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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月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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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脸色稍缓,却依旧深沉地向月桐问道:“你在屋顶上做什么?”
月桐凄凄冷冷道:“看风景。”
楼兰王一愣:“看风景?看你满脸泪痕,是看到了什么风景让你落泪?”
月桐冷漠道:“风沙吹入眼睛。”
昊枫忙道:“这武兄弟去本王宫中时,也喜欢爬屋顶看风景。起初本王也觉得奇怪,今日再见,他这喜好依旧没变。”
楼兰王微微一笑,既然昊枫也开口相护,此人的身份一定很不寻常。此时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既是萧少庄主的人也不打紧,不过下不为例,放了他。”
萧慕之急忙站起:“四弟,那我就先行一步带武兄弟回去。”
萧逸之淡然道:“有劳三哥。”
萧慕之想把月桐拉走,月桐却恨恨地凝视萧逸之,伫立不肯动。萧慕之心中暗叹,手上用劲把月桐强行拉走:“武兄弟,你还是跟我走吧。我有很多故事想和你说。”
月桐走过萧逸之身边时,她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如此痛,又如此冷。
蝶君疑惑地问:“萧哥哥,你的武兄弟为何如此怒视你?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萧逸之强压下心中的悸痛,淡淡道:“他可能……误会了。”
☆、第57章 真情?假意?
萧慕之不让月桐骑马,硬把她拖上马车。月桐抱膝坐着,一言不发,泪水却不停地簌簌而下。
萧慕之深叹道:“如今在骏王会中,大月氏的形势不容乐观,我们必须要得到楼兰王的支持方有胜算。四弟向楼兰王提亲为的是得到他首肯支持大月氏。四弟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走到这一步。”
月桐猛地抬头怒视萧慕之:“我看不出他对她到是真情还是假意?”
萧慕之肃然道:“四弟这么做是为了让楼兰王相信他是真心想与楼兰联姻。他只会与蝶君公主订亲,不会真的要与她成婚。”
月桐愣愕一瞬,冷哼道:“你是说他先订婚,之后再想出各式各样的理由退婚?她毕生的幸福你们可以随意当棋子一般摆弄?你们是为了要胜出,可以如此卑劣,到底是我太无知,还是你们太狠?”
萧慕之俨然道:“大月氏与龟兹的结盟因元陵王不肯封后和冷落左夫人,早已风雨飘摇。如果大月氏夺不下骏王令,龟兹王必会召回在大月氏的军队。到那时,若乌孙或匈奴的大军攻来,大月氏如何抵御?难道四弟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很卑鄙,可这卑鄙是为了拯救大月氏子民免于战乱。四弟是为了大月氏,为了你而担起这恶名。”
月桐憾动地看着他,满怀凌乱,呆愣了半晌,凄然道:“他真的娶了蝶君公主就不会有什么恶名了。他可以取消与我的婚约,我会与哥哥回大月氏。”
萧慕之不可置信地重重一叹:“月桐妹子,你明不明白你在四弟心中有多重要?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为的是什么?是为了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而他心爱的人就离他而去?”
月桐凄怆地垂首,怔怔无语。
萧慕之郑而重之道:“你现在明白为何四弟不想你来骏王会。他不想你看到他无可奈何下的卑劣。有些话他没和你说,我今日就明摆出来。这几年,他要壮大鸣月庄,做出许多你无法想象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因为你的命格注定是一国之后,尊荣天下。他要把鸣月庄做到比一国更强,希望可以容得下你。”
月桐惊震无比,回想起萧逸之偶尔闪现的不安:
“……娘,请你在天守护,让小月儿永远都是孩儿的月娘子……”
“……我怕一松手,你就飞走了……”
萧慕之凛然道:“他用尽一切办法为了能得到你,他不惜一切去护住你,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他。就算你明白不了,也不要责怪他。因为,即使全天下人责骂他,他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相信他。”
月桐的心一寸一寸地往下坠,坠落到一处让她不断沉沦却又无力挣扎之地。
一轮银光映照在金碧辉煌,处处笙歌的敦煌城。在满城的欢歌乐舞中,月桐没点上油灯的房间显得更为凄冷。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同样凄清的身影步入,缓缓地,沉沉地走到月桐身边,紧紧地环抱她。
月桐悠悠道:“我刚刚在问娘,为何别人认为对的在我看来就成错的,我认为对的在别人看来又成错的,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等了好久娘都没回答我,或许娘也答不出来。”
“既然对错难定,那就做该做的事。”
月桐的泪水悄然飘落。
萧逸之轻捧起她的脸,凝视她哭红肿的双眼:“月儿,对不起,我实在不想你看到这些。当我是鸣月庄少庄主时,我可以云淡风轻地讲出、做出你想象不到的话与事。真真假假外人分不出,我心里却最清楚。你今日所见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此刻,我是逸哥哥,是你的夫君,我对你的承诺今生今世都不会变。”
月桐迷惑地看着他清碧似潭的双眸,里面映出两个小小的自己。他的眼波把她紧紧地卷住,坚定中却带着乞求:“月儿,相信我!”
