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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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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之前军报遗失长达十数日,她不知前线动向,哪怕心里再慌,表面上却一点都显现不出来。
  也正是因她这份沉稳,荣桀才放心留她一人在琅琊府中,也方便她坐镇中央,统帅群臣。
  叶向北和侯儒相视一笑,侯相爷便说道:“王妃所言甚是,这一封信来的急,王上那边兴许刚刚旗开得胜,便匆匆写了军报发来,估计再等两三日,衡原短暂稳定下来,应当就会有新的军报发回。”
  他说话一贯是慢条斯理的,说完喝了一口热茶,又说:“既然我们已经推敲出后续军报,便可提前布置。文臣的事可交由臣与叶大人一起操持,原琅琊府的几个官吏都很有些治理政事的经验,他们年纪也不算太大,是最合适的人选。”
  见事情三两句便安排好,颜青画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辛苦几位大人了,尔等劳苦功高,等王上凯旋而归,我定一一禀报。”
  虽说在座都是荣桀的心腹,可该说的话却一句都不能少,颜青画把这事安排完,又继续在书房忙碌起来。等到金乌西沉,她才踏着星光回到家中。
  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忙碌许多,各省府的政报折子每日清晨便会送到她案头,她往常也都要忙到这个时辰才能回家,匆匆用上一口饭再安置。
  然而就在这忙碌之中,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反而愿意身上担着这份责任,她能掌管一国政事,也不枉父兄当年教导她一场。
  没过两日,新的军报再次传来,荣桀果然命他们调兵,数量不多不少,正是他们之前估测的一千人。
  事情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五日之后,邹凯清点完手下士兵,以手下得力指挥使为统领,率先奔赴衡原。与此同时,被选为衡原布政使的李大人,也领着手下的一帮官员,坐马车离开琅琊府。
  颜青画站在城墙上目送他们远去,心里却在想,过不了几日,她就能在这里迎接荣桀凯旋而归。
  此时,远在衡原的荣桀,确实已经开始做班师回朝的准备。
  这几日他便命令士兵把衡原府重新修整一二,堵在道路中央的草棚子都被清理干净,缺了青石板的地面也被也被铺满了小石子,整个府城焕然一新。
  城中本就有空置屋舍,被清出来的百姓们就各自找了新家,重新落了户。
  此时已是四月中旬,春耕渐渐进入尾声。百姓们之前耽搁那么多时日,便也都无暇再去想盛天教的事情,每日都在地里头忙碌。
  他们从早忙到晚,就为多种些粮食,衡原府附近的田地里是一片热火朝天,家家户户都不停歇。
  田地原是由盛天教统一掌管的,现在只好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重新分派,每家以人头分田亩,分完之后还剩几十亩地,荣桀便照传统把它们归为官地。
  趁着这几日在衡原无所事事,士兵们便脱下铠甲,重新拿起锄头。
  早在汉朝时,便有以耕养战的做法,陈朝也依旧沿袭旧例,平日无战事时,士兵多种军田自给自足。
  只是到了荣桀这里,因官地有人耕种,因此士兵暂时还是以操练为主。毕竟如今局势不算太平,也确实没有叫他们休养生息的功夫。
  不过那士兵也大多都是农家子出身,田地里的活计自是一把好手,就这么几十亩地,不过两三日便忙完了。完事还同将领们说:“地太少,不够尽兴。”
  荣桀那天听到这话,不由哭笑不得。
  他同雷鸣感叹:“原本还怕他们心里抵触,不愿意去种地,没想到他们竟也乐在其中。”
  雷鸣正在同随军的参谋一起忙编写百姓名录之事,闻言笑道:“虽说士兵们愿意参军保家卫国,各个都是热血男儿。可归根结底,大家还都是普通的农家子弟,这些时日以来,每日不是操练便是打仗,种种地也算是休息了,他们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呢。”
  荣桀便叹了口气:“等以后局势稳定,四海清和,再弄些军田来给他们种吧,到时候朝廷少收些税,能叫他们攒点身家,以后退了伍也不愁吃穿。”
