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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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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看来,这个吴将军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陆安舟自己没办法平息动乱,只能剑走偏锋,求救荣桀,想请荣桀跟他一起铲平盛天教,不叫它再祸害百姓。
  虽说是一起出兵,可业康的兵实在不及溪岭一半多,且大多没怎么经过战事,能不能上场还是一回事,便是把业康的士兵全派出来,也统共没有多少人。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陆安舟想法虽好,可调兵遣将的事却不是他说了算。业康的兵权都握在上将军吴正手中,如果他不同意,那陆安舟这个联合发兵的构想便会化成泡影,根本不能实现。
  他们原来便知道陆安舟无法全权主事,派去的暗探也只说业康百姓大多还跟以前一样,跟陈朝统治时没甚区别。只是没想到局势会发展成这样,陆安舟显然已经坐不稳了。
  荣桀叹道:“到底是书生意气,我原以为业康所说的以仁治国是实行仁政,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文武两派分而治之,这样陆安舟有任何想法,都不好实施,想必如今新政都推行不下去。陆安舟作为一国之首,却使唤不动士兵,这能稳定的下去吗?”
  陆安舟看似天真,但据探子回传的消息来看,陆安舟其实也不傻。如果当初他没允诺吴正兵权,吴正又怎么会为他奔走,用尽全力把他捧上监国之位?当年陆安舟为自己利益舍了一半的权利,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就成了最要命的掣肘。
  而业康立国至今,吴正也依旧没反,倒也算是对陆安舟仁至义尽了。
  “陆安舟或许不是个好首领,却是个好官好人,他一心为民,他无法放任盛天教残害百姓,哪怕要借我的势,他也甘愿为之,甚至不去管引狼入室的后果。”荣桀笑道。
  他说自己是狼,倒是说的正大光明,颜青画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管他怎么想,我们肯定不能再放任盛天教了,今日他能入侵业康,他日不能满足只在两省敛财,紧邻的我们就要遭逢大难。”
  从心底里诱惑一个人,蛊惑一个人,最是简单,哪怕盛天教手里没有强横兵力,他们却有数不清的信众,难道荣桀还能跟同平民百姓动手不成?
  事已至此,几位将领商量之后,大家还是决定开春过后便出兵衡原。
  然而刚至冬日,紧邻溪岭和云州的川西就遭了雪灾,鹅毛般的大雪压垮了刚长出来的幼苗,也压垮了刚刚熬过饥荒的川西百姓。
  因为荣桀的溪岭和云州牢牢挡在川西身前,致使川西无法同朝廷互通有无,来往政令已经断了半年有余,川西的这一场雪灾彻底绝了川西布政使的所有希望,他望着空空荡荡的粮仓,心里头百般纠结。
  直到接连有百姓在家中冻死,他才咬牙下了决定。十一月底,川西的投诚书发往琅琊府。
  投诚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若荣桀愿意接管川西,还请迅速派兵救灾,川西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若他们实在无法救灾,明年便会有大批流民涌向溪岭和云州。
  荣桀当即就坐不住了,立即派叶向北和邹凯帅兵五百,带银两和粮食奔赴川西,务必要在年节前稳定住灾情。
  然而似乎是好事多磨,随着川西的投诚,十二月初的时候,宁河布政使也递了投诚书,上说宁河愿意脱离陈氏朝廷,归顺荣桀麾下。
  从去岁夏日至今,他们一路东征北战,先是占领整个溪岭后,又打败叶轻言使云州归顺荣氏。
  自此之后,考虑修生养息,他们都未再出兵。
  倒是未曾想到,川西与宁河会主动投诚,不用费他们一兵一卒。
  不过就一年多的光景,荣桀麾下已有四省,领土之内已有百万百姓。
  又一年小年夜,宴席刚开,暖意正浓。
  侯先生就领着文武百官,异口同声向荣桀贺喜,刚从川西赶回来的叶向北手捧玄黑长袍,恭恭敬敬披到荣桀身上。
  随即,侯先生一个头磕下去,嗓音洪亮而悠远:“给越王殿下请安。”
  随着他的声音,朝臣们异口同声道:“给越王殿下请安。”
  次年正月初一,荣桀于琅琊府称越王,以越为国号,以琅琊府为国都,从今年起,改元安盛元年。
  次日晨,荣桀连下几封册封诏书,立妻子颜青画为越王妃。
  另立邹凯为大将军,雷氏兄弟为左右将军,连和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且立叶向北为左丞相,侯先生侯儒为右丞相。
  与此同时,越国首立女子为朝臣,侯右相夫人李氏素芳为越王府内官,顾瑶兰为红英将军,统帅红缨军。
  随着这一条条册封诏书下达,新成立的越国改头换面,从安盛元年正月初一伊始,正式成为中原之国。
  正月初三,颜青画陪同荣桀登上城楼,迎接百姓朝拜。
  城墙上,荣桀握住颜青画的手,在她耳边说:“以前听闻凤栖梧桐的典故,我一直觉得这都是传说,并不可信。可如今看来,却又不得不信。”
  他顿了顿,望着她的眼眸璨若星河。
  “福妹幼时离中都,千里迢迢来到梧桐镇杏花村。兜兜转转这许多年,我们还是从梧桐镇起了家。今日我为王,你便为妃,不是凤凰又是什么?”
