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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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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身体不太舒坦,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醒了,会温柔问他:“忙完了?快睡吧。”
  荣桀上了床,拉过被子盖好,一双手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既然她说他的手管用,他就要在这几日尽量让她更舒服。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荣桀还想老大夫那惋惜的眼神,他笑着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同她白头偕老。
  什么孩子,什么将来,都是虚无缥缈的梦。小姑娘还这么小,瘦瘦弱弱的,他一只手就能抱起来,哪怕身体无碍,他也不敢叫她怀娃娃。
  连他们都不知道将来要往哪走,拖累个孩子做什么?
  当人爹娘总要负责任,若是不能还不如不生。
  先把她养胖点吧,他这么想着,浅浅沉入梦境。
  第二日张老板派了管事过来,不仅给了最好的一批沉棉,还叫管事捎了枸杞和大枣各一筐,指名说是给小先生的。
  荣桀跟颜青画“遛街”回来,一见雷鸣就听他说了这事。
  “这位张老板真是个人精子,”荣桀看了自家媳妇一眼,“那双眼睛真是毒。”
  不过见了两面,他就猜到了颜青画的身份,还很客气地给了见面礼。
  “真是会做人啊。”荣桀感叹道。
  颜青画也笑:“这一趟我倒是没白来,还白得这些好东西。”
  枸杞和红枣都不是稀罕货,却也值些钱,女人家吃用是最好的,这礼简直送到荣桀心坎里去。
  他从筐里摸了一把枣,回了屋洗干净,递给颜青画:“之前老大夫也说你多吃这个好,原本我还说去买些回家,感情好这回有现成的了。”
  颜青画接过大枣,一口咬下去心都跟着甜了。
  今日他们去了东市,大概看了看奉金的货品。
  虽说南来北往的商队多要经过此处,但也有一些商队不愿意跑太远的地方,以奉金为终点也是很好。这里盛产棉花、玉米、甜瓜、葡萄,每年春秋两季的商客络绎不绝,让整个奉金的货物也极为丰富。
  颜青画幼年时是在中都长大的,当年她家也是高门大户,自是金玉满堂。如今虽说都忘了个干净,却也被父兄言传身教这些年,很是有些见地。
  她一边看,一边还给荣桀讲:“那几种香料都是从大月那边过来的,早年鲜卑那还没乱的时候大月跟国朝一直互通有无。”
  荣桀点点头,取了个八角闻,一下子就被呛着了。
  颜青画忍住没笑出声。
  她指了指另外一筐果干:“这是软蜜杏,原是云州那边产的,每年夏日结果,很容易就能制成果干。”
  “这也就意味着,云州刚有商队来过。”
  荣桀微微皱起眉头,他道:“我昨日让阿鸣打听过,下午我去百口居再打听打听,那边消息多杂,兴许能知道云州的近况。”
  颜青画颔首,她走这一上午已经很累,下午自然只能回去歇着。
  中午用完午膳荣桀就出去了,颜青画一觉睡到晚上,她摸了摸肚子,发现已经不太难受了,这才觉得开怀些。
  许多年未曾来癸水,这一次也不过两天就差不多结束了,颜青画想着明日跟荣桀要出去跑马,也是松了口气。
  晚上回了客房,荣桀给她洗了三个大枣,盯着她吃。
  “百口居的消息不便宜,不过我还是花钱买了。”
  颜青画立即坐直身体。
  荣桀表情不是太好,却也不是太纠结,他只说:“云州那边其实已经封了,据说是不允许百姓擅自离国,只是外地商队可以登记后进入,采买完后再出来。百口居那边的消息是奉金本地商队给的。
  “据说叶轻言以严政为根基,他叫人重新修了律例,所有刑罚加倍实施。”
  颜青画简直惊呆了。
  荣桀其实也有点吃惊,他继续道:“阮细雨是他的发小,跟他一起起事的,事成之后他封阮细雨为护国侯,位令尹,结果阮细雨劝他要施仁政,被他削去军职,现在也只是起草招书,一盖政事都不得多言。”
  这……太跋扈了。
  不过这都能传出来,肯定是云州百姓被叶轻言逼得有苦难言,只敢偷偷跟外来商客念叨。
  荣桀还没说完:“百口居那边说,叶轻言占了安南府布政使司后只是暂居于此。他坚持要在城中修皇宫,如今已从云州各地征调役卒近万人,驱赶了城中心的原住百姓,开始修他的永乐宫。”
  颜青画更是吃惊:“他怎可如此?”
