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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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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员与那人说定,交接了布防图后,两方便分别策马离开了,只留陆栖鸾一个人,听得手脚冰寒。
  ——有人想控制京中的武备,要把现四卫的将领全部杀了换上自己的人。
  ……
  朱棠色的裙裳,用的是南岭特产的云霓丝,若是在日光下,便宛如一件嫁衣一般。尤其是上面绣着的重明鸟,一看就让他想起了姑娘的名字。
  小鸟儿、小鸟儿……
  鹿青崖暗暗念着,不由得乱想起来。
  她有点瘦,不过还是好看的,肯定是那陆狗官没有给她肉吃,若是让他养,一定喂得像年画的娃娃一样。
  等到了近前,快要看见那池子时,鹿青崖忽然顿住了步子。
  她会不会正在入浴?直接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他一想,连忙背过身去,出声道——
  “小鸟儿姑娘,我把衣服带来了,你方便吗?”
  没人回应,鹿青崖又喊了一遍,整个人一愣,转身走过去,脸上的期待一空。
  她……走了啊。
  心头一空,眼神黯淡地转过身,却又听见身后水花一响,一条银鱼从水中甩至他脚边,待他愕然回头时……
  她就像老人口中那山里会勾人心魂的仙魅一样,从水中站起,一身水色漫绕的惑人银光,自眉梢沿着莹白的颊侧落下,扬手拢起耳边湿发时,透出一种令人陌生的矜贵。
  见了他来,陆栖鸾笑了笑,道——
  “抱歉,我见那池底的银鱼肥美,一时忍不住……怎么了,少侠?”
  鹿青崖看愣了,手里的朱衣落在地上,脑子里一片轰然。
  ……我都看见她湿身了,算不算清白就没了?那四舍五入岂不是我被她睡了??
  

第55章 不为乱世人
  南岭植被丰茂; 雨天一过,地上两三天便会生出香茅的嫩芽,割下一把塞进银鱼的鱼腹里一烤; 过火一烤; 很快便散出了迷人的香气。
  陆栖鸾开始觉得这匪首虽然是个匪,但目前来看人倒是不坏; 而且……手艺可真是好。
  按他的话说; 是从小在梧州山里长大; 山上的兔子、河里的鱼; 只要是会动的; 没有一种是没被他拿来烤过的。
  陆栖鸾想起小时候有个跟她一起排队买烤串的路人跟她说过,会做菜的大多不是什么坏人,防备便暂时放了下来。
  “……陆少侠,以后是打算继续与官军打下去吗?”
  “打是要打的; 毕竟义父待我有再造之恩。”
  “再造之恩?”
  鹿青崖把剩下的鱼头丢给林子里问着香味过来的野貂; 摇头道:“世上身世凄苦的人那么多,说出来没什么意思。我跟大家一样; 只不过命好了点,被人捡走教了一身本事; 便是不和官兵打了; 想去哪儿也都无所阻碍。”
  陆栖鸾好奇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告诉我也无妨吧。”
  “真的……要听?”
  见陆栖鸾点头,鹿青崖叹了口气,停止了往火堆里添柴; 道:“我家是梧州的农户,原来是姓黎的。约是九年前吧,也是这样的灾年,朝廷虽然发了粮种,但层层盘剥下来,只够种上三亩地的。农家人能忍,想着过了今年,明年再借些粮种,日子便会越过越好……”
  “可就像那些读书人说的,好景不长,朝廷要打仗了,到处都在传,边关的死人都堆成了山。有一个山下的小吏收到了兵帖,让他家的儿子去边关送死,他不愿意,给征兵的人二十两银子,让他们把名单上的服兵役的人换成我爹。”
  “我爹是个老实人,听人一通哄骗,说不去边关就要被杀头,战战兢兢地便丢下我和我娘走了。过了一个月,有乡邻回报说……他人还没到边关,就病死在路上了。”
  陆栖鸾立时便后悔了这么问了,不忍道:“抱歉,我多言了。”
  “没事,我朋友们都知道。”
  “好吧……那,后来呢?”
  “后来……”鹿青崖微微移开脸,看着天上破云而出的月亮,道,“后来,日子还是那样过,到了秋天,地里的粮食改收了。那天是我的生辰,我娘特地让我多睡一会儿,一大早便高高兴兴地去地里收粮食……但是啊,山路上刚下过雨,她的鞋又坏了……”
  “等我醒来时,村里的人把我娘抬了回来,她满头的血,老人们都说,脖子摔断了……撑不到入夜了。”
  陆栖鸾听得眼睛暗淡下来,道:“没有找郎中看一看吗?”
