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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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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醒来,她茫然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才问春杏:“昨夜里,前头可曾来人?”
  春杏扶她起来,同冬梅一起伺候她洗漱,闻言摇了摇头:“并未有人前来,若是真有急事,我们定会叫醒王妃的。”
  颜青画脸色一变,急匆匆用过早膳之后,她便去了前朝书房。
  因荣桀不在,早朝改为每三日一开,今日正好休朝,只有几个机要大臣在前书房处理政事。
  颜青画一进门,忙叫来连和问他:“昨日军报未来,今日你加紧盯着,一旦来了,务必速速向我禀报。”
  连和忙说:“王妃放心,臣一直记挂此事。不过往日军报也会有三两日差错,路上情况复杂,不是每次都是固定日子到。如今不过才晚到一日,应当没有什么大碍。”
  若不是荣桀出征在外,颜青画也不会去关注军报何时回传,因心心念念都是那封家书,她才这般着急。
  连和这么安慰一句,她心里便好受一些,笑道:“我心里有数,这事还要麻烦连指挥使了。”
  话虽如此,迟迟未来的军报依旧不知道飘在何方,三日之后,不仅颜青画急了,朝臣们也都略有些心浮气躁。
  颜青画坐在专属于她的那把凤椅上,倒是还镇得住场面,她见底下大臣们神色各异,也有些烦躁,不由沉下脸来。
  “安静!”颜青画使劲拍了一下凤椅的扶手,沉声说道。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下面顿时就安静了,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朝臣们都如被掐住嗓子的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过就是军报晚了几日,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此时正是冬日,路途遥远苦寒,耽搁几日也实属正常。连指挥使已派兵前去接应,这几日应当就能找到人了。”
  她虽说沉着脸,却一点都不慌乱,一句话说的有条有理,大臣们悬着的心便略放了放。
  不过军报迟迟未到确实是个大事,颜青画见大家心不在焉,便早早散了朝,让他们各自回衙门忙去了。早朝结束之后,颜青画照例去前书房,同几位心腹大臣商议政事。
  侯儒见她脸色青白坐在那,天说不出话来,心道不好,忙煮了一壶茶。
  他倒了一杯茶,往颜青画手边推了推,“王妃,你先放宽心,信未到跟边关紧急,是两件事。”
  颜青画一愣,抬头看向他。
  侯儒笑笑:“事情很简单,王妃身在局中,才当局者迷。军报迟迟未到,可能真的是信兵路上出了差错也说不定。王爷那边可能一直顺利,只是两边断了联系罢了。”
  他说的倒是在理,颜青画一口气缓上来,顿时没那么慌了。
  “那还派人找吗?”颜青画问。
  她这几日脑子都是木的,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当然要找了,还必须要找到,”侯儒微微一笑,“无论这人是生是死,三日之后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人,也能找到那封信,您明白吗?”
  颜青画心中一凛,麻木的脑子飞快转起来,片刻间就反应过来。
  无论如何,朝廷都不能乱。
  三日之后,那信兵果然找到了,信上喜讯一件接着一件,朝臣们也都喜笑颜开。
  只是那日夜里,颜青画一整晚都没睡着觉。
  远在边关的荣桀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颜青画手里没了绳子,一颗心慌乱不安,没了着落。

    
第97章 主意
  与此同时; 远在衡原的荣桀,却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之中。
  这一路原本都很顺利; 他们初入衡原时也并未受太多阻拦,衡原一地的县衙府衙皆形同虚设,几乎没有守城军出兵抵抗。
  衡原早已被盛天教的管控; 圣使们以前多为平民,根本不懂得衙门事务; 更不用说调兵遣将了。荣桀率领的两千骑兵仿佛出入无人之境; 不过十日便从衡原边境利荆攻到衡原省府衡原府之前。
  开头这般顺利,将领们也喜笑颜开; 心里还盘算也就一月工夫便能打道回府,这一趟出来平平安安还能有军功,实在是赚了。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越国大军攻破衡原府城大门时; 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威武的敌军; 却成了无数低矮的民居。
  横七竖八的民宅堵住了衡原府城里原本的宽阔道路; 叫越军无路可走。
  而圣姑的府邸圣殿; 就坐落于城中心,由民宅拱卫着她; 她显然知道来者无论是谁,都不好同平民百姓动手。
  荣桀望着眼前高低错落的屋舍和屋子里麻木不仁的百姓; 头一次犯了难。
  他们确实不能冲平民动手; 只好暂时在城外安营扎寨; 就这样僵持三日之后; 脾气暴躁的雷强终于忍不住了,他头一回不顾哥哥劝阻,冲进荣桀大帐里。
  雷强是个大嗓门,进来就嚷嚷起来:“王上,咱们在这耗着不叫个事,不如派一队士兵,挨家挨户把百姓们请出来,然后再把民房清掉不就完了?咱们就这么等着,要等到啥时候?”