  “我也不知道,眼下最是需要安抚民心的时候,他这样大兴土木是不应当的,”荣桀摇头叹气,“只是苦了百姓。”
  可不是,前有狼后有虎,好不容易朝廷的贪官污吏走了,又换了个暴戾的成王,也不知日子还能怎么过。
  不过这么看,他们如今应当还不算太危险。
  叶轻言一门心思都是他的永乐宫,哪里有功夫盯着他们?
  颜青画沉吟片刻:“或许是他放出的假消息?”
  这也不是不可能,他刚占领云州,屁股还没坐稳,肯定怕外敌人攻占,先放个假消息出来迷惑朝廷,好争取几分喘息机会。
  荣桀喝了口茶:“无论如何我们回去都要加把劲了,他这样的形式做派,无法按常理推断。”
  颜青画叹了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越是看清世道,他们肩上的担子就越重,如果不能强大到屹立不倒,就只能落得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成王败寇,就是如此。

    
第45章 荒村 
  次日清晨; 荣桀跟客栈租借两匹枣红马; 跟颜青画早早用完早膳; 带好干粮后赶着刚一开城门就出了城。
  小赤山位于奉金南郊; 同巍峨雄伟的雁荡山比自是十分娇小,不过川西并无高山,小赤山已经是川西境内的佼佼者了。
  两个人疾驰,约莫半个时辰后来到小赤山山脚下。
  枣红马体型高大,近路跑起来同矮脚马没太大不同,只骑在上面感觉更是高了; 奔腾有腾云驾雾掣之感。
  终于远远瞧见零星屋舍; 颜青画也松了口气:“这马真是高大。”
  荣桀以前倒是习惯骑枣红马; 闻言便笑道:“一会儿我们进村子打听打听吧。”
  两个人怕惊扰百姓,便下了马往村口走去; 待刚看清村口的牌坊,便听闻一把嘶哑的声音:“哪来的人?什么事?”
  荣桀定睛去瞧,却发现牌坊下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褂,若不仔细瞧还真没注意。
  颜青画笑笑,朗声道:“老人家; 我们要去平川府,不过好像走岔了路,只好过来讨口水喝。”
  平川正巧在奉金南边; 他们走的这条路并未偏离太多。
  路上颜青画仔细瞧过; 黄泥路是夯过土的; 马儿疾驰上边并不显多颠簸,道路两侧有很深的车辙,显然经常过马车。
  相比启越山脚下的大小店村,因为太过贫瘠偏僻,朝廷根本没有给修过路。
  这座山脚下的村子名为赤丘,牌坊上的朱漆已经斑驳凋零,看起来十分破败。
  他们两个尽量显得自己客客气气,可那老者却依旧面无表情,他沉声道:“村子穷,就不招待了。”
  荣桀刚要再说两句,不料从村中又走出来个矮胖老妇人:“老胡,来者是客,请进来吃口茶吧。”
  那老胡脸上一僵,他站在那犹豫了很久,最终沉着脸往边上让了一步。
  荣桀和颜青画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村子不大普通。
  “多谢婶子,我们喝口茶就走,还要赶路。”荣桀笑道。
  两个谨慎地走进村子,路过老胡的时候听他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颜青画更是觉得怪了。
  这村子偏僻破败,远远望去也不过五六十户人家,大多都是低矮的黄泥土屋,连砖瓦房都没造起来。
  然而村中的路又干净平整,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崭新的门神,在一片灰蒙蒙的山雾中又显得面目狰狞。
  老妇人瞧着慈眉善目的,似很开朗,她笑道:“我们村子祖辈都生活在这里,只是家里贫困,没什么好招待的,还望客人不嫌弃。”
  荣桀连连摇头:“哎,婶子哪里的话,能赏我们兄弟俩两口水喝,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颜青画注意到这矮胖妇人就住在村子的正中央,他们一路从村口往村子里走,竟一个村民都没瞧见。
  那妇人见颜青画好奇地四处张望,便道:“村里壮劳力都下地去了,这会儿只有女人家在。”
  颜青画害羞笑笑,没吭声。
  根本不是这样的,这村子看着人户不少,可实际上却没多少烟火气。
