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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月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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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怕天黑不怕雨雷,让月儿陪你入梦寐。
飞越千山跨越万水,哦!月儿与你成双对!”
一曲唱完,侍卫已把牢房的门打开后领命离去。月桐走入牢房,对上他灼热似火的双眼,努力地稳住声线:“王爷,单于命我接你回王庭。”她不知道,她声音的颤抖,抖落了缠绵眼眶的两行泪水。
刘莫寒缓缓地站起,目光牢牢地盯在她的脸上,仿佛此刻是梦,下一刻,梦醒了,她就不见了。
“王爷,柏然还在王庭里等着王爷。王爷顾念江山大业,怎么就不顾念他?怎么就不顾念关心王爷的人?”
刘莫寒喉咙抖了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定睛看着月桐,看着她眼中浓浓的泪意。
“王爷……?”刘莫寒唏嘘。
“王爷怎么忘了,单于早已为王爷赐了婚。你乃堂堂匈奴王爷,绝非无名无姓,有如幽魂。”
刘莫寒微愣后,了然:“他都告诉你了!”
“十年前,月氏被破时,我流落异乡,你出手帮了我。五年前,我被迫嫁到匈奴,没有你,我和逸郎都活不了。两年多前,我的双生儿出世,没有你,他俩也活不下来。王爷,你是我们一家命中的福份。逸郎没能把你带走,我绝不让你死在这。”
刘莫寒苦笑:“是吗?”
月桐拿出一卷布帛,递给刘莫寒:“你已经两年没见柏然了,难道不想知道他现在如何?我来之前,要他给你写些话,他弄了一晚,给了我这个。”
刘莫寒接过,打开,是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圆月夜,刘莫寒坐在梅花树下抚琴,面带浅笑,淡泊洒脱。
刘莫寒眸光一震。
“我问柏然,为什么画这幅画,他说你在抚琴时,是最坦然愉悦的,他希望你每天都能如此。”
刘莫寒的双眼渐渐地浮起了雾气。
“这两年来在王庭,别的同龄孩子都喜欢去赛马,打斗,柏然就偏爱抚琴。他的性子很像你,心有百窍,观大识微,却淡泊无争。只是我告诉他,无论你争或不争,有大才者,必有重责,就如你爹爹。”
刘莫寒对上月桐灼热的眸光,热度从眼中渗入,盘旋入心底。
“王爷,你对你的父王,你的藩国已尽了责。如今,该是对柏然尽为父之责。我教会了他弹月儿谣,他总说待你回去,要弹给你听。王爷,随我走吧!单于等着王爷,柏然等着王爷,还有……”月桐的话哽住了。
“还有谁?”
“还有地上的草原,天上的圆月。”
“圆月……”
“王爷,随我走吧!”月桐的眼中尽是渴求。
四目凝视,目光中有道不尽的辛酸甘苦。过了半晌,刘莫寒悠悠地点头:“好!”
月桐宽心地笑起,笑意随两行泪滑下。她微微别过脸,轻拭泪水:“王爷,请先梳洗。今晚在太傅府留宿,明日启程回王庭。”
──
两人坐上了马车,刘莫寒凝视她:“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单于派我来把你接回。”
“他会放你来长安?”
“我求他。”
“为了我?”
月桐目光沉了下来:“我不来,你就打算死在这!”
刘莫寒苦笑:“成王,败亡。本就如此!”
“你就这么忍心抛下柏然?”
刘莫寒淡淡一笑,悠悠道:“我不走,是因为在牢里,看不到月亮。”
月桐霍然愣住了。
刘莫寒看着月桐眼中自己的身影:“看到了圆月,我就不想死了!”
月桐猛地别过脸去,强忍着汹涌而上的酸和泪。
“两年了!我真以为,要下辈子才会再见到你。不过,就算是下辈子,我也会认得你,认得你的像圆月一般的眼睛。”
月桐的泪蜿蜒而下:“王爷……”
刘莫寒举手为她擦拭泪水,泪珠轻淡的温暖吹散了他心头的冷,却也结成了化不开的涩。
☆、第152章 相见
马车在太傅府前停下。月桐和刘莫寒收拾妥当,走下马车。
正堂中,石奋迎上,向月桐行礼:“娘娘金安。”
月桐忙扶起他:“外公,这没有外人,无需如此。”
胡耶步上前:“娘娘,鸣月庄的庄主,二公子和三公子在堂中,似有不妥。”
月桐冷冷道:“萧庄主是本后的干爹,本后与他相聚,有何不妥?”
