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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很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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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岫在桓家人眼中,没成亲,自然院子里也没什么女眷的屋子可以让宋拂留宿的。上回他让出屋子,自己去了书房,可这一回受了伤,就是想让,宋拂也绝不会愿意。
秀石问到这里,神色难免带着一些犹豫的暧昧。
桓岫摆手,并未作答。他便也只好躬身退下,不再询问。
秀石的问话虽是压低了声音,可屋子里太静,宋拂尽管装作正忙着别的事,到底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背对着桓岫站着,过了好久,终于开口问:“我想睡在这陪你。”
桓岫看着她。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就睡这陪你。”
桓岫仍旧只是看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宋拂转身,几步走到他的面前,问:“你不愿意?”
桓岫霍地抬头,面上一本正经:“你想过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吗?”
宋拂盯着他的眼睛。她一直觉得桓岫生了双好看的眼睛,像桓大人,但比他父亲更深邃,没有谋算,有的只有认真和郑重。
她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她心跳如雷,却努力放松:“我知道。”
“我可能会忍不住碰你。”
“我知道。”她笑着,心跳渐渐放缓,眼角眉梢展开暖意,“我想,我也可能会忍不住。”
桓岫沉默了片刻,毫无预兆地突然覆上一吻。
不是浅尝辄止的,他略带了几分力气,用力地在她的唇上碾磨。
甚至,他还探出了舌头,轻轻地触碰她的唇瓣,直到唇齿微启,柔嫩与柔嫩相触。
那一刻,舌尖化开甜香,唇瓣间舌头的纠缠,顷刻间将人卷入九天。烫得谁也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而后,滚烫的手掌,隔着夏日里薄薄的衣料,沿着腰身,一寸一寸上移,直到贴上她胸前的绵软。
那轻轻的温柔的揉捏,带来微微的颤抖。
宋拂忽就觉得燎原之火已经卷到了脸上。她想要后退,可又贪慕这一刻的纠缠不清。唇舌间的翻云覆雨,却在这时候忽的停下。
再然后,她听到男人喟叹着,从薄唇间呼出长长一口气。
宋拂停了下来,与他额头相抵,气息不定,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看得清他的那双眼。
他轻轻笑了笑,声音里透着沙哑,紧绷的身体过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很疼。”他凝视着宋拂,声音低柔,“我受了伤,伤口很疼,不能碰你。”
宋拂看着他。
“所以,等我伤好了,我们再圆房。”
他说着,将人抱起转身置于床上:“睡吧。哪儿也不用去,就睡在这。你陪我,我也陪着你。”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因为能与爱着的人并枕而眠。桓岫只是出门命婢女打盆水的功夫,回身时,宋拂已经舒展开眉头,安心地入了眠。
他弯了弯唇角,笑着躺下。宋拂睡得很深,但兴许是知道身旁睡下了此生最为亲近眷恋的人,身体微微一侧,便靠上了男人的肩头。
桓岫闭眼,鼻尖是属于女儿家淡淡的体香。
夜半,月光蹑足入屋,院外有犬吠声,间或还有猫叫。隔得有些远了,声音倒是不重,却仍旧让桓岫不得不睁开了眼。
宋拂还在睡,唇角挂着笑,似乎正做着幸福的梦。
他忍不住笑了笑,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手轻脚下床出门。
远处的院子里,猎犬被杖杀,野猫逃得飞快,跃上墙头,迅速消失在这府邸里,只能听见凄厉的叫声,从屋檐上渐行渐远。
而院中,在试图攻击老爷被杖杀的猎犬后,是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仆役。
“父亲。”
桓岫走到桓季身旁,看向庭院。
这是桓峥的院子。婢女们嘤嘤哭泣,几个婆子紧紧靠在一起。在他们的身后,是敞开的各屋,还有各种凌乱的痕迹。
那对夫妻,已经不见了踪影。
桓季双手背在身后,闻声不语。
直到管事满头冷汗地待着桓府近卫从各屋出来,他方才出声。
“说吧。”
管事道:“不在了。金银首饰,还有贵重一些的,方便带走的东西都不在了。只找到……只找到……”
“只找到什么?”