  “……边关打得那么厉害,但凡会丁点医术的都被征走了,连读书人都请不来大夫,何况我们。”
  “我娘看我一直哭,就说……等日头落下去了,她就要走了。我那时小,不想让她走,就冲出门去,拼命追着太阳,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一边追一边喊,想把太阳带回去,让娘留下来……”
  “可太阳还是落山了,我怕回去看见她真的走了,就一直往西,走出了大山,倒在路上。”
  “义父就是那时出现的,那时他有个兄弟,被官兵斩了。路上看见了我,把我捡起来栓在马上,就那样去了官衙,把那些作威作福的官吏……还有征走了我爹的人,都杀了。”
  救命之恩,雪仇之恩,难怪……
  陆栖鸾默然,她所在的地方,无论是遂州还是京城,都少有听闻这样的生民炼狱,以往只听酒楼茶馆,清平人家闲谈中聊起战事,皆是一片唾沫横飞的胜与败,谁知千里之外,战火不休,黎民陷于水火……一至于此。
  她能做什么呢?她的一切一直都在被非议,每走一步都不断有人讥嘲她的出格……
  “鹿少侠,假如有官军来招安,你会答应他们吗?”
  “不会。”
  鹿青崖收敛了沉浸在过去的深思,道:“大楚老一辈的江湖人都已经对朝廷寒了心,更莫提我义父那等处事决绝之人。”
  和鹿獠与官军里的人所谈的一样,陆栖鸾起了疑,道:“朝廷做了什么?”
  “朝廷数年前请了易……”说到这儿,枝头的老鸨拍打了一下翅膀,鹿青崖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住话头,道:“抱歉小鸟儿姑娘,此事实在不能外传。”
  “没事没事,我也就是随便问问。”陆栖鸾怕引他起疑,开始乱找别的话题,看向他那一边插在地上的长枪,道:“你这枪是你义父的旧物?”
  “你怎么知道?”
  “枪身上刻着‘金冶子赠鹿獠’……我猜的。”
  鹿青崖顶得她起了一身的冷汗后,方才有些惊讶道:“你还识字?”
  ……坏了,南岭这边的民女大多是不识字的。
  陆栖鸾答得生硬:“我爹……是个书生,在家的时候和他学的。”
  鹿青崖略有些羡慕地哎了一声,道:“我的字还是去年才学的,义父忙得紧,没人教我,就认得地名和行军的事,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你能教我吗?”
  ——怎么可能不会!
  陆栖鸾纵然心中有疑,但也不敢再多话了,拾起一边的树枝扫平了一块沙地,写了他的名字,道:“少侠是哪个字不会?”
  “我现在会了,你教教我你的名字怎么写吧。”
  陆栖鸾无语,叹了口气刚下笔写了个耳朵旁,整个人就僵住了……坏了,应该写小鸟儿的。
  “怎么了?”鹿青崖见她凝住,不禁问道。
  陆栖鸾沉默片刻,忽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老叶的音容笑貌,顿时笔力大发,果断画了个鬼画符在地上。
  鹿青崖:“这是?”
  陆栖鸾肃容道:“这是草书的‘小鸟儿’三个字。”
  鹿青崖:“为什么和我们村里跳大神的人画的有点像?”
  陆栖鸾:“这是我认识的一个书道巨匠教的,他的草书就讲究这种恣意放达的气质,一般人看不懂,我写出来是想让你感受一下,绝对不是瞎胡画,骗你我是酱酱。”
  “酱酱是谁?”
  “我儿。”
  “啊?”
  “怎么了?”
  “没什么,就、就想问你……你儿缺后爹吗?会做饭的那种。”
  ……
  陆栖鸾偶尔在家里对镜贴花黄的时候也不是不能意识到自己是个美人儿,但她的眉眼不似东楚美人恬淡静谧,反而随着年岁越长,显得越发有点妖。
  想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大家好歹都是有修养的,隔三差五送点花儿联络联络感情,慢悠悠地来,她也不是不接受……只是没见过这么清纯不做作的。
  “小鸟儿姑娘,我们今天不杀人,出去踏青吧。”
  “不是你说出山几里就是官道吗?算了吧。”
  “那你喜欢什么花,我给你铲回来?”
