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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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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青画点了点头:“我刚瞧见了梯田,确实很不错。”
  顾瑶兰就笑,一对酒窝若隐若现。
  “大当家的只让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跟他出去,说外面危险,指不定会遇到什么。”
  “咱们还养了些山鸡,只是不怎么产蛋,几个月才能开荤一次。”这么听着,确实比山下生活富足。
  一旦摆脱了朝廷那些苛捐杂税,百姓们勤勤恳恳,养活一家老小是不成问题的。
  “这里确实很好。”颜青画又夸了一句。
  顾瑶兰冲她挑挑眉,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抹不去:“大当家那人瞧着吓人,其实比谁都心善呢,除了那些青壮汉子,剩下的好多都是他救上山的,只要大家一起勤恳种田养鸡,从来也不厚此薄彼。”
  她很爱说话,也很会说话,颜青画跟她聊了一小会儿,对寨子里的事儿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顾瑶兰还要带她出去逛逛,只是她刚骑马上山累到了腿,现在还浑身疼呢,实在也没力气出去走一遭了。
  不一会儿,叶向北就来敲门,顾瑶兰出去迎门,转身就把吉服捧了进来。
  她把那衣裳摆在竹桌上,轻轻摸了摸上面精细的纹路。
  “春妮还没来得及试,人就走了。”顾瑶兰叹了口气,打开边上的木盒。
  “翠婶把压箱底的簪子也拿出来了,赶明叫大当家陪你去谢谢人家,也怪不容易的。”
  顾瑶兰是个自来熟,也很热心肠,寨子里也没什么同龄的朋友,好歹等到颜青画上了山,才叫她能有个人说说话。
  颜青画点头,真心实意道:“确实要好好谢谢婶子。”
  她顿了顿,问:“你们大当家,没亲人了吗?”
  顾瑶兰摇了摇头:“没了,寨子里的人拖家带口的都少,当年是大当家的爹老当家上山弄的寨子,只可惜前些年病逝了,寨子就托给了大当家。”
  她也无亲无故了。
  颜青画低头想了想,问她:“既然借了翠婶给女儿做的吉服,我跟大当家又都无高堂,不知是否可以请婶子替坐高堂,受我们拜礼?”
  婚礼上若是父母俱亡,确实可以请相熟长辈替坐,却多半都是请族中老人,颜青画因着翠婶的借衣之情,能主动请她来坐高堂也很有心了。
  顾瑶兰愣住,大约是没想到她能有这个想法,仔仔细细看了看她。
  大当家年富力强,又有山寨和一帮兄弟,每逢下山办事,总能有不怕他山匪身份的姑娘家想要以身相许。
  大当家一个都没应。
  今日里匆匆出去一趟,却带了个新娘子回来,着实令人惊讶。
  听邹凯的意思,就差没在人家姑娘村里强抢民女了。
  刚一见颜青画,顾瑶兰便被她秀美的相貌亮了眼,浅谈几句,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跟他们大当家倒真是相配。
  清清淡淡一个人,想事情却总是很远。
  “怪不得大当家要抢你回来哩,真是个心善的好人儿。”顾瑶兰开了句玩笑话。
  颜青画扫了她一眼,也跟着笑了。
  也怪不得她要跟着回来。
  山上比山下寒冷许多,家家户户都是做得结结实实的竹屋。
  下面一层用来存放东西,上面则里外做两层墙面,以抵御严寒。
  荣桀住的竹屋跟旁人没什么不同,一个外间一个里屋,还有个小隔间用来洗漱方便,简洁却不简单。
  顾瑶兰见她打量屋子里的家具,笑着说:“桌椅床铺都是大当家自己打的,寨子里的男人都有一把好手艺,什么都会做。”
  颜青画笑笑,也一点都不见外:“回头叫他给我打张书桌,也没个地写字。”
  顾瑶兰眼睛一亮。
  她凑到跟前,难得有些扭捏:“你识字啊?”
  “恩,幼时学过,只粗浅认识一些。”颜青画不是谦虚,比起父兄,她确实只是“粗浅”了。
  “那你回头教教我?”
