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有点实力。看来在您老人家眼里,只要天分够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也都无所谓吧!早知如此,本少爷也该好好享受一下这种特殊待遇了!
他脸上表情被血狼僧看在眼里。血狼僧微微一笑——如果那算是笑的话:“言儿,你和烈儿都是我圣门的杰出弟子,理当摒弃前嫌,守望相助,不可互相残杀。”
瞧见血狼僧眼中罕见的慈蔼神色,秦言心中淌过一丝柔软的感情。如果刚才是我落入险境,师父他也会出手救下我吧……他定了定神,答道:“弟子知道了。”他脸上怒容消敛,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向着歌行烈说道:“小歌,你不要紧吧?”
歌行烈站在血狼僧身后,脸上呈现出惨淡的灰白之色。刚才秦言那一拳虽然没有击到实处,但那劲烈的拳风已然侵入他体内,伤到了他的天灵和血脉。
在秦言的问话之后,歌行烈沉默地不发一语,片刻之后,他的身躯忽然晃了晃,喉间一口淤血再也按捺不住,俯下头颅张嘴喷出一片血雾。“叮!”紫炎剑狠狠扎入岩石内,他扶着剑柄勉强站稳,缓缓擦去嘴边血迹,惨白的瞳仁渐渐有了焦距,深沉地映出秦言的倒影。他对上秦言的目光,脸上流露出一种既非冷漠亦非憎恨的复杂神色,沉着嗓音答道:“不劳大师兄挂念,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没事就好。擂台上刀剑无眼,我也实属无奈,你可千万不要怨恨我呀!”
歌行烈摇摇头,叹道:“大师兄剑法通神,我输得心服口服。”
“歌师弟的剑法也是强横绝伦,我只是侥幸而已……”
至少在表面上,两人都是一派和睦的模样,好像刚才你死我活的凶狠争斗只是一场错觉。血狼僧点了点头,低沉雄浑的嗓音漫过全场,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这一届弟子的排位到今日已全部确定,秦言仍然是首席弟子,歌行烈和成刚两人为次席……”
此时,秦言那一剑的余威在空气中缓缓消散。许多人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才发现平顶峰上已经分出了结果,门主正在宣布前二十七名弟子的排名顺序。人们难以置信地看见,多日来不可一世的歌行烈竟然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从他惨淡的脸色看来,已经完全失去的再战之力。许多人甚至从心底里生出荒谬的感觉……
而最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就数吕彤和潇湘了。吕彤瞧着远处一左一右站在血狼僧旁边的两道人影,狠命咬着牙齿,眼瞳中几乎冒出火来:“这两个人,为什么一个都没死!!门主,你到底在干什么!!”然而无论多么不甘愿,她也只能恨恨地远远瞪着两人,在怨憎和绝望的情绪中自怜自艾。目睹刚才一战之后,她内心深处已经清楚地知道,以那两人恐怖的修为和身手,自己是绝无可能亲手报仇的,连偷袭都不可能!
‘哈哈,唯一的愿望也破灭了,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念想呢?看来上天注定要让我绝望啊……’她脸上浮起怪异的笑容,状若疯狂,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走去。
潇湘咬紧下唇,扶住身边一株柏树,五根手指如利刃般深深嵌了进去。
情况确实如雁师兄所说的那般,秦师兄孤注一掷地取得了胜利。但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歌行烈没有死!
难道还要继续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下,看着他嚣张跋扈、耀武扬威,带着最深沉的恐怖出现在自己的噩梦中吗?
这时候,雁瑜回转身来,淡淡地道:“潇湘,我们走吧!”
“走?”
“嗯,没什么可看的了。歌行烈没有死,就让他得意一阵子吧,我会亲自上门找他的!”
听着他沉稳的嗓音,潇湘心中的激愤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雁师兄这段日子修炼风炎国剑法大有所悟,一举突破了境界瓶颈,修为进步飞快。如果再给他一段时间,说不定真能与歌行烈一决高下。
可是……潇湘的内心终归无法彻底安宁,总存着一丝担忧和茫然。当她随着雁瑜转身,目光最后一眼落在平顶峰秦言身上时,忽然明白了自己疑虑的根源。
‘以秦师兄的天赋和努力,都无法取得歌行烈的性命。而雁师兄又能追上秦师兄的脚步吗?’罢了,如果再深入思虑下去,收获的也只会是绝望吧……
“可恨!师父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插手!”方逸远一拳砸入身旁的岩石中,震得他和宋晴纱坐着的那块石板也为之一颤。
“不要动怒,你现在这种心境可是相当危险呢,不要走火入魔了哦!”宋晴纱偏过头,用柔媚的嗓音在他耳边低语道。
方逸远横了她一眼:“哼!你的眼光果然不错,他又赢了,你是不是又盘算着怎么把自己洗干净了然后过去自荐枕席呀?”
