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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好颜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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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聪敏,咱们的孩儿一定也是能担大任之人。”说着,他不免对还没有一丝影儿的孩子生出了无比的期待,他与瑶光的孩儿,一定比他厉害许多。
  这般想着,心头热乎了起来,看向瑶光的眼神也带着某种深意。
  瑶光端起茶杯喝水,不知道他怎么就看自己的眼神变深了一些。
  下一刻,他推开挡在两人面前的小桌,一下子朝她扑来。
  他应该再努力些,早日把他们的孩儿种出来才是。
  “唔——”瑶光被啃了个正着,脑袋差点儿就撞上了墙壁。
  元康十三年的秋天,南边的叛乱还未完全平定,朝内又发生了一件震惊百官的贪墨军饷大案,涉案之人正是本朝太尉——徐良印。徐良印为官不仁,坚守自盗,利用职权贪污军饷达千万之巨,据说抄家之时徐府书房有一面墙壁便是用金砖堆砌而成的。
  起初知晓此事,瑶光很是叹息了一番,她记得这位徐太尉,幼时他还亲自教过她骑马射箭,是一位上马能战下马能辩之人,其才华不可多得,与秦祯乃是多年的知己好友。
  不想,过了几日便传来秦相公被幽禁于府的消息,其缘由便是他与徐太尉过从甚密。
  “阿翁立身正直,绝不可能卷入贪污案。”瑶光握着拳头发抖,牙齿发颤。
  太子竭力安抚她:“陛下那边还未下定论,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有吗?权臣终于“露了马脚”,一心想削掉秦氏权力的君王会相信他是完全无辜的吗?
  瑶光抬头,目光隐有伤意。大伯不过是打了一场胜仗而已,陛下便急匆匆地要通过贬低她来贬低秦氏,如今徐太尉下马,顺手扯上一把秦祯,正合帝王心意。一箭双雕,朝中两位权臣被击落马,皇权归一,这正是陛下多年经营的目的啊。
  可叹太子还如此天真,对着瑶光好一顿劝慰,只道陛下如此作为是在帮秦相公避嫌。
  秦氏根基太深,而支撑这郁郁葱葱大树长盛不衰的正是秦祯这根主脉。瑶光垂眸,心知陛下这是起了杀心了。
  秦氏风雨飘摇,江府却一片喜气,江嫱终于要出嫁了,嫁给豫王做正正经经的王妃。
  江家陪嫁红妆十里,这边的头儿入了豫王府,那边的尾才从江府出发,可谓是风光无限。外人惯爱将江家与秦家做比较,心道这两家果然是水火不容,一边失势一边得势,好一处冰火两重天。
  “还是江女嫁得好,正经的王妃,多有面子。”
  “秦女也不错啊,太子的妾侍,日后便是娘娘了。”
  “呵!妾就是妾,哪有正头娘子来得理直气壮。”
  街头巷尾的议论,指点比较这两桩婚事,像是她们日后的造化如何便由他们铁口直断了似的。
  瑶光却没有这个心思在乎外面的言论,她写了信给大伯,想知道阿翁此时是如何打算的,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秦大伯的回信在第二日就送到了瑶光的手中,她展开一看,信上的笔迹显然不是大伯的,倒像是阿翁。
  “平心,静气。”
  四字而已,笔锋沉稳,代表着写字之人的成竹在胸。
  瑶光将信捂在胸口的位置,不知不觉间竟落下了泪。
  她拼着一口气想证明给阿翁看,他当日对她的袖手旁观是错了的。可真当秦家陷入危境之时,她还是难以作壁上观。
  家族的影响,对于她来说意义超乎她本身的想象。
  秦家不倒,她不倒。
  “小石榴,有汤饭吗?我有些饿了。”她抹了泪转头,露出这几日第一抹笑容。
  小石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将炉子上煨好的汤饭端了上来。
  ……
  徐良印的案子涉及面广泛,一时间之后有司也不能完全整理清楚。秦祯还在禁足当中,只是朝中为他上奏求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多的是为他拍着胸脯打包票的人,足以见他平日的为人。对于这些人的折子,刘光一向不看,只要是类似的折子,刘光便让徐秀剃了出去。
  七月方至,太后的千秋也到了。
  太子送上了一副熠熠生辉的头面,光是上面镶嵌的珠翠便有瑶光的手指粗细。
  瑶光自然也在贺寿的队伍之中,只是她便没有吃喝的心思,对于旁人的闲聊也只是偶尔附和一两句。
  “夜幽国使者来贺!”