  不是说这会儿没人生火做饭,而是许多人家门口都没存柴,院中既没种些常吃的小菜,也没养鸡鸭。要不是院子里大多晾着些粗麻衣裳,颜青画几乎都要以为他们来到了荒村。
  这个情景,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感。
  颜青画悄悄捏了一把荣桀的手,小声问那老妇人:“婶婶认识去平川的路吗?我跟哥哥稀里糊涂就骑到这里,现在找不回去了。”
  老妇人回头瞧她,一双圆眼瞧着很有喜气,她和气道:“你们肯定是从前一个路口走了岔路过来的,我们村的路不好找,难为你们找到了。”
  她说着又打量二人一眼,目光里有些探究:“回去路好找,顺着原路往来时路一直走,见到岔口往右拐便是了。”
  颜青画忙感激点头。
  往前再走几步就到了妇人家里,她的家倒是看起来热闹些,院中还晾着小孩的衣裳,显得不那么冷清。
  荣桀耳朵很灵,他回头给颜青画使了个眼色,告诉她屋子里现在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孩子。
  颜青画颔首,两个人佯装随意地进了院门。
  屋里突然传出一阵娃娃哭声,那妇人推开堂屋,回头跟他们道:“小孙孙哭了,我先去哄哄,两位先坐下歇歇。”
  荣桀把两个人的马拴在门口,小声跟颜青画说:“这里不是匠村。”
  一般有矿藏的地方朝廷都会特设匠村,把匠籍百姓驱赶到这里定居,世代不得离籍。
  若是有铁矿,便需要矿工和铁匠,采矿后就地熔炼成铁器,运送到各地贩售。
  一旦生在匠人家里,面对的就是永不停息的劳作和苦难,家里能找到些门路去各府城定居还好,若是留在大山,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这个村子看起来破败,却没有一丝一毫人气,屋舍斑驳绫罗,仔细瞧却都不算很旧,也就是这几个月才造新的。
  荣桀轻声道:“我们可能来错的地方。”
  他们两个真正要找的是匠村,只要能确定匠村的位置,便能知道有没有铁矿了。没找到匠村,这一趟就白来了。
  颜青画心中一凛,刚想说些什么,不料背后就传来一道温和的嗓子:“两位,怎么不进去坐呢?”
  寂静的村中,这一声嗓子实在有些吓人,颜青画心中一跳,回头却看到那妇人怀里抱着个一两岁的娃娃,正在耐心哄着。
  颜青画笑道:“怕叨扰婶子,想着把马拴好再进。”
  妇人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转身进了堂屋。
  颜青画抬头看荣桀,用眼神问他:“进不进?”
  荣桀皱眉,沉思片刻还是低声道:“不行就跑。”
  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颜青画紧紧跟着荣桀,两个人一起进了堂屋。
  屋子很低矮,跟他们山中的竹屋是没法比的,这户人家也没多少整齐家具,堂屋里就摆了个方桌和几把椅子,显然是平日里吃饭的地儿。
  那妇人坐在椅子上哄孩子,不一会儿孩子就睡着了,她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吃口茶吧?都是山中的叶子茶,便宜却也解渴。”
  颜青画主动给两人倒上半杯茶,意思意思抿了一口。
  “婶子这村以前我们还真没听过?没想到小赤山下还有这么人杰地灵的地方。”颜青画模仿着奉金那边的口音,徐徐开口。
  她记性好也聪明,学口音很快,荣桀学不会,便操着一口正经的官话,显得很有体面。
  这样一对兄弟行走在外,也不算很扎眼,只不过那妇人也很精明,听闻不答这个,反问:“瞧你们两个长得可是一点都不像,真是亲兄弟啊?”
  颜青画脸上微红,含羞带怯扫了荣桀一眼,轻声道:“自然不是亲兄弟的,他是我结拜的兄长。”
  若是深山妇人自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意思,可这人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听了颜青画的话脸上不由闪过一丝鄙夷。
  她大概也没想到两人是这等关系,脸上的慈祥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刚刚还热情得不行,转眼就冷淡起来:“两位吃了茶就走吧,不是还要赶路?”
