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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荡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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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婵衣揉揉额头,问:“你家公子现在在何处?”
  此趟非去不可,她便没有问太多,尽快针灸结束后,她还要继续为她大兄的事情烦忧。若是知晓今日这么麻烦,早知道当初她就当自己没有认出来那毒。也省得,如今被人缠上。
  “小娘子请上马车,我家公子在等着您。”福成躬下腰,请婵衣上车。
  “你们先回去,我去去就回。”婵衣一脚已经踏上车缘,这才回头对红裳和时风等人说到。
  两人忐忑的应下后,便目送婵衣上马车。待婵衣坐好后,福成也跳上马车,牵着缰绳驾车令马车缓缓走动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穿过吵闹的闹市,耳边声音重新归于安静,福成的声音在外面道:“小娘子我们到了,请下马车。”
  婵衣沉默地下了马车,见马车停在一个角门处,周围一片安静。很快便收回目光跟着福成进了屋。
  “小娘子,公子就在屋里候着您,我就不进去了,您请吧!”来到一个清雅的院子里,福成弯着腰,眉目从容。
  院子里载了许多翠竹风吹过时沙沙作响,两旁天井处还各放了一个齐腰高的大水缸,水缸里静静浮着两株粉色荷花。
  婵衣点点头,看了一眼禁闭着门的屋子,拾阶而上,白嫩光滑的手推开了房门,一股淡雅的竹香便飘了出来。
  透过门口的屏风可以隐隐绰绰看到后面的矮玑处,坐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侧影令人惊艳,尤其是当他附身取棋子时,一举一动更是行云流水,宛如一副浑然天成的画卷。
  这,想必就是那日在破庙遇到的少年了。
  “进来。”萧泽的声音清越疏离,一下子凉透人的心底。
  婵衣猛地回神,看向萧泽的方向,见他仍旧闲适肆意,抿抿唇慢慢走了进去。
  “小女见过公子。”婵衣行完礼,也不去看他,而是说:“小女这就净手,为公子施针。”
  她此次没有带自己的药箱,不过来的路上,福成说东西已经备好,只要婵衣人去了就可以。
  “为何现在才来?”婵衣转身的动作一滞,萧泽问的随意,可不代表她能随意回答。
  于是她一面走向净手的地方净手,一面低着头,声音有些低:“小女出去办一些事。”
  “何事?”萧泽左手和右手下着棋,头也不抬的问到。
  “私事!”少年逼迫的紧,婵衣有些气恼,一甩手里的水珠,便猛地惊起一阵哗啦声。
  婵衣一下子愣到那里去了,原本她只是想发泄一下,却没有会发出如此大的声响。眼下空气忽然凝滞,她变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怎么,刚才胆子不是很大吗?”萧泽搁下一枚棋子,余光瞥了一眼婵衣。
  “小女没有,公子勿要多想。”婵衣梗着脖子说,索性破罐子破摔,今日一日已经够令人烦躁了,再添一桩得罪人的事也没什么。
  “胆子跟老鼠一样,还敢跟我发脾气。”忽然,萧泽冷哼了一声。
  婵衣浑身一寒,背对着萧泽半天没有动作。
  “去孟府便去了,还与我撒谎?” 
  “公子怎知道,小女今日去做了什么?”婵衣转过身来,抬头盯着萧泽,忽然问:“难不成,您派人跟踪我?”
  “呵。”萧泽一声轻嗤,令婵衣红了脸蛋。
  “为我针灸。”
  就在婵衣想要圆场时,萧泽的话,又让她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是。”她无奈的屈膝行了个礼,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医箱里拿出银针。
  “请公子……将衣衫褪下。”她低着头没有看萧泽。
  随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当萧泽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婵衣连忙抬起头,盯着他精瘦白皙的背部,寻找穴位。
  待她冰凉的指尖触及到他的胸膛时,他没有什么事儿反倒是自己手抖了一下,有片刻的失神。淡淡的青竹香更加明显,男子独有的气息充斥在身边,婵衣一瞬间有些目眩。
  “专心!”婵衣额头一痛,便见萧泽手里拿着一卷棋谱,扭过头冷冷的看着自己。
  她连忙低下头,慌忙着,拿着手里的针就扎了下去。
  “嗯。”萧泽闷哼了一声。
  “公子,抱……抱歉……”婵衣有些手足无措,她刚才慌忙间,竟然将银针扎错了地方。
  “拔。出来。”萧泽声音一冷,婵衣吓得手一抖,险些又将手里的银针送进去几分。
  婵衣深吸一口气,将银针拔下来,这次聚精会神的下针。当集中了精神,她的手上动作便变的飞快,犹如绣娘穿针引线,她针灸的时候动作也领人赏心悦目。
  当在背部施针完后,婵衣低着头说:“公子,接下来小女要在您胸膛施针,请恕小女冒犯。”
  萧泽低头看着她头顶的发髻,乌黑柔顺的发丝中,传来淡淡的花香,并不呛人。他很快收回目光,看着窗外道:“施针吧!”