  颜青画心里一阵温热,她抬头望向荣桀,眼中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只要我荣桀不倒,你就永远是咱们越国独一无二的凤凰。”
  颜青画只觉得眼中模糊一片,两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空气都是甜的。
  “你想凤栖梧桐,我想潜龙在渊,似都是真理。”颜青画笑道。

    
第95章 新朝
  这一年忙忙碌碌; 他们先后领兵溪岭、云州、川西以及宁河四省; 随着各省统一政令结束,元月里朝廷便也歇了朝; 荣桀给朝臣们放了假; 准许文武百官沐休至上元节; 正月十六才开大朝。
  大家辛苦一年; 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 自然乐得轻松自在,便纷纷窝在家里,无人再来王府打扰越王夫妻二人。
  荣桀并不喜大兴土木; 他拒了朝臣上折新立王府的提案; 依旧住在未曾修缮的布政使司里,当然,这里已经改名为越王府; 不再被称为府衙。
  王府前后各加一队亲卫,每日轮值守护,若无诏令,谁都无法随意进出王府后宅。
  上元节这一日; 已改名为勤政殿的大堂; 大清早就摆了十来种元宵,若是朝臣想讨个喜气; 可早早过来吃一碗; 也好保新一年团团圆圆。
  这一日颜青画醒的很早; 她同荣桀洗漱完毕就去前厅用早膳; 他们夫妻二人的早膳也是元宵,馅料比去年的更足,味道也更细腻一些。
  颜青画只简单吃了几个,便同荣桀笑道:“我记得去岁此时,我们也是在这吃的元宵,这一年可过得真快。”
  是啊,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时光流逝的速度飞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新的一年便又到来。
  荣桀见她吃得开心,不由也笑:“一会儿用完早膳,我们再去小祠堂拜一拜吧。”
  去岁这个时候他们两人就去了小祠堂,今年也依旧如此。
  便是改元立国,自立为王,荣桀这个人也依旧没怎么变,他还是那个颜青画熟悉的他。
  小祠堂依旧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样子,去岁时刚刚修葺过,今年荣桀便未让重修,他们父母本就不是奢华之人,想必也不会欢喜。
  只是新立的礼部尚书曾经上过折子,言说:新朝已立,四海清平,王上应当修太庙祭祖,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然而如今局势不稳,荣桀也并不喜这般兴师动众,回家同颜青画商量过后,便一致同意压下这份折子,一切照旧即可。
  西北的慕容鲜卑虎视眈眈,东北的陈国依旧以□□大国自居,衡原的盛天教还在耀武扬威,而业康内里却蠢蠢欲动。这还不是最好的时候,想必便是他们不祭祖,祖宗也不会怪罪他们。
  因此,这个小小的祠堂便保留下来,成了他们夫妻二人平日里告慰先祖之地。
  今日他们依旧一人端了一碗元宵,端端正正摆放到案桌前。等两个人行了礼上过香,这才退了出来。
  上元过后,次日便要早朝。
  这是越国立国之后,头一次的大朝,从上到下都很重视。
  李素芳提前几日便忙碌起来,领着下人把勤政殿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便是雕花门扉的边角也都擦了,保证一丁点灰尘都无。
  为了让大殿里气派一些,李素芳早早就安排定制香炉宫灯,也按荣桀夫妻二人的喜好雕好御座。雕刻御座的木匠手艺精湛,眼光独到,到底也没让荣桀挑出什么毛病来。
  颜青画的凤椅跟御座是一对的,摆在一起看起来很是般配。
  正月十六这日清晨,天气清和,阳光灿灿,即便是隆冬时节,大太阳底下也不叫人觉得寒冷。
  朝臣们早早便等在御华门外,只等传召进入勤政殿中。
  辰时初刻,一名内侍从内院缓步而出,朗声说道:“进殿。”
  随着他声音落下,百官便轻手轻脚进了内殿。
  所幸他们越国朝臣并不算多,衙门各部也不算冗沉,便是府衙大堂所改的勤政殿,也不显得拥挤。
  一刻之后,内侍扬声道:“殿下到,跪拜。”
