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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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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思远年纪大了,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东奔西跑,早就跟荣桀说要留在后方,帮他们打理琐事。冯思远不贪求琅琊府的荣华富贵,也不求将来的飞黄腾达,只求留在家乡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便是了。
荣桀叹了口气:“他同向北是两样性格的人,向北愿意出来跑,愿意见这繁华世界,冯先生却就只喜欢留在梧桐镇,只喜欢自己的家。”
两人谈完事后荣桀就出去继续忙了,颜青画沐浴更衣,休息一会儿便去了书房收拾书本。布政使司原本的藏书早就已经摆好,各色各样的种类繁多,颜青画打开自家的樟木箱子,把书本一本一本取出。
她正打算一口气忙到晚膳前,却不料李氏突然来访。
他们一家如今住后面最大的那户宅子里,颜青画原本同她说叫她休息两日再开始忙,没成想她今日就过来了。
颜青画笑道:“婶子可有要事?家中可还利落?若是有什么不好,你便同我说。”
她习惯叫她婶子,便是如今身份变了,也没改称呼。
李氏心中妥帖极了,笑道:“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如今那宅子可比以前的大多许了,丫头小子都有自己的卧房,还有书房给他们读书,住的宽敞极了。”
别看荣桀是个粗人,认真办起事来却一点儿都不含糊。便是师爷一家的宅子,也早就叫人收拾干净,绝不叫他们挑出半点毛病来。
颜青画便有些疑惑:“那婶子这是过来……?”
李氏拍了一下脑门,说道:“瞧我这脑子,正事忘了说,咱们既然搬进来,可得提前分派好下人,这事可不能等。您身边如今只有春杏一个,以后定是忙不过来的,得先选个跟她换班才是。这后宅原还有几个小丫鬟,我刚才瞧了瞧手脚都很麻利,若是夫人不嫌弃,便把她们都留下来,明日上午咱们安排安排,好叫她们各司其职。”
得亏有她在,要不然颜青画可不会为这事上心:“还好有婶子你在,换我肯定是安排不利落的。便按婶子说的办,明早咱们就安排一二。”
李氏笑道:“你不嫌我事多便好。”
第79章 摆酒
一晃眼便到了十一月; 天气渐渐转凉,街上高大的梧桐树叶子都落了; 瞧着有些凋敝。
小雪那一日; 琅琊府下了今冬第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落满大街小巷,便有娃娃不怕风雪; 戴着虎头帽出来滚雪球。
颜青画披上新做的斗篷,脚上踩着防滑的鹿皮靴,一路往前院书房走去。
在繁忙的公事中,他们很快便适应了琅琊府的生活,今日正好梧桐镇那边赶制的军医发来一批,她要前去看看货样。
颜青画刚走过垂花门,抬头便瞧见李氏,两个人相视一笑; 凑到一起说起话来。
李氏道:“本来还想去家中找你的,既然碰见了; 咱们边走边说吧。”
她手上撑着伞,走过来遮挡在两人头上; 一起往前书房走去。
“我去瞧了南北市的在售铺面,年节底下的,大多都压在手里等开春,少数卖的几个铺位也都没有三层楼; 最多只有两层。”
晋江书局这边也要开一家; 颜青画最近操持冬衣的事; 便都是李氏在外忙碌。
“其中一家位置极好,宽敞又明亮,很适合做书局,夫人要是觉得可行,过两日我们再去瞧瞧,早点定下来才是要紧的。”
颜青画挽住她的胳膊,两个人十分亲密,她说道:“这几日辛苦婶子了,我们手里的书也暂时不算多,两层倒也够用。只是这两日落了雪,路滑不好走,婶子就在家歇几日,等天气晴了再去看铺子也不迟。”
