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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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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得仿佛珍惜佳肴。
  两个人安安静静用过午膳,颜青画便问他:“明日里是否要上山祭拜?爹娘都葬在一起吗?”
  她是新媳妇,怎么也要在清明拜祭舅姑,以表正式入门,成为荣家人。
  荣桀正在擦桌,闻言手里一顿,叹了口气:“我爹葬在后山,我娘跟我妹妹,便只有衣冠冢。”
  他垂下眼眸,不叫她看到自己狰狞的表情:“当年世道乱,没来得及带她们走。”
  颜青画心里一痛,他说的平淡而冷漠,可她就是能听出他心中难以言说的遗憾来。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捏了捏:“那也行,我下午跟嫂嫂们一起准备祭品,明天可得好好表现,要不然公婆怕是要觉得我不贤惠呢。”
  知道她是特地哄自己开心,荣桀冲她勾起一抹浅笑:“好,麻烦你了。”
  说到这里,荣桀又道:“你现在方便下山吗?下午是否要回去拜祭岳父岳母?”
  颜青画摇了摇头,看起来倒是没那么哀伤:“父亲说万物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叫我留坟徒增伤感,如今爹娘和哥哥都在鸣春江里畅快翱翔了。”
  因为知道他走后女儿恐怕自己活着都不容易,便实在不想拖累她。颜丹心也从不是那讲究繁文缛节之人,当机立断请了老村长操持自己葬礼,等头七过后便行火葬,最后骨灰直接撒入鸣春江,不留坟冢。
  这样做确实免去颜青画诸多事端,却也没有留给她缅怀亲人的地方。
  这样日子,人人都心里难受,荣桀平日里大大咧咧,对着她却有百转千回。
  见她如此低落,不由道:“牌位早就供上,明日里同爹娘哥哥磕个头,也算是拜祭了。”
  “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女婿,他们喜不喜欢呢。”
  颜青画被他一句话去了哀伤心思,不由看着他笑了笑:“那你得好好表现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每年清明似都是阴雨连连,清晨的启越山上水气蒸腾,一阵春风拂来,让人脸颊都挂了湿意。
  村民们三五成群上了山,找到自家的亲人们,燃香磕头,聊表哀思。
  因着荣桀的母亲和妹妹都只留衣冠,荣桀便做主叫一家三口葬在了一起,坟冢修得不高,却打理得干净利落,一看就常有人来收拾。
  颜青画麻利地点香摆贡品,然后就拉着荣桀跪倒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爹娘在上,媳妇颜氏青画叩拜,我与相公业已成就姻缘,他日定当携手共度,相互扶持。”颜青画郑重说道。
  这是荣桀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相公,却一丁点绮丽心思都无,满心都是她应的那句话。
  携手共度,相互扶持。
  他们没那么多恩爱缠绵,也没什么儿女情长,在这样一个世道里,恐怕携手共度余生更难。
  荣桀跟着磕了三个头,沉声道:“爹娘,这是青画,是我媳妇,我以后一定好好待她,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颜青画眼睛红红的,想哭又想笑,最后只得跟着磕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他们都不是喜欢纠缠过去的人,跟亲人们磕了头说了话便下山了,回到家里荣桀又忙着摆供果,给颜青画家中三口人的牌位上了香。
  颜青画一边磕头一边哭,眼泪滴在蒲团上,晕开悲凉的花。
  “爹娘,我嫁人了,这是荣桀,他人很好,你们放心吧。”她哽咽道。
  刚在山上还能忍住的眼泪这会儿倾泻而下,她小小一个跪在那里,哭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荣桀跪在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爹娘,我叫荣桀,荣耀的荣,桀骜不驯的桀,以后我会好好照顾青画,不叫她再吃一点苦,受一点罪。”
  父母面前磕过头,说过那一番话,两个人无形之中又近了些,不再同以前那般客客气气。
  清明之后,小店村里搬上山几户人家。
  有家里只有独女的寡母,也有带着刚束发儿郎的夫妻,寨子里人多了些,显得更热闹了。
  方婶子也带着方秀儿上了山,就住在颜青画家旁边的竹屋里。
  这两年镇使不敢来大小店村征兵,因此村子里还是有些刚束发的儿郎长成。村民们心里都很清楚,若是没有山寨这一帮人,他们早就妻离子散,根本不可能有这般日子。
  正巧今年有几户人家的男娃娃到了年纪,便一起上了山来,孩子跟着弟兄们学些本事,父母便帮着寨子做事,也算是偿还恩情。
  方婶子跟方秀儿情况倒是特殊,颜青画原以为他们要留在山下平安度日,悄悄问了方婶子,才听她说是想为秀儿打算。
  “这孩子也是命苦,原本跟我们家大梁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却遇到这样的天灾**。她如今才二十岁,怎么好孤寡一辈子?现在我活着还好,若是我也走了可怎么办?”
