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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道心-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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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宛筠的视线停在他脸上,灼灼的目光烧得他脸面有些发热:“我的意思是,她是叶家的继承人,你是江湖上放/荡不羁的浪子,加上你们两人的个性都这么别扭,实在不是很合适。”
“什么意思?”秦言是真的迷惑了。
柳宛筠淡淡地道:“别装傻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飘零她对你很有好感。飘零身处的环境很特殊,所以从很少对任何东西付出感情。她一贯大小姐脾气,不爱管事也从不迁就别人,却为了你而气坏了,而且还代你去跟别的女人跳舞,你是我第一个看见她这样对待的男人。”
秦言愣了一下,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恶寒涌上身来,让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肉丢到了火堆里。
他偷偷朝人群中瞄了一眼,恰好叶飘零也正向这边望来,小公子搂着村里最美丽的姑娘的纤腰,却没有任何男人应有的紧张慌乱或心猿意马的表现,神态恬淡,舞步优雅,俊美的面容被火光映出两染红霞,让不少人都看着呆了。他对上秦言的目光,一怔之后唇角翘起,露出一个令所有娇艳的花朵顿失颜色的笑容。
“咚!”秦言手里的肉连同树枝一起掉入了火堆里,泛起一连串吱吱声,火势更加旺盛。他慌忙埋下头去,不安地往后倾了倾身子,颤声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柳宛筠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怎么?还有什么你直说好了。”
“如果你真不知道,那我提醒你一句,飘零的真名叫叶映如,你应该能从中听出什么来吧。”
“映如……这好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秦言蓦然抬头,“你是说,叶兄他是女扮男装?”
柳宛筠叹了一口气:“你总算没有笨到家。她是叶家二小姐,也是家族中仅剩的嫡系子孙。”
“不对啊,我曾经问过他了,他很自信地告诉我他是男人,而且还说可以验货……”秦言对柳宛筠的答案仍有些怀疑,他不相信一个女人可以豪放到当街对自己说出“验货”这种话来,除非她的心境真的达到了万相皆空的地步。
柳宛筠淡淡地道:“一个多月前我给她做了手术,让她暂时变成了男人。”
秦言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可以!”
柳宛筠看着他,似笑非笑:“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让你体验一下女人的快乐。”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说的话。不愧是传说中的明溪医仙,果然名不虚传。对了,你自己以前是男是女?”
柳宛筠神色一冷,板着脸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请你给我一个答案。”
秦言也肃敛了神情,思索片刻,沉声道:“如果我拒绝,是不是就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不会的,放心吧。”柳宛筠语气放缓了些许,“如果我害了你,飘零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的态度,不管你选择了哪个,相信你都会遵守自己的承诺吧。”
秦言沉默了数秒,道:“你说的对,我和她不合适。我答应你,只要你治好我的伤,我就会马上离开。”
“很好。”柳宛筠展颜微笑,“我们俩谈话的内容不要让她知道了,免得她日后怪我。我会尽快治好你的伤,在这段时间里,还请你和飘零保持距离,也不要让她看出端倪。”
“嗯,我有分寸。”
两人达成了协议,又像之前一般不再说话,场面再度冷寂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言突然道:“我很好奇,你跟小公子是什么关系?我是说,在她成为男人之后。”
柳宛筠冷冷地道:“好奇心太旺盛,常常会招来祸患。”
“别害羞嘛。你的第一次,难道就是给了他?”
柳宛筠倏然抬起脸来,对上他的视线,如尖刀般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的眼珠子给剜出来。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下来,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有好事上门了,尽情享受去吧!”
她的话音刚落,秦言就听到了从后面靠近的脚步声,有深有浅,一共近十个人。
“你就是韩公子吧,听说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来,我金龙敬你一碗!”
“金龙哥,你跟他啰嗦什么……”“嘘,别着急,金龙哥自有打算。”
听着清朗声音之后窃窃私语中夹杂的火气,秦言就明白了,来者不善。
在柳宛筠幸灾乐祸的注视下,他站起来转过身,看到一群青年呈半包围之势围在前面,为首一名丰神俊朗的高大男子提着一坛酒,正朝自己点头示意。
第三百三十一章 问罪
金龙倒了一碗酒,给秦言递过来:“韩公子,请!”
秦言看了看他的神色,觉得他应该不会作出下毒这种阴毒的事情,于是接过碗一口喝完。
“好!”金龙赞了一声,又要敬第二碗,“我与韩公子虽是第一次见面,却似相识已久。来,再敬韩公子!”