  荣桀也并不想耗在这里,行军在外,一时一刻都要钱,士兵们要吃粮食,马儿要吃粮草,还有帐篷被褥等都是军备,样样都马虎不得,出兵打仗是最烧钱的事,多耗一日他都心疼。
  只是眼前这些都是普通百姓,又被盛天教洗脑,已经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贸然派士兵清人,肯定要出乱子,他们难道还能欺凌百姓不成?
  雷鸣见弟弟眼睛都红了,不由低声训斥道:“怎么这般无礼?就你聪明是不是?还不快同王上请罪。”
  荣桀摆摆手,目光放到雷鸣身上:“阿鸣如何看?”
  雷鸣安抚完弟弟,垂眸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属下认为目前倒也不算难,只是以前我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才觉得束手无策。我这几日想来,既然盛天教是用传教的方式蛊惑百姓,我们是否可以反其道而行?这些百姓能听盛天教的,我认为他们就能听咱们的。”
  他这些时日经常去民宅探访,就是为了看衡原百姓是如何生活的。不看还好,深究起来真是心惊肉跳。
  衡原城中的百姓们每日早早便要起床,在早膳之前要先做早课,背一遍盛天教的教义,冲圣姑的雕像朝拜九十九次,然后一家人才开始做早膳,早膳也很简单,雷鸣见过他们的膳食,同饥荒时的溪岭也无甚差别。
  然而就是这样可怕的生活,他们日复一日,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因百姓不能离开家中,圣使便只好挨家挨户派送粮食,衡原确实已迁走不少百姓,如今留在城中的也还有数万民众,这么多的人,盛天教也不知还能再养几时,到了今日,圣使下发的粮食越来越少,百姓果腹都难了。
  “估计再过不了多久,百姓们便要饿肚子了。”雷鸣叹了口气,又说,“之前大人说要叫脾气好些的士兵同他们打探消息,问了这几天,也只有一两个小孩子愿意同我们讲话,往往说不上几句就被家长拉回家中,再也问不出什么更多的事。”
  荣桀点了点头:“若是咱们耗在这里,盛天教早晚有垮的一天,只是时间不等人。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乱,我们必不能在衡原耽搁太多时间。为今之计,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
  下手几个将领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了盘算,他们七嘴八舌讨论一通,最终定了个伤害最小也最快的法子。
  次日清晨,圣使们百无聊赖背着粮食,正打算挨家挨户送,就在这时,无数黑色的影子窜出巷子,把他们挨个抓住,往越军驻地掠去。
  因时辰尚早,天色未明,百姓们都没看见这一幕,大多都还在家中朝拜呢。
  只是朝拜之后,他们等的粮食并未送到,百姓们这才慌乱起来。
  所幸他们家中大多还有存粮,倒也暂时没饿肚子。此后几日,圣使们一个个消失在巷子里,而百姓家中的存粮也消耗殆尽,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教义重要,也比不上饿肚子时那抓心挠肺的痛苦劲儿,且不仅仅是自己饿着,家中妻儿老小也都吃不上饭。孩子饿得直哭,却只能有口水喝,哭累了就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看向父母。
  他们或许不明白,父母为何就这么呆呆困在屋宅中,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出门讨粮。
  两日之后,终于有百姓撑不住了,他们拖家带口的出了家宅。
  这座新修的衡原府实在没有任何规划可言,民居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挤在一起,中间是仅供一人穿行的羊肠小道。因为道路狭窄,无法通车也无法骑马,无论怎么看都逼仄得令人难受。
  只是这座新的衡原府城已初具规模,荣桀高高站在城墙上,跨过凌乱的民宅,一眼就能能望见民居中央那座突兀而华丽的圣殿。
  与民宅不同,圣殿华丽宽敞,奢华至极。
  这几日他们从百姓里打听,知道那地方叫圣殿,是圣姑用来迎接上神的。
  荣桀看着百姓们三三两两从家中缓步而出,他们挤在小路上,一开始都是沉默不语的。直到有一个人喊道:“我家实在没粮食了,孩子饿的不行,圣姑是不是不管咱们了?”
