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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妖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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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岩敛眉道:“苏尚书,十一月时,你可是信誓旦旦对朕言应对得当,怎生得了这么个结果?”
  苏芳道:“这雪百年难见,老臣一时估量错误,还请皇上责罚。”
  苍岩道:“如今不是追究责任之时,朝廷拨款赈灾,你可有人选推荐?”
  苏放道:“老臣请旨去往灾区赈灾,求皇上成全。”
  苍岩敛眉,他年过半百的岳父身子骨本就孱弱,怎受得了路途艰辛与天寒地冻?正想拒绝,就听他道:“皇上,此事是老臣的错。若是不能亲自挽救,老臣还有何颜面生存于世?”
  苍岩知其性子执拗,也就同意了,又指派兵部侍郎领着将士一同前往,安朔也在其列,护着国丈安危。
  灾区远不如苏放形容的那么简单,人在生死关头,什么伦理道德统统失效,轻则偷抢粮食,重则杀人食肉,老婆孩子若能换取粮食也可轻易舍弃,活着才可以再娶再生。
  将士劈山开路,一行人去到州郡里头,镇压山贼叛乱,从别的州郡采买的粮食衣物也随后都到了,逐一分发给受灾百姓。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雪不再下,将士帮助百姓搭建好房屋,这场灾难也算度过了。
  回程路上,苏放虽有咳嗽,也不甚要紧,一路紧赶,回到京城,已是腊月二十八。
  京城外还与四个朝贺的王爷相遇,几人一同进宫面圣。
  今年晋王府世子苍闾亦随同父王来朝贺,苍闾比皇上略小几岁,不同于皇上的俊美,他长相粗旷,然自有一股力量之美。
  虽苏放的呈报奏折早就呈到御案上,此时听完苏放口头回禀,苍岩才算放下心来。
  这一年先是旱灾,再是雪灾,只盼望着来年风调雨顺才好。
  奖赏了苏放一番,与几个兄长闲谈几句,苍岩便去到花芜宫。
  桃夭夭抱着儿子坐在床边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出神,她素手拂过他憔悴的面容,抱着儿子轻叹,其实做皇上也没什么好的。
  苍岩一觉睡了六个时辰,翌日醒来便见儿子爱妃坐在不远处陪伴自己,他起身搂过这一对心肝宝贝,心中浮尘一扫而光。
  桃夭夭笑着撑住他的脸,娇气道:“皇上脸上胡渣扎人,臣妾替你剃去如何?”
  苍岩握着她的青葱玉指打量下,挑眉道:“你还藏着这手艺?如实招来,还有哪些满着朕的,不然……”手移到她腰下,回味当时回弹滋味,蠢蠢欲动。
  就知道不能怜惜这个男人!
  室内无人,苍岩让桃夭夭垮坐在他腿上,撑着她的纤腰道:“尽管做,朕替你撑着腰,累不了你。”
  桃夭夭也不搭理他,只拿着银刀细细替他剃去胡须。
  她呵气如兰,他心痒痒,想要挠挠,桃夭夭忙移开银刀道:“皇上安分点,臣妾第一回做这事,小心伤着你。”
  既然知道还来勾。引朕?脑袋里便开始思索着各种折腾她的法子。
  待桃夭夭剃完准备起身时,直接拥着她去往床边。
  茹素久了,一时食些香肉,自然摁住了不撒手。                        


  ☆、第 62 章 笑里藏刀

  太和殿内歌台暖响、舞袖飘拂; 热闹非凡。
  相比于晋王的见人三分笑,其子大马金刀坐在座位上不置一词,尽管神色肃穆; 然眉宇间英气十足; 一袭玄色深衣衬得身量极为英伟,只一眼就能感受到其狂野力量; 莫名勾人。
  良妃时不时地打量一眼,他们也算老相识了; 年幼时经常凑一处玩耍; 只是那时候她身份不高; 面对王府世子下意识的心存敬畏,好在他为人正直,也不曾欺辱她。现在回想; 倘若那时父亲不与晋王产生隔阂,她若是嫁给苍闾,日子必定过得比现在好。闷喝一杯美酒,敬给逝去的年华。
  敏仪没有心思关注玉妃与皇上的眉来眼去; 只见父亲时不时的轻咳,忙让人端了一盅枇杷露过去,见其用完好了些许; 才放下心来。
  守岁时,太后抱着苍熠轻哄,小不点手从襁褓里伸出来,抓住太后佩戴的黑珍珠项链就要往嘴里塞; 苍岩忙止住,道:“母后,这小子沉,儿子来抱吧?”