“别提了,再想起他我只会觉得恶心!”宋晴纱说着皱起眉头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却极其妖媚。方逸远看得欲念大动,咕咚吞了吞口水,轻轻朝宋晴纱身上靠去。
“不要,不要在这里……”
无用的呢喃声中,两具灼热的身躯贴到了一起,从岩板上滚落,投入后方的丛林深处。
方逸远吻着宋晴纱的脖颈,缓缓往上,一直到佳人精致小巧的耳垂。浓香销魂,幽处寻芳。正当宋晴纱有些意乱情迷之时,方逸远忽然在她耳边低语道:“还记得武成派的那个霹雳手左行奇吗?我的人已经跟他联系上了。”
“哦……”低沉的鼻音混杂着呻吟,“那又怎么样?”
“我用‘长河落日’方俊贤的身份,告诉了他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嗯……哈,轻点……什么消息?”
“魔门首席大弟子,即将赶赴中原,意欲与赤炎洞合作,把正派高手一网打尽!”




第二百五十九章 阴谋
“你是说……”宋晴纱的脸色渐渐变了。她是冰雪聪明之人,如何听不出方逸远言中喻意,一下子就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尽管方逸远两只乱摸的手没有停,她却再也没有享受的心情,细细咀嚼着这个消息,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就要下山?”
方逸远轻轻一笑:“我只记得,当年的黄师兄夺魁之后,马上就被派下山去历练,听说雁漠然也是如此。而且,这几日的风声,你也听到了吧。你想想,现在中原那帮人正打得如火如荼,师父他老人家隔岸观火了这么久,又怎么甘心只充当一个旁观者呢!”
“你……好狠的心!”
“哈,还不止如此。我还打算把螟蛛盘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他们,这样才能让那帮君子们引起足够的重视,不至于只派几个人来送死啊!”
“你早知道他会赢?”
“不错。若非如此,我也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你就那么恨他,比歌行烈还恨?”
“歌行烈算得了什么,莽夫而已!他再是嚣张狂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姓秦的就不同了。”方逸远说着,嘴唇讥讽的笑意渐渐收敛,脸色完全阴沉下来,盯着身下女人绝美的面孔,声音中透出阴寒刻骨的冷意,“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宋晴纱打了个寒战。她第一次认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她自己、乃至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狠毒。那天明明是她自己送上门去,这男人却因迁怒就设下如此杀局。反过来,对于背叛者的自己,他又会怎样呢?她没有为秦言分辨,唇角勉强勾起笑意,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我?就不怕我在向他自荐枕席的时候,顺便告密吗?”
“因为你是我心爱的妻子啊!”方逸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而我所谋划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对你隐瞒。如果连你都要离我而起,那我对这个世界可就真要绝望了呀!”
宋晴纱怔怔地看着他,她能感受到,男人眼中真心实意的温柔。这个狠毒的男人,却对她动了真情么?呵,老天爷的安排,真是太有趣了!
片刻,她别过脸去,淡淡地道:“凭这几句话就想套住我么?不要太高看自己了,我说过了,我们只是暂时的盟友,至于妻子什么的,以后不要乱说……”
话未说完,忽然身躯一颤,不能自抑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却是方逸远从后面摸了上来,一下便袭中了她的关键部位。
“嘿,我的亲亲晴纱妹妹,我不乱说了,让哥哥和你一起快乐吧!”
……
平顶峰上,血狼僧念完二十七人的名单,交代了几句话,便朝秦言看来:“言儿,我在幽魂殿等你。”说完,他的身影就从原地虚化,消散在人们眼前。
秦言心中咯噔一下,忐忑不安地想,难道师父看出了印记的问题?
血狼僧走后,燕婆婆也跟着离开,玉阳顶上的人群渐渐散了。秦言眼角余光瞥着旁边的歌行烈,不着痕迹地摆出了戒备的姿势。没有血狼僧在中间隔着,两人附近的气温迅速降了下来。秦言可不敢保证,自己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还能是歌行烈的对手,即使歌行烈已经受了内伤,也依然拥有着让人忌惮的力量。
他捏了捏手腕,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小歌,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大师兄……”歌行烈缓缓拔起剑来,稍微偏转了剑锋,顿有一股杀意森然而起,激得秦言浑身血脉一凝。秦言蓦然转身,直视歌行烈眼瞳,沉声道:“歌师弟,你还有什么指教吗?”
歌行烈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恭喜你了!”