  “……菜花。”
  ……于是第二天全营的伙食都变成了菜花,陆栖鸾带着愧疚吃得一脸菜色。
  鹿青崖大约是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无论送什么花,都给她做成一盘菜献给她,弄得陆大人为花消得人憔悴,直到第三天,叛军大营下了拔营收拢兵线的的信号,这才消停了下来。
  “……官军已包围了梧州府,增兵一万,不日便要进攻青帝山。”
  青帝山是鹿獠昔日做地头蛇盘踞的主要据点,若是被拿下了,只怕对叛军的势头是个不小的打击。
  陆栖鸾心里记着先前官军中有叛徒与鹿獠私相授受的事,忍不住便怀疑青帝山上有埋伏,目的就是为了让虎门卫和雁云卫的主要将领去送死。便趁鹿青崖没缠着她的时候,跟枭卫的老军医们说了,若是去了青帝山,接触到了官军,姑且不要求救,观望一下情势,伺机而动。
  两千左右的叛军拔营南下,这一回没有走山路,而是直接碾着官道上两个哨岗走了过去,到了快入夜时,才赶到了一处峡谷口侧的山上。
  青帝山是一处马蹄形的山谷,贼寨的万人大营便坐落在谷内,谷口高而险峻,可以说是有进无出。
  ……官军若是从正门处打进来,若是进攻不利,那么所有的指望就落在外面的接应上了。
  陆栖鸾跟着叛军一路从山上辟出来的险峻窄道上进了贼寨,只见上方食肉的夜鸦盘旋,两侧树枝上毒蛇盘绕,偶尔朝下一看,山崖下伸出的枯木上挂的尽是些累累白骨。
  ……凶地。
  “……谷中夜里生毒雾,人畜在山上驻扎无妨,若是下到了谷里,过不了半夜,便会中了瘴气,到时神仙也难救。”
  叮嘱了好一阵子,鹿青崖才托了两个下属保护她,折去了其义父所在的正堂之处。
  陆栖鸾四下环顾,只见这贼寨定是有年头了,虽说看着老旧,但防御工事一应俱全,十步一哨百步一岗,严密得紧。加之这里不似之前在山上,绿林匪居多,实际上防备得还严些。
  行至一处木栏围住的吊脚楼前时,陆栖鸾被身后派来保护她的人叫住。
  “姑娘,再往前就是火药库了,还是别去了,就在二爷的住处稍等吧。”
  ……火药库?
  梧州潮热,便是有火药坊,也只会在春冬开工,多是用来制作烟火的,现在竟有了火药……
  陆栖鸾记下这一点,又问道:“你家二爷几时回来?”
  一人道:“昨日主公带着大公子回寨,二爷又立了功,势必要开一会儿庆功宴,应该是子时以后吧。”
  见她点头,那人又道:“姑娘放心,二爷虽然混江湖,但从来不跟女人厮混,不会辜负你的。”
  “……哦,谢谢提醒。”
  这些人一路看着鹿青崖缠着陆栖鸾犯蠢,多半是觉得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压寨夫人了。而陆大人如今身在曹营心在汉,若是一口回绝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只能继续吊着鹿青崖。
  此时旁边传来一阵喧嚣,只见另一侧检查归营军士的队伍骚乱了一阵,有一个胖子高声对人群喊道——
  “……你们这些新来的,十八以下的和有刺字直接进,其他的到一边拿户籍牌子过审,看见旁边的悬崖了没?若是有官军的奸细,直接丢下去喂乌鸦!哎~这儿怎么还有个带狗的呢?军粮扣一半啊!”
  陆大人眯起眼看着那条狗的倩影,大约是出于和狗娘的心灵感应,那条过了检的狗一扭头,兴奋地朝山上叫起来——
  “汪汪汪汪!”
  陆栖鸾:“……”
  宝贝儿,你来有啥用?这边到处都是九尺壮匪,你来还不够人家炖一锅狗肉的,倒是来个人间凶器级别的……
  刚这么想,便见那带着酱酱来的、或者说混进队伍里的人,抱起地上打转的酱酱,抬头看向她。
  ——啊,安全感突然上升了,本官好欣慰。


第56章 破喉咙
  随着官军的渐渐从各地调拨了增援的力量; 肆虐梧州了两个月的叛军势头终于有些歇了下来,兵线开始回拢,直至今日; 撤出了在梧州城的所有兵力; 转而选择在四周山地崎岖的郡县驻扎。
  显然,叛军的首领对此并不满意。
  鹿青崖进入青帝寨正堂时; 便看见鹿獠沉着一张脸; 正堂中间堆着两三个箱子; 他刚一进来; 便踢倒了其中一只; 里面金条银条滚了一地,一路从台阶上滚到台阶下一个被挑断了四肢筋腱的人身前。
  “这才几天,都忘了当时青帝山结义的事!你四哥六哥为了开仓放粮,被那狗官抓起来片去喂了狗; 你竟还敢私底下和官军勾结!今日不杀你; 有何面目见泉下兄弟!”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青面人目光闪动,劝说道:“父亲; 金十叔好歹也跟了您这么多年……”
  “鹿慎,我就不该把你教给你娘带; 妇人之仁; 迟早要误事!还不把这叛徒拖出去!”
