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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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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孙顺的罪名只是收受贿赂,而且他受的贿,实际上是中了计的。”
陆栖鸾转而问孙顺道:“你当时收了薛敬多少钱?”
孙顺这些日子吃尽了枭卫的苦头,先是没说话,待陆栖鸾说了一声若他如实交代,有利于他妻子减刑,便哑声道:“两、两千两。”
“两千两,收的都是些什么?”
“是……银锭,和金条。”
陆栖鸾又问道:“好,你家有好好赌的妻子,既然进了这么大一笔账,怎么说也要点一点,这么说来你是明知故犯,看见金条上有‘东宫’二字,还敢收?”
孙顺嘶声道:“我已经说过一百遍了!那些金条上根本没有东宫的印记,都是薛敬的私财!”
陆栖鸾并未反驳,拿起作为证物的金条示人道:“薛敬的供词和孙顺一样,说从未动用过东宫的金条,而是用的孙顺私财……那么问题来了,我们从赌坊和孙顺家查到的财物,重新称过,金条的重量和成色都远超流传于民间的金条,是以合计三千五百两,那么,这多出来的一千五百两,是怎么来的?”
马少卿冷笑道:“这孙顺能贪一次,就不能贪其他人的吗?也许那一千五百两是他家的私财呢。”
“大人此言差矣,孙顺不过是个牢头,这方面自然比不得马大人。”
怼得马少卿脸色一黑,陆栖鸾恍若未觉,继续道:“孙妻好赌,案发前早已将家中良田赌光,连祖宅都输了一半出去,而和泰坊地方偏僻,地价和房价就算翻一番,三百两之内就足够赎回了,何必抱着一千五百两不用?问题并不是出在这儿,而是孙妻在赌坊时,她输出去的金条,一来一回被当时赌桌上的人偷换过了,从没打烙印的金条,换成了东宫金条。”
“……”
堂上的马少卿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怒道:“胡说八道,那金条刑部也留了一根,本官特地让宫里的殿中监查看过,成色烙印与东宫同出一批,怎么可能流入民间?难道你对过东宫的入库账簿?”
“查账簿是查不出来的,太子常年在外,东宫里的人挪用宫财不是一天两天,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倒是更为合情合理。”
说到这,陆栖鸾回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聂言,道——
“这些金条,并不是现太子的,而是今上昔年做太子时,赐给勋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说吧,文里的男主们刨去违法乱纪的一面都还有好品质,维护女性,不会迁怒,虽然小鸟儿坑他们,他们还是会保持风度。
另外有个私设定,可能不太符合考据,只是在此做个区分——
成年的士大夫男子和文人是有“字”的,而江湖草莽和未成年(陆弟弟和苏小哥儿)是没有字的,女人就更没有了,另外你们都猜对了——小公主以后是会被她爹改名赐字的。
第49章 雨打棠花落
“胡说八道!”
马少卿不是没有听到过朝中的风声; 说是太师已经将皇帝拟废太子的圣旨审议过了,明日一上朝便要颁布,到时三皇子身后的勋贵; 以臬阳公为代表; 必然成为朝中蒙荫派新的中流砥柱。
本来烧到太子身上的火,如今反过来烧到勋贵; 他岂能容陆栖鸾再说下去。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 有何证据?那赌坊的人你都审过了?”
“是正在审; 等我将第二个犯人说出来后; 雁云卫便会将其送够来了。”
陆栖鸾深深一揖; 继续说起了案情——
“孙顺受贿之后,依薛敬的计谋行事,要以让其义子假死以脱逃。其实让孙顺向那人投毒也可以,但枭卫是验尸严格; 犯人若不明不白地死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孙顺本人,是以他便与薛敬约好; 在地牢里放一把小火,趁救火时; 将犯人换出。”
“可这不还是孙顺的谋划吗?”
“不; 孙顺的确是谋划了; 但实际上,他在喊接应的人进牢时,发现伪装成狱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等到他发觉这些人根本是来劫狱的,便慌忙逃了出来,我说得可对?”
地上跪着的孙顺忽然磕起头来,凄厉道:“高大人、高大人!那薛敬的义子已关了快半年了,我见您忙着没空处置,便擅作主张……实是因小人那妇人闹得家宅不宁,连给母亲治病的钱都没有,不得不为之啊!”