  “臣参加陛下,参加太后,夜幽国恭贺太后千岁。”使者将右手放在左胸前,行了一个他们本国的礼仪。
  太后最喜这些场面,四海来贺,不正说明朝廷强盛?
  “使者免礼。”
  “臣特地为太后的千秋准备了贺舞,不知可否容她们入内演奏?”使者道。
  太后看了一眼圣人,见他微微颔首,许了。
  “使者真是有心了。”太后笑眯眯的,面上一派春风般和煦。
  献舞的舞姬们入内,个个穿着大胆,露出光滑细嫩的腰肢,扭动起来的时候可以听闻殿内的一片抽气之声。这般作风大胆的舞蹈,对于保守的他们来说,冲击还是太强烈了。
  三名舞者转动身躯,迈着舞步走向了上座,她容姿艳丽,举手投足自带一股异域风情,眉眼张扬,一个眼神便足以溺毙人心。
  徐秀正待将她们呵下,见陛下没有半点儿不悦之意,竟拿不准该不该出头了。
  皇后的眉头蹙起,她这些时日因着武安侯被贬谪的事而阴沉难测,此时舞女们大胆地行为彻底撩拨了她隐忍的怒火。
  “陛下——”她侧过头想向陛下谏言,可一名舞女竟大胆地扭到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大胆!”她呵斥一声,一挥手,想让身旁的嬷嬷将人拿下,却见一道寒光闪过——
  瑶光正撑着下巴欣赏歌舞,可见舞女们越来越逼近圣人身边的时候她渐渐直起了身子,不好……
  一道红色从胸膛喷溅而出,舞女的发簪刺中了一名内侍的胸膛。
  这名内侍前一刻还好好地站在圣人的身边,下一刻,他便被圣人推了出去做了替死鬼。
  场面突变,一时间,从殿内的四面八方传来了刀戈碰撞之声。


第28章 合作
  瑶光离得近,小内侍死前瞪大的双眼被她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种不敢置信又惊魂未定的神情。
  抄家、灭门、流放……这些她耳熟能详的字眼都没有此刻亲眼见证的死亡能让人恐惧,那是一种眼睁睁地看着血液从自己身体里喷涌而出的无奈和绝望。她怔在那里,耳边的打斗声都远去了许多。
  小内侍倒下,身子抽搐数下,嘴里含着血,抬头似乎看向了瑶光的方向。
  “咳咳——”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他无能为力又逐渐认命。
  对视的瞬间瑶光才想起来,这位小内侍与她有一面之缘,之前面见圣人的时候便是他送她出的宫。
  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这才惊醒了过来,眼前的场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宫女四散奔跑,女眷尖叫躲开,只有还会些拳脚功夫的武官们主动上前搏杀,和禁军一起抵挡刺客们的攻袭。
  她恍惚了片刻,同样弯着腰躲到了柱子的一角,远离激烈的打斗。
  也正因为逃出了这个圈子,所以看得尤其清楚。
  太子文弱,但并非不堪一击,正组织禁军反击。武安侯生来勇猛,不知从哪里抽了剑挡在了圣人的面前奋力杀敌,至于一直默默无闻的豫王……瑶光的视线在殿中寻找,在打斗的人之中没发现他的影子,应该是像她们一样躲了起来。
  “锯儿!”
  皇后一声惨叫,瑶光的目光被她吸引过去,就见她在禁军的保护之中焦心地冲着不远处的武安侯大喊。
  武安侯胳膊被刺客划上,半条胳膊都被鲜血染红,他捂着受伤地胳膊,反手便是一剑,正中刺客的心脉。
  在他身后的圣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上前扶了他一把。禁军开始大力反扑,刺客寡不敌众,战斗的圈子被一点点缩小,然后变成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不过也并非是全灭,其中一人的身手尤其矫健,见势不好立马转头撤退,与他交手的两名禁军立刻追了上去。
  “禀陛下,除一人逃脱外,其余刺客已被全歼!”禁军首领薛炀提剑来禀,他气息微乱,脸上的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圣人松了一口气,挥挥手,立刻有两名禁军上前扶着受伤的武安侯,圣人道:“传太医来给武安侯看看,别落下病根儿了。”
  “儿子不碍事。”武安侯捂着伤口,眉目间带着一股坚毅之色,似与往日不同。
  圣人欣慰地拍了拍他另一边未曾受伤的肩膀,道:“我儿长大了,好,好!”