  地上的人已经被割去了舌头; 眼球暴突,满口的血,直至被拖了出去; 仍然挣扎着。
  这样的场景,鹿青崖见惯了,知道他义父义薄云天,最是痛恨勾结朝廷私相授受的叛徒,顿时心中对他又多了一份崇敬。
  “义父。”
  “吾儿,为父也听说了你上回劫了官军辎重的事!做得好啊!”
  见了鹿青崖进来,鹿獠面上的阴沉为之一扫,起身很是夸赞了他几句,又转头对那书生样的鹿慎道:“你什么时候能如你义弟一般敢打敢拼,为父就放心了。”
  鹿慎眼底闪过一丝恨色,僵硬地牵起嘴角道:“……义弟神勇,为兄不敢及也。”
  鹿獠一脸欣慰,让人进来提了三壶酒,道:“这次的官军来了不少京城的精锐,本来为父也不忍你独自率军出去打拼,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无论是胆识和武功,皆长于你兄长。这次回来,兵符也不用你还了,右军再给你加三千人,为父还有大任相托!”
  接了酒,鹿青崖道:“义父说的可是近日官军进攻青帝山一事?”
  鹿獠让他先坐下来,叹了口气,道:“近日的地盘虽越打越大,夺了州府的甲胄兵器后,我青帝寨便能拥兵三万。但到底是流民与匪类,军饷消耗怕是抵不过官军,为父便觉得此次官军攻山,怕是不能与之硬碰硬。”
  “义父的意思是?”
  “你大哥给出了个主意,在山谷外二十里处设一小营寨,派两千驻扎于此,直面官军主力,待短兵相接后,便佯败撤回谷中,将那主力引进来,围而歼之。”
  鹿青崖听罢,望向一侧的鹿慎,道:“大哥觉得此计可行?”
  那鹿慎咳嗽了一声,道:“诸位叔伯都说可行,但就是缺一能打会冲,足以激怒官军主力的主将,为兄缠绵病榻,虽然有心为父亲冲锋,却也力不从心,听说二弟近日劫了官军的药材,想必官军已对二弟恨之入骨,我想……”
  “不可!”鹿獠忽然出声喝止了鹿慎,怒斥道:“你二弟连战一个月,一天都未曾休息,你便让他去犯险,是做大哥的样子吗?!”
  鹿青崖按住要起身的鹿獠,道:“此战的确凶险,但官军精锐越来越难对付,诸位叔伯皆已负伤沉重,此事非我不可。”
  “吾儿,为父怎忍心——”
  “义父不必在意,儿这条命便是义父的。倒是若我这次还是立了功,想向义父讨个赏。”
  听见他这话,鹿獠愣了愣,随即笑道:“吾儿为我冲杀这么多年,从未要过什么,今日这么一说,反倒让为父吓着了。说吧,吾儿但有所求,便是去要天王老子的龙椅,为父也定为你办到!”
  “义父言重了,儿只是想成亲罢了。”
  “哦?你看上的是谁家的千金,为父可从没听你与在座叔伯家的丫头走得近的。”
  “倒也不是什么千金,是我从官军手里救回来的一个姑娘,她与我一样流离于战乱,想来也与儿有缘,此战结束后,还请义父为儿证婚。”
  “好不容易有我儿看得上眼的,今日就该办!来人——”
  鹿青崖连忙站起来道:“义父,今日办不得。官军势急,若我回不来,便是害人守寡,还是等击溃官军后,义父安心,我也放心。”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若回不来,为父便杀了她让她下去陪……哎,怎么说起死的事来了,晦气!吾儿立了大功,今日合该一醉方休才是,抬酒肉来!”
  正堂内立时一扫之前的血腥,开怀宴饮起来。
  直至日头渐暮,鹿慎见满堂的人都已目光涣散,便一声不吭地起身走出堂外。
  “大公子,二爷可答应了?”