月桐凝视他半晌,凄凄道:“那蝶君公主看来很喜欢你,如果她知道你一切都是骗她的,那她会有多伤心。你们男人的争夺为什么总要把无辜的女子牵扯其中。”
萧逸之把她搂入怀中:“我从不是个君子。我不在乎蝶君公主恨我。我恨老天爷,我越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他就越把你拉入其中。月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女子在男人无尽的争夺中,从来都是一枚棋子。特别是生在王室的公主,她们的命运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生在王室,从来就没有无辜两字。”
月桐凄怆道:“我也是王室公主,我的命运是不是也无法掌控?我是不是注定成为一国之后?”
萧逸之的身子猛然一抖,呼吸不由自主地沉了。他坚定得毫无回转的余地:“我不想认命,我不愿认命。我不管命中注定些什么,就算是老天爷来抢我也绝不放手。”
他的爱意沉沉地压在月桐的心里,慢慢地渗出了丝丝苦涩。月桐被他抱得心头发痛,却又不想,不愿,不能挣脱。
………
次日,萧逸之,昊枫和月桐等人在偏厅用早膳时,蝶君带着楼兰大使不容金露通报就匆匆走入。
蝶君一脸羞涩,含情脉脉地看着萧逸之,催促楼兰大使快点说。
楼兰大使向昊枫,萧逸之行礼后道:“恭喜萧少庄主,王上答应了萧少庄主的提亲,并决定在三日后为萧少庄主与公主举行楼兰婚礼,一个月后再前去汉国行大婚之礼。”
月桐身子一震,手中的银碗哐啷地掉在地上。
萧逸之脸色变了:“三日?太仓促了。”
楼兰大使回道:“王上的意思是,萧少庄主与公主成亲之日,便是大月氏与楼兰结盟之时。竞价会五日后便举行,如萧少庄主与公主尚未成亲,王上恐怕无法支持大月氏。”
昊枫脸色沉冷,看向一脸冷凝的萧逸之和脸色煞白的月桐,拳头紧紧攥起。
蝶君甜蜜的笑意渐渐被萧逸之寒若冰霜的脸冻结了,她不解地问:“萧哥哥,你怎么了?父王同意我们的婚事你不开心吗?”
月桐猛地站起,快步跑离偏厅。萧逸之向文叔使了眼色,文叔急忙跟去。
蝶君看着月桐离去的身影,禁不住嗔道:“萧哥哥,你这武兄弟怎么如此无礼?”
萧逸之仿若没听到她的话,沉思片刻向楼兰大使道:“感谢楼兰王美意,请容我考虑一日,明日自会回复。”
蝶君不可置信地望向萧逸之,满脸失落至极。萧逸之看了看她,冷淡道:“我今日有事情要做,就不能陪伴公主了。公主请回吧!”
蝶君百般不解:“萧哥哥,你今日为什么这么冷漠?我们昨日不是好好的吗?”
萧逸之淡漠道:“公主,请回吧!”
☆、第58章 黄沙飞影
月桐冲出玉门居,跳上疾风,飞奔而去。文叔与两个护卫急忙紧跟而上。她马鞭狠下,疾风用尽全速奔离敦煌城。马在鸣沙山脉上疾驰,扬起连绵不断如泣如诉的呜鸣声,飘荡在这一片金碧却深寒的沙漠上。
文叔与两个护卫起初还能跟得上,但疾风毕竟是一匹汗血宝马,一个时辰后,月桐的身影就从文叔的视线中消失。
文叔着急地四处张望,对其中一个护卫道:“你快回去,叫上人马,带上水和干粮,再回来找小姐。”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月桐累得让疾风缓了下来,跳下马,躺在沙子上,急促地喘息。
三日后行楼兰婚礼?逸哥哥,看来你的算盘打不响了。楼兰王要你真的娶了蝶君公主才支持大月氏,他不给你做小人的机会。你为了大月氏要会同意吗?为了大月氏,我又会同意吗?
