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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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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中间站了一会,等眼睛渐渐适应这片雪白后,他们终于看清了四周的景色。
墙壁,是水晶宫一般的白色钟乳,也不知经过了几千年几万年的积累,那一百年化一滴的钟乳,竟集结成
tang一副异常壮观的图案,如坍塌了大门的宫殿。
四处晶莹剔透,他们低下头,竟能从地板上看见自己的倒影,栩栩如生,纤毫可辨,好像自己突然掉进了镜子世界,分不清哪一个是影像,哪一个又是真实的自己了。
这样的景致,即便是见识比他们先进几千年的伊人,也不由得被迷住了。
宛如置身梦中。
就在他们都震惊不已的时候,正低头琢磨自己倒影的武爷突然大喊了一声,“夫人!”
裴若尘与伊人被他爆发的声调吓得一得瑟,然后,连忙将视线挪到了武爷的视线尽处。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副此生永不会忘怀的景象。
在他们的脚下,他们以为是镜面的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雕塑。
宫装的女子,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离他们脚下几尺的地方,发髻高耸,薄衫轻扬,仿佛地底有风,风拂过,轻轻扬起她的翠衫。
她的身姿,是窈窕而生动的,只是那么静静地一站,便是绝代的风华,让人错不开眼。
她的容貌,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红润鲜活的肤色,让在场的两名男人都不自主地红了脸——并非唐突,而是觉得,这样直视着她,是一种罪过。
所谓的闭月羞花,所谓的沉鱼落雁,这所有种种形容美人的词语,刹那间失去了意义。
连伊人,都看的无法挪开视线。
她脑中不自主地闪过前世偶尔看过的词句,冰雪为肌,秋水而神,罗袜生尘,惊鸿一瞥……
种种零散的词句在她脑子里不停地盘旋,而即便如此,仍无法去形容她的美。
伊人曾以为容秀是美的,空灵温婉的美。
可站在这个雕塑面前,容秀只是山野里的一株好看的草罢了,她才是瑶池之花,是临湖照影的神仙中人。
“夫人……”武爷已经趴到了地上,四肢在地上无力地扒拉着,似乎想游到夫人身边,可是地板冰冷,他就这样死死地趴在地上,口中的呢喃越来越激狂,也越来越没有条理,他叫着夫人的名字,眼神慢慢涣散,四肢也渐渐生凉。
伊人初时,也不知被沉迷了多久,等她终于略略回神,这才发现武爷的异状。
不仅武爷,连裴若尘都有点奇怪。
武爷已经全然癫狂了,手不停地刨着地面,那水晶梦幻般的地板,却如铜墙铁壁一样坚实,武爷的手指已经渗血,连指甲都外翻起来,露出里面红白的肉,让观者心寒。
他却全然不知疼痛,只是痴痴迷迷地看着地底的影像,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而裴若尘呢,自是比武爷好很多,却也不复最初的冷静。
他蹲下身,很专注地凝视着雕塑的眼睛,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握紧,额头似沁出了汗,他的神色很奇怪,仿佛努力让自己挪开视线,无形的绳索牵着他的视线。
……
……
……
……
伊人奇怪了看了他们一眼,复又看向雕塑。
这一次,她看到了她的眼睛。
琉璃一般的眼睛,像世上最璀璨最神秘最奢华的宝石,黑黝黝的瞳孔清幽见底,又深邃迷人,伊人望着它,只一眼,便有一种沉沦的错觉,就好像喝了很多很多酒,你明知道再喝下去就会醉,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醉。
想醉,想失常,想在尘世中看见最真实最真实的自己。
“夫人,夫人!老武来看你了,夫人!”武爷已经彻底癫狂,他的手指在水晶上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他的眼神已经全然没有焦距,他叫着,嚷着,“夫人,你在这冰天雪地里,一定很寂寞,你等着,老武这就下来陪你!”
