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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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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工作第二天……
☆、哈巴狗
孙除一党在朝堂之上依旧步步紧逼,周君泽没有再与他接触,甚至告病藏了起来,不过十日,皇帝最终明确下旨,称他受先皇所托照顾幼弟,不会违背父皇期望,将弟弟遣至封地上云云。
而其他人看来,这是皇帝陛下又一次纵容了熙王,容忍他种种恶行。
周君泽是在府里书房听侍卫从宫里得到的消息,还原了当时朝堂上每个人说的每一个字,待侍卫退下,他轻轻重复了那几句话。
“先皇嘱咐,照顾幼弟,不忍其孤身离京……”他慢慢笑了起来,“好人让你一个人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自言自语后又是沉默,长久地盯着墙上一副苍松水墨画,手指动了几下,忽然站起来。
在他就要揭下字画时,远远传来薛嘉萝的声音:“熙熙——”生机勃勃,喜气洋洋。
他停下,转身开了房门,薛嘉萝一下扑过来,脚腕上不知戴了什么,叮当作响。
周君泽也发现了,“真像只哈巴狗。”
薛嘉萝歪着脑袋,“哈巴……狗?”
周君泽亲了亲她,“给你起个名字,叫哈巴狗。”
薛嘉萝被他亲了,还以为哈巴狗是什么好东西,也仰起头回亲他,声音清脆:“你也是哈巴狗……”
院子里的下人听到这里都深深埋头,假装没有听到,而周君泽并没有发脾气,他对薛嘉萝有着特别的耐心。
“只有你是,我不是。”他揽着她走下台阶,回头再看了一眼书房墙上的水墨画,“走吧,带我的哈巴狗出去遛弯。”
周君泽本打算带薛嘉萝出城的,走到一半,听侍卫说吴七家中有宴席,无法陪同,就改道去了吴七家。
吴畅家中宾客盈门,他正陪着父亲待客,他的小厮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他是老小坐在尾座,悄悄起身也没有人发觉,就顺着墙根出去了。
他边走边问:“已经进门了?”
“是,还好当时门上有小厮跟您出去过,认识那位爷,连忙请进来带进您院子里。”小厮跟在吴畅身后,边说边跑,“还带了一位小姐,不知该不该让府里姑娘作陪?”
吴畅脑子里首先想起那天在熙王府见到的侧妃,顿时觉得头疼不已,加快脚步,“不用,你先去找找罗家三少爷在哪,将他看好了,千万不要让他找来。”
不知道罗三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惦记熙王侧妃,简直惊世骇俗,说出去够他死一百次的。
吴畅回到自己院子里时,薛嘉萝正在摘他养在窗下的兰花。
本来她只是看看,最多用手摸一摸,她想要什么从来不会直接伸手拿,是周君泽觉得她可怜巴巴,蹲在窗下也不好看,于是让她摘下来。
那兰花是别人从深山挖出来送给吴畅的,最近才开花,他心里滴血,强迫自己不去看。
“我的祖宗,你怎么突然来了?”
“侍卫说你不能出门,只好我来找你。”周君泽说的理所应当,“罗三跟凤小九是不是在你家?都叫来。”
吴畅冷汗都要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不然我让下人先去找找?”
“不必了,让侍卫去。”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侍卫在别人家里横行有什么不对。
吴畅心想,完蛋了。
就罗老三那天从熙王府回家后魂不守舍到现在的样子,等他来了,肯定要出事。
正在想着,突然身旁多了一个人,接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被娇嫩的手轻轻握住。
他后颈汗毛倒竖,不敢转头看。
薛嘉萝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花,给你……”
“啪”地一声,周君泽用了十成的力气打在他们两人相握的手上,薛嘉萝的手被打中,怀里的兰花掉在地上,她立刻红了眼睛。
周君泽的表情严肃阴沉,“不许哭!”