疾风好似感觉到月桐的心乱如麻,垂首用嘴轻踫她的脸庞。
月桐轻抚它的头,叹道:“好了好了,你别担心,我不多想了。我头想破了也想不出该怎么做。这种难题就交给逸哥哥吧!逸哥哥是发过誓要对我一心一意的,我也要相信他。”
疾风轻快地嘶叫一声,伸出舌头舔月桐的脸。月桐无奈道:“和你一起就不能涂胭脂水粉,不然全被你舔光了。”
微风吹过,扬起的沙子掠过她的身子、她的脸,好似在梳理她凌乱的思绪。她闭上双眼静静地躺着,平和地感受微风在她身上的流淌。舒坦惬意间,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沙子随风滑动,慢慢地堆积在她的身上。
突然,月桐觉得脚被踢了一下,猛地惊醒坐了起来。一睁开眼,脸上的沙子掉入眼中,她痛叫而起。水从头顶淋下,月桐急忙揉搓双眼,把眼中的沙子搓走。缓了好一阵子,月桐才勉强能半眯双眼,在眼缝中瞄见一个胡人站在她面前。月桐慢慢地睁大双眼,看清了眼前这棱角分明,气宇非凡,豪迈英挺的胡人和他身后是一队二十多人的骆驼和马队。
月桐急忙站了起来。胡人用生涩的汉语问:“你没事吧!”
月桐摇摇头,却感觉口干舌燥,双眼忍不住紧盯他手中的水袋。
胡人微微一笑,把水袋递给她,月桐毫不犹豫地大口喝下。
“谢谢!”月桐擦了擦嘴,把水袋递还。
“你…在沙漠里…睡觉?”胡人一脸好奇地用汉语别扭地问。
月桐听出他是匈奴人,笑了笑,用匈奴话回道:“骑马累了,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胡人微愣,欣许地笑了笑,用回匈奴语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活人在沙漠中睡觉。”
月桐呵呵一笑:“沙为榻,天为被,凉风习习,正好入眠。”
胡人流露出欣赏之色,他看了看疾风:“小…兄弟,你的马可是真正的好马。纯白的汗血宝马,世间少有,我也是第一次见。”
月桐脸色骤变,心中暗暗一惊,他是匈奴人,又有二十多个人跟着,如果要抢马,她是万万敌不过。如果马被抢了,在沙漠里岂非死路一条?
胡人好似看出她的担忧,笑道:“汗血宝马我有几匹,不会抢你的。”
月桐当下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谢谢大哥的水,小弟告辞了。”心中却嘀咕,这人有几匹汗血宝马,如果不是胡扯,那他该不会是匈奴王爷吧?
胡人问:“兄弟是汉人,为何会讲如此流利的匈奴语?”
月桐道:“大哥是匈奴人,又为何会说汉语。同处一片大漠,同饮一袋清水,何必要分汉人,匈奴人?”
胡人微微一怔,赞许地点点头道:“说得好!既然难得在大漠相遇,我可否请兄弟喝酒。”
他从马鞍旁拿下酒袋,喝了一口,再递给月桐。月桐看他利落爽朗,也爽快地接过酒袋,喝下一口。这酒是带有酸涩味的马奶酒,却又出奇地溶和她此刻的心情,竟让她沉甸的心震跃了起来。
月桐欢笑道:“好酒!”又再大喝一口。
胡人满意地笑笑,又从马鞍旁的袋子中会出肉干,递给月桐:“有好酒岂能无好肉。”
月桐早已是饥肠辘辘,想也不想地接过,坐在沙地大口地吃了起来。
胡人也坐下:“兄弟如此爽朗,真不像个汉人。我叫将臣,兄弟如何称呼?”
月桐微微一念:“我叫武昭。”她看见将臣腰间竟然挂着一只雕刻得异常精致的青玉箫,很是诧异“将大哥会吹箫?”
将臣从腰间拿起青玉箫:“这玉箫是……一位前辈相送,我不会吹,武兄弟会?”