“她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在这片混乱中,裴若尘突然开口,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似已耗费他全部气力,说完,便气喘不已。
伊人悚然一惊,她合上眼,再次睁开:那雕塑的眼神仍然变幻莫测,却已经不再让她痴迷了。
“……是影像吧。”伊人轻声道,“像投影仪一样的东西。”
可能造出这样动人心魄的图面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呢?
而且那双眼睛,几乎有催眠的效果,不管这位息夫人到底是谁,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全才。
穿越前做过催眠师么?
伊人微微一哂,打消这个猜测。
只是,单纯以美术这个角度去看,这幅影像,已惟妙惟肖到极致了,不仅有形,而且有神,仿佛不是出于人类的手笔,而是上帝所造。
跳出迷障,伊人已经能很从容地、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它了。
——也似乎,她也没有什么迷障可钻。
眼见着武爷越来越疯狂,伊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提醒道:“那不是真的夫人,而是一个幻影。镜花水月一般的幻影。”
武爷却恍
若未闻,他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
魔障入心。
……
……
……
……
伊人正打算凑到他耳边大吼一声,却不料旁边的裴若尘突然叫了她一声,“伊人。”
伊人探询地看向他。
裴若尘此刻的表情很奇怪,眼波温柔,如初见一般温润可亲,他很安静,也很游离,像刚从梦呓中醒来,看见自己熟悉的爱人——那样的情形。
“裴若尘?”伊人有点不确定地唤了一句,“你没事吧?”
裴若尘站起身,缓缓走过来,步履轻快从容,可这般的从容,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很异常。
伊人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缓缓走到自己面前,优雅地伸出手,将自己拉起来,对面而立。
她歪着头,看着他。
裴若尘微微一笑,笑容里,是伊人所不熟悉的魅-惑,这样邪-魅的笑,伊人以为,只有贺兰雪那个不男不女的才会有,可没想到,裴若尘也能这样笑,笑得倾国倾城,又有种不属于这尘世的缱绻易碎。
然后,裴若尘伸出手指,极轻柔地抚上伊人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像电流一般,让伊人全身嗤嗤作响,怔然不知为何。
然后,裴若尘缓缓地弯下腰,额前的散发略略遮住了他的眼,微垂的眼眸,密密实实的睫毛,像一副纤细唯美的画卷,伊人正暗自赞叹他是绝好的漫画模特,他的气息却已挨近。
唇上微微一热,又微微一湿。
然后,伊人很煞风景地问了一句,“你干嘛?”
裴若尘倚在她的耳边,吐气轻语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伊人一本正经地回答,退后一步。
裴若尘怔了怔,停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为什么?”
“第一,此刻的你,根本不是真的裴若尘。”伊人冷淡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第二,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吻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裴若尘……也许这是我最真实的状态也说不定,”裴若尘笑笑,笑得轻飘而微涩,“而且,伊人,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信吗?”
“信。”伊人点头,坦然道:“我也喜欢你,可是,那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裴若尘的声音出奇轻柔,有种蛊-惑的意味,他重新往前踏了一步,伸手绕过伊人的发丝,这句问话,听起来,便如情话一般动人了。
“你已经有贺兰悠了,你心里有太多的东西,你不能对我不离不弃,和我在一起,你不会满足也不会开心。”伊人静静地看着他,极诚恳地说,“我希望你好,真的。”
裴若尘绕着头发的手指顿住,又颓然地松开,垂下。
伊人是清醒的。
她清醒地知道,他此刻或真或假的魔障,是那么不尽真实的梦境。
也清醒地知道,他们给不了彼此想要的。
还剩下什么呢?
