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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相公-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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琯夷吃得满嘴油汪汪的,怔怔然望着他,李成忱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然后擦了擦手指,“若你不愿……”
“谁说我不愿意的?我愿意啊。”她扑入他怀中道,“成忱,还好上天垂帘把你还给了我。”
“是啊,上天垂怜。”他紧紧搂着她就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只要每天能看到你,此生我别无所求。”
琯夷想到他的眼睛鼻子酸酸的,猛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从他入门到现在,端碗盛汤,帮她擦嘴擦手,未免有些过于正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相公,你……你能看到了?”
“嗯。”
琯夷欢呼雀跃高兴的真想在床榻上打滚翻跟头,不对!她……她刚刚吃排骨……岂不是都被他看到了?
☆、第七十一章
琯夷昏睡的两日玄奕把她体内残存的蛊毒全部用银针疏导了出来; 然诛心蛊对身体伤害极大; 还需时间慢慢调理休养。
李成忱俯身帮她穿好羊皮小靴; 在袄裙之外系了狐裘披风方允她出去走走,院外白雪皑皑; 一枝红梅从墙头伸了过来; 颇有几分清冽孤傲之气; “我要去看红梅花。”
他牵着她的手出了院子,琯夷紧紧反握着他的手问道:“蛊虫离体很疼吧?”
李成忱道:“不疼。”
她知他是在安她的心; 也知为了安她的心他会最大程度的让自己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还是找个机会问问玄奕比较妥当。
“江蓠成亲了。”
琯夷正在胡思乱想魂游天外; 闻听此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越州战乱,音讯不通; 是已她并未收到江蓠的书信; 不可置信道:“怎么就成亲了?她要出宫之后嫁于表哥的。”
李成忱半搂着她以防她再次摔倒,“姻缘自有天定。”
因戚无源在闵舟破了一桩封存数年的无头冤案声名远播; 魏成慎特把他招来京都协理大理寺破一桩连环杀人案。
无琯夷传信,江蓠以红叶寄相思,每日把提诗的枫叶丢入麗河之中,天公作美; 恰被戚无源捡到; 顺流而下打捞枫叶时捞出破案的关键线索杀人凶器,萧赭得知原委,下旨赐婚; 成全了一桩红叶佳话。
琯夷目瞪口呆,“这……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可惜江蓠成亲我没能亲眼看到。”
沉郁了那么久接二连三的喜事总归让人心情舒畅,江蓠有个好归宿她也能放心了。
旁侧的院子里有几棵老梅树,廊下站着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声音软软柔柔,很是好听,“相公,你别把花苞给碰掉了。”
王笏粗手粗脚攀折梅花,笑呵呵的跑到廊下,“娘子,你看可以不?”
“一点意蕴也无,还是我自己去剪吧!”
“这不是挺好的吗?”王笏郁闷的望着怒放的红梅花,赔笑道,“外面风雪太大,还是我去折,你说哪个我折哪个。”
琯夷想到自己当初胡乱剪梅花的场景与他如出一辙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据闻王笏出身草莽,是个大大咧咧的粗人,夫人齐氏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他在战场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回到家里却十分怕媳妇。
王笏抬眼看到李成忱赶忙走了过来,这么冷的天气他穿着单薄的夹袄神采奕奕,“李大人有何吩咐?”