  颜青画点头:“好,若是农闲时,我可以开个学堂,寨子里的人想学都可以来学。”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看起来十分期待。
  顾瑶兰这才知道为何她看她第一眼就觉的特别了。
  这位大嫂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若夸她知书达理,却也爽朗活泼,若说她满腹经纶,却也低调平和。
  他们寨子里也就叶向北和冯思远认字,顾瑶兰也不觉得他们比小嫂子气质好呢。
  “太好了,叔伯婶娘们兴许高兴,就是汉子们要哭爹喊娘了。”
  颜青画“噗”的一声笑了。
  这年月百姓成亲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日子好吉时对,中午晚上都行。
  颜青画远嫁而来,什么活都不用她忙,只跟顾瑶兰收拾好她带来的行礼,等着晚上拜堂成亲便可。
  两人说话的功夫,外面又传来敲门声。顾瑶兰又应了门,这回进来个眉目慈善的媳妇子。
  她手里拎了两个大竹筐,看起来个子不高,却很是有一把力气。
  颜青画和顾瑶兰忙过来接她,刚一走近就闻到一股芋头香气。
  “咕噜噜”一声响,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过劲儿了。
  矮个媳妇子也不用顾瑶兰介绍,拉着颜青画坐到桌边,柔声道:“我是燕三家的,你叫我燕嫂子便是了。”
  “燕嫂子好。”
  她是个温柔的女人,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手脚却很麻利。
  “大当家惦记你,说你没用午膳,催着我赶紧热了点吃食给你。”她一边说一边笑,不着痕迹打量这位头回见的新娘子。
  颜青画也笑了笑,心里莫名有些欢喜。
  她接过竹篮,掀开上面盖着的帕子,几个热气腾腾的芋头冒了出来。
  芋头个头不小,数量却不少,旁边还有一小碟咸菜,实在称得上是丰盛了。
  颜青画犹豫了一下,没敢吃:“这……”
  燕嫂子见她这样,心里也安稳了些,笑道:“你不用担心,山上食物不少,不会让你饿肚子。”
  颜青画点点头,拨开一颗芋头,一口下去,甜滋滋的味道涌上心头。
  真的很好吃,热气蒸到了她的面容,叫她一双漂亮的杏眼也跟着红了。
  燕嫂子心里头发酸,见她细瘦的胳膊一点肉都没有,也别过头去叹了口气。
  刚大当家说了,这丫头孤身一人,已经无亲无故。
  “慢点吃,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做新娘子。”燕嫂子轻声道。
  她招呼顾瑶兰坐到自己边上,取了红纸剪喜字。
  没时间造新房子打新家具,好歹弄得喜庆一些,要不然太寒酸了,也委屈小姑娘。
  颜青画低头吃着芋头,她不由自主盯着那红纸瞧,脸蛋儿都跟着红了。
  燕嫂子瞧她不好意思,也觉得有趣。
  这小姑娘瞧着冷冷清清,倒是眉心的那点朱砂叫她多了几分烟火气,原以为她比老人还稳重,却也是个会害羞的。
  “回头屋子里都贴上字,就像那么回事了。”
  燕嫂子对她道。
  颜青画一气用了三个芋头,便不吃了,擦干净手也过来帮忙。
  顾瑶兰要赶她:“哪里用你忙这个,去吃饱一些。”
  “吃饱了,之前在村子里饿的长了,现在不能多吃。”颜青画笑笑,这些话很坦然就讲出口,一点都不觉得寒酸。
  这年月,吃不饱饭的百姓比比皆是,不差她一个。
  她取过红纸,仔仔细细开始剪喜字。
  荣桀回屋的时候,一进门就瞧见她红润润的脸。
  他愣在那里,一下子就看呆了。
  燕嫂子瞪他一眼,笑着打趣:“没出息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荣大当家:确认过眼神,你是对的人~
  大嫂:别开腔,自己人。


第6章 伤痕
  荣桀在寨子里其实很有威信,平日里从来不端架子,不过该办正经事的时候也毫不含糊,很受信赖。
  寨子里的百姓们难得见他这么高兴,也不由跟着开心。
  燕嫂子这一句说出来,把两个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要不是荣桀脸皮厚,又有大胡子遮挡,这会儿都不好意思进门哩。
  荣桀走到跟前,问颜青画:“可还吃饱?”