  婵衣点点头,连忙去找穴位。
  忽然,她的手一顿。
  萧泽察觉到这细微的不同,便淡淡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让他狠狠的蹙了眉:“呆子,看什么!”
  少见的,他有些羞恼。
  婵衣连忙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可是萧泽却知道,她在看什么。女童红唇微张,看着他身上的朱红,一脸的怔怔之色,绕是少年淡定如斯,也受不了此等冲击。
  “再看,便挖了眼睛!”萧泽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冷哼一声,闭上眼睛。
  年纪小小,便学会做好色之徒了!
  婵衣埋着脑袋,闷不做声,只做没有听见他的话,飞快地给他施针完。便从软垫上爬了起来,低着头呐呐道:“今日已经施针完,小女先告辞了。”
  “等等。”
  婵衣身子一僵,实在不敢回头,自己刚才竟然如此龌龊,现在她实在是无颜面对这少年了。
  “回去抄十份清心咒,交于我过目。”萧泽已经平复下来,耳根后的暗红也已经消退。
  婵衣理亏,此刻脑袋跟个浆糊一样,呆呆的点点头:“是!”
  “出去吧!”
  “是。”婵衣应下,准备转身就走。
  “把银针放下!”萧泽瞥了她一眼,淡淡到。
  “……”婵衣这才低下头,看到自己慌忙之下,竟然手里拿着银针就要离开。还好少年提醒,否则若是不注意,铁定要将自己扎到。
  婵衣:QAQ
  感觉今日出门,忘记带脑子。
  “还有,若不信我,便不要托我办事。”萧泽抿抿唇,又说到。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说,自己今日去孟府的事情?
  婵衣张张嘴,想要问他,却见他已经起身往内室走去了,同时有几个脚步轻盈没有声音的仆人,抬了桶黑色汤浴进来。
  药味有些冲鼻,她揉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回想着萧泽的话,一面往外走去。
  很快,抬完浴桶的仆人追上来,“孟小娘子,公子让奴才提醒您,不要忘了拿十遍清心咒。三日后,再次为公子针灸,请将它一并带来。”
  “……”清心咒!
  婵衣回神,站在庭院里,使劲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呆子。”萧泽站在窗前,看着那抹淡绿色的身影,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萧泽:小色狼 →_→


☆、008

  008    
  晚上回去,婵衣本在忧心孟朗的事情。
  也不知道舞阳郡主,有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息事宁人。
  婵衣就是一个纸老虎,除了上门说一番威胁的话,还真不能将舞阳郡主,和怀王府如何。除非……真的去告御状。
  睡觉前,她想着这些事情,本以为会睡不着。哪知道很快她便熟睡,甚至还梦到了少年。
  梦里,少年衣服松松垮垮挂着,躺在软榻上,眼眸柔情似水,似是在勾引她上前。
  婵衣下意识抿了抿唇,痴痴的走上去,伸手去抚摸他的胸膛。
  “呵。”他的笑声令人脸红,婵衣呆呆的看着他,便见她他的俊脸越放越大……
  忽然,她头一低,看到他胸前挂了两颗红艳艳的大樱桃!更让人血脉喷张的是,他竟然还温柔的问她吃不吃!
  咚!婵衣从床上滚下来,摔的她闷哼一声。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那样羞耻,令人不敢回想的梦?
