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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叔叔的小桃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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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委屈地抽泣一声,瞅了秀竹一眼。
被那哀怨的小眼神一看,秀竹一个激灵,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把老太太带了葛春茂到姑娘屋里的事说了一遍。
“葛春茂?”陶士铮剑眉轻皱,“那是老太太胞兄的嫡孙,论起来是你的表哥,我也好些年没有见过他了。灼灼别哭,老太太带着外男去你的闺房确实不对,我跟老太太说说。”
夭夭打量着父亲的神情,见他若有所思,知道这件事他已经上心,也就不再纠缠。她的年龄已经到了该出嫁的时候,老太太想要为她议亲也无可厚非,夭夭也只是想在父亲心里给葛春茂留个坏印象。要是说无论老太太给她相看的人家是谁,她都一概不应,恐怕父亲也不会同意她这样任性。
夭夭走后,陶士铮正想着派人去请老太太,老太太就自己过来了。
老太太很少来陶士铮的院子,自从他的腿被惊马踩断之后,老太太也只有在端木青上门那天来过一次,还是为了让端木青给她看诊。
嫌弃地瞥了一眼靠在床头的陶士铮,老太太抱怨道:“灼灼那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直接跟我动起手来了!”
陶士铮淡淡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灼灼这也是着急了,从没听说哪家外男能直接进姑娘闺房的,老太太下次不要带着外男过去,我想灼灼也不会如此气恼。”
“你——”老太太倒是没有想到陶士铮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摆了摆手,“算了,我也是一片好心。灼灼都已经十五了,别人家的姑娘十五岁都嫁出去了,灼灼却连亲事都没定下。”
她一屁股坐在陶士铮床对面的椅子上,“虽然说灼灼天生痴傻,可毕竟也是我的亲孙女。”
陶士铮目光一闪,眼皮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怎么忍心让她老死闺中,这不,刚好我那娘家侄孙还没有定亲,就想着让他们两个见一面,没想到灼灼这孩子太不懂事,我三催四请地让她去寿安堂,她就是懒得去,我也只好带着茂哥儿去她的院子了不是?”
“茂哥儿这孩子小时候你也见过的。”提起娘家大哥的嫡孙,老太太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他又聪明又懂事,一表人才家底又丰厚,要不是舍不得灼灼老死闺中,我怎么肯让一个傻子嫁给他?”
陶士铮道:“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茂哥儿了,既然他来了府里,不如让他过来,我也替灼灼相看一眼。”
老太太笑容一滞,“他呀,刚才有急事已经走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不成?一个是我的亲孙女,一个是我的娘家侄孙,哪一个我都舍不得让他们吃亏!”
陶士铮淡淡道:“婚姻大事,容不得一点儿马虎,这件事我要仔细考虑一下。”
“好,那你想想吧,灼灼可是个傻子,拒了茂哥儿,可没有别人要她。”老太太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陶士铮星目中怒光一闪,“咔吧”一声,手中握着的两颗铁球硬生生裂开一道缝隙。
……
有了葛春茂的事,夭夭心中烦闷,翻过墙去了苏府,跟母亲诉苦,“娘,要是陶府父亲不能为我做主,娘要想办法帮我,老太太说的人家,无论是谁我都不能嫁!”
“这陶府老太太也太不要脸了!”江若婉气得咬牙,“怎么能带着外男去姑娘家的闺房?想当初你和英王都定亲了,我也不允许英王去你的——”
江若婉声音突然一顿,看了看女儿的神色,“夭夭,英王那里你是怎么想的?”