  这一来一往,颜青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她不再搭理人,便拉着荣桀起身:“多谢婶子招待,我们这就走了。”
  那妇人淡淡“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夫妻二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大概明白这里不是普通的村落,便顺势出了门。
  他们原也只是想过来探探路,无奈小赤山脚下树林浓密,也就这条路好走一些他们才七拐八拐走了进来,这事又不好在奉金城里打听,靠他们自己确实不太好办。
  两人去门口解开马绳,正想再往西边去绕路瞧瞧,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
  荣桀一顿,右手飞快摸到腰边,眉头也紧紧皱起。
  “娘,可是那边人来了?”一把大嗓门老远便传进屋里。
  下一刻那扇单薄的门扉便吱吖一声开了,一个高大男人一脚踏进村舍里。
  荣桀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实实把颜青画护在身后。
  来者身材高大,粗眉大眼,瞧着十分凶恶。
  他一进院就没吭声,只黑着脸看着荣桀,好半天才问:“你们是谁?”
  荣桀身上的气息瞬间就变了,他和气笑笑,拱手问:“迷路途径此地,进来问路,多谢婶子赏杯水喝。”
  那男人没吭声,倒是他身后立时又走来一个年轻农妇,在那催他:“还不快点进屋,小宝还等着吃奶呢。”
  他往边上躲了躲,让女人先进了屋才又道:“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滚。”
  荣桀还没来得及答话,不料屋里那老妇人出了堂屋,横眉冷对骂道:“你闭嘴。”
  她转过头来,勉强挤了个难看的笑:“二位别介意,我儿子脑子不太好,你们且去赶路吧。”
  荣桀冲她行了礼,领着颜青画出了门。
  这个村子仿佛只有那一家人是鲜活的,就连村门口的老胡也跟似牌坊融为一体,瞧着眉目含糊。
  两个人一路出了村子,荣桀这才松了口气:“这里有些问题。”
  他们翻身上马,往来时路行去,颜青画道:“你说他们是不是做那买卖的?”
  国朝不许百姓私自造卖铜铁器以及盐酒烟花爆竹等物,官家的东西又都不便宜,因此许多人便动了心思,做些非法的营生。
  那村子那个情形,一看便不是正经耕种人家。
  两人正讨论这事,不料前方一阵爆土扬灰,荣桀再度皱起眉头:“来人了。”

    
第46章 起价 
  这条路往日里荒无人烟; 道路两旁是稀疏的树林; 他们两个连人带马根本无处躲藏。
  荣桀皱起眉头; 拉着颜青画往边上躲了躲,尽量不跟来者正面对上。
  尘土飞扬,声雷阵阵; 这一小队人马由远及近,一晃神便到了跟前。
  夫妻二人哪怕带着面纱; 还是被呛了个正着。
  然而现在根本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荣桀面无表情往前走; 他侧身挡在颜青画身前,几乎把瘦小的她整个人罩住了。
  随意扫看过去; 这一行不过四五人,领头的穿着窄袖长裤; 一身劲装打扮,显然不是凡夫俗子。
  他们兴许是有事; 这一路赶得很凶; 就在颜青画以为他们将要擦身而过之时; 对面那个领头的突然停下马尔,高喊一声:“大哥且慢。”
  对方人多势众; 荣桀也不好假装听不见,他对颜青画抛了个眼神,自己停下来回头张望。
  有时候; 一张好面孔真的好办事。
  荣桀长了这样一副英俊样貌; 又嘴甜会说话; 出门在外便宜极了,很少会惹麻烦。
  即便外人知道他是个土匪,也会发自内心感叹一句“这人可惜了”。
  他带着斗笠和面纱,只露出一双璀璨的明亮眼眸,都叫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因此这时荣桀疑惑地看向那领头人,对方就略松了口气,笑道:“这位大哥,不知前方可是赤丘村?”
  颜青画机敏过人,一听这话便知他们正是那户人家的儿子正等的来客,不由小声道:“正是,顺路前去十里,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她这一身书生打扮,对方也以为她是小童生,也客气拱手道:“多谢两位兄弟,告辞。”
  荣桀也冲他拱手,目送一行人远远离去,两人对视一眼,这才策马往回赶。
  骑马灰尘大,两人又有些着急,一直没停下来。
  直到回了客栈还了马,两人回屋净面漱口,颜青画才道:“那村子不太寻常,既不是匠村,为何会独存于孤山脚下?”