是他先放弃她的,于是,他终于失去她了。
这样的失去之感,比方才雷击般的悸动,更加痛彻心扉。
可是裴若尘终究是裴若尘,他的笑容依旧不改,除了眸地的迷惘与淡淡的感伤,别无它异。
伊人却往前踏了一步,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他。
小巧柔软的身躯,挨着他的胸口。
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裴若尘,你以后要好好的。”
这是她的告别之语。
这句话结束后,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真真假假的暧-昧,尘埃落定。
从此,只是守望相助的友人。
裴若尘先是一阵僵硬,随后身体渐柔,将手淡淡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方才被蛊惑时那难以自抑的失落与激狂渐渐消散。
他的眼中,重新变成一片清明,仍是他一贯的模样。
他微微低下头,她发丝的味道,若隐若无,钻进他的鼻息。
武爷还在一旁嘶吼,不能自已。
他们的世界,却已然静谧。
静得,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一朵花静静地开了,又静静地凋谢了。了无痕迹。可是,他们谁也不会忘记,它曾经多么地美丽。
☆、VIP024 他的眼中只有她 (三更)
这也是炎寒与贺兰悠走到洞口时,映入眼帘的第一幅画。
武爷在地上刨抓着,裴若尘搂着伊人,安详而从容。
在这样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他就是你要找的相公?”炎寒一眼不眨地望着里面的景象,头也不回地问道。
遇到贺兰悠,只是巧合,从茅屋脱险后,他本领着众人前往息夫人墓地,却不料在半途中遇到一行天朝的亲卫军,
他们正护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澉。
炎寒袭击了那队亲卫军,于是,掳掠了贺兰悠。
他并没有询问她的身份,只是问她为何前往绥远——现在绥远风起云涌,每一个来此的人都大有来历,贺兰雪、贺兰钦、裴临浦、凤九,以及那个鬼神般的男人陆川。
炎寒不得不谨慎。
贺兰悠回答说,“我是来寻我家相公的。”
贺兰悠又说,“我家相公是天底下最好的相公,可是他最近被一个很傻很平平无奇的女人所惑,我担心他,所以千里迢迢地来了。”
贺兰悠还说,“那个最不像狐狸精的狐狸精,叫做伊人。从前,还是逍遥王府的一名妃子。”
所以,他带了她来,然后,在息夫人墓地门口,一起看到了裴若尘与伊人相拥的画面。
炎寒的脸沉了下来。
刀削斧凿般的容颜,如冰如玉。
……
……
……
……
“他就是你要找的相公?”炎寒一眼不眨地望着里面的景象,头也不回地问道。
贺兰悠也怔怔地看着里面的景象,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裴若尘对伊人的异常关心,贺兰悠是知道的,当初伊人惊世骇俗的抢亲,更是人尽皆知。
但她从未真的担心裴若尘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他一直是谨慎克己的。
所以,面前的一幕,已超出了她的预想范围。
当然,炎寒并没有等待她的答案。
问话还未落地,他已经径直走了进去。
径直地,目不斜视地,走到伊人身边,然后伸臂揽住她的肩,将她从裴若尘的怀中拉出。
裴若尘莫名其妙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反射性地生出许多敌意,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举动,便听到贺兰悠的声音。
贺兰悠在门口大声叫道,“驸马!”
气急败坏的声音。
与此同时,伊人踉跄了一下,倒到了炎寒的怀里,她的后脑勺撞到了他的胸口,她就势仰起头,从下往上,看到了炎寒坚毅俊朗的下巴,继而是他的唇,他的鼻子,他的眼睛。
“炎寒,怎么是你!”伊人是真的很开心,毕竟,对这位炎国皇帝,她的印象是极好的。
虽然相交不久。
炎寒方才莫名的抑郁,在见到伊人的笑颜时顿时消散无踪,他微微一笑,淡淡道:“我来带你走,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没忘记。”伊人连忙摇头,小脑袋跟拨浪鼓一样,“只是,我没想到你真会来找我。”
炎寒说带她回去,伊人并非没有当真,只是,没想到他会煞费心思找她——她自知,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我说话一向算数的。”炎寒浅浅地笑,搭放在伊人肩上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伊人也不觉奇怪,很安心地靠着他。
大概人与人之间有种直觉,谁值得你依靠,只要用心,便能知道。
……
……
……
……
裴若尘那边则有点焦头烂额了,贺兰悠气愤且哭泣地数落着他的过错,“裴若尘,你之前一直冷落我,说什么朝事繁忙,这次还主动请缨随丞相来这里办事,原来,还是为了这个小丫头,对不对?”