  颜青画抬眉瞧他一眼,浅笑道:“很好,多谢你。”
  荣桀有点不放心,伸手撸了一把胡子:“应该的,待会儿燕嫂子和小顾会一直陪着你,我就不能过来了。”
  虽说成亲当日还见面十分没规矩,他们这情况也却是特殊,也就没那么多忌讳。
  颜青画点头:“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
  简单两句话说完,荣桀就没了话。
  倒是颜青画没那么扭捏,劝他:“你且去忙,我这里没什么事,都挺好的。”
  荣桀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出了屋。
  倒是燕嫂子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嘴里念叨着“哎呦有事没叮嘱他”一路小跑着追过去。
  颜青画和顾瑶兰对视一眼,都笑开了去。
  “头回见大当家的这样,还知道害羞呢。”顾瑶兰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颜青画也笑,却是很含蓄的:“大当家是个很好的人。”
  “唉,这还没成亲呢,就知道护着他了。”顾瑶兰摇了摇头。
  燕嫂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三个人很快就剪了一小摞喜字,燕嫂子就领着她们在屋里贴。
  等贴到床边上,燕嫂子就道:“叫青画自己贴吧。”
  她拉着顾瑶兰去收拾被褥,正好寨子里刚做了春被,今晚上洞房花烛夜,也算是能用上新被子了。
  颜青画也大大方方,她站在竹床前瞧了一会儿,把床幔仔细打理利索,然后就爬到床上去贴喜字。
  这个字是她亲手剪的,还带着热乎乎的温度。
  等被褥都换了新的,新房也算是收拾利落了。
  燕嫂子那个竹筐仿佛宝库,她又从里面摸出两根红烛,摆到床前的桌上。
  “晚上记得燃起来,一宿都不能灭。”
  颜青画认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等到屋里都弄利索,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雨后的启越山清新美丽,天边一道绚丽的霞光挂在山峰之颠,寨子里热热闹闹的,好像人人都在笑,在这落日余晖里显得分外喜庆。
  燕嫂子叫她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然后认真帮她换上喜服。
  她个子比春妮高些,人却也更瘦,这身衣服虽不太合身,却也依旧显得她窈窕美丽。
  仿佛生命力最顽强的三角梅,带着醉人的美。
  燕嫂子叫顾瑶兰打了热水来,帮她净面。
  等一张脸都洗干净了,她的手却顿在那里。
  颜青画长得确实很冷清,垂眸的时候有些不近人情,因此她在眉心点了一点胭脂,众人都以为是额妆。
  只是没想到……
  那一道疤痕,实打实破坏了好面相。
  颜青画静静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她轻声开口:“小时候顽皮,不小心摔的,不碍事。”
  她顿了顿,又迟疑道:“要不,问问大当家吧。”
  这两句话说的声音很轻,仿佛白雪静落,悄然无声。
  哪怕是山匪,兴许也会嫌弃破了相的媳妇。
  燕嫂子叹了口气。
  多少明白这道疤痕是她心里的结,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只肯定道:“你放心,大当家不是这样人,你晚上且净面给他看,他一定不会说别的。”
  颜青画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还是沉默下来。
  在这只待了半天,她心底里就不想走了。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最憎恶的那种人,最后也没有坚持要给荣桀说清楚。
  明明这一路都有机会的。
  燕嫂子帮她净面,顾瑶兰给她通发,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隐约还能听到前边汉子们在哪喊:“今晚不醉不归。”
  颜青画微微低下头去。
  燕嫂子弯下腰,认真看着她,嗓子轻慢温柔,带着女儿家最动听的尾音。
  “没事儿,大当家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是他命好。”
  颜青画心里一暖,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燕嫂子也是做母亲的人了,越是这样,心里头越难受。
  只是大喜的日子不好哭,她别过头去擦了擦眼角,道:“嫂子会画面妆,一会儿给你画个漂亮的。”
  颜青画使劲点点头:“嗯,多谢嫂子。”
  燕嫂子确实手巧,寨子里那两小盒胭脂,也叫她用出了御供的架势。
  不仅给颜青画画了个美丽非凡的桃花额妆,还帮她上好了腮红和唇色,衬的颜青画一张精致的小脸更是美丽。
  最后再用黛色眉膏晕染一遍她柳叶弯眉,这妆就成了。
  颜青画对着水盆瞧了一眼,吃惊地张大眼睛。
