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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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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管事能说什么,当然说:“殿下英明,是个好名字。”
  周君泽满意了,嘴角悄悄翘起来一些:“当然是个好名字。”
  出生十天,小殿下终于有了自己了名字。
  下午薛太太也知道了周烨霖的大名,再抱着婴儿时便不再叫“心肝”了,而是叫“我们霖哥儿”,只有薛嘉萝还在锲而不舍地叫心肝。
  她身体一天天恢复,现在对周烨霖的兴趣比对吃饭的兴趣更大,尤其是奶娘喂奶时,不论看多少次表情都十分惊奇,只差拍手叫好了。
  小孩被放在她身边时,她总想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捏一捏周烨霖的脚丫和小手,外祖母在一旁没留意这边动静,周烨霖被她烦的睡不好,小嘴一咧哇哇大哭。
  薛嘉萝吓了一跳,连忙闭着眼睛装睡。
  薛太太很快过来,她还不知道薛嘉萝学会装睡了,以为霖哥儿该换尿布了,用小被子把孩子包好,抱走了。
  薛嘉萝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心肝不在了,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酷暑难耐,薛嘉萝不能吹风,婴儿又是个火炉子不能捂,所以薛太太连着好几天都没把周烨霖抱给薛嘉萝玩。
  薛嘉萝天天盼天天失望,但她又说不清楚,刚嘟囔了两句就被薛太太转移了注意力。
  一天午睡后她突然醒来,冥冥中有种力量催促她下床,去找一找心肝。
  她就要出月子了,身子轻便了不少,但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肚子鼓鼓时的体重,下床也不敢跟以前一样轻松往下跳,而是屁股坐在床沿上,一只脚伸下去挨着地后另一只脚再接着踩在地上。
  薛太太趁着她午睡回薛府处理家事,丫鬟睡在外间的榻上一无所知。四周安安静静的,薛嘉萝没有穿鞋,没发出任何声响就出了门。
  小孩子的哭声将她引到了隔壁,门关着,窗子开着,哭声从窗子传出来,她双手撑在窗沿上费力地朝里面看。
  她的心肝哭得厉害,脸都涨红了,奶娘抱着他四处走动怎么也哄不好,急的一头汗。
  怎么哭了呀,她想。
  她半个身子都探进去,想看个仔细。
  突然有个声音问:“想进去吗?”
  薛嘉萝一回头,是周君泽,他没有冒然靠近,而是站在台阶下,又问了一遍:“想进去看他吗?”
  薛嘉萝立即扭过头,好像这样做这个人就不存在了一样。
  周君泽等了一会,上了台阶打开门,又往后退了几步:“进去吧。”
  看薛嘉萝不动,他补充说:“我不会进去,你看。”
  薛嘉萝偷摸回头一看,周君泽已经下了台阶,站在了大太阳下。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薛嘉萝保持着面朝墙的姿势,横着走进了屋子里。
  周君泽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薛嘉萝进去了。
  “他为什么哭?”
  奶娘回头一看是孩子的生母,她只隐约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但不知道究竟大到什么地步,小孩哭了很久了,她心里发慌。
  “这……奴婢也不清楚,好好的,正睡着呢突然就哭了……”奶娘解释说,“喂奶不喝,被褥也干净的,是不是该请个大夫来瞧瞧?”
  薛嘉萝哪里知道这些,她听不懂的一律装作没听见,凑在奶娘身边跟看稀奇玩意一样看着她儿子。
  “您是要抱吗?”
  薛嘉萝一愣,然后连连点头:“要的。”
  奶娘托着霖哥儿的脑袋小心把他放进薛嘉萝的怀里,把薛嘉萝的手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说:“您可以抱着他转几圈,哄一哄他,说不定小少爷是想念夫人了。”
  小孩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抱在怀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小手小脚不断挣扎舞动,但薛嘉萝抱得很稳。
  她低着头,有些忧愁地问:“你为什么哭?能不能不哭了?”
  霖哥儿哭累了,声音不再铿锵有力,变成了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哼哼唧唧。
  奶娘惊喜道:“小少爷果然是想母亲了!”
  薛嘉萝隐约听明白小孩不哭是因为她的功劳,忍不住笑了,但一看怀里小孩该流的眼泪还在流,又觉得自己一个人笑很不好意思,她悄悄说:“我不笑了,你也别哭,好不好?”