  方婶子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确实真心实意的:“我瞧着山上的男娃娃个顶个的好,带她在山上住着说不准还能碰个姻缘出来,也算是件好事了。”
  因着从小养大,在方婶子心里方秀儿更像是她女儿,这样用心为她考虑,也是一片慈母心肠。
  颜青画心下感动,便道:“回头我跟大当家说说,看看寨子里哪个兄弟合适,咱们好撮合撮合。”
  方婶子点了点她,目光里带着疼惜:“你这丫头,怎么还好叫大当家的,太生疏了。”
  颜青画脸上一红,没吭声。
  “我瞧着大当家那人是个好的,你同他好好过,将来有你享福的时候。”方婶子感叹道。
  “我现在就已经在享福了。”颜青画轻声笑笑。
  可不是,自从上了山,她仿佛来到了另一片天地,每日里忙忙碌碌还能吃饱穿暖,有了奔头的日子真是跟以前彻底不同了。
  两人正说着话,手里活计不停,外面叶向北捧着匆忙来找颜青画,恭恭敬敬站在厨房外面叫她:“大嫂,大当家有事请你商谈。”
  颜青画颔首,擦干净手出了去,跟叶向北一起往议事堂去。
  有个刚上山的小姑娘“嗤”了一声,小声在那嘀咕:“不知哪里来的野娘子,也好摆大嫂架子。”
  她在这话只有方婶和燕嫂子听见了,方婶子眉头一竖,张嘴就想骂她,倒是燕嫂子稳重,伸手拦了拦。
  燕嫂子笑眯眯起身,轻声细语道:“春草也是大丫头了。”
  那□□草的是小店村的,刚跟着父母哥哥上山,今年刚好十五,瞧着就有一股子青春稚气。
  大当家如今去了胡子,实在是一表人才,难怪这丫头动了心思。
  听闻燕嫂子夸她,她脸上一红,扭扭捏捏道:“不值当嫂子夸奖。”
  燕嫂子冲方婶挑眉,嘴里依旧温温柔柔的,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太好听:“既然是大姑娘了就要懂事些,要明事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春草脸上一白,眼睛一红,竟使小性子跑出去了。
  燕嫂子难得冲她翻了个白眼:“打量着爹娘跟老当家沾亲带故的,就抖起来了。”
  方婶笑笑,见寨子里的老人都知道维护青画,心里头就安稳下来。
  “颜丫头打小就孝顺懂事,那会儿村里头不好过,她自己当了家里的传家宝换了不少粮食,还曾分给我跟秀儿,这恩情这辈子都不能忘。”方婶认真说。
  “在我心里她就跟我闺女一样的,”方婶笑笑,“大当家是个有眼光的,一眼就看中我们颜丫头,不会叫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乱了心神。”
  燕嫂子知道这话是说给他们寨子里人听的,如今杏花村跟着并过来,颜青画就不算是外人了。
  那么多人站在她背后,哪怕高堂俱亡,她也还是有娘家人。
  厨房里嫂子婶婶打着交锋,路上颜青画听了叶向北的话,脸色骤变。
  “你说什么?”颜青画皱眉问。
  叶向北脸色也很难看,他顿了顿,重复道:“刚有下山办事的兄弟说,云州有人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荣大当家:大当家挺好听啊,那还能叫啥?
  大嫂:相公?
  荣大当家:哎呀,脸红了!