“她到底哪里好了,哪一点比得上我,你从来没有这样抱过我……”贺兰悠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后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裴若尘只是不语,安静地听着贺兰悠的抱怨,又略略分了分心,看了看近旁的炎寒。
——身量颀长健硕,岳峙渊临一般的气势,俊朗逼人。
他就是那个放烟火的人吧,是伊人口中的另一个‘他’。
炎国的新君。
裴若尘在刹那失落后,继而安稳:此刻闲闲搭着伊人的炎寒,脸上的淡然与决断,是让人安心的神色。
比起贺兰雪,裴若尘更相信这个初见的君王。
“悠。”待贺兰悠又是一串埋怨了,裴若尘淡淡地打断她,清浅的一句,决然、坦然,“从今以后,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伊人,眼眸清正,神色亦宁。
伊人回望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贺兰
tang悠本在碎碎念,乍听此语,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怔然在原地。
“你已是我的妻子,我裴若尘,今生今世,只会有一个妻子。”裴若尘与伊人对视一笑,然后将视线从伊人身上挪回,缓缓地放到贺兰悠身上,“你能千里来寻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你。”
无论如何,贺兰悠肯放弃京城里养尊处优的生活,跑来绥远找他——即便是出于担忧,终究是一份情意。
而且,他已娶了她。
至始至终,裴若尘并没打算单纯地利用贺兰悠的权势,他娶她,是心甘情愿,是他自己承担下来的责任,既然选择,就要一直负责到底。
伊人是一个插曲,一段让他失常的误会。
也许,很久很久以后,这依旧是唯一让他怦然心动的插曲——已然过往。
贺兰悠还是第一次从裴若尘的口中听到这般情话,裴若尘一向是清冷自持的,即便是最温柔的时候,她仍然能感觉到他的距离。
她愣了一会,纵心中激荡,嘴上仍嗔怒道:“干嘛说这些废话!”
说完,她又瞥了瞥炎寒:此时炎寒的眼中,只有伊人。
炎寒脸上那种温柔,又让贺兰悠顿觉不快,乃至裴若尘的承诺,也不曾彻底消除这份不快。
……
……
……
……
“武爷怎么了?”武爷从方才开始便没了声息,伊人转过身,发现他已经力竭昏迷,十指的指甲已经尽数脱落,露出凄凄惨惨的血肉来。
贺兰悠与裴若尘也顺势望了过去,炎寒却冷着声音道:“大家都不要看下面,更不能看地下的那尊雕塑。”
随炎寒一并前来的十人也已走了进来,闻言,全部束手站在一边,果然是目不斜视。
偏偏贺兰悠不听,她的视线已经停驻在女子的影像上,口中不自觉地感叹道:“好美。”
她的话音未尽,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极其古怪,似喜悦似悲伤又似愤懑,复杂至极。
裴若尘连忙伸手捂住贺兰悠的眼睛,一面问炎寒:“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古怪?”
“我自然知道,只是,没必要告诉你。”炎寒不客气地回绝了裴若尘的问话,然后牵着伊人道:“你先出去等一会,我要进内墓取一样东西。”
“取至尊图?”不等伊人回答,裴若尘继续道,“你来此地,也是为了息夫人的那副至尊图?而你之所以了解这里的机关,也是因为,你父王炎子昊曾来过此处,但是无功而返,是吗?”
“我从前听说小裴公子是一个很冷静能干的人,如今亲见,没想到这般多话。”炎寒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囚徒,又有什么资格在旁边任意置喙。”
裴若尘也不恼,垂眸不语。他似乎并不执着答案。
另一边,伊人已经从炎寒身边退了出去,走到武爷旁边,蹲了下来。
武爷已经昏迷,灰白的须发让他的脸备显老态。
伊人俯低身子,将武爷的头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就这样扶着他,以免冰冷的地板贴着他的脸颊。
然后,她仰起头,目光盈盈地看着炎寒,小声道:“我们也带他走,好不好?”