“多谢。我只是侥幸而已。”
“大师兄不用谦虚,在这一辈人中,真正能当我对手的,也只有你和浩辰罡而已。”歌行烈昂起头颅,嘴角微扬,褐色眼瞳中透出无比的自傲,“这一局的确是你赢了,不过下一局就没那么简单了,江湖中局势动荡,风雨如晦,那里将是我们更加广阔的舞台,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说罢,不待秦言回应,他便大步向前,跃过锁链,在人们又恨又惧的眼神中迅速远去。
秦言无奈地摸了摸下巴。江湖中再斗?本少爷的烦心事多着呢,可没工夫陪你玩耍。不过,这位师弟如果非要纠缠的话,那也是很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他跃过锁链,回到玉阳顶,宫云袖几人早已等在那里了。岳灵一个箭步冲上来,扑入他怀中,娇声叫道:“哥哥,太好了,我刚才真是担心死了!”
秦言微笑着柔声道:“没什么好怕的,哥哥怎么可能会让你失望呢!”
宫云袖在一旁淡淡地道:“殊不知某人刚才一副赶赴刑场的表情,能不让人担心么?”
秦言道:“刚才我是为了保持圆满的心境,不能被外界分神,所以视旁人如无物。宫师妹,对不住了。”
“没什么。”宫云袖摇摇头,“反正惊也担了,怕也受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活下来就好。好了,既然门主在等你,还是别耽误了,赶紧过去吧!”
秦言刚要点头,这时魏飞开口道:“秦师兄,我和你一起过去。”见三人都惊讶地看过来,他解释道:“门主走的时候也向我吩咐了,让我跟着你一起去。”
秦言心头顿时一松。既然让魏飞同行,看来并不是自己印记的问题被发现了,大概只是布置一些任务吧。听说多年前雁漠然师兄和黄凡师兄也经常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自己五年前夺得首席时还只有十岁,大概是太幼小的原因,才没有被加以重任。现在,终于能够时常下山了吗?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提前完成任务,自己还能抽空去流苏园看看玉寒烟……
想到这里,他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一缕笑容,如若初春时节的暖阳,看得宫云袖为之一呆。他拍了拍魏飞的肩膀,道:“走吧!”




第二百六十章 上香
幽魂殿。
瞧着玉座下俯身行礼的两人,血狼僧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秦言脸上,直到看到秦言眼中流露出一丝惶恐之色,他才缓缓地开口:“言儿,你还没有拜过祖师祠堂吧?”
秦言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按说五年前他成为首席的时候就该去拜见祖师灵位的,不过由于黄凡师兄的缘故,那段日子师父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此事就只好作罢。
“上回是为师疏忽了,这次一起补上吧!”血狼僧从玉座上长身而起,漆黑的暗影顿时占据了阶下两名弟子的整个视野,“正好,为师有些话想跟你说。”
婆娑门的祖师祠堂,原来就在幽魂殿后面不远之处。这里常年没有人踪,周围树林环绕,清幽寂静。除了几位师门长辈和每届首席弟子,大概再无人能够知道此处。秦言曾经还腹诽过,以师父的性情,大概也不会经常过来吧,就不怕祖师们断了香火吗!
秦言跟着血狼僧走近,前方空地上坐落着的古色古香的庙宇,就是祖师祠堂了。虽然并不雄伟,但四角飞檐,琉璃瓦顶,却也精巧雅致。殿门前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低头洒扫,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也不行礼,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去了。
秦言有些惊讶,这老者是什么身份,见了门主竟不行礼?若说门内隐居的老前辈的话,怎也不见血狼僧向他打招呼。这两人互不理睬,倒像是陌生人一般,真是奇怪得很。
走入殿内,香烟袅袅,众祖师灵位供奉于上,而最上方则是三幅画像。当中那幅画像已经极有年代了,呈现出古旧的深黄色,画中之人的面目都已看不真切,但是从那古服高冠、大袖巍然的打扮来看,定然是一位风姿极佳的老神仙。秦言知道,这位就是本门开山祖师戴真人了,由于年代久远,他的事迹已经有些模糊,不过从本门史籍传说来看,他拥有移山填河的法力,跺一跺脚都能让九州震动,不知是否有夸大的成分。
戴祖师左边那幅画像上是一位峨冠博带的男子,面容英伟,蓄着短须,嘴角含笑,仪态不凡,当年肯定是一位名动天下的风流人物。事实上,这位林祖师当年的事迹可绝非“名动天下”可形容。据说婆娑门原本只是个偏安一隅的小门派,正是林祖师将之发扬光大,使得她成为了一个比之任何大门派都毫不逊色的盛世豪门。而林祖师本人的修为亦是登峰造极,被誉为当年第一高手,传闻他最终修道有成,羽化登仙去了。而今沧流殿后山的登仙台,便是林祖师得道飞升之处。
戴祖师右边则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散发披肩,俊逸脱俗。秦言听说他叫姜元起,是本门中兴之主,不过近两百年来的门内典籍却对他的事迹讳莫如深,甚至提起名字都以代称来遮掩,也不知他是否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举措。此时秦言凝神去看,便渐渐看出他眉宇间隐约弥漫着一股邪气,不似道门中人……当然,相比现在的血狼僧来说,他已经算得上是活佛菩萨了。
血狼僧收敛了一身戾气,恭敬地在蒲团上拜了拜,道:“诸位祖师在上,婆娑门第三十二代弟子范问天,携第三十三代弟子秦言前来参拜!”
