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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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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陛下说留下他也只能贬为庶民,只能做亡国奴,便也直接送走了。”
老阉人声音淡淡,却听着叫人心里头发寒。
天盛帝实在狠辣,杀妻灭子的事说干就干,毫不犹豫。
“然后啊,”老阉人轻轻笑了一声,瞧他竟然是有些痛快的,“然后陛下自己也抹了脖子,一群天潢贵胄啊,就那么死在乾坤殿里头了。”
荣桀听罢,也不知要如何感慨,他只沉着脸对亲兵比了个手势,亲兵便迅速进后宫去探查。
荣桀见这一群人吓得面无人色,没有开口,直接策马往后宫行去。
他身后,亲卫道:“行了,陈国没了,你们自行家去吧。”
只听那老阉人笑说:“卖进宫里几十年,哪里还有家?”
后面的话,荣桀也听不到了。
他进了后宫里,只觉得这里破败不堪,明明是初冬时节,可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早就凋零,光秃秃一片。
一个行至末日的王朝,便也不过这个模样。
这次跟着他们队伍一紧进宫的,还有中都皇宫中的老宫人,宫里头这些个主位他们都见过,一看一个准。
等亲兵从那大殿出来,冲荣桀点了点头,那意思却是老阉人说的分毫不差。
荣桀便请几个老宫人进去瞧了瞧,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都冲了出来,白着脸说道:“殿下,里面一个不少,南陈的皇帝和皇后都在,就连十一岁的小太子,也……也已经走了。”
天盛帝子嗣艰难,后宫凌乱,早年只有皇后膝下得了个皇子,再没其他一儿半女,难怪老百姓都说,刘氏走到末路,老天爷也不叫他们延续血脉。
荣桀吩咐亲卫长:“速速往朝中去信,命礼部早日起草北陈归降诏书,并于东江择选陵址,安葬刘氏皇族。”
亲卫长领命而去,就在这时,东江的钟楼响起苍凉的钟声。
咚、咚、咚……那是北陈湮灭的丧钟。
荣桀调转马头,往西往去,那里,是曾经的帝京——中都。
“走,我们去帝京。”
第117章 完结章
安盛二年十二月二十九; 荣桀于中都称帝,以国号为越; 是为大越。
安盛二年除夕,改称中都为上京,是为大越帝京。
同日; 命皇宫为长信,以长安永信为念; 愿保大越平安泰和。
元月初一,改元为泰和元年; 同日,荣桀册封嫡妻颜青画为皇后; 统摄后宫; 母仪天下。
至此,天下太平。
皇宫里的生活,同原来在越王府的时候并无太大不同; 不过住的地方大了些,用得器物精巧些,伺候的宫人多了些; 旁的; 似乎还是老样子。
虽说皇帝和皇后有各自的寝宫; 不过两个人还是习惯同塌而眠; 有时候歇在乾元宫,有时留宿坤和宫,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大概是因为环境变了; 两个人的感情却比以往更好了些。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相伴的人最熟悉,这种感觉,实在无法言说。
不过,因为两个人都太忙了,也无暇去再去分心顾忌其他,宫里的日子,便是在忙碌之中飞速流逝。
三月十五这一日,是荣桀的万寿节,也是两人成亲日。
因此荣桀特别把称帝大殿和封后大典定于这一日,无论是否为大吉日,他都不在乎。
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这一日是那么特殊,也那么重要。
三月十四,晚上安置时,颜青画问他:“礼部当时给的批命,你看了没有?”
荣桀忙了一天,又被颜青画抓着狠狠批完了所有奏折,这会儿正困,听了她的话却闭着眼睛笑:“看与不看,有何区别?”
颜青画或许是有些紧张,又或许是太过兴奋,总之她难得话痨一回,竟也有些过分的可爱。
“怎么没区别啦,”她皱了皱眉鼻子,“万一,我说万一……日子不好可怎么办?”