  皇后也松了一口气,撇开宫人上前,对着武安侯嘘寒问暖。
  “启禀陛下,还有一人逃脱,请陛下即刻下旨闭宫,臣好带人去追捕。”禁军首领薛炀道。
  “准了。”刘光上前两步,面对狼藉一片的宫殿,眉头皱得死紧,“传朕的旨意,四门关闭,全力搜捕逃走的刺客,明早日出之前,朕要见到他。”
  太子上前:“陛下,宫门一关,诸位大人和夫人如何归家?”
  瑶光皱眉,半咬嘴唇。
  “太子这是什么话!”皇后率先站了出来,“如今自然是抓捕刺客更为重要,诸位大人又不是不能体谅?依本宫所见,今晚就委屈各位不能回府了,直到明早抓到刺客再开宫门。”
  刘光扫了一眼太子,又转头看看向各位大人:“尔等以为如何?”
  “陛下安危乃头等大事,如今自然是抓捕刺客要紧,臣等将就一宿不碍事的。”江相率先站了出来。
  “江相所言极是。”
  “抓捕刺客当为首要之事,臣等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
  陆陆续续地有大人站了出来,均表示愿意在皇宫逗留一晚。如此,起先提出问题的太子倒像是杞人忧天了似的。
  圣人点头,将各位大人和女眷安置的问题留给了皇后,他则带着薛炀离开,应该是为了商议刺客之事。
  “贤清,你也随朕一道来。”走之前他还不忘叫上江相。
  今夜注定难眠,正当太子准备带着女眷回东宫的时候被皇后的一句话拦下了。
  “臣子们都留在这里,太子也一并留下吧,否则瓜田李下,不好佐证自己的清白。”
  太子皱眉:“皇后说这话是何意思?”
  “并无他意,只是见刚刚太子对刺客略有放松之意,故而提醒一番。”皇后扬起一抹笑意,“太子不会因此怨恨本宫吧?”
  “自然不会!”太子妃不知从何站了出来,“母后思虑周全,既然各位大人都留在这里,为避嫌,太子与妾身也一定会留下。”
  太子撇过头,一脸郁色。
  皇后挑眉一笑,转头关心起武安侯的伤势来了。
  瑶光抿唇,一丝疑虑浮上了心头。皇后怎么这么快就把苗头对准了太子?难不成她是断定太子与刺客有染吗?再看一旁受伤的武安侯,他中刀的时候瑶光看得清清楚楚,似乎并没有那么惊险,看似伤口血淋淋的,其实刀锋在划过他胳膊的前一刻还掠过了他的脖子。
  这其中……有诈吗?
  “秦良娣。”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瑶光浑身一个激灵,靠着柱子回身看去。
  “你在想什么?”豫王笑眯眯的看着她。
  瑶光捂着胸口:“豫王殿下,您这样会吓死妾身的。”
  “本王看你胆子挺大的,刚才观战之时不是看得津津有味吗?”
  “刚才?王爷从哪里看到的?”
  “你身后啊。”豫王眨眨眼,指了指旁边的一根柱子,“本王一直躲在你身后的柱子后面,你都没有察觉吗?”
  瑶光:“……”
  说来可笑,这竟然是一位亲王!躲在柱子后面!
  “王爷真是说笑了。”瑶光扯了扯唇角,笑不出。
  “本王刚才掐指算了算,今晚东宫恐有大劫,良娣不如早做准备?”豫王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瑶光的心一下子速降万丈,像是落入了看不到底的深渊。
  “王爷所言何意?您可是知道些什么?”瑶光上前两步,面带急促之色。
  豫王挑眉,避嫌似的退后一步:“本王随口一说罢了。”
  可瑶光并不相信,她观察许久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并不合乎常理。那些看似来势汹汹的刺客其实根本敌不过训练有素的禁军,若说他们是孤注一掷,可为何最后还跑了一个?不应该殊死搏斗直至全员覆灭吗?再来,如此禁卫森严的宫城他们是如何混进来的,一个两个尚且可能,可殿内横躺的尸体便有数十之巨,他们是否有内应在策应?最后,刺杀始于夜幽国使者献上来的舞姬,可动手的舞姬只有那一个,其余的早已四散溃逃,根本不是同伙。那这名舞姬,到底是如何混进使者的队伍之中的?
