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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荣华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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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拜星望月
文案:
万贵妃常年盛宠。
时逢姑姑万太后主持大选,将一群美人送到了昭帝身旁。
万贵妃:“陛下,臣妾觉得这届嫔妃有点少,不如臣妾再给您添一个吧。”
燕昭帝:“爱妃姐姐?你不要你的夫君了??”
万贵妃转过身嘀咕:“盛宠太过,死得快。”
燕昭帝:“爱妃姐姐,你是不是对朕有什么误会??”
——多年后。
万皇后看着依旧没完没了绕着自己打转的燕昭帝叹气:“这届嫔妃不行啊。”
1、霸气疏狂皇帝V冷淡心机贵妃,HE;
2、双洁慎入,我的皇帝男主木有XX的毛病;
内容标签:朝堂之上
主角:万贵妃,燕昭帝
第1章 暗潮
大政七年,距离孝仁皇后过世已有三年。
燕昭帝曾在孝仁皇后病榻前立下重誓,许三年之内不纳妃不立后。人人皆道皇帝情深义重,只有万贵妃知晓并非如此。
她在慈宁宫中已经跪了有大半个时辰,膝盖僵疼,腰肢酸软。浓重的檀香味儿叫她有些闷不过气来。大宫女雪茶陪她跪着,只见她脸色已有几分苍白,暮春里额上却渗满了细密的汗珠子。雪茶不忍,斗胆想请太后宽恕,却被万贵妃察觉了动静,稍稍动了动手指,示意她不要莽撞。
雪茶只好委屈地缩回头去。
主位上头,穿着莲华团纹黑锦袍、华发中斜插一支木簪的太后娘娘,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呢。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倚在美人靠上,慢悠悠问道:“梅环,你可知错了?”其音容动作均有着常年把持朝政养出的不怒自威。
万贵妃咬牙轻声道:“是,侄女……臣妾已知错了,错在无子,令太后娘娘和陛下失望了。”
万太后拈起手边一颗棋子扔了下去。一枚黑子,又两枚白子,皆骨碌碌滚落在万贵妃身前。
“黑子已去,是时候给白子让位了。你起来吧,回去面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太后说完,便将手搭在章嬷嬷臂上,绕过一副水墨绣屏,自个儿向屋后去了。
万贵妃的身子一下瘫软了,雪茶赶紧跪行上前扶住,语带哽咽道:“娘娘,您没事吧?腰可还好?”一边就给她捶捏了几下。她身子娇弱,平日里连皇帝都不舍得让她多跪,偏是太后这般严苛!
万贵妃靠着她轻喘了几口气,眼角带泪微微摇头。再站起时,已收敛神情,粉面含威,瞳光泠冽,俨然是年轻了几十岁的万太后模样。
“雪茶,去着人问问,本家那件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看看地上一黑二白三颗棋子,心中明了:万太后嫌弃她生不出来,怕拢不住皇帝的心,因此要将本家一对姐妹借选秀的机会送进宫来,分担她的恩宠。
说起来,这选秀也是万太后所坚持的。眼看这几年后宫冷清,只一个薛嫔生了一女还夭折了,正是个选秀的好借口。又想起皇帝答应选秀时的那种神情,万贵妃心中一凛,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两个本家妹妹蹚这趟浑水的。
旁人或许看不出,但她却能将皇帝的心思猜到一二分。自从三年前他强行亲政,又故意冷落后宫以来,太后的大权是一分一分在旁落。那日商讨选秀,两人看似都态度和善,实则都较着劲儿呢。一个想借机将后宫编织成万家的网,牢牢网住皇帝;一个想将计就计将万氏一党一网打尽。这个节骨眼儿上,真是谁入选来谁倒霉啊。她自身尚且难保,哪能再将两个无辜少女推入火坑?