  婵衣穿着白色中衣,白嫩嫩的脸蛋皱成一团,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天还没有亮,她准备上床再睡一会儿。
  忽然,她动作一僵,感觉腿间有些湿润。
  不是吧……她,她竟然做春梦,然后可耻的有了反应?婵衣的手不停的颤抖,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怀着这样的忐忑罪恶,婵衣爬起来去了净房,准备换一套贴身小衣。当亵裤褪下来的那一刻,婵衣忽然看到了一抹红,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也快十三岁了,却个是个小矮子,脸又生的嫩,跟个小孩子一样。本以为如此月事来的也迟,谁知道年初月事便来了。
  不过,既然来了月事,那个子和身形也会很快张开的。她前世便是如此,等来了月事大半年就疯长起来,显露出少女身形来。
  也幸好是来了月事,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否则她便真的无言再见那少年了。
  发现事情真相的婵衣,很快便平复下来,端着烛台回到内室,找出月事带回到净房绑上换了衣服,然后回屋继续躺下。
  因为做梦梦到少年,她脑海又想起了白日他说的那句话。
  既然不信我,便不要托我做事!
  听这语气,他似乎对大兄之事胸有成竹,并不似自己担心的那样,碍于怀王权势而不敢帮她。
  婵衣忽然就又有了希望,少年绝不可能是随意说这句话的,既然他说了,便说明他不惧怀王府!
  怀着对少年给予的希望,她静静入眠,心里有了片刻的轻松。
  然而,第二日却又再次心中抑郁起来,这次是更加的愤怒与无奈。
  清早起来,国子监来了人,说是让婵衣去将孟朗的东西收拾带走。
  “大人,小女大兄一案还未定下,可否等案情水落石出后,再说此事也不急?”婵衣明白,国子监的人,心里怕是笃定孟朗就是杀人凶手,所以不等京兆尹定罪,他们就先急不可耐要开除孟朗。
  “孟朗杀人一案,国子监上下无人不知,孟朗如今还是学舍的一员已经引起其余学子的不满,故而祭酒下令,将孟朗逐出国子监。今日你若不去取回他的东西,学舍便会自行处置。”来人一脸鄙夷,看着婵衣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污之物。
  杀人凶手的妹妹,能是什么好东西?
  婵衣拳头紧握,试图再与他商量:“可否宽限两日,我会尽快证明我大兄的清白的。”
  “无需再等,孟朗杀人已是不争的事实,此等品德底下,污秽不堪的人,已经不配留在国子监!”
  “你现在立即去将他的东西取走,否则便不要怪学舍不近人情了!”
  婵衣的双手垂下,低着头看着地上的一株杂草,低声说到:“小女知晓了。”
  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了吗?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大兄是杀人凶手?
  送走国子监的来人后,婵衣将今日欲要去酒肆的行程放下,让时风将马车驾出来,出发去了国子监。
  此时,正值中午下学,国子监门前人来人往,不止是青衣男性学子,更有许多女子做同色衣服打扮,只不过与男子衣裳款式略有不同,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学舍的衣服。
  婵衣知晓,这是国子监对面的女学里的人。
  大梁风气开放,对于女子很是宽容,女子上女学,当街骑马出城游乐皆可,并不会遭人诟病,甚至一些女子还以此为荣。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睛,带着时风往国子监大门走去。
  “时风,你还来国子监做什么,孟朗都已经被逐出国子监,你也不要再来此,我们不屑与尔等为伍!”忽然,国子监门口的台阶上,站着几个学子,其中一人面红耳赤,正大义凛然的对时风说。
  “我家公子是冤枉的!”时风看着男子,向前一步大声辩驳,整个人都在愤怒的颤抖。
  “当日在酒肆,可是许多同窗都看见的,你还在狡辩,况且难不成府尹陈大人就冤枉你家公子?你速度离开,不要再踏进国子监半步!”
  “快些离开,快些离开!”
  “赶紧走,国子监以这种人为耻!”耳旁声音纷杂,但却都是赶他们的声音。
  “孟朗品行败坏,竟然因为小小的口角,便将人杀害,你乃孟朗书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也不能入学舍半步!”