胡耶垂首站在一旁,月桐向萧若游三人行礼,寒暄一番。
晚膳时分,月桐不容胡耶反对,把他赶出门外。芷嫣和剑书带上孩子从内室步出,五个孩子,手牵手走出。
“巧儿,长大了。”
芷嫣点头:“她十一岁了。”
月桐看向四名幼儿,芷嫣道:“她是二哥的女儿苑儿,他是我和慕之的澹儿,还有,承儿,诺儿。”
“娘娘金安!”四名孩儿齐声叫道。
月桐的身子难以自持地发颤。她的子承,君诺!她梦回千遍的两张小脸蛋。
君诺瞪着铜铃般的眼,稚言稚语:“娘娘,你怎么哭了?”
月桐轻拭泪水,强扬起一抹微笑:“我,想起了我的两个孩儿。就像你和承儿。”
君诺道:“那你快回家,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月桐摇摇头:“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见不着!”
“哎呀,那你好可怜。我要是见不到娘,也会哭。”君诺说话中,看向芷嫣。
芷嫣咬咬唇压下泪意:“承儿,诺儿,四叔叔教你们唱过一首曲子,你唱给娘娘听,好吗?”
“好!”两把童言响起。
“圆圆的月儿挂天垂……”
芷嫣不动声色地把子承,君诺推向月桐,月桐一手搂着一个孩子,泪水随着纯真的声音簌簌而下。
“娘娘,好听吗?”君诺问。
月桐点点头,泪花翻飞:“好听!是娘娘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君诺欢笑:“四叔叔也这么说。”
子承道:“四叔叔说这是四婶婶最爱的曲子。”
君诺道:“四叔叔说四婶婶也在很远的地方。”
子承道:“四叔叔说他会把四婶婶带回来,然后我们要唱这曲子给她听。”
君诺道:“四叔叔还说四婶婶最喜欢吃葡萄。”
子承道:“我们之前去了桐院看葡萄。葡萄长得好多好大。四叔叔说要摘给四婶婶吃。”
君诺望向月桐:“娘娘,你喜欢吃葡萄吗?”
月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子承道:“那我们明天去桐院,摘给娘娘吃!”
月桐轻抚他的发丝:“明天一早,娘娘就要走了。下次,你再带娘娘去。”
君诺问:“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前路如何,谁能预料?只是把他俩拥入怀中,那份温暖,化开了前路茫茫的惆怅。
月桐微微笑起:“总有一天!总有那一天!”
───
大队离开了长安城,不远处,便是桐院。
“娘娘,单于有令,命我们早日赶回王庭,就别在此处停留了。”胡耶极力阻拦。
月桐冷扫他一眼:“这是我在长安的别院,我花一两个时辰,进去看看,难道也需要胡总管你批准?”
“老奴不敢。”胡耶忿然垂首。
小茹扶月桐下了马车,向桐院走去,胡耶只能无奈跟上。
刘莫寒轻抚木柱上的字:“这恐怕是娘娘孩童时的手笔。”
月桐悠叹:“是啊!一晃,十几年了。”
月桐看见院中的千秋,走上前去,坐在千秋上,小茹慢慢地推她摇晃而起。风在耳边轻吹,彷如,她听到月氏未破时,她与父王母后在院中的欢笑。
高点,再高点……
胡耶看见月桐陶醉地荡千秋,眼皮子抽跳,过了半刻再也忍不住要叫唤,刘莫寒止住他:“难得娘娘有雅兴,胡总管就别打扰。”
“可单于明言……”
“我自会向单于交待。”
荡了良久,月桐终于停了下来。下了千秋,向后院走去。葡萄架上,果实累累。葡萄架旁,放着许多酒埕。其中一个酒埕的封口用上了红布。月桐缓步走去,看见红布上写着:生之所愿,两心相依。心之所念,白首不离。
月桐轻抚红布上的一笔一画,重重地咬唇止住了快要涌出的泪意。这就是她与萧逸之为大婚所酿的酒,静静地在这等了快六年。不知道喝下它的一天,会是如何香醇甘涩!
她走出后院,去到了月湖前。一阵隐约的箫声从湖中的小岛传来。
逸郎……月桐会心轻笑。
“在寝室里有一座琴,把它拿出来。”月桐吩咐。
胡耶脸色铁青,还要弹琴?
