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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相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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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句话无论听懂还是听不懂总是云里雾里别有深意,好生让人郁闷。
  雪白的梨花无风簌簌落了满身,她抬头望向繁花盛放的枝丫,萧璟身穿朱红箭袖云袍,腰束玉带,枕臂躺在皑皑如白雪的梨花间胸前置放着一册竹简,“太子殿下,你怎么跑到树上看书去了?”
  他侧头对她笑,“剪朵花也能魂游天外。”
  “奴婢只是不知该剪什么样的好。”
  萧璟翻身坐起,折了一枝梨花足尖一点从树上跃了下来精准无误的投在了她的竹篮中,花瓣纷飞,漫天飞舞,“花既剪完了,你随本王去马场。”
  “奴婢还要当值。”
  “本王自会向母妃解释。”他帮她扯着花枝由着她把竹篮装满悄声道,“本王教你骑马,去吧,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因要画设计图,棠棠未来一周加班比较多,暂时隔日更,望周知。

  ☆、第四十五章

  晚上琯夷筋疲力尽回到院子的时候; 隔着疏窗隐隐听到屋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 不由加快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若有下次; 你们该知道后果。”李成忱把一封书信放到烛火上点燃,火舌吞噬着纸张染为灰烬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他声音淡淡却有着让人喘不过来气的窒息之感。
  初三面色煞白; 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应了一个是字; 初一右臂受了很重的伤,鲜血顺着夜行衣滴在地上渗入青石板缝隙之中; 小松子一眼瞅到她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去; “琯夷; 你回来了?”
  “初一; 你怎么受伤了?”琯夷看了负手而立的李成忱一眼打开一格抽屉拿出上好的金疮药与白色棉布俯身检查他的伤口,“小松子; 你去打盆热水过来。”
  “好。”
  初一从她手中抽回胳膊一言不发; 指尖的鲜血滴在她白色裙裾之上晕染出朵朵血花,琯夷盯着地上不远处染血的长剑迟疑道:“成忱; 初一都伤成这幅模样了,你先让他起来好不好?”
  “起来吧。”
  她赶忙搀着初一坐到了圆凳上,小松子在清水中绞了帕子帮他清理着胳膊上的血污,初三捂着胸口艰难的站了起来; 似乎受的伤势并不比初一的轻; 室内一时安静的有些诡异。
  待送二人离开时,初三皮笑肉不笑的低声对她道:“夫人,你再晚来一会; 估计我和初一的小命就没有了,大恩不言谢。”
  “你们犯什么错了?”
  “老大向来只看结果不问缘由,勿论对错,刀尖上过日子我们都习惯了。”
  琯夷轻手轻脚挪回房间,李成忱正执笔写字,抬眸望向她时本来阴沉冷厉的黑眸转瞬便柔和了下来,“我又吓到你了?”
  她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初一、初三到底为何触怒了他,但她不知始末更不涉其中便没什么立场去质疑他的决定,总不见得他会真的把他们杀了,“你有你的原则。”
  他把狼毫笔搁置在砚台上,微微蹙了蹙眉,长指挑起她的下巴温柔的摩挲着她额角的青紫,“怎么伤到的?”
  “太子殿下教我骑马,不小心碰到的。”
  他笑笑帮她涂了少许药酒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伤到?”
  “都是擦伤,没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她太笨了,还是太子殿下在故意整她,不过是去马场骑马,她不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就是被摔得屁滚尿流,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蓦然想到什么事情扯了扯他的袖口道,“司徒府的那个小公子长得真是好看,就是那日我们在上元灯节偶遇抢花灯的那个,叫司徒……司徒舒文。”
  李成忱抽出她发间的银簪,解开她的发髻,用手指顺着她的乌发淡淡应了一声,她略一思忖掰着手指说道:“司徒漱墨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太子妃,司徒漱毓是二皇子未来的王妃,司徒家的二小姐是惠妃,辈分仔细算下来有点不太对呢。”
  “司徒夫人与皇后娘娘交好,指腹为婚定下了婚事。”他把银簪搁置在书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魏府权势虽大无兵权在手不足以牵制朝中各股势力,眼下司徒府可堪重用。”
  “皇上似乎很喜欢惠妃娘娘。”
  “嗯,很喜欢。”
  “可她似乎有心上人。”
  司徒府庶出二小姐秦曦箬,随母姓,从小被当做男儿教养,与翰文苑学士白维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两家乐见其成,大抵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入宫为妃,那日上元灯节,俩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却是一双璧人。
  “此话以后莫要提及。”
  她赶忙伸手捂住了嘴,隔墙有耳,宫中谨言,她似乎又说错话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可能会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害了整个司徒府,在灵徽宫待了那么久,自己怎么还是如此毛毛躁躁,真是要被自己气死了!
