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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相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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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蓠?姑娘识得阮阮?”戚无源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急问道。
  李成忱眸光一凛,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招,戚无源捂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琯夷抬眸小声道:“成忱,他没有别的意思。”
  “夫人,他若有别的意思,估计那双手早就废了。”初三凉凉补上了一句。
  她似想到什么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道:“江蓠临行之前交给我一封写于你的书信,还未来得及着人给你送去便在此偶遇,真是无巧不成书。”
  戚无源接过书信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问道:“阮阮可还好?”
  “她一直在等你。”琯夷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你也一定要等她。”
  “劳烦姑娘稍等片刻。”
  看着他快步往前面的商铺走去她侧目对着李成忱笑道:“他是要酬谢我千里传书吗?”
  他勾了勾她的鼻尖宠溺道:“小财迷。”
  戚无源满头大汗的跑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枚做工精美的叶脉垂露簪,用帕子包好递给琯夷道:“劳烦姑娘帮在下转交给阮阮,便说我一定会等她。”
  “好。”
  李成忱顺手接过来递给了旁边的初三,“我先帮你收着。”
  初三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巴,初一忍不住也抖了抖眉毛,如此看来,是夫人前路堪忧。
  “你不会就是破了连环杀人案的那位书生吧!”琯夷看旁边偶有行人侧目望向他们难得灵光了一回。
  “在下只是为亡人申冤,尽应尽之事。”
  萧璟笑道:“若世人皆如先生所想,天下可安。”
  戚无源随不知他们的真正身份,思及江蓠入宫为宫女,又与琯夷相识,再看萧璟等人的行事气度约莫猜到几分,恭敬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踏入客栈的时候,萧赭正在同一名中年男子商议修河道堤坝,施粥放粮一事。
  桌上摆放着几盘菜肴并几碗米粥,萧璟忙上前见礼,“爹。”
  萧赭止了话语把一盘青菜推到他面前,“尝尝。”
  萧璟不明所以用竹筷夹了一口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又苦又涩,难以下咽,瞥到萧赭肃冷的目光略微皱了皱眉乖乖的抿嘴咽了下去。
  “不好吃?”
  他点了点头,“爹,这是……”
  “璟儿,你嫌咯牙的火烧,你嫌苦涩的野菜,之于这里的百姓而言却是人间美味,民生疾苦,官宦奢靡。”
  萧璟垂下眼睫,“父亲训诫的是,孩儿知错了,民生之道,食民俸,忧民忧,居于高堂鉴前史兴衰,查于市井思民生多艰。”
  中年男子恭敬的起身给萧璟见了一礼,他亦颔首回礼,“大人清正廉洁,为国为民,辛苦了。”
  “不敢。”
  萧赭把一张图纸递给李成忱,“成忱,你看看。”
  琯夷略微扫了一眼,似是地形图她不甚看得明白,他用手指圈了一个圈道:“公子,可在此处增设水闸,分两个河道,麗水湍急可补五六月分淮河枯竭之患。”
  中年男子大喜:“妙哉,妙哉。”
  “两淮总督府中的钱可够了”
  “绰绰有余,待堤坝河道督建完工,剩余银两充盈国库。臣会详细记录每一笔银钱的流向,亲自监督。”
  “眼下灾民方为重中之重。”
  “是。”
  萧璟看向初一悄声问道:“爹把两淮总督卢阳给办了”
  “禀少爷,贪污赈灾银两,招权纳贿,斩首示众。”
  此时只闻马声嘶鸣一名便衣侍卫从门外匆忙走了进来,跪地行礼呈上一封书信,萧赭拆开看了一眼,面色大变,“即刻回宫。”
  上面只有简简单单五个字“熹贵妃病重。”
  

  ☆、第四十三章

  灵徽宫春梅盛放; 粉墙琉璃瓦融入一片粉白胭脂红之中; 海棠疏窗下挂着一枚铜铃; 微风拂过,叮当作响。
  魏泠徽面色惨白如纸; 眉心紧蹙; 咳嗽声不止; 李太医把脉之后躬着身子步出内殿,对着萧赭回道:“启禀皇上; 贵妃娘娘血虚体寒; 忧思过度; 积虑成疾。微臣开个安神补血的药方; 然心病还需心药医。”
  萧赭点了点头,待李太医走后方问道:“娘娘在云嵇山万清寺静养; 病情怎会突然加重?”