“是,奴婢今早已派人去催了。”
雪茶答着,不由为自家娘娘觉得不值当。当年万太后费尽心思擢她进宫,娘娘本是不愿意的。好容易和皇帝琴瑟和鸣了这几年,眼看日子好过了,恩宠又要被人分去了。
“太后娘娘也真是的,不就是孩子,娘娘早晚会有的嘛。”
听见雪茶嘀咕,万贵妃的脸便冷了一冷:“不许胡说。教太后听见了,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
雪茶赶紧赔罪:“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万贵妃就心痛。不是她不想生,而是她根本不敢生啊……太后当道,生下来给她做棋子么?
慈宁宫外,一群人乌压压围着抬朱红嵌金轿辇,低头恭谨等候。一个小太监快速跑来跪伏下,万贵妃的玉底绣鞋娇弱弱踏了上去,旁边人还堪堪扶着裙角,生怕有一点闪失。她坐好后托着额头闭目休憩。心内哀哀盘算了一番,仪仗便已经过了一处花圃,几个穿着朴素青色宫装的宫女跪了下来。万贵妃自然不会在意,看也未看就过去了。
一阵阵环佩玎珰声过,眼角瞧着那花营锦阵的仪仗行远了,一个小宫女才敢抬起头来,使劲吸了一口余散下的芳香:“好香呀!”
她使劲皱起秀巧的鼻子到处嗅着,整个人爬在地上像只小狗。跑得红扑扑的小圆脸比花朵儿还娇美,却偏偏带着股孩童似的顽气,常被姑姑教训说“不稳重”。
另一个清秀容长脸儿的小宫女罗霓,取笑好友道:“你若羡慕,你也去做个妃子如何?”
蕊珠撇嘴道:“我才不要当妃子呢,当妃子有什么好,天天关在这里生闷气,还不如放出宫去自由自在地玩耍!再说了,”她警惕地瞅了四周一圈儿,见没人,便凑近罗霓耳旁悄声说道:“皇上有那么多妃子,他还要选秀,我才不要喜欢他呢!”
罗霓吓得脏衣篮都掉了,绸缎丝罗散了一地。她顾不得去捡,又惊又怕拍打蕊珠道:“你这小蹄子!你过来,我可要撕烂你的嘴,免得哪天招惹祸害!”
蕊珠躲着她的手笑嘻嘻道:“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蕊珠说这话时,燕昭帝正在御书房里翻看奏折,突然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大太监四喜赶紧递过手巾来。昭帝还未接过,便又来一个大喷嚏。手巾刚放在鼻子上,又——来了一个!
昭帝怒了,将手巾“啪”地甩到四喜脸上:“是谁在背后骂朕!”
他那张墨眉星眸的脸拉得老长,犹带着几分少年的侠气与疏狂。四喜赔笑道:“陛下,要不奴着太医来给您瞧瞧?”
昭帝哼道:“不瞧!朕又不是老人,老叫太医来做什么!”
四喜惶恐道:“陛下,太后特意嘱咐了,要陛下好生注意身体,若有不适当立刻请医。”
昭帝挑眉,将奏折哗啦扔到一边:“这前人江山之所以能不停扩展延续,就是因为年轻人从不肯听老家伙的话!走,陪朕去看看太后那个老人家又在做什么!”
四喜听不明白,只得尖着嗓子唱道:“摆驾慈宁宫——!”