    
第21章 心动
  云州北接溪岭,西临川西,往东接壤业康与潮州,往南是一望无垠的苍海。
  前褚时云州还是巫族聚集地,大陈开国高祖皇帝收归巫族部众,以立云州为省,从此云州并入中原版图。
  二百多年来巫族与中原各族通婚繁衍,逐渐去除特殊风俗,时至今日,与普通百姓也没多少区别了。
  然而就在刚刚,叶向北居然跟颜青画说云州有人反了。
  颜青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当家呢?”她回过神来,第一个就是问荣桀在哪里。
  叶向北脸色更是难看:“大当家在议事堂,特地叫我请大嫂过去。”
  “兄弟们……”叶向北咬牙切齿道,“兄弟们有些提议……”
  颜青画沉下脸来。
  她只嫁来半月,却也在弟兄们之间有了威信。
  一个是荣桀和几位当家都对她尊敬有加,再一个她平日里同吃同工,从来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娇气。
  即便是因为骑马受了伤,她也一直没闲着,每日在家中看账,把两年来所有的账本都对了一遍,又对账簿做了针对性的修改。
  山上真没几个读书人,叶向北和冯思远是读过书,却也是穷苦人家出身,通身气派跟颜青画完全不同。
  这位看起来又瘦又小的大嫂哪怕是一身补丁旧袄裙,也能穿出超然气质。
  有时候她淡淡站在那里,就没人敢上前招惹,哪怕打个招呼都直哆嗦。
  这回寨子里有大事,荣桀说要请颜青画过来一起商议,兄弟们也没甚意见。
  听听读书人的意见也是好的。
  颜青画沉着脸走在叶向北身前,听他在身后道:“寨子里的弟兄们都年轻,有些……不太知道分寸。”
  “呵。”颜青画冷笑一声,没搭腔。
  什么叫“不知道分寸”?依她看来分明就是上赶着找死。
  议事堂里厨房不远,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颜青画的身影刚一出现,原本热闹得仿佛市集的议事堂顿时安静下来。
  刚才说话再难听的小青年们这回都闭上了嘴,在大嫂面前说脏字无论如何都觉得掉面子。
  颜青画见荣桀淡淡坐在上位,他身边并行摆了一把椅子,正等着她到来。
  “什么大事,值当你们放下手里活计来吵?”颜青画走山前去,先冲荣桀问了好,才端庄坐在椅子上。
  她人坐在那里,腰背挺直,眉目含笑,实在是仪态万千。
  荣桀也跟着笑,脸上一点郁色都无:“没多大事,只听说一件趣闻,请你过来听听。”
  说来也奇怪,明明两个人不是知交故友,却无端心有灵犀。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客客气气,却也暗藏深意。
  冯思远坐在荣桀右手边,叶向北过去坐到他身边,面色已恢复如常。
  荣桀左手边依次是邹凯、连和和雷氏兄弟,堂下站着年龄不一的十来个人,颜青画在他们面上一一扫过,心里有了计较。
  这都是山寨里说得上话的人,要不然这事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荣桀冲站在一边的小兄弟挥挥手,道:“乌尔近日里下山换盐,正巧路过衙门口,听说了一件稀罕事,乌尔,给你大嫂再讲一遍。”
  乌尔瞧着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他长的很黑,跟名字特别般配。
  他兴许是不太好意思,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颜青画,讲出来的话倒是很利落。
  “我今早背了皮子下山换盐,路过衙门口的时候碰巧看到有政令传达,就好奇翻到墙上听了一会儿。”
  颜青画:“……”
  也是挺厉害的,衙门的墙角都敢听,还没被人抓住。
  乌尔继续说:“就听里面传令官说云州有叶氏叛乱,已经控制住云州八县,如今正要往安南府去,因安南府近在眼前,整个怀远县便陷入危险之地。”
  这孩子倒没读过书,不过记性很好,居然把这话一字不差背了下来。
  颜青画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去瞧荣桀。
  荣桀也是没成想他还有这本领,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你做的很好,只是下回务必不能任意妄为,衙门里还是有些高手在,若是出了事山寨实在鞭长莫及。”
  别看荣桀大字不识一个,说出来的话真是有条有理,叫颜青画又跟这诧异一回。
  乌尔低着头,缩到一边不再说话。
  荣桀大马金刀坐在位置上,他双目明亮有神,直视前方。
  “所以,你们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上面的几位当家都没讲话,下面一个三十几许的汉子不由急了:“大当家,云州既然都有人反,那我们……”
  早些年他们被朝廷逼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那些怨恨都憋在心里,不发出来实在是不舒坦。
  这会儿终于有了前人指路,一根筋的庄稼汉们便又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想跟着干。
  荣桀沉着脸,又看向其他人,问:“你们如何想?”