  霖哥儿小小的脸蛋贴在她胸前,眼睛睁开一条缝,黑亮的眼睛看着抱着他的人,鼻子一抽一抽的。
  薛太太匆匆进来,看见周君泽站在台阶下一愣:“给殿下请安。”
  周君泽没有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站在太阳下,只说:“嗯,进去吧,阿萝在里面。”
  薛太太的确听见小孩微弱的抽泣声,顾不得许多,连忙进门了。
  她看见薛嘉萝抱着霖哥儿四处走动出了一身冷汗;“别动!”
  薛嘉萝被她吓了一跳,正巧怀里的霖哥儿腿踢了一下,差点脱了手。
  薛太太呼吸都停了,直到把孩子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转头训斥奶娘:“怎么跟你说的!孩子都抱不好吗?!”
  奶娘怯怯不敢应声,薛太太又扬声道:“白竹!”
  在薛嘉萝屋子外间午睡的丫鬟被人叫醒,一脸惺忪过来,看见薛嘉萝没穿鞋站在这里,立刻跪下了:“奴婢错了,太太饶命!”
  “我不在,你们都是这样干活的?要你们有什么用!”
  薛嘉萝呆呆站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她抱,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又有人哭了。
  薛嘉萝直到晚上都惶惶不安,非常沉默,情绪也很低落,薛太太以为是不许她出门让她不高兴了,又用孩子的玩具来哄她。
  薛嘉萝看着床上摆的玩意儿一个都没有拿起来,薛太太摸着她头发,从自己脖子上取下玉坠给她看。
  “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跟我一起睡,总要摸着它才能睡着的。阿娘带了十七年了,现在给你好不好?”薛太太把小狗模样的玉坠系在薛嘉萝脖子上,“是你出生那年,阿娘在庙里求来的,阿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分开就自己戴了,没想到……”她笑了笑,“以后自己戴着保平安吧。”
  玉坠色泽温润,带着体温贴在她胸前,薛嘉萝摸了摸,抬头看她。
  “高兴了吗?快睡吧。”
  薛太太走后薛嘉萝反复摩挲着玉坠,却仍然没有要睡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窗子被敲响了。
  “是我。”窗子被推开,外面站着周君泽,他怀里抱着睡熟的霖哥儿,“还想抱抱他吗?”
  薛嘉萝坐起来,咬着手指非常犹豫,周君泽把小被子掀起来一些给她看:“看,他眼睛闭着,没有哭。”
  不知道哪一个字吸引了薛嘉萝,她掀起被子下了床,先是在离周君泽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观望了一阵,周君泽把霖哥儿往出一递:“睡着了,我们说话小点声。”
  薛嘉萝立即靠近窗边把霖哥儿抱住了。
  周君泽的手指拂过她的手背,在虚无中轻轻握住。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能写到这个时候
  ☆、满月(一)
  周君泽并不会抱小孩; 只抱了刚才一会就胳膊发僵。孩子被薛嘉萝接过去后他一下放松了,胳膊悄悄背在身后活动了一下。
  霖哥儿妥帖地依偎在薛嘉萝怀里; 秀气的小嘴抿得紧紧的,睡脸安然恬静。薛嘉萝看着他不住地笑; 声音小小的嘀咕着,周君泽一句也听不清。
  薛嘉萝抱了一会胳膊困了,坐在窗边塌上; 把霖哥儿换了个方向,继续低头看,似乎能看到天荒地老。
  周君泽轻声问:“我给他起名叫周烨霖; 你觉得好听吗?”
  薛嘉萝后背一僵; 似乎才想起窗外还有这么一个人,十分戒备地不肯回头。
  “上水下木; 是我的‘泽’与你的‘萝’,我觉得是个好名字。”周君泽自顾自地说,“你觉得他长得像谁?”
  薛嘉萝虽然还心存戒备,但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霖哥儿的脸。
  “你看; 他眼睛和嘴是不是像你?”
  薛嘉萝迟疑道:“……像……我?”
  她终于说话了,周君泽声音更轻柔:“你的孩子; 自然像你。”
  “我的?”薛嘉萝回头; 紧紧盯着他,想再听一遍,“我的吗?”