旁边的人虽然神情不忿,也举起了酒坛给秦言满上。
秦言一仰而尽,然后把碗口向下,拒绝了金龙再一次的敬酒,道:“鄙人酒量不佳,再喝就得躺下了,只好辜负金兄一番美意了。”
青年们顿时发出一片哄笑,讥诮奚落之声四起:“这就是吟秀看中的人?”“三碗就倒,还是不是男人!”“这就熊样怎么好意思纠缠忻姑娘的?”“窝囊!”……
秦言听入耳中,面色平静。很多时候他能够漠视蝼蚁们的生死,更不在意他们的看法,所以态度超然。他的目光越过一张张或不忿或不屑的脸,落到远处一个背对着这边的俏丽身影上。忻仙似有所感,突然转过身来,一脸无辜迷茫的神色。不过就在秦言收回目光的刹那,她吐了吐舌头,诡异地一笑。
金龙看出秦言的情绪都没有因嘲笑而波动,不禁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是村中青年的首领,当然不是蠢笨之人,知道有人把他们当枪使,然而群情激奋、不得不发。他本只想把秦言灌倒了事,但看来这一招行不通,那也只好另换花样了。
就在金龙略有迟疑的时候,一个粗重的嗓门越众而出,指着秦言的鼻子叫道:“小子,你配不上忻姑娘,我要跟你比摔跤!”
“对,灰熊,摔死他!”“摔得他娘都认不出来!”“就是这样!”
金龙面露苦笑。灰熊一派野蛮心性,平日里横行妄为不太受人待见,这会儿倒赢得了一片同仇敌忾的喝彩。
秦言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了两三个头的壮汉,估摸着自己两条大腿加在一起才有他一只胳膊粗,连忙摇头:“抱歉,我不会摔跤。”
这话又引起了哄笑。灰熊瞪着他,指着他鼻尖的手指又凑近了一点,狠狠叫道:“男人怎可能不会摔跤?你敢骗我!”
这时叶飘零匆匆赶来,冷声道:“金龙,灰熊,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小公子的声音,人群中鼓噪的声音顿时歇了一半。不过灰熊并不买账,他拍打着胸脯,高叫道:“这是男人间的事情,小公子你不要管!”
此时,导演了这场闹剧的幕后黑手已经离开了热闹的空地,在一个火焰照射不到的山坡上,她沐浴在清冷的月辉下,娇艳芳妍的百花丛中款款而行,不时停下脚步,轻嗅那沁人的芬芳。
月华如水,浓郁的花香环绕。轻柔的风撩动她滑亮的发梢,女孩儿轻轻拨弄,手腕上的铃铛细碎地响动,轻灵悦耳。她踱着步子,迈入那一片灿烂馨香深处,那一簇簇花海波浪随之起伏。人面桃花交相映,窈窕的身姿独立于月下,隐约间已投出绝代风华的影子。
少女随手采下一支粉红的花朵,拿到眼前看了看,停住脚步,抬头去往天边万顷暮色中的一轮圆月,眼中透出迷蒙的神色来。铃声渐止,鸟鸣声稀,山林间一时显得突兀地安静,甚至是死寂,也如少女此刻的心情。她又想念起那个永远的背影了。
一声轻叹,花瓣飘散,纷纷扬扬随风旋转着洒落,有几瓣落在她淡绿色的裙上,本应是美丽的点缀,却在片刻之后像碰上最锋利的刀锋般化为几片慌忙逃开,接着被无形的乱刃切成了点点粉末,跌落尘埃。
所有美丽的事物,都逃不过命运的摧残。不过那样对她也好,女子最美丽的韶华不过短短十余载,让他永远记住她美好的一面,然后就可以尽情折磨他剩下的几十年时光。萧落雁,你打的真是好主意,可笑的是我竟然一头就撞上了你的罗网,也跟着你殉葬,成为纸钱黑灰中微不足道的一团……
仿佛一瞬间度过了二十年韶华,少女的身影突然变得落寞萧瑟。
“一个女子究竟能够怎样才能进入另一个人的眼内?美貌,性情,武技,家世,血脉,或者是那些取悦男人的琴棋书画?无论怎样努力,姿色衰退之后还不是要回归尘埃?难道一切都只能指望命运?为什么……”
她垂下眼帘,视线又落在左手腕上的翠绿色铃铛上。那是前天医仙师姐送她的礼物,正与她相得益彰。
孤欢铃,即可以奏出轻灵悦耳的乐调,也能酿成勾魂摄魄的醉韵。翠绿色的小巧铃铛,必要时可以化成杀人不见血的凶器。然而她收下这铃铛的理由,却仅仅是因为它的名字。
孤欢……茕茕孑立的时候,还能感触到欢笑吗?这是师姐的劝慰,抑或仅仅是无意的举动?