  荣桀给她到了一碗热水,皱眉道:“你瞧他们那个村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但是家家户户又显然有人住,那妇人说上午男人都下地去了,可实际上我仔细细听,各家也没什么动静。”
  哪怕是他们山寨,农忙时男人都下地去了,厨房那边也是热闹非凡的。
  颜青画想了想,仍旧有些寻不到头绪,只好说:“他们既敢修路,那朝廷肯定有备案,或许真是有门路的盗匪也不一定。这次咱们时间紧迫,下回再来时再去打探吧。”
  也只能如此了,那村子如此排外,老妇人把他俩当成是来客迎进去,也不知如何才听出他们不是应来之人,很冷淡就把他们赶了出来。
  荣桀和颜青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那一行人是何身份?”
  荣桀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领头人的样貌:“他是高瘦的体型,头上戴着斗笠,只能看到双目,他坐在马上身板挺直,不是熟手就是武者,再不济也会些简单功夫,绝对不是普通农夫。”
  颜青画补充道:“他腰上还有一把短刀,刀鞘样子朴素,一点装饰花纹都无。”
  最重要的是,这一行人各个都是年轻的精壮汉子,后面四个跟随者在首领说要停下后就老实停在原地,没有张望,没有好奇,甚至连喘气都似一致,仿佛不存在一般。
  “他们是哪边人?”颜青画轻声问。
  荣桀垂眸回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
  “朝廷里的人不会这样客气,云州的人却又都有些口音,应当都不是。”荣桀道。
  他们此行而来,最要紧的就是玉米粮种和棉花,可铁矿也成了他们两人的心事,这一趟一无所获,回来后坐在一起推敲良久,也只大概猜测出那村子做的应当是跟矿产有关的买卖,至于具体如何便不可知了。
  荣桀道:“算了,你把东西收拾好,再去叫了水来沐浴,我去下面瞧瞧车都装好了没。”
  颜青画想了想,转身从荷包里取了五十钱给他:“一会儿忙完了,趁着天色未暗,你领着兄弟们去搓搓澡,这一路风餐露宿,大家都很辛苦。”
  荣桀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还是有大嫂好。”
  颜青画白他一眼,推着他出门:“快去帮我叫水。”
  “好的大嫂。”
  这一天夜里他们终于踏踏实实睡了一晚,第二日清晨用过早膳,荣桀领着兄弟们去喂马,颜青画跟柜台那结账。
  客栈的掌柜是个四十几许的老者,颜青画瞧他态度和善,便轻声问:“怎么瞧城里的铁锅那般便宜,我们镇子上就没这价,一寸的铁锅要贵二十多钱呢。”
  老掌柜眼睛都没抬,只说:“兴许是我们这有矿藏吧。”
  颜青画心中一动,笑道:“不知我们可否买点回去?您也知道跑这一趟不容易,偷偷捎带点回去自己用也很得宜。”
  老掌柜这才有点反应,他抬头盯着颜青画的脸瞧了瞧,生疏而客气道:“客人,这是您的找零,请收好。”
  住这几天花了小二两银子,颜青画心里明白他不愿意说,只好佯装肉痛:“唉,这花钱如流水,难赚得很。”
  老掌柜潇洒一笑,面色又好看了些:“年轻人哟,多来奉金跑几趟,吃点苦,总能赚到钱的。”
  颜青画客气笑笑,拱手同他告辞,直接去了后院。
  棉花占地,把两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明明没有来时的花生重,看起来却蔚为壮观。
  荣桀见颜青画来了,便说:“大家再查下行李,再过两刻城门便开了,我们早些回。”
  年轻小兄弟虽都是头次来,不过有雷鸣和燕丰庆带着,自是早早就收拾好东西了。
  荣桀看大家伙也不用他再操心,舒心笑笑,翻身上了马:“走喽,回家喽!”
  回去的路上颜青画的耐力明显增强了,她每天也就傍晚时分才坐到马车前休息,其他时候都是咬牙跟着大部队一起骑马。
  荣桀心底里心疼她,却又不好说出来叫她以为自己瞧不起,每天都小心翼翼问她:“晚上擦点药吧?你看我也擦伤了腿呢。”
  这大男人一个倒是挺仔细的,颜青画每每承他情,都是接过药膏简单上药,大抵是心里头舒坦,身上也不觉得特别疲累。
  第二日落霞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小湾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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