  “是你的,属于你的孩子。”
  薛嘉萝重复着:“我的孩子……”她慢慢笑起来; 眼睛弯弯的,月光下有泪水闪动,“我的……”
  她混沌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的空白,她记得肚子如何一天天鼓起来,自己如何不肯脱衣服怕被人看见,记得行动不便时的艰难,记得被肚子里翻动惊醒的夜晚,更记得痛得快要失去意识时耳边响起的哭泣声。
  这段时间她一直非常疑惑,明明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为什么不让她抱,只看一眼就又消失,是不是与她无关。
  现在,她终于肯定了,就算心肝不跟她一起睡,不让她抱,也是她的心肝。
  薛嘉萝把脸贴在霖哥儿的小脸上,喃喃自语:“我的,不是别人的……”
  薛嘉萝出月子的前几天,周君泽夜夜等薛太太走后把霖哥儿抱来,开始只在窗外等着,最后几天甚至能从房门进来了。
  薛嘉萝虽然对他不爱说话,眼神躲闪,他稍微逼急了就无视他,但总算是没有尖叫发抖那些过激反应了。
  每当周君泽要靠近,她怀里抱着霖哥儿不好躲开,就会很可怜地缩着肩膀,紧紧护着怀里的霖哥儿。
  “别怕,我不动你。”周君泽把小被子的一角包好,“被子都掉了。”说完又退回了原处。
  如此反复后,他觉得应该是时候了。
  霖哥儿满月那天,薛嘉萝终于摘了头上莫名其妙的帽子,进浴房彻彻底底洗了一遍,刚洗完就嚷嚷着要找霖哥儿。
  薛太太在她身后为她擦干头发,说:“霖哥儿刚吃完奶睡了,等他醒了再抱给你好不好?”
  “我很轻很轻。”薛嘉萝哀求,“不会吵他。”
  薛太太把薛嘉萝湿发盘起来,转开话题:“你大哥来了,正等你呢,等不到阿萝,阿兄会伤心的。”
  薛嘉萝很失望,但她知道不能让阿兄伤心,只好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薛嘉琦在家中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又被薛清关在薛府里一个月不许出门。霖哥儿满月了,他也要离京去北方宁州上任,这才被放出来。
  他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当初做错了,错的是把阿萝送人的父亲,是暴虐荒唐的熙王,是他们打乱了阿萝的生活,让她的处境天翻地覆。
  薛嘉芫说,让阿萝去过自己的生活,有可能吗?
  她那样的人,过的是好是坏完全依靠身边人对她是不是真心,如果不是血脉至亲,谁会无底线的包容疼爱她一辈子?更不要说他们把阿萝交给了熙王,那个恶名在外、提起来人人都怕的恶霸。
  他昏昏沉沉地骑马,下马,从院门口进去。
  他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想了一个月还是想不通。
  阿姐从霖哥儿的房间里出来,笑着招呼他,问他要不要看一眼外甥,说没见过长得那么漂亮招人喜欢的婴儿。
  他充耳不闻,埋头进了主屋。
  霖哥儿对他来说是熙王的孩子,他不能接受阿萝那样柔弱的身体生出恶霸的孩子。他不断麻痹自己,那个孩子与阿萝没有关系,她什么也不懂,一切都是被迫的。
  头发还湿着的薛嘉萝进来了,她与前几个月有着明显的不同,不单是身体容貌恢复了,更重要的是她的神情,不再有警惕周围一切的眼神,她现在看起来放松自信得多了。
  难道不是因为离开了熙王才有的变化吗?母亲与阿姐,她们意识不到吗?
  薛嘉琦坐着招了招手,薛嘉萝抿着嘴依偎过来,薛嘉琦刚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挣脱了,双手背在身后。
  薛嘉琦没有强求:“不用待在屋子里了,开心吗?”
  薛嘉萝笑着点头:“开心。”
  “有没有想吃的糕点?阿兄带你出去买,想要什么买什么。”
  薛嘉萝只点了一下头,接着很快又摇头:“不出去。”
  薛嘉琦也笑着问:“为什么?”
  “心肝在呢,不出去。”
  “什么心肝?”
  “心肝就是心肝,我的心肝。”薛嘉萝得意洋洋,“要看吗?”
  薛嘉萝将他领到了隔壁屋子,她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哦,他睡了。”
  薛嘉琦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他脸上的笑容无法控制地冷下来,他觉得莫名的背叛。
  薛嘉萝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什么都不懂,没心没肺,就算生过孩子自己也是孩子。
  是谁教的?是谁……
  他胸口剧烈起伏,紧紧攥着拳头。
  “薛嘉萝。”
  身后有人叫,他跟薛嘉萝一起回头。
  对了,是他。
  自己儿子的满月,周君泽一定会来,并且打算就在这两天把薛嘉萝带回熙王府。
  薛嘉萝看见他还是有些别扭,头转向一边,刚才的笑容也消失了。
  薛嘉琦得到些许的安慰,一只手搭在薛嘉萝肩膀上,将她护在身后。
  “给殿下请安。”
  “嗯。”周君泽不甚在意,看着在薛嘉琦身后露着半张脸的薛嘉萝,“怎么不进去?”