  “成忱,你要写字吗?我给你研墨。”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点了点头,“不要又把镇石当做墨琔了。”
  “都过去多久了,你还笑我。”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抬手研墨。
  烛光之下,李成忱执笔处理着一封封密信,琯夷歪在软榻上看书,不时用手试试他手边茶盏的温度,随时替换成温茶。
  ……
  临近傍晚天阴沉沉的,魏泠徽亲自挑选了一些钗环珠翠、绸缎香料,作为赏赐差人送去给萧赭临幸过的小主。
  昭阳宫曲折游廊,粉墙黛瓦,西府海棠初绽,白玉兰似雪,几杆翠竹掩映,颇为幽静别致,琯夷行至九折板桥,抬眸便看到乌脊琉璃瓦上坐着一位青衣女子。
  这位姑娘好生厉害,爬到屋顶上看风景也不怕摔着,何况在宫中处处讲究宫规礼数,此举真是任性妄为,不过她喜欢!
  “不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回神便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与她服饰装扮皆一模一样的蓝衣宫女。
  “我奉熹贵妃娘娘之命前来给惠妃娘娘送赏。”
  “有劳姑娘了。”她对着她笑笑仰头对着屋顶上的青衣女子道,“娘娘,熹贵妃娘娘遣人送赏了。”
  琯夷呆呆看着她利落的翻身从屋顶上跃了下来,带落几朵白玉兰,秦曦箬肤若凝脂,眉目温婉处透着几分英气,乌发盘在脑后结了一个单髻,仅簪了两支白玉木兰钗,青衣之上绣着素净的葱绿色梅花,冷冽脱俗,打量了她几眼道:“我们见过。”
  “奴婢琯夷参见惠妃娘娘。”她委身一礼把手中盖着红绸的镂花木盘呈了上去。
  “劳烦姑娘替本宫谢过熹贵妃娘娘。”秦曦箬看了一眼托盘,留夷恭敬的接了过来,“不必拘礼,难得在宫中还能碰到旧人。”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萧赭抬手握住了秦曦箬的手皱眉道,“怎么手这么凉?”
  “屋里太闷了,去屋顶上吹了吹风。”
  琯夷退后几步与李成忱一道往正殿而行,心里暗暗腹诽,惠妃娘娘当真不拘小节,这话答得爽快干脆,一点也没有宫里娘娘的九曲十八绕。
  偷偷往他身边挪了挪小声道:“晚上不是我当值,一会我便从昭阳宫直接回院子了,你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稍候片刻,我与你一道回去。”
  “好。”她对着他弯眼笑了笑,忙又快速移开,恭谨的侧立在旁看着宫女把晚膳一道道摆上桌。
  萧赭摆了摆手,李成忱着人另端过来几盘寻常菜肴,待试菜之后方把筷子递到了萧赭手中。
  秦曦箬愕然道:“这是……”
  “你前几日不是说司徒府的菜肴合你的胃口么?朕让御厨过去学了几日,你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萧赭夹了笋尖、鸡丝放入她面前的小盘中。
  她尝过之后眉头微微舒展笑了,“好吃。”
  萧赭认真剔着鱼刺含笑看她吃饭不觉柔和了目光,“好吃你就多吃一些,朕瞧着你气色不太好。”
  秦曦箬未入宫之前萧赭去灵徽宫用膳的次数最多,俩人各吃各的礼节周全一团和气,不似她对成忱那样,看到他喜欢吃的菜她就会忍不住往他碗里多夹一些,看他吃的心满意足简直比自己吃了还要高兴,虽然大多成忱食欲节制,她看到好吃的就非要吃撑方才罢休。
  “成忱,此间无事,你俩不必在此伺候了。”
  “是。”
  出了殿门外面已经完全黑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宫女送过来两把油纸伞,她道了谢提裙撑伞率先走进了雨幕,回去的路上抄了近路,少有人行,昏黄的羊皮灯随风摇曳,只闻噼里啪啦雨珠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
  她环顾四周无人收了油纸伞,李成忱赶忙伸手用手中的油纸伞帮她遮雨,“刚刚你倒是跑得快,现下又怎么了?”