  太后取下珍珠项链交给秀珍,笑道:“无碍,咱们熠哥儿一点也不沉,皇祖母抱得动。”又见桃夭夭规矩地站在儿子身后,笑道:“别拘着,过来坐。”
  桃夭夭依言,坐下后见自己左手被男人握住,止不住脸红,低头不语。
  良妃心早被勾走了,也没有闲情顾及两个儿子,只站在窗前看烟花绽放,这样的生活还得过几十年,真可怕!
  复见林若然也站在自己身旁,瞧了瞧那边享天伦之乐的三大一小,笑道:“怎么,林贵人就这样放弃了?当初对皇上穷追不舍的真的是你?你虽不及桃夭夭貌美……”
  “良妃娘娘甘愿往后伏低做小?玉妃能够在近四年宫中无人孕育的情况下诞下皇子,可见她福气还在后头,往后再晋级,娘娘您就得对她下跪了。”林若然冷声道。
  良妃愤恨地怒视林若然,平生最恨别人居于自己之上!
  林若然不闪不躲漠然回视,平生最恨别人说自己不如人!
  守岁完毕,皇上抱着七皇子回养心殿,玉妃紧跟其后。
  良妃笑道:“皇上怎的不去咸福宫?”
  敏仪回道:“皇上不也三年没去过景仁宫?”
  这是俩人第一次撕破脸皮互讽,也不在乎后妃们看笑话,反正同处后宫,不过是把暗地里的东西摆在明面上罢了。
  两败俱伤,看笑话者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皇上心眼里除了玉妃再容不下他人。
  待乳母把睡熟的苍熠抱下去后,苍岩在小娇娇给自己更衣时,挑眉问道:“怎生这次夭夭不提议朕去咸福宫了?还随着朕回来养心殿,啧啧啧,真是不懂规矩。”
  记仇的男人真讨厌!
  她踮起脚尖,抱着他脖子呵气如兰:“臣妾就是要霸占皇上,皇上肯不肯?”
  男人原还想端着,在她亲了自己一口后,只拥着美人倒在龙床翻来覆去,直惩戒得这魅惑君主的小娇娇低泣求饶为止。
  翌日,男人不想委屈了她,遂唤所有妃嫔一道去给太后拜年。
  在后妃们都离去后,太后见儿子看着门口沉思不语,笑道:“怎么,这就舍不得了?”
  苍岩回神,摇头笑道:“儿子只是觉得这些嫔妃都好陌生。”
  陌生?一年多时间没有肢体接触,自然觉得陌生。
  咸福宫。
  敏仪坐在凤座上接受后妃的跪拜,她看着桃夭夭头上的凤钗止不住冷笑。是不是往后你就得坐在本宫的位置上?就算你没有争抢的心思,那个男人会不会推你上来呢?
  桃夭夭神情没有半点勉强,她是他的妃子,自当尊敬他的正妻。她只想守着他与儿子,虽不合规矩,但她就想要独占他。这便是她与她母亲的不同,她母亲只爱她自己,她可以舍弃让她人生有污点的孩子;她喜欢他,就算他往后厌弃了她,她亦会守护儿子长大。
  桃夭夭才回到花芜宫,便听童满禀告有几位小主过来拜年。
  她无奈一笑,往年都是先去给良妃拜年,今年都来给她拜年,可见她风头正盛。
  见玉妃出现,众人起身见礼,桃夭夭忙唤起,心中不免有些不适应妃嫔的见礼。
  在场的都是人精,只夸赞着桃夭夭衣饰华美以及七皇子聪慧可爱,绝口不提她霸占皇上的事,又送上丰厚贺礼,略说几句话就告退。
  云雾与绯意把回礼送至各小主侍女手中。
  待她们回去翻看回礼,见价值超过自己准备的,一时只觉得玉妃难讨好。
  正月初五,苏尚书病重,药石罔顾,不过三日便猝然长逝。
  咸福宫。
  敏仪嚎啕大哭,宫人安慰不住,便去请皇上。
  苍岩安慰了几句,便见她扑在自己怀里痛哭。这是他的妻,就算没有爱,也有责任,他手在她背上轻拍,却是做不出像哄夭夭一般宝贝乖乖的哄。
  敏仪足足在皇上怀里哭了一刻钟,然后晕在皇上怀里。
  苍岩抱着她去到寝房,唤太医来诊断,听闻太医说只是悲伤过度,便松懈心神。正月封宝,亦无其他事由,他便取过一本书坐在一旁守着皇后。
  敏仪醒来时,室内灯火阑珊,她想要起身,苍岩忙按住她,唤孟君传膳,安慰几句便离去。
  孟君端着膳食进来时,只见皇后又在流泪,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膳食已被打翻在地,继而是皇后尖锐的笑声。
  如此示弱也留不住你!