炎寒想也未想,直接回了一句‘好’,然后挥臂做了一个手势,从那十个护卫中立刻走出两名,跨到伊人面前,一左一右,搀扶着武爷,将武爷扶出墓外。
“伊人,你也出去,里面机关重重,太危险了。”等武爷安置妥当后,炎寒又侧过身,极轻柔地对伊人重复方才的话。
那样的神态语气,自然得就像他们置身花园深处,炎寒说“天气凉了,你先进屋”一样。
伊人这一次却没有听话,而是近乎倔强地看着他,小声而坚决地说,“我想一起进去。”
想进去看看,这位同她一样穿越而来的女子,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一捧黄土,抑或者,一缕烟尘。
还是,来去如梦,来时空空,去也空空?
……
……
……
……
“一道进去也可以,但是,你不能离我十步以外。”炎寒好像从未想过拒绝伊人,即便是危险的事情,只要她提出来了,他就会应允——也因为,他很自信,他不会陷她于险地。
伊人忙忙点头,眨眨眼,很乖巧地看着他。
只需要再抬一抬手,便是一只向主人展示忠诚的小狗了。
炎寒失笑,本来坚毅硬朗的线条,刹那柔和起来。
他抬起手,宠溺地摸了摸伊人的头顶。
伊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睫毛很可爱地颤了颤。
贺兰悠将一切尽收眼底,当她的余光捕捉到炎寒眼底的笑意时,她的心中,不可抑制地划过嫉妒。
从自己被炎寒掳掠至今,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炎寒的笑。
冰雕玉琢的面容,一旦笑起来,便如融化的初雪,崩裂的冰山,好看得无以复加,让她神动旌摇。
可是那双带笑的眼眸里,从见到伊人的初始,便只有伊人一人的影子。
就像——
就像每次午夜,她蹑步至裴若尘的书房外,透过里面如豆的灯光,看到裴若尘眼底的沉静——当他观摩柳色的画像时,那爱屋及乌的沉静——那不是看画,分明是透过画,凝视着那个作画者专注的脸和偶尔抽动的鼻子。
可是,伊人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倘若她有这地底雕塑哪怕百分之一的美貌,贺兰悠也无话可说,可是没有,伊人没有一点足以称道的地方:眼睛太大了,嘴巴太小了,脸又太圆了,皮肤又太白了,人也笨,是伊家有名的傻子——到底是哪里的魅力,吸引了若尘,吸引了贺兰雪,如今,竟然连炎寒都对她宠爱有加!
贺兰悠很不甘心。
那不甘心,便如早春的种子,在雕塑诡异而魅惑的注视下,缓缓生根,发芽,生长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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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穴道已经被制,不用另外派人押送我了。”见炎寒有意派两人来专门看管自己,裴若尘淡淡推辞道:“而且,我也很好奇夫人的墓地,途中不会耍花招。”
炎寒看了他一眼,随即挥手道:“派两人守住门口,还有两人呆在大厅里,其余的人随我进来——注意,千万不要看地下的那个女人。”
十个侍卫听命,立即分出四人看管左右,其余六人还有裴若尘与贺兰悠,则跟着炎寒,往大厅深处走去。
这冰雪一般的世界深处,隐隐约约,有一道白色的隧道。
之前伊人他们被心魔所惑,并没有看见,如今跟着炎寒的脚步,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
绵长的的白色甬道,墙壁与地板皆很光滑,像最精巧的石匠精心打造而成——然而材质,也并非石材,它们太光滑太冰冷,倒像是冰山底封存千年的寒冰。
这里的光线很足,白色的剔透的光,仿佛从墙壁后面透过来的一般,美得不尽真实。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前面的伊人突然脚步一滑,差点摔跤,好在炎寒及时扶住了她。
伊人回头感激地笑笑,然后,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呆呆地看着头顶。
炎寒发觉有异,目光也随之向上,紧接着,他的脸色大变,一边高呼了一句:“小心!”又一把推开伊人。
身后的六名侍卫闻言抢上前,裴若尘也压低贺兰悠,往旁侧躲开,伊人受炎寒的一推,身无着力,滑出了老远,还没等她停稳,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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