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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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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字道:“得定之人……务请赴浙江衢州石梁……寻访温仪,……寻访温仪,那就是我
呀……酬以黄金十万两。”又见到那两行小字:“此时纵聚天下珍宝,亦焉得以易半日聚
首,重财宝而轻别离,愚之极矣,悔甚恨甚。”她满脸笑容,伸手拉住袁承志的衣袖,道:
“他没怪我,他心里仍然记着我,想着我……而今我是要去了,要去见他了……”说着慢慢
闭上了眼。袁承志见此情景,不禁垂泪。温仪忽然又睁开眼来,说道:“袁相公,我求你两
件事,你一定得答应。”袁承志道:“伯母请说,只要做得到的,无不应命。”温仪道:
“第一件,你把我葬在他身边。第二件……第二件……”袁承志道:“第二件是甚么?伯母
请说。”温仪道:“我……我世上亲人,只有……只有这个女儿,你……你们……你
们……”手指着青青,忽然一口气接不上,双眼一闭,垂头不动,已停了呼吸。青青伏在母
亲身上大哭,袁承志轻拍她肩头。黄真、安小慧、和崔希敏三人眼见袁承志对她极是关切,
又见她母亲惨遭杀害,均感恻然,只是于此中内情一无所悉,不知说甚么话来安慰才好。青
青忽地放下母亲尸身,拔剑而起,奔到大门之前,举剑乱剁大门,哭叫:“你们害死我爹
爹,又害死我妈妈,我……我要杀光了你温家全家。”纵身跃起,跳上了墙头。
袁承志也跃上墙头,轻轻握住她左臂,低声道:“青弟,他们果然狠毒。不过,终究是
你的外公。”
青青一阵气苦,身子一晃,摔了下来。袁承志忙伸臂挽住她腰,却见她已昏晕过去,大
惊之下,连叫:“青弟,青弟!”黄真道:“不要紧,只是伤心过度。”取出一块艾绒,用
火折点着了,在青青鼻下熏得片刻,她打了一个喷嚏,悠悠醒来,呆呆瞧着母亲尸身,一言
不发。
袁承志问道:“青弟,你怎么了?”她只是不答。袁承志垂泪道:“你跟我们去吧,这
里不能住了。”青青呆呆的点了点头。袁承志抱起温仪尸身,五人一齐离了温家大屋。袁承
志走出数十步,回头一望,但见屋前广场上满地白米,都是适才发米时掉下来的,数十头麻
雀跳跃啄食。此时红日当空,浓荫匝地,温家大屋却紧闭了大门,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息,屋
内便如空无一人。
黄真对崔希敏道:“这五十两银子,拿去给咱们借宿的农家,叫他们连夜搬家。”崔希
敏接了,瞪着眼问师父道:“干么要连夜搬家呀?”黄真道:“石梁派的人对咱们无可奈
何,自然会迁怒于别人,定会去向那家农家为难。你想那几个庄稼人,能破得了五行阵
吗?”崔希敏点头道:“那可破不了!”飞奔着去了。四人等他回来,绕小路离开石梁镇,
行了十多里,见路边有座破庙。黄真道:“进去歇歇吧。庙破菩萨烂,旁人不会疑心咱们顺
手牵羊、偷鸡摸狗。”崔希敏道:“那当然!”走进庙中,在殿上坐了。黄真道:“这位太
太的遗体怎么办?是就地安葬呢,还是到城里入殓?”袁承志皱眉不语。黄真道:“如到城
里找灵柩入殓,她是因刀伤致死,官府查问起来,咱们虽然不怕,总是麻烦。”言下意思是
就在此葬了。青青哭道:“不成,妈妈说过的,她要和爸爸葬在一起。”黄真道:“令尊遗
体葬在甚么地方?”青青说不上来,望着袁承志。袁承志道:“在咱们华山!”四人听了都
感诧异。袁承志又道:“她父亲便是金蛇郎君夏前辈。”黄真年纪与夏雪宜相仿,但夏雪宜
少年成名,黄真初出道时,金蛇郎君的威名早已震动武林,一听之下,登时肃然动容,微一
沉吟,说道:“我有个主意,姑娘莫怪。”青青道:“老伯请说。”黄真指着袁承志道:
“他是我师弟,你叫我老伯不敢当,还是称大哥吧。”崔希敏向青青直瞪眼,心想:“这样