侍女把琴放在湖边,月桐坐在琴前,随箫声弹奏而起。
“风萧萧兮云深深,念伊人兮箫音起。
长相知兮长相忆,长相思兮无穷极。
交同心兮喜若狂,莫奈何兮身远离。
求结发兮念夙愿,共于飞兮两相依。
来怱怱兮离凄凄,莫伤怀兮梦相惜。
夜悄悄兮人依依,盼重逢兮月明时。”
歌声袅袅,与箫音琴音缠绕交融,悠扬地吟哦出,拆不散的心,吹不灭的情。
刘莫寒安静地听着曲子,缓缓地回首,看向身后那一片晶莹的葡萄海。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绿光,闪得他的心沉了,又空了。
这就是桐院!
………
单于王庭。
军臣亲自在庭门迎接月桐和刘莫寒,亲手扶起向他行大礼的刘莫寒:“朕的王爷,你终于还是来了!”
“单于恩情,本王此生不忘。”
“还有月儿的恩情。是她亲自前去长安,又在大殿上舌战群臣,才把你救出来。”
刘莫寒作揖行礼:“本王谢娘娘大恩。”
月桐微笑道:“本后只是礼尚往来。”
军臣笑道:“王爷在王庭休息几日,大婚之后,再与王妃一起前去靖王王庭。”
刘莫寒抬头看向军臣:“大婚之事,本王恐怕难以应允。本王的身子恐怕此生无望了,不想委屈一位公主。”
军臣的眼眸微震:“这两年你没有调理身子?”
刘莫寒脸泛一丝无奈:“底子伤得太深,恐怕不行了。”
军臣看向月桐:“叫林大夫给他看看。林大夫的医术高明,一定会有法子的。”
………
林士德为刘莫寒把完脉后,意味深长地注视他:“王爷为了要留在单于王庭,真心要毁了自己的身子?”
刘莫寒淡然道:“不留在单于王庭,我留在匈奴有什么意义?”
林士德苦苦一叹:“你这是何苦?她的人是单于的,心是逸之的,你又算什么?”
刘莫寒轻轻地牵起嘴角:“能陪着她,就够了。”
林士德凝视他半晌,欲言又止,挣扎了片刻:“如果你陪不了多久呢?”
刘莫寒眉眼一沉:“多久?”
“王爷心里清楚一定不会久的。王爷也明白若真心为娘娘好,就不该把她困在王庭。”
“萧逸之真的能带她走?”
林士德轻叹:“王爷问错人了。王爷应该去问老天爷。罢了,我会回报单于,王爷最好能留在王庭,小心调养一年。如此,王爷便有一年时间决定去留。”
………
“王爷。”月桐叫住离帐的刘莫寒,快步向他走去“林大夫给了你两种药,但王爷只需要一种。把另一种给我。”
“娘娘想我给哪种?”
“会毁了你身子的那种。”
刘莫寒对上她急切的双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月桐急道:“你可以在草原重新开始。单于那么看重你,你可以在这大展鸿图。”
“那你呢?你可以重新开始吗?”
月桐愣愣地看着他,所有的言语像被一阵清风悄悄地吹走了;留下一丝惆怅,一缕不忍。
………
半年又过,草原的绿草渐渐枯萎,宣示了初冬的萧瑟。
月桐,兰雅和一众孩儿在院子里嬉戏。兰雅看着两个两岁的孩子(祁永,祁豊),悠悠道:“真要多谢你向单于提议由律璟带孩儿骑马。”
“至少他有机会可以抱抱孩子。要单于废了你不难,可永儿是不可能带走的。”月桐轻叹。
“我和他都明白。如果我们离开王庭,恐怕就再没机会见到永儿了。”
“姐姐再好好想想,你和将军,还要再等多久?就算永儿留在王庭,蝶君和兰霜也会照顾好他的。”
兰雅无奈地点头:“这么多年都等过了。就再多等几年,让永儿再长大些,让他可以教他骑马,射箭。”
律璟走来,祁永欢笑地飞奔而来:“将军,骑马!”他张开双臂,笑靥甜得能把人心融化。
律璟双手微颤地把祁永抱起,搂在怀中。
月桐道:“永儿想骑马想了好久,将军好好教他,别急!”