  “王上爱民如子。”雷鸣的马屁也是张口就来。
  就在这时,亲卫在门口通传:“王上,都城政报到。”
  荣桀猛地站起身来:“快快呈上。”
  这封政报跟他们的军报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一个竹筒包裹,封口处有一个复杂的小机关,需要按照原理左右拨弄几下才能打开。这方法只有少数几人会,旁人看了,只会以为是普通的竹筒,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开的。
  荣桀三两下取出政报,递给参谋叫他读。
  这政报上面字数不算太多,参谋匆匆一扫便心中有数。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便一字一顿读起来:“王上大吉,臣等恭请圣安。从前日军报中得知衡原近况,便选派文臣武将,于四月上旬便动身前往衡原,应比政报晚达几日。文臣与琅琊府五百步兵先到,晚些时候,从云州征调的五百步兵也应当能到达。人选官职都已安排妥当,王上考量之后,可让他们即刻上岗,操持衡原的政事及军务。臣等恭迎王上凯旋。”
  这封信一读完,荣桀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
  军中有鹰将,朝中有能臣,实在是君王大幸。
  荣桀不由感叹一句:“若非有你们陪着我一路走来,这一路还不知要多坎坷。”
  雷鸣笑笑:“多谢王上赞赏。”
  三日之后,从琅琊府赶来的骑兵和文臣们一齐到达衡原府。
  这一次被选为衡原府布政使的李大人也算是能臣清吏,荣桀一见他,立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衡原百废待兴,政事繁杂,有劳李大人为官在外,此番辛苦你了。”
  能得荣桀夸一声辛苦,那李大人激动得满面红光,立即冲他行了个大礼,张嘴便保证道:“臣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负王上嘱托。”
  等把衡原政事仔细交接完,荣桀便吩咐士兵们收拾行囊,于次日清晨班师回朝。
  他心里时刻惦记着汉阳关那边的战事,回程实在也不敢耽搁半分,不过五日就急行军至衡原边境安城,打算在这儿休息一晚,次日便可回到溪岭境内。
  然而这日深夜,荣桀正在浅眠,外面却传来亲兵细碎交谈声。
  荣桀猛地睁开眼睛,他迅速坐起身来,出声问道:“什么事?”
  值夜的亲兵立即掀开营帐门帘,低头踏了进来,他三两步走到荣桀身边,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言几句,荣桀听罢,面色骤变。
  一盏茶之后,雷鸣、雷强和顾红英匆匆赶来。
  虽是深夜时分,他们每个人却都精神奕奕,脸上完全没有半夜被叫醒的困顿。
  荣桀看着他们,沉着脸说道:“刚收到斥候传来的消息,业康突然纠集兵力,正往两省边境行来。”
  雷强性子急,当即一拍椅子就站起来,怒喝一声:“陆安舟这厮真是没安好心,面上请咱们出兵剿匪,他自己又出兵在后,简直是做坐收渔翁之利。”
  荣桀同雷鸣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听顾瑶兰说道:“之前王妃同我说过陆安舟的为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荣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不是他死了大权旁落,就是他伪装太好叫咱们没看清楚,无论哪一点,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第102章 后兵
  无论如何; 业康选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若荣桀不是怕行军太急,会拖垮士兵的身体; 他也不会在安城停留一晚; 短暂休息片刻。
  也正是因为如此,留在衡原的斥候才发现业康的动向,立即八百里加急追赶大军,终于在安城追赶上了。
  荣桀也不由感叹一句:“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善心,却能得到天大的回报。若是就叫业康军这么大摇大摆进了衡原; 那我们此行不就成了笑话?”