一来,我岂不是又得叫你这小妞儿作姑姑?”青青向袁承志望了一眼,竟然改了称呼,道:
“黄大哥的话,小妹自当遵依。”崔希敏暗暗叫苦:“糟糕,糟糕,这小妞居然老实不客气
的叫起黄大哥来。”黄真怎想得到这浑小子肚里在转这许多念头,对青青道:“令堂遗志是
要与令尊合葬,咱们总要完成她这番心愿才好。但不说此处到华山千里迢迢,灵柩难运,就
算灵柩到了华山脚下,也运不上去。”青青道:“怎么?”袁承志道:“华山山峰险峻之
极,武功稍差一些的就上不了。运灵柩上去是决计不成的。”黄真道:“另外有个法子,是
将令尊的遗骨接下来合葬。不过令尊遗体已经安居吉穴,再去惊动,似乎也不很妥当。”
青青见他说得在理,十分着急,哭道:“那怎么办呢?”黄真道:“我意思是把令堂遗
体在这里火化了,然后将骨灰送上峰去安葬。”说到这件事,他可一本正经,再不胡言乱语
了。青青虽然下愿,但除此之外也无别法,只得含泪点头。当下众人收集柴草,把温仪的尸
体烧化了。青青自幼在温家颇遭白眼,虽然温正等几个表兄见她美貌,讨好于她,却也全是
心存歹念,只有母亲一人才真心爱她,这时见至爱之人在火光中渐渐消失,不禁伏地大哭。
袁承志在破庙中找了一个瓦罐,等火熄尸销,将骨灰捡入罐中,拜了两拜,暗暗祷祝:
“伯母在天之灵尽管放心,小侄定将伯母骨灰送到华山绝顶安葬,决不敢有负重托。”黄真
见此事已毕,对袁承志道:“我们要将黄金送到江西九江去。闯王派了许多兄弟在江南浙赣
一带联络,以待中原大举之时,南方也竖义旗响应,人多事繁,在在需钱。袁师弟夺还黄
金,功劳真是不小。”
青青道:“小妹不知这批金子如此事关重大,要不是两位大哥到来,可坏了闯王大
事。”崔希敏道:“也要你知道才好。”青青在口头上素不让人,说道:“此后如不是黄大
哥亲自护送,多半路上还要出乱子。”崔希敏急道:“甚……甚么?你又要来抢吗?”黄真
眼睛一横,不许他多言,说道:“袁师弟与温姑娘如没甚么事,大家同去九江如何?”袁承
志道:“小弟想念师父,想到南京去拜见他老人家,还想见见崔叔叔。大师哥以为怎样?”
黄真点头道:“师父身边正感人手不足,他老人家也想念你得很。师弟,你这一次在石梁开
张大发,赚了个满堂红。今后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盼你诸事顺遂,大吉大利,生意兴隆,
一本万利。”袁承志肃然道:“还请大师哥多多教诲。”黄真笑道:“我不跟你来这套,咱
们就此别过。夏姑娘,你以后顺手发财,可得认明人家招牌字号呀。”站起来一拱手,转头
就走。崔希敏也向师叔拜别。
小慧对袁承志道:“承志大哥,你多多保重。”袁承志点头道:“见到安婶婶时,说我
很记挂她。”小慧道:“妈知道你长得这样高了,一定很喜欢。我去啦!”行礼告别,追上
黄真和崔希敏,向西而去。她一面走,一面转头挥手。袁承志也不停挥手招呼,直至三人在
山边转弯,不见背影,这才停手。
第八回 易寒强敌胆 难解女儿心
青青哼了一声,道:“干么不追上去再挥手?”袁承志一怔,不知他这话是甚么意思。
青青怒道:“这般恋恋不舍,又怎不跟她一起去?”袁承志才明白她原来生的是这个气,说
道:“我小时候遇到危难,承她妈妈相救,我们从小就在一块儿玩的。”青青更加气了,拿
了一块石头,在石阶上乱砸,只打得火星直进,冷冷的道:“那就叫做青梅竹马了。”又
道:“你要破五行阵,干么不用旁的兵刃,定要用她头上的玉簪?难道我就没簪子吗?”说
着拔下自己头上玉簪,折成两段,摔在地下,踹了几脚。袁承志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只好不
作声。青青怒道:“你和她这么有说有笑的,见了我就闷闷不乐。”袁承志道:“我几时闷
闷不乐了?”青青道:“人家的妈妈好,在你小时候救你疼你,我可是个没妈妈的人。”说
到母亲,又垂下泪来。袁承志急道:“你别尽发脾气啦。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以后怎样?”