龙纹轿辇高高升起于众人之肩,年轻的昭帝端坐其上,凛然威然。他穿一身织金团龙紫袍,好一个玉冠玉带玉面人。沿路跪拜的宫人们莫不被他气势震慑得不敢抬身,但又在他行远后壮胆悄悄转头,试图一瞥那尊贵身影,好沾点贵气。
龙纹轿辇在慈宁宫外停下,昭帝不等侍卫跟上,便大踏步走进去直奔正殿。只听里头一声悠喝“皇上驾到”,太后已携着章嬷嬷转出绣屏来迎接了。
昭帝大马金刀虚虚行了个礼:“请太后安。”
万太后也虚虚搀了一把:“皇儿请起,坐吧。”
昭帝坐下,宫人奉上茶来,他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万太后瞧着,叹气道:“看来哀家这儿的东西是越发不合皇儿心意了,连这上好的雪顶含翠都入不了皇儿的眼。”
此话双关,是指责他日渐不喜太后管束了。昭帝却哈哈笑道:“太后说笑了,太后宫里的东西,怕是皇儿宫里的也比不上呢,怎敢嫌弃。”言下之意,是指万太后分权多年,不管一个太后该有的,还是不该有的,她不是都有吗?
万太后话锋一转,又道:“下月初选秀,皇儿可要多多选些新人进来。你寡淡了这些年,又膝下冷清,也该好好充实后宫了。”
昭帝指节轻扣桌面,不慎碰到了茶托,发出极轻的“铛”一声。
“是啊,或许朕是时候该选几个妃子,多生几个小皇子,免得总有人想惦记朕的皇权。唉,可惜了朕那些不明不白夭折的皇儿啊,您说呢,太后?”
昭帝长睫轻颤,嘴角带嘲,看似散漫玩笑,却令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地跪倒一地。大太监四喜吓得脸都青了。章嬷嬷只是皱了皱眉头,万太后的脸略沉了一沉,刚要说话,昭帝又开了口:“天色不早了,朕想念贵妃了,且去看看她。”
说罢便站起身来,众人跪呼行礼后,他又在门口回转来半个身子,嘴角勾起个笑,侧影明明嵌在温冷日光里,他周身气势却像是有火焰灼烧:“太后不必费心,就算万贵妃无子,朕也会好好宠爱她。今日是如此,往后也日日如此!”
第2章 温柔乡
昭帝说完拔腿便走,四喜还呆愣不动。他瞪眼道:“还不走,等着朕请你动一动呐?”四喜连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跟上了。
万太后脸色看似平静,实则已经连眼角皱纹都在抖动了。她手中拨弄珠串的速度越来越快,急促的窸窣声格外令人心惊。章嬷嬷一个眼色,宫女们便如一群受惊的鱼滑出了正殿,无人敢开口妄议。
万太后眼见没人了,“啪”地将珠串砸了,菩提珠子哗啦啦滚动着,好半天才安静下来。章嬷嬷知她脾气,也不阻拦。
万太后气道:“你看看他!我费尽心思,养出了一头白眼狼!想他登基时才十四岁,先帝留下那样一个烂摊子,他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都是哀家为大燕朝呕心沥血,是哀家!他倒好,如今爪牙利了,就敢反咬我了!不听话了!到底不是亲生的,是头狼崽子!”
骂到最后,她已是语声哽咽。章嬷嬷静默了一会儿,沉静说道:“太后,不是奴婢多嘴,您如今尽可把前朝后宫这些事儿放一放,歇一歇了。如今皇帝已能独当一面,要回皇权也是理所当然,您何必非要和他过不去呢?”
万太后怒极:“章檀!你好大的胆,敢来教训哀家!”
章嬷嬷跪了下来,但并无惧色。她已在万太后身边呆了几十年,又何尝不知晓太后的性子。太后自七年前昭帝登基时便开始摄政,力挽狂澜才稳住了如同破铜烂铁般的大燕。
谁知三年前,沉默许久的昭帝突然要太后还权亲政,那些大臣们早已不满牝鸡司晨,立刻倒向拥护。奈何万太后一来不死心,二来不放心,硬是又搞出个垂帘听政来。如今昭帝弱冠,正值年轻气盛,自是不会再忍让了,万家是迟早要为皇帝彻底让位的。
章嬷嬷看得清楚,万太后也看得清楚。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跌落高高权位,也不甘心被权力反噬。
万太后定了定神,多年来的在位者心性使她迅速恢复了常态。她走下主位,亲自扶起了章嬷嬷,叹气道:“章檀啊,咱们都老了。但是哀家还想再活一阵子,看司寇琮这个小狼崽子究竟能有多大能耐,配不配做这个皇帝!”