夭夭小脸一皱,“我不知道英王有没有和苏梦雪同流合污,反正我两次见他,他都和苏梦雪在一起。”
她靠着母亲的胳膊,脸颊在母亲肩头蹭了两下,“要是英王和苏梦雪、苏照德合谋害我,将来有机会,我不会放过他。”
“那要是他无辜呢?夭夭还想……嫁他吗?”江若婉问道。
夭夭苦恼地想了想,“不知道,看情况吧。”她现在成了灼灼,要想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英王殿下委实困难,再说,将来英王的身边肯定还有侧妃侍妾,情况比陶府还要复杂,要是她走了,留下无知无觉的灼灼面对这些女人,无异于羊入虎口。
“英王那里不用着急,倒是那个什么葛春茂迫在眉睫。”江若婉拍了拍女儿的手,“放心,有娘在,不会让夭夭嫁给这样的人。”
……
还没等江若婉去找陶府老太太,陶士铮就派人来请她了。
江若婉略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很可能是陶士铮想要和她商量女儿的婚事,连忙换了身衣服,去了陶府。
陶士铮穿了件蓝色窄袖圆领锦袍,墨发束在玉冠中,腰身挺拔靠在床头,抱拳道:“陶某有伤在身,不能去苏府拜访,反倒要劳烦苏夫人跑一趟,实在惭愧。”
江若婉穿了件蜜蜡黄绣缠枝牡丹的对襟云锦春衫,下面是一条金丝万福琵琶裙,头上绾着随云髻,簪着莹润细腻的白玉簪,两只白玉耳坠挂在脸颊边,上好的羊脂玉却不及那脸颊的白皙莹腻。
江若婉先是打量了一眼陶士铮,盈盈褔了一礼,笑道:“听说陶大人的腿由端木神医看诊,想来很快就好了,妾身提前恭喜陶大人身体康复。”
那天女儿说是苏夫人请来的端木青,陶士铮就猜到女儿在说谎,果然,看江若婉的意思,她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若是往常,陶士铮谦谦君子,肯定不会戳穿人家的谎言,可今天看着客客气气进退有度的江若婉,陶士铮突然笑了一声,“这还要感谢苏夫人呢。”
“谢我?”江若婉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腿好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陶士铮道:“灼灼说是苏夫人帮忙请来的端木神医呢,若非如此,陶某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啊?啊!是……是呀,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陶大人不用放在心上。”向来端方娴雅的江若婉差点结巴了,心中笑骂:这个丫头,撒了谎也不知道跟她说一声,害得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陶士铮笑道:“苏夫人的大恩还没有报答,陶某却又有一件事,想要劳烦苏夫人。”
“陶大人请说。”江若婉猜到他是要说女儿的事,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陶士铮面容一肃,“我们府上的老太太给灼灼相看了一户人家,是她娘家大哥的嫡孙,论起来是灼灼的表哥,名唤葛春茂。”
“苏夫人也看到了,我不能下床,自然也无法亲自去打听清楚葛春茂的情况。若是派下人去打听,又怕他们不够尽心。”陶士铮说道:“我想着苏夫人既然认了灼灼为义女,想必也是心疼这孩子的,所以想要拜托苏夫人,帮忙探听一下葛春茂的情形,看他是否是灼灼的良配。”
江若婉松了口气,就算陶士铮不请她帮忙,她也想插手此事,现在有了陶士铮的话,她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虽然按照女儿的意思,无论葛春茂情况如何,最后这门亲事都不能成。但为了更有说服力,江若婉还是决定去把葛春茂的情况弄清楚,这样劝说陶士铮也有话说。
她站起身,“陶大人放心,灼灼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我一定会上心的。”
第23章
即便女儿肯定不会嫁给葛春茂,江若婉还是认真地打听了葛家的情况。
葛春茂的祖父与陶老太太是兄妹,已经过世。葛春茂的父亲开了个南北杂货铺子,生意不甚红火。
陶府二老爷陶士荣是工部主事,六品的小官在京都实在不算什么,工部里采买大宗物品的肥差也落不到他的头上,不过混在工部里偶尔也能捡漏,一些零碎物事的采买上面看不上,陶士荣也能捞到几次。
每到有这种好事,陶士荣就和葛家的杂货铺子合作,两人都能得些好处。
就这样,葛家的日子也过得下去,算是小有资财,但绝对不像老太太说的“家底丰厚”。
至于葛春茂本人,身材偏矮,小眼睛塌鼻梁,离“一表人才”相差甚远。
葛春茂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将家里的大小丫鬟祸害了个遍。
听着江若婉声音轻柔将葛家的情形细细说来,陶士铮剑眉紧皱。实际上,他除了拜托江若婉,还派自己的长随去打听葛家的情况,就是为了在女儿的婚事上谨慎一些。江若婉说的话与长随一模一样,两相印证,显然葛春茂不是良配。
“多谢苏夫人如此费心。”陶士铮抱拳施礼。
江若婉道:“我既然做了灼灼的义母,自然要多看顾她一些。陶大人也不要怪我多言,虽然说亲上加亲是好事,可这葛家实在不是一门好亲。”
陶士铮道:“苏夫人所言极是,葛家的亲事我会推掉的。”
……
江若婉离开陶士铮的院子,就去了夭夭住的玄都院。
她虽然认了夭夭做义女,可这还是第一次来女儿住的院子。看着屋里的摆设,江若婉心疼地将女儿揽在怀里,叹道:“这样的屋子如何能住人?偏僻些倒也罢了,可这桌椅茶具屏风床榻看起来都不舒服,我的……女儿如何能住得惯?!”