  越国驻军城外,他们都知道,便正是如此,百姓才更恐慌。
  沉默好一会儿,才有另一个人反驳他:“你太不虔诚,怎么能说圣姑的坏话?叫她听到,你们一家都要遭殃。”
  这人一吓唬,百姓们顿时又安静下来。
  他们远远望着城墙上黑压压的越军,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越国的士兵们倒是友好,他们每日都在巷子里打听盛天教的近况,却从不做伤害百姓的事。头几日他们私底下都说越国士兵是做戏给他们看,可是天长日久,这么多天下来,士兵们依旧没有主动伤害百姓,反而老老实实守在城墙之外,他们每日巡逻操练,瞧着一点都不着急。
  只是百姓们已被盛天教洗脑多年,不是一两天就敢叛教的,因此这一日他们不过出门张望片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各自家去,整个衡原便又安静下来。
  这会儿明明是晴空万里的白日,却安静得仿佛见不得光的深渊。
  荣桀见今日事难成,不由叹了口气,就在这时,雷鸣跑上城墙,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荣桀眼睛一亮,同雷鸣相视一笑。
  两人迅速从城墙上下来,一路往大营后方几个守卫森严的营帐快步行去。行至营帐门口,就听里面哀嚎声一片,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从帐篷的缝里钻出来,令人十分不愉。
  荣桀倒是面不改色,他站在那听了好久,才转身去了旁边一个空帐篷:“叫阿强把人带来,我亲自问一问他。”
  不多时,雷强就拽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进了帐篷,进来后直接把他扔到地上。这人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浸染,瞧着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
  两名亲卫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来。
  这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男人,哪怕身上满是鲜血,脸色苍白嘴唇无色,也依旧难掩他一张清秀的俊容。
  荣桀略微挑了挑眉,低声问他:“听说你是圣姑身边的……灵童?”
  这男人瞧着已经二十几岁,却硬要叫什么灵童,实在令人说不出口。
  灵童这会儿又饿又痛,听了荣桀的话,自嘲地笑了两声。
  “什么灵童呀,说男宠便是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他说罢也不等荣桀问他,就匆忙开口,“刚才这位大人说,只要我都招了,就饶我不死是吗?”
  荣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叶茶,见他一副十分没骨气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末了他只能点头,应他一声:“是。”
  男宠这才松了口气,仿佛真的信了一般,没骨头一样跪坐到地上,嘴里直喘着气。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不隐瞒。”
  荣桀看了一眼雷鸣,雷鸣就上前问:“你既是圣姑的男宠,为何会同其他圣使一样给百姓送粮食?”
  那男宠自嘲一笑:“圣姑又不只有我一个男宠,圣殿里我这样的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了。我们又不能养着吃干饭,当然要做工的。”
  荣桀听了一愣,心里嘀咕:这圣姑也真是了不起,这一天天能忙的过来?
  只听雷鸣又问:“圣殿中还有多少守卫?圣姑平日里又住在何地?”