  随着最初那名学子的指责,其余学子纷纷驻步,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大声呵斥时风尽快离去。不屑声,厌恶声,驱赶声,各种声音钻入婵衣的耳中,婵衣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她站在时风身后,并未有人注意到,因她是个女童,即便有学子注意到,也因为圣人教诲,不会为难女子。她用力的握拳,直到掌心传来疼痛,才深吸一口气,在在场众人面上一一扫视而过。
  “方明淮一案,府尹也还未定案,诸位却先在这里下了决断,难道诸位才是陛下亲封的,长安城府尹?若不是,还请诸位不要越俎代庖。”国子监门前的学子们只见,当他们正愤怒大声的驱赶时风时,一个青衣女童忽然从背后站了出来,杏眸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到。
  这些学子们,被这双澄澈黑亮的眼睛看的几乎脸上挂不住。
  婵衣将浑身颤抖,牙关紧咬的时风拉至身后,目光在他们面上扫过,继续说到:“诸位并无府尹之责,加之案情尚未有决断,仅凭着臆测辱骂我大兄,实非君子所为。诸位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难道学的就是长舌妇,以及心胸狭窄不容人的道理?小女不求诸位能雪中送炭,但却想不到饱读圣贤书的诸位,也和小人无异,是落井下石之辈!此等行为……”
  她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真是连我这个小女子,也不耻!”
  此话一落,许多学子脸上都火辣辣的,这女童说得不错,府尹尚未定案,他们此番行径的确令人唾弃。更可怕的是,他们刚才还言辞激烈,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小女并不赞同孟小娘子所言。”忽而,一道清丽的女声说到。
  婵衣扭过头去,抿抿唇看着说话之人。
  “方公子忽然丧命,这些学子们都是他的同窗,悲痛欲绝之下,斥责杀人凶手并无过错。至于你说的府尹尚未定案,不可胡乱臆测。可据我所知,沈公子曾是亲眼目睹方公子被孟朗所杀,人证已有,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只等过几日府尹宣布此案了结。至于驱赶几位,不过是因为……”
  “杀人凶手的亲妹,与仆从,我们信不过!”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素色衣袍,傲然屹立,目光带着厌恶与不屑一股。
  婵衣眸如点漆,深沉的看着少女,和她旁边的孟明珠。同样,孟明珠眼里透着淡淡的疏离与不悦,似乎是因为她在这里给她丢人现眼了。
  “那不知诸位可知,秦五公子也可作证,同样是亲眼所见。”她嗤笑到。
  “到底是谁在说谎,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的,既然两人各执一词,姑娘作为知书识礼之人,怎可胡下判论?小女还是那句话,连府尹也还未定案,姑娘没有资格为他人定罪。”
  少女嗤笑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孟朗被定罪后,看你还如何尖牙利嘴的狡辩。当真是乡野长大的,一点规矩也不懂,竟然敢跑到国子监和女学面前来撒野。”
  “你且等着,看看最后是谁输谁赢。”
  婵衣抬头到:“那姑娘可愿与小女一赌?”
  少女挑挑眉,似乎是未曾想到她竟然还有心思与自己赌一把,牵着孟明珠的手,嘴角一扬到:“你先说说赌什么?”
  “就赌……若我大兄无罪,则我赢。若我大兄有罪,则姑娘赢。”婵衣抿着唇,盯紧少女,“不知姑娘可敢一赌?”
  “敢,有何不敢?”少女抬着下巴道:“若你输了,你便来女学给我做三个月的侍墨婢女,如何?”
  婵衣垂眸到:“好。”
  “不过姑娘也要答应,若姑娘输了,需得在国子监众人面前,当众与我大兄道歉!”
  少女有一瞬间的犹疑,但还是应下:“好,我答应你。”
  “那在场的诸位,请与小女作证!”婵衣挺着背,目光傲然的扫视一圈。
  在场许多学子,对孟朗虽然还未改观,但是见到婵衣如此刚烈,大义凛然,一副坚贞不屈的傲骨模样,都有些心生敬畏。这女童看起来不过才九岁左右,竟然有如此魄力,当真是令他们自愧不如!
  只不过,却是杀人凶手之妹,可惜了!
  更不论,有些本来就与孟朗交好的学子,原本都认为以孟朗的品行不可能杀人,现在经婵衣如此一说,当再有人说起孟朗杀人时,可以当众反驳!