不重要,她喜欢这个名字,这就够了。
铃铛还在山风中颤响,玲珑声生醉人。她又想起那张曾经温柔的面孔,在一遍遍的追忆中,享受那股撕心裂肺的寂寞和悔恨。
没有人知道,对所有人都狠辣无情的少女,在夜里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
“浩辰罡,若她没有那般美貌,你还会记住她吗……”
少女呢喃自问,眼神迷离。却有轻微的脚步声从旁传来,一个声音拨开茂叶触及耳膜:“在你心中,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吧!哪怕浩辰罡,也只是贪恋某个人的美色?”
忻仙一挑秀气的眉梢,凛然喝道:“你也配提他的名号?一个走了狗屎运的胆小鬼而已……”她忽然止住话头,转过身去,面上已经恢复了甜美的笑容,轻声道:“秋遥哥哥,你来了。”
方秋遥的衣衫有些凌乱,看得出他来得很匆忙。他一步踏近,沉声道:“我要问你,你挑拨那帮人来对付韩大哥,究竟是何目的?”
“秋遥哥哥,这点小事你也找上门来?”忻仙撒娇似的撇撇小嘴,也没有做无聊的抵赖,两只葱玉般无瑕的小手交叠在一起,微微低头道,“我见他过的甚是无趣,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就给他找点乐子啊!一点点小麻烦,韩大叔应该很轻松就解决了吧?”
她仰起脸来,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下荡漾着纯净的波光,令方秋遥怔了怔,迈出的一步久久未能落下。半晌,他才道:“不管这件事是大是小,都脱不了挑拨离间的本质。你这样的女人心机实在深沉,难怪——”清越的铃铛声再次响起,月华下的一线柔光忽然明艳起来,方秋遥匆忙偏开脑袋,脸侧被一道劲风刮得生疼,削断了一缕长发洒落在肩头。
方秋遥怒目拔剑,森森寒意从剑上冒出,反射着月色般清冷的光辉。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夜袭
忻仙若无其事地拍拍手,冲他微笑:“不错,秋遥哥哥很快就认识到了我的本质。可是,要是来兴师问罪,你的分量还不够……”
方秋遥的神色愈发恼怒,数步间的距离顷刻即至,掌中长剑的严寒让周围花瓣上都凝结出洁白的霜气来。
“秋遥哥哥,看来你是不肯罢休了。也好,你方才说的话多次暗示到那个人,已经完完全全惹恼我了。”忻仙甜甜笑着说出愤怒的话语,素手一扬,左手中多出一柄半尺来长的青纹匕首,迎着方秋遥的长剑击去。
两刃相碰,发出呯的一声脆响。严寒袭人,忻仙呵出的气息在空中变成热雾。然而青纹匕首上散发着的春暖花开的气息,凝聚在极小的范围之内,却让白霜剑上的气势开始消减。两刃一触即分,顷刻间洒下刀光剑影,将周围空间搅得一片混乱。凌厉的杀气席卷花丛,无数娇艳的花瓣绿叶被搅成碎片四溅,失去往日的光泽。
方秋遥此时的战力,犹在前日与忻仙打过一场的秦言之上。但今夜的忻仙也养好了伤势,绝非昔日可比。两人的交手激烈无比,周围飘零的花瓣被忻仙的力量牵引,若锋利的刀刃一般向方秋遥袭去。方秋遥的剑上寒光逼人,花瓣上凝结出茫茫严霜,纷纷失去了力量坠落。花叶飞舞中两人的眼神都是无比的冷寂,在美妙的背景下进行着一场华丽的战斗。
人影闪烁,急促的刀剑撞击声如同演奏一首激烈的曲调,还有催人魂魄的铃声鸟鸣为其伴奏。方秋遥如同置身一场极为玄妙的梦幻里,身体愈发轻盈,挥剑之快更超出了以往的极限,不过对方的青纹匕首也展现出了不下于自己的实力,从各个难以预料的刁钻角度袭来,其快疾其狠毒其判断之准令人难以想象是出于这样一个甜美的女孩之手。为了在凝滞的招式中寻找出路,方秋遥的内心进入了不久前还不敢尝试的境界。
空灵,寂静,那漫天飞舞的剑光不再只展示他所学的剑术,也透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大气与随性。秦言曾说方秋遥的剑式要比自己堂皇,一旦跨入境界,便当仁不让地表现出磅礴气势,反过来逼压忻仙,任其招式再是诡谲刁钻,亦只能逞一时之快。
忻仙嘴角微动,勾勒出浅浅的弧度,呵呵笑道:“果然了不起,秋遥哥哥,看来这几天你的长进不小嘛!”