  侍书慌忙跪在地上低声禀道:“娘娘在寺内偶然听闻平城被围困数日之久。”
  萧赭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 “成忱。”
  李成忱会意缓步退了出去,萧赭步入内殿坐在床榻旁看着魏泠徽伸手掖了掖被角; 萧璟牵着萧珞的手侧立在旁,“母妃,你好些了吗?”
  “看到璟儿回来,母妃的病就好多了。”她撑着身子起身琯夷忙上前拿了两个软垫置放在她的身后; 细致的帮她理了理乌黑的长发; “是她们太过小题大做了,你不应千里迢迢从闵舟赶回来,恐误了朝中大事。”
  “你万事宽心; 好好静养。”
  李成忱拂开虾须软幔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过来,拱手一礼道:“边关五百里加急。”
  萧赭面色肃冷的打开书信略扫了一眼笑道:“平城告捷,大获全胜,司马旌此次功不可没。”
  “父皇,其上墨……”萧珞盯着未干的墨迹眨了眨眼睛正欲说什么被萧璟不着痕迹的捂住了嘴巴,对着他摇了摇头。
  魏泠徽以帕掩口止不住的低咳,只消一眼她便可以认出他的笔迹,他没事了么?萧赭轻拍着她的背问道:“你要不要看看?”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后宫不得干政。”
  “要不要吃点东西?”
  “现下有些乏了,我想睡一会。”
  他折叠好书信递给了李成忱,对着萧璟、萧珞道:“都退下吧,让你母妃好好歇息歇息。”
  “儿臣告退。”
  她从枕间抽出一本册子递给萧赭道,“这是你临行之前新册封的妃嫔,具已安排妥当。
  骁骑将军司马啸天之妹秦曦箬,封惠妃,居昭阳宫。
  礼部尚书陈浍嫡女陈兮言,封宁嫔,居海棠轩。
  大理寺卿吴怀申次女吴玥,封安贵人,居存梅堂。
  ……”
  “我知道了,扰你费心了。”
  几片梅花瓣过窗而入,落在素青缎被之上,萧赭静静望着毫无生机的魏泠徽阖目睡去,不由想起初见之时她骑着白马一身胭脂红骑装回眸一笑便是春暖花开,那时泠歆还在,那时司马旌未变。
  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萧玦自打魏泠徽染病之后便一直哭闹个不停,宫女嬷嬷轮流哄亦无甚作用,难得琯夷抱着时慢慢止住了哭泣,奈何只要她一放下便又要开始哭闹,未免扰了熹贵妃休息,她便这样从早上抱到了夕阳西下。
  李成忱入殿时她坐在圆凳上侍书在旁正给萧玦喂奶糊糊,萧玦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抓着琯夷的一根手指咿呀咿呀说个不停,她便咿咿呀呀随着他往下说,惹得侍书也跟着笑了起来。
  待萧玦吃下最后一口奶糊糊侍书收拾好碗勺对着李成忱施了一礼便往小厨房行去,他坐在一旁看她眉宇之间有些倦怠正欲接过孩子,手刚刚碰到襁褓萧玦眉心一皱似是又要哭,琯夷赶忙轻轻拍了拍,“不知为何三皇子只肯让我抱着。”
  李成忱只好起身帮她揉按着肩膀胳膊,“累了吗?”
  “有些饿了。”话音未落一块藕粉桂花糕已喂至了她的唇边,她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方张口吃了,“成忱,你也尝尝,不甜。”
  他用手接着点心碎屑,把她剩下的一口吃完掏出帕子擦了擦她嘴角,“太甜了。”
  “明明就不甜。”琯夷小声嘟囔道。
  李成忱从萧玦手中轻轻抽出她的手指,不妨被他捉住自己的手指放入口中嘬了一口,还未长牙,不疼,痒痒的,她抿唇笑了,“你看你总是冷着一张脸,笑一个。”
  他不自在的小心翼翼抽回了手指,摸了摸她的发顶笑着轻声道:“夫人辛苦了。”
  “奴婢参见文贵妃,丽妃娘娘。”浣棋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让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忙抱着萧玦起身委了一礼,丽妃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阴鹜,文贵妃冷笑道:“灵徽宫里的奴才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皇上口谕,熹贵妃娘娘需要静养,近日晨昏定省皆免,文贵妃、丽妃娘娘请回吧。”李成忱淡淡道。
  “李总管,本宫既然来了总要瞧一瞧姐姐是否好转才好安心回去。”
  “娘娘请回。”
  “你……”文贵妃望着恭敬有度的李成忱杏目圆瞪,往内殿的方向行了几步。
  “皇上今晚摆驾翊坤殿,贵妃娘娘不应回宫早做准备?”