  上面的几个当家的他毫不在意,他们都是聪明人,心中所想同他或许不全一致,却也差不了太多。
  就是下面的弟兄们需要好好安抚,所以他请了颜青画来,知道她最是有办法。
  下面的弟兄们七嘴八舌,有的说要一起反了,又得却说留守山寨没什么不好,自给自足也很安稳。
  还有的说要去云州投奔叶氏,跟着一起扯旗。
  荣桀差点没被他们气笑。
  他们几个费尽心思养活山上山下这么多人,想要叫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只可惜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秤砣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颜青画听见他喘气声都沉了,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也不由跟着皱起眉头。
  她伸手拍了拍荣桀攥成拳头的手,突然开口道:“弟兄们,且听我一言?”
  颜青画声音清润,既不娇软也不硬挺,她的嗓子仿佛天生带着一把春雨,甘霖一般滋润了每一个人的心田。
  “我是刚来山寨的,对咱们寨子许多事都不了解,感谢大当家尊重我,愿意给我讲话的几乎,我便托大讲几句。”
  “我听大家的意思,有的想反,有的不反,又有的说要投奔叶氏,五花八门各有各的理由。”
  颜青画顿了顿,微微一笑:“但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寨子着想。”
  这一点确实如此。
  弟兄们维持住这个山寨不容易,无论想到什么法子,都是想让山寨村民过得更好,叫大家都能吃饱穿暖,再也不用受人欺凌。
  “我跟大当明白大家的用心,也很感动,只是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云州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叶氏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反?如何反的?朝廷又是作何打算?他们会不会派兵镇压?这些事情都是未知,对吗?”
  她这一串质问掷地有声,下面的弟兄们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
  这些问的不是单纯的问题,而是明晃晃问他们: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读书人说话慢条斯理却振聋发聩,刚才几个吵得最厉害的这会儿不由有些羞愧,觉得自己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什么都不想就跟着瞎嚷嚷,真是给大当家丢人了。
  议事堂里顿时安静下来。
  叶向北和冯思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敬仰。
  这一帮子大老爷们,吵起来真是房子都能塌了。以往都是要大当家发狠才能控制住局面,今天却叫大嫂三言两语就稳住了。
  那话里有话,一环扣一环的逻辑,实在不服不行。
  颜青画见大家冷静下来,倏然一笑:“其实,你们着急的事,大当家早就想过了。”
  荣桀偏过头去看她,被她握住的手略动了动,仿佛在问他:“咱们啥时候谈过这事啊?”
  颜青画掐了他一把,荣桀顿时就老实了。
  “咱们寨子什么情况,相信大家比我心里有数,兄弟们不妨回去想想,如果换成是我们,到底有没有一搏之力?”
  “有些事天命难测,但也事在人为,无论做什么,没有准备是一定不能成的。”
  她最后这一句说的含糊有坚定,堂下的兄弟们都惊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倒是荣桀明白过来,起身道:“内子刚嫁过来,算半个局外人,有道是旁观者清,她比咱们看得清楚。”
  “弟兄们,我难道不想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可我们手里什么都没有,要拿什么去反?去跟朝廷拼?”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我们如今最要紧的是先把春季的粮食种上,好叫大家冬日里不挨饿,对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弟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着头走了。
  现在正是春耕最忙碌的时候,几个当家的也匆忙离去,说好晚上再商议此事。
  荣桀和颜青画走在最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颜青画突然笑出声来。
  “大当家,你刚才那几句话说的,怕是如今朝廷里的官吏都比不上。”
  不识字不意味着不明事,荣桀那些话实在说的相当有水平,难怪他统领寨子这么多年,没人不服他。
  荣桀这会儿倒有些腼腆,嘿嘿笑两声:“过奖过奖。”
  颜青画笑了一会儿就停了,她站在原地没动,轻声问他:“你到底想不想。”
  正午阳光灿烂,照在荣桀英俊耀眼的面荣上,仿佛镀了一层金。
  荣桀叹了口气,扭头看她淡笑:“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荣大当家:哭泣,什么时候才能不收好人卡?