外头天昏地暗,轰隆隆地下起了一阵春雷雨。昭帝弃了轿辇大步走着,撑着油纸伞的四喜日常跟不上他步伐,急得直叫嚷:“陛下,您慢点走哇!小心路滑!”
昭帝低头看看自己湿透的肩膀,收住了长腿。四喜冲他嘿嘿一笑,他也冲四喜一笑,然后一把夺过伞自己打了便走,落下四喜在雨雾中叫苦不迭……
永寿宫中。
铺着团花画毯的正殿静悄悄的,梅子青香炉中幽香缭绕,连滂沱雨声在这里也息下三分。昭帝绕过后头一道雕花木槅扇,只见重重软烟罗帐里,一个粉面美人正在小睡。雪茶正为她掖了被角。昭帝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歇下了?”
雪茶对皇帝的突然出现已习以为常,只行了个常礼道:“回陛下,娘娘今日陪太后说话有些疲累,便早些歇下了。”她留了个心眼,没将娘娘被罚跪的事儿说出来。
昭帝挥手叫她下去,自己坐在万贵妃身侧,将她手摸了一把,啧,冰凉。他左看右看,捞过一个暖炉来,塞进她手里。
万贵妃便被惊醒了。犹带着睡意的桃花眼角一挑,声音里说不出的慵懒迷人:“陛下来了。”她撑身想坐起来,昭帝却将她玉手握压在覆着薄薄纱衣的酥胸上,俯身笑道:“爱妃不必起来,朕现在来陪你便是。”
他动作极快地踢掉靴子,扯了沾着雨水的紫袍,穿着通身雪白的亵衣挤进万贵妃身旁被窝里。万贵妃给他挪了个位置叹气道:“陛下,更衣歇息该叫人进来服侍才是。”
昭帝指指自己半散的领口:“来啊,服侍朕啊。”
万贵妃瞥他一眼,只见那领口里,略带些麦色的肌肤润泽结实,似乎还在故意地微微鼓动。饶是与他朝夕相处的万贵妃,也不禁有些红了脸:“陛下,请好生尊重些。”
昭帝撑起个胳膊,侧躺着冲她笑,她这副“一边说着不要一边脸红”的样子,是他最爱看的场景之一。
“这话你天天说,朕都听烦了,”昭帝又挤了挤一只眼睛,平日里带着火焰的眸子此时温柔得紧,低音诱人,还蹿着几分淘气,“怎样,今日是你服侍朕,还是朕来服侍你?”
……
万贵妃从昭帝手中扯过被角自己盖上,被抢了被子的昭帝自然不肯安生,又蹭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爱妃姐姐,朕服侍得好吗?”
昭帝扒开一点被角去吻她犹泛着粉霞的脖颈和肩头,万贵妃本想推开,奈何实在没力气了。再者他唇火热,吻得又轻又酥,的确非常舒服。
“陛下别闹了。臣妾困了,要睡了。”
“爱妃姐姐,先别睡啊,朕有事问你。”
昭帝停住了不安分的动作,俯身撑在她上方,一手勾住她一缕青丝吻了一下,脸色半是凝重、半是玩笑地问道:“今日太后又催朕选秀了。爱妃姐姐可准备得怎样了?”
他语气非常轻,但她那被哄得迷迷糊糊的心智却瞬间清醒了,一双水目冲昭帝盈盈一弯:“有陛下和太后的旨意,臣妾自然是早就准备周全。陛下可想看看秀女名单吗?”