  文贵妃步子一顿,正了正发上的金钗转瞬便恢复了笑靥如花,“有劳李总管了,本宫便不叨扰姐姐养病了。”
  丽妃尾随其后行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李总管,本宫有些话要对你说。”
  “丽妃娘娘但说无妨。”
  她理了理宽大的衣袖不以为意的睨了一眼琯夷,“李总管如今连本宫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了,当真人心寒凉。”
  琯夷在心里暗自腹诽,人心寒凉?她还好意思对成忱说这四个字,当年他孤独无望时是她抛弃了他,既然选择了荣华富贵又何必假惺惺的叹什么人情凉薄,自己当初怎么会感觉这张脸好看呢?
  “娘娘言重了,主子的话奴才自然都会放在心上。”李成忱一瞬不瞬的盯着萧玦睡着了,轻柔的把他从琯夷怀中接了过来,“娘娘既无话可说,浣棋,送丽妃娘娘回宫。”
  “丽妃娘娘请。”
  用过晚膳终于得空去了一趟司珍坊,短短一个多月未见江蓠已成为司珍坊二等宫女,骤然见到琯夷激动的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偷偷从正殿溜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刚刚到皇宫,熹贵妃染病灵徽宫上下皆小心伺候着,我得空便来瞧你了。”
  “贵妃娘娘病情如何?”
  琯夷忧心忡忡道:“积郁成疾。”
  江蓠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什么转移了话题,“你回家探亲了吗?”
  “成忱和我一块回去的,我爹娘可高兴了呢。”她眼角眉梢皆浸润着浅浅的柔情。
  “如今都直呼名字了?”江蓠打趣道,“看来已结白头之盟。”
  琯夷努了努嘴,“那又如何,我家相公文武双全,模样又好,待我百依百顺,你羡慕了?”
  “不害臊。”
  她伸手去抓江蓠的腋窝挠她的痒,“是不是想表哥了?相思成疾?”
  “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江蓠笑得肚子岔了气连连讨饶,琯夷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帕子包裹着的物什对着她坏笑,“你求我我就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用帕子擦拭着笑出的眼泪,整理着微乱的衣裙并不搭理她,琯夷自讨没趣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那封信我帮你亲自交给表哥了。”
  “你见到表哥了?”
  琯夷点了点头打开帕子,烛光之下叶脉垂露簪熠熠生辉,“他在滁县破了一桩连环杀人案,皇上亦赞大才,他让我把这支银簪交给你,说他一定会等你的。”
  江蓠颤颤巍巍的接过银簪,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细细抽泣声不止,她顺手用包裹银簪的帕子给她擦拭着泪珠,“怎么就哭了呢?表哥一表人才,前途似锦,对你还痴心不悔,你应该高兴才是。
  不对,我家江蓠才貌双全,是他捡了一个大便宜才对。”
  “我就知道表哥会等我的。”
  二人嬉笑闲话了一会,时辰已然不早,琯夷便回了院子,连日奔波加之哄抱了萧玦一日早已疲惫不堪,转过屏风看到收拾着软榻上衣物的李成忱闭着眼睛便从身后环住了他。
  他手下动作未停,轻声问道:“知道累了?”
  “嗯。我困了。”
  他略一转身把她打横抱起,“胳膊还疼不疼?”
  “不疼。”
  他把她放在床榻上,绞了热帕子帮她擦了擦脸颊,“我与丽妃娘娘并无任何男女私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谬论。”
  “我哪里就说错了,你家娘子是不是更加好看,更加聪明?”
  李成忱俯身低笑,“为夫眼中向来只有琯儿一人而已。”
  “你又对我用美人计!”