月桐点点头:“如果将大哥不介意,我来为大哥吹奏一曲,也算是答谢大哥的美酒好肉。”
将臣递上青玉箫,月桐接过,悠扬地吹奏而起。因为将臣是匈奴人,月桐就吹起了一首匈奴草原上最广为流传的情歌。
将臣面有诧异地看着月桐。月桐冲他笑了笑,欢快地吹奏着。
将臣笑意暖暖,凝视月桐雪般洁白的脸庞,在这充满情意的曲子中,泛起了陶醉之色。
一曲吹完,月桐笑道:“大哥的青玉箫不仅雕刻精美,而且音色极佳,真是支好箫。”
“武兄弟如何知道这首匈奴曲子?你难道不是汉人?”
“我小时候在西域住过,这曲子所有西域人都知道。”
“武兄弟为何一人在沙漠中?我看你没带水和干粮,这样子进沙漠可是很危险。”
月桐无奈一笑:“出来时太匆忙就忘了。时候也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说完把青玉箫递还。
将臣深深地凝视她,悠悠道:“兄弟是知音人,这青玉箫就送给兄弟吧!”
月桐唬住:“这青玉箫太名贵了。你我萍水相逢,我实在不能收下。”
将臣道:“那兄弟可否多留片刻,多吹一首曲子,算是回礼?”
月桐默想片刻,点点头:“那我就再吹一首汉国的曲子,希望汉国与匈奴可以和平以待。”
将臣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淡淡却深远一笑。
箫声袅袅而起,是一首丈夫出征,妻子在家思念夫君的曲子。委婉的箫音绵绵地倾诉出分别在即的不舍之情,紧接而来箫音渐急,彷如将士出征时的激昂。箫音越吹越急,就如沙场上无情的厮杀,将士的怒吼,箫音在一阵狂浪中骤然转为悲凄无比,好似失去丈夫的妻子断肠地悲泣。地上的沙子随箫音的辗转起伏,响起或缠绵,或高亢,或悲凉的和鸣。
将臣沉醉地聆听着,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月桐。
月桐吹奏完后,放下青玉箫,深深一叹:“如果没有战乱,世上就会少许多伤心的断肠人。”她把青玉箫递给将臣:“大哥还是把青玉箫拿回去吧!”
将臣淡淡一笑:“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拿回!”
月桐一怔,想来他出身高贵,这青玉箫虽价值不菲,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也就不再推托。
月桐站起,把青玉箫别在腰间:“那我就谢过大哥了。时候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大哥,有缘再会。”
将臣凝视着她,悠悠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月桐看他目光柔和却坚定无比,心头莫名地轻颤。她跨上疾风时,将臣猛地拉住她缰绳,脸色凝重道:“等一下,天色有变。”
前方的云渐渐变得如血般红,沉重得好似要掉入沙漠一般。
将臣脸色骤变:“是沙尘暴,快,跟我来。”
将臣转身,跨上马,他的一行人马骆驼立即起动,向后方奔去。月桐急忙紧跟而上。
跑了不到半个时辰,掺杂沙子的狂风已凛冽地吹来,打在身上,脸上,令人刺痛。前方有一个半月形的峭壁,一行人急忙跑到峭壁后方,让骆驼和马跪在左右两方,人就窝在中间。从峭壁两旁吹过的风沙越来越大,呼啸声也越来越摄人心魂。
月桐第一次遇上如此巨大的风沙,禁不住有些慌了神,她紧紧地抱住疾风的马首,身子不由然微微颤抖。将臣向她靠近,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月桐点点头,怯怯道:“幸好遇上大哥,不然我真的就葬身沙漠了。”
“上天让我们相遇一定有他的安排。”将臣意味深长地道。
忽然,月桐仿佛听到峭壁外传来呼叫声。她微微探头一看,一阵暴风吹过,月桐感觉脑门被什么重重一击,骤然昏厥倒地。
月桐悠悠转醒时,迷糊间看见将臣坐在她身旁。她挣扎地坐起来,将臣听到声音,回首看她,目光柔和得如此刻的微风。将臣扶着她坐起,柔声问:“头痛吗?”
月桐捂着头,她的脑门围上一层布。
将臣道:“昨晚的沙尘暴中吹来了一块石头,打中了你的脑门。幸好石头不大,你的伤口也不深。”
他拿过水袋喂她喝下一口。烈日刺眼,月桐忍不住皱了皱眉。将臣转身挡住阳光,他槐梧的身型,把月桐全笼在他的身影下。
月桐道:“原来我睡了一整晚。我要回去了,我家人一定担心极了。”说话中,撑着身子要站起,只觉一阵昏眩,脚发软。将臣急忙把她搂住。月桐回过神,站直了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将臣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头受了伤,别急着走。”
月桐哂笑一声,扭了扭身子想挣开他的手臂:“我的头不痛。这小伤不算什么。”
将臣不容月桐反对地把她拉下。拿过一个牛皮袋,递给月桐:“先喝点羊奶。”
月桐看了看他,接过牛皮袋子,喝了几口羊奶:“谢谢将大哥。”
“你经常受伤?”