  苍岩去到花芜宫,见小娇娇笑着给他脱去大氅,拉着他往里走去,心颤了颤,笑里藏刀莫不是?
  待烘去冷意,苍岩道:“朕还没有用膳,爱妃可赏一顿膳食?”
  桃夭夭急唤绯意传膳。
  苍岩捂着胸口道:“爱妃笑里藏着的刀果然厉害,朕心口好疼。”说完便倒在她肩上。
  桃夭夭咯咯直笑,她道:“臣妾这点心胸还是有的,倘若皇上彻夜不归,便是要注意臣妾暗藏的刀了。”说着便以手做刀置于他心口处。
  用完膳,苍岩便回养心殿,不留宿皇后宫里,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留宿花芜宫,这点颜面还是要给皇后的。
  翌日,苍岩携着皇后去苏尚书府给苏放上了一柱香,待皇后与家人团聚过,再回到宫里。
  良妃经此便向皇上请恩回府探望自己父母,皇上准了。
  与父母兄嫂闲聊后,良妃便回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闺房,陈设一如往昔,似可以透过时光触摸十年前的光景。还未等回忆往事,便被一个男子从身后紧紧拥住。
  他的臂膀结实有力,他胸膛温暖得使人发晕,他在她耳边低语:“就知道你心中有我,你本应该是我的。”亲了亲她的侧脸:“现在也不晚。”
  良久,良妃回神挣扎,她怒道:“放肆!”
  苍闾依言放开她,坐在她闺床上笑道:“抱都抱了,亲都亲了,就差没在这上头办事,怎么,你现在便反悔了?”说完起身拉开房门道:“也行,你我并未肌肤相亲,你还是纯洁无暇的。”
  良妃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个冤家!
  除夕夜便收到他的信,信里诉说他这些年对她的爱慕有增无减,期盼着能见上一面。大年初一便又递来一封,说是她不出去,他便进来。她本就素得慌,既欣喜他的爱慕,又惊觉此事若是落了风声,一家子难逃死罪,便踌躇着。无奈馋虫作祟,昨日便趁机请恩回府,想了却这番夙愿。
  见她把门关上,苍闾嘴角牵起一抹嘲讽。女人,勾勾手指便自动宽衣解带。
  女人身段妖媚,男人身强体壮,一张经年架子床不住散发出吱嘎声。
  女人体内不安分的魔物被强壮男人祛除个干净彻底,待良妃出门时,脸上潮红未散,眼里水光潋滟,鬓角微湿,整个人都透着满足感。
  夜间,文莱阁。
  晋王笑道:“致远别这样看着本王,此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过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罢了!若是侄女得知吾儿为了见她,不惜给国丈下药致死,你说她是不是会更感动呢?”
  顾致远怒翻棋盘,厉声道:“你这是犯了大逆不道杀头之罪!”
  晋王拂去腿上棋子,笑道:“这可怎生是好?这事在你家成的,皇上若是追究起来,你我兄弟再去阴间续兄弟情也使得。”
  顾致远闭眼片刻,复平静道:“你当真还不死心?”
  晋王冷笑道:“死心?等我死了,自然就死心了。”
  顾致远道:“如今国泰民安,兵权亦掌握在皇上手中,如今九门提督亦是忠君之流,你要如何反?”
  晋王浑不在意道:“由头不是好找得很?妖妃惑君、妖子祸国,八个字如何?七皇子在娘胎时便发生旱灾,不声不响出生后发生雪灾,若是再发生点瘟疫什么的,够不够清君侧?”
  顾致远只觉得自家好日子到头了,这浑水不淌也得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先给皇桑戴一顶绿帽子。
谢谢月月的霸王票

  ☆、第 63 章 信任隔阂

  嘉勋八年上元节宫里没有举办灯宴; 宫外亦是如此,都在为国丈默哀。
  御花园冷冷清清点了几盏明灯应景,满月在夜幕里穿梭; 漫天星斗一闪一闪似在偷笑。快看那对野鸳鸯; 在天寒地冻的室外亦能热汗横流,女吟男喘声交织不断; 居然没被巡逻的侍卫发觉!