  “嫂子,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燕嫂子难得有些小得意:“我娘原是添妆喜婆,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很呢。”
  颜青画真心赞美道:“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漂亮过,多谢嫂子。”
  燕嫂子又帮她挽发,轻声道:“傻丫头,一辈子还长着呢,一眼可望不到头。”
  她手脚利落,不多时就给颜青画挽了百合髻,只是小姑娘这些年都吃不饱穿不暖,头发显得有些枯黄,索性大晚上也瞧不太出来。
  等戴好翠婶特地借给她的包银梅花簪,颜青画才起身,从自己的包袱里取了个小盒子出来。
  她留恋地摸着上面的纹路,轻声说:“这是我娘的嫁妆,这么多年,也就剩这几件了。”
  燕嫂子刚听她说过母亲早亡,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兴许这盒子里的东西会更多。
  等到颜青画轻轻打开那盒子,燕嫂子和顾瑶兰也不由吸了口气。
  那里面竟都是水头极好的玉雕首饰。
  一个碧玉的弥勒佛坠子,几乎有小儿巴掌大,在烛火的照耀下透着翠绿的光芒。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白玉贵妃镯,一对白玉葫芦耳铛,一个白玉云纹钗。只是那对耳铛上做挂件的银器早就当了,只剩两个小葫芦落在盒子里。
  “青画,你……”
  颜青画摇了摇头:“以前家里头没这么难,母亲祖上有些渊源,好歹留下了这些,一直传到我手里。”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那玉器水头都是极好的,在烛光下透着莹润的色泽。
  不过除了玉器,这盒子里再无其他。
  想来也是,她若是拿着这些去当,能不能当了银子回家都是个事。倒是金银器物更好当一些,没有这个金贵。
  颜青画把那镯子取了戴到手上,衬着大红的吉服漂亮至极。
  顾瑶兰帮她用红绳穿好翡翠玉坠,只说:“真好看,也跟你很配。”
  颜青画松了口气,终于安下心来。
  她的眼光没错,寨子里的人都很淳朴,哪怕不能在山下生活,又有何妨?
  剩下的物件她都没有用,仔细收回盒子里,当着两人的面放入柜子中。
  燕嫂子帮她又紧了紧脖子上的红绳:“晚上仔细小心些,用完了就收起来。”
  用母亲的嫁妆做添妆是溪岭这边女儿家的习俗,成亲时身上必要有那么一两件压身,保佑女儿平安顺遂。
  颜青画细细摸着手上的镯子,在心里对母亲说:爹娘哥哥,我就要嫁人了。
  他人挺好的,善良又勇敢,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她这么一遍遍说着,许是让父母听见,又或者只是让自己安心。
  等都忙完,颜青画就被燕嫂子赶去堂屋主位上坐下,头上盖了沉甸甸的盖头。
  在盖头落下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红色遮挡住了她的眼,叫她整颗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瞬间,她听到外面有人喊:“大当家来接新娘子喽。”
  然后就是一片喝彩声。
  大家都很高兴,便很好。
  竹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听到有一个坚定有力的脚步声一节一节踩着台阶,缓缓来到她身前。
  颜青画这辈子心跳从未这般快过,她感觉自己的浑身都跟着燃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她四肢百骸叫嚣,叫她有那么一刻是头晕目眩的。
  “媳妇。”她听他这么喊自己。
  还好没叫大妹子,颜青画眩晕中还想了这事。
  他又喊她:“媳妇,我来接你了,咱们去成亲。”
  荣桀把她扶起来,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在这倒春寒的夜里给了她最温暖的力量。
  荣桀声音低沉,带着动人心魄的调子,他沉声道:“牵着我的手,别怕。”
  颜青画只觉得脸似火烧,不用看都知道红彤彤一片。
  这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梦,她早晨还在为了明日的饭食发愁,晚上就上山做了山匪,还嫁了人成了媳妇子。
  他们两人一无三书六礼,二无鸿雁传书,不过清晨榕树下那一眼对望,启越山角旁那一句信我。
  没有锣鼓唢呐打马游街,没有十里红妆金玉满堂。
  只不过一个你,一个我,穿着并不合身的吉服,和并肩踏入喜堂时坚定的脚步。
  这一刻,颜青画心里的不安和忐忑全部不翼而飞,只剩下大婚出嫁的喜悦。
  我给自己选了一条最坦荡的路,她这样想着。
  外面,人声鼎沸。
  百姓们七嘴八舌说着吉祥话,颜青画头晕脑沉,听来听去都只记得一句。
  那便是……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荣大当家:今天还没结成婚!捉急!