方秋遥心中微凛,这丫头还有余力说话,看来高出自己不少,被压制只是一时现象吧!
就在他心神微乱之际,空气中水光波动,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悄然袭至眼前。此时手中长剑已被格开,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紧紧盯着突如其来的杀招,方秋遥几乎把眼眶瞪裂,心脏在那一刻快要停止跳动。眼看飞刀即将钉入他眉心正中,自己的一生就要至此终结,他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好在飞刀刺入他眉心一点便止,被一只纤手捏住柄部,未能收走他的生命。
忻仙以她怯怯的眼神望着方秋遥,缓缓拿回飞刀,拭去刀尖上的血珠,忽然在方秋遥煞白的脸上拂过,甜美笑着讽道:“大多数人死前都是这副表情,绝望、悲伤,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你还算表现较好的,没有吓尿裤子。不过也可说不定,也许是我没看出来呢?”她说着故意往他身下瞄了瞄,方秋遥的脸上顿时涌起一片红。
“又羞又恼,还有些后怕,说不定还有些感激夹杂着怨恨,这就是你当前的心理写照,对么?”忻仙凑到方秋遥面前,快要贴上他的脸,微笑着问道。少女的芬芳渗入鼻翼,方秋遥却拼命往后避开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蛋,怒道:“不要以为凭着武力就能戏弄我!你这无耻卑贱之人!”
“哦,老羞成怒!嘻嘻!”忻仙听话地后退半步,双手交叠着垂下,微微低头做出羞怯的样子,“可是啊秋遥哥哥,我已经把你戏弄了,真是对不起啊!我真的不该这么做……”
“住口!”方秋遥的脸色涨得通红,收剑入鞘转身就走,迅速消失在树丛之后。
忻仙甜笑着目送他离去,摇摇头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呵,纯真的孩童,也将慢慢染上俗世的污点……来,让我看着你长大……”
月光被阴云遮盖,无边暮色笼罩大地。任这满山春色也没了颜色,只能在各自的孤寂中静渡长夜。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村中人人尽兴,欢笑声渐渐平息下来。他们还需要一夜好好的休息,来迎接明天温暖的太阳。
篝火燃尽,曲终人散,只剩下满地狼藉。留下来打扫场地的几个人打着呵欠胡乱地清理着地上污迹,而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好不容易宁寂下来的午夜,再一次被隆隆的马蹄声踏破,一支杀气腾腾的骑士队伍从夜幕中冒了出来,他们手持马刀和钢叉,所经之处燃起了熊熊火光,刀剑锋芒在火光下晃目。狂猛的东风助长了火势,烈焰于风中迅速蔓延,将大片房屋都卷了进去。用不了多久,整个村庄都会陷入火海,在这荒山野岭中化为一片不为人知的灰烬。
东头突然响起急促的梆子声,刚刚安歇的小村庄再度沸腾起来,无数慌乱的人影从屋中冲出,慌不择路地胡冲乱撞,这情景让挥舞着刀剑的马贼们哈哈大笑,在痛饮村民们的鲜血之前,慌乱和惊惧也不失为开胃的佳肴。
前方的呼喊声越来越大,腾起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马贼们纵马驰骋,自草垛屋檐下穿入巷道,狞笑着冲向几名慌乱的村民,杀人放血的好戏终于要于此地上演。
一切都很顺利,只待血光飙洒而起,任务就会圆满完成。相比于那人承诺的五千两银子的赏钱,这种穷乡僻壤里的财物倒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那几个村民慌了神,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很快被骑马的强盗们赶上,伴随着凄厉的风声,锋利的刀刃吻向最后面那人的脖颈。不过那人恰好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滚到墙边又连滚带爬地窜入草垛中,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第三百三十三章 梦悟
马贼们呼啸而过,最后一人挥舞着火把将草垛引燃,而后继续往前方冲去。春风得意马蹄疾,这就是他们最意气风发的时刻。
就在这时候,马贼头领突然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他们冲进来这么久,放了很多把火,却自始至终未曾见血。
村里到处是跑动的人影,不过呼喊声却渐渐低沉,马贼们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但这些泥腿子总是以各自奇怪的方式逃脱,强盗们冲杀了这么久,却连一个人也没抓住。
‘不应该啊!’预料中的情景开始与现实区别开来,依照以往的经验,至少应该有几个硬气点的泥腿子仗着一点庄稼把式来抵抗强盗爷爷们的刀刃,在那几人魂归地府后,还会有德高望重的老者被推选出来恳求爷爷们手下留情,然后爷爷们狞笑着拒绝他的乞求,在嘈杂慌乱的哭喊中收割生命,一路横冲直闯,所过之处尸横遍地,鲜血纷扬……
只是这一次,他们一个人没杀,也没看到任何女人和小孩,反倒像是被人故意稀里糊涂地引到了空旷的地方。
那人承诺的五千两银子,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赚。
“先扯住!”马贼头领忽然一扬手,整支队伍随之停下。
“怎么了大哥?停下来干嘛?”