管事擦了把汗:“只找到被灌了药的大郎。”
桓岫上前,伸手抱过了被近卫抱在怀里的小人儿。
年幼的孩子睡得香甜,丝毫不知,他的父母已经趁夜丢下他,不知所踪。
第73章 舍弃
车辚辚,马萧萧。离了永安,往西便是临殷,过了临殷,人渐渐少了起来。似乎连夏日的燥热,也随着西行的路,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凉爽的秋意。
和秋意一道来的,还有一场接着一场不合时宜的雨。
宋嬷嬷上了年纪,从永安带出来的衣裳又大多单薄,一时受不住这突降的温度,竟只能裹了车里睡觉用的薄毯子,昏昏沉沉地发起烧来。
大郎也有些撑不住了,路上吐过两回,小脸蜡黄,睡着的时候偷偷掉眼泪喊阿爹。
玳瑁不敢耽搁,抱紧了大郎,催促车夫赶紧去下一个小镇上落脚,好让她请个大夫来个宋嬷嬷看看。
这车夫是永安城外找来的,因看着模样老实本分,宋嬷嬷这才敢让一个男人带着她们往关城去。
但没想到,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人,实则偷奸耍滑,心怀歹意,眼见宋嬷嬷病倒,车里能动的只剩下玳瑁一个大人,当即不闻不顾,赶着车钻进了一条小路。
等玳瑁发现时,马车已停在了一处山林间。她还没询问怎么回事,那车夫“哗啦”掀开帘子,舔舔嘴唇,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你做什么?”
玳瑁大喊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怀里的大郎往身后藏。她这一动作,脸上不设防地就被摸了一把。那些曾被人强迫侵犯的记忆,顷刻间引得她胃腹强烈的痉挛起来,脸色当即刷白。
车夫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回过神来,眯起眼,恶狠狠地伸手去抓她。
玳瑁叫了一声,一把拔出藏在身上防身用的匕首。车夫没料到会有防备,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
大郎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忙伸手去推宋嬷嬷。可宋嬷嬷病得厉害,糊里糊涂的,没有丝毫反应。
玳瑁势单力薄,很快被车夫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身上被车夫的手碰过的地方越多,痉挛的感觉就越严重。她脸色煞白,全身发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人紧紧压在草地上。男人口中的腥臭就在身后,她只能紧紧抓着衣服,不让人剥离,呕吐的感觉压过了呼救的能力。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嘶啦”一下传来。
她几乎都要放弃自己,恳求车夫放过大郎。她的身体早就经历过这些,哪怕再来一次,也已经不用在意。可大郎还小,她惧怕的是大郎被掳走。如果阿兄出事,大郎……大郎就是虞家唯一的骨血了。
就在玳瑁哭喊着请求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在做什么?!”
身后禁锢的力量顷刻间松开,车夫慌张逃跑,有犬吠声狂吼着追逐而去。
她费力地从草地上爬起来,有毛茸茸的小犬凑近嗅了嗅,舌头轻轻舔过她的唇角。她喘息着抬头,看向了来人。
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名叫李禽,是这片山头的猎户。
李禽四十来岁,和妻子在这片山头已经住了十多年,因心善豪爽,没少救助在山里走投无路的百姓。
和往常一样,他带着猎犬在山里打猎,没想到远远的就听见了女人的呼救声,依稀还有小孩嚎啕大哭。
碰上了这样的意外,玳瑁不敢再轻易相信人。可宋嬷嬷还病着,大郎年纪小受了惊吓,她又不会赶车,只能吊着颗心,接受李禽的帮助。
不多会儿,李禽便带着她们一行人走到了一户农家小院前。这一路过来,并无其他人家,这么一处小院就显得颇有些隐居的意思。
有些……像阿兄阿姐他们如今暂住的小院。
也是静悄悄,孤零零地安在了山林间。
先前追人的猎犬这时候都循声气味回了家,院门开着,猎犬们一拥而上,挤进柴门。片刻便传来了妇人轻声斥责的声音。又过片刻,自院内一侧的小屋里,走出一个穿着褙子的妇人。
那妇人扭过头来,瞧见玳瑁形容狼狈,很是吃了一惊:“夫君,这是怎么了?”
玳瑁愣愣地看着面前这张半边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另外半边却分明是狰狞刀疤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禽已经在门口拴好了马车,闻声道:“出了些意外,我瞧着不妥,就先带回来落个脚。”
他看起来五大三粗,对上妇人却分外温柔。
妇人微微颔首,只见李禽背上的老婆婆头扭向另一侧,瞧不见模样,又问:“要不要去山下请个大夫?”