  “答应,能不答应吗?你见他什么时候拒绝过父亲?”冷笑一声,鹿慎眼底爬满阴鸷之色,回想起宴上鹿獠对鹿青崖赞不绝口的情态,妒意越浓,道:“你可见他带回的那个小娘了?”
  “上午的时候在寨子门口见过了。”
  “可当真貌美到连这木头桩子都动心了?”
  “反正小人在梧州这地界没见过,想来是那官军从外地带来的,眉眼身段儿都不是寻常货色能比的。小人说句不中听的话……比您后院那几房加起来还强些。”
  鹿慎冷哼一声,越想越气,只觉得世上的好事都让这捡来的家伙占尽了,沉下脸道:“你去从地牢里提两个瘟奴,就说是去给他院子里送花的,让这两个瘟奴开开荤!”
  随从失色道:“大公子……这要让二爷知道了,小人是会被拖去喂狼的!”
  “蠢货,你不会指使下面的人去?!再不行你不会去山里躲着吗?过两日等他领兵出去,回不回得来还说不定呢!”
  “……是、是。”
  ……
  “河谷……哨岗……对,这里有两个哨岗,后面是火药仓……”
  鹿青崖院子里没有纸笔,陆栖鸾只得找了根木条放在烛火上烧,撕了片里面的裙角做纸,努力回忆着青帝寨的地形,在上面画起了地形简图。
  待画得差不多了,陆栖鸾把绢布折好,塞进自己随身带着的艾草香包里,那香包里的香料之前浸水打湿了,拿出来把绢布换进去,大小刚刚好。
  天快黑吧……月黑风高好办事,等到把这地图传出去,她脱身就有望了。
  这么想着,陆栖鸾又枯坐了半个时辰,终于听见楼下有了动静。
  ……来啦!
  陆栖鸾跑到窗口处,只见院子门口站岗的人正截下两个黑衣人盘问。
  “干什么的?”
  “二爷要娶妻了,说寨子里没有女孩儿喜欢的东西,让小的们来给夫人送点花。”
  恰好之前鹿青崖也老是在给陆栖鸾送花,门口的岗哨只当他们二爷又犯病了,搜过身见他们没带凶器,便放他们进去了。
  夜色笼罩,陆栖鸾在楼上看不太清,只觉得这是苏阆然来了,直接便奔下楼,开门道:“你可算来了……哎?”
  一开门,竟是两个陌生的黄瘦男子,见了她的脸,眼中一片惊艳之色,随即将她逼进了房内。
  “这回没骗咱,真是个美人儿……”
  陆栖鸾本能地退到一张桌子后,瞪着眼道:“……你们是?”
  “嘿嘿~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不不不,外面那么多站岗的,我叫破喉咙还是会有人来救我的。
  但细一看,陆栖鸾发现这两个人都有共同的特征,就是唇白、面色发乌。
  虽然不大想回忆,但王师命演傻白甜的时候教过她……这种症状,都是疫病者,而且几乎是快死了的状态,只要被挠破点皮,便也会染上疫病。
  ……如果是知道她身份的,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儿来害她?
  经过这几天的锻炼,已然成为半个戏精,沉默了一下,保持距离悲伤道:“就算要我死,也请告诉我,到底是谁在害我!让我死个明白吧!”
  “放心吧,我们哥俩享用完你后便送你上路,省得你以后受你准夫君暴虐的气,大公子能出口了这口恶气。”
  大公子……是鹿獠的亲生子?
  陆栖鸾恍然,原来是鹿獠的嫡子与鹿青崖有怨,知道鹿青崖对她有意,便要拿这下作手段害她,用来恶心鹿青崖。
  ——拿女人出气也太没品了。
  陆栖鸾拿出当时考枭卫武试的速度,飞快躲过一个人的扑击,在一楼遛了两圈,那两个瘟奴病入膏肓,体力不及她,很快便恼火起来。
  “再跑……再跑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得好像你们现在很客气一样。
  陆栖鸾本来不太想给鹿青崖惹事,让他回去找那鹿獠嫡子的麻烦,但这两个瘟奴实在纠缠不休,便只得跑上了二楼,听那两人也追上了楼梯,正想扯着嗓子喊一声破喉咙把守卫叫进来,忽见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的影子并非只有她一个。
  ……她还没叫,破喉咙自己就来了。
  “跑的掉吗?!还不快乖乖地——”
  两个瘟奴刚一跑上来,气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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