如今府中除了李氏,还有一个姓郑的媳妇也在给她打理琐事,正赶上她跟荣桀都要添些冬衣,郑娘子这几日都在忙活这事。
李氏点点头,笑问道:“我听说冬衣已经运到,这几日就得赶紧发下去,可不能耽误将士们过冬。”
颜青画也郑重说道:“是这个理,大家伙这几日也没歇着,一直在核对人数,就怕发错了或者漏发了闹笑话。这回咱们做的冬衣尺寸略大一些,到时候按队发下去,他们自己调换便是了。”
军装大抵就那么一两个尺寸,都偏大,因着是一批一批赶制,自然不可能人人穿了都合适,只能私下里换。
如今他们麾下已有一个营,近千人众,挨个核对名录可不是个轻松差事,李氏也是个闲不住的,听说还在核对第二批,想着书局的事也不急,便毛遂自荐:“不若我陪你们一起核对吧,多个人也好更快些。”
“婶子最好了。”颜青画便撒娇一句。
两人边说边往前书房去,不一会儿就同几个大人们一起忙碌起来。除了原布政使钱文博,布政使司里原来的几位职官都保留下来,如今也是勤勉为他们做事。
这一批冬衣核对完数量后当日便可发下去,荣桀的意思是提前把第二批的名录核对完,下一次冬衣来前就安排好,直接发便是了。
大抵这样忙了两日,第二批冬衣可算是到了琅琊府。颜青画他们目送整齐的马车往军营去,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冬日里农闲,衙门也不用收税,只要忙完了军备的事,便可以彻底歇下来。
这会儿算是一年里衙门中最闲的时候了,颜青画忙完回家去,见春杏正在烧新造的暖炉。
屋子里暖和的很,脱下斗篷来没一会儿手就热乎了。
春杏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什么,颜青画很少见到她的身影,平日里大多是冬梅跟在她身边。
这会儿难得见到她,颜青画便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春杏羞涩笑笑:“郑娘子那里有些活计没做完,催着我去帮忙。”
原先在怀远县时,颜青画和荣桀都是直接穿成衣,省事又省心。只到了琅琊府,李氏说身份不同,便不许他们再穿成衣了。只是这样一来就得请绣娘赶制,郑娘子最近也一直在操持这事。
虽说是已经提早准备了,还是略有些来不及,郑娘子是个急脾气,见盯着也不行,便自己也动手做了。颜青画倒是不讲究,总觉得自己衣裳够穿,可李氏和郑娘子都嫌不够,非说她实在太简朴,必须多做几身备着,颜青画很是说不过她们,便随她们去了。
按他们的想法,虽说他们如今只占一省之地,可明确说来,其实也算是自立为王了。
荣桀他日称王,颜青画自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必然是寒酸不了的。
听了春杏的话,颜青画还逗她:“怎么那边忙完了?你又想起我来啦。”
春杏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却也嘴笨不知如何反驳,只好道:“夫人又打趣我。”
颜青画笑笑,过去坐到暖榻边上,捡了一块她刚烤好的栗子糕,小小咬了一口。栗子糕的味道清甜幽香,一瞬间就充斥于口鼻之间,很是回味无穷。
春杏见她这会儿心情极好,心里又想起荣桀的吩咐,便小心问:“夫人下午还有什么事要办?”
颜青画想了想:“前头忙了好些时日,今日起就没那么忙了,想着一会儿读书吃茶,也好松快松快。”
春杏眼睛一亮,忙凑上来缠她:“那夫人待会儿可要留会儿空闲给我,绣娘那要确切尺寸给夫人做礼服,不合适可不行呢。”
颜青画有些奇怪,问道:“我这些时候没胖也没瘦的,按之前的尺寸做便是了,如何还要再量?”
春杏撅起嘴来:“夫人每次都拿各色理由搪塞我,是不是心里头嫌我烦?可是绣娘那要的急,我也没办法。”
颜青画还真不是搪塞她,只是这段时间实在很忙,春杏又老要来给她量尺寸,她便有些不耐烦。见小丫头眼睛都红了,颜青画便有些过意不去,终于通情达理点了点头。
“好好好,一下午都给你。让你好生办差可好?”