  男宠有点为难,他瞧着也不很聪明,在那苦思冥想好半天,才说道:“圣宫中没多少守卫,现在加起来也不足两百人吧?这里面还有一半都是圣使,哪里有你们这边的士兵厉害。要说圣姑住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认识那宫殿的名字,只知道是一个特别华丽特别大的地方,围墙都是朱红的,看起来特别气派。”
  他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雷鸣不由皱眉恐吓他:“你要是不说些正经情报,一会儿还得吃鞭子。”
  男宠被他吓得一抖,忙说:“我真不知道圣姑寝殿叫什么,但我知道圣姑搜罗来的金银财宝都在哪。”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眼中一亮。

    
第98章 选择
  要说这位盛天教的圣姑也算是厉害了;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妇,就能把盛天教经营成如今这规模,甚至整个衡原都要听令于她; 便是她麾下无一兵一卒; 敌军攻到衡原城外,竟也无计可施。
  眼看着她在城中央的圣殿里作威作福,却奈何不了她; 实在令人心烦意乱。
  归根结底,是她早就看透了这些百姓; 也看透了这些自诩“为国为民”的敌人。
  她知道他们绝不肯伤害百姓; 才早早把衡原布置成这个样子,反正大家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能多活一天也是赚了。
  别人不痛快,她自己就痛快了。
  这计谋确实十分歹毒; 荣桀也是头回遇到这样的“敌方计谋”; 便是跟叶轻言打仗时; 也都是堂堂正正较量,这样子憋屈; 感觉实在太糟。
  荣桀憋了一肚子气; 沉声问:“你说圣姑的金银财宝都存在圣殿里?”
  男宠使劲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圣姑就只爱这阿堵物; 这些金银珠宝自然要安放在身边; 每日不看上一回; 她连饭都吃不香呢。”
  越国的几位将领不由相视一眼,对这位圣姑的脾性有了新的认识。
  她也真是奇人,收敛这么多财宝,一没招兵买马,二无扩张势力,自立为王,却堆在家中每日只看看就满足了,常人实在也无法理解。
  雷鸣问道:“这怎么可能?难道不需要买米粮维持百姓生计?”
  “哪里还用钱买粮食,因为你们现在围了城,百姓只得留在家中。平日里,他们也要去地里耕种,种出来的粮食全部要送往圣殿,到时圣殿会按人头下发粮食。”
  他这么一说,荣桀更是觉得匪夷所思,百姓们居然这么听话。
  那男宠又补了一句:“最近情况特殊,赶上春耕却无法外出,粮食只进不出,越发越少,圣姑为了这事十分不爽,每日都要念叨百姓吃了她多少粮食呢。”
  听了他的话,荣桀简直哭笑不得:“这真是让人想都想不到。”
  那男宠兴许憋了好久,这回打开话匣子,简直滔滔不绝。
  “我同你们说吧,圣姑根本没什么大学问。只是早年她家中贫困,父母便把她扔到山上做姑子,她在尼姑庵里很是学了些经书佛法,后来他们尼姑庵无钱破败了,便把她们这些小尼姑遣散下山。圣姑就蓄了长发,又跑到道观里做仆妇,你们别看她目光短浅,贪财好色,人却并不傻。就这样学了几年道法,她自己就琢磨出些忽悠人的本事,早年还自己编了一套经书,每日领着信众们背呢。”
  这般看来,这圣姑倒也不算是一般人,便是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妇人,竟也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荣桀问清楚了圣姑那边的事儿,心里多少有了底,他让雷强那边停了刑问,把圣使们结结实实关在帐篷里,一日只给一餐饭,勉强不会饿死他们。
  而城中百姓这边,因为圣使接连几日消失,圣姑似乎也起了疑心,到了第五日的时候,甚至没有再往外派人,她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百姓死活。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绝望的时候,一颗稻草都能压垮一个人,何况是接连几日忍饥挨饿。
  百姓眼看没有盼头,终于在第六日的时候,集结在一起往城外越军大营走来。
  有一就有二,渐渐有更多的百姓出了门。
  荣桀就在城外等着他们,他身边是成袋的米粮,身后是威武肃穆的将士们。
  虽说两边是敌对关系,可百姓们见到这样的场面,却诡异地觉得安心。
  第一个走出衡原府的高个男人,已有三日未曾进食了,他现在是饥肠辘辘,胃里仿有火烧,疼的他神志不清。
  他见荣桀和将士们一直等在这,身后又是成袋的粮食,眼馋的不行,竟异想天开地问:“这些粮食是给我们的吗?天神果然不会放弃他的子民。”
  他正想高声歌颂一下天神,一把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荣桀严肃说道:“这是我们越国士兵的粮食,是我们的百姓们感谢士兵庇护,上交的农税,你们的天神恐怕早就放弃你们了,如果他还在,你们会吃不上饭吗?”