历朝历代继位大殿都是慎之又慎,便是钦天鉴和礼部百般测算,逐日推论,都不敢马虎分毫。
到了荣桀这却有些任意妄为,他似乎毫不在意日子的吉凶,只因为这一日对他来说最为重要,便很任性地选了下来,无论谁说都不肯听。
荣桀笑道:“傻姑娘,这日是我生辰,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出大凶的。”
颜青画关心则乱,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皇帝天命所归,他的生辰自然是极好的,钦天监如果聪明,给的批条一定是大吉,不会有错。
她笑笑,从被子底下找到荣桀的手,轻轻握住了。
“你的生辰,自然是好日子。”
皇帝的万寿日,怎么可能会算出坏日子,因此荣桀看都没看那份卜告,直接朱批定了日子。
荣桀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福妹,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怎么睡啊,她是一点倦意都无。
心里这般想着,颜青画缓缓闭上眼睛,却直接沉浸入无边的美梦里。
荣桀低头看了看她,轻轻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
三月十五这一日,他们夫妻二人早早便醒了,似乎刚睡着没多一会儿,颜青画被叫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靠在荣桀身上直打哈欠。
“几时了?”
春杏和冬梅都随她入宫,如今都是她身边的大宫女,贴身伺候她起居。
“回娘娘话,寅时初刻了。”答话的是春杏。
荣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福妹醒醒,等忙完今日,晚上随你睡。”
颜青画又打了个哈欠,接过冬梅递过来的帕子,一股脑糊到脸上。
寝殿里除了她们二人,还有一个叫多福的姑姑,是前朝留在宫中的老人,因手脚麻利,精明能干又懂宫中规矩,颜青画特地选中她留在身边掌管宫事。
而跟在荣桀身边的几个大伴也是前朝留余,他们都是进宫多年的老人,宫外早就找不到家人,便是出宫去也无依无靠,荣桀便叫他们都留下来,继续在宫中当差。
不过泰和帝的后宫也只有一位皇后,再无旁的妃嫔,是以,荣桀给各将军大臣家中都分了些人,留了些话少能干的在宫中,倒也图了个清静。
多福姑姑跟荣桀身边的大伴张大伴今日可忙坏了,他们正吩咐手下人准备好今日帝后二人的大礼服,态度十分谨慎。
这衣裳从去岁准备到今日,每人足足准备了三套,就怕到时候出乱子。
“陛下,娘娘,这就得起了,卯时初还得去拜谒太庙,吉时耽误不得。”说话的是多福姑姑。
还困顿在床上的两人顿时清醒过来。
太庙在长信宫外,赶过去最少两刻功夫,他们这边梳妆打扮穿好朝服怎么也得半个时辰,这时间卡的很紧,丝毫松懈不得。
帝后二人这才起身,洗漱之后便坐到妆镜前挽发梳妆。
颜青画今日要戴九龙九凤冠,此冠已逾宫制,荣桀却还是下旨造办。他是独一无二的皇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便是礼部也一句废话都不敢说,乖乖按照他的要求来。
这凤冠上龙凤都为金制,口中衔翠珠,冠后有博鬓六扇,华丽而沉重。
一身大礼服为玄黑色,上织翟纹,领、褾、襈、裾皆为红色织金五彩云龙纹。除此之外,还配蔽膝、玉圭、玉革带、组佩等,隆重非常。
颜青画这一身穿在身上,显得肃穆至极,皇后之端方立时尽显。
而荣桀的那身冕服,也是极尽皇帝天子威仪,他身材高大,英武不凡,玄黑冕服庄严而厚重,让人远观便心生臣服。
两人穿好大礼服,出寝殿坐上步辇,一路往太庙行去。
此时,文武百官已等在太庙前殿前,殿前已备好玉帛、牲牷,而殿中也摆好荣氏先族牌位。
离卯时还有两刻时,帝后仪仗抵达太庙乾门之前。
此时乾门已开,正待帝后步行而入。
太庙祭祀,以皇帝祭天地、宗庙为大祀,以册立皇后为告祭,今日两祭并行,规制更上一等。
随着帝后仪仗到达,太常寺卿便亲迎而出,等荣桀和颜青画下了步辇,端正站在乾门之前,他便上前一步,一路往祭坛前走去。
荣桀和颜青画对视一眼,两人挺直腰背,面容肃穆,一步一顿往前殿行去。
大祀看似并不复杂,祭祀起来却丝毫不敢马虎,从供牲牷到焚香唱诵,每一步都严谨仔细,一直到整个大祀礼成,已经天光大亮,金乌早就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照耀着大地上万千子民。
辰时正,大祀礼成,帝后二人再三叩拜先祖苍天,祈祷大越国运亨通。