春杏这才破涕为笑,忙就去取了软尺过来。
从三月成亲至今,也过了大半年的时光,这些时日荣桀对她身体十分上心,衣食用度都不肯随便,时至今日,她再也瞧不出当年那面黄肌瘦的可怜样子了。
她长高了些,身材也丰腴起来,然而腰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该胖的地方却有了些肉。
颜青画如今气色极好,补养的方子一连用了三个月,月事准了,如今脸蛋儿也时常是红润润的,显得极有光泽。
春杏一边帮她量尺寸,一边笑道:“其实夫人您之前那几身里衣都换过的,胸口的地方都有些紧了,我瞧见您穿得不舒服,才赶紧换了新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颜青画才回想起来,最近换的里衣确实都是新做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是我们春杏体贴细腻。”
春杏也笑,又仿佛不经意地道:“夫人喜欢什么样的绣纹?虽说咱不要特别讲究复杂的纹样,可毕竟是手做的新衣,总要弄些新鲜好看的花色。”
她说的倒也在理,颜青画又不是内宅妇人,经常要出门办事,穿得太还酸还不是在给荣桀丢人?她的脸面便是荣桀的脸面,她能上得起台面,他们两口子就能在溪岭站稳脚跟。
颜青画认真想了想,说道:“衣裳不用做太深的颜色,清新典雅的最好,花纹也尽量选清丽素雅的。我更偏爱青竹林海、蝶戏海棠、梅花落雪和迎春花开等,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都很好。”
春杏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记下了,又锲而不舍地问:“那发簪上的宝石呢,琳琅阁的工匠手艺了得。李姑姑说要给夫人打一对新发簪,新年宴的时候好戴呢。”
这倒是必要有的,转眼就要新年了,到时候他们总要开宴三天,好宴请为琅琊府忙了一年的文武百官。
不过对头面颜青画可就无甚想法了,她只说:“样子好看些便是了,不要弄的太重太花俏,到时候压得头皮痛。”
春杏也伺候她好几个月了,知道她惯不爱用花里胡哨的头面,眼睛转一圈,便笑着应一声:“知道了。”
颜青画又想起新年宴的事,不由在那念叨:“到时候席面摆在前厅,可得把炭盆弄足,到时候各家夫人也要一同来,各色摆件都得精心,可不能含糊。”
他在那里嘀嘀咕咕,春杏却一句都没听心里去,她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又一声,等尺寸量完,就匆匆跑了出去。
颜青画其实也并不需要太多人伺候她,想着小姑娘或许喜欢学刺绣手艺,便也随她去了。
她自顾自留在家里看了两天书,觉得惬意得很,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一闲下来,她又开始操心书局的事。琅琊府因是省府,原先也有个小书坊,可印制新书。只是后来国朝把各地的书坊都裁撤了,琅琊府便也没再自己印过新书,都要上面送来才能售卖。
虽说书坊已经关了,但原先的制版工具还都在,字模也有些陈旧,重新清理干净还是能用的。
颜青画跟李氏在书房里挑了好多天,才挑出了几本通俗易懂的启蒙书籍,召回原来的工匠,重新把书坊开了起来。
其实百姓们也不在意认识多少字,学懂多少本书,或者明白什么上老病死世事无常的大道理。然而哪怕是看懂街上铺子的牌匾,却是普通百姓穷尽一生都没办法做到的事儿。
颜青画现在要做的,便是让人人都能识字这样一件大事。
如果她能办成,将来百姓都能读书识字,那她这功夫就没白费。
颜青画特地选了个大晴天,同李氏一起去看铺面。
那临街小楼原本是个酒铺,位置极好,装饰也很精致。一楼还甚是宽敞,二楼也隔好了雅间,基本不用他们再改构造。甚至连桌椅板凳都是八成新的,也不用再另行添置。就是铺面价格不太合适,比之其他铺子略贵了百两银子出来,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颜青画相中之后,便有李氏出面同户主谈,最后略往下压了压价便过了手续。
小年这天白日,新的晋江书局便开始关门装修,颜青画没去盯,而是帮荣桀参详这几日衙门新出的政令。
她刚回复完折子,抬眼却见春杏捧着个大盒子进来,端端正正摆到榻上。
颜青画好奇问她:“这是什么?”