青青听到“以后怎样”四字,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道:“商量甚么?你去追你那小慧妹妹
去。我这苦命人,在天涯海角飘泊罢啦。”袁承志心中盘算,如何安置这位大姑娘,确是一
件难事。青青见他不语,站起来捧了盛着母亲骨灰的瓦耀,掉头就走。袁承志忙问:“你去
哪里?”青青道:“你理我呢?”径向北行。袁承志无奈,只得紧跟在后面。一路上青青始
终不跟他交谈,袁承志逗她说话,总是不答。
到了金华,两人入客店投宿。青青上街买了套男人衣巾,又改穿男装。袁承志知她仓卒
离家,身边没带甚么钱,乘她外出时在她衣囊中放了两锭银子。青青回来后,撅起了嘴,将
银子送回他房中。这天晚上她出去做案,在一家富户盗了五百多两银子。第二天金华城里便
轰传起来。
袁承志料知是她干的事,不禁暗皱眉头,真不懂得她为甚么莫名其妙的忽然大发脾气?
如何对付实是一窍不通。软言相求吧?实在放不下脸来;弃之不理吧?又觉让她一个少女孤
身独闯江湖,未免心有不忍。想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这日两人离了金华,向义乌行去。
青青沉着脸在前,袁承志跟在后面。行了三十多里,忽然天边乌云密布,两人忙加紧脚步,
行不到五里,大雨已倾盆而下。袁承志带着雨伞,青青却嫌雨伞累赘没带。她展开轻功向前
急奔,附近却没人家,也无庙宇凉亭。袁承志脚下加快,抢到她前面,递伞给她。青青伸手
把伞一推。袁承志道:“青弟,咱们是结义兄弟,说是同生共死,祸福与共。怎么你到这时
候还在生哥哥的气?”青青听他这么说,气色稍和,道:“你要我不生气,那也容易,只消
依我一件事。”袁承志道:“你说吧,别说一件,十件也依了。”青青道:“好,你听着。
从今而后,你不能再见那个安姑娘和她母亲。如你答允了,我马上向你赔不是。”说着嫣然
一笑。袁承志好生为难,心想安家母女对己有恩,将来终须设法报答,无缘无故的避不见
面,那成甚么话?这件事可不能轻易答允,不由得颇为踌躇。
青青俏脸一板,怒道:“我原知你舍不得你那小慧妹妹。”转过身来,向前狂奔。袁承
志大叫:“青弟,青弟!”青青充耳不闻,转了几个弯,见路中有座凉亭,便直窜进去。袁
承志奔进凉亭,见她已然全身湿透。其时天气正热,衣衫单薄,雨水浸湿后甚是不雅,青青
又羞又急,伏在凉亭栏杆上哭了出来,叫道:“你欺侮我,你欺侮我。”袁承志心想:“这
倒奇了,我几时欺侮过你了?”当下也不分辩,解下长衫,给她披在身上。他有伞遮雨,衣
衫未湿。寻思:“到底她要甚么?心里在想甚么?我可一点也不懂。小慧妹妹又没得罪她,
为甚么要我今后不可和她再见?难道为了小慧妹妹向她索讨金子,因而害死她妈妈?这可也
不能怪小慧啊。”他将吕七先生、温氏五老这些强敌杀得大败亏输,心惊胆寒,也不算是何
等难事,可是青青这位大姑娘忽喜忽嗔,忽哭忽笑,实令他搔头摸腮,越想越是胡涂。青青
想起母亲惨死,索性放声大哭起来,直哭得袁承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阵,雨
渐渐停了,青青却仍是哭个不休。她偷眼向袁承志一望,见他也正望着自己,忙转过眼光,
继续大哭。袁承志也横了心,心想:“看你有多少眼泪!”