拜谒太庙之后,便要回宫在乾清宫前广场举行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吉时也算的很紧,因此这边大殿一结束,帝后二人坐上步辇就往宫中赶去。
倒是文武百官不太着急,他们不用更换礼服,只要准时抵达广场即可。
回去路上,颜青画不得不用手扶着沉重的凤冠。
这凤冠确实华丽漂亮,有着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华贵,可沉却也真的很沉,这般压在身上,时刻提醒她作为一国皇后的责任。
回到宫中之后,两人便在乾清宫偏殿里更换礼服,颜青画还要再补一下妆容,趁着这一会儿,多福姑姑特地取了几块糖糕过来,伺候她匆匆吃了几口:“一会儿殿前要站好长时候,娘娘且先垫垫肚子,省得饿的头晕。”
宫中的任何典礼都是体力活,若是没个好身体,这一天可是撑不下来的。
巳时三刻,吉时转眼便至,荣桀深吸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颜青画,推门大步而出。
他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穿着这样一身尽显威严的冕服,让文武百官皆不敢直视其真容。
只听通赞官站在大殿之上,高声唱诵道:“告祭礼成,请登皇帝位。”
荣桀坐上十六抬步辇,由步辇带着他翻越汉白玉台阶,一步步往大殿上行去。
在他身下,雕刻有龙凤祥云的丹陛,在他头顶,是金光璀璨的烈日。
荣桀有一瞬间是有些恍惚的,仿佛昨日他还是启越山上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大当家,转眼之间,他南征北战,受过那么多伤,也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兜兜转转走到今天,不过为了这君临天下的一刻。
这一刻,那么短暂,却又那么漫长。
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忘记这一日的烈日。
在他恍惚之间,步辇来到大殿之前,荣桀被张大伴扶着下了步辇,转身面对朝臣。
下面文武百官站列整齐,皆恭敬垂眸,不言不语。
在他身边,通赞官又高声唱诵道:“高坐龙椅,百官朝拜。”
在这洪亮的嗓音里,荣桀端正地坐到龙椅之上,他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地盯着下首的文武百官瞧看。
大臣们整齐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给这位威名赫赫的新帝磕了一个头。
三叩九拜之后,朝拜礼成。
通赞官又道:“复位。”
百官便利落地站起身来,此时由最年长的阁老侯儒出列,呈上玉宝:“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
荣桀大手一挥:“天下太平。”
百官再度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口中跟诵道:“天下太平。”
通赞官这时便说:“礼成。”
至此,登基大典算是平安礼成。
一刻之后,颜青画出偏殿,等在汉白玉台阶之前。
通赞官朗声说道:“着封琅琊颜氏为皇后,以立皇后位。”
他话音落下,颜青画便一步一个台阶,往大殿之上行去。
那里,荣桀正等待着她。
乾清宫的汉白玉台阶,一共有三九二十七级,每一步都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
颜青画身穿最庄严肃穆的翟衣,头戴金光闪耀的凤冠,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美丽端方,有着最华美的尊贵。
她微微仰起头,却发现荣桀一直含笑地看着她,这一瞬间,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消失不见,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二人。
这几年的过往从她脑海里一一划过,这里面有苦有甜,一开始是苦的,后来却大多都是甜的。
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日子总是美满而幸福的。
颜青画终于走到大殿之上,她定定立在荣桀身前,冲他绽放了一个美丽至极的笑容。
她是那么美,那么好,那么不可替代。
荣桀心中一颤,他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她,不愿错开一瞬。