春杏却满面都是笑,她轻声说道:“劳烦夫人自己过来瞧。”
颜青画刚一走近,她便打开盒子,扑面而来的红就闪了她的眼睛,颜色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她心里一动,忙抬头看向春杏。
春杏冲她使劲点了点头:“大当家说今日就要摆酒,特地叫给夫人新做了一身嫁衣,一会儿好出去亮亮相,美一美。”
颜青画低头又去摸那身精致的嫁衣,心里一阵温热。
他说过的话,他自己从来没忘记过。
第80章 圆房
这身嫁衣绣娘做得极为用心; 底子是用银红的潇湘缎所做,袄子点缀了许多彩蝶,下裳马面裙的光面锈了一整面的蝶戏牡丹。
春杏催着她试试; 她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木然地换到身上; 才发现大小正合适。
这一身银红的嫁衣衬得她眉眼越发精致; 美丽清隽的面容仿佛发光一般; 叫人过目不忘。同许多夫人小姐不同,她身上的那种美是内敛的、高雅的、清润的; 满满都是书卷气。
便叫小姑娘瞧见她; 也要被她一身出尘气质折服; 好半天错不开眼呢。
春杏扶着她走到妆镜前,仔细端详这身衣裳的细节。
“这衣裳虽说不是时下流行的嫁衣花色; 穿到身上却也是极好看的; 夫人行动之间,那彩蝶仿佛是在花丛中飞舞一般; 无一不透着灵动。”
这衣裳实在是漂亮极了,这里面不仅仅有荣桀的一腔柔情,也有她身边这些人的心意,颜青画摸着身上的彩蝶绣纹; 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微微扬起嘴角,嗔怪道:”你这丫头; 瞒我瞒的好紧。“
衣服试过后还要熨烫平整; 春杏帮她把衣服换下; 又有冬梅伺候她去沐浴更衣。
“不是我要瞒着您的,是大人不让说。您也知道我胆子小,大人吓唬一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春杏俏皮地辩解道。
“这次且饶了你,下不为例。”
知道今日荣桀特地为她摆酒,颜青画沐浴时就越发仔细,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边洗还边脸红,她隐约知道今日会发生些什么,心里却一点抗拒都无。
这一天不止荣桀在等,她也在等。
沐浴过后春杏又取了新买的香露,非要叫颜青画在手脚上都抹上一层,颜青画闻了闻那味道,总觉得自己仿佛是个香喷喷的香炉,正由内而外散发着香味。
她皱着眉坐在妆镜前,嘴里还在念叨:“你给我上的也太多了些,味道实在太呛了,真的好闻?”
春杏麻利的帮她梳好头发,给她挽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流云髻,这是她特地同郑娘子学的,练了好些时日,就为今日呢。
冬梅这会儿捧着另一个木盒进来,闻言笑道:“一会儿夫人还要出去吃酒,叫晚风吹过,又散一会儿,等回到卧房时香味将散不散时,是正正好的。”
她以前伺候过前布政使夫人,对内宅的这些门道很是清楚,略精致高雅些的妆面钗环,都是她和郑娘子一起商量着来的。春杏到底没经过这么大的场面,到琅琊府也才不久,郑娘子还正在教她,得好久才能教出来。
不过春杏毕竟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一得力人,冬梅也聪明,平日里同她和和气气的,一点心事都没叫人瞧出来。
她这么一说,颜青画才略松了口气,在春杏给她梳头的功夫,冬梅就开始给她上妆。
颜青画虽说这些时日东奔西跑,比以前略黑了些,却依旧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妆面不用太过复杂,便能极好看的。
等描眉上了腮红后,冬梅才去仔细给她上额妆。颜青画眉心的这一点疤痕最惹人注目,若是旁人家的姑娘,定要被说是命不好的破相人,将来指定找不到好人家。
然而这一切到颜青画这便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冬梅听闻当年大人可以火急火燎把她求娶回家,不仅平日里对她温柔体贴,还最是尊敬她,府里内外的事便都叫她一人做主。
又哪里有什么破相的姑娘命不好的说法?冬梅瞧着这位荣夫人实在是命极好了。
她原来还纳闷儿,怎么大人夫人明明已是夫妻,还要再多此一举办次酒。倒是春杏私底下跟她讲,说大人觉得当年办的婚礼太过寒酸,就连嫁衣都是借来的,穿在身上极不合身,匆匆忙忙就成了亲,他总觉得亏欠了夫人,惦记着再给夫人做一身新的嫁衣,叫她再高兴一回。
你瞧瞧这般体贴,怕是满琅琊府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因着颜青画眉心的这一点伤痕,冬梅特地去学了妆面,虽说不至于叫她额妆日日都不重样,却也不像以前那般单调了。