  只听坚实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应当是荣桀进了大殿。
  大臣们纷纷跪下,垂眸沉默不语,不过片刻功夫,朝臣们就听主位上悉悉索索的动静,应当是人已经坐下了。
  下一刻,他们就听到荣桀浑厚有力的嗓音:“免礼平身。”
  朝臣们这才依次起身,安静立于殿上。
  有那好事的大臣悄悄往主位张望,入眼却是两个玄色身影。
  颜青画穿着一身玄色飞凤朝服,头戴五凤冠,端端正正坐在荣桀身侧。她那凤椅不过就歪了两寸,可以算得上是同荣桀并驾齐驱了。
  朝臣们心里直犯嘀咕,然而在荣桀冷冷的目光中,却无一人敢当堂发问。
  在场朝臣大多都是同荣桀和颜青画一路走来,自是知颜青画身份贵重,这位越王妃能文能武,在军民之中也极有威信。
  便是今日没有荣桀压阵,想来也无人敢说颜青画半句不是。
  荣桀见他们老老实实站在堂下,无一人敢出言反对,不由同颜青画相视一笑。
  荣桀便朗声说道:“今日是我越国新立后的第一次大朝,诸位爱卿都是肱骨之臣,是我荣桀的左膀右臂。还望以后大人们勤勉为公,夙兴夜寐,让越国立于不败之地,让百姓再不受颠沛流离之苦。”
  荣桀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听在各个臣子耳中,却雷声滚滚,激得他们更是心生沉浮。
  大朝一直开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结束,直到休朝之后百官退下,荣桀才松了口气。
  刚刚下面站着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夫妻两个只好一直绷着身体,挺直腰背,生怕叫人看出一点错处。
  等休朝后回了家中,荣桀才懒懒躺到床上:“这半个时辰,可比我练一整天兵都累。”
  颜青画拍了拍他的腰,叫他赶紧起身,边笑边帮他换下朝服。
  他们两人的这一身朝服是特地赶制出来的,皆是沉重的玄色,料子扎实绣工细密,穿在身上又硬又重,十分累人。
  “咱们只是不习惯而已,等你真的把自己当成越王,就不会觉得拘束了。如今整个越国都是你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臣们的想法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我说的是也不是?”颜青画轻声细语说道。
  荣桀点了点头,等这身朝服换下来,他才松了口气,浑身都舒坦了。
  “你说的在理,还是福妹清醒。”
  成了一国之主之后,除了规矩多一些,担子重了些,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颜青画终于习惯了略有些沉重华丽的头面,荣桀也终于不再对广袖长衫斤斤计较,当他们的目光望向远方,这些微小的小别扭便会忽略不计,不值得丁点关注。
  一晃便到了二月初,琅琊府落了这个冬日最后一场大雪,洋洋洒洒的雪落了一天一夜,染白了素净的城。
  琅琊府自是早就做好了雪灾防务,各部的官员们也没缩在家中,领着下属扫雪除冰。
  因为朝廷早早就做了应对,是以琅琊府的百姓们并不惧怕雪灾,孩童们欢天喜地的堆雪球,大人们也不怕冷,三三两两穿着斗篷跑出家门,抱着手炉赏雪。
  只是没想到,相距不远的汉阳关,同样落了一场大雪。与琅琊府不同,溧水的百姓们却遭了大难。
  连和那接连有消息回传,暗探禀报溧水可能近期就要断粮,一旦送粮军的路断了,边关军粮跟不上,便要天下大乱。
  连和连夜进王府,请内侍通传王上。
  此时荣桀和颜青画正在吃热锅子,热腾腾的铜锅子里,是鲜嫩的羊肉和菌子萝卜。
  颜青画口味清淡,却也因冬日天冷,对这热锅子情有独钟,冬天吃出一身汗,最是舒服。
  因连和匆匆而来,这一顿饭便也没彻底用完,颜青画就叫小厨房备几个芝麻脆饼,叫人把锅子都撤下去。
  夫妻赶到大堂,等二人都坐下,连和才禀报道:“王上,溧水大雪,境内多条道路都断了,不仅军粮运送不进去,可能附近各县的百姓都要跟着闹事。据信报所言,国朝至今未发赈灾银,也没有派朝臣特地督办赈灾事宜。”
  百姓们这一吃不上饭,冻得无法生活,哪里还会管朝廷如何,再耗下去,冲进兵营抢粮食也是有的。
  荣桀皱起眉头:“陈国并未管此事?”