“琯琯喜欢梅花,特来踏雪寻梅,扰二位的雅兴了。”
李成忱中蛊毒旁人不知个中内情,越州总督王笏却一清二楚,相处近半年他还从未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温和的表情,“没事没事,人多热闹,屋内有热茶点心,去屋里坐吧。”
齐氏委身一礼迎二人入内,此为总督府的主院,宽敞明亮,海棠疏窗大开,置放着两个火炉,一个煮着清水,另一个似是在煲汤。
王笏给二人沏茶,齐氏把红梅花插在长颈瓷瓶中道:“妾早闻琯夷姑娘指挥千军万马破了齐国的金戈铁马阵,有心拜访,又恐叨扰了姑娘,今儿可算是有缘得见了。”
琯夷捧着热茶暖手弯眼笑笑,“成忱每晚都给我讲兵法,金戈铁马阵他曾罚我抄过几百遍,就懂那么一点点。”
王笏端上来五碟点心,“兵法好啊!李大人初来越州时我看着就是一文文弱弱的小白脸,没想到不仅武功卓绝还如此精通兵法,可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齐氏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他自知用词不当挠了挠头,“我家娘子亲手做得点心,可好吃了,二位尝尝。”
李成忱拿了一块红豆糕递给琯夷,透过疏窗望着雪中红梅无端有些想念宫中一隅小院,“越州即安,不日将班师回朝,越州城百废待兴赖佑王大人整顿了。”
“今年越州城的百姓可以平平安安过年了,其实太子殿下滞留越州城我这心里多少有些诚惶诚恐,不过太子殿下小小年纪便如此冷静睿智、顾全大局、智谋双全,实乃社稷之福。”
……
回到京都那日是腊月初八,秦曦箬诞皇六子,取名萧珝,加之大军凯旋而归春节将至,京中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意料之外的陆睢并陆氏二老十一月中来京寻亲,幸而李成愈得知此事把三人安置在了枕霞云舟,以礼相待。
萧赭登基之初,李成忱血洗旧党亲临翰文苑修礼定法,五年之中执行萧赭的命令暗中操纵平衡着朝中各股势力,今坐镇越州大败齐军立下军功,若非宦官之身,权势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人皆称为内相。
在权贵云集的京城陆氏二老入住李府半月之久不可能不知李成忱的真正身份,琯夷望着李府的牌匾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生死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没有哪家的爹娘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太监。”
面对陆氏二老他心底总会有种深深的愧疚,他本为宦官给不了琯琯一个正常的家,还把她强留在了暗潮汹涌的权利漩涡置于险境,他如何能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自己可以给琯琯幸福,除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没人配得上她。
琯夷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他无奈的笑了笑,“好,我不说。”
天气晴好,几盆白海棠被暖炉熏开,李成愈和陆睢正在连词对句,林锦瑟抱着李蕴玩弄着手中的拨浪鼓。
“大哥,你回来了!”李成愈丢下手中的狼毫笔惊喜异常。
陆睢唤了一声姐夫悄悄挪到了琯夷旁边,“姐,姐夫真的是宦官?”
“嗯。”
“那他真的是左右朝中局势,修典立法,兵法谋略,五行八卦无一不精的内相李督公?”
“嗯。”琯夷猜不透陆睢是什么想法,想着要先把弟弟拉拢过来,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个帮手,“阿睢,你听我解释,成忱他……”
陆睢激动道:“姐夫之才非吾辈可及,姐,你有时间一定要和姐夫好好说一说,让他多指点指点我。”
这……这是什么情况?她试探的问道:“你不介意成忱的身份吗?”
陆睢讶异的望向她,“太子之师,文坛领袖,我仰慕还来不及怎会介意?至于他的宦官身份,比起你嫁给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我宁愿你跟着姐夫。”
不愧是她带大的弟弟,一如既往的站在了她这边,于是接着问道:“爹娘什么反应?”
陆睢还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李成忱走过来道:“琯琯,我们先去枕霞云舟给岳父岳母请安。”
“好。”
沿着曲折游廊往枕霞云舟的方向而行,翠竹青松,梅花雪兰,错落有致,陆山、孟氏被安置在了一楼厢房,琯夷甫一入内便被孟氏一把搂住哭个不停。
李成忱掀袍跪在了地上,“晚辈在桃源村隐瞒身份,特向二老请罪。”
怎么哭了?完了,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妙,哭对于琯夷而言向来是最拿手的,她逶迤到地上抓着陆山、孟氏的手声泪俱下道:“爹、娘,我入宫为婢,每日吃不饱穿不暖无缘无故便要挨打受罚,若非成忱救我,我早已经死了。
成忱宠我疼我,即便是在宫中也从未让我受过半分委屈,我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上次回家探亲也是我想让你们开心才让他刻意隐瞒了身份,你们要责怪便责怪我吧,我此生非他不嫁。”
李成忱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我自知宦官身份,绝非琯琯良配,二老有任何怨言实属应当。
我是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但我不会让她无名无分的跟着我,我会明媒正娶迎她过门,全心全意对她好。
若二老信任我希望你们可以把琯琯的一生交付给我,我与她会恪守孝道侍奉二老双亲,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若……若有朝一日她想离开我另择良配,我绝不阻拦,我的全部身家都会是她的嫁妆,我也会守着她爱她一辈子。”
孟氏抹着眼泪把二人搀扶了起来,“一女不事二夫,琯琯,你若真想嫁给成忱,这一辈子都要对他不离不弃,你可考虑清楚了?”