正自僵持不决,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个青年农夫扶着一个老妇走进亭来。老妇身上有
病,哼个不停。那农夫是他儿子,不住温言安慰。青青见有人来,也就收泪不哭了。袁承志
心念一动:“我试试这法儿看。”过不多时,这对农家母子出亭去了。青青见雨已停,正要
上道,袁承志忽然“哎唷,哎唷”的叫了起来。
青青吃了一惊,回头看时,见他捧住了肚子,蹲在地下,忙走过去看。袁承志运起混元
功,额上登时黄豆般的汗珠直淌下来。青青慌了,连问:“怎么了?肚子痛么?”袁承志心
想:“装假索性装到底!”运气闭住了手上穴道。青青一摸他手,只觉一阵冰冷,更是慌了
手脚,忙道:“你怎么了?怎么了?”袁承志大声呻吟,只是不答。青青急得又哭了起来。
袁承志呻吟道:“青弟,我……我这病是好不了的了,你莫理我。你你……自己去吧。”青
青急道:“怎么好端端的生起病来?”袁承志有气无力的道:“我从小有一个病……受不得
气……要是人家发我脾气,我心里一急,立刻会心痛肚痛,哎唷,哎唷,痛死啦!昨天跟你
的五位爷爷相斗,又使力厉害了,我……我……”青青惊惶之下,双手搂住了他,给他胸口
揉搓。袁承志被她抱住,很是不好意思。青青哭道:“承志大哥,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啦。”袁承志心想:“我若不继续装假,不免给她当作了轻薄之人。”此时骑虎难下,只得
垂下了头,呻吟道:“我是活不成啦,我死之后,你给我葬了,去告诉我大师哥一声。”他
越装越象,肚里却在暗暗好笑。
青青哭道:“你不能死,你不知道,我生气是假的,我是故意气你的,我心里……心里
很是喜欢你呀。你要是死了,我跟你一起死!”袁承志心头一惊:“原来她是爱着我。”他
生平第一次领略少女的温柔,心头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又是甜蜜,又是羞愧,怔怔的不语。
青青只道他真的要死了,紧紧的抱住他,叫道:“大哥,大哥,你不能死呀。”袁承志只觉
她吹气如兰,软绵绵的身体偎依着自己,不禁一阵神魂颠倒。青青又道:“我生气是假的,
你别当真。”袁承志哈哈一笑,说道:“我生病也是假的呀,你别当真!”青青一呆,忽地
跳起,劈脸重重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大响,只打得他眼前金星乱冒。青青掩脸就走。袁承志
愕然不解:“刚才还说很喜欢我,没有我就活不成,怎么忽然之间又翻脸打人?”他不解青
青的心事,只得跟在后面。青青一番惊惶,一番喜慰,早将对安小慧的疑忌之心抛在一旁,
见袁承志左边脸上红红的印着自己五个手指印,不禁有些歉然,也不禁有些得意,想到终于
泄露了自己心事,又感羞愧难当。两人都是心中有愧,一路上再不说话,有时目光相触,均
是脸上一红,立即同时转头回避。心中却均是甜甜的,这数十里路,便如是飘飘荡荡的在云
端行走一般。这天傍晚到了义乌,青青找到一家客店投宿。袁承志跟着进店。青青横他一
眼,说道:“死皮赖活的跟着人家,真讨厌。”袁承志摸着脸颊,笑道:“我肚痛是假,这
里痛却是真的。”青青一笑,道:“你要是气不过,就打还我一记吧。”
两人于是和好如初,晚饭后闲谈一会,两人分房睡了。青青见他于自己吐露真情之后,
仍是温文守礼,不再提起那事,倒免了自己尴尬狼狈,可是忍不住又想:“我说了喜欢他,
他却又怎地不跟我说?”这一晚翻来覆去,又怎睡得安稳?次日起身上道,青青问起他如何
见到她爹爹的遗骨。袁承志于是详细说了猩猩怎样发现洞穴,他怎样进洞见到骷髅、怎样掘
到铁盒,怎样发现图谱等情,又讲到张春九和那秃头夜中前来偷袭、反而遭殃的事。
青青只听得毛骨悚然,说道:“张春九是我四爷爷的徒弟,最是奸恶不过。那秃头是二
爷爷的徒弟。我五个爷爷每年正月十六,总是派了几批子侄徒弟出去寻找甚么。到底寻甚么
人,还是找甚么东西,大家鬼鬼祟祟的,可从来不跟我说。不过每个人回来,全都垂头丧气