秦言今日才知道,原来师父的真名叫范问天。
血狼僧拿过两根儿臂粗的红烛,点燃之后在案台前的香炉里插上,然后他退到一旁,拿起三根香,向秦言递来:“言儿,来给祖师爷上香!”
秦言接过香,恭恭敬敬地在案台前下拜,然后把香插在炉里。
血狼僧脸色异常沉峻地看着他上香,待他做完后便道:“好了,你跟为师来吧!”
他带着秦言从侧门走出大殿,却没有出祠堂,而是通过了一个狭长的走廊,转到了祠堂后面。秦言惊异地发现,后殿里竟然还有一个单独的牌位,牌位后面的画像,赫然就是刚刚供奉在戴祖师后边的姜元起!
他讶然朝血狼僧望去。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姜祖师会有两个牌位?
血狼僧面沉如水,又在姜祖师牌位前上了一炷香,然后一言不发地从原路走了出去。
秦言想了想,也上了一炷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祠堂。
血狼僧正等在祠堂前石阶的边沿。他没有再收敛自身力量,只是负手而立,便有一股雄浑浓厚的威压向四面散发出来,周身雾煞吞吐着光晕,使得周围的景物都发生了扭曲,仿佛置身于一个水中的世界里。
秦言压抑着胸中的不适感,轻轻走了过去:“师父!”
“给祖师上香了吗?”
“上了。”秦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一句。
血狼僧嗯了一声,这才回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知道姜祖师的故事吗?”
“听过一点。”秦言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继续说道,“姜祖师乃千年难遇的奇才,二十岁已登绝顶,放眼天下再无敌手。可惜,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他却被天魔所惑,转而走上邪路,后来在众多高手的围攻下……”
他忽然住了嘴,因为血狼僧目光中突然迸发出的冷意如同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再难出声。
片刻后,血狼僧移开了目光,微微点头,道:“根据江湖上一些狗屁典籍的记载,的确是这样。你能知道这些事情,已经很不错了。”
秦言却不敢出声,连一句“师父谬赞”都不敢说。他明显能看出血狼僧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天知道胡乱说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良久,血狼僧叹了口气,忽然厉声骂道:“那些所谓的伪君子们!”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一声巨大的轰鸣,整个山峰都似乎摇晃起来。秦言连忙稳住心神,然后就看见一道裂纹自血狼僧脚下蔓延开去,顺着石阶一直向下,直到视线尽头。
然后,就听见身后的祠堂里传来一声冷哼,似乎饱含着不屑和讥讽之意。
秦言霎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师父要是发起怒来,可不要把祖师祠堂拆了才好。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尘封往事
幸而,血狼僧对祠堂里的那声冷哼恍若未觉,只是望着远方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言儿,你知道我们婆娑门两百年前在江湖上的地位吗?”
秦言小心地答道:“大概还在五大门派之上吧!”
“哼,五大门派?哈哈哈哈,两百年前,我婆娑门乃是天下道门之祖,何人又敢称‘五大门派’!看来那些所谓的正道君子们,早已把我圣门的辉煌从史书上一笔勾销了吧!嘿!圣门这两百年来的先辈也是没胆,竟任由那些伪君子污蔑,名为修生养息,实则苟且偷生!也难怪以我圣门当年的风光,竟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看着血狼僧张狂愤懑的背影,秦言不敢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血狼僧继续道:“言儿,你可知道,为什么当年圣门会举派搬迁到这荒蛮苦寒的西北边塞来?”
这时候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的好。秦言摇摇头道:“弟子不知。”
血狼僧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迸出阴森的恨意:“我们,是被正邪两派联手赶出来的!”顿了顿,他又道,“言儿,你要记住,永远不要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虚伪君子们!他们背地里的那些龌龊心思,比阴沟里的蛆虫还要恶心!为了推翻圣门,他们可以放下什么正邪不两立的狗屁原则,跟那些不入流的邪魔外道沆瀣一气,还说什么‘不得已而为之’,这等丑陋的嘴脸,简直丢尽了祖宗的脸面!可怜姜祖师一世英名,竟被小人陷害,到头来饮恨而终!我圣门弟子,当以复兴大业为己任,时刻准备反攻中原,拿回我们应得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婆娑门东侵中原的理由吗……可是那些无辜惨死的生命,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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