月桐呵呵一笑:“我的运气不太好。”
“遇到我,你的运气就会好起来。”将臣温和地看着她。
月桐愣了愣,旋即笑道:“对啊,将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将臣递上一块饟,温笑道:“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月桐早已是饥肠辘辘,只好说声谢谢,接过饟大口吃了起来。
月桐想要上马时,将臣突然把月桐抱起:“你头受伤,不要骑马,坐骆驼吧!”
将臣抱着她向骆驼走去,月桐羞红了脸,急道:“将大哥,我自己可以走,你放下我吧!”
将臣低头看着她,四目对视,月桐怦然心急跳。这目光很不寻常。
“你身子很轻,以后要多吃点。”将臣把她放在骆驼上。
月桐腼腆地轻笑,将臣跨上骆驼:“走吧!去到敦煌,再请你吃佳肴。”
☆、第59章 后会有期
沙尘暴过后的沙漠,天空异常的清朗明透。月桐展开双臂,闭上双眼,尽情地感受着风拂过身上的舒畅。
将臣静静地看着月桐的一举一动。直到月桐满足地吁了口气,睁开双眼时,才带笑问:“你好似很喜欢沙漠?”
月桐痛快中却透出丝丝黯然:“对啊!这里没有规矩,没有束缚,没有纷争,没有杀戮,只有与世无争的沙子。”
将臣意味深远地道:“那你也一定会很喜欢草原。虽然草原没有沙子,却有无尽的绿草,更为生气盈然。”
月桐坚定地点点头:“我也爱大江流水,重峦山川。我此生会游遍这大千世界,看尽万世风景。”
隐隐约约间,空旷的沙漠上传来了阵阵叫唤声。
“月儿!”
“小姐!”
月桐笑容绽放,将臣看向她:“他们是在叫你吗?”
月桐有些窘迫:“对不起将大哥,我其实是个女子。”
将臣凝视她:“你还有沙坡上睡觉时我就看出来了。我那时在想,是不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尘了。”
月桐怔住了。
“也好,可以会会你的家人。”
将臣的眼中有什么在流动,好似轻轻的,淡淡的,却让月桐心头一颤。
“我夫君来找我了。”
将臣面色大变:“你成亲了?”
月桐郑重地点头。
将臣双目紧绷:“他为何让你一个人来沙漠?他惹你生气了?”
月桐急道:“是我不好。我总是让他担心!他是世上最疼我的人。”
将臣神情渐渐沉了下去。
月桐深吸一口气,大叫:“夫君,我在这。”
马蹄声渐行渐近,一脸憔悴的萧逸之出现在月桐的视线中。
月桐坐在骆驼上向他挥手,眼中泪光闪闪。萧逸之跳下马,冲到骆驼前,把月桐抱了下来,紧紧地搂在怀中。
“对不起,我跑到沙漠来,遇到了沙尘暴,才回不去。”月桐低诉。
文叔从后跟来,深吁了口气,半责半怨道:“小姐,少爷找了你一天一夜。昨夜吹起沙尘暴他也冒险在风暴中找你,差点就被风沙给埋了。小姐,你不要再耍小性子了。少爷被折腾得够苦了。”
月桐心痛不已:“我以后再也不闹了,对不起,把你吓坏了,对不起!”
萧逸之捧着她的脸庞,发现她头上缠着纱布,急问:“你受伤了?”
月桐道:“在风暴中被石头打到,我没事。逸……夫君,这次要多谢将臣大哥。”
将臣的脸色在烈日下如寒霜般冰冷。萧逸之的目光与他凛冽的眼光交错时,心头莫名震颤。
萧逸之向他重重一揖,用匈奴语道:“多谢将臣公子救了内子。萧某人感激不尽。”
将臣冷冷地凝视他:“你任由她一个人流落在沙漠中。此等夫君,无德无能。”
萧逸之脸色骤变。月桐急道:“我都说了,是我不好,将大哥请不要这样责怪逸……我夫君。”
将臣看向月桐,眼中的冷漠骤然消散。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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