  “王上心善仁慈; 这是上天降下的福报。趁我们还未离开衡原,不如就去会一会业康军,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雷鸣问。
  荣桀大笑三声,点头应允下来。
  原本他们这一趟并不想动业康; 一是因为陆安舟确实是个不错的首领; 二是因为业康军力不足; 对于如今的越国来讲实在不足为惧。
  不过既然业康率先动了手,他们便没有缩手缩脚的道理。
  当日夜晚; 荣桀便令信兵往琅琊府派出新的军报; 好告诉颜青画一声,这边事情未结束,叫她不用日日都等。
  忙完之后; 他也没急着立刻动身返回; 而是依旧按照原计划; 让士兵们在安城休息一晚; 次日清晨才拔营启程,一路往业康与衡原的交汇处新平府赶去。
  以业康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衡原府,荣桀和几个心腹反复推算路途距离,最终算出应当能同业康军半路交锋。
  他们心中现在怀疑从生,不知是吴正彻底反了,还是陆安舟一直在做戏唬人,每个人对业康军的态度都是慎而又慎。
  这一路荣桀一直都没有松懈下来,他反复同将士们说:“这一仗可能十分艰难,我们也不知业康军手里有什么杀手锏,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还望大家精神抖擞,时刻准备迎敌。”
  因为荣桀这样耳提面命,士兵们也都沉下心来。他们这一路本就没有同盛天教正大光明打一仗,就这么稀里糊涂赢了,都是热血男儿,大家伙心里都憋了口气,现在叫业康这么一撞,更是都上了心,态度比以往都认真许多。
  急行军的这一路上也都没人掉队,百夫长们甚至都不用怎么去约束,大家就都老老实实的行军赶路。他们个个绷着脸,仿佛要去干什么大事。
  荣桀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训话反而歪打正着,居然有这等奇效,也算是业康军倒霉。
  也正如他们猜测一般,当两军在新平府以北百里处交汇时,两军立即拉开阵势。
  越军一路飞奔而来,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他们个个威风凛凛,杀气震天,瞧着就不是等闲之辈。
  与他们相比,业康军便只能算得上不慌张了。
  他们当即就停在原地,在将军的号令之下迅速排兵布阵,准备迎敌。
  在看清业康军的阵营后,荣桀也终于略松了口气。业康军一无杀手锏,二无骑兵,人数也不过一个营的兵力,对上越国这些久经沙场的剽悍骑兵,实在不足为惧。
  在安排好后防线后,荣桀一刻也没停息,率领着士兵们便冲了上去。
  两军交锋,也不过就转瞬工夫。
  越国的士兵似乎都不需要休息,他们一路急行军赶到这里,未曾停歇就直接上了战场,却各个精神抖擞,没有一个畏缩不前的。
  他们交锋时已临近傍晚,因此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两方就匆匆分开,各自退回营地休整。
  荣桀吩咐后勤兵晚膳准备的丰盛些,又特地安排未上战场的护卫营守夜,好叫前锋营多休息一晚。
  等用完晚膳,三位将领又进了大帐。
  荣桀今日虽然也在前方,却未曾碰到敌方的将领,他问道:“你们可曾碰到敌方将领?”
  底下几位将军对视几眼,却不约而同摇了摇头:“未曾。”
  荣桀不由皱起眉头来。
  他还是觉得业康这此行十分蹊跷,主帅不知道躲在哪里,根本不曾露面,而业康的士兵们也不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看上去确实操练许多时日,可到了战场真正厮杀的时候却露了怯,一看就是新兵蛋子,没见过血跟见过血的到底不一样。
  说实话,这两年来他们东征西战,荣桀确实觉得有些疲倦。可大业未成,百废待兴,也实在不是他能歇下来的时候。
  他说道:“这业康军也真是有意思,我倒要看看那主帅能躲到什么时候。”
  然而次日清晨,当荣桀跟士兵们一起用过早膳,准备上战场的时候,却发现对面营帐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无。
  荣桀有些纳闷,便叫顾瑶兰领一队士兵过去探查。
  两刻后,顾瑶兰便骑着马溜达回来,对荣桀回禀道:“王上,敌方说今日休战,不打了。”
  荣桀顿时惊在那,他一时没回过神来:“什么叫不打了?”
  顾瑶兰表情怪异,她憋着笑说:“出来同我商谈的是个百夫长,瞧着也没怎么见过世面,一双腿吓得直颤,说出来的话倒也算是冠冕堂皇,一听就是别人教好的。”
  她说罢,掐着嗓子学对方的语气,也不知学的像不像。
  “我们将军说了,越国士兵长途跋涉赶来,十分辛苦,我们也不能欺人太甚,不如大家都休战一日,也不算我仗势欺人。”
  荣桀沉默半响,扭头去问雷鸣:“我确实没读过什么书,不过仗势欺人这词儿是这里用的吗?”