夭夭从小锦衣玉食娇养长大,虽然江若婉对她要求比较严格,那也只是礼仪学识上,在吃穿用度方面却从未苛刻过她。看着那硬邦邦的床,江若婉恨不得立刻将女儿带到隔壁苏府去住下。
夭夭笑着捏了捏母亲的手,她能死而复生,即便只是暂时的,也已经很满足了,这些身外之物她早就不在乎了。她拉着母亲去了书房,将房门关上,指了指外院的方向。
江若婉笑道:“放心,陶大人说了,会退掉这门亲事的。”
夭夭写道:“恐怕老太太不会轻易放弃。”
江若婉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夭夭别怕,有娘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老太太听陶士铮说对葛家并不满意,气得把陶士铮桌上的茶壶一把扫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她怒目瞪着陶士铮,斥道:“灼灼不过是个傻子,有哪家人愿意聘个傻子当主母的?我也不过是心疼她是我的亲孙女,这才舍了娘家侄孙给她,茂哥儿娶个傻子已经是万般委屈,你倒是挑三拣四起来了!你也不看看,灼灼都已经十五了,可有人家来相看?”
陶士铮眼皮轻轻一撩,瞥了怒气冲冲的老太太一眼,“如果找不到可以放心托付的人家,我宁愿灼灼一辈子不出嫁。”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女儿无知无觉,又不会说话不会写字,就算被虐待了也无法告状诉苦,再好的人家他也担心女儿嫁过去受委屈。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养女儿一辈子,等到他百年之后,就将女儿托付给儿子,姐弟两个感情一直很好,只有让儿子照顾女儿,他才能放心。
葛春茂这样的人,就算女儿痴傻他也不能许配,更何况,女儿眼看着变了,变得心灵性慧聪颖活泼。
老太太见他油盐不进,怒道:“我陶家不养一辈子的闺女!灼灼必须出嫁!”
陶士铮眼皮微垂,淡淡道:“婚嫁之事是父母之命,没有合适的人家,我是不会让灼灼出嫁的。”
婚姻大事,先是父母做主,没有父母的才会由祖父母做主,连祖父母也没有,就由近亲族人做主,这是本朝的规矩。老太太气了个倒仰,有陶士铮卡着,她还真没办法插手灼灼的婚事。
“随便你!到时候灼灼被人笑话议论,我看你怎么办?!”老太太连桌上的茶杯一并摔了,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寿安堂。
陶芝芝正好过来,见老太太一脸怒容,上前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圆圆的眼睛转了一圈,问道:“祖母怎么了?可是大伯父不同意姐姐和葛家表哥的亲事?”
前些天葛春茂过来,她就听母亲说了老太太的打算,心中高兴得不得了,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嫁到那火坑里?能请来神医又怎么样,神医能管得了她嫁人吗?再说了,谁知道她是怎么把神医请来的,没准就是仗着那张狐媚的小脸勾搭端木先生来着!
“他倒是硬气,竟然敢顶撞起我来了!”老太太余怒未消,端起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底朝天。
陶芝芝惊讶地说道:“有人肯娶大姐姐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大伯父竟然还要挑三拣四不成?”
“谁不说是呢!”老太太把茶杯重重地墩到桌子上,“气死我了,说什么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我这个祖母不能越过他这个父亲去!”
陶芝芝低着头想了半天,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既然是父母之命,那要是大伯父续弦的话……”
老太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高兴地一拍大腿,“对呀,他丧妻这么多年,也该续弦了!”