  薛嘉萝只愿意跟他说一点关于霖哥儿的事情,“他睡了。”
  周君泽再看了一眼薛嘉琦戒备的姿态,忽然说:“王府里一切准备妥当了,今日就回家。”
  薛嘉萝还没怎么样,薛嘉琦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回家?”
  周君泽脸拉下来:“我跟你说话了吗?”
  “就凭殿下对阿萝做过那些事情,熙王府永远不会是她的家。”薛嘉琦直视着周君泽,压低声音,“除了我,薛府没有人知道阿萝离开王府时是什么样,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而已。但是你瞒不了我……你就是个天生的恶人,阿萝在你手上,只有死路一条……”
  周君泽终于正视了他:“所以呢?”
  “阿萝不是你的,王府不是她的家,你从头到尾只是仗着权势强迫她而已……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周君泽听着新鲜:“有意思,是不是我的人,我说了不算,难道你说了算?”
  “我说了也不算,只有阿萝说了算。”周君泽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心一点点沉下去,果然薛嘉琦接着说,“阿萝该留在哪儿,为什么不问问她的想法?”
  周君泽不敢问,因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薛嘉萝没有完全接受他,就算接受他,也不见得他的吸引力会强过薛府。
  她心思直白透明,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写在她脸上,猜都不用猜。
  他对于她,并不是最重要的。
  见周君泽不说话,薛嘉琦微微笑了:“你想问吗?还是说不用问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周君泽有很多话可以说,他可以训斥薛嘉琦无法无天不顾尊卑,可以派人立即将他押入大牢,也可以说同意他去宁州完全是看他可怜。他要再敢多说一句,他会不顾孙除如何,直接将薛府的人全部抓起来。
  他的权势,原本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他最熟练不过。
  但是,久久挣扎后他声音发紧问:“薛嘉萝,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结束啦。
  可能有人发现了,我很少感谢投放地雷的宝宝,不是因为我高冷,也不是装作没看见,实在是我太懒了……原本想一周感谢一次,后来日子记错变成一个月,到现在,我已经完全弄不清了,找不到正确的时机……☆、满月(二)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 薛嘉琦放下心来,嘴角露出一丝笑。
  “哈巴狗; 你看着我。”
  “薛嘉萝……”
  “……薛嘉萝,你看我一眼……”周君泽的声音越来越低; “不管愿意不愿意,跟我说句话吧……”
  院子里的丫鬟似乎瞬间消失了一般,静悄悄的; 就连薛嘉琦都不出声打扰,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周君泽脑袋嗡嗡的,他从没有这样对谁说过话; 姿态卑微到让他浑身不适; 薛嘉琦注视的眼神犹如针扎,他忍不住上前了一步:“薛嘉萝……”
  薛嘉萝却下意识地后退; 同时摇了摇头。
  “哄”地一下,他全身都炸开了,羞耻、愤怒、还有更深一层的绝望占据了他整个人,久违的双手发麻、脑子发晕的感觉又来了。
  “薛嘉萝……”
  他在心里不断想; 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周君泽胡作非为二十年,就算到了这种时刻也不该可怜可悲到如此境地。他要把院子的人全部抓起来杀了; 让他们没有办法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他要把薛府抄家,流放到极寒之地。
  他还要……他还要……
  薛嘉萝……
  眼前事物都是模糊的,他能听见自己拳头紧握发出的咯吱声,他控制着全身战栗; 艰难地、一字一句说:“跟我回去……”
  薛嘉萝试探着从薛嘉琦背后探出头,呆呆看着周君泽,她身体刚微微一动,被薛嘉琦立即抓住手腕:“去了,就再也见不到阿娘阿姐还有我了。”
  薛嘉萝转头看他,瞪大眼睛,非常吃惊又想不通的模样,脚下没有再迈动一步。
  周君泽所有的自尊在这一刻荡然无存,除了疲惫他感觉不到别的,连转身就走的力气都没有。
  他慢慢合上眼,抵抗着陌生的酸涩感,等着薛嘉琦先带薛嘉萝离开,他要一个人缓一缓。