“我去请。这边你照顾着。”
李禽安顿好宋嬷嬷,这就牵上一条狗,匆匆忙忙往山下去。
妇人显然已经习惯了他做事的风风火火,当下安抚地拍了拍玳瑁的手背,绞了块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脸。
也许是因为另半张有些眼熟的脸,也许是因为有些出人意外地亲切感。玳瑁搂抱着大郎,望着进进出出忙碌的妇人,张了张嘴。
她一出声,便带着苦楚的颤音,一五一十说了自己方才的遭遇。
玳瑁的满腔无助和忐忑,妇人全都听在心里,她看了看躺在木床上的宋嬷嬷,再去看玳瑁和大郎,叹道:“你姓什么?”
“我……姓吕。”
玳瑁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告诉陌生人这些。
那妇人似乎是信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脸上带起笑:“婆婆年纪大了,等养好些再走吧。”
她末了,又给大郎拿了块麦芽糖,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半张脸吓着孩子,很快往边上走了走。然而,又问:“你们这是要去哪,怎的连个男人都没有?”
玳瑁正待随口说上一个地名,谁知烧得糊涂的宋嬷嬷突然在睡梦中喊了一声:“大郎别去!”
妇人下意识看了眼被玳瑁搂在怀里的孩子,紧接着也许是做梦梦到了什么,宋嬷嬷不住地梦呓。
“二娘不会有事的……大郎别去……三娘……三娘走……走……落雁城……霍老将军……虞……家……”
*****
桓峥被挡在康王府的书房外。康王在书房里不知做着什么,却始终不肯路面。便是一日三餐都是仆役按时送来的,甚至还往里头送过茶点,但除了进出的仆役,门前门后被人紧紧守卫着。
桓峥明白,除非他强闯,否则他只能待在门外干等。
自从那个女人被萧子鱼看中,想方设法送进宫里,跟皇帝来了一场偶遇后,桓峥的心就吊了起来。哪怕女人后来成了得宠的珍妃,也没让他松过一口气。
他生在官家,和那些世家子弟一样,都清楚地知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的道理。也明白,帝王之心最是无情。
他是想要高升,但是没想过丢掉性命。
萧子鱼从他身上套走过太多的消息,那些消息一次次令他心惊肉跳。这一次,终于出了大事。
珍妃一死,他就开始犹豫逃走,或者向康王摇尾乞怜。可没想到,珍妃的事,皇帝还没施下压来,那个姓曹的军器监竟然利用他透露过的旧事消息,踩上了桓家的脸面。
于是,他只能选择连夜带着妻子,向康王府求助。
但……
康王不肯见他。
桓峥是昨夜带着饶安郡主偷跑出桓府的。因着身份,无人敢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投奔了康王府。
原以为夜深了,康王不便见他们,夫妻俩便安心睡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桓峥才知道,不是不便,而是根本不愿。
他在书房外站了整整一日,黄昏都将至了,人却一步也不曾往外走。
“不用等了。父王不会见你的。”
大概是因为饶安郡主太过吵闹的关系,一直闭门不见的萧子鱼终究还是不得不走到了书房门外。
桓峥孤零零站在门外的样子,在他眼里,和一条狗,一个下人,没有任何区别。
桓峥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看向紧闭的房门。他走的急,没带换洗的衣物,身上穿的还是萧子鱼的,有些宽大,并不合身。
“康王……”
“珍妃一死,卢益就得令,在宫中好好查她究竟是谁安排进宫的。桓季、萧秉瑞他们,直闯京兆县衙,直接坏了一步棋。”萧子鱼手中把玩着核桃,挥手命人拉开在身边吵闹的饶安郡主,又道,“曹营这枚棋子已经被弃了。而你,如果不是看在饶安的面子上,你连康王府的门槛都迈不进来。”
萧子鱼擅用人,可也向来敢舍弃。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凡是不得用之人,他从不会留。
这一点,康王更甚。
“你父深谙为官之道。桓家到如今,已是万人之上,再往上,只怕很难。更何况,功高盖主之时,也会是皇帝心生忌惮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舍弃你这个注定拖累整个桓家的人。”
桓峥蓦地抬头。
萧子鱼道:“父王放弃你了。你已经彻彻底底,没用了。”
“我不信!”桓峥大喊,“当初是你们亲口承诺,只要我能帮你们忙,就回帮我……”
萧子鱼轻叹出声,道:“你想要升官,我们答应了。可朝堂不是我父王的一言堂,你毫无成绩,如何升官?”
“你这是翻脸吗?”
桓峥心有不甘。
他舍弃家人,只为了能谋求一个比现在更好的身份,但得来的是什么?
是过河拆桥!