  那高个男人被噎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对方是正在侵略他们的越国人,原本想同他们对峙的他扫了一眼远处数不清的高大士兵们,又瑟缩起来。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骨子里就怕这些军官,更不用说同他们当面对抗了,就是大声宣扬几句都是不敢的。
  荣桀的话说完,在场百姓就都安静下来,哪怕再饿,也没人敢往前多走一步。
  荣桀见他们站在那,一个个骨瘦嶙峋,面容蜡黄,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他们自己早早放弃了自己的,把一切都寄托给虚无缥缈的神,且不说什么盛天教势力太大的鬼话,便是衡原境内也有不信盛天教的百姓,他们早就拖家带口逃往业康,现在的日子肯定比这些人要好过得多。
  为什么别人能清醒,他们却不行呢?没饭吃就忍着等着,拖到现在一家上下都要饿死。哪怕他们团结起来,一起攻入圣殿,也算是有点骨气,现在这样寻求敌人的庇护,实在让荣桀不知说什么才好。
  □□桀转念一想,若不是他们这般愚昧麻木,盛天教也决不能成事。
  荣桀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他表情肃穆,仪表堂堂,说出来的话也是掷地有声:“百姓们,我知道你们几日都未曾进食了?家中父母妻儿可都还好?”
  饿了这么多天,当然不会很好,可那些百姓们就麻木地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荣桀表情一变,厉声说道:“你们心心念念并倾家荡产托付的天神,可还管你们?圣姑又去了哪里?你们没日没夜的替她耕种,身家性命寄托在于她一人身上,一旦她弃你们于不顾,你们又如何自处?”
  说起圣姑和天神,人群中便有人大声反驳:“你瞎说,你怎么能说天神和圣姑的坏话,当心他们降下天谴惩罚你!”
  荣桀冷笑出声:“我就站在这,行得正做的直,我没做亏心事,为何要怕天谴?”
  “你们是否想过,我们兵强马壮,却至今驻兵在城外,那是因为你们的圣姑,早早就把你们当成了弃子,她把你们的家安置在衡原主道上,挡住了我们进城的路。若不是本着不伤及平民的原则,你以为盛天教那些弱不经风的圣使拦得住我们吗?”
  他声音浑厚,悠远悠长,叫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大可以看看我们身后的攻城车,就连衡原的大门也能轻松撞破,更何况是你们的普通民宅。”
  这一席话说出口,百姓们便都慌乱起来,他们又不是真的傻,只是被这盛天教对花言巧语模糊住了双眼,一步踏错,就不好再回头了。
  可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没有人觉得自己是愚昧不堪的,他们内心激烈地挣扎着,还是人出言反驳:“圣姑自有她的用意,这都是天神的指引。”
  荣桀冷笑出声:“指引什么?指引圣姑让她的子民都饿死?然后你们一起升天,迎来幸福美满的来世?你们以为你们买的真的是至亲下辈子的幸福吗?不是,你们买的是圣姑自己的安逸享乐。若真能有神灵可保佑来生,岂不是皇亲贵族人人都能世代享福,而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只能代代做牛做马?”
  荣桀声音洪亮,掷地有声,百姓们一时间被他镇住,无人再去反驳。
  他再接再厉,语气突然一变:“百姓们,你们看我们至今驻兵十日,也未曾伤害你们一分一毫,便知道我荣桀的为人。哪怕我们没有什么天神,也没有什么圣姑,可也有这么多将士愿意追随我,你们说是为了什么?这是因为我可以保他们全家平安,可以让他们家家户户都丰衣足食,可以让他们的娃娃有衣穿有学上,可以让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一家子流离失所。”
  “将来你们也会是我的子民,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让我的士兵伤害你们。现在我想同你们打个商量,若你们愿意搬离家舍,让我们的士兵进城,我就让你们一家老小吃饱饭。”
  他这一句承诺可是实实在在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动摇起来。
  在心底深处,他们已经信了荣桀的话,可是这一年来的盛天教教义不是白听的,他们挣扎煎熬错乱不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荣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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