  额前的发被雨水打湿,她瞧他神色不愈像给小狗顺毛一般抚了抚他的后背倒在他怀中蹭了蹭,“总不好在宫中让你明目张胆伺候我吧?”
  他挑眉,“我哪日不伺候你?”
  琯夷闻言脸颊红红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腰道:“大庭广众之下得避嫌。”
  “三尺之距。”
  “啊?”
  “不是避嫌吗?”
  一句话问得她哑口无言,她说得难道不对吗?成忱平常都是贴身服侍皇上的,她哪有那个胆子让他在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帮她撑伞,莫名其妙给她安上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她还有命活吗?有这么俊俏的相公在身边她现在可不想死。
  “成忱……”她随手把油纸伞丢了出去,抱着他就是不撒手,伸手比了比三尺之距大概的距离,反正都没有伞了,总不能让她出去淋雨吧!
  雨势越来越大,低洼处渐渐开始积水,李成忱看着被她丢的远远的油纸伞伸手推开了她。
  琯夷哀怨的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扁了扁嘴讨好道:“相公……”
  “我背你回去。”
  他把油纸伞递到她手中蹲下了身子,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不好吧……万一有人看到……”
  “既然避嫌,晚上你不要回去了。”琯夷乖乖闭嘴一言不发,李成忱轻巧的把她背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你背着我多累啊!”
  他偏头看着她被雨水溅湿的衣角,半湿的绣花鞋道:“雨水大,莫湿了绣花鞋。”
  

  ☆、第四十六章

  李成忱浑身湿透把她放到圆凳上; 琯夷勾着他的脖子浅笑:“相公; 你若再如此宠着我; 大抵我就什么也不会做了。”
  他摘了发冠,脱了外袍; 转入屏风之后换了干净的白色亵衣; 乌发凌乱湿漉漉披在肩头; 别有一番妖孽的风情,“那你怎么报答我呢”
  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 那份谨小慎微的体贴每每让她心头发涩; 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倾心相待; 寻了干净的帕子帮他擦拭头发; “成忱,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好。”他嗓音略带沙哑; “不过别以为你说一句好听的我就可以对今日之事不再追究。”
  “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她无辜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勾唇一笑拦腰把她抱了起来,琯夷一声惊呼; “好相公,我错了,你不要把我丢到雨里去。”
  他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抱着她撩开镂花月洞门的纱帐往偏厢行去; “雨水寒气重; 去泡个热水澡。”
  洗……洗澡琯夷偷偷瞅了他一眼,心如鹿撞,虽然两人早已同床共枕耳病厮磨; 一起沐浴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自知他一直介意身为太监身体残缺的事实总是有意无意的刻意回避,以至于往往她鬓发凌乱衣裙半褪,他衣冠楚楚温雅淡然,明明每次都是他对她用美人计,怎么就成了她见色起意引诱勾引他呢?
  不大的房间热气蒸腾,李成忱看她魂游天外的模样饶有兴趣的低头埋在她颈窝处流连亲吻,“娘子想让为夫伺候你沐浴更衣么?”
  “嗯……”她被他磨得混沌不清,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试图离他更近一些,直到听见他附在她耳际的低笑方意识回笼,害羞的埋入他怀中闷闷道,“快放我下来。”
  “这样的报答才有诚意。”他把她放到地上半扶着她含笑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脑袋里整天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
  什么叫她脑袋里想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明是他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还要先发制人欺负她,不过她也只能有贼心没贼胆的在心里想想,与他争论她只会败得片甲不留,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我要洗澡了。”
  他伸手试了试水温,淡淡的烛光之下,清水顺着他修长的指尖滴落,白色亵衣松松系在身上,隐隐可见清瘦的锁骨,乌发似流水般垂在身后,丹凤眼微眯,慵懒散漫……
  琯夷吞了一口口水赶忙别过头去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真是妖孽,她其实更想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推到水中上下其手伺候他洗澡啊!
  “若娘子不介意,为夫伺候你宽衣?”