“好了。”高赤崖制止了他,又问陆栖鸾道,“你可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
陆栖鸾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第一层和第二层的简略图:“如大人所见,第一层烧死了十名,第二层失踪了八名原枭卫,这段时日我们将精力主要放在追缉原枭卫所属的那些江湖势力的动向上,却一无所获,大人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你说说,是为什么?”
“我们什么也查不到,以后也查不到,因为失踪的那八名原枭卫,其实早已被烧死了。”
马少卿拧眉道:“不是说只找到十具焦尸吗?”
“的确是十具焦尸,但实际上逃走的,是第一次那被烧死的十个人里的八个。大人可试想一下,如果换做大人因贪渎被抓进牢中,适逢有人劫囚,火从走廊处烧进来,大人是往栏杆的火堆上扑呢,还是往里面的墙壁上躲呢?”
……干嘛非得拿他贪渎做比喻。
马少卿气得不想回答她,高赤崖恍然道:“是这个道理,发现的十具焦尸里,有八具是在门口被发现了,两具是在墙角被发现的,难怪有只两个牢房墙壁上有挣扎的痕迹。”
门口那八具尸体怕是早已被人打晕或杀死扔在门口锁上门,火烧过来时逃不走,便死在了门口,另外两具则是牢中本来的犯人,火烧来了,因为恐惧跑进了墙角,朝墙角的通风口呼救。
马少卿一边看劫狱案的材料一边道:“所以你说这些是想说什么?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劫狱的人早有预谋,谋的是一石二鸟,他们将被劫走的对象定在原枭卫身上,是想让此事传出去后,朝野将矛头随着东宫金条这条线索指向太子。而我们都忽略了,实际上被劫走的并不是原枭卫,而是劫狱者用原枭卫把真正要劫走的人换出来,拿他们烧焦的尸体李代桃僵混淆视听而已。”
如此一来,转移了枭卫的搜捕目标,让真正被劫的人得以脱逃。
——竟查得这么快。
马少卿虽然没有参与这件事,但也晓得再让陆栖鸾说下去,就要说到臬阳公府头上了。
大理寺在朝中是个墙头草一样的存在,上一次春闱案,寺正被陆栖鸾小坑一记,不得已判了陈望,已然得罪了左相,搞得他们大理寺上下这两个月过得战战兢兢,这次好不容易借枭卫失职,打算再次向左相表明忠心,谁知又撞上陆栖鸾这么个幺蛾子。
马少卿恨得牙痒,只得权宜道:“本官知道了,今日便到此为止,交出你所持的证据,本官自会率大理寺彻查。”
“马大人,”陆栖鸾没打算让他糊弄过去,看着他道,“如果我刚刚记得没错,圣旨上写的是让马大人自己来协理枭卫府事物,可没说带着大理寺的人来吧。”
他如果是自己来枭卫府,势单力孤,那就不是协理了,枭卫府经常叫这种人花瓶。
马少卿恼火不已:“……放肆!不让本官带些助手,这案子怎么办?啊!”
陆栖鸾:“所以下官就想协助马大人今日把事情了结了,如此一来大人和敝府都好交差不是吗?”
马少卿恼火不已,拍桌道:“那你说是谁干的?谁劫的狱,说不出来今日本官就把你就地革职!”
聂言道:“是我。”
“……”
陆栖鸾也是僵硬了片刻,方道:“对没错,是他。”
马少卿哎呀一声,站起来道:“世子,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迎着一圈人呆滞的目光,聂言徐徐起身,道:“我收回前言,此番来枭卫府,看来人是要不走了,我便索性自首吧。”
“哈?”
“诚如高大人那日所见,那夜劫狱,被陆司阶识破我藏身水车之中,喝破后我被毒箭射伤。为掩毒箭伤势,假借送陆司阶东西,给马车下了毒,故意让陆司阶看见我的伤势,借此躲过枭卫耳目。”
枭卫府的兵器上所涂之毒是特制之物,虽不致死,但日久不解,人未必闻得到,府中特训的犬只是闻得到的,早晚要暴露。
“至于作案动机……就当我记恨幼时替太子挨得那顿打,借此报复他吧。”
他说得潇洒,一堂的人听得瞠目结舌。
高赤崖见他明显是站出来为幕后的人顶锅,怒道:“枭卫府中岂容你藐视?将臬阳公世子押入地牢!”