  大嫂:等……恩……咳咳。

    
第22章 誓言
  这日午后的对话两人都没给对方答案,但他们多少都猜到对方的态度。
  反与不反这事,核心不是他们自己,而是朝廷的态度。
  有云州叶氏谋反在前,他们就再无退路。
  一旦朝廷与鲜卑那边战事缓和,他们这些占山为王的土匪们立刻就要遭殃,到时候发配边疆都是轻的,最有可能就是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所以荣桀心里有数,而颜青画也十分清醒。
  地里头忙,春玉米和芋头都要提前种上,荣桀跟颜青画匆匆说了几句就走了,她心里头装了事,便没再去厨房帮忙。
  颜青画一个人回了家,正巧编号三的书箱摞在上面,她取了钥匙打开,站在凳子上往里面摸索。
  这里面放的大多是大陈风俗地貌等书,最边上单独有一檀木长盒,显得里面东西极为珍贵。
  颜青画把它恭恭敬敬捧出来,拿到书桌上打开,从中取出一卷精致的卷轴。
  这一看就不是凡物。
  颜青画纤细的手指在卷轴上反复摸索,眼中的怀念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解开系带,缓缓展开卷轴。
  霎时间,壮丽山河跃然纸上,那是大陈锦绣无边的万里江山。
  这幅堪舆图是用工笔画所做,山川地貌都做了勾勒,只是细节处画得并不完善,有些地方的地名都用方框替代,显然还未彻底编成。
  堪舆图很大,约有三尺宽六尺长,整个大陈呈纵横交错之势,里面山峦叠翠,河流奔腾,一眼望去便是人间辽阔处。
  左下角有颜落星的落款,成图于天盛十年。
  落星是他父亲的表字,取自文天祥的《过零丁洋》,和了丹心这个名讳。
  四十年前,先帝昏庸无能,诸位皇子龙孙无一人可堪大任,那时她祖父心中不安,唯恐国祚难继,便给他父亲起了这样一个名讳。
  他父亲也确实没有辜负先父期许。
  这堪舆图是她父亲耗尽半生心力所做,早年中都旧宅毗邻国子监,那边藏书繁多,她父亲翻阅大量游记,反复揣摩绘制,终成这幅山河图。
  二十年,一卷图。
  颜青画轻轻抚摸上面层峦叠翠的群山,终于把目光落到云州境内。
  云州是离帝京中都最远的省,从云州起始,经业康、溪岭、衡原,过顺天才抵中都,正可谓天高皇帝远。
  大陈沉疴已久,满身疮疤,又连年天灾不断,拖到今日才有人反已算是苍天给命。
  颜青画在屋里看了许久山河图,心里想了许多打算,最后都落成一声叹息。
  直到金乌西斜,她才收起堪舆图出门用完膳。
  这几日因有小雨,夜晚比白日要凉爽得多,清爽的风徐徐而来,带着粮食勾人的香。
  厨房上炊烟袅袅,地里山中热闹肆意,正是又一日好时节。
  颜青画先去了厨房,洗干净手帮翠婶盛饭,一打开锅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
  百姓云天九尽,地韭出,春日里的春韭鲜嫩多汁,正是一年里最好吃的时候。
  清晨剪下带着露水的春韭,打个鸡蛋一炒,整天嘴里都是香的。
  只不过他们寨子里养的野鸡不多,蛋也有数,今日里翠婶难得备了几个用来炒合菜,再加上豆芽和木耳,虽说一整锅也没见到多少蛋,却仍旧香气四溢。
  今日里除了合菜,翠婶又取了一坛豆瓣酱出来,配着杂面大饼那么一卷,鲜得能咬掉舌头。
  山里面吃食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也就是翠婶手艺好,天天不带重样准备吃喝,才叫人不至于日日都吃一样的饭菜。
  新上山的几个媳妇婶子都是伶俐人,就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瞧着手脚不是很麻利,一看在家中就没干过厨房里的活计。
  见颜青画这会儿才来帮着盛饭,中午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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