  突然迎面而来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怀里多了一个人,他下意识地抱紧。
  是薛嘉萝,她抬头看着他,眼眸如同御林苑里梅花鹿的眼睛一样乌黑纯净,微微湿润。
  她说:“不要哭。”
  蠢货,谁哭了。
  周君泽嘴巴动了一下却没能说出口,更强烈的酸涩感让他喉咙发紧,眼睛与胸口都是滚烫的。
  他收紧胳膊,牢牢抱住她。
  第一次,他明白了拥有是什么滋味。
  记忆深处的不愉快与痛苦,久别重逢的生疏别扭,全部被他还没有流出眼眶的泪打败了。
  薛嘉萝被他抱着,用手掌捂着他眼睛,喃喃道:“不要哭……”
  她对任何哭泣的人都无法置之不理,对周君泽更是如此。
  她身体契合地贴着他,仿佛两个齿轮般严丝合缝,她有些慌张,也有些泄气,隐隐约约明白自己被欺负了。
  她感受着周君泽的睫毛轻轻在她掌心滑动,带着湿润的触感,她再说了一遍:“不要哭呀……”
  薛嘉琦沉默看了许久,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眼睁睁看着阿萝在他面前拥抱别的男人。
  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荒诞可笑,他的妹妹离开他前,走路都走不稳,吃饭穿衣也不会,懵懵懂懂,快快乐乐,是人世间唯一不会被玷污的白玉。
  现在眼前这个是谁?
  是阿萝变了,还是他从来就不曾了解她?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后有人拉住了他。
  是薛太太,她表情平静:“在这干什么,走吧。”看了一眼那边的两人,转身离开了。
  霖哥儿满月后第二天,薛嘉萝所有东西都装上了马车,准备回熙王府了。
  薛嘉琦自昨天回薛府后又被看管起来了,等他下次出府,就是动身离京的时刻。
  所有人的表情都理所当然,只有薛嘉萝是慌乱困惑的,她盼望有人对她说明白,可是人人都很忙,没人注意到她。
  行礼装车,周君泽抱着她放上了马车,装模作样的跟薛太太告别。
  薛太太满眼不舍,欲言又止道:“还望殿下好好待她,偶尔能送她回薛府来。”
  周君泽只是笑了笑,钻进了马车。
  熙王府的石板路、回廊和香榭都似曾相识,凉风院的大门打开着,里面跪着一片侍女,齐声道:“奴婢恭迎王妃娘娘。”
  薛嘉萝非常紧张,止步不前。
  在张管事示意下,前面站出来两位侍女,笑盈盈地说:“娘娘还记得奴婢吗?”
  薛嘉萝咬着嘴唇,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奴婢是红罗啊,还有翠微姐姐,我们都回来了。”红罗上前拉住薛嘉萝的手,“您要是忘了奴婢们,奴婢们可就伤心死了。”
  翠微温柔说:“娘娘,您回家了。”
  尽管红罗与翠微在身边,但对于薛嘉萝来说,凉风院里最熟悉的却是周君泽。
  周君泽不在的时候她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可如果周君泽回来了,她对他也并不亲密,总是隔着一点距离眼巴巴地看他。
  周君泽被她看得发笑:“别看我了,快吃吧。”
  陪薛嘉萝吃完晚饭,在院中稍稍散步后,他就离开了。
  一连几天下来,薛嘉萝越来越急躁不安,她鼓起勇气,对周君泽说:“还不来吗?”
  周君泽以为薛嘉萝在想薛府家人,安慰她说:“过几天,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第二天薛嘉萝就急病了。
  断断续续的低烧,烧得她双颊通红,昏昏沉沉,嘴唇微微动着,没人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周君泽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侍女用勺子一点点喂药给她,他用帕子不断擦拭着流下来的药汁。
  侍女走后,他坐在床边用温水帕子为她擦拭手心,薛嘉萝清醒了一些,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他。
  周君泽的动作一顿:“别这样看我。”
  薛嘉萝的眼睫缓慢眨了眨,还在看他。
  周君泽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亲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她。
  薛嘉萝的手指微蜷着,眼神转向看着被他亲过的地方。
  他靠近了一些,低声问:“今晚我陪你好不好?”
  薛嘉萝的体温透过亵衣滚滚而来,她好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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