吴畅的手也隐隐作痛,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尴尬的只想赶紧离开,只身刚一转身就被叫住了。
“你不要走。”周君泽慢慢挽起袖子,用眼神指了指,“把手给她。”
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势,平日里的嬉笑打闹、玩世不恭仿佛都是错觉,这一刻,是熙王在命令他,根本无法违抗。
吴畅的表情很难看,他把拳头伸出来,摊开在薛嘉萝面前。
周君泽再看向薛嘉萝,慢慢说:“去拉他的手。”
薛嘉萝完全被吓住了,眼泪一颗颗滚出眼眶,她茫然地看着周君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周君泽再说了一遍:“拉住他。”
薛嘉萝抽抽搭搭,刚把手放在吴畅的手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下。
她太傻了,傻到不知道换一只手,刚才只是发红的手背现在肿了起来,实在忍不住了,扯开嗓子哭起来。
周君泽举起食指,“不许哭。”又指着吴畅,“去拉他的手。”
薛嘉萝打着哭嗝,犹犹豫豫地抬手,看见周君泽举起手,她立马把手背在身后。
“伸手。”
薛嘉萝哭着摇头,把手牢牢地藏在身后,不敢靠近。
这个时候,凤品青凤九来了。
他刚一到门口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在门边不知道该不该进来,本来吴畅是最机警灵醒的一个,可他背对着他,一只手伸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君泽抬眼看他,语气平淡:“你过来。”看着凤九走过来,又说:“把手伸出来。”
这口气不太妙,让凤九想到了小时教他写字的祖父,打手心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他咬牙把手摊开,与吴畅同一个姿势。
周君泽这时语气变得轻柔,对薛嘉萝勾了勾手指,“来我这里。”
薛嘉萝立刻依偎过来,她的手背连着手腕肿着指印,除了初夜那晚,她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疼吗?”
“疼的……”她用哭腔说,圆而亮的眼睛溢满泪水,神色只有委屈伤心,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把手给他。”周君泽指着凤九,带着笑意哄她,“看他腰上的扇子,拉他的手,他就会给你。”
凤九有一瞬间是想要逃的,不过脚钉在地上怎么都动不了,低头看着一只娇小白嫩的手放在他手上,他闭上眼。
“啪——”
薛嘉萝又被打了。
她连哭都不会了,胸口起伏着,呆呆看着周君泽。
“怎么还记不住呢?”周君泽捏着她脸颊,收敛了笑,眼神平静,“除了我,谁都不行……你还要挨多少次打才能记住?”
薛嘉萝的眼泪好像没有尽头,因为哭的太久有些难以呼吸,胸腔深处发出急促的喘息声,看起来很痛苦。
周君泽搂住她,在她后背慢慢抚摸安抚着,“你们出去,让下人拿药膏和冷水进来。”
吴畅和凤九没有停留,转身就走,里面薛嘉萝似乎是气喘顺了,哭声慢慢放开。
周君泽的声音恢复成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强调:“怎么哭得这么厉害,让我瞧瞧……”
门外,罗三匆匆而来,“你们去哪儿?不是阿泽来了吗?”
吴畅暂时不想说话,推着他往外走,罗三边走边回头,“里面是谁在哭?发生了什么?”
凤九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疼着的手,没好气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工作第三天……
存稿箱感觉身体被掏空。
☆、脾气
吴家廊桥上,一群世家姑娘围坐在一起比赛投壶。
吴玫是吴家未出嫁里年龄最大的小姐了,今日待客她首次是主角,从早上到眼下宴席将散,没出一点差错,也没有央求母亲帮忙,一切顺顺利利的,她心中很是自满。
再一次化解了姑娘间的口角之争,她后靠在椅子上,想走神休息一下。
有丫环站在一旁,俯身轻声道:“听垂花门上的小厮说,熙王刚才进府了。”
吴玫“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桌的姑娘呆呆看着她,鸦雀无声。
她掩饰一般又坐下,“抱歉……”
所有的理智离她远去,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顾不上看别人的脸色,重新站起来,“对不住,失陪一下。”
吴玫脚下生风,出了廊桥,“什么时候来的?跟谁来的?现在在哪儿?”
她的丫环气喘吁吁还要拼命压低声音:“来、来了一会了……奴婢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七少爷的院子里……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她自动把美貌二字隐去了。
吴玫咬着下唇,“先……先回房去……”
她的丫环直到跟着吴玫回到院子里,才知道吴玫是要重新打扮一下,她忍不住说:“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懂什么。”吴玫说。
小道消息里,熙王只对美人青睐有加,蓬头垢面去见他还不如不见。
她知道自己比不上他府里的美人,跟着七哥见过一次,他竟然没有正眼看过她一回。
她紧紧捏着珠钗,“你别在这愣着,快去七哥那里打探,如果有动静立刻差人告诉我!”