  雷鸣也一直憋着笑,听完荣桀的话,不由“噗”的一声笑出来。
  倒是顾瑶兰还严肃些,她皱着眉头说:“王上,我觉得业康那边有些不太对劲,他们兵营里十分安静,压根就不像有人的样子。”
  荣桀立即起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而雷鸣也低头思索起来。
  倒是雷强大大咧咧的,张嘴便道:“这帮孬种,不会是跑了吧。”
  荣桀顿在那里,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雷强。
  这位越王身上的气势实在惊人,雷强被突然看了一眼,心里一紧,腿上一软,竟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雷鸣惨不忍睹的看了一眼弟弟,忍不住当着荣桀的面骂了他一句:“瞧你这点胆儿。”
  荣桀都没心思去关注兄弟二人之间的官司,他不由重复了一遍雷强刚才的话:“他们倒真有可能跑了。”
  雷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上这么一说,倒是在理。”
  虽说雷强是他亲弟弟,但同英明神武的王上比起来,雷鸣自然更愿意听荣桀的,哪怕荣桀跟他弟弟说的是同一件事,他都觉得荣桀是更有道理的那一个。
  顾瑶兰也沉了脸,忙道:“王上,不如我再去前方勘察一番?”
  荣桀摆了摆手,低头沉思不语,他这一沉默起来,帐篷里的几人便都不敢大声喧哗。
  约莫一刻钟之后,荣桀缓缓抬起头来:“今日先不急,便叫战士们再休息一日,明日咱们再看,这业康军到底是跑了还是有备而来。”
  等人都走了,荣桀便自言自语道:“这位吴将军,倒也真是个人才啊。”
  几个心腹或许没想明白,他却把这事儿看了个七八分。
  通过几次同陆安舟的通信,他跟颜青画都不认为对方是个伪君子,他出身书香门第,自有一派堂堂正气,应当是做不出来这种背信忘义之事的。
  不过这事要搁在吴正身上就说的通了,这位业康上将军,既然敢堂堂正正出兵,那陆安舟不是被拘就是被杀,总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只是吴将军把事情想的太好,并未算清荣桀他们的行军路线,可能一路上连斥候都未派遣,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往衡原进发,结果刚一动作就被越国的探子发现了。
  不过他也不算太傻,经过昨日简短交锋,他发现业康的士兵虽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战场上却也没有一个退缩的,衡原那些圣使们是比都比不了的。
  他一看荣桀这么快便帅军返回,直接把他堵在这里,昨日便吓得不敢出来,大半夜就悄悄撤离,一路往业康逃呢。
  荣桀安静在那坐了一会儿,一时间思绪万千,最后却轻声笑起来:“逃又有什么用呢?”
  次日清晨,业康军大营里果然风平浪静,一点人声都无,就连昨日出来应话的几个人也不见踪影,兴许也是晚上悄悄跑走的。
  雷鸣跟在荣桀身边,陪他在业康军遗留的营帐里面探查,见吴正还耍了小聪明,前头遮挡视线的帐篷还在,后面的就都不见了:“他还知道摆几个幌子在这忽悠人,也不算太蠢。”
  荣桀简单巡视一遍,转头同雷鸣吩咐几句,雷鸣边听边点头,末了眼睛一亮,立即抱拳冲荣桀行了个礼。
  这日午后,越国大军没再追击业康军,而是果断班师回朝,未在衡原境内久留。
  与此同时,躲回业康境内的吴将军彻底松了口气,他脸上是舒心的笑,甚至还同心腹说:“山人自有妙计。”
  然而这时的他还不知,荣桀的越军已然兵分两路,向业康包抄过来。
  他的好日子早就走到了尽头。

    
第103章 追来
  退回业康的吴正; 并未敢直接回到业康府城平康府。
  这一次他在衡原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面对荣桀的军队落荒而逃,实在很是丢脸。他想到被自己囚禁于府宅中的陆安舟; 想起他看着自己嘲弄的表情; 不由更是恼火。
  身边的副将使劲劝他:“将军,不如我们这就回去吧,越国的军队实在强悍; 我们如果再接二连三的惹怒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副将说的话已经十分委婉了,只是吴正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是怎么也不能灰溜溜的逃回平康府的。
  副将还想再劝几句; 抬头见他目光凶狠,便闭上了嘴,臊眉搭眼地退了出去。
  吴正这次确实太过心急; 什么都没准备好,就直奔衡原而去。
  这事还是要怪陆安舟; 他那边整天偷偷摸摸同越国通信,自以为小心谨慎,还不是叫他知道了。吴正悄悄派人打探清楚信上的内容; 这才知道在陆安舟的劝说下; 越国打算对衡原发兵。
  其实; 不光是陆安舟; 他也对衡原的盛天教恨的咬牙切齿。
  陆安舟几次同他商谈; 要他对衡原发兵,他虽然也很想发兵,可确实担忧衡原数不清的信众,每次说到最后,他都退缩了。