陆栖鸾一怔,道:“高大人,为何不继续审了?”
“没时间了!”
说罢,高赤崖也不解释,带着身边的枭卫把人扔下,直接急步出了门。
马少卿也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去面圣,急着冲出去几步,道:“你们敢对世子如何,小心本官治你们的罪!”
留剩下的陆栖鸾和一堂枭卫愣在哪儿,半晌,都看向陆栖鸾——
“陆司阶,我们听谁的?”
陆栖鸾:“……”
她一转头,看见聂言似笑非笑的模样,怒从心头起:“听我的!把这家伙抓起来扔地牢去。”
聂言倒也没说别的,只是见陆栖鸾想跟过去,忽然拉住了她,道:“你知道为何做这件事的是我吗?”
陆栖鸾:“为何?”
“家翁随先帝征战,战功赫赫,在一众勋贵里举足轻重,是以先帝赐下丹书铁券。而夺嫡之事……我只是拥立,而非谋反,纵然事败,败的不过是一枚丹书铁券。”
……而赢了,就是从龙之功。
陆栖鸾重新回忆了一下,臬阳公聂洪,两代开国勋贵,为大楚打下半壁江山,先帝亲赐丹书铁券,一族袭爵者,除谋反篡位外,可免死罪。就如同先前保护臬阳公不被聂元所害一样,枭卫实际上是有义务保护勋贵的。
……纵然他认了劫狱的事,可以抓他可以查他,但绝不能判他的刑,连关他都不能关三个月以上。
换言之,他这时候站出来,枭卫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这时候站出来,是为了让其他参与废储之人得以保全?你勾结的是谁,左相?”
聂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我都有落得阶下囚的觉悟了,你还觉得我会招出来吗?”
“你想怎么样?”
“不然你牺牲个美色?我立马就范。”
陆栖鸾看着他一脸无所畏惧,深吸了一口气道:“聂言,你还觉得我们有将来吗?”
“是王是寇不过转瞬之间,世事变幻莫测,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你连自己都算进去,我害怕。”
“你怕我?”
“我怕我自己。”
聂言默然,道:“倘若我此时再问一句,是公事重要,还是姻缘重要,你会怎么选。”
“我怎么选都不会是你。”
“你从未相信过男人。”
陆栖鸾走出数步,檐下的落雨吹进堂中,在她冰冷的眉眼间落下。
“我信的,如果我为你堕了心,你却骗我。那么第一次我原谅你,第二次我也原谅你,第三次,我会杀了你……陆栖鸾就是这样的人,若来生你我走的仍是歧路,愿你别遇上我这么个劫数。”
……
“陆司阶,伞……”
“不必。”
夏天的雨并非多冷,而是闷燥而狂烈的,放肆的雨声洗去了回荡在耳边的杂响。
陆栖鸾看着自己的影子在水洼中被雨水打得面目全非,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去审人,还是去整理卷宗?
不,应该去带人查左相的党羽才是,一鼓作气地……
可是……现在好想回家。
两步之外就是无雨的屋檐,陆栖鸾却觉得自己半步都挪动不了。
“你怎么在外面淋雨?”
恍惚间听见人这么说着,待被人拉到了雨廊下,陆栖鸾眼前的昏蒙这才消散。
“宫里的动静如何?”
苏阆然皱起眉,面上的担忧之色愈浓:“你先休息吧,进宫的事……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晚了。”苏阆然沉声道,“他们动作太快,废储的旨意,已经下来了。”
第50章 死而后已
“公主、公主您等等!”
盛夏时分; 少有不被绿茵覆盖的草木。而皇宫深处的冷宫不同,破旧的宫室里,四处皆是蔓延的枯藤; 幽深的废井。
没有人逼迫这里的宫人去死; 但每年都会有拉着尸体的木车从这里满载而归。
殷菡云走得快,将随身的宫人远远地抛在身后; 刚一走上冷宫的台阶; 便被门槛里的枯藤绊了一跤; 额头马上被磕红了。
但是她没有哭; 抽了抽鼻子; 捂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走向冷宫里一座相对而言较为干净的院落。
她走进去时,已有不少宫仆听见了外朝的风声,勤快地为里面的废妃打扫伺候起来; 妄图能攀上她; 走出这方枯朽的囹圄。
殷菡云见到自己的生母时,她刚被宫人伺候着换上了新衣; 正在点妆。见了女儿来,美丽的面庞上并无半分波动。
殷菡云同样冷着脸; 看着生母的背影道:“……他获宠了; 你满意了?”