律璟哽咽地点点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把祁永放在马上,再跨步上马,对上兰雅的目光,了然地点头。
兰雅道:“拜托将军了!”
“末将领命!”
祁永温暖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是心中永不落下的绚阳。
………
凤栖城。
林渊手拿小竹筒匆匆而至:“总城主,鸣月庄急函。”
萧逸之接过打开,双眼猛然一震:子承,君诺被掳。
☆、第153章 快变天了
两日后,萧慕之风尘仆仆赶到凤栖城,愧疚道:“四弟,对不起,是大娘在庄里接应,趁乳娘休息,孩子睡觉时,把孩子偷走交给了萧胜之。”
萧逸之这两日难以成眠,双眼满布红丝。他眉峰压目:“今日刚收到的消息,萧胜之把孩子带到了军玄军中!”
萧慕之恨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念及血脉之情,把他给杀了。不过四弟,就算军玄看见孩儿,无凭无据,他也不能一口咬定是月桐的孩儿。”
萧逸之叹道:“双生儿,这个年纪,又长得和月儿如此相似,根本不需要证据了。”
萧慕之急道:“那如何是好?”
“以我猜想,军玄未必会通报军臣,他会利用孩子来牵制我。”
“四弟可有打算?”
萧逸之眉上的峰峦缓缓地平伏:“将计就计!孩子对军玄越有价值反而会越安全。如今,也该是萧胜之还债的时候了。”他看向林渊:“给刘莫寒发信,叫他三日后在王庭外见面。”
“是!”
“给元陵王发信,请他派十万大军前来凤栖城。”
“是!”
“请三哥留在凤栖城,随时调动城中的十五万军队。”
萧慕之轻拍他的肩膀:“四弟,我们会跨过这一关的。”
萧逸之幽幽道:“跨得过,月儿就会回到我身边。跨不过,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
单于王庭外。
刘莫寒只身快马而来。
“有什么事?”
萧逸之冷凝地看着他:“孩子被萧胜之掳走,带到军玄军中。”
刘莫寒惊震:“你……两个孩子你都看不住?”
萧逸之重叹:“诺儿长得越来越像月儿。有一次,她跑到正堂,刚好遇上了大娘。大娘想必就是这样起了疑心。”
刘莫寒剑眉锁起:“看来这事是瞒不过军玄的。”
“我会亲自去见军玄,无论他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刘莫寒目光闪过冷戾:“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我会给出所有他想要的东西,缓一缓,再想法子把孩子偷回来。”
刘莫寒目光更冷了:“还有一个月他就会回到单于王庭,你真的有法子管住军玄的嘴?”
萧逸之不容置喙地点头。
刘莫寒绝然道:“杀了他才能平安。你若没法子,我来下手。”
“还不是时候!”
“你在等什么?”
四目对视,天空突然轰一声响起了雷鸣。刘莫寒仿佛看见萧逸之眼中划过一道惊天破地的闪光。
萧逸之俨然道:“此事暂时别让月儿知道。你在王庭要小心,真的有风吹草动,立即带月儿离开。”
“萧逸之,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萧逸之看向天上黑压压的乌云:“王爷请回吧!快变天了!”
刘莫寒的喉咙抖了抖,天上的乌云好似压在心间。
………
刘莫寒回到王庭时,就接到军臣的急召。
入帐后,看见军臣,律璟,兰雅和祁永在帐中。
刘莫寒心里打了个突,上前向军臣行礼:“怎么雅娘娘和七王子也在。”
军臣冷冷道:“验吧!”
胡耶手拿一个装水的碗,走向律璟:“将军,我要你几滴血。”
律璟脸色大变,眼中渐渐涌起惊惧。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兰雅,她把祁永紧紧地搂在怀中,面容浮起了绝望。
刘莫寒心中了然,却望向军臣,惊讶地问:“单于,这是为何?”
军臣凌寒地扫了律璟一眼:“朕要看看朕的禁卫军统领是如何为朕效忠!”
胡耶拿针刺破了律璟的手指,血滴落在水中。胡耶走向祁永,刺破了他的手指。
胡耶把碗呈上,军臣看着碗中的水,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过了片刻,军臣大笑而起:“律统领,好啊!你真是尽责!尽责到爬上朕的妃子的榻,让朕给你养儿子。”
他的手重挥,哐啷一声碗破了。祁永吓哭了,律璟跪了下来。兰雅颤颤地轻抚祁永的小脸蛋,轻声在他耳边安抚。
“兰雅,怪不得你一心想要朕废了你,原来律璟就是你的心上人。”军臣的目光冷似冰“好!朕今天就成全你们三人,下地府团聚。不过,就看你下去后,还认不认得你的情郎。来人!”