  他好整以暇望着她修长的指慢条斯理挑着她的衣带:“为夫伺候娘子宽衣解带以示诚意。”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谋中局的时候就有人询问“君本佳人”何时更新,预收文大纲都已敲定,但接档新文看预收藏数量再做打算,“君本佳人”和本文同属于一个系列,女主司徒漱墨(扶疏),男主本文与谋中局都有出现哦,两文中的身份名字第一个猜对的送红包,放一下文案,喜欢的预收一下。
扶疏从未想过自己会诱他犯戒迫他还俗既而成为五湖十六国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她也从未想过坐拥天下美男自己竟然会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乡野郎中。
剧场一:扶疏勾着他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大师,既已破戒还俗,经文就莫念了,扰人清梦。”
“心中有佛,万事皆为幻像。”
“哦?昨日床笫之间你可说我是你的佛。”
剧场二:重回剑阁,她颇头疼该如何向自家夫君解释蜂拥而至的绝代男宠,“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
“漱儿有孕在身,为夫抱你回房歇息。”
众男宠呆若木鸡,扶疏狐疑道:“我何时怀孕了?”
“不久后。”
架空历史,前期女主霸气,男主禁欲,后期反转,这是一个因果循环的甜宠故事。

  ☆、第四十四章

  琯夷半咬红唇; 眸含桃花色看着他挑开她的衣带宽了她的裙襦;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锁骨处顺了顺她的发; 轻轻一笑,然后……然后帮她按摩起胳膊、腰、肩并几处酸痛的地方。
  “相公; 你……”
  “娘子辛劳; 为夫言伺候娘子宽衣解带便会言而有信。”他笑得柔风和煦; 柔柔的飘过耳际让人骨头都酥了,“琯儿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就是故意的……”她嘟囔了一句翻了一个身乖乖趴在床上让他帮忙揉肩; 他手法娴熟; 力道适中; 舒服的让她昏昏欲睡。
  “成忱; 你们为何要骗娘娘呢?”
  “心结。”
  萧赭待魏泠徽一直很好,给了她在宫中所能给的最大权利; 可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淡然如水,比起夫妻更像多年至交好友; 那末司马旌……
  “平城战况如何呢?”
  李成忱手间动作一顿淡淡道:“不甚乐观。”
  “那皇上为何不派兵增援呢骗得了一世骗不了一世。”其实她更想问,是不是皇上忌惮司马旌,才会任其孤立无援,那人是娘娘的命; 他若真的死了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他拢了拢她的衣襟收回了手; 琯夷起身盘膝坐在床上询问的望着他,“我只是担忧娘娘的身体,并无探听军事机密的意思。”
  “皇上登基接下的是腐朽溃烂的百官体系; 官官相护,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手握大权的朝臣各自为营,势力盘根错节。
  雁月内忧外患,百废待兴,理应轻徭役,薄赋税,然边关动荡,可用之将寥寥,即便是皇上抽调兵将也要三思而后行,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听得似懂非懂,李成忱抚了抚她的发,“琯儿,即便这些事情你不甚明白,你既问了我便会告诉你,现下你也要学着慢慢了解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你我之间坦诚相待,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琯夷情不自禁吻了一下他的薄唇躺在他的膝上道:“相公,你对我真好,我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李成忱忍笑点了点头,她略一思忖,她在他面前似乎没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便是她的小心思都无一逃不过他的眼睛,“你不许笑,那个……我有你不知道的秘密的。”
  “嗯,我家娘子深藏不露。”
  “不许笑了,你还笑……”
  新晋宫人入宫,加之贤妃诞下皇五子萧珩,萧赭雨露均沾,鲜少留宿腾龙阁、灵徽宫,而昭阳宫的惠妃似乎很得萧赭喜爱,一月连着十日临幸,便是熹贵妃也无此荣宠,一时令宫内所有人为之侧目。
  这日清晨琯夷挽着花篮去碧雪苑剪梨花,途径假山之时胳膊一痛被人拉到了花木葱郁处,抬眸却是江起云,微微一怔,挣脱开他的手道:“江公子。”
  江起云眸光略过一丝黯然,“和我需要如此疏远吗?你都知道了”
  “嗯。”她不知为何成忱明明知道江起云是行刺的凶手而置之不理,她不知为何江起云明明知道行刺皇上是何重罪偏明目张胆有恃无恐,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她亦踏入了这深不见底的权谋漩涡。
  “李成忱告诉你的?”