之前她懒得管陶士铮的事,连他的院子都没有去过,更不在乎他是否续弦,现在灼灼认了阁老夫人做义母,这件事可得好好考虑一番了。
光是灼灼嫁给自家人还不算,要是灼灼的继母也是自家人,那可就太好了!想想看,到时候一个继母一个义母,两人肯定有不少的借口见面的,光是灼灼的婚嫁生育,将来孩子的满月等等,就有无数见面的机会。混得熟了,还愁借不到阁老家的光?
老太太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乍然提起,却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得是自家人,得听话,年龄上也得差不太多,毕竟待字闺中的小姑娘肯定不愿意嫁给一个断了双腿的男人,虽然说有神医给他医治,谁知道能不能完好如初?
……
老太太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地想要给陶士铮找个续弦,还得快些,她还指望着这个续弦能做主灼灼的事,到时候完全可以避开陶士铮将灼灼和葛春茂的亲事定下,要知道,现在可有不少人对灼灼虎视眈眈呢。
夭夭不知道老太太的打算,父亲坚决地拒绝了这么亲事,她心中顿时安稳了,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着香铺开张的事情。
经过精心筹备,她的弥香阁定在五月初一开张。
弥香阁开在京都最繁华的西华街上,之前的铺子经营得也不错,好好的铺子突然整修改业,早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在开张前的三天,夭夭将店中的几样拿手好香放在外面供人品鉴,又命人在弥香阁外贴了告示。
从开业到浴兰节共五天,弥香阁所有香膏、香粉、香饼、香丸、线香全都九折,更有五色香珠,味道多样,用来编制浴兰节用的长命缕比一般的珠子更加有趣。除此之外,店中有珍品绿云香和畅饮丸,不单独出售,一次性买满百两银子送绿玉香一罐,一次性买满五百两银子送畅饮丸一枚。
绿云香能使人头发乌黑鬓若绿云,畅饮丸能使人饮酒不醉,这两样都是夭夭根据残缺古方研制出来的,先前绿云香已经给母亲用过,而畅饮丸却是英王替她试验过的。至于通灵香,极为难制,她没打算大批量售卖,再说,通灵香的方子刚给了皇上,她还不知道皇上用来做什么,所以没打算让别人知道。
告示一出,顿时引起了人们更加的关注,哪家香铺也没这么大的口气,谁买香会一次性买一百两,更何况五百两?那畅饮丸竟然如此珍奇吗?不过,弥香阁外放着的几味香,确实极为好闻。
到了五月初一,夭夭和江若婉坐着马车来到弥香阁。
她们本以为自己来得很早,没想到弥香阁外面已经聚满了人,母女两个下了马车,站在店铺外硬是进不去了。
夭夭苦笑着看看母亲,她也没想到开业当天会有这么多的人。江若婉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店铺如此火爆,可见女儿确实有此天赋,她后悔没有早点让女儿做她想做的事情。可想到将来女儿要费很多心思在上面,她又有些舍不得。
夭夭正在发愁该如何进去,里面的人突然推搡起来,夭夭前面的人猛地倒退,重重地撞在夭夭身上。
夭夭站立不稳,踉跄着退了几步,跌坐在大街当中。
江若婉反应不及,一回头却发现一辆快马飞速驶来,那骏马有力的长腿眼看着就要踏到女儿的身上。
“夭夭——”江若婉目眦欲裂,凄厉地喊了一声,刚想扑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女儿,一道玄色的人影从天而降,将地上的夭夭一把抱起,高大的身子一个扭转,已经到了街的对面。
第24章
夭夭吓得魂飞魄散,眼看着那马蹄离自己只有两步之遥,根本就躲不开,她只来得及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却猛然觉得自己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那坚实的双臂揽着她飞了起来。
夭夭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玄色锦袍的前襟,她的脸正压在金线绣着的云纹上面。眼角的余光看见嫩绿的树梢掠过,此时她正在半空中,夭夭却奇异得感觉时间似乎静止了,她贴在他的胸膛,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的胳膊环在他的脖颈上,眼眸一抬,就是他坚毅好看的下巴。
他带着她轻飘飘地落在街的对面,低下头看她。
小姑娘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受了惊吓,樱花般的唇瓣紧紧抿着,一双水盈盈的杏眼睁得圆溜溜的,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欲掉不掉。
夭夭还没有缓过神来,怔怔地望着那双漆黑的凤眸,她认出他来了,这是萧沉夜,可他的眼神为什么别有深意呢?下意识的,夭夭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江若婉面无人色,跌跌撞撞地穿过大街,来到夭夭身边,连救她的人都没有看清,泪水就直接掉下来了,“你这孩子,是想把娘吓死不成?”