吴玫提着裙子匆匆疾走于回廊上,她身后只跟着一个小丫头,在拐弯处,她猛然停下,身后丫头躲闪不及一头撞在她后背上。
红墙青瓦,一树黄叶,熙王就在那里,周君泽就在那里。
三年前,因为被母亲训斥,她摆脱了下人一个人躲清静,远远看见梨花树下立着一个陌生人,那就是熙王。
那时他的恶名已经满京流传,她未曾想到,他有那么坏的名声,却居然长得那样好看。
梨花吹满落头,连肩膀上都是,他静静地站着,眼睫低垂,如此的俊美忧郁。
从那刻起,她就生了心魔。
景象重叠,热血和酸楚一起涌动在胸腔里,吴玫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下来。
因为她看见,熙王身侧露出了一角粉霞罗裙。
他的确是带着女人来的。
人还是那个人,他却不再露出让人心碎的忧郁神情了,他嘴角含笑伸手揽住身侧的人,低头说了一句什么。
一旁的少女终于露出半张脸,吴玫心里只有两个字。
难怪。
难怪周君泽会将她带在身边,难怪会对她笑。
那样一张脸,没有人会不喜欢。
她在柱子后,看着周君泽温柔笑脸,握着少女的手低头亲吻,又毫不避讳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吻着她嘴唇,终于哄着泫然若泣的姑娘靠在他胸口。
他视线往这边移过来,她连忙拉着丫环躲好,再探出头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身边至亲的两个丫环都知道她心思,有些忧愁地看着她:“姑娘……”
她摆摆手,“你去找一找七哥,说我待会去找他。”
丫头极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她的丫环怕她伤心过头,一个人躲起来哭。可她伤心是伤心,更多的还是难以形容的满足。
她见到了他的另一面,不是外人口中行事乖张、放荡不羁的熙王,也不是她眼里孤独的周君泽。
他会对女人笑,温柔的亲吻,毫不隐藏的宠爱,她若能尝过,立刻死去也没有怨言。
她慢慢走到那颗银杏树下,站在周君泽刚才站的地方,伸手摘下一枚叶子。
她将叶子撕成一条条的,放在嘴里嚼了,脸上浮现出笑意。
她想要嫁给周君泽,做他的王妃。
回到王府后,周君泽又拿他的侍卫试过,直到薛嘉萝听到“伸手”就开始哭才停下。
月河没有被允许陪同出门,早上她送走了活蹦乱跳的侧妃,晚上迎接到了一个肿着手,哭得没有力气的薛嘉萝。
她和红罗匆忙将薛嘉萝的手用冷水冲洗,换了药,用各种甜点和玩具安抚她。晚上周君泽没有来,她们轮流值夜,以防薛嘉萝熟睡后将手蹭到哪儿。
薛嘉萝没什么精神,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红罗将薛嘉萝手里握着降温的玉石从她手里拿出来,低声说:“王爷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都肿成这样了……”
“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高兴事儿。”月河说,“听前院人说,并不是夫人犯错才挨了打,而是王爷教她不要随便去碰生人。”
“夫人天性如此,慢慢教也就是了,哪能一上手就打她。”
“你我次次好言相劝,夫人哪次听话了?只有王爷才能教她。”月河弯腰给薛嘉萝掖好被角,退出来拉好床帏,“而且你想想,如果夫人一直待在凉风院里,有教她行事的必要吗?”
红罗跟着月河一起坐在床前脚踏上,“姐姐什么意思?”