  “不用!不用!”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走到镂花月洞门前似想到什么转身望着她温柔道:“娘子……”
  “相公慢走,我真的知道错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虽然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可她比较怂啊,事事顺着他总归是没有错的。
  他挑了挑眉,“我等你一块用晚膳。”
  饭后,琯夷盘膝坐在软榻上借着烛光纳鞋底,李成忱执黑白两子自己和自己下棋抬眸看了她一眼道:“仔细眼睛疼。”
  她揉了揉眼睛确实有些酸涩困乏,收了针线拿起手边的白色单袍走到他身后道:“你穿穿试试。”
  他把棋子丢入棋盒听话的起身由着她帮他更衣,她俯身比量了一下,“似乎有点大,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很好。”
  天气转暖,她帮他早早备下单衣,缝了袜子,做了几双鞋,知他每逢阴天下雨膝盖胳膊便会隐隐作痛每晚必要亲自帮他用草药泡脚按摩穴位,知他喜静大多时候她也会安静的陪他看书习字。
  知他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嗜睡如她常常半夜醒来察看他是否安眠,知他御前行走吃饭总是草草应付寻到间隙便会变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看着他吃下方才安心……时间越长,他对她的贪恋便会多一分,他甚至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他要怎么办?
  折叠好衣袍琯夷爬到床上去睡觉,齐腰盖着被子躺了一会托腮看着他道:“成忱,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
  “好。”他吹熄了蜡烛,躺在她身边轻轻环住了她。
  “我不要听三十六计的兵法了,你给我讲鬼狐志异好不好?就……就那个画中仙……”
  ……
  清晨琯夷去御药房取药,回到灵徽宫的时候,江蓠竟发髻凌乱口吐鲜血,有气无力的趴在青石板地面上,文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合心还欲一脚踢过去的时候,她瞳孔微微睁大想也没想便扑过去挡在了江蓠身前。
  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她的腰腹处,身体往后倾倒恰好撞在了汉白玉栏杆之上,眼前昏黑一片,她反应了好大一会才勉强睁开眼睛,靠着栏杆忍痛跪在了地上,“文贵妃娘娘,娘娘需要静养不宜在此吵闹,况在灵徽宫奴才犯错自有熹贵妃娘娘发落,望文贵妃娘娘息怒,请示娘娘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又是你?”文贵妃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丽妃在旁笑语嫣然道:“既然你如此想要替她受过,也不无不可。”
  “凤凰泣血是奴婢之过,与琯夷无关。”江蓠手指抠着地面起身,硬生生折断了两个指甲。
  似是伤到了腰椎,琯夷略略一动便疼得钻心噬骨,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喉头腥甜似堵了什么东西,这一脚踢得也太准了吧!清冽冷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她抬眸,秦曦箬柳烟含翠,袅娜生姿,忙摇了摇头跪在地上颔首见礼,“参见惠妃娘娘。”
  文贵妃眸光不善扬眉笑道:“惠妃妹妹也来了,正巧,姐姐有件事正想请教妹妹呢。”
  “什么事这般热闹?”魏泠徽一语打断了院内所有人的谈话,眸光自琯夷身上扫过蹙了蹙眉,“浣棋,去把琯夷扶起来。”
  “是。”
  “熹贵妃娘娘此举未免太过偏袒奴婢。”
  “本宫向来护短,病中之人又有些不讲理,”魏泠徽睨了一眼丽妃眸光淡淡冷冷道,“三番五次逾越宫规,丽妃,你当真以为本宫是好脾气的?”
  丽妃往文贵妃身后退了退,气势顿时弱了下去,文贵妃似是并未料到魏泠徽会动怒,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妹妹,琯夷所言有何不对之处?”
  琯夷之语,恰到好处,滴水不露,确实并无任何冒犯之过,文贵妃掀开托盘上的红绸打开紫檀木匣捻起置放其中的点翠凤钗道:“姐姐请看,凤凰泣血,乃不祥之兆,是司珍坊宫女江蓠所为,妾身本欲前来灵徽宫回禀姐姐,不想竟生出这许多误会。”
  “熹贵妃娘娘明察,奴婢只是依照文贵妃娘娘所画图稿制作而成,并不知其中原由。”江蓠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恐惧的目光中细看之下却是冷静平和。
  “此钗仅经你之手,本宫还冤枉了你不成?”
  魏泠徽盯着文贵妃手上的凤钗若有所思,默然不语,点翠凤钗在细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未料萧赭从正门而入眸光一凛沉声道:“朕看以下犯上的是你!”
  众人齐齐跪地行礼,文贵妃攥着点翠凤钗低垂着头道:“妾身不敢。”
  “不敢?”萧赭盯着凤钗的目光略有些恍惚,声音冷厉,“此为皇后之物,你着人仿制,是何用意?”