为了配那漂亮的新嫁衣,冬梅特地给她画了一个海棠绽放的额妆,层层渐染的胭脂色在她眉心徐徐展开,仿佛她是海棠仙子下凡,美的叫人心醉。
冬梅最后在她唇上点了一点嫣红色,这才拍了拍手笑道:“也就夫人底子好,脸上不用铺色膏,也不显暗淡,实在是漂亮得很呢。”
春杏在木盒中取了新打的蝴蝶簪,一左一右戴在她耳畔,这才算是打扮完。
眼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春杏便笑道:“大人说了,毕竟早就拜过堂成过亲,大人们又都认识夫人,便不整那些个虚礼,不用遮盖头了。一会儿夫人过去大堂,同大家一起吃酒欢庆,热闹开心最是要紧。”
他这一吩咐,实在是把颜青画的心思拿捏得极准。颜青画不由笑了笑,朱红的唇色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让她整个人都光彩照人起来。
打扮停当,春杏和冬梅就陪着她去往前院去,她们刚一离开小楼,李氏和郑娘子便领着另一群下人匆匆赶了过来。
颜青画一路往前头去,她上午没出门,这时才发现路边的树上都挂了红灯笼,照得内宅喜庆一片。
颜青画又抿嘴笑起来,她觉得一颗心都要飞上云端,飘飘荡荡的不肯下来。
“这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昨日里还没见过呢。”
春杏也不太拿得准,她只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大人只吩咐我们专管夫人这边的事儿,其他的差事就不是由我们来办的了。”
颜青画不由感叹一句:“弄这么麻烦做什么。”
冬梅一听就笑了,赶紧的奉承一句:“事关夫人,大人哪里有不用心的。”
虽说是讨巧话儿,却说进颜青画心里去。她一路欣赏着摇曳的红灯笼,穿过垂花门,直接往大堂行去。
外面已经人声鼎沸,无数声音混在在一起,仿佛白日里的市集。
颜青画刚出门时便有人往前厅去通报了,这会儿她走了没几步,抬头就见荣桀穿了一身崭新的大红吉服,正大步冲她走来。
天上是皎洁月色,苍穹是闪闪星光,耳边是轻轻凉凉的风,眼中是火热而温暖的他。
两人在宁谧的夜空下相会,皆是一身耀眼的吉服,两双明媚而璀璨的眼眸对视到一起,久久无法移开。
颜青画冲他粲然一笑,眉心的海棠花仿佛又绽放开来,散出无与伦比的香味儿。
荣桀两三步走到她眼前,低头握住她的手:“福妹,你真漂亮。”
颜青画唇边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她认真看着荣桀,也夸他一句:“阿桀,你也很俊。”
荣桀本就是天生的好样貌,他身材高大,目光深邃,鼻梁高挺,面容俊朗。哪怕一身鲜红的吉服,无法掩盖他威仪的气派。
两个人就站在那对望了好一会儿,直到前院的喧嚣惊醒了他们,荣桀才说:“今日来的大人有些多,百夫长们都来了,布政使司原来的官署也都在。一会咱们吃完酒,还要劳烦你就去应酬一下夫人们,等席面散了咱们才好回去休息。”
颜青画轻声笑笑,伸手帮他正了正领子:“我知道的,你不用操心我。”
两个人边说边往前头去,他们夫妻二人大红的身影一出现,大厅里顿时更是热闹,人人都喊着恭喜,不约而同举起酒杯。
颜青画的脸越发红了,却毫不扭捏退缩,她笑着同大家问好,这才陪着荣桀走到主位上。
荣桀握住她的手,同她并肩立在那儿,他们难得一人举起一杯酒,郑重地看向琅琊府所有的管事人。
荣桀沉声道:“今日是小年夜,也是咱们的琅琊府新朝廷的第一个大节,我请诸位大人们过来家中吃一杯酒,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安喜乐。趁着这个机会,也想再同夫人办一次酒。年初成亲时十分仓促,也颇为寒酸,这些时日来她陪着我东奔西跑,辛苦危险自不在话下,我心中觉得甚是亏欠。借这机会想感谢夫人不离不弃陪伴,也想同大人们一起欢度佳节,同喜同乐。”
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情深意重,男人们还没没来得及起哄,旁边那一桌夫人们却都拍手叫起好来。
颜青画便也大大方方道:“自咱们新朝廷成立已有月余,别的话我们也不多说,只以手中酒敬各位辛苦。多谢大人们鼎力相助,他日咱们携手共进,让溪岭更上一层楼。”
在座纷纷举起酒杯,同他们一饮而尽。
直到月上中天,这顿小年夜宴席才终于到了尾声。颜青画和荣桀一人就只吃了一杯酒,这会儿倒还是清醒的。他们把大人们一一送走,这才手牵着手一路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荣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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