  良妃满足地躺在他怀里道:“快把药丸子拿出来给我吃。”
  苍闾大掌在她纤腰上游移,笑道:“吃什么药丸子?有了自当生下来。你还做着太后的梦呢?那玉妃如此得宠; 皇上亦一步步架空你爹; 你当皇上会让你如愿?不若给爷生个; 届时……这宫里的宫殿随你挑。”
  良妃惊讶道:“你是说……”
  苍闾握着她双峰挤压,丢下一句:“你父亲也是同意的。”便再次开垦荒地。
  狡猾的男子,只道这宫里的宫殿随你挑; 不言其位,也不言孩子能否出现在人前,就骗得女人昏了头。
  敏仪虽还未睡着,但被人提灯揭开百子千孙帐打搅也是极其不悦的; 她蹙眉冷冷望着来人。
  孟君低声道:“奴婢不是有意打搅娘娘的,只是刚才奴婢回来路上瞧见一桩秘闻,深觉此事不能隔夜; 复来禀告娘娘。”
  敏仪缓了神色,道:“说吧。”
  孟君道:“奴婢给国丈爷烧完纸,回来路上见一对野鸳鸯在私会,闻其声是……是良妃以及晋王世子。那处无人; 宫里也就奴婢与娘娘知晓此事,是否现在就去捉拿他们?”
  敏仪闻言趴在二乔软枕上大笑,复忍着笑意道:“不用,此事等她肚子大了再言。”
  对于皇上的妃子不忠之事,她乐见其成,皇上拥有这么多女人,也应该出现一两个不安分的,给他添点颜色才好。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只宠着桃夭夭,若是后宫女子都能得到皇上宠幸,谁还有外向心思?
  她脸上一扫前几日病容,这件事对她而言便是令她容光焕发的灵药。
  上元节一过,四个王爷便回了封地,良妃躺在绣榻上闷闷不乐,索性就闭门称病,皇后也允了。
  正月未出,与京城相距不过百里的房山县便发生地动,房屋倒塌,山体滑坡,道路崩裂,死伤不计其数。
  当时,苍岩正抱着苍熠在廊下看鹦鹉,只见天色突然昏暗,悬挂的鸟笼也不住晃悠,不过几息时间,便恢复如常。半个时辰后,便是朝臣求见,苍岩放下孩儿匆匆去了养心殿。
  桃夭夭抱着孩子只觉得心慌得厉害,想唤住他说句话,见儿子咯咯直笑,便忍了下来。
  养心殿近两日灯火通明,君臣聚在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就算朝廷及时派兵救援,亦挽救不回多少人性命,每日呈报上记录的伤亡人数一日胜过一日,另有失家失亲、重伤不愈的百姓惨状。
  苍岩道:“朕决定亲自前往。”素来地动都被百姓当作天罚,唯天子可破解。见朝臣反对,他肃着脸道:“朕心意已决,诸位无需多言。”复让顾致远暂时执掌朝政。
  朝臣离去后,苍岩步至殿外,见良妃等候在一旁,他敛眉道:“良妃回去歇着吧。”
  良妃本想留下,见皇上神色肃穆,便福了福离去。她坐在小轿上不住微笑,素手轻抚腹部,这事成了。
  这两日她便打着孝敬父亲名头,送些汤水去到养心殿,皇上见了也没说什么,她便候在养心殿伺候。她一觉醒来已是深夜,男人们还在议事,待皇上沉沉睡去,夏询亦不敢阻拦她,她便脱去衣裳躺在皇上身旁。今日皇上醒来,只怔怔地沉思片刻,便起身离去。
  难道他还能猜到她的意图不成?
  苍岩去到花芜宫时,桃夭夭已经熟睡,他坐在床前抚摸她的脸,说也奇怪,只这样看着她,便感觉疲惫消失殆尽。
  桃夭夭感觉到痒去摸,却摸到男人修长的手,她闭着眼睛摸索着搂住他的脖子笑道:“你来了。”
  睁开眼怕是幻觉,只有实实在在贴在一处,才能确认他的真实存在。
  苍岩拥住她,满足二字便是如此来得让人愉悦。他沉声道:“朕明日就会离宫,快则几日,慢则半个月便会回。朕把安朔留在宫里,若有人寻事滋事,你便让童满去寻他来。”
  桃夭夭道:“皇上留下夏总管即可,安统领还是守护在你身旁才妥当。”
  苍岩笑道:“朕是皇帝,天下人都得听朕的,还有危险不成?夏询这个废物留在宫里一点也不顶事。”见她奇怪的望着自己,他亲亲她的眼角泪痣道:“昨夜良妃睡在龙床上,你相信朕吗?”
  桃夭夭心中先是闪过不信,但见他神情疲惫,想来他也没心情办事,且良妃也不得他欢喜,她颔首道:“臣妾相信皇上。”
  虽她回复极快,他亦能猜透她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不得劲,这么久了,她还不相信他,相信他有这么难吗?