“是不是没看到女人,大哥没兴致了?”
马贼头领没有理会强盗们杂乱的问询,他环顾周围情况,赫然发现四面都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各自持着刀枪棍棒,投过来的眼神俱都杀气腾腾,比自己这伙强盗更具煞气,哪像是那位大官人口中所说的“一伙只会几手庄稼把式的泥腿子”!
“你们果然来了!”须发皆白的老村长挺直了身子,冷峻的表情倒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居心叵测之徒,敢对小公子不利,杀无赦!”
“等等,我们只是……”局面反了过来,马贼们变成了瑟瑟发抖的羔羊,头领还想解释几句,一只突如其来的冷箭扎穿了他的咽喉。喊杀声四面响起,村长身边一名持弓壮汉面无表情地再度张弓搭箭,手落弦绷,风声劲猛,马贼首领身后的两名小头目也应声落马。
至此,场面变成了一边倒的杀戮。
睡梦中的秦言被喊杀声惊醒,披着衣跑出去,眼前顿时被火光与惨烈厮杀的场景占据。数十名马贼互相碾压着,喊杀声、惨叫声、战马嘶鸣声、刀枪捅入肉体的沉闷声音混杂在一起一波波撼动着他的耳膜。
他放眼望去,利刃在火光映照下晃着红光,马贼不断倒下,身体喷出的红色液体融入这血与火的画卷之中,战争的磨盘碾碎了一个又一个生命,灵魂在血光中消散。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人命的卑贱,但战争的场景比一个人的独舞更来得震撼。即使场中之人的修为最高也不过地元中阶,但上百号人聚集在一起,便具有了令久经生死的秦言也为之胆寒的可怕气势。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追求道路的意义。一个人苦苦磨砺的锋芒,又能比得过熏天权势下的千军万马吗?
混乱结束得很快,啸傲山林的马贼一个都没能跑掉,叶家人的愤怒需要他们用生命去填平。喧嚣惨叫声彻底停止了,连战场都很快打扫干净,火势也被扑灭。月光被乌云掩盖,所有的灯火都灭了,村子里又恢复了宁谧。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正是这股诡异的宁静,如同蹲伏着的巨兽暗影,让夜幕远处的几双眼睛都感受到了刻骨的寒意。
秦言躺回床上,胡思乱想一阵后,再度进入梦乡。
大概是被之前的杀戮所影响,他做了一个混沌的梦,梦里的情形描述不清也记不真切,仅剩下一把剑的印象。
不知身在天国还是深渊,他恍恍惚惚地舞剑,他似乎在沿着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羊肠小道往前走去,周围朦胧一片,没有任何指引,只有他自己在告诉自己,这就是他所追求的道路。走着走着,各种情绪先后涌现,执着、憎恨、犹豫、不屈、宁死……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大叫:“你真能舍弃她吗?你敢发誓永不后悔?”
“她?”他低声自问,脚下渐缓,语气不觉有所动摇。
这时候忽有桎梏缠身,巨大的锁链从虚空探出,将他牢牢捆住,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就此僵在原地。
“贪嗔痴恨爱恶欲,七毒缠身,退无可退,若无斩断虚妄之慧剑,必将困顿于此,永世沉沦!”穹隆中佛音高喝,响若洪钟,震彻虚空,就连被锁链捆住的囚徒的躯体,也在佛语断喝下微微颤抖。
佛光照耀之下,身体仿佛一瞬间变轻了许多,锁链一圈圈解开,被佛祖点破的迷途者就要飞升而去。然而就在圆满的喜悦即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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