通赞官唱诵道:“封皇后位,以金册、金宝为信,主领宫事,母仪天下。”
此时,另外一名通赞官呈上皇后金册和凤玺,颜青画上前接过,端正跪到荣桀身前。
通赞官这才朗声唱诵封后诏书:“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朕之发妻颜氏青画,贞静持躬,毓秀敏佳,崇勋启秀,柔佳天成,着立皇后位,正位中宫,以母仪天下。……聿臻上理,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通赞官读完这里,顿了顿,却继续说了下去:“朕与皇后结发于微末之时,经年坎坷,生死与共,终成大越锦绣江山。而今四海凋敝,百废待兴,朕实不能荣享富贵,以此诏书,言废后宫,诺此生唯皇后一人为妻,至死不渝。”
这一通宣告,实在令百官震撼,也令颜青画心神俱荡。
她猛地抬起头,寻到荣桀那双神采飞扬又温柔缱绻的眼眸。
当年杏花村匆匆一瞥,成就两人锦绣良缘,经年携手,或将谱写大越万世荣华。
颜青画拜了下去:“臣妾,领命。”
通赞官高声说道:“皇后位立,百官朝拜。”
荣桀与颜青画夫妻二人端坐于大殿之前,接受百官三叩九拜之礼。
随着通赞官那一声“嘉礼成”,今日的大典便宣告结束。
夫妻二人望着蔚蓝的天,最终相视一笑。
等待他们的,是大越的太平盛世。
第118章 番外一·一
这几日; 颜青画觉得荣桀有些怪。
他不仅非要让她去玉泉山行宫避暑,还以自己忙的过来为由; 不叫她看奏折。
若是寻常帝后夫妻,恐怕早就心生嫌隙,只不过他们二人一路扶持至今; 感情深厚,颜青画也不是那等偏听偏信之人; 对他倒是没有任何猜忌。
只是,荣桀的行为还是有些反常的。
颜青画倒也没当面问他; 只是笑着说:“那你不跟我一起去?”
荣桀有点犹豫,他自然是不愿意跟颜青画分开的; 不过最近朝中实在有些乱; 他如果一起去,这些糟心事还要被她知道。
“朕……我就不去了,宫里头事多; 你就去小住一个月,也好散散暑热。”
荣桀小心翼翼说了一句,末了还似怕她生气; 讨好地冲她笑了笑。
就凭他这一番做派; 颜青画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哪怕是前朝真的出了与她有关的事; 他也是雷厉风行处理得干脆利落; 便是不好直接用雷霆手腕,他也从来都是自己操心,从不叫她跟着着急半分。
颜青画抬头认真看着他; 把他看得脸都红了,才噗地笑出声来:“好好好,我去就是了,不过你要是想我怎么办?”
最近宫里头确实有些炎热,寝宫里哪怕用了冰山,她也总觉得不是很舒坦。
兴许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些,去行宫里散散心也是好的。
荣桀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委屈了,心里把那些大臣骂个了遍,这才觉得痛快一些。
“想你了,我就过去看你!”荣桀偏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亲,又摸了摸她的腰。
“最近实在是太热了些,你也用不好膳,”荣桀正色道,“回头我叫太医院的两位院判跟你过去,好生调理调理,可得吃胖一些。”
颜青画点了点头:“我省得的,你不用老是担心我。”
两人定好了出宫避暑的事,不过准备五六日,颜青画的凤驾便浩浩荡荡往玉泉山行去。
颜青画离宫后没几日,早朝时,荣桀总是沉着脸,一副非常不开心的样子。
这位山匪出身的皇帝身上自有一股凶悍之气,不说文臣了,便是年轻些的武将都怕他。只要荣桀沉了脸,早朝时大殿里便会安静得多,很痛快便能提前退朝。
不过这一日还是有人不长眼的。
比如礼部的那位老侍郎,仗着年纪大又是世家出身,很是喜欢说三道四。
原本媳妇走了荣桀就很不痛快,再加上这几日老有大臣上折子管他的事,他就心情更不美了,这会儿见老侍郎主动出列要说话,立即黑了脸:“若无大事,退朝吧。”
其他大臣们不由松了口气。
毕竟陛下还愿意给老侍郎个台阶下,场面总不至于闹的太难看。
这老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年纪越大越不要脸,皇上的事是他能管的吗?再说了他也不看看宫里头那位正主娘娘是什么人,当年人家亲自上阵杀敌的时候,可是英姿飒爽得很。
不说别的,这位陛下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许多大臣都心知肚明,那一本本奏折背地里都是谁批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惹她不痛快,那不是狗舔猫鼻子——自讨没趣吗?