  两人相拥而眠,内心却产生些许隔阂。
  翌日,桃夭夭醒来时,身旁已经无人,枕头亦无余温。她起身推门喊道:“绯意。”
  绯意正在廊下,闻言回道:“娘娘,怎么了?”
  桃夭夭急问:“皇上走多久了?”
  绯意笑回:“皇上走了半个时辰了,听说这会子正出宫门呢。”
  桃夭夭让绯意去准备小轿,自己动手换上衣裳,胡乱挽上发髻,便坐在小轿赶往正阳门。
  她自城墙往下望去,他身着一袭简单的玄色圆领长袍骑在一批黑色大宛马上,腰间挂着佩剑,若是换个环境,她会觉得他是行走江湖的宗师游侠。
  许是心有灵犀,他回头望了一眼,正与她四目相对,俩人相视一笑。
  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
  下城楼时,桃夭夭遇见林若然。
  林若然一袭红梅飘雪茜裙,冷清得似一株红梅幻化而成的梅花精,她规矩见礼,似特地在此等她。
  世界万物变化莫测,曾经位高者如今却落魄潦倒,曾经位低者却极得圣宠。
  明白人不用言语,自然能会其意。
  两人来到太液池,湖面袭来的冷风吹不散女人一身抑郁,她道:“曾经他让我坐在这里,说如果有人推我下去,我会如何,若是他来救我,我又当如何。那时我竟一点也没发觉他回味的是你,玉妃娘娘。”
  这女子浑身散发着颓腐气息,一如往昔的她,桃夭夭突然心生怜惜。
  林若然似看穿对方心思,她冷笑道:“我不需要怜悯,你没有对不起我,请不要觉得有愧与我,不然我会觉得败在你之下是件很可悲的事情。我一直在分析他喜欢你什么,你我同是冷心冷情的女子,不同的是我为人骄傲,你恪守本分,这就是他心怡你的理由?不然,我想你家族都不复存在了,你却能安然与皇上你浓我浓,我猜测必定是你的成长过程不那么美好,故而他心生怜惜,从而被你俘虏。”
  桃夭夭笑道:“说句不害羞的,与林贵人比起来,除了相貌我皆是样样不如你。然情爱一事,哪有道理可言?就算你分析得再透彻,你不是他,不可能真切知晓他是如何想的。”
  林若然道:“玉妃娘娘所言有理,便是我今生不能与他相守,我亦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个不能磨灭的痕迹。玉妃娘娘不妨猜猜,我会以何种方式?”说完笑着离去。
  云雾走近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桃夭夭摇摇头,都说多事之秋,这才是春天就等不及了么?
  咸福宫。
  敏仪在院中修剪茶花,花瓣层层叠叠,内里是金黄色小珠子,似在孕育新生命。
  她笑问:“良妃已经笃定自己怀上了?”
  孟君回道:“应是,她的膳食最近都是以滋补为主。”
  她又问:“林若然今日与玉妃说了些什么?”
  孟君回道:“奴婢无法探知,跟随她们的宫人都远远跟着,谈话只有她们俩人知晓。只是离去时,林若然是笑着,玉妃不大高兴。”
  敏仪颔首,剪得累了,笑着剪去茶花树顶端开得正艳的几朵,复把黄金剪丢给孟君,仪态万方离去。
  景仁宫。
  锦言劝道:“娘娘,这静心养容丸就是功效再好,也不可天天吃。”
  良妃不悦道:“叫你取来便取来,本宫不想再说第三次。”
  锦言依言取来,看着良妃服用后沉沉睡去,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笑容。
  这虚与委蛇的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
  她倒出一颗静心养容丸在指间把玩,红艳艳的颜色,在阳光下更显韵味。用天材地宝制成的药丸子,单一颗就得白两银,顾国公就这样年年供着女儿服用,只盼着女儿更得宠些。这药丸子是养出了良妃的好气色、好身段,却有一样不利的因素他们却是不知晓的。
  这药丸子里头参了让人日渐头脑发昏的药,一年两年看不出什么,八年十年的,便能见其效。譬如良妃如今能做出与人媾和的事情,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是顾府的家生子,然人们都忘了,她原先是已逝国公夫人身旁服侍的。

  ☆、第 64 章 她的皇上

  
  通往房山县的道路完全被泥石掩盖; 之前救灾将士没有功夫开路,苍岩亦等不及将士开路,便弃马爬山。一路满目疮痍; 山体塌方; 地表崩裂,河床干枯。
  行至房山县城门口; 只见城牌被震落在地,砸死了一个逃难百姓。
  城门虚掩着; 城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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