夭夭心头一跳,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刚才她跌倒在地,听见母亲喊了一声“夭夭”,别人不知道,萧沉夜却肯定知道她的名字!现在母亲又自称“娘”而不是“义母”,皇上要起疑心了!
夭夭慌乱地挣扎了一下,想让萧沉夜将自己放下,她的手臂松开他的脖颈,双手推在他的胸膛。
明明隔着衣衫,萧沉夜却觉得那白嫩嫩的小手像是压在自己的肌肤上,他眸光一沉,双臂收紧,将她压在了自己的怀里。
夭夭愣了一下,她抬眸看了一眼,他低着头,那黑漆漆的凤眸正静静地看着她。
她突然就不敢乱动了,只悄悄伸出手去,拉住母亲的胳膊,轻轻捏了捏。
江若婉这才注意到女儿还被人抱在怀里,她深深褔了一礼,“多谢……陛、陛下!”
江若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会是皇上!
“苏夫人免礼。”萧沉夜淡淡道:“刚才苏夫人为什么喊‘夭夭’呢?”
夭夭身子一僵,他果然怀疑上了!
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紧张地绷紧了,萧沉夜扫了江若婉一眼,见她果然也有些慌张。萧沉夜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厉光,一直以来他心中那模模糊糊的想法突然就清晰了。
为什么她会认得他,初次见面就知道他不会动手抓住她?
为什么她去了一趟善觉寺与苏夫人见面,苏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搬回老宅,并且认了她做义女?
为什么一个天生痴傻的人突然会变得这么聪明,会写字,会制香,学识礼仪与受过多年严苛教导的大家闺秀不差分毫?
是了,如果他怀里抱着的就是小丫头,那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可这样就会引出更加荒谬至极无法解释的事:小丫头明明死了,魂魄为什么会留在阳间,还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究竟什么才是最终的真相?
夭夭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胳膊,生恐她一时不查被皇上看出破绽来。
江若婉的慌乱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端方娴雅,“陛下,自从夭夭去了,臣妾心痛难忍,这才认了这个孩子为义女聊作慰藉。她以前常常来和夭夭玩耍,看着她就好像夭夭还活着似的,有时候臣妾还会把她误认作夭夭,臣妾喊错她的名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吗?”萧沉夜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是的,刚才情况危急,臣妾想起夭夭落水而死的事,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才喊错了名字。”江若婉看看女儿不安的样子,道:“陛下,既然已经没有危险了,就将这孩子放下来吧。”
这次萧沉夜没有再坚持,他双臂微微松开,腰身一弯,将夭夭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夭夭立刻站到母亲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
萧沉夜一挥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队便装的侍卫,护在他身侧。他吩咐道:“去查刚才那个闹市纵马之人。”
夭夭心想,这纵马之人恐怕要倒霉了,皇上向来严刑峻法,闹市纵马本就不该,这人还正好碰到皇上。
果然,萧沉夜道:“不管是谁,杖二十,官降一级,爵降一等。其余人等,去对面弥香阁维持秩序。”
侍卫呼拉一下子散开,萧沉夜迈步朝着弥香阁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发呆的夭夭,“怎么,朕救了你,你不打算招待朕去你的弥香阁看看?”
夭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母亲跟在他身后。
有了皇上的金吾卫,弥香阁顿时井然有序,母女两个将萧沉夜带到了二楼最好的雅间,这是给贵客预留的。
“这里有香膏香饼香丸线香,不知陛下喜欢什么?”江若婉问道。
萧沉夜打量着雅间的布置,淡淡道:“苏夫人自去招呼别的贵客吧,这里有陶姑娘就够了。”
江若婉迟疑了一下,若是别的男子她肯定不放心让女儿留下,可皇上开了御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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