“是的; 母妃满意了。菡云啊……十年了,母妃战战兢兢地活到现在,终于能松口气了; 你不高兴吗?”
“我不高兴。”殷菡云冷硬地说道,“你把他养废了,我是看在眼里的。你教他任性,教他强抢,教他人前是人人后做鬼,教他视所有的东西为自己理所应得的。他是不是块做皇帝的料,你比谁都清楚。”
“你们都还小,等到他得登大宝,自然有满朝文武来帮他。”眉尖红黛轻点,扫去已随着年岁渐深的沟壑,慧妃轻声道,“这帝国终究是要有一个男人来统治的……二皇子谋反被贬,永不回朝,你父皇要么选择太子,要么选你的胞弟,没有其他选择。”
“母妃,我不会让他做皇帝的。”
梳理鬓侧的手一顿,慧妃在铜镜中隐约看见一线刺目的霜白,收回手握紧了梳子,道:“芸儿,你应该和亲弟弟好好相处。在这个宫里,你是最幸福的人,父皇疼你,太子惯着你……如今你亲弟弟要成为储君了,等到登基后,你就是帝国最尊贵的长公主。”
“然后你就会像元宵节一样,为了给他铺路,把我嫁去匈奴。”
慧妃闭上眼,道:“你是大楚的唯一的公主,匈奴的王庭不会委屈你。”
“……母妃,”殷菡云几欲抓破膝上的衣料,红着眼睛看着生母,“你待我,为何如此狠心?”
慧妃默然,殷菡云不由得想起了数年前,她与亲弟弟一起上蒙学,师傅教了一首诗,她马上就会背会写了,而她弟弟却怎么也学不会,父皇称赞了她,教训了她弟弟。
回宫之后,她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写好的诗给母妃看,她却狠狠地教训了她。
她说,女人是要依靠男人的,你应该为你弟弟铺路,你只有靠他,才能越来越尊贵……
余下的话殷菡云记不得了,只记得落在地上的那张诗文,第一次教会了她什么叫难过。
“母妃并没有待你狠心,只要你做你应该做的本分,无论什么,母妃都会给你……”
“我不要。”
自始至终,慧妃没有回头看女儿一眼,殷菡云知道她这辈子都回不了头了,狠狠地拭去眼里溢出的泪水,嘶声道:“你给的,我都不要,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去拿。”
“……你不像我。”
殷菡云走出了门,留下一句话——
“好在我不像你。”
……
好在上一回进宫时身上的腰牌没有过时,陆栖鸾急匆匆跟进了宫。
她是女官,不得从正殿入,在侧殿大臣议事的路上,她看见许多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的朝臣,俱都面色凝重。
片刻后,陆栖鸾看见她父亲的好友,兵部尚书卓大人。
“卓叔,请问陛下的诏书是不是……”
卓大人知道枭卫最近查的案子与太子有关,把她拉到一侧道:“东宫已经被封住了,谁都不知道,不过听太监说,陛下的銮舆亲自去了东宫。”
“那太子……”
“不好说,我和几位大人都觉得,陛下这是要给太子最后一个机会了。连你门府里的高都尉都没能进得去,赵府主倒是跟去了……闺女,先回去吧,这事儿你管不了。”
可案情已经查明了啊!就算挖不到左相头上,至少劫狱的事情太子应该是获得清白了才是。
陆栖鸾有些焦急,忽见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远处门洞走过,连忙拜别了卓大人,快步追了过去。
“公主!”
小公主转过头来,满面泪痕,让陆栖鸾一惊,忙问道:“公主怎么了?”