饶安郡主不懂朝政。可父兄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再看丈夫圆睁的眼里充了血,当即发起脾气。她多少明白,夫荣妻贵的道理。当年嫁给一个小小的起居郎,她心有不甘,是父兄说服了她。
可现在告诉她,她的丈夫被放弃了,她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穿金戴银,甚至可能受到牵连,锒铛入狱。她如何会愿意!
自己的妹妹是什么脾气,萧子鱼怎会不知。
可萧子鱼怎会给她机会,遂命人将郡主关进房门不许出来。自己仍旧看着桓峥,冷声道:“我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了,还不快滚!”
“饶安呢!我是饶安的丈夫,是康王府的女婿,你们……”
“不是了。”萧子鱼淡淡地说,“从现在起,你与饶安已经和离,从此再无关系。”
第74章 亲人
次日天明,玳瑁换了妇人的衣裳,简单挽了个发髻,这就推开门走了出来。门外,李禽正挽着袖子在劈柴,脚边还卧着几条猎犬。唯一的一条小犬正被大郎抱在怀里,嗯嗯哼哼地耍着。
妇人端了盆水来,见玳瑁出门,忙问:“昨夜睡得还好吗?”
玳瑁点头:“嬷嬷也不烧了。谢谢你们。”
妇人闻言只是笑了笑,端着水盆进了灶房。玳瑁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转身去看宋嬷嬷。
宋嬷嬷还躺在木床上,汗已经不出了,身上的衣裳也换了身新的。玳瑁往床边走了几步,嬷嬷这边缓缓睁开了眼。
“嬷嬷醒了?”玳瑁高兴道。
宋嬷嬷咳嗽两声:“三娘……这是哪儿?”
宋嬷嬷病得厉害,丝毫不知昨日发生的事。这会儿睁开眼,见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只当是玳瑁找着了落脚的邸店,问了问行程。
玳瑁心中一紧,不敢说昨日的事,稍稍别过脸。
“是山里的人家。”她轻声道,“车夫中途病了。嬷嬷病了,索性咱们在这边先落脚养个病。”
说话间,大郎单手抱着小狗,另一手推开门,吃力地迈腿跨过门槛。见宋嬷嬷睁开眼,正半靠在床边说话,大郎忙叫了一声:“嬷嬷!”
宋嬷嬷脸上一喜,伸手就招:“大郎来,让嬷嬷抱抱。”
大郎应了一声,忙放下小狗,脱了鞋子爬上床。“嬷嬷,嬷嬷,你病好了吗?”他靠着宋嬷嬷的胳膊,扬起脑袋问,“嬷嬷,你还难受吗?漂亮奶奶说,大夫给嬷嬷开的药很苦,嬷嬷病好了就不用喝苦药了。”
“漂亮……奶奶?”
宋嬷嬷一脸茫然地看向玳瑁。
玳瑁忙解释:“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她顿了顿道,“嬷嬷等会儿见了别吃惊。这位婶子毁了半张脸。”
这世上,多的是凄苦的命。宋嬷嬷并不在意,只是得知人家好意收留,又给请了大夫,说什么都要下床去亲自谢一谢。
院门一推开,一股子香樟木的气味便迎面而来。那个看着粗野的男人正扛了一口樟木箱摆在院子里。不大的院子里,一下子被几口敞开的樟木箱填满了。
地上铺了一层布,李禽正弯腰把箱子里的东西往上头摆。见到大郎牵着宋嬷嬷从屋子里出来,李禽笑道:“老人家醒了?”
“嬷嬷醒了!”大郎笑嘻嘻地喊了一声。
“醒了就好。”李禽道,“小娘子,你们再等等,马上就能用饭了。山里没什么好东西,随便吃点,别饿着。”
他说着,手里依旧忙活着。樟木箱里的东西,叠得整整齐齐,他拿出来一件都抖落抖落,展平了再往地上放。
这樟木箱瞧着粗糙的不行。上头也没什么纹路,看着实在是寻常。可里头的东西,李禽往外抖落一件,就让玳瑁吃惊一次——
这个家里没有孩子的痕迹,哪怕是女儿已经成年出嫁或者儿子在外生活,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家家中,都应该会留有一些印记。他们家没有孩子,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收养的。
可这些拿出来的东西,分明是一个总角之龄的小女孩会穿的衣物。
玳瑁有过孩子。
虽然她的那几个孩子,最长的在她身边不过三两年。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回穿哪些样式的衣裳,她很清楚。
李禽这是趁着天气不错,在把箱底的衣裳拿出来晒晒太阳。这里的衣裳里,都很有些年头了。小的有刚出生时包裹的襁褓,大的有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的小袄裙。
但奇怪的是,这些衣裳,最大的也就穿到七八岁就差不了了,再年长一些的,并没有。似乎……它们原先的主人,就停留在了这个天真烂漫的年纪。
这些衣服虽然有些年头了,可意外地保存很好。其中有一件红色的小斗篷,颜色鲜亮,领口一圈白绒绒的兽毛还蓬松得没有丝毫压扁。
玳瑁依稀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却一时半会儿不知从何记忆。
玳瑁一时认不出这领斗篷,宋嬷嬷的神情却是变了。
她虽然上了年纪,可很多事都记得清楚。她闺女刚有身孕的时候,自己缝了好些衣裳,从孩子一二岁时的小衣,到七八岁时候可以穿的小褂,甚至还拿老爷赏的狐狸皮,给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缝了一领红色小斗篷。
红色的……小斗篷。
这是……二娘的小斗篷?