“娘,我不后悔。”
陆山拍了拍李成忱的肩膀,“你对琯琯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李家对琯琯的重视我也都看在眼里,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对她亏欠太多尚不及你一分又怎会苛责与你们?
我把女儿交给你了,望你好好待她。”
李成忱、琯夷相视一笑,“谢过岳父、岳母大人,待商定好良辰吉日我会早日迎琯夷过门。
岳父、岳母且放宽心暂居于此,有什么短缺的尽可吩咐下人。”
陆山道:“我们没有多少嫁妆,你聘礼已送了不少,还帮我们添置了院子,教导打点阿睢考科举入仕为官,每月寄的银钱也不少,事事考虑周全。
虽然我们小门小户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府内上下对我们礼遇有加,尽心尽力,我和你娘这一辈子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岳父言重,如今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既为父母这是为子女者应尽的本分。”
寒暄几句,梅苑派人来请陆氏二老商议婚期,琯夷不想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歪倒在李成忱的怀里,“相公,我发现你简直人见人爱。”
李成忱笑道:“还望娘子以后多多指教。”
“今晚我们可不可以留在枕霞云舟歇息?”她话音刚落李成忱把她打横抱起,琯夷惊呼一声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怎么了?”
“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或许就要正文大结局了,是不是感觉过得挺快的,小天使有什么想说的尽快留言评论哦,过期不候,棠棠的感想留到完结之后再说,4月23号开更现言“白茶清欢”,在此先做一下预告,我要把未填完的下半部坑填完才安心,不然等了一年的小天使要哭的。
文案:学生时代跨越七年的单恋,求婚后猝不及防的三年分离。
久别重逢,她看着他手上的订婚戒指问道:“你订婚了?”
“三年前。”
“恭喜。”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未婚妻林夕。”
传说中温文尔雅,冷漠疏离,不近女色的秦医生竟然真的有未婚妻?还是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果真深藏不露啊!
某日清晨林夕躺在不近女色的秦医生怀中讨饶,他附在她耳边低笑,“秦太太,三年的补偿你貌似很没有诚意。”
未免完结之后作话太长,今晚先把接档现言放一下,大家感兴趣的可以戳作者专栏收藏,喜欢棠棠写得故事的希望可以继续支持,在此感激不尽。
接档古言以及剑阁系列文等完结之后我会做说明的。
今晚我就是推一下存稿中的现言,久别重逢甜宠文,春暖花开适合少女心泛滥,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你们的支持才是作者写文的最大动力,么么哒,爱你们。
☆、第七十二章(终章)
转过年来; 阳春三月; 李成忱与琯夷的婚事可谓轰动了整个京城; 太监娶妻闻所未闻,何况是天子赐婚; 纳彩问吉三媒六聘; 样样俱全。
寅时一刻; 戚府,朱红灯笼胭脂烛; 四面双喜红绸悬; 鸳鸯戏水的红绸被底下撒了一榻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六十多岁福寿双全的喜娘用银梳慢慢帮琯夷顺着发; “一梳梳到底; 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江蓠统筹打点婚礼一应事宜忙得不可开交; 她梳着一个单髻簪了两根叶脉垂露钗; 粉裙红裳,外罩银红底色绣绣球花的广袖宽袍; 以手执笔正帮琯夷画着额心的花钿,“你别动。”
“我没有动,江蓠,那么多规矩一会我若是忘了该怎么办?”