小公主揉了揉眼睛道:“你也听说了,我哥要被废了。”
“不是这样的,刚刚在枭卫府,我已将案情查明了,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高大人想必已经来向陛下递交案情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废储的旨意还是发下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确……”
小公主不待她说完,拉起她就往东宫方向跑。
等到了东宫前,发现前后俱是禁军拦路,小公主一咬牙,拖着她往东宫后院跑。
东宫占地极大,一共有三个园子,眼看着越跑越远,陆栖鸾不禁问道——
“公主,咱们这是去哪儿?”
“东宫有三个园子,一个是太子和正妃的,一个是侧妃的,一个是皇孙的。我哥不愿意娶妻,后妃的园子就空下来了,虽然是封着的,但跟前面相通,禁军不敢进来。”
公主从小在皇宫长大,陆栖鸾自然不疑有它,跟着钻过一面虚掩的木门,进到了东宫里面。
因皇帝的仪仗在前宫,宫内的内监宫女也一并去迎驾了,后院并无人看守。她们穿过一条偏僻的回廊,发现前庭静得可怕。
小公主着急,正想抓个人问问,陆栖鸾忽然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让她抬头看远处一座假山上的亭子。
亭子上,隐约见得两个明黄色的人影。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父皇离心的?”
透过假山下的山石缝隙,一抬头便能看见皇帝倦怠的、半躺着的背影,和一脸平静的太子。
……这就是枭卫效忠的皇帝啊。
陆栖鸾不禁屏住了呼吸,她并没有看见赵府主,想必现在是父子交心的时候。
不同于她所想象的那般凄惨,太子平静得很,像是早已知道这件事了一般。
“儿从未与父皇离心。”
“为父怕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小时候还会生气……你生气也好,至少让别人知道你还是挂意皇位的。”
“所以您拿三弟来威胁我的地位,就像祖父当年逼您一样,您也开始逼我了。”太子闭上眼,道,“祖父是成功了的,把您逼成了一个帝术在手的好皇帝,可到了我这里……到今天,您应该知道,人是最软弱,也最倔强的东西。”
轻轻一叹,皇帝朝他推了推手边桌一面木盘,上面放着一本整理好的册子,和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让你难过了这么多年,是朕的不是,左边的,那些人构陷你的卷宗证据,右边,是废太子的旨意。你选吧,选了真相,朕就把宋睿和臬阳公杀了;选废储,就是把储位拱手让给弟弟,明日朕就昭告天下,太子暴毙。”
——陛下是知道的。
陆栖鸾忽然有些脱力地坐下来。
对皇帝而言,枭卫查出来的真相并不重要,他只会着眼于大局,为了大局,混淆视听,滥杀无辜也无妨。
权力……一切都不过是掌权者一句话的事。
太子凝视了卷宗片刻,道:“父皇还是老样子,虽然这几年不骂我了,还是会旁敲侧击地提点我太子的责任。”
储君是一种责任,他走,就是把皇位让给蠢钝暴戾的弟弟,就是陷百姓于水火。
“你不怕为父真的扶三儿?”
“父皇不会的,依父皇的性子,便是把江山拱手送给西秦,也绝不会交托在三弟手中。”
说罢,太子站起来拿起了圣旨,道:“儿不孝,今生只愿任侠天地间,守四海长宁,一腔赤诚。”
雨仍然在下着,掩盖了裂帛声响,声声催断肠。
帝国失去了一个仁慈的储君,他失去了一个儿子。
皇帝并没有开口留他,甚至于没有去看儿子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而是出神地看着地上明黄的布片上残碎的龙纹。
不多时,身后传来细碎的哭泣声。
皇帝长长一叹,道:“菡云,你哭什么?”
陆栖鸾有些僵硬地跟在小公主身后,在亭外便单膝跪了下来,低头道:“臣偷听圣音,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听就听了吧,多半是菡云带的,算不得什么。听高赤崖说,真相是你查出来的?”
“并非独力而为,得了雁云卫的相助。”
“怪事,陆学廉的女儿,行事作风倒与他分毫不像。”
陆栖鸾不敢再说话,皇帝便转而拍起了小公主背,小公主伏在他膝上哭泣。
“你哭什么?又是三儿惹着你了?”
“我刚刚去看母妃了……父皇,母妃为什么那么偏爱儿子?她为什么不疼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愿意给我?是不是像父皇说的那样,不疼我是用心良苦?”
皇帝半阖的眼底笼上一层阴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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