两人脸面贴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是一冷一热。昭帝轻轻笑了:“不必了,爱妃办事,朕向来放心。”他一个翻身,平躺在她身畔盯着罗帐绣顶道:“想必秀女中美人众多,朕这下可是艳福不浅了。”
他转了转眼珠去看万贵妃反应。令他失望的是,贵妃只是微微闭上眼道:“是啊,希望新妹妹们能早日为陛下诞下皇儿。”
昭帝略有些不快:“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爱妃这次操劳辛苦,你若想求个赏,不管什么朕都会应的。”
万贵妃将身子挪过去,靠在他胸膛上,手指在上面羽毛般轻划,媚眼如丝:“陛下此话当真?”
“当真,朕什么时候坑过你?”
“那、臣妾求陛下……”
昭帝满怀期待地看她。
万贵妃抿了下唇角,垂眸一笑:“新欢在怀时,也切莫忘了臣妾。”
昭帝大喜,瞬间将自己套话的目的给忘到九霄云外了。他握住万贵妃手腕一拉,又翻身抱上去……
万贵妃已然累极,只是勉强承受着他,心内却从不曾放松警惕:被他这么一哄,她差点就真的求出口了:求他不要让本家那两个妹妹进宫……不,若是真说了,也就亲口证明万家的的确确在利用选秀,来妄图诱导他,他可是巴不得自己和万家能有错处呢……好险的温柔乡啊……
五更天时分,万贵妃醒了。
帐外烛火仍在燃烧,锦帐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便撩开帐子,只见守夜的大宫女兰茹正抱膝蜷在帐角打盹。万贵妃没有叫她,自己披了件大氅,便出了殿门。
昏黑的天儿,雨水还积湿在地上,透着股寒意。万贵妃裹了裹毛领,掀起小半边帘子,只见偌大的庭院中,一个精裸上身、矫健凌厉的身影正在飒舞,其身形在黑暗中也有着张扬的爆发力与震慑力,其手中剑刃啸然所指之处,连风也要避拜三分。
她站在帘后看了一阵子,感慨万千:这么多年了,从她及笄那年嫁与新登基帝时,每日寅时,无论风霜雨雪,他都会这般练剑。这个人从清弱少年成长为一个帝王,所走的每一步,她其实都看到了。
万贵妃压下翻滚的心思,咬着嘴唇正欲回身,天边却已亮起了一丝曙光。收剑入鞘的昭帝便正好看见她放下帘子,他抬了抬沾满汗水的眼皮,嘴角是藏不住的得意。
故意地抖了抖肌肉,让汗珠儿从他赤裸精壮的腰背上流下,他轻弹了下剑鞘,叫住了贵妃:“爱妃姐姐,替朕更衣吧,朕要上朝去了。”
昭帝望了望天边,火红朝日的光芒似一把利剑,正冲破天际滚云,劈开黑夜而来。
昭帝走后,又被他闹了一阵的万贵妃本欲再睡一会儿,奈何大宫女雪茶来报:“娘娘,毓秀宫那里出事了。”
万贵妃皱了皱眉。这个薛嫔也真是,失子之痛闹了一年,到现在还未平息。眼下大选在即,就算为着皇上的体面,也由不得她再胡闹了。
“兰茹,替本宫更衣。”
“是,娘娘。”
负责妆奁的兰茹有着一把好手艺,一顶赤金嵌宝钗冠挽起发髻,一双金丝虫蝶流云步摇对插其上,额间再一点金钿,贵妃之容便可堪称国色。雪茶又挑了身同样大气华贵的牡丹绣样宫装,万贵妃望向镜中,昨夜里的娇柔媚态已尽皆藏起。她轻轻点了点头,朱唇轻启,语声凛冽:“走吧。”
雪茶扶着她出门,兰茹自去小厨房盯着早膳,好等娘娘回来再用。
万贵妃在轿辇上,老远便听见毓秀宫里的打骂声。可这次更不该的是,不过几个小宫女守夜时议论选秀,教薛嫔听见了,戳了她的痛处,她竟亲手将人打了个半死。万贵妃踏进那一地狼藉的屋里时,她正拿着个碎瓷片,狠狠地戳进一个小宫女的嘴巴里,一下又一下,已是状若疯妇。
万贵妃抚摸下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皱起了一双春山眉。
第3章 封宫