的,定是甚么也找不到。现下想来,自然是在找我爹爹的下落了。”过了一会,又道:“我
爹爹死了之后还能用计杀敌,真是了不起。”言下赞叹不已,又道:“要是爹爹活着,见到
你把温家那些坏人打得这般狼狈,定是高兴得很……喂,妈妈是亲眼见到的,她定会告诉爹
爹……你再把爹爹的笔迹给我瞧瞧。”袁承志取出那幅图来,递给她道:“这是你爹爹的东
西,该当归你。”青青瞧着父亲的字迹,又是伤心,又是欢喜。
这天来到松江,青青忽道:“大哥,到了南京,见过你师父后,咱们就去把宝贝起出
来。”袁承志奇道:“甚么宝贝?”青青道:“爹爹这张图不是叫做‘重宝之图’么?他说
得宝之人要酬我妈妈黄金十万两,妈妈又说这是皇宫内库中的物事,其中不知有多少金银珠
宝。”袁承志沉吟道:“话是不错,可是咱们办正事要紧。”他一心记挂的,只是会见师父
之后去报父仇。青青道:“按图寻宝,也不见得会耽搁多少时候。”袁承志神色不悦,说
道:“咱俩拿到这许多金银珠宝,又有甚么用?青弟,我劝你总要规规矩矩的做人,别这么
贪财才好。”只说得青青撅起了小嘴,赌气不吃晚饭。次日上路,青青道:“我不过拿了闯
王二千两黄金,他们就急得甚么似的,要你大师兄亲自出马来取回去。闯王干么这样小家气
啊?”袁承志道:“闯王哪里小家气了?我见过他的。他待人最是仗义疏财,他为天下老百
姓解除疾苦,自己节俭得很,当真是一位大英雄大豪杰。这二千两黄金他有正用,自然不能
轻易失去。”青青道:“是呀,要是咱们给闯王献上黄金二十万两,甚至二百万两、三百万
两,你说这件事好不好呢?”这一言提醒,只喜得袁承志抓住了她手,道:“青弟,我真胡
涂啦,多亏你说。”青青把手一甩。道:“我也不要你见情,以后少骂人家就是啦。”袁承
志陪笑道:“要是我们找到这批金珠宝贝,献给闯王,可不知能救得多少受苦百姓的性
命。”两人坐在路边,取出图来细看,见图中心处有个红圈,圈旁注着“魏国公府”四字。
两人又细看了一会。袁承志道:“宝藏是在魏国公府的一间偏房底下。”青青道:“咱
们到南京后,只消寻到魏国公府,就有法子。魏国公是大将军徐达的封号,他是本朝第一大
功臣,府第定然极大,易找得很。”
袁承志摇摇头道:“大将军的府第非同小可,防守定严,就算混得进去,要这么大举挖
掘,实在也为难得紧。”青青道:“现下凭空猜测,也是无用,到了南京再相机行事吧。”
路上数日,到了南京。那金陵石头城是天下第一大城,乃太祖当年开国建都之地,千门万
户,五方辐辏,朱雀桥畔箫鼓,乌衣巷口绮罗,虽逢乱世,却是不减昔年侈靡。两人投店
后,袁承志便依着大师哥所说地址去见师父。一问之下,却知穆人清往安庆府去了,至于到
了安庆府何处,在南京联络传讯之人也不知情。袁承志郁郁不乐,青青拉他出去游玩,也是
全无心绪,只是坐在客店中发闷。青青把店伙叫来,询问魏国公府的所在。那店伙茫然不
知,说南京哪里有甚么魏国公府。青青恼了,说道:“魏国公是本朝第一大功臣,怎会没国
公府?”店伙道:“要是有,相公自己去找吧。小人生在南京,长在南京,在南京住了四十
多年,可就是没听见过。”青青怪他顶撞,伸手要打,给袁承志拦住。那店伙唠唠叨叨的去
了。
两人在南京寻访了七八天,没找到丝毫线索。袁承志便要去安庆府寻师,青青说既然到
了南京,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罢。两人又探问了五六日。有人说徐大将军的后人在永乐皇帝
时改封定国公,听说现今是在北京。有人说:大将军逝世后追赠中山王,南京锺山有中山王
墓,两位要不要去瞧瞧?又有人说,南京守备国公爷倒是姓徐,但他住在守备府,却不知魏
国公府在哪里。两人去守备府察看,却见跟地图上所绘全然不对。这一晚两人雇了艘河船,
在秦淮河中游河解闷。袁承志道:“你爹爹何等英雄,他得了这张地图却找不到宝藏,可见
这回事本来是很渺茫的。”青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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