“在!”
“把律璟拖出去!五马分尸!”
兰雅悲泣着,泪眼对上军臣冷得把人心冻结的目光,却没有惧怕:“就算单于把他烧成灰,我也会认得他。”她望向律璟,柔情在泪海中涌动:“璟哥,我们地府相见。”
律璟痴痴地凝望她:“雅儿,我会来找你的。”
“娘娘,娘娘……”
月桐掀帘而入,急步向前,在军臣面前跪下:“求单于开恩。”
当文叔告知,军臣把律璟,兰雅和祁永一起召去时,月桐已深知大事不妙。急步赶去,听到一句怒吼:五马分尸。
军臣喘息不定:“月儿,你不用求情了。朕意已决。”
“十几年前,兰雅和律璟在兰氏王庭就已相知相念。是兰氏王一定要兰雅嫁给单于,才硬把他们分开。兰雅已经为单于生下了有兰氏血统的祁圆,她的责任就已经完成了。兰雅和律璟背叛单于是死罪,但请单于开恩,给他们一条活路。上天看见单于的宽容,必会赐福匈奴。”
军臣看见月桐满脸渴求,沉凝片刻:“既然阏氏娘娘求情,朕就赏他们全尸。”
月桐急道:“求单于开恩。律璟跟在单于身边那么久,有功劳,有苦劳。更何况,当年我被敏达追杀,若不是律璟拼死相护,我又怎能再回到单于身边。求单于念在律璟多年来尽心尽力守护,免了他们的死罪。”
帐中一片令人窒息的静寂。
“胡耶,送阏氏回帐。”
“单于!”月桐跪走到军臣的身边,泪水涟涟“夫君,律璟是我的救命恩人,兰雅与我情同姐妹,求夫君看在我的情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军臣对上她的泪眸,脸上的冷锐淡了些。他把她拉起,为她轻拭泪水:“别哭了!朕自有定夺。”
月桐抿着唇:“夫君……”软糯的声音,轻甜如蜜。军臣的脸再也板不起来。
“夫君,兰雅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夫君对她从不曾上心。不少王爷向夫君讨要妃子,夫君都能成人之美。兰雅和律璟有罪也有功,夫君胸怀天下,请让他俩功过相抵。”
军臣思量半晌:“胡耶,把他们关入大牢。”
胡耶领命把律璟三人带走。
月桐对军臣的柔情目光,刘莫寒看在眼里,苦在心头。
“夫君,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军臣无奈轻叹:“月儿,你让我想想!”
“我不依,你一定要答应我。”月桐撒娇道“不如,把他们贬离匈奴。不,林大夫有一种假死的药,夫君可以把他们赐死,再暗中把他们送走。他们这辈子不会再在匈奴出现。”
“月儿。”军臣被她缠得心软似绵,他看向刘莫寒“王爷,你也来说说,我是不是该应了月儿所求?”
刘莫寒微笑道:“阏氏假死的法子不错。既不会有损单于的天威,也可向上天显示了单于的宽厚,两全其美。”
军臣轻捏月桐的下巴,宠溺道:“你一哭,为夫就什么气都没了。”
月桐眼中有泪,却嘴角扬起:“那,我就当夫君答应了。”
军臣的喉咙发紧,咳咳两声。刘莫寒会意地告退。出了帐,他脸上淡然的笑意倏地消失了。
月桐枕在军臣胸膛,轻声问:“兰雅的事我和她那么亲近都没看出来,夫君是怎么知道的?”
“是兰雅的一名侍女向胡耶报的信。”
“哪个?”
“我已经下令把她处死了。她还自以为立了大功,殊不知,背叛主人的侍女绝对不能留。”
“夫君当真会放过兰雅和律璟?”
军臣凝视她:“怎么,你认为为夫会骗你?”
月桐柔声细语:“我只是担心夫君心中的气愤难平。”
军臣轻笑:“我是有气。但你一闹,我的气也就消了。从你入帐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不可能杀了他们三人。”
“为什么?”
“在王庭里,除了蝶君,你和兰雅的感情最好。至于律璟,他背叛于我,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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