“喜娘会在旁指点的。”
“老身为京中多少新嫁娘梳过头; 盘过发; 陆姑娘可真真漂亮,瞧着面相就是个有福气的。”
喜娘一丝不苟的梳着牡丹髻,缕缕青丝在她手中灵活熟稔的缠绕口中不住的说着吉祥话; 琯夷觉得有趣,洗耳恭听,笑而不语,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不重样的夸她呢,世人都说女子成亲那日是最好看的,果然不假。
至卯时一切方才准备料理妥当,赏了喜钱安排喜娘去用早膳,大红嫁衣绣着朵朵怒放的牡丹,胭脂朱唇,柳眉如黛,肌肤似雪,一双杏仁眼顾盼生情,眉心描着牡丹花钿,明目皓齿,秀丽端庄。
琯夷抬袖盯着红色嫁衣上的花纹雀跃道:“新娘待嫁原是这种感觉。”
江蓠无可奈何的把她按在圆凳上,“小祖宗,你安静一会,钗环还未戴完呢。”
“啊?怎么那么多,好重的。”她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眼珠转了转笑道,“那个蝴蝶对钗不用戴了。”
“你家相公安排的,我可不敢违背。”
“江蓠,你看我。”她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你能感同身受的对吧?”
江蓠帮她戴上红玛瑙流苏耳环摇了摇头,“我与相公成亲一切从简。”
“不错不错,比本王想象中好看甚多。”萧璟牵着萧珞的手倚着门框戏谑的望着她。
琯夷回眸,钗环珠翠簌簌作响,明艳照人,起身转了一个圈道:“我穿嫁衣很好看吗?”
萧珞仰头笑道:“琯夷姑姑是我看到的最好看的新娘子。”
萧璟补充道:“你就见过她一个新娘子。”
江蓠忍不住笑了,琯夷捻了一个小小的喜饼俯身对萧珞道:“吃点喜饼可以沾沾喜气。”
萧珞听话的咬了一口,伸出小手抚了抚她发钗上垂落的细碎流苏,附耳小声道:“昨晚哥哥带我去枕霞云舟,李总管让我和李蕴在你们的喜床上打了好几个滚,也是沾喜气的么?”
琯夷弯眼而笑,萧璟自顾自拿了一块喜饼吃了两口,从袖中掏出一枚红玉钗簪在了她的发髻上,“礼物,价值连城,好好给本王留着,别丢了,更不能当了!”
“是是是。”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天响,红色的碎屑宛若漫天飞舞的胭脂花瓣,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喜钱、喜糖……大把大把的往街边抛撒,人声鼎沸的朱雀大道、熙熙攘攘讨吉利的普通百姓,嬉笑打闹的孩童。
琯夷掀开红盖头撩起一角轿帘,嘴角不觉挂上一丝笑意,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可以穿上红嫁衣光明正大的嫁给他,成忱今日肯定很好看,有个俊俏相公,还有花不完的钱,简直做梦都可以笑醒了,成亲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感觉还是蛮好的,想想整个人都开心的冒泡泡。
神思恍惚之际,花轿落地,鞭炮声响充耳可闻,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从轿帘外伸入,她赶忙理了理红盖头,一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刚刚踏出轿门便被李成忱打横抱起,大红喜服无甚装饰只在领口袖口用金线勾出回月云纹,金冠束发,气宇轩昂,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潇洒。
一群孩子蜂拥而上,不住的朝他们投掷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她手足无措的扶着红盖头唯恐它掉了下去,喜娘曾言此为童子闹喜寓意多子多福、早生贵子。
李成忱用宽袖帮她遮挡低声问道:“打疼了吗?”
“简直太浪费了!那么多好吃的都丢到地上了。”琯夷心疼的抱怨,“青衣转毡褥,锦绣一条斜,喜娘说新娘在未入新房之前脚是不许沾地的,有劳相公了。”
入正厅的路似乎特别长,每转一个弯都能听到流利顺畅喜的吉祥话,李府红绸摇曳,门窗庭柱皆是红色对联、大红喜字,待二人拜了天地喜娘上前在他们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线。
枕霞云舟挑着一溜描着喜上梅梢图案的纱制宫灯,推门而入,红烛高燃,几案上陈列的喜饼之上皆用红字喜字覆盖着,红绫被,鸳鸯枕,层层纱幔曳地轻垂。
李成忱把她放到喜床上,喜娘道:“请新郎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他接过红称挑起了红盖头,琯夷本来寻思着新娘子应该矜持一些,羞怯一些,但当他穿着大红喜服,长身玉立的站在烛光之下温柔的望着她时,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相公,你今天真好看。”
喜娘忍笑讶异的望向她,大抵从未见过如此活泼坦率的新娘,李成忱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李成忱轻笑道:“娘子今日甚美。”
琯夷皱眉看着依旧绑在二人手腕上的红线,胡乱扯了几下并未扯开,一眼瞥到桌上的剪刀正欲剪断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剪刀可不是这样用的。”
说着俯身一丝不苟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红线,绕在了无名指上,接着把自己的手腕伸到她面前,“好好解,不许打结。”
琯夷照葫芦画瓢解开红绳也缠绕在手指之上,方记起喜娘的叮嘱,用剪刀剪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剪了一缕他的头发,系在一起打了一个同心结,用红线缠好放入荷包,“这叫月下红线,结发同心,喜娘非让我亲手做一个荷包,我连夜做了一个,不甚好。”
“是有点丑。”
“我可以说它不好看你不能嫌弃它丑。”她拿起酒盏倒了两杯酒,“是不是要喝交杯酒了?”