月河知道红罗没什么心眼,嘴还严,很放心地告诉她:“我觉得,王爷以后可能会经常带夫人出门。”
差不多十天后周君泽才踏进了凉风院,薛嘉萝的手上没有了痕迹,也不像挨打那天那么抗拒他了。
虽然似乎因为害怕有些紧张,但至少愿意让他抱在怀里。
薛嘉萝低着头,伸手抠着周君泽腰带上青玉,不说话也不笑。
周君泽抱着她坐在榻上,用鼻尖顶了顶她额头,“抬头。”
薛嘉萝抬起头时,他刚好亲下来,她立即侧过脸。
微不足道的反抗让周君泽觉得新鲜,“我的哈巴狗还有脾气呢。”他在她脖颈一侧慢慢亲下去,“来,让我看看你脾气有多大。”
周君泽本来没有那个心思的,薛嘉萝一反抗,让他突然间来了兴趣。她不让亲嘴,他就顺着锁骨往下亲,她捂胸口,他就撩起她的裙子。
一进一退,一个抗拒一个压制,秋日午后的美人榻上,薛嘉萝的云锦长裙层层叠叠覆盖着,她紧紧抓着周君泽领口,随着周君泽的动作起伏,垂在两侧的小腿一晃一晃的,脚尖蜷缩着,嘴里嘤嘤呜呜的。
直到周君泽传热水清洗,月河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
熙王虽然常住凉风院,但侧妃实际侍寝屈指可数,被关在府里时两人整天腻在一处也没有过大白天就这样的,这次,他进屋才见上侧妃……熙王自己有没有发现,他越来越喜欢侧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工作第……四天?
存稿箱意识模糊。
☆、不行
周君泽是来薛嘉萝出府的,太子在京中别院举办家宴,邀请了他,似乎是想调停他与孙除之间的矛盾。
平日,周君泽都是骑马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可今天他的马后还有马车,慢悠悠从别院后门进去,又遣散了来迎接的下人。
周君泽掀开帘子,把薛嘉萝抱下来。
薛嘉萝一被放在地上就靠住他,她出门前重新洗漱过了,身上隐隐的湿气混着熏香,脸颊粉红,额头抵在周君泽胸膛上,又在抠他腰带上青玉。
“没有骨头吗?”
薛嘉萝抬起头看他一眼,眼尾透着一点红晕,不服输似的说:“我有的。”
周君泽在她后腰拍了拍,“那就好好走路。”
薛嘉萝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下来了,两条腿紧紧并在一起,双手捏着裙子,好像有难言之隐。
周君泽记得自己给她弄进去不少,还毁了她一条裙子。
以往薛嘉萝根本不会看场合,早就嚷嚷起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舒服了也不吭声。
他问:“要抱吗?”
薛嘉萝避开他眼神,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要。”
原来脾气还没发完呢,难怪不吭声。周君泽不由得笑了,弯腰横抱起她,“你该做什么?”
薛嘉萝揽着他的肩膀,不是很高兴地侧头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周君泽如入无人之境,毫不避讳地抱着薛嘉萝到了主厅,太子周景黎听得通报走了出来。
“小叔叔。”
周景黎比周君泽还大两岁,个子也高几寸,身材魁梧,浓眉方脸,看上去宽厚可靠。
他的眼神在薛嘉萝身上一扫而过,对周君泽说道:“我等皇叔多时,怕你又不来了。孙阁老已经到了,别怪我多事。”
这话说的,跟他常常邀请周君泽,而周君泽又常常失约一样。
周君泽把薛嘉萝放在台阶上,推她进去,“我应了你,怎么会反悔。”
周景黎不能再装瞎了,“这位是……皇叔那个……侧妃?”
“怎么了?”
周景黎踟蹰了一阵,“薛侍郎也来了。”
周君泽停下,看着他。
周景黎笑道:“皇叔如果没带侍女也不要紧,我会安排下人照顾好的。”
薛清果然在,他坐在孙除下手,一见他们进来连忙行礼,“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熙王殿下。”
太子先免了孙除的礼,又对他说:“薛侍郎请起,今日只是私下小聚,不必如此。”
太子做东,席间一直由他主导,周君泽心不在焉地应付,孙除也反常地客气,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酒过三巡,别院管家进来在周景黎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眉头轻蹙,放下手中酒杯,“我失陪一下。”
周景黎莫名离席,门口只留了两个侍女,孙除低头喝茶,周君泽喝酒,没有人想在太子地盘上说起别的事情。
周君泽一看到八风不动的薛清就想起他那个傻女儿,想她气鼓鼓地小模样还挺好看,白天那一场,她已经竭尽全力表达她不高兴了,只可惜太傻又太娇,生气起来更为撩人,真是个活宝贝。
周君泽脸色不自觉带出了笑意,往椅子靠背上一靠,看着对面的孙除。
“我记得薛侍郎升为侍郎已经超过三年了?”