  种种迹象表明,此番刺杀,不像是要蓄意杀害某人,倒像是……
  瑶光猛然抬头,双眼迸射出了精光,她急行两步拽住豫王的衣袖,道:“王爷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对不对?恳请王爷告知瑶光,瑶光定然替太子感激不尽!”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冲着太子来的?”豫王收敛了笑意。
  方才的数息之间,瑶光已经将思路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从武安侯为陛下挡刀再到皇后阻拦太子离殿,这一切都是冲着太子来的!
  皇后与武安侯并未死心,这场不伦不类的刺杀便是佐证。
  “王爷,事关国体,请王爷如实告知!”瑶光额头的冷汗都沁了出来,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这血腥味弥漫的大殿里闪闪发光,一瞬间竟比头顶上的星光还要璀璨上几分。
  某人曾言她睿智不输男儿,今日交手,果真如此啊。
  瑶光见他走神不语,急切地抓紧了他的手腕,咬牙道:“王爷若不想拉太子一把,何必告知瑶光这些?送佛送到西,王爷就不想太子记你一个人情吗?”
  威逼利诱,好得很吶。
  “并非是本王不愿道来,只是已经迟了。”豫王任由她拽住自己的胳膊,满眼无辜,“这一局,太子输定了。”
  “你……”
  “逃走的刺客被薛首领擒获了!”大殿内,忽然传出一声欢呼。
  瑶光迅速转头,她没有看向欢呼庆贺的人群,而是在探寻皇后脸上的神色。
  “甚好,甚好!既然刺客已被擒获,诸位大人也不必宿在宫中了,待陛下下旨开了宫门诸位便可归家了。”皇后站在台阶之上,朗声笑着说道。
  在她身旁,是早已包扎妥当的武安侯。
  瑶光回头,目光中带着一股隐忧又有几分断定:“豫王爷,多问一句,那刺客可是在东宫搜到的?”
  豫王揣着手,看向远处的母子:“不然呢?还会是哪里?”
  咚!
  瑶光退后两步,依靠着柱子方能勉强站立。她飞快地转头看向太子,他正在对受伤的大人们嘘寒问暖,丝毫不设防的模样。瑶光只觉得腿软,刺杀陛下,这是多大的罪名,他岂能扛在肩上?
  “秦良娣,本王也多问一句,你还是不改之前下好的注吗?”豫王收回目光,落在眼前毫无血色的脸蛋儿上。
  一环织一环,一局接着一局,这既是夺嫡,也是党争。自古称王之路便是尸骨堆积出来的坦途,若没有足够强大的支撑力,很难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瑶光的右手撑在柱面上,站稳了身形,她道:“落子无悔。”
  “秦良娣果真勇气可嘉。”豫王笑着,又转了一弯,“就是脑子有点儿不好使。”
  瑶光咬唇,再次看向人群中的太子。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他懦弱,太过善良,如果早点儿对敌人痛下杀手,哪会有今日这一出?”瑶光吸了吸鼻子,眼中隐有泪光,“可我没有选择啊,我既嫁给了他,就要助他一臂之力。”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在抗命。
  “哦,本王竟不知向来潇洒自如的秦六娘也有如此保守的一面啊。”这话,绝对是讽刺。
  瑶光偏头看去,她双眸含泪,面色中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白皙,下颌绷得紧紧的,双颊微微鼓起:“你们有何立场指责我目光差劲?我奉君命嫁给他,便是早已认命,自然是他死我死,他活我活。而他……起码他走这条路是名正言顺的,不像你们……你们敢想吗?”
  “不敢想。”豫王风流一笑。
  话已说白,瑶光努力不去看他面上的嘲讽,咬着牙偏向一边。
  “传陛下旨意,请太子即可前往宣室!”
  太子抬头,有些惊讶,但还是起身往外走去。
  “来了。”豫王抬了抬下巴,示意在殿内传旨的小内侍,“你猜,那头等着他的会是什么结局?”
  瑶光不想再跟他耗费口舌,甩袖就要上前与他共进退。
  豫王出手迅速,拽住她的长袖往后一扯。
  “你做什么!”
  “你现在不去,他兴许还有辩驳的机会。”
  太子从头到尾表现得不知情,兴许还能让圣人相信几分。若瑶光告知他前因后果,以太子的道行,说不定在圣人那里他会露馅儿。
  一瞬间,瑶光想通了,放弃拦他的心思,顺便也甩开豫王拉扯她的手。
  “秦六娘,不如合作一局?”