  不过既然荣桀肯发兵衡原,也算中了他的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吴正用他转的不算快的脑子这么一想,就乐的不行。
  等荣桀凯旋而归,他就可以趁虚而入,直接把衡原并吞下来。
  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陆安舟脾气这么倔,死活不肯听他这个妙计,甚至还要联络文臣们弹劾他,吴正这一慌,就把他绑架回家囚禁起来。
  他也不算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根本不敢杀陆安舟,怕业康从此大乱,又不能放任他在朝堂中影响自己,只好兵行险招,不让他再出来“惹是生非”。
  这一次他发兵文臣们本就不同意,只是那些儒生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根本无法阻止他。陆安舟失踪后他们也很慌乱,每日忙着找人,自然就不管他到底如何作为了。
  吴正青着脸坐在大帐里,越想越生气,差点把自己气成受了惊的刺猬。
  若是他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还怎么在朝中立足?那些文臣的嘴能吵死他,他们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衡原他是不敢去了,荣桀的大军居然还守在那儿,可平康复他也回不了,思来想去,就只好在边关风凌城这儿磨蹭几日,看看动向再说。说不定过十天半月,大家都忘了这事儿,他装个样子班师回朝,也没人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吴正想的倒是简单,却未曾想军营里那么多张嘴,他当时下令士兵连夜灰溜溜的往回跑,这么大的一个笑话,谁回去不会乱嚼舌根呢?
  这些暂且不提,只不过吴正在风凌城悠闲几日,又恢复往日洋洋得意的样子了,仿佛当初临阵脱逃的人不是他一般,一晃神儿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因城内民居密集,他们也不好进城打扰百姓生活,是以只在城外平原处安营扎寨,每日要从城边的水井处打水,路途略有些远,并不十分方便。
  此时已经是五月上旬,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百姓们刚刚忙完春耕的活计,难得休息几日,便三三两两坐在村口的榕树下,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闲话。
  就在这时,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猛地站起身来,他指向前方,结结巴巴说道:“老张,那是不是,是不是飞起了什么东西?”
  老张眯着眼睛,也不由自主跟着站起身来。
  “我的老天爷,那到底是什么?”老张喃喃自语。
  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蒸腾起一片青黄色的烟尘。哪怕离得如此遥远,也隐隐有轰轰隆隆的声响钻进耳朵里。
  老张到底有些见识,不一会儿就回过神来:“我瞧着怎么像是万马奔腾呢?”
  这年月只有军队才会有这么多的马匹,马尔在土地上奔跑,可不就是烟气蒸腾的样子吗?
  那中年男子吓了一跳,当即就拉着老张往村子里跑,边跑边喊:“不好了,土匪进村了!”
  他这嗓门倒是挺高,就连在城门口打水的业康军也听见了。
  这一什士兵都是年轻人,也算是耳聪目明,听清之后不由一起往村子里望去,不看还好些,一看他们顿时吓软了腿。
  这场景他们也不算陌生了,当时在新平府他们就经历过一回,越国骑兵这般来势汹汹的,实在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了。
  这一小队士兵顿时就有些慌乱,纷纷扔下水桶,七零八落往大营里跑。
  还没跑到门口,他们就扯着嗓子喊起来:“越军追来了!敌袭!敌袭!”
  守大门的士兵是个老军痞,他闻言冷笑一声:“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我听说越军早就回朝,怎么可能出现在咱们业康?”
  那几个小兵们吓得魂不附体,扯着嗓子喊:“真的真的,我们已经看见了,不过两刻就能行至营前。”
  老兵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他神色一凛,站起身来往远处望去。
  可为了把营帐都摆开,他们这大营安置的地方地势略低,视线所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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