薛嫔下手极狠,那莹白的花瓶瓷片上流落着血珠子,悄无声息洇进了殷红绣毯。她散发赤足,好端端一张淑艳的脸庞都扭曲了,像个女鬼似的。被打的小宫女惨烈呜咽着,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雪茶拿丝帕掩了下口鼻,目光不忍。万贵妃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冷冽的声线瞬间使俯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们松了口气,仿佛遇到了救星似的,齐口请安。
“薛嫔,大清早便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薛嫔拿着碎瓷片,呆了一呆,眼见万贵妃不急不忙坐上了主位,才缓过神来。
“请贵妃娘娘的安。”
薛嫔还算没完全丧失理智,冷笑道:“贵妃娘娘昨夜陪伴圣驾,应是累了,还劳烦娘娘一大早过来操心。”
万贵妃并不理会她的挑衅:“身为嫔妃,陪伴圣驾是应该的,恪守本分也是应该的。宫女犯了错,叫嬷嬷管教,或是送入暴室即可。更何况宫中规矩,打人不打脸,你可都忘了?”
她冷眼瞧着薛嫔,眸中冰凉叫薛嫔也打了个寒颤。被毁容的小宫女却跪爬过来,抱住万贵妃的衣角哀哀求饶。
薛嫔扔了碎瓷片,笑得哀戚:“恪守本分?什么叫本分?我进宫四年,侍奉皇上与太后勤勤勉勉,可到最后只换来一碗落子汤!我不在乎什么本分了,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万梅环,你能将我的女儿还回来吗?”
雪茶大骇,喝道:“休得胡言!此事又与娘娘何干!”
万贵妃抬手止住了她。薛嫔哈哈大笑起来:“与贵妃娘娘无干?万梅环,你敢摸着良心指天发誓,你与此事无关?”
万贵妃指节在绣袍下捏得发紧。她不动声色站起身道:“薛嫔,你疯了。”
“我没疯!”
“来人,封锁毓秀宫,薛嫔就在此闭门思过吧。雪茶,剩下的你来处置。”万贵妃说完,拂袖便走。雪茶答应着,又命令道:“把她带下去,找个太医来瞧瞧。”
血泪和流的小宫女勉强俯地谢恩,随即被人拖抱下去。薛嫔却不肯了,她赤足踏过一地碎瓷,哑着嗓子向万贵妃喊道:“你不能把我困在这儿!我要见皇上!我没疯!我只是想见见皇上,再求他一分恩宠,再生个孩子!万梅环,你得帮我,这是你欠我的!”
她抓住万贵妃的绣袍不放,雪茶要上前拖开她,万贵妃却突然回转身来,一把揪住她袍领,乌黑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极淡的琉璃色,一身的寒意与怒意都尽数爆发:“薛子佩,你听好了:第一,我不欠你的;第二,你的逾矩已足够你死一百次,但我不会杀你。好好养着你这条命,兴许还有机会翻身。到那时,你若想向我报仇,就尽管来吧。”
她声音如珠落玉盘,清冷干脆。薛嫔发着抖,呆滞了。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万贵妃甩开薛嫔,收敛气息,方才坠乱的步摇缓静下来,大殿中最后一丝声息也随着她的脚步离去了。片刻后,毓秀宫门轰然关闭,将瘫软在地的薛嫔锁在了里面。
轿辇上。
万贵妃咽下心中苦涩,发觉雪茶一直在看她,便摇头道:“本宫没事。那个小宫女,脸面多半是不行了,好生着太医医治了,给足了后半生花销放出宫去吧。”
都这样了还想着他人,雪茶眼中酸涩,哽咽道:“娘娘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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