  “你要杀人灭口吗?”
  江起云勾唇一笑,褪去无害的伪装多了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阴沉,“琯琯,你也认为我是一个坏人吗?”
  琯夷似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眼睛中透着几分讶异与迷茫,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一身湛蓝锦袍负手立于阴影之中,眸光内敛,沉稳冷厉,与她认识的江起云判若两人,“那你认为我对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假的?”
  “江公子身世显赫,若非我与成忱的关系,怎么会屈尊主动攀识似我这么蠢笨且又无权无势的小宫女。
  我不清楚你接近我到底是何目的,但还是要谢谢你那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有朝一日会救治一只小麻雀。”他伸手看着掌心脉络自嘲道,“我对你好不是要听你对我说谢谢的,而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看你笑,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纯粹的笑容了。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认识你纯属意外,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喜欢?事情败露,不是要杀她,或者威胁她谈条件吗?怎么会说喜欢她?他接近她对她好难道不是因为成忱的缘故?似他这样城府极深的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算了,她还是不要问那么多问题了,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古往今来最为稳妥的解决办法就是装傻充愣,和气生财,既与她家相公无关她也没有兴趣过多干涉江起云的事情。
  于是赔着笑掰着指头数道:“江公子,你看我这个人又丑又笨,贪财好色,还小家子气,不知礼数,不通文墨,琴棋书画我一样也不会。
  你风流潇洒,一表人才,堪配落落大方、温婉娉婷的大家闺秀才是。”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了,最近学问大有长进呀,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冒,也不知道用对没有。
  江起云淡笑往前走了一步,琯夷连忙往后挪了半步讪讪道:“我与成忱已然结为对食,对食对食就是在这深宫内院有个吃饭的伴儿,我对他而言没那么重要的,你就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琯琯,李成忱心狠手辣,阴沉无情比我更甚,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人命可不少,你以为他很干净吗?他本就模样清俊阴柔,得不少人的惦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太监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无需我多费口舌你怕也略知一二。
  何况纵然他再天纵奇才归根究底不过是个太监,鱼水之欢尚且不能给你,怎么能给你一场明媒正娶的婚礼,一个完整的家?”
  他摆弄着一个碧色帕子阖目嗅了嗅,声音轻柔含笑望着她郑重其事道,“琯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真正喜欢你的,一生一人,倾其所有。”
  “太监怎么了?他是我的相公,我便会一生一世对他好,即便他死了,我也会守着他。”
  江起云扬了扬眉笑笑,“好,那我们便试试看你是会和他白头偕老还是会和我永结同心?”
  “真是一场郎情妾意的好戏。”丽妃不知从什么地方含笑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她道,“与人私通,你可知是何罪名?”
  琯夷自知丽妃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解释与否都是无甚作用的,遂低垂着头思忖着对策,江起云捡起地上的花篮递给她不以为意道:“如丽妃娘娘所言,微臣身为外臣私下与娘娘见面,岂不是也成了私通?”
  “放肆!”
  “若微臣固执己见,后宫妃嫔私通外臣,不知哪个罪名更大一些呢?”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轻声道,“去吧!我来解释,无事。”
  琯夷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终是弯腰福了一礼,“奴婢告退。”
  江起云倚着假山,慢条斯理把折叠好的帕子放入怀中,“娘娘,在下得娘娘青睐,差点便成了你的入幕之宾,微臣可未说错,不算冤枉。”
  “我看你们简直是鬼迷心窍,一个蒲柳之姿尚不如的贱婢不知给你们灌了什么迷糊汤,狐媚!”丽妃被他戳到痛点气火攻心,冷笑一声,宫中寂寥,日久天长,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她倒要看看她有几条命。
  他伸手抚摸着她白皙如雪的脸颊,丽妃被那双摄人的黑眸惑了心智,不适的偏了偏头被他强制性的捏住下颌,“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嗯?李成忱对你仁至义尽,已然视柳府如弃子,你若总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我想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莫要忘了柳府与江府同气连枝。”
  “江府?”他不屑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机会看到那些人的下场,可惜了,这张脸虽好看心思太毒而不慧。”
  琯夷挽着花篮行至碧雪苑,江起云、丽妃的话语多少让她有些惴惴不安,人心太复杂,总不能分清他们因何目的说着半真半假混肴视听的话,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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