  “与你?”瑶光挑眉,面带讽刺,“方才说王爷不敢肖想大位,可真是小女子妄言了。”
  豫王脸色一垮,抬腿便要走。
  “七尺高的男儿连一句讽刺的话都听不得了?”瑶光站在他身后道。
  豫王咬牙,果真如宣王所说,这女子难打发得很。
  “是与否,你给句话便了。”豫王回头看她,目光中带着凶意。
  瑶光并不如何畏惧,她揉了揉鼻尖,摊手:“送上来的买卖,有何不做的道理?”
  反正也不会比此时的局面更坏了。再说了,她若不答应岂不是白费了豫王这拙劣的撒鱼饵的行为?
  豫王:“……”


第29章 赐死
  “君父,儿臣冤枉啊!”宣室,太子扑通一声跪下,脸上满是惊惶和不解。为何那刺客会在东宫被追到?为何陛下会断定此事与他相关?他虽是一头雾水也不忘为自己分辨,“儿子怎会存这般肮脏的心思,君父您是最了解儿子的,儿子断然不是那等包藏祸心之心啊!”
  刘光铁青着脸看着面前的人,抬手便摔了茶杯:“那你说,逃走的刺客怎会躲入你的宫里!”
  “儿子确实不知啊!”太子大呼冤枉,“君父要是不信儿子的话可以宣那刺客与儿子对峙啊,儿子敢对老祖宗发誓,对此事全然不知情。”
  太子的面色诚恳,不像是作伪。刘光瞥了一眼立在一边的江贤清,后者拱手上前:“陛下,此事干系重大,非空口白舌可以说得清楚。以臣之见,太子确实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不如再好好调查一番,以免冤枉了好人。”
  从太子平日的品行来看,他的确不像是这等狼子野心之人。刘光心里已经有几分相信他的话了,但也并未立刻松口,反而是朝着门口道:“徐秀,让薛统领把刺客带上殿来。”
  “诺。”
  太子垂头跪在那里,扶在双膝上的手微微发颤。
  片刻,刺客被拎了上来。
  刘光抬了抬下巴,薛炀抱拳领命,上前审问刺客:“如今你是插翅难逃,识相的赶紧把幕后主使招出来,兴许还能留你一副全尸,若你还敢耍什么花招,我这把刀可是只认人不认贼的。”
  刺客浑身上上下下伤处不少,黑色的夜行衣被血液染得更深了一些。他蜷缩成一团,身子不停地发抖:“不……不……”
  “再问你一句,说不说!”薛炀拔刀相向。
  “我说,我说……”刺客往后一缩,十分畏惧地看着薛炀,“我等混入夜幽国使者的队伍便是想着取了皇帝的性命……若是不成,挑起两国的战争也是好的……”
  刘光脸色瞬变,上前便是一脚,正中刺客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下子染红了殿内的地砖。
  “大胆逆贼!”刘光大喝,“说,指使你们的人到底是谁,要是不说朕让人一刀一刀地剐了你!”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团黑色的影子上了,太子更是屏住呼吸看着他,希望他能开口还自己一个清白。
  刺客捂着胸口,血液不断地从口中涌出,道:“陛下既然如此英勇,不妨自己去猜啊……左右我是活不成了,是否全尸也不重要了……”说到这里,他忽然快速瞥了一眼太子的方向,“反正我是不会招认的,你们算是妄作功夫了……”
  刘光怒瞪此人,浑身都散发出令人惊骇的冷气:“来人,将此贼子拖出去处以极刑。”
  两侧,自有侍卫上前领命而行。
  薛炀上前道:“陛下,此时处置他怕是不妥,这人还未招认同伙呢!”
  刘光双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脊背,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略带深意地瞥了一侧的太子:“朕心中已有计较,不必再听他说了。”
  太子触及到那一抹不带温度的眼神,瞬间,浑身都冰冷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江贤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道:“既然陛下心中有数,那想必臣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这就带着妻儿出宫了。”
  “嗯,好生安抚你的家眷,今日是朕让他们受惊了。”
  “臣惶恐。今日之事实属意外,陛下也莫要因此太过劳神。”江贤清退后,“臣先告退了。”
  江贤清离开,薛炀也准备上前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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