  江蓠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着琯夷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那个笑容她看出几分狡黠的意味。
  偏头正对上李成忱望向她的目光,心头一暖,挣脱了浣棋的搀扶弯眼对他摇头笑了笑示意无碍。
  文贵妃面上的惊慌失措一闪即逝,俯身下拜辩解道:“禀皇上,皇后娘娘生辰在即,妾身便着司珍坊仿制了皇后娘娘的点翠凤钗做为供奉之物,奈何出现凤凰泣血之兆,妾身万分惶恐。”
  萧赭看了李成忱一眼,他接过点翠凤钗端详片刻回道:“皇上,大抵江蓠姑娘鸾凤点睛时不慎落入红蜡,气温骤高,红蜡融化,沁出凝结所致。”
  “着人把凤钗供奉在凤鸾殿,都起来吧!”
  “谢皇上。”
  文贵妃却执意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萧赭微眯了眼睛不耐道:“又怎么了?”
  她缓缓自袖口掏出一把折扇递到萧赭面前,不动声色的看了秦曦箬一眼道:“皇上请看。”
  极为普通的折扇,竹制扇柄,宣纸扇面,上面画着寥寥几杆墨竹并一枝白玉兰,上阙提词行云流水刚劲有力,下阙和词工整娟秀清丽婉约,一唱一和,深情缠绵,落款写着两个字“箬”“文”。
  “皇上,惠妃与人私通,此乃定情之物。”
  

  ☆、第四十七章

  萧赭合上折扇; 握着扇骨的手骨节泛白; 面上不动声色对着文贵妃淡淡道:“起来吧!”
  魏泠徽在旁道:“一把扇子; 并不足以证明什么,妹妹莫要妄言才好。”
  琯夷心头咯噔一下; 抬眸望向无动于衷的秦曦箬; 没想到她担心的事情这样快就被文贵妃揭露; 她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若无足够证据文贵妃不可能这般言之凿凿。
  仗着文府在前朝的势力文贵妃在宫中向来嚣张跋扈; 为所欲为; 颠倒黑白滥用私刑之事数不胜数; 萧赭权衡朝堂励精图治已是殚心竭虑,对于文贵妃大多时候不过小惩大诫而已。
  文贵妃看了一眼合心; 她会意着人带进来一个宫女; “皇上,她是惠妃带进宫的婢女; 这把扇子是否为惠妃之物她可以做个旁证。”
  魏泠徽冷笑,“一面之词。”
  在留夷讶异的目光中晴夷呈上一沓宣纸,侍书接过展开,其上字迹与下阕和词一模一样; 魏泠徽面色微变; 对视上文贵妃得意的笑容,心下一沉,难不成这次是确有此事
  “不用问了; 折扇是我的。”秦曦箬跪在地上坦然自若。
  留夷不可置信的死死瞪着晴夷咬牙切齿道:“背信弃义!”
  文贵妃挑了挑眉,冷睨了她一眼,“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晴夷,你来说说那人是谁呢,传来对质,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莫要出现冤假错案才好。”
  “他……他是……”
  秦曦箬似被戳到痛处面色蓦然变得煞白,眸光再不复刚才的淡然,芊芊玉指死死攥着衣袖,萧赭洞若观火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琯夷无可奈何的抵唇咳嗽了几声,往李成忱的方向挪了挪,宽袖掩盖住二人交握的手,他轻声道:“没事。”
  “这把折扇是朕五年前送给惠妃的。”萧赭摩挲着扇骨,沉声看向晴夷问道,“你说是也不是”
  晴夷胆怯的低垂着头,颠三倒四,哆哆嗦嗦,“是……”
  魏泠徽疑惑不解的蹙了蹙眉,秦曦箬眸含震惊,丽妃敢怒不敢言,文贵妃压制住心中怒火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即便你宠爱惠妃,也不可徇私包庇,折扇上字迹并非皇上御笔。”
  在场诸人皆心知肚明,人证物证不似作假,萧赭此举无疑有徇私之嫌,小松子快步走了过来把一副卷轴递给李成忱,琯夷云里雾里惴惴不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一经查实,辱没皇室尊严的罪名,无论是司徒府还是那个不知名的男子都会大祸临头。
  萧赭慢条斯理的解开卷轴的绳结,画卷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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