宋嬷嬷神情变了几变,忍不住往前走:“我……能看看这件衣裳吗?”
李禽有些迟疑,见嬷嬷满脸乞求,只好递过斗篷。
衣裳可以有相似的样式,可针脚骗不了人。
宋嬷嬷几乎是接过斗篷的瞬间,眼泪汹涌而出。
“这是兰丫头的针法……这是二娘的斗篷!”
宋嬷嬷突然掉眼泪,紧接着抱住斗篷大喊,吓得玳瑁愣住了神。李禽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反应,当即扭过头看向灶房。
灶房门口,他的妻子捂着嘴,站在那儿,早已是泪流满面。
*****
桓峥是被萧子鱼赶出康王府的。
萧子鱼说要他们夫妻和离,就没有任何的回头路。连和离书,都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只等着他摁了手印,从此一别两宽。
他虽然对饶安郡主这个妻子没有多深的感情,可看到饶安毫不犹豫地为了奢侈的生活,选择和离,他心底充满了愤怒。
那是他的妻子!可他的妻子舍弃了他!
被赶出康王府后,桓峥身上身无分文,几乎寸步难行。
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回桓家。
可桓家的门,也许……已经不会为他开了。
桓峥找了家供应饭食的邸店,点了几道饭菜,又寻一小儿,托他去桓府后门传个消息。
他身上空荡荡的,唯一能用的信物,只有一枚玉佩。只能盼着小儿拿了玉佩帮忙传话。
饭菜上得不快,他吃了没两口,便听见了袁氏身边婢女的声音。桓峥忙出声招了招手。婢女扭头去看,面上一喜,赶紧转身扶过袁氏往他边上来。
袁氏挨着桓峥坐下,眼眶当即就红了:“你到底惹了什么事,怎么连夜就抛下孩子跑了?”
“父亲难道没告诉母亲?”
“你父亲何时同我说过什么大事。只是你这样逃了,我总归心里不放心。”袁氏说着四下看了看,“郡主呢?怎么没瞧见郡主?为什么不去康王府,反倒住这种腌臜的地方?”
一提起饶安郡主,桓峥的脑壳疼。可他这会儿哪里顾得上去解释什么,着急地握住袁氏的手:“母亲,盘缠带了吗?带了多少?”
袁氏擦了擦眼泪,忙让婢女把东西拿出来:“带了带了!给你凑了一百多两,还塞了一些方便变卖的首饰。你怎么突然要盘缠,你要走吗?三郎,你跟母亲说,你要去哪儿?回家好不好,回……”
“回什么家!”
桓峥忍不住拔高了声音。邸店的饭堂均是以屏风隔开各张食案,他这一喊,虽没让人瞧见脸,可仍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
桓峥握拳捶了下食案:“母亲,三郎要走了。你……保重!”
他连饭都没吃完,撒下袁氏,拿了一袋子的盘缠,低头匆匆往外赶。
袁氏急忙起身想要去追,店小二却从旁冲了出来,直言还未结账。等到袁氏匆忙结完账跑出邸店,哪还能找到桓峥的身影。
永安城门外,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桓峥出城,还没上官道,就直接遇上了桓岫。他的二哥换了一身公服,腰间配着鱼袋,俨然已非白身。
然反观自己,却是一身酱色道服。加之形容狼狈,也许,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寻常的文人,有着一肚子墨水,却郁郁不得志。
“三郎这是要去哪里?”桓岫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问道。
桓峥咬牙:“二哥……二哥身上这身公服……”
“只是公服罢了。”桓岫风平浪静地回,“你为起居郎,虽官职不高,可我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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