结果可倒好,这老东西不仅三番两次上折子激怒陛下,今日甚至连脸色都不会看,竟还敢出来说话。
礼部尚书当即就黑了脸,见陛下马上就要起身退朝,不由拽了拽那老侍郎的衣袖。
可不管用。
礼部尚书眼睁睁看着他甩开自己,又往前踏了一步:“陛下,臣有奏。”
他话音落下,其他大臣顿时打了个哆嗦。
“遭了。”他们不约而同在心里念了一句。
荣桀定定看了他一眼,竟然没有当即发脾气,他道:“说。”
老侍郎顿时得意起来:“陛下,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陛下君临天下,却膝下空悬,实在有违礼法,愧对列祖列宗。”
荣桀抬起头来,没有说话。
老侍郎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使,根本没看清荣桀的脸色,还在那夸夸其谈。
“陛下后宫空虚,只皇后娘娘一人,如何能延续血脉,继承国祚?”
“哦,”荣桀淡淡开口,“爱卿以为如何。”
老侍郎更激动了:“臣请陛下务以家国为上,广开后宫,采选妃嫔,以丰后嗣。”
他说完,大殿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几个跟随荣桀一路走来的老臣更是冷汗涔涔,就差没抖起来。
他们可是跟着荣桀一路苦过来的,帝后二人感情如何,就从那封后诏书看,也能叫天下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日荣桀在乾清宫前发的誓言犹在耳中,不过一年光景,又怎么可能忘记呢?
只可惜有的人心是瞎的,一意孤行,鼠目寸光,便是今日被从大殿拖出去,也不冤枉了。
几位阁老都垂眸而立,无一人此时出言。
老侍郎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他满心得意,想着这些大臣们竟怕一个女人,不敢出言劝陛下广开后宫,实在是文人之耻。
瞧他上书没几日,陛下就把娘娘送去避暑,显然也是动了心思的。
他正在那美得不行,大殿之上,龙椅之前,荣桀利落站起身来。
“这位……胡侍郎,”荣桀开口道,“你说的可都是真心之言?”
胡侍郎当即便跪了下来,给荣桀行了大礼:“臣满心热血,愿为大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动听,不过荣桀听罢,却冷笑出声。
“封后大典上,朕金口玉言,此生唯皇后一人,愿执手偕老,不负相思,胡侍郎可见年老耳聋,竟是没听清吗?“
荣桀声音很轻,却很冷,便是酷暑炎夏,也叫大臣们听的心里头发寒。
他是武将,一路都靠手上的刀打天下,什么人没杀过?什么场面没见过?惹他生气,无异于老虎嘴里拔牙,嫌命太长。
没见几位阁老从来都是帝后夫妻二人说什么是什么吗?人家那才叫有眼色,惹恼这位主子,下场相必不会太好。
荣桀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末了突然怒斥道:“安逸日子过久了,是不是忘了朕是什么人?是不是朕最近太过和蔼,叫你们心大了,竟然妄图管上朕来了?”
他声音里包含着怒意,吓得那侍郎当即跪趴在地上,抖个不停。
荣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压着气说道:“朕家中事便是朕的私事,朕言只同皇后共度余生,便君无戏言,这一辈子都不会更改。无论朕膝下有无子嗣,都与你们,与天下人无关,朕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如若有谁再上这等狗屁不通的折子,便自摘顶戴,回家种地去吧。”
他话音刚落,侯儒便利落跪了下来:“陛下喜怒,臣等领命。”
便是阁老都跪了,其他大臣便不约而同跪了下来:“陛下喜怒,臣等领命。”
荣桀低头看了一眼胡侍郎,突然笑了笑:“胡侍郎家中也就两个孩子吧?既然你这么看重子嗣之事,朝廷里的政事便也不好耽搁你,明日便回家,努力生孩子去吧。”
他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剩下满朝文武跪在那没人敢动一下。
等他脚步声消了,侯儒才慢慢悠悠爬起来,跟在他身后的叶向北和陆安舟忙扶了他一把,低声道:“大人小心些。”
侯儒也不是小岁数人了,他早就跟几位阁臣说过也就这两三年任期,等期满就要回家颐养天年,是以他的话,在阁臣中相当有分量。
等朝臣们都退了下去,胡侍郎还跪在那,一脸的冷汗。
见侯儒这就要走,他忙一把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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