  连和摇了摇头:“何止未管雪灾,便是边关军备也隔三差五就会断。”
  既然如此,陈国的国库应当实在是撑不住了,估计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荣桀起身,在屋里反复踱步,他沉声道:“我们现在出兵讨伐鲜卑,其实并无太大胜算。”
  他此话一出,颜青画与连和皆是一惊,不约而对视一眼。
  颜青画说道:“从去岁起,陈国陆续撤兵,已有近万士兵被撤离前线。他们大多退回中都,想必是皇家为自保特地所为。”
  “若是我们离琅琊去打鲜卑,陈国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他日我们后方空虚,肯定要出祸端。”
  从去岁平定云州后,荣桀便在一直招兵买马,时至今日,整个四省驻军近万人,他也依旧不觉心安。
  除琅琊府有驻军三千,其余三省都是两千,若是时间充足,百姓修生养息,他手里的兵只会越来越多。
  可时间不等人,鲜卑已经是压在他们上头的一块巨石,陈国不愿再对抗鲜卑,下一个抗击外敌的就会是他们。
  荣桀叹了口气,又坐回椅子上:“阿和,你一会儿回兵营,务必先寻阿鸣和阿强,同他们说近期还要再行征兵,务必把咱们的骑兵扩至三千人,也要同两位相国知会一声,马匹和粮草也要早早打点,最近恐怕又要出征了。”
  连和领命而去,剩下荣桀和颜青画沉默地坐在那儿,谁都没有心思再去用膳了。
  许久之后,颜青画才说:“汉阳关还未破,如今正是天气寒冷,落雪后的地上都结了冰,马儿不好奔跑,近期内鲜卑应当能安稳一段时间。”
  荣桀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如此看来,衡原此行要提上日程了,需尽早出兵为妙。”
  身后不太平,他们可不敢去迎战鲜卑,趁着汉阳关未破,早日平定衡原和业康才是正途。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沉沉暮色。

    
第96章 失联
  既然有了计划; 颜青画就十分诚恳地给陆安舟去了一封信。
  十日之后; 他们便收到陆安舟的回信。
  信上,陆安舟也很实在。
  他写道:“盛天教势大,蛊惑百姓无数,早就应该铲除。只陆某手中无兵权,实在有心无力。越王如今愿出兵讨伐衡原盛天教; 陆某感激不尽; 他日事成; 自当倾尽所有报答。”
  这封信写得模棱两可; 陆安舟似是答应了些什么; 又似什么都没答应。不过信上也写了业康与衡原的近况,几人反复推敲; 觉得此番前去应当并不算艰难。
  盛天教的那位圣姑; 一门心思都是金银财宝,她麾下也不过几千兵马; 大多都是什么圣使凑的数,根本不能被称为士兵。
  圣姑打的好算盘; 反正衡原上下都是她的信众,她只要留守在衡原城中; 便会十分安全; 旁人根本无法撼动她一分一毫。
  而业康省内,文武大臣政见相左; 各自为政; 不说勾心斗角; 却也不能携手并进。他们这单薄的一省兵力,若荣桀真动了真格的,也不过就一两月的工夫而已。
  收到这封信之后,荣桀便加紧调兵,并让侯相爷安排好军马和粮草。多亏官地早早设立,这大半年来产出颇丰,叫越国国库丰盈,足以支撑连续几月的征战。
  战前准备排好之后,礼部便挑了个好日子,定准了发兵之日。
  只是在出兵的主帅人选上,几位将军有了分歧。
  几人以为荣桀安全着想为由,想让他留守琅琊府,他如今身份贵重,不应当再出征在外。
  可他们一路走来,一直都是荣桀领着士兵们飞驰在战场上,他从不退缩与畏惧,是个武功赫赫的大将军。若如今刚刚立国他便缩在后方,又怎么能令军民心悦诚服呢?