孙除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是要干什么,“是。”
“三年,也该晋升了。”周君泽眉眼舒展,坦然道:“好歹是本王侧妃的父亲,从四品的官职怎么能够。”
他说的如此光明磊落,孙除看了薛清一眼,一瞬间以为是薛清本人的意思。
薛清瞠目结舌,不知道这位魔王怎么会突然惦记起他来,“多谢殿下……挂念……陛下……陛下自有安排。”
周君泽不以为然地一笑,“从四品到正四品而已,有孙阁老安排就够了。”他问孙除:“是吗?”
他竟然是认真的,孙除沉吟一阵,“他本来也到了晋官的时候了。”
周君泽点头,“那就好。”
说完,他自斟自饮起来。
薛清的官途的确一直由孙除在安排,他少年时是孙除的学生,入仕后更是拜在孙除门下,早早就是孙除的左右手。孙除爱惜羽毛,不希望他太早出风头惹来祸端,所以他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当,但也确实太慢了点。
不管熙王本意如何,在陛下那里倒是一个机会。
薛嘉萝被几个侍女围住,她们每一个都穿的好看,脸上笑盈盈的,跟凉风院里的侍女们一点都不一样,她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又跟她见过的都不一样,里面挂着琉璃珠帘,屏风上绣着两只白猫,墙上的画里是脑袋上顶着雪的胖鸟。
这里每一样都让薛嘉萝喜欢,对于陌生环境的不安一下烟消云散。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屋子里的侍女悄无声息退下,雕花木门半掩着,一只手推开了门。
是周景黎。
他相貌生的平和没有威慑,与周君泽完全不同,薛嘉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周景黎嘴角含笑走进来,目光巡视在薛嘉萝的腰身与脸蛋上,左手慢慢摩挲着右手扳指。
赏画一般看了很久,他才说:“知道我是谁吗?”
薛嘉萝站在了珠帘后,珠子折射着晶莹的光芒映在她脸上,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
周景黎走过来,“你想知道吗?”
珠帘晃动,薛嘉萝的脸探出来,她仔仔细细看了看周景黎的脸,“不想。”说完又缩回去。
周景黎跟着她撩起帘子,走进去,“但是我想告诉你。”
帘子后的空间平白挤进来一个人,薛嘉萝觉得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子也不好看了,闷闷不乐地靠在桌子边上,不理他了。
“我听说你是个傻子。”他的手搭在薛嘉萝脑袋上,向下抚摸,“那么我与你共处一室,跟你说话,碰你,甚至……”
薛嘉萝耳边忽然一热,她受惊一般抬头,周景黎弯腰凑近她,“甚至亲你,你是不是都不会告诉他?”
他的手顺着肩膀、胳膊慢慢往下,直到碰到薛嘉萝的手,薛嘉萝身体一僵,用力甩开他。
周景黎不以为意,但也不敢做出更过分的举动,他此时来,只是为了好好看看她。方才一眼让他心醉神迷,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比太子妃更接近他想象中的美人,肤若凝脂,眸若灿星,貌美身俏,让人不由得想占为己有,将天下都送给她。
他克制着心中欲念,坐在一旁,“我不碰你了,跟我说两句话好吗?”
薛嘉萝手上拨动着珠帘,不应声。
周景黎并不知道她这种表现是想要这件东西,以为她天生寡言,不断哄着她说话:“饿了吗?想吃什么?”
薛嘉萝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又说:“喜欢玩什么?”
薛嘉萝抬头看他一眼,手指上绕着珠子。
“你在熙王府里都干什么?”周景黎顿了顿,脸上浮现出别有深意的笑,“跟熙王在一起做什么?”
他迟迟没有发觉薛嘉萝想要手上的东西,薛嘉萝闷闷不乐,“就在一起。”
“做了些什么呢?会抱你、亲你吗?”他的笑容里隐藏着恶意,“听闻周君泽那方面有问题,宠幸谁,谁就得死,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行。他这么放心留你在身边,是不是因为你傻,不知道什么叫行不行?”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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