李成忱道:“娘子聪慧。”
待二人饮完合衾酒,他扬了扬嘴角,不知今日酒醉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她以手撑额,满目风情,微翘兰花指一点一点品着酒杯中剩余的桂花酒,舌尖轻舔了一下朱唇轻笑道:“相公,还要……”
“时辰不早了,早点安歇。”
李成忱宽了外袍,琯夷不以为意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芊指抽出发髻上的蝴蝶牡丹金簪,乌发似流水般垂至腰际。
他把荷包放好回头看她,喜服似牡丹花瓣层层飘落,鬓发凌乱,李成忱上前把她搂入怀中,细心的她把发髻上的钗环除了下来,“一喝酒便无法无天。”
她顺势勾住他的脖颈,藤蔓般缠在了他的身上,娇媚的声音酥到骨子里,“我就喜欢在你面前无法无天,相公,你说我好看。”
“好看。”
李成忱惯有清冷无波的面容浸润着满满的宠溺之色,琯夷不依不饶,拂落他头上的金冠,乌发纠缠。
她的手沿着他的衣襟滑入扯开了他的衣带,“我好热,你给我凉凉手。”
他抱着她放到床榻上,“我给你擦把脸,你乖乖待一会。”
她不安分的动了动,“太硌人了。”
红绫被之下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他叹了一口气把她抱到梳妆镜旁的黄花梨木凳上,俯下身子利落的把床榻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归拢到一个红包袱中系好,铺好被褥方把她抱了回去。
绞了温帕子帮她擦了擦脸颊,望着铺天盖地的大红,嘴角不自觉上扬,俯身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道:“琯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琯夷双手搂着他傻笑道:“相公,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夫君,长得这样好看别人都无福消受。”
他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又说傻话,你知道今晚应当做些什么吗?”
“你……我们……”
“夫人,洞房花烛。”
“我……我……”
他含着她的耳垂道:“你不是一直不安分吗?今日都随你。”
“我哪有?”
他牵引着她的手让她帮他宽衣解带,琯夷醉眼迷离,一片混沌,胡乱扒着他的衣服,伸出藕臂勾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的薄唇。
唇齿交缠,极致的欢愉让她食髓知味,鸳鸯合衾,芙蓉帐暖度春宵。
他阖目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只听她细碎的呢喃,“相公,你去看看蜡烛,不要灭了。”
“嗯。”
琯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相公,以后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好。”
“等我老了,变丑了,你也不能嫌弃我。”
“好。”
“能够嫁给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一件事。”
“还好我遇到了你。”
后记:宣和五年五月,萧赭为萧璟、司徒漱墨赐婚。
六月,边关战事肆起,十万大军马革裹尸,太子萧璟婚期将近突然猝死,间接导致一场假借太子之名蓄意谋反的宫廷政变,关中反匪应势纷纷揭竿而起,饿殍遍野,生灵涂炭。
九月,镇国将军司徒啸天平叛归京,因莫须有通敌叛国之罪,九族皆灭,朝堂重洗。
十一月,珞王萧珞客死幽州,萧赭驾崩。
腊月,太后秦曦箬在李成忱协助之下与虎谋皮危难之际力挽狂澜定社稷,拥立睿王萧玦登基。
司徒漱墨、司徒漱毓入剑阁,改名扶疏、扶黎。
宣和十五年,扶黎回京沉冤旧案。
宣和十六年,萧珞假借萧辞之名十年筹谋,彻底清除了盘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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