  荣桀自有他的道理,可手下这些将军们的关心也无过错,他们见劝他不动,就只好去看颜青画。
  以常人所想,任谁在颜青画的位置,都不会愿见荣桀出去涉险。行军打仗危机重重,弄个不好就是马革裹尸的下场,到时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天大的憾事。
  只是颜青画看着荣桀炯炯有神的双眸,阻拦的话也就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年嫁给他时,她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两人感情愈深,恩爱有加,颜青画更是敬仰他的为人。她爱的是这个人,信的也还是这个人。若是以一己之私,强行把他留下,荣桀或许会因为爱她答应,可这样一来,两人心里都会留有解不开的疙瘩。
  颜青画低头沉思良久,还是说道:“这一次去衡原应当不算危急,王上立国之初,就从威武赫赫的英雄变成缩在后方的狗熊,也会令百姓心寒。王上既然想去,那便亲自把那盛天教的老巢掀翻,也好叫圣姑知道残害百姓是何下场?”
  她话音落下,荣桀的一双眼睛更亮。他定定看着颜青画,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王妃所言甚是。”荣桀感叹一句。
  众位将领见颜青画居然也未劝,只得败下阵来,不敢再说什么。
  二月十八这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融融照在人身上,令人心里都暖了。
  此时虽是冬日里的尾巴,却隐约有了春日的盎然生机,迎春花早早抽了新芽,嫩绿的颜色可爱又伶俐。
  荣桀率领两千骑兵,一路直奔衡原而去,此行雷氏兄弟为左右将军,顾红缨为辅国将军,新提上来的千户颜帆为中郎将,直接杀往衡原。
  剩下邹凯留守琅琊府,以防万一。
  荣桀走后半月,颜青画收到了第一封家书。
  他信上写,大军已进衡原境内,沿途皆未受到大规模抵抗,只是百姓们看起来确实穷困潦倒,他们大多住在破旧的茅屋中,每日麻木耕种田地,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衡原境内各县镇府城已脱离国朝管辖,全部换成盛天教的圣使,省内乱成一团,根本成了无秩之地。
  颜青画读完信,心情也十分不美。这圣姑也不知是何许人也,竟然把敛财的主意打到了无辜的百姓身上,用了那样一个蛊惑人心的教义,骗得百姓们家破人亡。也不知这些百姓信这盛天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与衡原相比,仅一省之隔的溪岭,百姓们却都勤劳质朴,他们每日辛勤劳作,赶上春耕时节,家家户户虽然疲惫辛劳,却都喜笑颜开。种下去的是种子,长出来的是活命粮食,有了希望,日子就有奔头。
  越国朝廷税收比陈国要少许多,加上越王御下极严,朝廷也算是政令清和,百姓的日子是越发好过了。如今在越国各地又陆续开起晋江书院,百姓们以工代酬,家里的娃娃便有书读,越是这样,他们越不会去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神明。
  就在娃娃们朗朗书声中,越国与衡原的战役拉开序幕。
  颜青画自是担心他,可如今她手上事务繁多,便没什么功夫再去悲春伤秋。荣桀不在国中,她便是荣桀的表率,一举一动都不能有差错,若是她都惶惶不可终日,那士兵的亲属们又当如何自处?
  是以,颜青画便逼着自己忙碌不停,尽量不去想荣桀在边关到底会经历何事。
  一晃便到了三月十五,这日正是荣桀的生辰,也是他们二人的新婚之日。
  这一日本该有一份军报发回,颜青画早早就等在前朝书房,可直到日落时分,这份战报也依旧没有回到王府中。
  颜青画倒也沉得住气,两边路途遥远,路上出任何事情都可能延误时间。是以她叮嘱好晚上巡逻的亲卫兵,若是信兵夜晚到达,务必把信送到后宅中。
  安排好之后,她才回道后宅歇下。
  兴许是前两日并未睡好,也兴许是春杏特地点的安神香起了作用,颜青画晚上睡得很熟,一夜到天亮。
  清早醒来,她茫然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才问春杏:“昨夜里,前头可曾来人?”
  春杏扶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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