  婵衣知晓,哪怕希望渺茫,她也坚决不能认输,她要为大兄撑起场子来,不能任由人诋毁大兄,将他的面子往地上踩。
  否则,等日后大兄若真的无罪,也会被这些流言蜚语伤及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 乛0乛)》 可把我厉害坏了,叉会儿腰。
  解释一下,女主是十二岁,不过有些人属于发育慢,看起来像小孩,等十三四岁就开始疯长,半年一个样,女主就是这样的啊!文中提过的,女主十二岁
  另外,我昨天刚开通了作者微博,有兴趣的可以来玩儿,或许开车就放那里了。没办法,太懒,编编让我开一个,配合晋江古言年中盘点,我的旧文宠妻书也上榜了。

☆、009

  009
  婵衣与人在国子监门口的一番争辩,不过一个下午,便传遍整个国子监和女学。可是,此时婵衣已经带着孟朗惯用的笔墨纸砚,以及一些常用的东西离开了国子监。
  回到康乐坊,将东西卸下后,婵衣快步进了书房,命红裳研墨,提起笔便开始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很快,婵衣将信写完装进信封里,出了书房在天井处给了匆忙进来的时风,“速将此信送到平康坊,铁帽胡同的宋宅,就说是我有事要找他们公子,他们自会明白。”
  平康坊铁帽胡同的宋宅,正是昨日她为少年施针时,去的宅子。想必那宅子,应该是少年的私宅。
  时点点头,接过信塞进怀里,弯腰行了一礼,便小跑着出了宅子。
  婵衣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给少年针灸是三日一次,昨日已经针灸,下一次便是后日,婵衣想到了自己还有十遍清心咒没有抄写,便又连忙去书房抄清心咒了。
  平康坊离康乐坊不远,时风一来一回,一个时辰便回来了。婵衣刚好抄完三份清心咒,便从东屋出来,询问此行是否顺利。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起初还很凶煞,但当听到小娘子的名号后,便态度大变,信很快就送进去了,没一会儿便出来,让小人先回来,说是晚上他们公子再给小娘子回复。”时风将去平康坊的经历一一说来。
  “我知晓了,幸苦你了,去让红裳晚上炖只鸡给你。”婵衣见过时风,便又回了东屋。
  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少年的回复,婵衣便让红裳先睡下了,自己却还在灯下抄那清心咒。或许是清心咒的缘故 ,她越抄心里也越平静,白日的烦躁不安渐渐淡去。
  烛火偶尔跳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整个孟宅就婵衣的东屋灯还亮着。她纤细的身影投在窗户上,随着烛光闪动而跟着跳跃。
  夜间光线昏暗,她脸上一片朦胧的暖色,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哀愁,虽说年纪尚幼,但是也应了那句灯下看美人,美人温如玉。  
  “笃笃笃……”窗柩被敲响,婵衣起身快步过去打开了窗户。
  是一只白色的大鸟,大约有脸盆那么大,身子圆嘟嘟的,脸蛋眼睛都是圆的,见婵衣忽然把窗户打开,竟然脖子一缩,张着嘴巴愣到那里不动弹了。
  “你怎么了?”婵衣想了想,用手指戳了戳它。
  “啾!”大鸟忽然叫了一声,圆圆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试探着伸出一只腿。
  婵衣低头,看到一根装有信的竹筒,一面取下来,一面用手指点点它的脑袋,将它点的只往后倒,才笑盈盈说:“想不到,你还是个大长腿?”
  大鸟原本身子胖乎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圆的,可是当它伸出腿时,才显露出它一双长长的鸟腿。
  “啾!”大鸟又叫了一声。
  婵衣打开信说:“你是什么鸟呢?我怎么没见过?”
  她天生有吸引动物喜欢的能力,否则也不会养了一只小白虎在后山,加上家里的狸花猫,她已经有两只宠物了。
  “汝大兄之事,将替汝解决,无需担忧。”信展开来,是简简单单的十来个字,却令婵衣彻底放下了心。
  “你的主人真了不起,竟然连怀王也不惧怕,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婵衣怎么想,也想不到少年的身份会是那样尊贵。
  “想必他办成此事很艰难吧!怀王那么有权势的人,你家主人肯定吃亏了。我该写一封信,表示我的感谢。”婵衣看完,手指在脸上来回轻点,想了想又提了笔写到:“多谢公子相助,原本小女以为有怀王府插手,公子会不再插手此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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