  大嫂:你跟隔壁比,已经跟坐火箭一样了。

    
第7章 成亲
  夜晚的山寨很凉,晚风还带着冬日的寒冷,未被初春的暖意浸染。
  颜青画身上的吉服很厚重,刚一出门也不由打了个哆嗦。
  荣桀紧紧拉着她,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抵御了呼啸而来的风:“议事堂很近。”
  “嗯。”颜青画低声应了,认真看着脚下那的一丁点地,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
  议事堂在山寨正中央,宽敞干净,寨子里年纪大些的已经坐在议事堂里等了,只十来岁的娃娃们喜欢凑热闹,跟在新人身边嘻嘻哈哈疯跑。
  颜青画什么都瞧不见,却也能感受到那别样的热闹和喜庆。
  多好的日子呀。
  荣桀配合着她的步子,走得也很慢。
  “寨子里没那么多讲究,不过还是叫叶向北给咱们写了婚书,也算是过了礼。”
  颜青画微微扬起嘴角,答:“好,你有心了。”
  “一会儿我扶着你跨过火盆,便等吉时拜堂,我已经照你说的请了翠婶替坐,咱们爹娘的牌位也早就摆好。”
  他絮絮叨叨说着,一点也不像是个山匪大当家。
  颜青画听着却觉得心里热乎乎,这个人一言一行都透着认真,对她是毫无怠慢的。
  “你辛苦了,多谢。”
  荣桀朗声笑笑,听着就知他分外高兴:“哈哈,应该的,也是我的大日子啊。”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议事堂门口。
  待一走近,热闹便又被推向另一个高|潮。
  寨子里的人们欢呼着,既欣喜于这对新人的喜事,又高兴能开荤打牙祭。
  颜青画即便是看不清路,也能感受到门口火盆的热度。
  荣桀稳稳拖着她的手,领着她往前走:“再走两步便是火盆,我扶着你使劲跳过来。”
  “嗯,我晓得。”颜青画回答,随着他的指挥使劲一跨,稳稳越过了烧得正旺的火盆。
  便有个沉稳的男声喊:“趋吉避凶,红红火火!”
  过了这一道坎,颜青画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两个人一路牵着手来到主位前,静静站在那里等吉时,顾瑶兰快步上前扶住颜青画,在她耳边小声说:“待会我帮你找位置。”
  颜青画捏了捏她的手,以示感谢。
  大概也就站了那么一小会儿,颜青画能听到寨子里的百姓们同荣桀道喜,一字一句满满都是祝福,听进耳朵里都觉得欢喜。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燕嫂子的嗓子。
  她道:“翠婶快上座,也心疼心疼他们,高堂空位,实在是怪可怜的。”
  颜青画从未见过翠婶,却先听到了她的嗓子,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听便是下地干活的熟手。
  “我一个邻里长辈,实在不好意思坐哩。”
  燕嫂子也不是个会吵嘴的人,这会儿急得要命,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做礼客的冯思远立在一旁,不停看外面天色,直到吉时将近,便二话不说一把把翠婶扶到主位上:“吉时这就到,翠姐别再推让了。”
  也不过就几句话的功夫,议事堂里边安静下来,只听冯思远高声道:“吉时已到,起礼。”
  他的声音沉稳明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直上青云九万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声一声唱诵里,颜青画跟着荣桀三叩九拜,终于成了礼。
  这一回冯思远的声音带了些笑意:“礼成,送入洞房!”
  议事堂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简单的酒菜都上了桌来,慰劳辛苦一冬的乡亲们。
  颜青画又被荣桀牵住手,领着她回了竹屋。
  几个熟悉的女人家都跟在身旁,颜青画被燕嫂子扶着坐在床边,身姿端庄,青葱如竹。
  有过一面之缘的邹凯在边上喊:“快快,叫我们瞧瞧,新、新娘子长什么样。”
  颜青画这一会儿比刚才还紧张,宽大袖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就连呼吸都要停了。
  “臭小子,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嫂子。”
  “大当家别理这小子,他是羡慕得很呢,把他轰出去,不叫他看。”
  大家伙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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